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起,本来不该迟到的,可是因为今天是要来见爸,所以天富帮我选了好久该穿什么衣服……陆单白看向薄爷爷。
而薄爷爷,对这个女人的一声爸,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眉头也没抬。
窦敏没有说话。
陆单白跟薄天富坐在了窦敏这边,薄天富将窦敏和陆单白隔了开来。
薄景霆捏了捏眉心,起身坐到了典点旁边。
典点小声说,哥,你头疼吗?典点伸手指给老哥捏着太阳穴。
薄景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向后靠,让典点给他按着头部,舒服多了。
不过几分钟,晓美开着车子和张亚琴也到达了。
晓美望着通亮的别墅,脸上有紧张的神色冒出。
张亚琴看到晓美紧张的样子,强扯出一抹笑,收拾一下你的情绪就下来,拿着礼物去给爷爷问好,才是你该做的。
也顺便收起你的紧张,这样会被人看穿你的一切心思。
张亚琴打开车门,下车。
晓美看了一眼从容的妈妈,闭上眼睛,拿着礼物下车去。
张亚琴的脸上带着大气的笑,而身后的晓美,却是面无表情,牙齿在暗暗颤抖。
刚想打给你问一问呢,怎么还没到。
窦敏站起来,让张亚琴坐在自己这边。
晓美看了一眼妈妈,然后拎着礼物转向薄爷爷那边,扯出一丝甜美的微笑,爷爷,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过了。
爷爷的身体还是这么的好,这是我妈妈给爷爷准备的礼物。
嗯,放着吧。
爷爷只这样说,也没有抬头看晓美。
晓美尴尬。
手中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窦敏示意佣人将东西接过去,然后叫晓美,过来……坐到阿姨这边来。
等到所有人坐下后,陆单白喝了一口水,笑着看向张亚琴,这位……难道就是那个女孩子的舅妈吗?你好。
陆单白和张亚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打招呼。
张亚琴微笑,点了点头,你好。
那个叫苏然的女孩,和我们家以诚曾经是恋人,所以我想我也有权利说点什么,也想听听我知道的是否正确,别冤枉了谁才是,这就跟天富一起来了。
陆单白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典点停止给老哥按头,看向陆单白,这个人是以诚哥的妈妈,自然知道以诚哥和苏然的事情。
典点偏向苏然,只希望这些人不要歪曲,留点口德。
薄爷爷道:那就都说说吧。
苏然那孩子……是给我生下重孙子的人,你们接下来说的任何话,都要负责任。
晓美呼吸一窒,看着爷爷严肃的模样,不禁攥住了妈妈的手指。
张亚琴脸上是波澜不惊的笑,老爷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孩子跟我又没有深仇大恨,是那孩子诬陷我谋害她的孩子,我们才决定说出一切,并不是我们主动挑起这件事。
薄景霆始终闭着眼眸,像是睡着一样。
晓美知道景霆哥哥没有睡,他在听,只是他的心思,一定是偏向姐。
所以她苦恼,甚至害怕。
可是妈妈既然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容不得她再退缩了。
这个男人是姐喜欢的,也是她喜欢的啊。
张亚琴看向薄爷爷:老爷子,您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这薄家的儿媳妇,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今天我算是多管闲事,站在我和景霆的妈是老同学的角度说了这话,苏然那孩子,你们娶进门之前,可以观察看看,这也没什么不好。
晓美坐在那里,有些紧张,不过也淡淡的开口道:姐回国后我们就遇见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大家才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因为姐她要求我和妈妈这样做的,妈妈我们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所以帮她隐瞒这层关系。
可是前些日子她说是妈妈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谁也承担不起责任,所以,我和妈妈才选择不再沉默,如果我们的心和目的是不善良的,完全可以在一开始就来揭穿她不是吗?爷爷您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姐说是我们要求她隐瞒这层亲戚关系,但是,我们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姐的这个借口好荒诞对不对?晓美看着爷爷。
