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送信的人的目光并没有往花重锦身上瞟,似乎对于花重锦的存在没有任何疑惑。
只是这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愿罢了,便纵是仅仅为了知道沈容延那边的消息,花重锦也是要凑过去看一眼那信件里的内容的。
手上的帕子被花重锦捏在手上翻滚了几番,但因为其本身的材质特殊,并没有因为花重锦的这一番滚动,就在身上留下褶皱。
原本还在想着自己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凑过去看一眼箫铭手上的信件,却没想到她自己还没有动手,接过信件的人就已经凑到自己身边了。
府上昨夜进了小贼,似有徐家公子的踪迹,速来探讨。
箫铭薄唇微动,信件上的内容便直接被他给读了出来。
他那骨节分明的右手手指捏着摊开的信件,黑色的封皮被垫在信纸下面,衬的他那一双手更是雍容华贵,一看就知道是用银子养出来的。
与沈容延的行事作风一样,带着一丝冷冽的信封,配合着内里干脆利落的言语,跟先前箫铭递到自己府上的请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念完之后,箫铭的目光随即便挪到了花重锦的身上,眸中的纠结之意几乎都要溢出来,捏着信件的手也不自主地撑到了他那光洁的下巴上,似乎在思愁花重锦应该怎么安排。
前来传信的人看到这一幕,冲着箫铭行了个礼之后,随即便转身冲着花重锦也行了个礼,只是却敷衍了些许。
主子说了,请花二小姐一同前往。
怪不得,先前这个送信的看到箫铭把信里的内容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他也不加以制止。
原来,他这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出现了!想到沈容延在京城之中的名声,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
毕竟对方财大气粗,加上位高权重,箫铭请自己吃饭这种事情搞了这么大的动静,他那边有点反应也无可厚非。
再说了,要是箫铭知道沈容延口中的那个小贼正是自己,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一想到自己今日特意推了其他行程这才换来了难得一遇的皇家盛宴,花重锦那好奇的心理就直接被一盆水给浇灭了。
毕竟沈容延说的事情本身就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对于她可是没有任何吸引力。
即便是她好奇慕容跟徐阳煦之间的关系,这也不是非要她前去沈府才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沈大人找七王爷有事要商议,我这么一个外人跟去,不合适吧?要不七王爷您自去处理沈大人那边的事情,我刚好打算去街上买点东西,不劳烦七王爷挂心。
花重锦眸中的笑意太过于真诚,即便是箫铭都找不到任何虚假的含义。
好容易才把人约到自己府上,就算沈容延现在跟他说有天大的事情,箫铭也不觉得会比跟花重锦好好吃一顿饭局更为重要。
身为沈容延多年的挚友,他自然知道沈容延的手段。
多他一个人不多,少他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办事。
看到花重锦纠结的神色, 箫铭动了动唇,就想着先把沈容延的邀约给推却了, 等到自己跟花重锦吃完饭之再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
只不过,他们两人心里想的是挺齐全,可是那身上带了沈容延死命令的传信人,却没有这么轻松了。
听到花重锦想要推辞的消息,传信的侍卫立马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花重锦的去路,主子说,先前的事情跟花小姐有些误会,想要跟花小姐好好沟通一下。
不说其他的,就单单这么一个有悬念的话,却是把箫铭心里那一丝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沈府蹭了叫花鸡之后,他就为了年关的事情一直在忙活。
虽说他也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但终归还是皇室中人,这种关头,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情还蛮多的。
今日能抽空请花重锦吃顿饭,也确实是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思。
都是套路罢了,更莫说这送信的侍卫说的还是这么浅而易见的一个套路。
花重锦嫌弃地皱了皱眉,直接给对方丢回去一句:见面就不用了,有误会可以写信沟通。
谁知道见面之后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再加上,她昨夜才去那府上走了一遭,现在再去,虽说换了个身份,但是未免还是有暴露的风险。
花重锦的拒绝利落干脆,根本没有给这小侍卫留任何接话的余地,直接便把这个借口给堵了回去。
身边一直注意着花重锦情况的箫铭,此时看到花重锦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想想曾经自己见过的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心下稍微有些了然。
他上前一步,拦住了送信的侍卫看过去的目光,既然花二小姐还有其他事情,本王跟你过去便可。
沈大人不是也说有事要找本王商议么?这般推脱之词一看就知道这其实是在为花重锦开脱,再加上箫铭七王爷的这个身份,按理来说,这送信之人听到这里,应该就放弃了。
