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这一次失去意识的时间倒是没有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蒙蒙亮。
丫头,你还能不能行啊?这小家伙胃口可是不小,再这么下去,你非得失血过多不可。
北冥揉着疼痛的脖颈挣扎着起身时,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没事的,紫滟,我还好,先喂完她这一顿吧。
等天亮了咱们就去城里找些牛乳羊乳什么的给她吃。
孟若星的声音轻轻的,听上去说不出的疲弱。
就着微亮的天光,北冥看到紫滟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围着孟若星绕了几圈,语气好奇的说道,你这丫头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了?孟若星对她一惊一乍的行为完全视而不见,淡淡道。
北冥要不是吮到了你的血,也不可能会恢复人形,更不可能恢复意识,这样看上去,你的血应该有某种治愈能力。
紫滟沉吟半晌,继续道,就是不知道是对所有人有这种功效,还是只对北冥起作用。
孟若星的手指放在琳琅的小嘴里,正被她吮得啧啧有声。
从昨夜到现在,她已经喂了琳琅三次了,再加上北冥……北冥也在无意识的时候吸了她好多的血。
到现在为止,她简直快要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所以紫滟的疑问她并未搭腔,不过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现在想想,当初北冥从鱼变成人形的时候,似乎也是因为沾了她的血,莫非,她的血真的有什么功效吗?琳琅吮了一会儿,满足的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孟若星小心的将她放在铺着衣服的地面上。
紫滟看着孟若星举起了被口水泡得发胀的手指,好奇的凑过来,迟疑着问道,要不,你也给我尝尝?说着极尽魅惑地舔了舔嘴唇。
孟若星看着眼前的绝世美女饿狼一样的眼神心里一阵发虚,可又不忍拒绝,只好点了点头,用力挤了挤那枚指腹,可惜的是,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丝血来。
不用费力,我来,紫滟明媚一笑,将殷红的唇递了过来,一把含住了孟若星的手指。
唔?一边吮一边发出若有所思的沉吟声。
孟若星躲闪不及,心中一阵恶寒!可是很快,她发觉,明明那根手指已经挤不出血了,整个手掌都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可是孟若星还是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气血正在迅速流失。
喂!你给我住口!北冥头疼欲裂,脖子又像要断了一样难受,但是他看着那个叫紫滟的雌雄同体的魅狐含着孟若星手指的画面,就好想杀人。
他挣扎着起身,大步跃到紫滟身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便将其丢了出去。
要不是自己的身体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灵力,非得将她大卸八块不可!北冥!孟若星听到那久违的声音,也顾不得被扔飞的紫滟,激动的站了起来。
可惜她气血不足,刚一起身便险些摔倒在地。
北冥手疾眼快的揽住了她,偎在他的臂弯,孟若星心里一阵心安。
两人久别重逢,四目相对,心中自是有无数的情愫想要表达,未曾开口,便都有些激动。
北……孟若星到底是心理素质非常,率先整理好情绪,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声呼唤,低低的诉出。
可惜话还没说完,剩下的便被北冥以双唇封在口中。
这家伙,以前不是很既沉又稳,还带点憨憨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了?孟若星心中暗想,然而并未来得及想许多,便被他引导着乱了心智,连呼吸都都凌乱起来。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轮红日划破寂夜,喷薄而出。
在绯红的天光下,跌坐在一旁的紫滟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古怪极了。
就在北冥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最后一刻,他依依不舍的停住了进攻肆虐的唇齿,将额头抵在孟若星的额头上,努力的克制内心的渴望。
北冥!孟若星含羞带怯的嗔道,她的小脸被日出的阳光照耀得嫣红,煞是可人。
星儿!北冥也不甘示弱,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鬼知道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已经出现了多少遍,今天终于唤了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酣畅淋漓。
他们两个彼此的目光炽烈又深情,就在即将融化彼此的时候,两只手各薅住一人的衣领,无情的将两人分开了。
来人正是紫滟。
北冥无尽的倾诉被打断,周身瞬间杀气腾腾,那股杀意就连孟若星一个普通凡人都能感受得到,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可惜北冥身上法力尽失,他愤怒了一会儿,便郁郁得收了杀意,默默的站到了孟若星身边。
紫滟对这一切浑然未觉,她站在孟若星面前,神情怔怔道,丫头,你可知云陶是谁?孟若星原本龇牙咧嘴的想揍紫滟这个耽误她和北冥互诉衷肠的家伙一顿,可是一听到她提到了云陶这个名字,攥紧的拳头蓦地松开了。
云陶?云陶?这个名字听上去莫名耳熟。
孟若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紫滟就那样沉默的等着她的答案,似乎她笃定孟若星一定会知道这个名字一般。
云陶,我知道。
孟若星指了指他们后面的大树,我之前被困在了这棵巨大的树里,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棵红色的树,而我正躺在那棵树上,口里唤着的就是云陶这个名字。
紫滟看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击败这树妖逃出来的?树妖?是了,那时林子里所有的树聚集在一起,移动着凝聚成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树,能做到这些的,必然是道行颇深的树妖。
她险些被困死在其中,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孟若星忽然抬手在衣领间一掏,一枚由红绳系着的树叶状红色木牌静静的躺在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