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樂雯已经走到了傅莳光面前,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道:我们去哪里?他站起来,道:外面冷,把帽子戴上。
她点头,随着他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
不多时,便到了一个音乐广场上。
前方的广场里有个很大的露天滑冰场,傅莳光租了两双鞋,便带着沈樂雯进去了。
沈樂雯小时候学过轮滑,不过很多年没滑很生疏了,进去之后,根本不敢往前。
她瞧着正在穿冰鞋的傅莳光,问:莳光哥哥,你会吗?他拈下她眉毛上的一粒白雪,道:要不要看看?她点头,他松开她单腿轮流发力,很快便滑到了中央。
他的速度很快,穿着一身蓝色羽绒服,在洁白的冰面上,潇洒地掠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
最后,才转了一个圈,稳稳地停在她的面前。
沈樂雯冲他笑得很甜:你怎么滑得这么好啊?他捏了捏她的小脸:从小就学。
她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他小时候都玩什么,于是好奇道:我以为你小时候只喜欢练刀枪……他拉着她,平缓往前:小时候学过很多,比较喜欢的还是滑轮、篮球和游泳。
她咬了咬唇:可惜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说罢又开始算:你大我八岁,我6岁上小学时候,你14岁上初中了。
我16岁上高中,你24岁竟然都大学毕业了……傅莳光拉着沈樂雯来了一个旋转,扣住她的腰,低头轻咬她的唇:嫌我老?她冲他做鬼脸:舅舅!嗯?傅莳光眯了眯眼睛。
沈樂雯继续:舅舅、长辈、小舅……他见她调皮的样子格外可爱,心头一动,道:小樂雯,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他牵着她走到了边缘扶手处,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快滑去。
沈樂雯望着傅莳光离开的背影,唇角扬起。
而就在这时,有人从一旁快速掠过她,却在远去后,又打了个圈折回来,冲着沈樂雯吹口哨:美女,不会滑?没事,哥教你!沈樂雯摆手:我只是在休息,不用了,谢谢。
没事的,别不好意思。
而且你一个人滑冰,多没劲啊!年轻男人道。
沈樂雯继续摆手:我不是一个人,我男朋友马上过来。
可那个男人扫了一圈没见到人,根本不信,他索性也不滑了,就靠在扶手边,冲沈樂雯搭讪:美女,我听你说话,你是外地人吧?来看冬奥会的?沈樂雯正不胜其烦,就见着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快便到了近前。
傅莳光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径直来到沈樂雯面前,将糖葫芦塞到她的手里,凑到她耳边道:舅舅给你买的。
她顿时笑了,没想到他竟然也顺着她开玩笑,她扬起唇角,咬了一口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有种和他一起穿越到了他们彼此不认识的童年的感觉。
沈樂雯吃了一颗,又递给傅莳光。
他平时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不过还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颗下来。
身旁,完全被忽略掉的那个年轻男人怔了怔,随即,心头涌起不忿,他见着正冲傅莳光笑的沈樂雯,恶从胆边生,猛地推了沈樂雯一把。
沈樂雯本来就没注意,再加上技术也不过关,被这么一推,就向着前面猛地一倒。
傅莳光瞳孔一缩,手臂一展就拉住了她,只是因为她刚刚的冲力太大,冰面又滑,他被她扑倒,两人一起倒在了冰上。
而得逞的年轻男人见状,连忙开溜,很快便滑远了开去。
傅莳光整个人躺在冰面上,一手搂着沈樂雯,另一手从沈樂雯的手里接过那串糖葫芦。
他从上面捋下了一颗,眸子一眯,对准那个男人的脑袋──啊!糖葫芦在冬天本来就是硬疙瘩,傅莳光力道又准又狠,虽然老远了,那个年轻男人还是被砸得一阵生疼,差点摔在了地上。
沈樂雯见状,笑道:莳光哥哥,你用糖葫芦狙击都这么准!他嘴里还有刚刚化开的冰糖,见她笑得甜,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压,便将她的唇.瓣压在了他的上面。
他撬开她的牙关,唇齿相依,他口中的甜味顿时蔓延开来,他纠缠着她的舌,扣紧她,吻得热烈。
天空上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头发上、他的脸颊上,有丝丝凉意化开,却仿佛更甜了。
而远处,那个年轻男人看到地上还在旋转的糖葫芦的时候,他顿时火了,捡起来,就向着傅莳光和沈樂雯杀过来。
等赶到的时候,见二人竟然躺在冰面上亲吻,于是,抬起脚就向着傅莳光踹去。
傅莳光扣住沈樂雯,来了个漂亮的翻身,左腿却也没闲着,轻轻一勾,便勾住了那个男人的脚。
