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三人被当场逮捕,十分钟后,郑临才从海里游了出来,他全身湿透,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
他鼻梁上的眼镜也被海水给冲走了,由此可见海水的汹涌。
高助理迎上去,谢天谢地,你没事。
郑临抬眸,眼眶红了,我没有找到她。
高助理:等下搜救人员还会去找的,老板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郑临根本听不进这些,可是她刚刚就在那,我亲眼看到的。
我再去找一遍,一定能找到。
他转身又要跳,高助理却扶住他,往回拉,别再去了。
找了这么久,你再去,自己可能也要淹死。
你冷静一点,你向来都很冷静的。
郑临用力推了高助理一把,然后目光瞄向了要上警车的刘满身上。
在刘满即将被押走的时候,郑临对着刘满就死死挥了一拳,将人按在地上。
疯了。
高助理见状,赶紧去拖开郑临,从没看过老板这么能闹事的时候,今天破天荒见一次,他要吓疯。
也不知道疯的到底是谁,这几拳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还干,真是疯了!你答应了要放她走,你现在杀人了,杀人了!郑临被警方架着胳膊拉开。
刘满躺在地上,满嘴是血,笑得十分狂妄:不就是个女人,死了就死了。
他这个样子很可怕,高助理皱眉往警方身后躲。
因为老板出手了这几拳,高助理处理后头的事情就显得麻烦了一些,他回了律所,而郑临还一直在海边,看着搜救队打捞人。
郑临每看到搜救队回来一次,心就往下又坠了一分。
一次,又一次。
从一线生机到绝望。
直到深夜的时候,郑临接到了一个医院的电话,有好心的渔民捞起了一个女人,送去了医院,发了一张照片,让他辨认。
他看了确定是苏锦,立刻赶往医院的抢救室外。
郑有国跟何蓉也赶到了医院。
在电梯里,何蓉就说:怎么会掉海里,我这几天心里一直跳跳跳的,早就说她一个寡妇,晦气。
又不是我对她真有什么意见,搞得好像我有多么坏一样。
当初要是听我的劝,哪里会有这一出,我也盼着我们家和和美美。
结婚证都领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不关心关心儿媳怎么样,还在这说风凉话,等会儿见到郑临,不要再说这些了。
郑有国难得一次不顺着她的话说,心里只想体谅一下儿子,想想又再嘱咐一句:记住了。
不然就不要出声。
抢救室门外,郑临落魄地坐在那,一身衣服皱巴巴的,看到郑有国跟何蓉来了,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去换身衣服。
郑有国说:我在这帮你守着,你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爸,没心情。
郑临根本没功夫跟他们多说几句,立刻又走开一段距离,跟高助理通话,一起处理起刘满那个案子,这个仇必要替她报。
高助理问了几次怎么样,郑临的回答都是一样:往死里整。
两人讨论完这个案子后,电话那头的高助理忐忑地说:还好处理的够快,打人的事情已经摆平了。
你当着警方的面出手打人,实在太不理智了,本来,这点仇恨,私底下找人在牢里揍他就好,何必要弄得这样难看。
郑临冷冷地说:不影响给你发工资,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另谋高就。
我算是白操心了。
老板娘脱险了的话,跟我说一句。
啰嗦。
郑临挂断电话,转身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不愿过去跟他们凑一起,摸了下裤子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来湿哒哒的不能抽了。
他将香烟丢进垃圾桶里,仰头靠墙站了一会儿。
不知道等了多久,抢救室外的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护士将病人推了出来,郑临快步走了过去。
医生对他们说: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没完全度过危险期,她还在昏迷中。
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很关键,如果没有醒来,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听到这话,郑临感觉心被狠狠捶了一下。
进了病房后,郑临坐在病床边照看着。
苏锦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脑袋缠着绷带,脸色如纸般苍白,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消失。
她的头部因为撞击到礁石上,有轻微脑震荡,身上的一些伤口,也因为长时间浸泡海水而溃烂。
郑临默默握紧了拳头,想起之前那个鲜活的苏锦,心脏莫名抽痛着。
何蓉看了也连连摇头叹息,刚刚医生说会变植物人,这以后怎么办?郑临的脸色一沉。
郑有国用力捏了下她的胳膊,防止她又说点什么难听的话出来,等下我喊郑光来帮你,我跟你妈先回去了。
你心里也别多想,好好照顾苏锦吧。
郑临心里烦躁,没有正眼看何蓉,而是对亲爸郑有国说:告诉郑光,不用来,他那么忙,等下不小心把霉运过给他,我跟苏锦就都成了千古罪人。
担不起这个责。
何蓉被气的够呛,郑有国揽着她走了。
一出去,何蓉又拿老公撒气:我看他不是担不起那个责,是针对我。
他打小就没有我们家郑光一半的乖巧老实,都怨你,好好的带这样的孽子回来!怎么又提以前的事,这都过去多久了。
郑有国感到头大,十多年了,这样的旧事一直重提。
你当然不想我提,做错事情的是你,可承担痛苦的却只有我一个人!何蓉突然上头了,话题直接转到了当年的恩恩怨怨上。
她对着郑有国的背上,抽了好几巴掌,边狠声道:去死去死去死吧你!被打的脖子一缩,郑有国脱口而出:我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你只不过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吧。
这才是你的苦衷!郑有国:......算了,你明天白天陪我去庙里。
郑有国看着妻子,以为她又要搞花样来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