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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我要挖出来!

2025-03-31 09:33:21

翌日去大理寺。

傅青淮本有些逃避,是以直到正午后内心才挣扎出结果,问郑逵道:刑部可得到了邱囿泽证词?这个我还没去了解,郑逵一顿,可要下官去一趟查明?我同你一道去。

刑部不远,二人步行出去。

傅青淮却见马夫就在外,好似从没离开过一样。

她眸色一沉。

那马夫见她,忙迎上来说:大人要去何处?我们送!不必。

马夫为难对视一眼,那我们也——本官去刑部办案,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想跟着!郑逵眼观鼻鼻观口,心中纳罕,却被傅青淮气势所吓不敢多说。

听是去刑部,且身旁还有副官相伴,那二人这才退让,恭敬地垂头而立。

傅青淮跟郑逵走出好大一段距离,郑逵忍不住回头看,那二人还在。

大人,您方才怎么生气了?家中人对我不太放心。

郑逵便笑呵呵说:没成家的郎君,在亲长眼里总是没长大的。

说罢他的笑容却一滞,不是听说傅青淮跟傅家闹崩了吗?那这个家中人……他低头——或许是傅大人的母亲吧。

走过拐角,傅青淮才说:郑大人,你独自去吧,回来后在盏香堂等我,我们再一道回去。

郑逵不解其意,若大人有事要忙,去就是,我们也不必一道回的。

一道回,你等我就是。

……好。

长官这般要求了,郑逵也不忤逆,就应下了。

傅青淮离开,是去了书局。

傅锦溪近日要赶着把书局里的事安排好,陪母亲回外祖家,因此日日都在。

在后院书房见傅青淮过来很惊讶,弟弟?二姐,我昨日交给你的东西呢?傅锦溪连忙朝她走过去,你说藏起来,我、我就给埋在树下了。

挖出来。

啊?傅锦溪瞪圆了眼,皱着眉,很不解。

我要挖出来!说完傅青淮便冷着脸朝院中唯一的树走去,傅锦溪见状连忙去拿铁铲。

姊妹二人合力又将昨日傅青淮带来的布包挖了出来。

布包昨日是什么样,现今还是什么样。

坑挖得极深。

傅青淮蹲在坑前,拿着沉重的布包发愣。

傅锦溪担心道:弟弟,你这是怎么了?你昨个儿来去匆忙,我也不好问你——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二姐,你就当我没来过,替我拿个火折子来吧。

傅锦溪默然一瞬,转身走了。

火折子拿过来,傅青淮连布包也不打开,直接就将火送上去引燃。

惹得傅锦溪眼中复杂。

但看着傅青淮这样,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弟弟,你快松手!手要烧坏了!傅青淮一直蹲在地上背对着她,那火渐渐大起来,她才注意到弟弟压根没动过。

这一看就吓坏了。

傅锦溪连忙上前将傅青淮拉起来。

食指中段拿着火折子的位置烧得尤其严重,已经炭黑了一小块,其他地方也不过是燎泡而已。

傅锦溪吓得流泪,连忙拉着失魂落魄的傅青淮去凉水里泡手。

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她哭着问。

傅青淮不觉痛,木然开口,二姐,我做了错事,但是我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那证物里的东西牵扯极深,卫作然是主导,但有太多人都分了一杯羹。

时间紧迫,且她不敢看。

就先拿到二姐这里来了。

可是现在,她蹲着看那火,一点点把能惩治了朝廷毒瘤的证物给烧了。

烧得她满眼都是火光。

她受了卫作然的恩,承了卫作然的爱,怎么能害他?说好要共白头,不过是些银矿,不过是些银矿……傅青淮双眼模糊,却仍有跳跃的火光。

她要留住所有爱与温情,绝不要如石中火梦中身,天光之间只窥得一瞬。

失去是什么感受,她再也不想重新体会。

二姐,你要记得,我过来只是跟你商量话本的事,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的手?傅锦溪颤抖着问。

烧炭时不小心。

傅青淮看也不看,轻声说完便走了。

弟弟!傅锦溪哭得不能自已,有什么事,你要说的,不要自己扛着。

我没事。

说完,傅青淮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了盏香堂,将手藏着同郑逵又一道回去了。

路上。

大人,邱囿泽认了自己发现之后中饱私囊的罪,别的却没说。

嗯。

他嘴上对自己信誓旦旦,实则仍不放心,所以要留条后路,免得激怒了卫作然——正常。

这样的官场老油条,怎么可能天真?与她,只是一场豪赌。

现在,邱囿泽赌输了。

郑逵犹疑看向傅青淮,心想:昨日二人到底说什么了?他不敢问。

到大理寺门口,两个马夫等着没走。

傅青淮便对郑逵道:本官先走一步。

郑逵微愣,随即连忙答应。

心里更疑惑了。

傅大人实在反常,以往是从来没有这般的!郑逵进去了。

傅青淮对马夫道:送我去天仙子,我手伤了。

马车内传来卫作然的声音,为何伤的?傅青淮一愣,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还是掀开车帘,淡笑道:今儿也没事,我便去找二姐聊聊生意经,没料动手拨炭,把自己给烫伤了。

她坐上去,主动把手递给卫作然看,委屈道:早知就不自己来,白受苦。

卫作然满是疼惜地将手接过去,你啊,就没干过这些。

马车跑到天仙子,二人便连忙下去了。

魏婴替她清理着创面,随口道:怎么烧成这样了?拨炭时不小心。

魏婴看着伤口的眼神凝住,手一滞,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手上包扎好,她便对卫作然道:你出去,我替她检查下身子。

卫作然观她眼神之意,就顺从地退出去了。

独留傅青淮不解,魏婴姑娘,你是察觉出我身子有什么不对了?你人不对。

魏婴言简意赅,你这手或许能骗过卫作然,可我是医者,你骗不了我——这是怎么弄的?傅青淮快速眨动几下眼睛,平静道:真的是炭。

你为什么要骗他?为了不叫他担心罢了,傅青淮叹息一声,不过是小事,何必追根究底?魏婴定定看她道:他受不了欺骗,若你不想为这段感情藏下什么祸患,我劝你实话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搞什么善意的谎言,骗就是骗。

骗就是骗……傅青淮喃喃重复,心里一痛。

她也知道,骗就是骗。

可是卫作然做的那些,就算是被骗,她也只能受着。

谁叫那是他一番良苦用心?这是她欠卫作然的。

多谢魏婴姑娘劝告,我们没事。

傅青淮浅笑,主动起身朝外走去了。

就让卫作然继续做他被深情裹挟的刀。

就让刀裂暗夜,她来做其间唯一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