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霆将对外面的男服务生叫了过来。
服务生恭敬地听完吩咐,朝苏然走了过去。
苏然对刚才买她啤酒的男人笑了一下后,朝薄景霆这边跑过来,但在接触到薄景霆隐含怒气的眸光时,浑身一震!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总裁!她抬头,对视薄景霆。
薄景霆也在看她,漆黑的眼眸在这样的夜店里,显得诡异森冷,蕴藏着无尽的寒意。
可爱的啤酒小姐——身后不远处有一桌客人在叫她,苏然扭头,正是刚才买了她两打啤酒的男人。
苏然对着薄景霆的倨傲的身影微微点头,就要转身。
她宁可不赚总裁的啤酒钱。
想必也不好赚!就在她转身准备开溜的时候,薄景霆已经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站住!苏然听到这声音,回头,薄景霆已经靠近她,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眼睛盯着地面,一下都不敢眨。
薄景霆站在她面前,一道倨傲的阴影笼罩下来,苏然最终还是开口打招呼,总,总裁……薄景霆蹙眉,眼眸凝睇她的身体,穿的这么少,在夜店这种地方。
苏然缓缓抬起头,在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被注视时,咬着唇急忙用手抓着裙子边往下扯,可是工装裙子布料不是很有弹性,拉扯了还是很短!你是穷疯了?开口的话让人无地自容!什么?穷……穷疯了?苏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深呼吸,可是再怎样深呼吸还是掩饰不住她的怒气,别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她也不用托盘遮住裙子了。
干脆指着那些啤酒说,是!我是穷疯了!总裁见过有钱人来这里卖啤酒的吗?可是我穷疯了跟您有什么关系?总裁要买啤酒吗?请问要来几打?或者您压根不打算买我的啤酒?对不起,您接着玩!我要去卖我的啤酒了!现在是下班时间,她兼职不碍着谁!小嘴噼里啪啦,薄景霆深邃的眼眸慑进苏然倔强的眼底,你有多少啤酒,全部算在我的账上!呵!真有钱!苏然拿着托盘说道,170瓶,请总裁付钱!薄景霆薄唇紧抿,掏出随身支票夹,并不是说说而已的样子,多少钱,你可以自己写上去。
苏然:……她看着眼前的支票夹,只是说说气话而已,她还没见钱就疯到这种程度。
算了。
苏然转身。
手腕却猛地被攥住,薄景霆整张脸都是黑色的,不容反抗地将她扯出酒吧,打开跑车车门,把她塞进去。
他转身从另一侧上了车。
苏然,你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不是在雷斯特的上班时间。
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在这种地方卖弄姿色,很好看?薄景霆坐在驾驶室,脸色难看。
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星期六,我下班了。
苏然发现自己深呼吸都不能平静。
你到底把钱看得有多重?又多不把钱当成一回事?如果他没记错,五年前,公司赔偿了他父亲死亡抚恤金500万!她应该过得很富裕,可现在却落魄的这种模样,甘愿在雷斯特做一个西餐厅的服务员,又出来卖啤酒?难道真如当年那个大婶说的,她把那些钱,全部都给了外面养的男人?苏然发觉无论在哪,她都无法和这个人沟通。
我要下车。
我说过我买了你全部的啤酒。
苏然看着他,我打算卖掉这个酒吧所有的自酿啤酒,总裁是要把酒吧也买下来吗?说完,她撇过头去。
话语上有些挑衅的成分,但说出口了,收不回来。
薄景霆见她那副样子也没生气,你缺钱,可以跟我说。
谢谢,我要下车!苏然掰着车门,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当然会觉得她现在卖啤酒很丢人,但她没有出卖什么,赚辛苦钱,不低贱,不卑微。
她是准备用手抠开锁了的车门吗?薄景霆将她一只手牢牢攥住,干脆不要卖啤酒了,把你卖给我,要多少钱?我通通给你。
反正你现在这身衣服穿与不穿差不多。
他大掌箍住她下巴,冰凉的手指捏在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眼眸中尽是被挑起的怒意。
我要下车。
她睁着眼,一眨都不敢眨。
我说了,我给你钱!他捏紧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附身狠狠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苏然像是被什么咬到一样。
猛地推开他,总裁这样金贵的人,懂得什么叫穷苦人的无奈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赚钱方式,你看到的只是光鲜亮丽的那部分人,哪里懂得生活在社会底层夹缝中的人是怎样的……我是缺钱,但我有付出劳动,我不无耻!他惊诧。
这女人软弱可欺的外表下,竟是一个不听话的刺猬!开门。
苏然别过头去。
薄景霆望着她倔强的小脸,淡声道,你可以去做别的兼职,在这里会吃亏,你刚才为了卖啤酒喝掉了几杯?非要真的吃亏了才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她用力的呼吸,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她并没有喝几杯啤酒,而且是那么小点的纸杯,她对酒是惧怕的,如果不是喝醉,五年前也不会出了那样的事情。
如果总裁觉得我是个超级笨蛋……我辞职。
薄景霆启动跑车,平静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要下车。
我说了不准回去卖啤酒。
薄景霆继续开车。
总裁很闲吗?要来管每个员工下班后做什么?薄景霆猛地将车停在路边。
双手捏紧了方向盘,这个死丫头,真的爱回嘴,他说一句她回很多句!他把车门锁打开,冷声命令,下车!……二话不说,苏然下车。
一股冷风吹在她的眼睛上,眼眶里的泪水似乎凝固了。
用力地关上车门,头发都吹乱了,胡乱拨了一下头发,街道上很多车在经过,她一分钟都不想在他这辆车的面前停留,迈开步子就过马路。
薄景霆从后视镜中看着她。
嘀嘀嘀——苏然向后退,却没看到一辆车正冲了过来:啊——薄景霆下车,迅速迈开步子,却见她捂着耳朵飞快地跑去了马路另一侧。
她惊喘未定地睁开眼,蹲在路边,吓得浑身发抖,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吓得攥拳。
酒吧里的欣欣跑出来找了好久才看到苏然,拿着托盘把她从马路边扶起来,怎么哭了?在酒吧里遇见谁了呀?你吓死我了!苏然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狗……啊?酒吧里还能遇见狗啊?远处的薄景霆,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薄唇缓慢地吐出白色烟雾,望了一眼走远的身影,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