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朵夺门而逃,就在要进电梯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匆匆折返把门再次反锁才离开。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的。
肖朵在心里给自己一遍遍的自我催眠。
离开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走正门,而是走的停车场,从另一个路口离开。
当肖朵赶到婚礼现场时,墨辰语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看见肖朵花容失色的模样,墨辰语疑惑的问:你去哪里了?做什么去了?刚才到处都找不到你。
……怎么回答?忽然肖朵灵机一动,捂着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可我就是爱你啊,我就是想要嫁给你,跟你在一起啊,肖朵一下子扑到墨辰语怀里,梨花带雨的说,我原本想着离开算了,今天的婚礼取消算了,可是我又忍不住回来了,辰语,我可以不计较你不跟我领结婚证,可是,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可以吗?墨辰语原本就是理亏的,刚才出去了一趟,他也难免有些心虚。
现在肖朵哭得那样难受,他又有些不忍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妆都花了,一会儿该不好看了,墨辰语耐心的哄着,我说过,只要你懂事,我会对你好的。
嗯,我知道,我会乖的,以后都不闹了。
肖朵如是说。
一开始,肖朵的确是被叶希那鲜红的血给刺激到了。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可以一尸两命就好了。
因为自己之前也差点是这个结果。
所以,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把墨辰语想办法留在身边,让叶希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边婚礼在热热闹闹的举行,而另一个封闭的空间,叶希正绝望的等待死亡。
她在短暂的昏迷过后清醒过来。
不能死,不可以啊。
江远还没有见到,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杀人凶手也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叶希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她拖着每动一下都像在凌迟一样的身子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这动作十分缓慢,且爬行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条血痕。
门打不开。
手机打不出去。
好像所有通向生的门都被焊死了。
叶希也再没有了力气做点什么。
如果在死前要留下什么话,那她想跟江远说。
可现在江远人在哪里呢?哥,哥哥……叶希眼神涣散的望着天花板,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无力的垂在一旁。
一头凌乱的长发散在地上,白色的长裙上开出朵朵鲜红的花。
地毯上,地板上,都是血……是要死了吧?今天的婚礼,江远自然是不可能去的。
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
他笃定墨辰语今天是抽不开身的,所以,他决定在今天去把叶希带走。
因为这几天他都在守着,所以,刚才肖朵慌张离开的时候,恰巧被江远瞧见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江远立马跟裴敬下车往单元楼跑去。
这次他是做足了准备工作才来的。
为了能够顺利进出这里,且又不被怀疑,江远不惜花重金用杨云溪的名义买了这个单元的一个楼层。
这手续都还是昨天刚刚办下来的,只有最高层那几个住户才能有的门禁卡,此刻就捏在江远手里。
他跟裴敬从地下停车场进入,刷了门禁卡便直通高层,去到叶希所在的地方。
电梯已经很快了,可江远仍旧觉得不够快。
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显示楼层的液晶面板看。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因为这一层就一套,所以,出了电梯门便是墨辰语的这套房子。
小希,小希,哥知道你在里面,别怕,哥来接你走了,小希,你开开门啊!江远又是按门铃,又是捶门的。
裴敬就没见过江远那么急切的样子。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看没有人,这才放心。
随后,裴敬也跟江远一起敲门。
可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开门啊!小希,你怎么了?我是哥哥啊!叶希已经溃散的意识,被江远的呼唤从崩溃的边缘给慢慢拉回来。
她张着嘴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到她的嘴里。
这种绝望跟无助,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江远越来越着急,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跟裴敬大有要拆门的架势。
最后,叶希尝试了几次,终于勾到了桌腿。
她拼尽全力,死死的咬住唇,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哥’。
随后,花瓶掉落的声音,终于算是给了门外的人一个回应。
听见屋子里有动静,江远的心情一下子起伏得厉害。
先是为屋子里有人感到开心,又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而担忧。
小希,你怎么了?你告诉我这个门怎么开?密码是多少?密码?叶希怎么会知道呢?江远人都已经到了,却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难道到死,两个人之间都要隔着一道门吗?叶希拼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门边,虚弱的跟屋外的江远对话。
哥,门的密码我不知道,只有墨辰语才知道,他已经反锁了。
不,其实还有肖朵也知道,可是叶希已经不想,也没有力气说了。
说完这句话,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叶希就再度昏死过去。
混蛋!江远愤怒的一拳砸在门上,小希,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别吓我,小希。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见状,裴敬提醒道:把锁砸了吧,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个锁没有密码弄不好的。
看来眼下只能抓紧时间前行把门打开了。
江远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一脚踹烂了消防栓的玻璃罩,取出里面的消防喷雾。
他跟裴敬两个人借着这个唯一的工具,开始对着门锁一通砸。
可门锁的防盗系数实在是太高,江远跟裴敬两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砸开。
江远累得不行,可想到里面的叶希,他又浑身充满了力气。
如同不知疲倦的公牛,江远手都磨出血口子了还在不停的砸。
终于‘哐当’一声,门锁被砸掉了一半,只留一半还挂在上面。
江远不管不顾的用力掰开那挂着的另一半,又将手伸进那个狭窄的通道。
这个动作让他硬生生被磨破了皮肉见了骨,他也不吭一声。
江远艰难的摸到了里面的门锁,‘咔嚓’一声把门打开了。
开门的瞬间,就看见了倒在自己脚边的叶希。
目之所及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