可事实上,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一个狠心,直接冲着花重锦跪了下来。
还请花二小姐跟着一起走一趟!侍卫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害怕的意味,倒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停下自己原本就要走出去的脚步,有了听听这个侍卫说辞的心情。
看到自己的请求有戏,送信的侍卫立马就冲着花重锦膝行过去,直到他蹭到花重锦身边,这才颤颤巍巍开口:主子吩咐了,若是花二小姐没有跟着一起过去的话,就要让小的提头去见。
这话语诉说只是根本没有顾忌到音量问题,莫说这院子里的花重锦跟箫铭了,便纵是被差遣到其他地方守着的小厮丫鬟们,怕不是也都把这话给听了个明明白白。
听到这里,花重锦的眉头轻挑了一下。
她的目光掠过面容依旧平静如水的箫铭,这才落到了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人身上。
只是,那脸上并没有笑意。
送信之人看到花重锦的动作,以为她被自己的境况所打动,很有可能会给自己一个求生的机会,故而立马就凑上前去,想要抱住花重锦的大腿苦苦哀求一番。
却不料,还没到花重锦身前,她就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花重锦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送信之人,只是方才板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之中带着讽刺的意味,同时也有对于送信之人这种行为的质疑。
我问你,花重锦的音调平和,没有丝毫起伏,就好像方才的笑意并不存在,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好人?跪在地上的人听到花重锦这些话,眸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惊讶。
就连守在花重锦身边,想着若是花重锦真真不高兴的话,自己大可以拿身份去压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侍卫的箫铭,也是目光之中带着惊讶之意,转而看向了花重锦的方向。
没有理会他们两人惊讶的神色,花重锦紧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我本为陌路,你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当初接了这个伙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无论最终到底是个怎样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事先选择好的,现如今将你的无能而退推脱到我身上,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可以有一个慰藉,给自己完不成任务找托词么?当初她选择了特种兵这个职业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这件事儿。
她的队员,也曾经因为种种原因,被她用这些话训过。
也正因如此,即便她在任务之中活活饿死,也并未曾怨恨过任何人。
真要说的话,不过是自己的能力不够罢了!花重锦看着那被自己的说愣住的人,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
寒风拂过,花重锦把身上的大氅又裹紧了些许,目光也顺带着从跪在地上的人身上挪开。
她那几乎无时无刻不带着一副笑意的面容上,此时已经全然没了日常轻松的样子。
头颅微微抬起,杏眸看向不远处的天空,似乎思绪也跟随她的目光飘向了远方。
这幅样子的花重锦是箫铭从来未曾看过的样子,深沉起来的人另有一番魅力,硬是让箫铭的目光滞留在花重锦身上,半天未曾挪动。
须臾,倒影在箫铭眸中的身影这才动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似乎失了神一样的送信之人,口中吐出来的字句也跟这冬日的寒风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给我一个理由,若是能说服我,我就去。
同样被花重锦这种状态吓到的箫铭先一步反应过来,大步走到送信人身边,冲着那依旧在走神之人踢了一脚。
你的小命可都在这几句话上了,赶紧给花二小姐一个理由,咱们好过去。
箫铭说话的声音很轻,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的气音。
但由于他刚刚一脚把正在走神的人给踢醒了,对方自然而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反应过来的侍卫深吸了一口气,张张嘴想要说出点什么。
只是来自花重锦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失去了部分思考能力,说出来的话也是吞吞吐吐,毫无逻辑。
花……花二小姐跟主子还有婚约,七王爷是男子,不合适……见花重锦没有任何动容,他只能颤颤巍巍加上说了下去,还请花二小姐发发善心……第一百章 速来过府一叙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一样,花重锦走到一边坐在不远处石桌旁边的石凳子上,目光看着箫铭那葡萄田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细听去,便知道她其实是在数葡萄架上用的小竹竿的数量。
