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无事,想接你下值。
那我去叫我家的马车先走!傅青淮连忙转身,然而刚回到马车处,耳边就有马蹄声。
咦?这不是傅大人吗!傅青淮转身,连忙行拱手礼,见过裕王爷。
她抬眼,便看见裕王瞧她的眼神满是慈爱。
傅大人第一天下值啊,值得庆祝,不如同本王去喝两杯?这话一出,傅青淮便皱眉。
还不容她说话,裕王便挑眉问:可为难?倒也不是——傅青淮不打算找借口,只是今日与人有约,不想错过。
裕王微睁大眼,反而开心傅青淮跟他说实话,什么人?这……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裕王瞧她姿态,却误会了。
是女人吧?裕王大笑起来,行了,那本王也不耽误你,不过你过来,本王同你说几句。
他挥退属下。
傅青淮点头,随裕王过去,小心偷看一眼墙根儿,那处已经没了人。
裕王将她带到拐角处,态度亲昵许多,孩子,你连中三元实在让爹开心,现在做了都给事中可还满意?他满是邀功的意味。
傅青淮微愣,一夕千念。
如今只是上值一天……我也不好说。
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你这都给事中可是爹给你要来的!傅青淮彻底愣了,不是太子吗?王爷……替我要官,陛下怎么说?他们俩的身份又不是摆在明面的,裕王给她要官,怎么想也很奇怪吧!私下还叫什么王爷,叫爹就是了!裕王没回她,反而纠正了称呼。
傅青淮有点儿别扭,怕叫多习惯了,会出错。
裕王挑眉,那倒也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爹又不是蠢货,自然是用了法子的。
傅青淮脸色诡异起来。
反正裕王这会儿还以为她是儿子,不会害她,说了实话或许能得到更多信息,于是干脆直接道:可与太子有关?裕王乐了,你怎么会觉得跟太子有关?话都说出去了,傅青淮也不会再瞒什么。
荣恩宴时,太子有私下同我说过,只是说得较为含蓄。
裕王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奇异的笑,那倒不是——总归你受看重是好事,还能帮上爹的忙,不过险些被那卫作然搅和!提到卫作然,傅青淮当然好奇起来。
他怎么搅和了?自然是同陛下说这般重要的职位,不可给你这样一个愣头青了!裕王冷笑。
闻言,傅青淮不自觉敛眉,卫作然竟会如此?他明知道自己想快些爬上高位,而都给事中一职,简直就是天降喜事,就算这喜事伴随着巨大风险,她也在所不惜……爹听闻你跟他关系不错了,不过爹也说过,此人是个狠角色,他可没什么忠义可言。
傅青淮不欲多聊这些,既然如此,我自当谨记。
说了这般多,险些忘了今儿找你的事——你新继任,按规矩是要把户部之前的所有东西核查一遍,爹有事要你做。
傅青淮心里一紧,何事?把武安伯抄家的金银册给改了!这是为何……裕王想了下她方才的态度,也没瞒着,当日我去抄家,私下扣了一半家产,本来送进户部外库都已经打点好了,没料你高中状元,所以本王便想着正好推你做这个都给事中;一来帮本王平了帐,二来对你的仕途也是好事。
傅青淮很为难了,沉默几息才道:我刚上任就这般,怕是要出问题,不如等我去核查之前,王爷先把私留的财物还回来,等核查完再偷偷运走?要让她作假,风险实在太高了,她不能拿前途去赌。
但是裕王作假,因着跟她的关系深藏,肯定不会到处乱说——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查的时候没问题!裕王没说话。
傅青淮又连忙道:王爷,万一我去审查被查出问题,前途就毁了,我想这也不是您希望的。
罢了——你说的也不错,就是本王要麻烦些……裕王思虑片刻,重展欢颜,好了,这是个好法子,爹也不为难你,便这样吧!傅青淮松了口气。
裕王说完了今日要找傅青淮的话,天都已经黑下来了。
随后他便走了。
傅家马车还在那没动,傅青淮左右瞧了瞧,没发现卫作然。
心里有些失落,便要上马车——傅大人可让本督好等。
他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傅青淮身后,连那车夫都吓一跳。
傅青淮心里一喜,面上平静对车夫道:你独自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车夫是家生子,知道跟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会乱说,傅青淮也就没多嘱托什么。
马车走了。
傅青淮再度同他并肩而行。
只是这次两人尽量不走闹市。
裕王找你做什么?竟说了这么久,要不是知道你现在位置不一般他不敢动你,我都以为他来找你麻烦的。
卫作然垂首微偏地看她,似笑非笑。
傅青淮说了部分实话,找我帮忙的,让我帮他平账。
抄武安伯家的事?傅青淮惊讶地扭头看他,你也知道?卫作然笑笑,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吗?然而傅青淮却有几分恐惧了,急急说:那陛下不是也知道了?若陛下知道,那她今日给出的法子还能否用?陛下是否也有自己的考虑,想要借着她的上位,敲打敲打这个唯一的胞弟?一时间,数种念头涌出。
卫作然观她面容,没有回她,反而说:你答应帮他了?面对卫作然,傅青淮更不想骗他。
只面色沉重,我给他出了个办法,叫他把东西先送过来,等我核查完,他再偷运回去。
挺好。
卫作然随口道。
陛下知道了吗?傅青淮再次发问。
卫作然便捏了捏她的手,为了你,我也不会让陛下知道。
傅青淮松了口气,那就是还不知道。
一件事了,裕王说过卫作然搅和的话又浮上心头。
她欲言又止。
卫作然是何等敏锐的人,自然发现了。
跟我还有说不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