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挥出,男子急忙向后躲,可是这刀太大了,除非他会飞,否则怎么躲也躲不掉,幸好脚下一块石头将他绊倒,他身子一矮仰坐在地上,星芒堪堪从他头顶掠过。
他手脚并用的连忙后退,喂,喂,这可不行,你这丫头,怎么一言不合就砍你男人!呸!不要脸!孟若星大怒,双手毫无章法的抡着星芒。
男子被她吓得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一棵树干上,再无可退。
!孟若星废话不说一刀抡向了男子身后的大树,唰的一声,水桶粗的树干凭空多出一道横线,几秒钟之后,大树沿着平整的切口哗啦一声倒在了草地上。
…………两人都愣住了。
男子吓得瑟瑟发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带着哭腔嚷嚷道,你……你这丫头,谋杀亲夫,想当寡妇不成吗!你再废话,下一刀就不是砍树了。
孟若星威胁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刀,见对方又瑟缩一下,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刀,啧啧称奇。
星芒通体幽黑,就连刀刃处也是黑漆漆的,丝毫没有别的宝刀那种寒光一闪的感觉,她猜到它应该是极锋利的,却绝没料到竟然锋利至此。
星芒刀似乎知道新主人对它的赞赏,一股微凉沁入孟若星的手心。
孟若星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这男人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便扛起宝贝刀,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
很快她便回到昨日醒来的那个地方了。
也不知北冥会不会回来。
孟若星先去河边蹲了一会儿,看着水下鱼来鱼往,却没有一条是银白色的。
他不会回来了吧,她落寞的想。
咳咳,我想了想,这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孟若星回头一看,居然还是那个紫衣的男人。
之前他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弄得身上脏兮兮的狼狈不已,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量跟过来。
怪不得你一定要我对你负责,你脾气这样火爆,动不动就要砍人,的确是没有男人敢要。
男人鼓起勇气直视她冒火的眼睛,故作淡定的继续说道。
啧,孟若星站起身,一把薅起插在地上的刀,又扛在了身上,痞里痞气的刚要骂,忽得眼睛余光一撇,看到林子里出现了一道瘦弱的身影。
她看着像是昨天那个砍柴的大娘,当下也顾不上同这讨厌的男人争论,撇下他朝着那边跑去。
哎呦,你这姑娘,怎么还在这林子里啊。
倒是那妇人先发现了她,见她安然无恙的在林子里过了夜,有些惊讶。
大娘,我……我找不到离开的路。
正是来向你问路的。
孟若星道。
妇人心肠好,一听她这么说当下先自责了起来,昨天见到这姑娘莫名出现在林里,还以为是什么山中精怪,只想着自保。
谁知再次见到她,见她衣衫褴褛,瘦弱可怜的模样,便有些心疼。
然而妇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孟若星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孟若星揉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她真是饿得狠了,她觉得自己此刻能一口吞下一头猪!妇人一听便笑了,笑容慈祥又温和,她向孟若星招了招手,姑娘,不如跟我回家,吃点饭菜再上路吧。
孟若星闻言大喜,太好了,总算能有口吃的了,恨不得拔腿就到妇人的家。
可她看到妇人的后背空空如也,便猜到那妇人还没来得及拾到柴火,连忙道,大娘,我来帮你砍柴吧。
总不好白白受人恩惠的。
然后,妇人就目瞪口呆的见识到了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手起刀落,林中两棵将死的枯树轰然倒地。
怎么样大婶,厉害吧,我媳妇哦。
一个紫衣男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脸自豪的向那妇人介绍道。
妇人恍然大悟,喔,喔,难道这姑娘昨天要找的高高瘦瘦的人就是你吗?紫衣男人才不管孟若星到底找的是谁,反正她谁也没找着,于是他一脸骄傲地点着头。
孟若星向老妇人要来了捆柴的绳子将枯树绑好。
不一会儿她一个肩膀扛着刀,一个肩膀拖着两棵枯树向老妇人喊道,大婶,我们走吧。
老妇人笑呵呵的应着,便走在前头为她带路。
那紫衣男子狗腿子一样在前面搀扶着老妇,孟若星一看那家伙居然又跟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只可惜她拖了两棵树腾不出手来教训他,为了生理期,只好在后面暗自咬牙切齿。
没想到那老妇人老眼昏花,人也糊涂,真的把紫衣男子和她当做了一对小夫妻,看着那男人殷勤有礼,脸上有伤又狼狈,便把他当成了家暴受害者,还不时的劝慰着小两口要床头打架床位和,和和气气的才能过好小日子。
孟若星虽然力大,可也不是无穷,老妇人的家也不知到底住多远,她拖着两棵大树越走越累,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想骂人都没有劲儿了。
如果北冥在就好了,孟若星的心里忽然就钻出了他的影子,猝不及防。
三个人走出了树林,越过了一座小桥,还爬了半座山,总算到了老妇人的家。
老妇人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屋喝水,又热又累的孟若星盯着墙角的水桶,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连干了几碗水,孟若星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小姑娘力气好大。
老妇人轻轻的拍了拍孟若星的瘦肩膀,赞叹道,哎?姑娘,你衣服磨破了。
孟若星偏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拖树的那侧肩膀衣服上磨了两个大窟窿。
紫衣男温言眼睛像长了腿一样瞄了过来,又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来来来,快跟我进屋,我给你换一件衣服吧。
老妇人拉着孟若星的手进了里屋,翻箱倒柜的总算找到一套嫩绿色的衣服递给了她,见她穿得笨手笨脚,便亲自帮她穿好了。
这是我年轻时的衣服,只穿过一回。
送给你,就当谢谢你帮我砍柴吧老妇人看着她最喜欢的衣服又一次被穿了出来,一时有些怔忪。
大婶?大婶?孟若星头一次穿真正意义上的古装也是新奇的不得了,袄卦,襦裙,她穿着干净的衣服转了两圈,心里头觉得美得不得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妇人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她并不舍得这件衣服,便迟迟疑疑的想要脱下来。
别,别,姑娘,你穿着吧,挺漂亮的。
妇人忙眨了眨眼睛,掩饰着眼角的湿润。
大娘,这衣服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孟若星小心翼翼的问,她实在无法忽视妇人红了的眼圈。
不,不重要,妇人伸手蹭了蹭眼角,笑着说,你这丫头,力气大心眼又好,就是眼神不太好。
别总是大娘大娘的叫了,没得把人叫老了。
我年纪并不大,只是常年住在深山中沧桑了些,你叫我一声大嫂吧。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夫家姓佘。
孟若星有点吃惊,这妇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横生,虽然不像之前云曜幻化的孟老太那般年迈,但起码也得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
她还往年轻了叫才叫她一声大婶,若要那实诚的,喊她一声奶奶都不为过。
不过她并不好拂了妇人的意,乖巧的叫了一声,佘大嫂。
哎,哎,佘嫂高兴得笑了,又将她按在一旁的矮凳上,亲自为她梳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