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蝶翼出来,呼延修问她:另一套合身吗?蝶翼本来想说她不喜欢那样的少女装的,不过话到嘴边改了口:合身,过两天穿。
嗯,你自己先看看电视,如果想上网也可以,我书房有电脑,只要别删除我工作要用的资料就好。
呼延修说着,脱掉外套:我去做饭。
蝶翼点头,打开了电视。
她平常是不喜欢看电视的,因为那个会分散精力,让人放松警惕。
她现在打开,也一样不太习惯,转了一圈的台,都不知道想看什么。
她放了遥控器,又去了厨房门口。
呼延修正在做饭,动作麻利而自然。
蝶翼的目光落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突然觉得,这双手用来杀人的话,一定很漂亮。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涌起,又被她按了下来。
她觉得,这双手似乎现在这个样子更好看。
杀手向来擅长隐匿,所以蝶翼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
呼延修一直等到饭菜都做好了,转身才发现房门口有人,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蝶翼垂下眼睛:饿。
呼延修不由被逗笑:马上可以吃了。
他说着,走过去端菜。
却没料到,蝶翼也跟着过去端。
她动作很稳,一手拿一个。
他见状,连忙道:小心烫。
没事。
她轻描淡写。
呼延修不由叹息:真这么饿?蝶翼没吭声,去柜子里拿碗盛饭。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吃,吃到一半,蝶翼开口:你的卡号是什么?我给你打钱。
呼延修正在盛汤,闻言摇了摇头:没事,不用。
你不告诉我,我就留现金。
蝶翼道:下次专门取了钱来找你,说不定因为暴露行踪被人抓了,你就白救了我。
呼延修哭笑不得,没办法,只好拿出了一张卡,正要念数字,蝶翼已经一把抢过去。
她扫了一遍数字,道:记下了。
十几位没有规律的数字,她竟然这样就能记住?呼延修有些吃惊,不过随即又明白这是对方的保命手段。
他见她吃了一碗,问她:还要不要?蝶翼摇头:吃饱了。
呼延修问:你白天在家都做了什么?会不会觉得无聊?蝶翼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蓦然警惕的心思在后半句的时候,又放松下来。
她点头:是很无聊。
他正要问她要不要看偶像剧,就听她说:我第一次这么无聊,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待着。
她难得提她自己的事,他听到她主动说了,这才问:那你之前,都是一直奔波?嗯。
蝶翼说着,抬起眼睛。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眸色不是纯净的黑,而是带了几分琥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外族基因,这么看人的时候,眼神有些像养在外面的英短。
她语气恶狠狠的:我要么杀人,要么正在去杀人的路上。
呼延修的手一顿。
蝶翼竖起了身上的刺,她问他:你不怕?呼延修摇头:不怕。
你在商场时候,不是放了我?蝶翼眸底涌起锋锐:我这个人随心所欲的,你如果惹恼了我,我随时都会……她看着面前的饭菜,心里想的是,他做饭真好吃,他这样什么都不要的态度,让她恨不习惯。
她受不了别人对她好,仿佛那就是陷阱,会万劫不复的。
蝶翼。
呼延修却根本没理会她的话,而是问:你不累吗?那么危险的事情,这么多年,是不是很辛苦?蝶翼的脸色顿时僵住,她捏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冷了脸色:你以为你是圣主?你是要拯救苍生吗?你被试图说服我!小心我就是那条被农夫救了的蛇,转身就会咬死你!她说罢,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蝶翼快步进了她的那间卧室,啪一下关上了门。
她的手紧握成拳,另一手握着她不离身的刀,很紧。
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却是紧绷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有些许的声音传来,然后,又逐渐归于平静。
他出去了?她听到房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显然是呼延修已经走了。
所以,他生气了走了?她觉得有些冷,于是掀开被子裹住了自己。
她想,他如果敢告诉别人她的行踪,那她一定割断他的喉咙!蝶翼一直在凝神听着,外面真的再没了声音。
她会估算时间,向来都能准确到分钟,可是此刻却有些不太确定。
她等到了后面,身子有些僵硬到不太舒服,于是坐起来,换了个姿势。
房间里没有灯,她坐在黑暗里,仿佛她生命里很多个片段一般,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
只是,过去她是在等待杀人或者逃亡,而现在,却是在等一个男人。
呼延修去了健身房回来,见桌上的饭菜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他以为她走了,路过蝶翼的房间,看到房门关着,就知道人还在里面。
他没去主动和她说话,而是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她自己。
他去洗澡,和过去很多天一样重复着自己的生活规律。
只是,知道她在,他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又换上了家居服后才出来。
他今天没去书房,而是开了电视,因为今晚有个球赛,他还挺想看的。
卧室里,蝶翼听到电视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关着是憋个什么劲儿,于是走出房间。
她先去了厨房,用微波炉把饭菜打热了吃,又把碗洗了放回了碗柜,这才走到了客厅门口。
呼延修的球赛开始了,他注意力都在球赛上,再加上蝶翼的动静特别小,所以他还真没察觉到她的靠近。
她走近他的时候,故意弄出了些声音,等他诧异地看过来,她已然一下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呼延修道:刚才没吃饱吧?我帮你热饭。
说着,就要起身。
蝶翼定定地看了他三秒,然后抱住了呼延修的手臂:不去,我就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