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男是女

2025-03-31 09:33:13

傅青淮都跑出经验了,专抄那小道跑。

回头时没了陈无双人影,傅青淮松口气。

然而一转头,便瞧见陈无双从墙上跳下来!跑,继续跑啊!陈无双撸起袖子瞪着眼喊。

傅青淮气还没喘匀,继续要跑,却被陈无双揪住了衣领,爷在梁家蹲你一上午了,这回你插翅难飞!已经被抓住,傅青淮只好同他周旋。

小爵爷想做什么?哼!陈无双上身一抖,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是挺傲的吗?跪下给爷舔鞋!傅青淮冷下脸,小爵爷没读过圣贤书,有此言论我倒能理解,但你若不想令尊被弹劾,还是放了我为妙!也不瞧瞧现在什么处境,你竟敢威胁我!陈无双说话间,按住她脖颈死死往他鞋面压。

傅青淮哪能容他这般侮辱,但自知力量不足以对抗,于是自己压低一瞬,趁这空隙扭身撇下外衣,逃出他手掌。

蠢物!这次被撇了胳膊按到墙上,傅青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小爵爷知道擅自对举人动私刑是什么后果吗?按律流放发配充军!老子本来就要去从军,就爷这身份,去了边关也是吃香喝辣——你再动,爷打死你!傅青淮的中衣被扯开,露出了束胸,她紧忙去拉衣服。

陈无双却愣了。

你里头穿的什么?傅青淮心道不好,面上恨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杀你做什么?平白沾上官司,陈无双凑近,细细看她面容,虽然你长得瘦弱阴柔,但耳朵没有环痕,不然我险些以为你是女人……呸——你不敢杀我,我却要豁出命告你!傅青淮朝他啐了唾沫,恨声道。

狗杂种!陈无双一摸脸,怒道。

你连畜生也不如!她被按在墙上不得动弹,陈无双却突然将她翻了面,没管她的手,只一手按住她锁骨一手去脱她衣服!老子今日倒要瞧瞧你是男是女,若是女人,把你这犯了欺君大罪的贱人带去军营充妓!叫你千人轮万人骑!瞬间,傅青淮大脑一片空白!然而短暂失神过后,她反手拔起腰上别的匕首,朝陈无双扎去——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的声音。

匕首亦没有入肉的钝感。

傅青淮睁开眼,陈无双已经被长鞭勒住脖子。

只见他跪在地上满面通红,双手青筋毕露地去拉脖子上的长鞭,狼狈至极。

而卫作然抬脚压在他背上,单手捏住长鞭。

幸好我赶到!傅青淮双手颤抖地将匕首收回刀鞘,你怎知我在这?今日估摸着时间就去梁家看你有没有听我话,方才听见他喊声,便追过来了!傅青淮后怕,若她久留了,大概就跟卫作然错过了。

他怎么办?卫作然双目森然看向跪地的陈无双,死!陈无双听见这话,更为激动,挣扎却又缺氧,眼睛都要瞪出来一般,因着被勒太紧而说不出话,喉间发出咯咯声,刺耳极了。

傅青淮一愣,又将匕首拔出来,我来动手!为何?傅青淮已经稳住心神,只是声音还有些抖,不能再叫你双手染血!卫作然一愣,却握紧马鞭猛地上提,一掌拍过去,那陈无双颈椎断裂,双眼突出,死状极其骇人。

他丢了鞭子,拿出帕子擦手,也不可脏了你的手。

傅青淮的泪瞬间涌了出来,喉头发哽,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快回去吧,一切有我。

你不走?她艰难道。

这尸体我要带走,不能跟你一起。

傅青淮低头捂住唇,遏制没能涌出来的哽咽,连连点头后急奔而去。

一路失神,她仿佛没了感觉一般跑回傅家,窝在床上发抖。

若是卫作然没来,她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差一点,陈无双就发现了她是女人。

现在,他死了。

傅青淮的大脑粘滞起来,陈无双死了?皇后的亲侄子,三皇子的表弟,武安伯的嫡子——死了?她不想杀人,但是今日卫作然要杀陈无双,她的脑海中没有半分仁慈。

又害的卫作然杀了人。

傅青淮泪流不止。

分明她不愿意卫作然再杀人的,可是现在却因为她,又死了一个。

傅青淮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无尽的自责。

直到被拥入怀中。

卫作然换了身衣服,身上有她熟悉的暖香。

莫哭了,没事了。

傅青淮回神,一把抱住他腰身,怎么没事?又杀人了!杀该杀之人,有什么错呢?卫作然语调轻缓,将她抱起来,整个人塞在怀里。

傅青淮睁大眼,仰头看他,他死了,武安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怎么办?如果被发现是你杀的,你会不会有事?没人会发现,你放心吧,尸体已经没了。

没了……傅青淮垂下头,有些喘。

卫作然低头去蹭她的脸,软下声音说:没人可以伤害你。

傅青淮掩面大哭。

卫作然将她的双手扒开,用唇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却吻不完。

你一直哭,我只好一直吻你;还哭,是要咸死我吗?他这话一出,傅青淮呆住了,心中的难过被驱散。

你这花言巧语……能哄得你不哭,花言巧语不好吗?傅青淮泪中带笑,再好不过了。

彻底平复下来,傅青淮命人打水放在外间。

人走后,她端进屋子里。

卫作然坐在床上,她拧了棉巾微微弯腰,给他擦嘴,可还咸?我再叫人拿蜜饯儿来。

腰身被猛地收紧,还要哪个蜜饯儿?没有比你更甜的。

傅青淮红了耳尖,你把我放开,我还要擦脸。

我给你擦。

手中棉巾被拿走,卫作然细细地为她擦起脸来,瞧你这脸嫩的,眼泪都把皮蚀破了;以后莫哭了,像流我的血一样难受。

卫作然惯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可傅青淮受用得很。

原本还觉得是花言巧语,可是从卫作然跟她坦白以后,这些话就变成了再热烈不过的爱意。

我心里难过。

只是因为刚见了杀人而已,过几日就好了,倒是比我勇敢——我头回见尸体直接吓傻了。

卫作然提起这个,傅青淮便好奇了。

你那时几岁?卫作然的手顿了顿,声音更柔了,记不清了。

我不该问的。

他见傅青淮内疚低落,心中发软,笑着说:你做什么?又不是你杀的人,再说了,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早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那你干什么还拿帕子擦手。

傅青淮原先只觉得太监出身的都这般娘气,现在亲眼见了他杀人,却突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