那人本来就抬了一条腿,此刻另一条腿被勾住,顿时根本无法维持平衡,手晃了晃,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傅莳光此刻已经起身,将沈樂雯按在怀里,又给她喂了一颗糖葫芦。
男人显然几乎疯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捏着手里的糖葫芦就向傅莳光的眼睛砸过来。
傅莳光伸手准确地接住,分手扔过去,直中那个男人的额头。
因为距离近,那‘咚’的一声分外清晰,听得傅莳光怀里的沈樂雯噗嗤一笑。
男人被砸得脑袋直冒金星,此刻已经不管不顾,轮着拳头来了。
话说,难得的一次约会,就不能给他们个私人空间?傅莳光搂着沈樂雯,带着她滑开,果然,听到身后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故意带着沈樂雯回旋,顿时,和赶来的男人短兵相接,只是,傅莳光略微一侧,便从那男人身旁掠过,手轻轻一勾,扯住了男人衣服上的带子,往旁边用巧力轻轻拉动。
于是,在他们掠过三米之后,沈樂雯又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笑得岔气,可那个男人显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今天非和傅莳光杠上了!经过了两次摔倒,男人的羽绒服都有些开裂,可周身的疼痛却让她的火气已经到了顶点。
今天,是不死不休了!于是,沈樂雯完全靠在傅莳光怀里,由着他带她各种旋转,而每次回旋,几乎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闷响声。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她几乎都不敢看那个男人是不是被血虐了,就听到一道清晰的帛裂声。
男人显然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可是爬一半又摔了,他的羽绒服就在此刻被扯了一下,彻底裂开了。
晚上本来就有风,顿时,风吹起那片片洁白的羽毛,合着天空里飘下来的白雪,降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身上。
那画面,倒是颇唯美。
沈樂雯不知怎么就想起,以前她写过的一篇论文,是关于羽绒服充绒量和商家的诚信的。
此刻,看到这个画面,她忍不住就分析道:你买的羽绒服里面都是白鸭绒,充绒量应该超过了180克,质量不错……傅莳光亲了亲沈樂雯的鼻尖:调皮。
说完,他又将目光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语气很淡:还打吗?痛得说不出话的男人:……沈樂雯捋下最后一颗糖葫芦,踮起脚尖凑到傅莳光耳边:小舅舅,我们一人一半。
她微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廓,傅莳光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低了几分:好。
地上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二人分食了糖葫芦后,消失在视线,好半天,他才动了动身子,冲经过的人挥手求助。
一个少年将他扶起,打量片刻:大哥哥,你好有毅力,摔成这样都能坚持练习,我要向你学习,现在我不觉得我妈妈对我太严了!哥哥你也加油哦!说罢,少年远去,独留男人在雪中凌乱……此刻,傅莳光和沈樂雯已经退了滑冰鞋出来,沈樂雯笑得直不起身子:莳光哥哥,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教训过人?傅莳光摇头:不,我小时候打架,只会一顿把人揍服了,就结束了,不会玩这么多花样。
要不是今天有她在身边,不想让她看到他太暴力,他就把那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沈樂雯想象着傅莳光小时候的模样,感叹:如果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你还能帮我打架,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谁欺负你?傅莳光杀气外露。
沈樂雯摇摇头:没事啦,也就小学时候为了抢三八线,和同桌打过架,没什么的。
他将她的帽檐又往下拉了些,揽着她往前走:如果你是我同桌,我的位置都是你的。
她抬头看他,眨眼:是不是直接把我抱着都可以?他低头亲她的帽子:嗯。
沈樂雯觉得心头都是蜜,转身,勾住傅莳光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他。
他向来都是一点就着,马上停下来,和她在陌生的雪城拥吻。
两人吻得投入,却不知道,在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人似乎在找人,当看到他们的时候,蓦然定住了脚步,顿了几秒,马上就拿出了手机录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