二三,二四……主子是花二小姐的未婚夫……花二小姐不听太傅的话,可知有什么下场?……三七,三八……还有,花二小姐跟主子曾经签订了协议,那上面都是黑纸白字……四十四。
花重锦数葡萄架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也随着转移到了跪着的侍卫身上。
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让箫铭不由得觉得背后发寒,认定了花重锦这是还没有从一开始的癔症之中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也满满的都是担忧。
只是花重锦可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她起身走到那几乎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送信人身边,弯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眸子,最终嘴角轻笑了一下。
迎着他那惶恐的眼神,花重锦唇瓣微动,一句冰冷无情的话从她的口中吐出,我与沈大人有黑纸白字之约这件事儿,除了沈一,应该没人知道。
顿了一下,花重锦嘴角冷笑不减,继续说道:偷听上级的秘密,还将其说了出来。
即便你这一次的任务完成了,你觉得你这小命还能保得住?余下的那些,花重锦什么都没说,只是直接起身往箫铭的方向走去。
可是即便是只是这么两句话,守在一边的箫铭也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花重锦话里的意思,目光往送信之人身上挪了一下之后,随即便立马从花重锦身后跟了上去。
箫铭这府上跟其他地方一样,也都被红色的喜庆所包围起来。
那些个现如今根本没有攀附任何东西的小架子上,牢牢的都绑着无数的红灯笼或者是丝绸以及挂件之类,倒是把这院子里映出了些许温度。
可是即便如此,箫铭也能感受到从自己面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他早就猜到花重锦的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不知对方的经历,此时也只能联想到她以前或许是因为她方才说的那一番话所困扰过。
只是即便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此时也不方便直接上去询问花重锦这其中原委,只能悄悄跟在花重锦身后,想着应该如何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生气。
花二小姐先等一下!看到花重锦自觉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箫铭猛地把自己的思绪从那一番想法之中抽离出来,走上前去拦住了花重锦的前路。
箫铭侧过花重锦的身体,目光再次往送信之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沈府的话,不从大门走。
想到箫铭跟沈容延两人在外人面前水火不容的表现,花重锦心下了然。
她的目光也随着箫铭的视线再次瞟了一眼依旧跪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送信人,撇撇嘴唇。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花重锦这才把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来,双手环在胸前,目光之中的嫌弃之意也消散开来。
既然是七王爷的地方,花重锦往周围打量一番,确定自己暂时找不到什么可能的路途之后,这才继续说道,那就请七王爷带个路。
听到花重锦愿意继续跟自己搭话,箫铭的心里这才算得上是落下了一个大包袱,立马走到花重锦前面领着她往书房走去。
毕竟早上出门的时候只是草草垫了垫肚子,想着去铺子的路上顺便买些零嘴吃。
只是这么突然被箫铭拦路截到了府上,又在院子里冻了这么长时间。
即便花重锦身上的大氅足够保暖,身上也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箫铭要带花重锦去的地方是在偏院的书房,而他们若是要去那里,必然会路过前厅。
好巧不巧的,想着今日要招待花重锦的花样多,箫铭特意吩咐做饭的人,让他们把菜品都端上来,在前厅摆一张大桌子将其都放上去。
沈容延那边事出突然,待到两人路过前厅的时候,那桌上的菜品已经摆布的差不多了。
菜肴的香气窜进花重锦的鼻孔,腹中的饥饿之意立马冲上心头,直接让她忘记了刚刚与那送信之人相处时候的不快。
我说七王爷,花重锦跟着箫铭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放在大堂里面的菜肴上,再也挪不开了,刚刚王爷说过,即便咱们晚一会儿再去也是没问题的,对吧?看到花重锦被美食勾住的场面,倒是让一路走来都在想着怎么去解开花重锦心里不快的箫铭给逗笑了。
他倒是忘了,花家二小姐可是对吃这件事儿别有一番讲究!往大堂的方向退了几步,箫铭看了一眼那上了一大半菜肴的桌子,笑着回头冲花重锦点了点头。
不错,花二小姐也知道沈大人的能力。
要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儿,出现在本王府上的就不是他,而是沈一。
箫铭的话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几乎根本不用多加言明。
