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糟糕的心情很适合睡觉,南鱼忙完后就一头扎进房间里呼呼大睡,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还没结束。
华灯初上,邬玫瑰已经安排好南宅上下大小事务。
结束一天的忙碌,丰盛的晚餐上桌。
她去房间看了一眼,发现南鱼还在沉睡中,又看了看手表,吩咐管家:再过一小时,叫主子起来用餐。
是,玫瑰小姐。
刚做完这些,小六连滚带爬地过来了。
玫瑰姐姐,不好了,那个阎王来了!!他拼命压低声音,但脸上的惊恐可骗不了人。
谁?邬玫瑰微微一愣。
陆少轩啊,桃城的那大魔王,那个活阎王!!小六夸张地说着,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咱们要不要去叫小姐来对付他?邬玫瑰瞪了小六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来了个人,这点小事也值得惊动主子?他人在哪儿?已经在花园外面等了好半天了。
我去看看。
邬玫瑰走到门口,门外停着一辆车,那个高大的身影就靠在车边,远远看去光辉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氤氲的光影。
这是个很出众的男人,尤其惹眼。
但邬玫瑰依然眼神淡定:这位先生找谁?南鱼怎么样了?他抬眼,深深吸一口烟,吞云吐雾时的模样满是邪气。
邬玫瑰刚想否认,陆少轩笑起来:我既然能找到这儿,就代表我肯定她在里面,所以一些似是而非、糊弄别人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有点颓废。
有点难过。
像个被赶出家门,不知所归的小男孩。
邬玫瑰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她还在睡。
她不是胃不好,睡这么久,错过了晚餐时间怎么办?一个半小时之前她吃了些点心,我算好了时间,陆少放心。
听到这个回答,陆少轩松了口气:替我照顾好她。
他转身要走,邬玫瑰叫住了他:等一下,陆先生,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老是惹我们家小姐不痛快吗?我看见她那么难过的样子,其实很讨厌你,但又不能把你彻底拒之门外,所以麻烦陆先生,可不可以不要有下次了?陆少轩脚步一顿:她……很难过?不然呢?她应该很开心?邬玫瑰半讥半笑,您堂堂陆少,别告诉我没发现她情绪不好。
你们不是在前不久刚刚吵过架?他诧异地看过去。
她耸耸肩:不是小姐说的,是我猜的。
你很聪明。
能留在南宅工作的人,没有蠢人。
邬玫瑰冷冷道,陆先生,您也不是蠢人,对吧?说完,她关上花园的大门,小姐今晚不会跟你回去了,陆先生请回吧。
等邬玫瑰回到客厅,小六忙不迭地迎上来:怎么样?这时南鱼从楼上下来:出什么事了?迎着她的眼睛,邬玫瑰半点没隐瞒:陆少轩来了,我刚刚把他打发走,他已经找到我们门口,点明就要见主子您。
南鱼还没睡醒的眸子量亮了一下。
她理了理长发:嗯。
邬玫瑰的意思很简单,陆少轩既然能找来,说明睁眼说瞎话已经没用了,他确定南鱼就在这儿。
她垂下眼睑:来就来吧,我们做我们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
安安静静地用餐,南鱼很快填饱了肚子。
只是今晚吃饭有点孤单。
真奇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独自吃饭的时候,果然尝试过温暖就不想再放手。
今天发现南姝和陆少轩私联或许也是好事,让她早点清醒,早点放手,既然总归要失去,又何必恋恋不舍。
如果心没有那么疼就好了……南鱼很无奈的发现,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做到无坚不摧。
陆少轩就是她的毒药。
吃了饭,洗过澡,她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
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多点安全感。
陆少轩来找过她了,对他而言已经给了台阶下,但南鱼不想顺着台阶和好。
她闭上眼睛,心底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露台外面传来几声奇怪的声响,很轻微。
如果不是南鱼现在还没睡着,一定听不见。
她轻手轻脚下床打开了窗户往外一看,这一眼惊呆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的窗户铁栏下面挂着一个男人。
那人一只手紧紧扣住镂空铁栏杆,下面就是空空如也。
他抬眼对上南鱼的双眸,脸上都是无辜:吵醒你了?对不起啊,我想爬过来的,但天太黑没看见,差点掉下去……南鱼脑袋嗡的一声,顾不上多想,一边转身把自己的床单拖下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陆少轩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神经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爬人家窗户!!她将床单捆结实了抛下去给陆少轩。
在她帮助下,男人总算爬了上来。
她伸手去扶他,被他刚好抱了个满怀。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寒意,怀抱比想象中更宽阔,她整个人被笼罩在其中,很有安全感。
她松开手,板着脸:进来吧。
房间里亮着灯,她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对面地上的男人。
陆少轩显然是累到了,正肆意地坐在地上揉着胳膊。
你挂在外面多久了?她硬邦邦地问。
不知道,差不多快两个小时吧。
他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算了算时间。
南鱼差点炸毛:你脑子有问题吧?挂了两小时不吭声的?!万一她要是没听见,这家伙打算挂一夜?我……不想吵醒你睡觉,但又想你想得很。
男人揉着胳膊低下头,这两句的话听着很简单,但却极尽缠绵,南鱼的脸都发烫了。
她狠狠瞪一眼,冷冷嘲讽道:果然是长进了,堂堂陆少居然还会翻女人的窗户了,而且还是大半夜。
这技能要是点满了,以后你想去找谁就去找谁,谁都拦不住你。
陆少轩闷闷地来了句:我就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