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深见状,立马按下了呼叫铃!不多时,舒穗穗脚步匆忙的走进了病房,看着昏倒在病床上的马叔偏头看向了傅墨深:这是怎么回事?!傅墨深把刚刚的情况说给了舒穗穗,舒穗穗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
她知道,这种情况甚至根本没有手术的必要。
马叔实在是坚持了太多年,骨癌患者一般最多只能活两年,但是他在医院里,不知道待了多久。
通知家属来医院,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了。
这是傅墨深第一次看见如此冷静的舒穗穗,可是明明是短短的一句话,他偏偏听见了舒穗穗的悲伤。
小护士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监测仪器上的生命体征十分的微弱,二人站在病床前,看着马叔紧闭的双眸,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病房内一片死寂,傅墨深只觉得胸口压抑的喘不过气。
他还只是刚刚来医院,经历的第一次这种事情,傅墨深不敢想象现在的舒穗穗会有多难过。
舒穗穗手脚冰凉,站在马叔的床边,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傅墨深的声音有些嘶哑,舒穗穗回过神,红着眼眶缓缓的摇了摇头。
嗯。
她的声音很轻。
傅墨深心中涌上一阵涩意。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马叔忽然睁开了双眸。
只是那双眸里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神采奕奕。
马叔的目光显得有些许呆滞,在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墨深还有红着眼眶的舒穗穗,一瞬便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听着监测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床边。
傅墨深便拉着舒穗穗走近了几步。
小舒,你别哭。
马叔笑了笑,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拉住了舒穗穗的手,他吃力的偏头看向了傅墨深。
小傅是个好小伙子,有什么误会,赶紧解开了,然后好好在一起,千万不要错过,不然以后的人生,都是后悔。
舒穗穗的眼眶越来越红。
这些年,马叔在医院里,见过来来往往的人,见过病人,见过家属,也见过很多医生。
他就躺在这张床上,看着大家来,看着大家走。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已经老了,该走了。
马叔笑了笑,将傅墨深的手叠在了舒穗穗的手上:你要照顾好小舒。
傅墨深点了点头,只一刹那,马叔的手重重的垂落。
监测仪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报警声,舒穗穗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了一旁的护士:家属通知了吗?按照规矩走吧。
说完这句,舒穗穗转身走出了病房。
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知道,像马叔这种情况,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医院里的所有医生都知道,马叔能活一天是一天。
舒穗穗回到了办公室,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是医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春感秋。
再过半个小时,坐诊预约的患者就会来她的办公室看病,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情绪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穗穗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直到夕阳快要落幕,舒穗穗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忽然开始发呆。
人的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
它脆弱又顽强,明明可以坚持那么多年,可是又只是在一瞬,或许是当下,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明天,消失不见。
舒穗穗浑浑噩噩的起身,拖着步子走出了医院大楼。
今天天黑的格外的早。
舒穗穗回到了宿舍,一步步走上了七楼。
宿舍走廊一片寂静,舒穗穗缓缓抬眸,便对上了站在她家门口的傅墨深的双眸。
她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了傅墨深的眼前。
舒穗穗,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