花重锦回头看了一眼大堂之中的人们,心里笑了一下之后,直接转身往大堂之中走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箫铭,眸光注视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心头微动,脚下的步子也直接跟了上去。
能称得上是皇家盛宴的菜肴,自然不是那些市井之中的小吃可以比拟的。
若是说那市井之中的小吃算得上是一个个顽皮的小女孩,那现如今桌上这些用着精致雕刻的银器承载着的菜肴,则就是从名门大家走出来的知书达理的闺秀。
便纵是仅仅看着菜肴的新鲜亮丽的配色,享受着空气之中弥漫开了来的香味,就已经把让让花重锦的步子直接迈了上去。
餐具早已准备好,饿的几乎前胸贴后背的花重锦,直接在侧位坐下,随即便把目光放在了跟上来的箫铭身上,等着他入座开动那第一筷。
花二小姐这幅样子,还真是让本王以为你这是没有吃早饭。
难道说,现在花二小姐在府上的待遇依旧不好么?花重锦先前在花府上那些令人愤怒的遭遇早已在他们之间不是秘密,而至于花重锦这边,要真是说起来,那并不是她自己的遭遇,她的心里对于原主也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结, 自然也不会忌讳。
用眼神示意箫铭赶紧给这一场盛宴开个场,花重锦的余光落在餐桌上,话语之间也是漫有了几分着急之意,不可能,按照七王爷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么?其他的他不敢肯定,但是在这件事儿上,箫铭还真是在心里由衷地赞同花重锦的话。
银质的筷子终于伸到了面前最近的一盘竹笋之中,箫铭也只是将其夹到自己的碗里,并没有送入口中。
他的目光停留在花重锦的身上,眸中全部都是花重锦一个人的身影。
若不是花重锦现在一心想要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的话,只要稍稍一转头,就能看到箫铭看着自己的眸中那一抹探究的神情。
好容易赶紧给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胃里塞了些许食物,花重锦这才觉得自己那已经因为饿极而不受控制的脑子又能继续转动了。
七王爷这一顿招待可真是让我大饱口福,味道那叫一个好。
可以说,跟沈大人做烤鱼有的一拼!当然,那个时候,是她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因为饥饿致死,劫后重生尝到的美味。
对于花重锦来说,这已经是对于箫铭这么一桌子菜的最高评价了。
前不久还在阴郁之中的小脸之上,现在重新带上了笑意。
花重锦的那一双杏眸也因为心情愉悦而弯成了新月形,其中的点点亮光洒在箫铭的心中,让他的目光猛地一滞。
如此,也忘记了找花重锦算那一笔抢了自己烤鱼的账!扑哧哧一阵响声从不远处传来,花重锦还没来得及等到箫铭的回复,就看到了一直通体洁白的信鸽从自己面前飞过,直直落在箫铭面前。
不打扰对方做他的私事,花重锦很是自觉地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坐在一边继续享受桌上的佳肴,力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美酒佳肴,不可贪多,速过府一叙。
并没有察觉到花重锦的刻意规避,或者说箫铭对于花重锦是否避讳并不关心。
伸手将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纸条解下拆开,随口便念了出来。
虽说箫铭也知道沈容延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天大的问题,只是能让对方这么两次前来请人的事情,箫铭的心里倒是提起了不小的好奇心。
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那已经慢下来的吃饭动作,箫铭把小纸条随手塞到自己的衣襟之中,冲着花重锦笑道:本王现在很好奇沈大人到底卖的什么关子,花二小姐,不如……那后面的话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意思。
花重锦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一桌子菜肴,最终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忍痛割爱起身示意箫铭带路。
花二小姐不必这么揪心,沈大人府上的厨子可都是御厨,到时候,花二小姐用这个理由让沈大人为花二小姐设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若是此时能成,他就又能在沈府蹭一顿吃的了!毕竟,有沈容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摆着,沈府的厨子,其实比他这府上的厨子厨艺更好!第一百零一章 猜不透花重锦早已想过,箫铭既然不打算从正门去沈容延的府上,想必是有其他的掩护之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财大气粗,竟然直接在这几乎一个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的府邸之间,挖了一条暗道!就在箫铭书房里的一副长卷仕女图之后,赫然就是那通往两座府邸之间的大门!跟着箫铭晃晃悠悠在密道里走了一路,花重锦发现他们两人之间这密道还做的挺精细。
不仅仅连通了两座府邸,看那里里面各种各样的弯道,应该还连接了不少京城中其他的地方。
七王爷,问你件事儿呗!跟在箫铭身后看这那数不尽的拐弯,花重锦早已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干脆也不为难自己的脑子,转而开始跟箫铭探讨其他的事宜。
