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默默无声的流泪,眼泪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南夫人索性捂着脸,将压抑的哭声压到最低。
南姝正在治疗,见母亲这样伤心,也忍不住泪雨滂沱。
两个人哭得不成样子,倒显得站在中央的南鱼格格不入。
南鱼不慌不忙,将手里的药材都安排好,这才擦了擦手指:南夫人,令爱正在治疗的关键期,心情也很重要。
这话点到为止,南姝一下子止住哭泣。
再也没什么比让她恢复容貌和一身皮肤更重要的事情了。
南夫人也渐渐忍住眼泪:不好意思,让阿羽小姐见笑了。
没事的,这种豪门秘闻我也见过不少,不止你们一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南鱼淡淡地说。
南夫人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发现没有一丝丝看笑话的端倪,她终于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比平常更亲昵:……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家跟旁人不一样,我和我先生几十年的感情了,怎么会……说变就变呢?没有人一成不变,人人都在变。
南鱼说,不过,既然相遇一场,我有什么能帮到南夫人的吗?南夫人咬咬牙,眼底闪过一阵狠厉:他现在想把我们母女俩扫地出门,哼,哪儿那么容易!她说着,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将藏在掌心里的一张纸条塞进南鱼手里,用力握了握,表面上还是跟刚才一样的神色,他冤枉我,还说我拿了他的宝贝,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防着我,现在还说我偷东西,要不是女儿这么大了,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南鱼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好,顺着南夫人的话说:夫妻哪有不争执吵架的?南先生或许也只是着急上火,口不择言,他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哼,要是心里有我的话,还会下这么重的手吗?南夫人自嘲地翘起嘴角。
南鱼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痛快。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呢,今天的打不过是前戏小菜。
她眼神冰冷,语气却很温和,又安慰了南夫人好一会儿,等到南姝的治疗结束,她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南向天站在门口等着。
你就是给我女儿治疗的阿羽?他问。
是,有什么事吗?南先生。
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问你。
南向天冷着脸说,半点没有给南鱼拒绝的意思。
南夫人紧张起来。
南鱼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安排很紧张,如果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我在南家的时间也只有为你女儿治疗的这么一点。
请南先生谅解,我也是要挣钱吃饭的,挡人财路等于谋财害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南向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人倒是比想象中伶牙俐齿。
他瞪着南鱼,上上下下地不断打量。
我都请不动你?他难以置信。
有事就在这儿说吧,我可以腾出五分钟的时间。
南鱼看了一眼腕表,笑了笑。
南向天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色难看极了:好,我问你,我太太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很贵重很稀罕的,用来抵我女儿的治疗费的。
令爱的治疗费一千万,尊夫人已经付清了。
就没有其他的了?南向天不相信。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南鱼故意歪着脸,仔细想了想,我的印象中没有这样的事情。
南夫人松了口气: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怀疑自己老婆,还想问一个外人查线索,南向天,你不就是想离婚?!南向天一甩手:这件事不查清楚,谁都别想离开!他指着南鱼,包括你,阿羽小姐,因为昨天你也来过我家,你也有嫌疑。
南鱼微微挑眉,笑了:这么说,南先生也在怀疑我了?只要我查清楚了,自然放你离开。
南向天冷哼一声。
在这个家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霸主。
区区一个医生算什么?还不是要听他的?南鱼笑了:南先生,容我提醒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接下来还有个要紧的治疗,真的不能耽搁。
你想走?那就看你能不能走出我家大门了!南向天扫了眼过去,拍了拍掌心,很快两队保镖将整个楼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南夫人惊呆了:南向天!除非我找到千叶霜针,否则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南鱼心头微跳。
果然是冲着千叶霜针来的。
可惜,千叶霜针已经到她的手里。
她嘴角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眼底沉了沉:南先生果然雷厉风行,那我也只能等着了。
南向天冷哼,转身离开。
南夫人嘴唇抖了抖,担心地看了南鱼一眼。
这些保镖大部分是冲着南夫人来的。
显然,南向天觉得偷走千叶霜针的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不得不说,这对夫妻还是很了解彼此的。
南鱼轻轻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暮色。
掌心里悄悄展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保密,求助。
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南鱼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将纸条撕成碎片放进包里。
看样子南向天是打算跟她们耗到底了,转眼两个小时过去,门口的保镖一直在,南向天连晚餐都没给她们准备,是想用断水断粮的方式逼着南夫人开口。
南夫人哭过求过吵过闹过,把楼上的南老夫人都惊动了,南向天依然不为所动。
南鱼开口:南先生,你已经耽误我太多时间了,我真的有紧急的事情要离开。
不行,除非阿羽小姐能配合我找到丢失的东西,否则——他冷笑着,我说过,今天没人能离开。
他的眼神扫了扫南鱼,又或者,阿羽小姐愿意让我的人搜身?搜身!真是够羞辱人的操作。
南鱼冷笑:如果我拒绝呢?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
你可不要后悔。
南向天有点诧异这个女人的威胁,但他毫不在意:哈哈,别说你是姜宁的弟子,就是姜宁本人在这儿,我想留他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楼下传来一声呵斥:南向天,你好大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