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三人到底是谁去找了杜锡?说不准,不过我更关心你拿到的暗账是谁给你的。
傅青淮也好奇,想来是他的政敌?待我上了值去搞搞清楚!你就没怀疑过是我给你的?卫作然开玩笑道。
傅青淮耸耸肩,我又不是傻子,你要给我干嘛还多此一举!说罢她叹了口气,就是上值以后我得跟仓部郎中赔礼道歉,把人家的地盘给烧了点儿……这都是小事了,他们也不敢得罪你!说到得罪,五品郎中都不敢,怎么杜锡一个从六品员外郎那么硬气?傅青淮便问了,杜锡家世如何?他父亲从前官至太常寺卿,倒不算很显赫,不过他有个好妹妹。
卫作然卖着关子,没有马上说。
傅青淮笑着催他,快说呀!你先猜猜。
好妹妹……傅青淮重复,又大胆猜测,难不成嫁进宫里去了?再猜。
不是宫里,那肯定也是显贵之家。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傅青淮微微瞪眼,双手按住台面身体前倾,嫁给裕王了?卫作然含笑点头,你果然聪明。
正妃?是。
这可真是……叫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倒也不算。
毕竟杜锡不知道她是裕王的孩子,她也不知道杜锡竟然跟与裕王妃有关!粮草之事,该不会跟裕王有关系吧?傅青淮纠结道。
卫作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反正暗账在我这里——她停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时辰晚了,你还不回去?怎么还赶我走?卫作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等你许久,还什么都没干呢!傅青淮脸微红,你想干什么,学会了?上次卫作然说了他没经验,得学学……乖乖,你想什么呢?卫作然表情夸张,怎么可以如此下流?傅青淮看他表演,脸上的红更艳了。
你、你快走!唇上不防,被轻吻了下。
卫作然飞快撤离,不正经笑道:不过是想偷个香。
走吧走吧,我明日终于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莫打扰我休息!第二日确实是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洗漱完用过饭,傅青淮便看着暗账为难起来。
目前为止,她对裕王确实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是又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平衡里。
傅青淮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绝不安稳。
裕王把她当成唯一的继承人,因此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隐性靠山。
这个脸,不能撕破了……平日都是裕王来找她,这回却是要上门找裕王,这让傅青淮有几分焦灼。
她乔装一番,在裕王府不远处纠结,却瞧见大门打开,裕王带着属下出行了。
好机会!傅青淮远远跟着,又见裕王进了极味楼。
她想了想上回去过的房间,再次上去了。
门口有裕王府侍卫把守,傅青淮便表明了身份。
有人进去通传。
出来后,傅大人,请!裕王瞧见傅青淮还是挺高兴的,屏退了屋内所有人,孩儿,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方才想去王爷府上找您,不过正好撞见您出来,就追过来了。
裕王听完,双眼微眯,找本王有事?事关杜锡。
裕王挑眉,他惹你了?倒不是,只是他在此回赈灾粮草上做了手脚——傅青淮停住一瞬,王爷可知情?你怀疑是本王让他做的?裕王反问。
下官不敢,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身为都给事中,我有义务为陛下分忧。
与本王无关,我还没贪到去吃百姓的救命粮——你要参他就去,不必管本王跟他的关系。
裕王倒是直接,省了傅青淮再琢磨言语。
傅青淮起身对裕王作揖,有了王爷这话,下官就放心了。
裕王瞧着她笑,你倒是个有心的,是担心牵连了本王?正是如此。
傅青淮坦然道。
放手去做吧,有了政绩,本王想提携你也更方便。
傅青淮连忙道谢。
本王今日还有客,你先走吧。
傅青淮便告辞离去。
杜锡不管怎么说也是裕王的舅子,他居然不管,就不怕裕王妃跟他闹?傅青淮在心里想着,又笑自己多事。
闹就闹,跟她又没关系!傅青淮想着已经有许久未曾跟甄氏一道用饭了,回了家便朝大房去了。
二姐傅锦溪也在。
母女俩瞧见傅青淮过来很开心,淮哥儿怎么今儿来了!忙完一阵,过来母亲这里看看,近来可好?你做了官儿,母亲哪里有不好的?甄氏笑眯眯的,眉宇间也没了傅锦悦刚出事时的忧愁。
傅青淮朝二姐笑笑,丢了一个女儿,却又回来一个女儿陪着。
时间确实是良药。
母亲,我今儿一天都无事,在你这吃吧。
甄氏忙叫人去做她爱吃的了。
吃过午饭,傅青淮陪她们说话,却听婆子来报,大奶奶,黄姨娘又来了,今儿煮了八珍乌鸡汤来拜见您。
傅青淮闻言挑眉,开口道:又?一旁的傅锦溪便说:弟弟有所不知,这黄姨娘已经来求见母亲多次了,可见那腌臜物做什么?如此,便是一次都没见过了。
傅青淮想了想,叫她进来,我瞧瞧。
今儿要不是正巧碰上,她都要把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毕竟如今的黄姨娘一点儿威胁都没了。
那黄姨娘提着食盒进来,腿脚蹒跚面容枯槁,一身衣裙也是浆洗多次的模样,看着倒挺可怜。
傅青淮却笑了。
这就是前世作威作福的人。
重来一世,她终归是改变了许多。
黄姨娘瞧见傅青淮,瞳孔猛缩,提着食盒的手也在发抖——便是这个人,害得她家破人亡没了依靠,更害得她双腿残疾!黄姨娘低着头进去了,将食盒放在地上,软软地跪倒在地,贱妾见过大奶奶,见过二小姐,见过大少爷。
傅青淮平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甄氏不知道傅青淮想干什么,叫人进来,她却不说话。
于是只好自己说:多次找我,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