身后之人那如银铃般的美妙声音传入箫铭耳中,因着地道里的空间分布,还带上了些许回声,更是显得它虚无缥缈,勾人心弦。
嗯。
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嬉皮笑脸的箫铭此时竟然只回了一个字!没有探究别人内心的欲望,花重锦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起右手扶在了自己那圆润的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之后,这才正经起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问题。
七王爷跟沈大人两人这府邸,是世袭的还是特意钦赐的?花重锦那话语之中掩盖不住的好奇之意充满了整个地道,也牵回了走在前面的箫铭飞散出去的神经。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只要不是涉及原则性的问题,箫铭都没打算隐瞒。
自然,像是花重锦问的这种闲聊性的话题,箫铭连犹豫都不带的,直接就回答了出来,本王是亲王,加冠之后自会有专门的府邸。
至于沈大人……箫铭的话语顿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他祖上确实是有爵位,但是就他这个人这么多年以来的作为,加在身上的功勋可是比祖上多多了。
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这话语之中,也算是把他们两人的情况给透露出来。
正是花重锦预料的那种情况——这两人的府邸,都是到了加冠之后才定下来的位置。
而这地道,也定然是他们两人入府之后才开始打通的。
这么浩大的工程,若是真真说起来的话,必然是从两人一分配到这个府邸之中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而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她离开上一个世界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六,再加上记忆力留下的关于这个世界里的各种片段。
不说其他的,花重锦自认为自己还算得上阅历广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认定自己不会能那么精准地判断实务,并且在适当的时候,直接给自己身边的人蒙上一层面纱。
……厉害……毕竟是自己问出来的问题,若是到最后自己反而是闭口不言,倒是显得自己不道德。
可是一旦想到沈容延这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又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却并不能跟箫铭谈论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这一声赞美并没有指明对象,倒是让箫铭的嘴角翘了起来。
既然没有点名对象,那又怎么不是在说自己呢?其实本王还有很多其他厉害的事情,花二小姐若是有兴趣的话,以后本王可以好好跟花二小姐说说那里面有趣的事情。
一边这么说着,箫铭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些许,从花重锦的斜前方退到了花重锦身边。
只是这才刚刚退了一步,却不料不远处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响声,原本只有壁灯的光芒的地牢里, 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光斑。
你们两人若是再慢一会儿,沈某都要派人出去找你们了。
沈容延清冷的声音从光斑的方向传了过来,硬是把箫铭自己刻意往后退之后营造出来的那种朦胧之感给破坏了个一清二楚。
沈容延莫名把自己给带上,还这么再三催促,让昨夜才在沈府闹了一通的花重锦心里也有些忐忑。
顾不得走在自己身边的箫铭到底是什么心情,花重锦看着不远处的光斑眯了眯眼睛,抬脚便大步往光斑的方向走去。
不论自己昨夜的行动结果到底如何,都不是她躲着能解决的,倒不如直接跟沈容延对上,探探对方的口风。
看着花重锦往洞口走的背影,箫铭脸上的笑意不自主地僵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迈步走在了上去。
直到走到那亮光的光斑之处之时,花重锦这才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
一排排书架在屋子里依次摆放,上面的书卷一眼看过去直接让花重锦看花了眼。
想必,这就是沈容延日常用来威胁箫铭用的那个书房了!面前这琳琅满目的书籍,花重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眼花缭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当年毕业之时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写论文时候的悲惨时间。
花二小姐别来无恙?沈容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花重锦这才把自己的心思从那一堆又一堆的书籍上收了回来。
注意力从那糟心的事情上转移回来, 心下的那种烦躁之意这才消去了不少。
她还没忘了自己可是这么突然就被沈容延点名带到这里的事实,对于她来说,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沈容延,才是自己应该好生注意着的事情。
