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祁软软渴醒了,从卧室出来想要去倒一杯水润润嗓。
推开门,一楼昏暗的光线照亮下楼的梯子,她缓缓踏上梯子,手扶着扶梯,去了一楼。
客厅里,姜隽挑着盏台灯,桌子上零碎的摊着珠子,他手拿着弹珠线在昏暗的灯光下,用手指间的长针将佛串套进去。
她停在原地有一些愣神,怔了怔。
走到他面前,祁软软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低声说着:这么晚了,改天串佛珠也可以。
时钟上的指针马上接近两点,他却还不睡。
眼前的姜隽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像没有听到一样,拿着针线的手一点一点将佛串穿好,拿着针的右手还有一些颤抖。
灯光洒在他的身上,眼眸一瞬不移地盯着眼前的佛珠,紧绷的手腕牵连着右手有些轻微颤抖,表情认真严肃。
她拿起玻璃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些水,推到姜隽面前:佛珠,我给你串吧。
姜隽手上动作一顿,又拿了一颗佛珠套在针口,像在默不作声否定她。
祁软软无奈叹了一口气,手托下颌,姜隽,你总要慢慢试着相信我一次。
她停顿半响,语气更是放软了半分,好不好?眼前的男生总算有了一些动作,他放下针将佛串缓缓推到她面前,低声应着:好。
掷地有声地落入她的耳中。
他低着头,细碎的发丝遮住眉目,嘴角的弧度在脸上漾开。
次日,祁软软在位置上看着自己放在袋子里的佛珠,有些发愁。
昨天答应姜隽时十分爽快,可看着现在数目不齐的佛珠心里有一些发愁,佛珠数目不齐,串好带在姜隽手上估计会箍得生疼。
顾晚楠看着祁软软对着一小袋佛珠发愣,好奇地凑了上去,问着:这是不是昨天姜隽被挣断的佛珠?祁软软点着头,却低声叹了一口气:对。
可是佛珠数目不全了。
掉了几颗。
摸着手里的那些小珠子,心里低声叹气,思考着该如何弄一下佛珠。
你给他再补几个佛珠不就可以了吗?顾晚楠低声问着。
意义不同。
我不敢贸然尝试。
祁软软摇了摇头,又低声叹了口气。
上课的时候,她听课也有一些分心,手里的笔一直在草稿纸上画圈。
下课时,她和小组成员讨论难题时,身后的一个男生手上戴着一串绿色手串,祁软软眼里顿时冒光。
突然忘了!老王不就是佛系养生少年吗!她双手合十,看向身后的男生,哥们,你手上带的什么?男生晃了晃手上的佛串,菩提啊。
祁软软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主意。
晚上回去的路上,祁软软询问着姜隽的意见:我可以给你佛串加些其他的东西吗?如果佛串不加,串好可能会箍得手疼。
姜隽眼里闪过错愕,点了一下头。
心里疑惑不已:她要做什么。
做事速战速决。
祁软软当晚就找张管家,想要托人去找四颗上好的菩提给姜隽穿在佛串上。
张管家听到祁软软的要求当即就吩咐下去办了,不到两天祁软软就拿到菩提了。
她趁着闲暇时间,将佛串串好,放在了一个熏着木香的盒子里,想要改天还给姜隽。
佛珠每隔四颗串着一颗绿色的菩提,菩提色泽透亮,佛珠上面有一些轻微的刻痕,她只是将每一颗上面的灰尘都仔细擦去,打了一层蜡。
温暖的午后,祁宅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扫家里,最近祁父从省外忙完了手上的工作,要回祁宅暂住几天。
收到消息后,张管家就开始吩咐家里的佣人,几乎是拿出了春节打扫除尘的节奏来整理家务。
祁软软看着地上来回滚动的扫地机器人,在它们发出警报时,缓缓抬脚,让机器人将脚下的灰尘扫走。
手里随意塞了几颗糖,目光始终定向红色正木门。
红木门被打开许多次,只是每一个脑袋都不是祁软软期待的人。
她看着放在自己一侧的礼盒,心里还有一些激动。
姜隽还不回来吗?她看着张管家在自己面前来回晃了第五次时,有一些无奈揉着头发。
张管家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手上的工作,低声笑着:小姐,姜少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又接了一句:小姐弄得佛串寓意很好,姜少爷应该会喜欢。
小姐放心吧。
一语点破祁软软的心思,竟突然有了一些局促不安的感觉,面色顿时红了起来,张管家,你去忙你的吧。
不用管我啦。
和以往心境不同,祁软软这一次费了好些心思去找的菩提,中途又更换了几次菩提颜色。
门被倏地推开,一个墨蓝色帽子刚进入她的眼眶,祁软软就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
姜隽回来了。
经过客厅时,姜隽礼貌地朝祁软软点了一下头,别开脸就要往楼上走。
祁软软俯身将包装盒拿在手上,跟在他的身后。
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给你。
她将礼盒拿在自己面前。
姜隽转头循她的目光看向礼盒,接过礼貌地说着:谢谢。
说完,转身就要走。
眼眸盯着眼前的礼盒,有些疑惑。
她突然送礼物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有些呆住,脸上红晕飘过,眼眸一时竟不敢看向那个礼盒。
回到房间里,他便立即打开了礼盒。
里面一串佛串被装在包装盒里,佛串有些旧,其中镶嵌着几颗浅白色的菩提。
色泽澄澈透亮,和佛串看起来有一些意外的和谐。
他将佛串拿出来,盘在手上,木制佛珠上纹理清晰的触感,让他心里的迷惑瞬间透明。
这是她串好的佛串吗?姜隽出神地看着佛串,有些没有想到。
他将佛串缓缓套在自己手上。
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他捂住眼眸,心里的不安的地方,似乎有了一丝着陆感。
或许,祁软软真的有在变好。
他轻轻地盘着手上的佛珠,木制佛珠和光滑的菩提带来的别样质感,让他意外地有一些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