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实话实说:不太好——若督主急用,我三姐做的倒很合适。
本督要你做的。
傅青淮只好道:傅某会多练的。
嗯,料子用完了跟本督说,再补给你。
……傅青淮很是无语,忍了忍气,恭顺问道:督主的意思是,三箱软烟罗全都做成帕子?不可?可是傅某还要读书,再有几个月就春闱了……卫作然眼尖,瞧见她手上有血点。
针扎的?……嗯。
可怜见儿的——还本督一张帕子就饶了你。
傅青淮愣了。
那明日,我将剩下的软烟罗送还您府上。
卫作然眉压低,你是瞧不起本督?送你就送你,还什么!傅青淮心中复杂,若只为那眼神相似,督主便对傅某这般好,傅某实在消受不起。
没见识的东西。
卫作然轻笑,懒得同她纠结这点儿料子。
沙包。
您说什么?正说着话,墙边阴暗处慢悠悠走过来一只纯白色的猫,一身长毛,步伐优雅。
眸子是绿色,看上去漂亮极了。
傅青淮眼睛猛地上扬。
本督有公差要离京,这沙包你且帮我好好养着,有半分损害,本督回来饶不了你!督主放心!跟卫作然打交道这段时间,傅青淮从来没有这般开心过。
这猫猫也太可爱了!她蹲下身来,轻轻拍手,吸引猫咪。
然而沙包只是慵懒地扭头,看也不看她。
喵喵,过来,我给你好吃的!沙包听见她说话,就看她一眼,转头绕着卫作然打转了。
卫作然瞧见傅青淮蹲在那里,一身月白衣裳,更显单薄,蹲下逗猫的样子颇为纯稚。
沙包不过去,她便很失望了。
卫作然低头看着沙包,一脚踹去,不醒事的玩意儿。
这一脚不重,沙包喵喵叫,委屈地蹭他鞋子。
傅青淮却急得过去把猫抱起来了。
督主这一脚可不算我损害的!为了这猫,傅青淮胆子竟大了些?自然不算,你以为它为什么叫沙包?不打不听话。
傅青淮这才反应过来,沙包在她臂弯里可乖了!这下,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女人喜欢这玩意儿,你怎么也这般喜欢?傅青淮闻言,收敛几分溢满的疼爱,实在是督主养得好,这猫漂亮极了,任谁都喜欢。
卫作然便笑了,不再说猫。
本督近些日子不在京城,安分些。
傅青淮有些不服气地悄悄鼓脸,她最老实不过,只是麻烦总爱找上门而已!知道了。
没再多说,卫作然直接离开。
督主!傅青淮纠结片刻还是开了口。
何事?他转身,平静道。
您送的软烟罗我一个人实在用不完,能不能叫家人也受您的恩典?送你了就是你的。
说罢,卫作然开门,消失在夜色了。
傅青淮瞧着他英挺的背影从眼前消失,还有点儿出神——她好像越来越习惯卫作然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喵~沙包在她怀里仰头叫,四肢乱蹬,好像不想继续留着了一样。
你乖乖的,我给你找个窝。
傅青淮抱着挣扎不止的沙包朝外走,三元!下人房立马就有回应,欸!去给我找个猫窝来。
三元从房里出来,正瞧见傅青淮抱着猫。
这是哪跑进来的猫?可真漂亮!话多,让你去就去,赶紧的!三元乐呵呵去找了。
现在哪好找窝?只好把小方桌反过来,又垫了许多布进去,最上头一层拿傅青淮的旧衣服垫了。
沙包早就按捺不住了,傅青淮一放手,它便蹬腿跑了。
可惜房门关上,窗子也上了栓,它也就只能在房里撒欢。
有这猫在,傅青淮连书也不能看了,满屋子追着它跑。
沙包!?不许挠!在沙包撞掉了博古架上两个瓷器,将床帘挠得稀巴烂,又将她今日写的稿子撕碎以后,傅青淮终于抓住它了!喵喵喵!傅青淮轻轻朝臀上一打,真是物肖主人,怎么那么凶的!喵!还做坏事?傅青淮举起手吓唬它。
美丽的猫眼眨了眨,竟恭顺起来了。
傅青淮忍俊不禁,你这名字没起错!一人一猫都累了,沙包却不老实,并不想去那粗制滥造的窝里睡觉,反而跟傅青淮上了床。
没法子,只好这么睡了。
一晚上傅青淮都没怎么睡好,端是怕不小心翻身压坏了它。
第二天醒来直打哈欠,沙包?没有喵喵叫。
傅青淮猛地惊醒,掀开被子看,竟没了!左右找了都没有,窗子的栓却开了。
这可糟了!匆匆换好衣裳,傅青淮出门高喊:三元!去找些人来给我找猫,找到了叫我,千万不许伤了猫!三元连忙答应了。
人都去找了,傅青淮便回了房间寻,可是遍寻无果。
只好心怀焦躁的洗漱。
一上午过去了,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傅青淮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却有人找过来了。
守砚?梁煦归的书僮。
傅官人,我们家少爷抓到一只猫,知道是你们家的,却不知道是谁的,便派了我过来找您!是不是通体纯白,双眼碧绿的猫?傅青淮欣喜问道。
正是!我这就去!傅青淮连忙朝族学赶去了。
正是族学午休的时候,梁煦归是有个房间可以休息的。
守砚便直接把她带去了。
一进门,便瞧见沙包老老实实躺在梁煦归怀里,容他顺毛。
傅青淮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多谢梁兄帮我抓了这猫。
梁煦归笑了笑,起身将猫递过去,倒不是我抓的,是这小家伙自己跑来的,想来饿了,闻见我身上的猫草味了。
猫草?你竟不知道猫草?猫喜欢那个味道,明日我便给你带些来。
沙包在傅青淮怀里仍想跑,傅青淮一巴掌揍上去,还是老实了。
多谢梁兄,不过你家里怎么会有猫草的?傅青淮想,难不成他也爱猫?舍妹也喜欢猫,我没事去逗一逗撸两撸。
原来如此,那我便不耽误梁兄午休了。
傅青淮要走,梁煦归连忙迎上去,青淮,你怎么不来族学了?这族学没了你都无趣了。
近日跟夫子请了假,我明日便来。
傅青淮收紧了沙包,同梁煦归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