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的很快,至少比江阮想象中的快。
江阮二人躲在拐角处,火把点亮后,这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江阮吞咽了一口唾沫,她看见在拐角那边,因由火光的缘故,墙上投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是来人。
南舟传音道:姐姐别害怕,有我在。
江阮颇为无奈,回道:阿舟我真的不害怕,只是这影子也太大了些。
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棘手的敌人?二人屏息,意欲给来人一个出其不意。
待那人走到拐角边,江阮率先发出攻击。
她从拐角蹿出来,一手成爪,十分凶猛,当场给来者一个锁喉……喉……喉呢?人去哪儿了?江阮抓了一个空,但她确定人已经来了的!哎哟姐姐,您往哪儿打呢?声音是由下方来,怒意十足。
江阮讪讪往下看,只见一青色条影就蹦了上来,而后在离她毫厘之处被牢牢捏住七寸。
臭小子!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掐死蛇了!打人不扯头发,打蛇不掐七寸!臭小子,你怎么不讲江湖规矩!蛇嘴一张,腥臭味涌入鼻息,江阮转身就吐了。
青蛇惊了。
过分了过分了!你竟然吐了!那青条在南舟手中狂甩尾巴,道,等我脱身非咬你一口,让你产幻,幻觉里全是我!嘿,恶心是不是,恶心死你!呕……江阮想想那场面,本来要站起来的又蹲下去哇哇的吐。
南舟挑眉,手指用力道:你要咬她?嗯?你还要她入幻,幻觉里还全都是你,嗯?南舟得出个结论:你当着我的面撬我墙角?你当我死的?青蛇: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谁他妈撬你墙角?但他这话说不出,因为南舟掐他掐的更紧了。
忽然,南舟露出个邪笑来,道:不掐七寸是吧,好,成全你。
说罢,他提溜起青蛇尾巴,抡着它就咣咣地往墙上砸乒乒乓乓,青蛇被砸的口吐鲜血。
还撬不撬墙角?还撬不撬?还竹修君,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成竹修酱!又是好一通噼里啪啦,石沫横飞。
青蛇软哒哒地道:你个小垃圾,你玩不起,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单挑……咳咳……南舟道:嗬,我们不正是单挑?有脾气你还手?你还手啊?废物。
江阮颤颤巍巍、艰难抬手,道:阿舟……留他一命,我有话……呕……我有话要问他……良久,江阮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南舟冷哼一声,将青蛇丢在一边。
青蛇咕噜一滚变成一个六尺左右高的青衣小郎君,就是那脸有些惨不忍睹。
竹修君蜷在角落,不甘心地看着跟前二位,道:我好歹大你们好多好多岁,你们竟然打我!真是不敬长辈!目无尊长!咣!长辈?南舟抓起他的头就往墙上撞:你是谁的长辈?你也配?竹修酱满脸是血,尖声哭喊。
好了,别吵了。
江阮一手捂着嘴巴,一手轻轻拉住南舟,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就放了你。
竹修君瞬间安静,道:你不杀我?江阮道,如果你再闹的话,兴许我会改主意。
竹修君眼珠一转,道:那你问。
江阮道:第一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道:你们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南舟揪着他又往墙上猛的一撞,道:阿阮问你,你就好好回答,装疯就又撞你。
好好好,有人跟我传信,说你们在这里,所以我就跟来了。
你们上次害我害得那么惨,我要是放过你们还能叫竹修君?话音刚落,他又被南舟咣的一声砸进石墙。
竹修君拔出脑袋大怒:我他妈好好回答了!你为什么还要撞我?南舟冷哼:心怀不轨不该撞你?江阮:是谁给你传信?我怎么知道是谁?见南舟又要撞他,竹修君当场炸毛,你就是撞死我我不知道!江阮拍了拍南舟的手,道:那湖心岛那次,你是为什么参与其中的?江阮又道:换句话说,你的态度前后不一,让我觉得很奇怪,不如你给我一个解释。
竹修君捂着青肿红血长流的脸,看向一旁,不情不愿道:刚见你的时候,我真得沉在幻境中许久,也不知道张晚冬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修为分明没我高,但是她设的法阵连我都受到了影响。
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强的怨念,竟为了留下一个魂魄,设了那样一个法阵,还能平安无事活到那时。
江阮心道,也不算平安无事,人家都变成那样了。
竹修君又道:起先,我以为你是张落音,所以讨好你,你都不知道你长得跟她有多像!我的天,简直一模一样。
我想让你帮我复活我祖母,后面发现你不是,我又碰到了张晚秋和张晚冬,他二人便策划了这一切,我充其量算个帮凶,谁知道张晚秋中途变卦……南舟皱眉道:你是说,那件事,张晚秋也有参与?竹修君捂头道:她就是变卦了!怎么?你又要打我?我跟你说事实就是事实,你就是打死我也是这样!江阮道:不打你,你走吧。
竹修君探头看她:真放我走?江阮点头:嗯,走吧。
竹修君起身,道:走前,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
你说。
那日,你和这个狗男人身上明明有我的毒素,为什么后面……江阮道:因为姑姑给我们祛除了。
竹修君昂头道: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她设的阵法,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啊,你死了岂不是正好,她怎么还多此一举?江阮不言。
又闻竹修君道:罢了罢了,干我屁事,我先走了,这狗男人打我打的太重了,我得回湖心岛好好养养……说着说着,竹修君的身体越来越空灵,而后竟撑不住人形化作一条小青蛇,虚虚浮浮,光影波动的样子。
竹修君当场震惊了:我我我怎么了?狗男人!!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
南舟摊摊手。
见江阮看来,他又道:忘了和阿阮说了,这小垃圾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