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这民间的善事,便皆有你来负责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来找我。
有钱又守规矩,暂且是没有的了,只是有个不解想顺便问问大人。
傅青淮认真看她,你说。
城西关二爷庙前头修整好久了,如今看着是要建个什么东西去了,我也曾见过许多气派的人物进出,大人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闻言,傅青淮摇头,我暂且不知,你等我了解清楚再告诉你。
好,我就在顺天府边儿不远又开了个盏香堂,您回家时留意留意。
跟詹二娘说完,她便走了。
傅青淮回去就问邢捕头,邢捕头却也摇头。
是听说这事了,但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想来近日都该完工了吧?下值后,傅青淮便打算去瞅瞅。
然一出门,却被人拦住了。
傅青淮乍一看,也没认出是谁,直到他开口。
傅大人,本官请你吃个酒去,可赏脸?梁煦归!呵呵,梁煦归笑呵呵,这么大火气?傅青淮死死盯着他,你陷害我姐夫,还有脸说这话?噫?小傅大人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不过——确实是我害的。
你要怎么样?很简单,你求我,我就放过他。
傅青淮胸口起伏,当真?当真。
那我求你,我姐夫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对着我来。
不是这样求的,梁煦归伸手去抓她的手,是要听话。
傅青淮没挣脱他。
现在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夏璋之事只是开始。
不能再有任何人被她拖下水。
梁旭归将她带去极味楼。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带你来吃酒?傅青淮冷笑,不是叫我求你?不,我马上升任佥都御史,可我如今还不过三十,放眼前朝也没有一个能如我一般!傅青淮没管过梁煦归到底发展如何,可是听见这个消息,却是真的震惊。
正四品的都察院官员,恐怕连二三品大员也要忌惮几分。
他有什么实绩?你一定觉得我怎么配?梁煦归得意笑了,你以为我从前说要你求我,只是过过嘴瘾?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太多,江南盐铁,我受命调查,两年下来为国库带来了数万万的白银,要不是仗着祖父庇佑,我早就死在江南!傅青淮心微惊,但面容不改,与我何干?难不成不为我,能飞速升迁,你也不会去做?我会做,但不会这么急,我将自己身置险境大小十多次,才有了今日,若不是为你,我不会如此!你不是为我,你是为了能拿捏住我,傅青淮冷笑一声,这个区别,还是要分清楚的。
梁煦归徐徐给自己倒了杯酒,喜不自胜,有什么区别呢?你终究还是属于我的。
傅青淮咬牙,平静道:所以,你想我怎么求你?跟我圆房。
梁煦归,四年了,我那么厌你,你为何半点儿不受挫?梁煦归痴迷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冰凉的手指滑动,叫傅青淮喘息加重。
想要躲开,却怕激怒了他,叫姐夫没了活路。
哈哈哈!梁煦归笑了,为什么?就为了今天!他状似疯狂,就为了如今这一刻,你恨我又怎么样?可是你奈何不了我,你还得求我!傅青淮冷静地看着他,没有分毫畏惧。
若我不从呢?好啊,那我就把罪证一样一样送到卫作然手里,帮这阉狗再立大功一件,也免得他成了弃子,被挤出这权力中心!傅青淮呼吸一窒,你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啊,也是,你没有一个当朝首辅的祖父。
要说便说,不说也莫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梁煦归手回了手,慢悠悠给自己倒酒,陛下成立了西厂,职权跟东厂一样,东厂做什么,他们也能做什么。
听见这话,傅青淮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卫作然只能保一个。
他自身难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怎么,替他担心了?与你无关!傅青淮冷眼扫过去。
梁煦归却笑笑,你现在该看清楚,谁才是你命定的伴侣了。
他只是一个阉狗,就算权倾朝野,也只是狗仗人势,陛下要换,随时可以——但我不一样。
傅青淮没说话。
这深深刺痛了梁煦归的自尊,他一拍桌子起身。
时至今日你还惦记着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我为了你能至今不娶,他呢?不光残缺,还娶了个妻,你就这么不要脸!傅青淮紧握了拳头,浑身控制不止的发抖。
青淮,我对你一片真心,一片真心啊!你给我好不好,给我?梁煦归扶着她的肩膀,有些癫狂。
傅青淮抬眸看他,眼里忧伤,所以跟你圆房,你会放过夏璋吗?闻言,梁煦归大喜。
我会,只要你跟我圆房,我保证夏璋不会死,他的满门也不会受任何牵连,你以后也不会被排挤!傅青淮痴笑了下,原来你们是要他一家都死的。
刘寺丞还说,只是革职剥夺功名,是他们把人想得太善良了。
如今卫作然有了西厂这个劲敌,办事稍有不慎,便有被打压,终至彻底排挤出权力中心,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他确实不能救。
傅青淮呆呆地被梁煦归牵引起身,想起卫作然曾说,若他不再是豪权。
那时自己怎么说得来着?那也是傅某心上人,傅某会去做豪权,护你周全。
极味楼的厢房都备了软塌,梁煦归将她按倒,手抖着解开她衣裳,带着夙愿得偿的激动。
哗啦——窗户被破开,一柄泛着黑光的长刀,直指梁煦归脖颈。
傅青淮看向持刀之人,却只见一张恶鬼面具。
慈云庵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爹……她无声地喊。
再敢碰他,我要你死!梁煦归从激动中迅速冷却下来,不敢转头,阁下何人,所图为何?就凭你,也配知道我是谁?也敢动他?!往后我若再见你威胁他,便屠了你梁家满门!梁煦归被踹倒在地,而傅青淮被带着,飞身出了极味楼。
几息后,傅青淮被放下,二人站在不知名的胡同口。
爹?裕王怒声,你还记得我是你爹,你可是龙子凤孙,怎么能委身于男人,你把皇家后嗣的尊严放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