沈大人您这书房果不愧是七王爷最害怕的地方,能收集这么多数,怕不是有不少绝版吧!生怕沈容延提到昨夜的事情, 而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花重锦直接祸水东引,目光扫过这时候才从洞口走出来的箫铭,脸上的笑意也稍微有些僵硬。
猛地被花重锦点名,箫铭手上拍打衣服上的浮尘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随即说道:可不是么,花二小姐你以前一直都在花府呆着,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儿。
沈太傅带小皇帝读书的时候,可是一直都是小皇帝移驾这书房呢!箫铭的语气轻松,似乎确实是在说一件趣事儿。
只是他眼里的轻微掠过的一丝讽刺之意,却并没有逃过花重锦的眼睛。
想想也是,太后本身就忌惮沈容延的势力,这要是把自己心爱的小皇帝塞到沈容延这里,万一沈容延哪一天突发奇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不是有的好看了?一想到自己因为这具身体在不久前踩了狗屎运,亲手送上门成了太后的棋子,她现在说不定真有心情坐山观虎斗。
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花重锦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僵硬的脸颊,对了,我先前在七王爷府上噎着了,咱先去喝点水?书房里有几束阳光打了进来,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着挪了过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四下胡乱扫视的目光掩盖了她心里的些许忐忑之意。
花重锦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容延身上,却是忘了自己身边还站着自己刚刚话语之中的主人公。
听到花重锦的话,箫铭的心里一股了然之意。
不经方才在地道里,花重锦才刚刚夸过他,而原本自己应下的皇家盛宴并没有兑现,算得上是自己这边有问题。
故而,在花重锦说出她因为吃饭而导致口干之后,箫铭直接迈开步子,蹭蹭走到不远处那桌子边,随手拿起一个扣着的紫砂茶盏,提起小紫砂壶便往在里面倒满了茶水。
箫铭这一番动作在两人的注视下做的非常自然,就好像他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沈容延反倒是像是客人了。
端着茶盏,箫铭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两人怪异的目光。
两人的眸中都表示出了对于他这种行为的不解,只是差别在于,他似乎在沈容延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皱眉的苗头?只是……没有理由啊!箫铭还在心里嘀咕,脚下的步子却并不缓慢,笑着往花重锦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来来,花二小姐不是口渴么,沈太傅这府上的茶可都是好茶!随即,箫铭往沈容延的方向瞥了一眼,却不料,看到了沈容延那皱起的眉头。
以为沈容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箫铭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关注,只是脚下的步子依旧在往花重锦的方向走着,那股殷勤劲儿也愈发的大了。
这茶可是比本王府上的茶都好,既然花二小姐有这个需求,就不能错过了不是?看到箫铭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花重锦往沈容延的方向偷偷瞧了一眼,确定对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之后,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好啊,能让七王爷开口,这必定是好茶!因着口中的话语算得上是在逢迎箫铭的意思,花重锦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刚刚因为注意到沈容延之后才会有的那种轻微的紧张之意也少了不少。
花重锦抬手及抚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头发, 随即便打算往箫铭那里走去。
毕竟,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能脸大到让七王爷给自己端茶。
既然是沈某的府上,而花二小姐又是沈某请来的客人,沈某自然应该用最好的什物来招待花二小姐才是。
这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身边的沈容延给打断了步伐, 让花重锦不由得把自己的目光也跟着送了过去。
花二小姐,你说是不是?第一百零二章 有奸情沈某将两位找过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几人随着沈容延的建议,从他那让其余两人都感到窒息的书房转移到了大堂之中。
即便这府上被装饰上了年味,但是这一路走下来,花重锦发现这些装饰并没有减少沈府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可能是昨夜里才出现了大规模破坏的入侵,全府上下的人都一个个的精神紧绷,生怕沈容延下一个就追责到自己身上。
就连给花重锦上茶的小丫鬟,都颤颤巍巍小心翼翼,连瓷器碰撞的声音都不敢让手上的茶杯发出来。
