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她还有用。
凤悠悠忙阻止,她眼眸一转,心中有了主意,邻国魏国军事强大,大南对魏国向来采取和亲政策,眼下又该到了送公主到魏国和亲的日子了。
不如让她嫁到魏国和亲吧。
也算是她作为公主,为大南朝尽心尽力了。
顾霆霄眼神一亮,唔,嫁到魏国和亲?很好,就这么办。
皇后王氏与凤涟漪瞬间被这句话击得差点晕过去,嫁到魏国和亲?这和要了凤涟漪的命有什么区别?和亲向来也没有用真正的公主和亲的,之前嫁过去的公主,都是用其他宗室女代替,嫁过去以后,没多久就死状凄惨。
如今她这个真正的嫡公主也要遭此命运!凤涟漪伏在地上,美目噙着血色,手指恨恨地抓着地面。
不,她不认命!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鸩,从带血的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一句,本宫,决不和亲!宁死,也不!她爬起来,决然地向身边的柱子就撞过去。
皇后王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女儿。
可是凤涟漪似乎决意要死,挣开她的手再次向柱子冲过去。
两个侍卫这才上前架起凤涟漪。
顾霆霄吩咐李怀玉,把凤涟漪公主带下去,她可是要去魏国和亲的,必须让她活着!李怀玉应声带着凤涟漪下去了。
皇后王氏转头趴在顾霆霄脚边,呜咽道,侯爷,饶了涟漪吧,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了,派个宗室女和亲吧。
我保证,涟漪以后决不给侯爷添乱。
顾霆霄根本不理会她的话。
他扬了扬手指,身后的李齐送上一个精美的小匣子,放在他手边。
伸手挑开匣子,里面是一对玉佩,凤悠悠抻头望了一眼,一对会随着光线变幻的彩凤和白凰。
她认识,那白凰就是从她这里抢走的那一只,那彩凤就是原主娘亲说过的,失踪了的那一只。
顾霆霄说过,他打进皇宫,就是为了凑齐这对玉佩,想不到他真的凑齐了。
顾霆霄拿出那只白凰,这个你还要吗?凤悠悠不脸不敢信地望着他,什么?他要还给她?她犹豫地伸手想接住玉佩,要,要啊。
顾霆霄却一扬手,故意将白凰玉佩甩到了地上。
叮一声脆响,玉佩立刻碎成了两半!凤悠悠傻眼!心里狠狠骂道,疯批,又发什么疯?堂堂一个摄政侯,非要抢别人娘亲留下来的唯一物件。
玉佩虽小,可对于原主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他居然如此不珍惜,还给摔烂了!她眼睁睁地看着玉佩被摔烂了,也拿他没办法。
她只能愤愤不平的,鼓着腮帮子,扭过脸去。
转眼又被顾霆霄扳过脸来。
他歪着头,眼波流转打量着凤悠悠。
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凤悠悠觉得更气了。
顾霆霄看着地上碎掉的玉佩,故作惊讶,唔,不小心摔坏了。
凤悠悠:……她好想冲过去打人,你故意的好吗?顾霆霄看她生气,心情倒是不错。
他嗤笑一声,这块玉佩,我验过了,是假的。
假的?凤悠悠一头雾水。
顾霆霄沉着嗓子幽幽道,假的碎了,我会替你把真的找回来的,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
凤悠悠内心暗暗骂道:我感谢你个大头鬼啊!不就是块玉佩,碎了就碎了呗,管它真的假的,我都不要了!可是表面,她还是唯唯诺诺地说,一块玉佩而已,悠悠不敢劳侯爷费心。
那怎么行?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块玉佩是很重要的东西,它不光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念想,而且,它还有大用。
瞥了一眼地上的皇后王氏,他转头问道,长公主,你现在告诉我,你娘亲是什么时候把玉佩交给你的?是谁交给你的?凤悠悠绞尽脑汁在原主的回忆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段关于那块玉佩的回忆。
那天是凤悠悠十岁生辰。
她突然得知,她正在做杂役的生母许天心,因为曾在她父皇的忌日偷偷祭拜,被皇后王氏知道了,皇后王氏要杀了许天心。
她冲进凤临宫,正看见皇后要绞死她娘亲。
她跪在皇后面前哀求。
皇后,皇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开我娘亲!那是她第一次公然称许天心为娘亲。
本来她知道绝对不可以公然称许天心为娘亲,可是她见皇后要杀许天心,一着急就把这两个字冲出了口。
皇后王氏阴狠一笑。
你既然称她为娘亲,那么,本宫许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她挥手下令。
两个嬷嬷上前踢倒凤悠悠,踩在凤悠悠背上,像踩住一只蚂蚁一样。
一向顺从的凤悠悠终于反抗了一次,她大声喊道,皇后,还有你们这些眼瞎的奴才,你们敢动我娘亲,我凤悠悠,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血债血偿!高傲的皇后王氏,瞥了一眼怒目而视的凤悠悠,从鼻息间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嗤。
今天这个废物,出息了,敢瞪本宫了。
血债血偿?好啊,本宫就先不杀你,等着你来找本宫给你娘报仇啊!她优雅地在凤悠悠面前踱步,语气揶揄笑道,你娘一个罪妇,也敢私下祭拜先帝?呵,她原本只配暴尸荒野,如今,本宫让她体面的死,已是她无上的荣耀!你应该感谢本宫!凤悠悠当即就哭了,她好害怕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许天心面色镇定,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
面对死亡,她心无波澜,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她取下自己的白凰玉佩,用她苍白瘦弱的手握住凤悠悠的小手说,悠悠,以后娘不能陪你了,你戴着这个,留个念想吧。
她嘴角扯动一个苦笑,凤凰玉佩本有一对,可惜,另一只彩凤已经失踪了……凤悠悠接过白凰玉佩,哭得稀里哗啦,那是许天心唯一一次叫她悠悠。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行尸走肉一般的老太监,用枯槁的双手扯紧了白绫,绞住了许天心的脖子。
然后,两个嬷嬷又将一杯鸩酒灌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