爷爷一直闭着眼睛,许久睁开眼后,说道:我只信任,我眼睛所看到的!爷爷看到的是什么?晓美皱眉,心里一紧,爷爷,他看到了什么?身后的张秘书想起了爷爷将苏指使的那么辛苦,可是苏小姐没有丝毫的怨言。
不。
有过怨言。
苏小姐也被无理取闹的爷爷气的发过脾气,差点哭出来,但还是去做了。
爷爷说,苏小姐之所以对他发了脾气,这才是真性情的表露,若是一味地隐忍着帮爷爷做那些为难的事情,才是虚伪。
陆单白每句话,皆是帮助张亚琴。
她看了一眼张亚琴,开口道:这个苏然,太多心计了,那时候她把我们以诚蛊惑的,都要不认我这个亲妈了。
如果不是她杀人,现在我和我的儿子恐怕都闹翻了。
说来老天还是挺眷顾她的,要是伤口再深一点,她就死刑了。
张亚琴挑眉,真是不想提起这些可怕的事情,因为苏然是亲戚家的孩子,所以我不想说出来丢人,这也是我没有教育到位。
陆单白摇头,这怎么会是你的教育问题,同样是女孩子,你的这个女儿晓美,就是很乖巧懂事的样子!哥。
典点看到薄景霆突然起身。
薄景霆挺拔的身影站起,他脸色暗黑,抓起外衣,周身带着寒气走出去,点上一支烟在嘴里叼着,眉头紧锁,双手插进裤袋里,外衣在手腕上搭着。
典点看到哥离开,她也借故上楼了,不想再听,一切交给爷爷。
薄天富听到陆单白都这样说,不禁摇头,我没有时间和经历浪费在她的人品上。
所以,孩子是薄家的血脉,要留下,至于她,还是不要留下,争议这么大的女孩,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晓美紧张的抿着的嘴角,有些放松下来了。
张亚琴眼眸中有一丝异样,如果是这样,苏然这孩子嫁入豪门的梦就破碎了,她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个二十几岁的毛丫头,还能反了?陆单白挑眉。
窦敏笑道:这就是命,要不是有这么个祸害一样的女孩儿在,我也不能一次得了两个孙子,如果肚子里是个女孩,我就得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两全了。
也算景霆没白认识这个祸害一回。
陆单白不屑,我们以诚不急,那种女孩生下的孩子,骨子里指不定像她妈妈多一些,长大了,怕是也……行了!薄天富制止,这两个女人就不能碰到一起。
爷爷拄着拐杖站起来,睁了睁眼睛,用拐杖用力捶着地,我看你们才是祸害!……所有人看向薄爷爷。
有我在,谁也不会受冤枉,谁也不要试图为非作歹!薄爷爷撂下一句话,拄着拐杖,张秘书搀扶着爷爷走出去。
爸——薄天富站起来追上去。
薄爷爷站住,有事就说!爸。
薄天富拉住父亲,这事您不需要动气,景霆的想法我们也拿捏不准。
您也不能总住在酒店,我和敏敏这两边,您选一个地方安心住下。
到了时候我会选!薄爷爷说的到了时候,也不知道是指的什么时候。
窦敏也希望这老爷子搬进来,老爷子不喜欢陆单白,就冲这一点,她这个原配儿媳都要善待老爷子。
只是几次三番的请都请不来,现在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薄爷爷回头看张亚琴。
张亚琴心里一惊,毕竟,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人。
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薄爷爷严肃的道。
……张亚琴笑得勉强。
走出别墅,张秘书把薄爷爷扶上车,转身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室,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看向后面的爷爷,爷爷,您还信任苏小姐吗?你的意思是?张秘书将车开向道上,才说:表面上看,所有的理似乎都被这对母女占了。
把苏小姐逼的任何辩解的词汇都找不到。
但是正因为这对母女的说辞这么天衣无缝,所以我才觉得不真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苏小姐。
爷爷您呢?张秘书问。
薄爷爷闭上眼睛,今天,见到晓美她妈,爷爷觉得苏然那孩子更可怜了……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舅妈身边,想必很苦。
是,晓美妈妈的面孔,好虚伪。
张秘书抓着方向盘。
爷爷叹息,人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遇到再大挫折都能勇敢坚强起来的孩子,都会得到幸福。
张秘书勾动唇角。
爷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爷爷。
别墅里。
苏然身体靠着床头,放下手机。
典点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从噩梦中惊醒,却也让她知道了舅妈和晓美去了窦敏家里,所有人都在,薄景霆也在。
怪不得刚才噩梦缠着她,原来是……再一次被舅妈和晓美诋毁成那种样子。
她们的快乐,为什么非要加注在她的痛苦之上?不懂。
她不懂那种人的心思和想法。
