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休沐日时意外从宇文郢那得知了卫作然的生辰,她便开始准备了。
陈无双这事过后,傅青淮上午念书,下午便告假不去了,一直静心抄经书到夜深。
这是她抄的第三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原本想抄十遍彰显诚意的,然而现在算算时间却不够了。
又抄到了夜半,傅青淮活动了下酸痛的手。
在写什么?傅青淮吓了一跳,却下意识将抄的经文给压在书下了。
督主,你怎么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是你太用心。
卫作然轻笑着回应她。
再见他,傅青淮其实是有些隐秘的欢欣,但因为给他备的生辰礼就在书下,便很紧张,怕被他提前知道了。
督主夜半前来,可有要事?想你了,算不算一等一的要事?傅青淮恨不得吹熄几盏灯,好叫这屋子暗些,免得被卫作然瞧出她的羞涩。
见她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卫作然反而倾身上前。
似要吻她。
傅青淮紧张的眼睛直眨,两人呼吸交融的一刻,卫作然却突然侧身,去拿她的书。
督主!傅青淮身体下意识扭转,上半身都扑在了书桌上。
宁愿让本督亲你,也不愿让本督看你在写什么?趴着说话未免奇怪,傅青淮直接在书桌上翻身,两手扒着桌边。
督主会知道的,但不是今天。
卫作然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既然会知道,又何拘早晚?现在便让本督看吧!不行!你觉得你这般能拦得住我?傅青淮迟疑了下,督主可以不看的。
那你得赔我。
怎么又赔?傅青淮下意识就接嘴。
谁让你不叫本督看的,不得弥补我?望着卫作然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在暖光下浅笑,傅青淮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活阎王只对她一个人温柔,真让人抵抗不住。
要不,我再给督主绣条帕子?卫作然挑眉,随即便摇头道:不够。
那……两条?卫作然乐了,你竟以为两条帕子就能打发了我?三条!不能再多了!想起从前他说一不二,现在傅青淮居然敢跟他讨价还价!还……挺叫人愉快的。
卫作然心头松软,绣个荷包吧。
傅青淮一听就觉得指尖疼,小心翼翼问:要绣花样吗?绣你的名字——淮。
为了保住这份应该在合适的时候被卫作然瞧见的生辰礼,傅青淮饱含委屈地答应了。
卫作然说到做到,没有再去瞧书桌,反而将她一把捞起,禁锢在怀里。
不怕本督了?督主对我好,我又不是没良心。
可本督之前还想杀了你。
傅青淮犹豫一瞬说:其实若没有督主,怕是我从津门赶回来时也会被那贼人杀了——这条命,本来也是督主救回来的。
你这般懂事,真叫本督不知道该如何疼你才好。
卫作然声音渐轻,将她抱臀而起,傅青淮惊得下意识将腿盘上他腰间,双臂环住他脖颈。
一瞬间,脸又涨红发烫了。
督主——你喜欢上我了,是不是?这样直接的话叫她如何回?傅青淮贝齿轻咬下唇,低头不语。
我是阉人,你也动心?他又说。
我……也有残缺。
傅青淮突然心上悲凉,若她真的是男人该多好?只要你心诚就足够了,我早说过,咱们是金玉良缘。
督主这样抱住我,不累吗?傅青淮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
那日在我府上,你主动却磕了唇,这次再补给我吧。
卫作然没有强逼她回应,只是笑着鼓励她吻自己。
他这样的温柔姿态,双目含情地看着她,摄人心魄到让傅青淮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傅青淮的吻是稚嫩的,如蜻蜓点水,很快就要抽离,心跳快到世界仿佛只有砰砰砰的声音。
然而下一瞬被死死抱住,仿佛连肺里的呼吸都被挤了出去。
狂风暴雨般激烈的吻让她头晕目眩,浑身都燥热起来,迷乱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在她快窒息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推时,卫作然才将她放开。
而这时两人竟已到了外间的榻上!他还是很倜傥的姿容,连喘息都带着致命的性感。
那般熟练,叫傅青淮突然酸了起来。
在我之前,督主有过很多伴儿吧?她不知该如何定位自己,说出这个伴儿的时候,亦觉得心酸。
气恼自己竟这么快就动心,简直像着了魔!好大的醋味儿!卫作然又亲了下她被吮到微肿的红唇,在你之前,本督从未动心过,何来伴儿?与我眼神很像的人呢?卫作然一时很复杂,不知道是得了心上人回应而快乐,还是悲伤。
半晌没说话。
傅青淮整个人都失落下来,她果然是替身!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明知卫作然是奸宦,竟然还因为他对自己的偏爱而动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傅青淮越想越气,又不敢惹怒卫作然,憋得眼角沁出泪来。
哭什么。
卫作然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常年冰封的心也被这滴泪融出个泪窝来。
傅青淮倔强地偏过头去,不想开口。
无奈,卫作然叹息一声,才道:与你那眼神像的人,是我娘。
傅青淮呼吸都停了。
什么?她转脸过来,你是在唬我吧?唬你做什么?你!竟是因为你娘才喜欢我的???卫作然没忍住,哧一声笑出来,你在想什么?只是因为这个眼神我才对你多有注意罢了!傅青淮憋气憋得红了脸,精致的脸冒着傻气。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满意了?傅青淮很不好意思地嘟囔道:什么满意……我娘的醋也要吃吗?傅青淮没脸回这话。
两人靠得近,她忙去推他,督主该回去了!才亲热完你就赶我走?好狠的心。
傅青淮耳朵红得要滴血,那你留在这,我回房歇息去了!说罢挣扎着就起来了。
还没站稳,又被拉进卫作然怀里。
莫动,我抱一会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