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搂着喝醉的江阮,坐在屋顶上,抬头看了看月亮,道:今晚月亮很圆,可惜姐姐看不到了。
而后,他又垂眸看着沉睡过去的江阮,道:阿阮穿红衣真的很好看,和那晚一样……二十年前那晚,他去张家镇妖司救江阮,哪知她自己就杀了出来,全歼镇妖司所有妖兽。
江阮红衣飘扬,如杀神一般信步踏出,却在看向他那一刻,满眼都温柔了下来。
跳崖那时,他真的为了某些事情感到高兴,但更多,是因为江阮。
江阮本身的存在,就令他满心欢喜。
而现在,阿阮却说要他们以后再也不见。
不可能,绝不可能。
南舟一手插进江阮的长发中,托着她的头,低语道:阿阮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姐姐想走啊……可是姐姐分明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赖皮啊,姐姐。
南舟苦笑,又觉得有些委屈。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江阮唇角咬了一口。
分开后,他静静地看着江阮。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南舟阖眼抵在怀中的女人额头。
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努力调整。
而后低语道:不可以……阿阮没有同意……调整过来的南舟,瞥了眼屋舍下醉酒的书生,索性操起江阮膝弯,一路往夜色奔去。
夜半,江阮捂着痛得要死的头醒来。
然后她摸着雕花木床滚下去,好容易站起身,却又被不知哪里来的衣裙绊住,整个人往前扑。
然后,一只强有力臂膀刚好搂住她的腰,才令她没有整个人摔下去。
江阮被那人带入怀中。
上方如古波一般的声音,道:阿阮,深更露重,你要去哪里?江阮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白色中衣,而抱着他的南舟也只穿了一件中衣。
江阮揉揉头:我不是在客栈吗?怎么在这里……浓郁的桂花香充溢在空气里。
这个世界,江阮能确定,唯有落花村,她与南舟的小木屋才有这番情景。
因为,唯有这里栽满了桂花树,一到深秋,必然满是芳香馥郁,都是南舟种的。
南舟轻轻笑道:姐姐是不是睡迷糊了?江阮揉了揉头,道:你这么和我说话,想必我真的在做梦了。
毕竟,她跟南舟怎么可能好好说话呢?南舟又笑:姐姐说是那就是吧。
江阮摸了摸南舟的脸,而后垫脚吻去。
南舟轻轻推开江阮,道:姐姐,你……江阮主动吻她,而且和先前在客栈那时的不一样。
这个吻,很是温柔,很是深情。
这个发现,令南舟分外震惊,亦是欣喜。
江阮被推开了,皱眉道:既然在我梦里,你就不许推开我了。
南舟笑道:可是阿阮,我……江阮道:闭嘴。
然后又凑头去。
南舟又推开她,道:阿阮,我怕你会后悔啊,等你有一天想离开我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江阮忽然想到什么,当即沉默了,而后,她又仰起头道,我要疯了,梦里……梦里也不可以吗?南舟摸着她的头发,爱怜道:阿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你有一天讨厌我,怕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怕你觉得这样恶心……江阮喃喃:没办法啊……什么?江阮道:没办法啊……理智告诉江阮应该和南舟保持距离,她永远不可能插足别人的感情,也决不允许南舟成为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可是在梦里是不是没关系?这里的南舟只是南舟而已。
是她还可以喜欢的南舟而已,不是什么魔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阿阮,怎么哭了,阿阮。
南舟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阿阮,不哭。
是个梦啊,这只是个梦啊,梦里也不用忍着不哭了是不是。
热泪流淌,滴滴答答往下落。
南舟回过味来,捧着她的脸问: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江阮再也忍不住,道: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爱上你了阿舟,我好想你啊阿舟。
我要疯了啊……一股清凉灌入全身,带着微微的酥麻。
江阮觉得自己通畅了,这番话,她终于说出来了!关于她爱南舟这件事,她终于,坦坦荡荡地在南舟面前说出来了!虽然是在梦里。
我知道了。
而后,南舟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吻了吻她湿润的眼角。
夜幕深沉,桂香悠远,情意浓郁。
一炷香后。
江阮浑身仿若魔怔了般,突然退却所有的温度。
南舟道:阿阮,你怎么了……江阮阖眼道:阿舟你……先起来行不行。
南舟坐起身,问:阿阮,怎么了……江阮平躺着深呼吸。
没事。
南舟又道:反正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还有一生一世,慢慢来,不着急。
不,没有一生一世。
江阮打断他。
南舟怔住了。
江阮落寞极了,又问:这不是梦……对吗?南舟不言。
所以江阮叫他起来。
江阮道:阿舟,你不应该这样,我也不应该这样……我该走了。
还是我走吧。
南舟自嘲地笑笑,起身捡起中衣,小心翼翼地给江阮穿好,再给自己穿。
江阮躺进被窝,转头不再看南舟。
不知为什么,南舟将她带回这里,可能地点不一样了,可能她酒喝多了,才令她相信了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但她刚刚弄清,她没有做梦,这不是梦境。
南舟带着外衣,走到门口,道:我不明白,姐姐为何待我这样无情。
但如果是你想的,你想这样,想要保持距离。
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没有不应的。
阿阮,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便再也不出现你面前了。
南舟语气平淡,但是江阮就是知道,他生气了,他伤心了。
江阮怒气上来,猛的将枕头砸向南舟,道:你生什么气!你凭什么生气!我才该生气!南舟不回头,问:姐姐生什么气?我对姐姐不好吗?姐姐说爱我,转头又不认。
江阮低头,我那是以为,我以为我在做梦……南舟突然笑了,所以你看,姐姐,你怎么这么矛盾……你做梦都说爱我…可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为何如此善变?江阮怒道:你当我想的!你有未婚妻,还要来招惹我!你叫我怎么办?阿舟,我最讨厌,最讨厌出轨的人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