薄景霆回到别墅时,先打开了卧室的门,却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她并没有在睡着,抱膝坐在床头一角。
他走进去,她这时抬起头。
他蹙眉,声音有些低沉:瞎想什么了,还是做噩梦了?苏然轻轻的道:做恶梦了,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在说我的坏话,我才会做噩梦吧!薄景霆摸她脸蛋的手指顿住,你怎么知道?他以为,是晓美或者是张亚琴对她说的。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苏然说:典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特地给我听舅妈和晓美口中的那些话,她叫我以后都要小心防着她们。
薄景霆蹙眉。
他不想让她知道后多想,徒增烦恼。
……市中心医院。
张冰一瘸一拐的到病房里。
已经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出院。
进去病房后,手机一直在响着,她接起,喂,爸?哦,应该养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张冰对电话里面说。
门口突然站了两个人,张冰蹙眉,爸,我先不说了,要吊针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蹙眉,走错病房了?请问是张冰吗?其中一个男子问。
张冰点头。
那就没错,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病房门被关上,一个人守在外面,一个人进去。
请你出去,我有说过允许你进来吗?如果是坏人,怎么办?张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张冰看到警官证后,吸了一口气,我刚回国而已,我不知道您要问我什么?没人说你不是刚回国。
张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张冰语塞。
张建,不必紧张,我没有正式审问,只是私下里来跟你了解一些事情,我们可以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
抱歉,我不会和陌生人聊天,请你出去。
张建,紧张什么?在我面前不要耍花样。
难不成……你想把现在的轻松谈话,变成明天我带你去警局调查?这话绝对不是威胁。
和罗瑶瑶认识么?不,应该是,熟么?张建问。
不熟。
张冰答的痛快。
苏然出事之前,你见过她。
张建肯定的语气。
……翌日,方劲叼着一根烟走进雷斯特地下停车场,拨打着薄景霆的号码。
上车,开出去。
薄景霆接起,在耳边道:什么事?张建这小子绝对是个警界奇葩,他擅自逼供去了,连威胁带恐吓,愣是让张冰吓得嘴唇发抖。
方劲笑。
别卖关子。
薄景霆点上一支烟。
方劲扬起唇角,可以肯定,张冰跟陷害苏然和她爸爸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张冰利用了罗瑶瑶,罗瑶瑶帮助张冰的目的,是想让陆以诚痛心一回,可罗瑶瑶是找上了徐盛这个富商去间接害了苏然的爸爸。
那么按照徐盛所说的,他包养罗瑶瑶是莫须有的,他并没有碰过罗瑶瑶,这其中给罗瑶瑶和他牵线的人,他怎么都不肯说是谁,这人不简单,首先做到了主导一切,玩转了这件事,害的苏然和他父亲入狱,也让张冰和徐盛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不可能没人知道!薄景霆肯定的语气。
方劲叹气,有人知道背后主导者是谁,罗瑶瑶知道啊,可是她早就死在国外了。
你别忘了,是吸毒过量死的。
……这时,张秘书敲门。
薄景霆挂了电话,张秘书走了进来。
总裁,管家叔叔打电话过来,苏小姐要出去。
张秘书拧眉。
薄景霆沉默,却看出张秘书神色不对,便问,出去干什么?见张亚琴!张秘书如实回答,虽然她不知道苏小姐去见张亚琴的目的是什么。
薄景霆脸色难看,拿起刚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单手插在裤袋里,站在落地窗边。
苏然穿好衣服下楼,脸色清水般淡然,却咬着唇,管家叔叔将手机递给苏然。
见她做什么?薄景霆问。
苏然,薄景霆,我感谢你能相信我,可是我和我舅妈之间的恩怨,日复一日的这样下去,会让我喘息都困难。
薄景霆没有说话,回头吩咐张秘书:赶去别墅,你陪同她一起去,不可以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单独跟张亚琴走,有事随时打给我!好的!张秘书点头。
今天正要出门的张亚琴,看着自己的手机,jojo挑眉,苏然主动约她出去说事情?说什么事情?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张亚琴从皮包里拿出车钥匙,驾车离开洋房区,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