伸手接过丫鬟强压着颤抖的手端着的茶盏,花重锦冲着给自己倒茶的小丫鬟笑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抬手抿了一口茶盏之中的香茗。
花重锦的动作之中表达出来的善意让小丫鬟那战战兢兢的心里暖了一下,当即眸中就流露出了感激之意。
只是沈容延这突如其来的话却破坏了其中的氛围,让小丫鬟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连忙快步退了下去。
大事?花重锦笑了一下,把手上的茶盏放到身边桌上,我现在倒也有点好奇,能让沈大人非要把我给带上的大事,倒是是什么。
来,沈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说如何?昨夜里自己被押到沈容延面前的时候,对方可是直接点出了她的身份。
虽说当时她并没有承认,而且还带着口罩,但是这并不影响沈容延这种独断之人的判断。
故而,即便口中的话说的轻松,但是花重锦的内心终归还是崩了一根弦。
沈容延现如今就坐在首位上,听到花重锦这话,转眸往花重锦那里瞥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花重锦就从中看出了沈容延的意思——他心里还是坚信,昨夜进了沈府的人,正是自己!本以为沈容延会直接把这件事儿说出来,两个人当面对质,却没想到沈容延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
昨夜,沈某府上进了个小贼。
沈容延依旧是那种话说一半,总想着从其他人口中再用话术套出一些东西的风格。
花重锦先前已经上过套了,此时对于沈容延这种说话方式架起了无限的警惕之意。
她轻轻挑了挑眉,目光依旧放在沈容延身上,只是口中给出的回答,却只是一个带着疑惑之意的轻声的哦?倒是箫铭,这个应该说是整个事情里唯一一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立马就来了兴趣。
一个小贼?言语间,箫铭的话里已然已经带上了无数的惊讶之意。
他的身体往沈容延身边倾了一下,眸中的好奇之意充满了那整双桃花眼。
能让沈大人您兴师动众的小贼,要不就是这小贼的身份有问题,要么就是这小贼所做的事情有问题。
箫铭扶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沈大人,你口中的这个小贼,是哪个?两个都是!花重锦在一边默默听着,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看这两人相互之间对于彼此的了解程度,花重锦现在的心里更是纠结了。
她即便对于自己的伪装能力有信心,但是这可是两个大能,现在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这两人别再盘到自己身上了。
虽说花重锦并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回答,但是箫铭的话既然都已经问出来了,沈容延也没打算继续瞒着。
他冲着地牢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开口,昨夜,有人前来劫狱。
想要带走的,是赵宇骁。
他?沈容延的话才刚刚落下,旁边箫铭就猛地惊了一下,干脆直接从自己坐着的椅子上弹了起来,顺带着也回头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这才重新回头盯着沈容延的脸看,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箫铭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沈容延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定数,故而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只是,沈容延的目光撇到另一边花重锦的方向,看到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之时,却在嘴角浮现了些许笑意。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小贼,是赵宇永?说到这里的时候,箫铭的话语之中俨然已经不能单单用惊讶就可以表达了。
看着箫铭这么有点夸张的反应,花重锦虽说不明白其中最终原因,却也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花重锦把视线挪到沈容延身上,想知道对方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却不料,竟然正好与沈容延看过来的目光对在了一起,硬是让花重锦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她连忙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前没想到对方就像是刚刚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一样,很是自然地把目光转移开来。
沈容延冲着箫铭的方向太了抬手,示意对方不要这么而激动。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之后,沈容延这才抬眸说道:赵宇永……他可不是一直都在么?他这话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并不影响在座之人听到。
闻言,花重锦的背后立马浮现出了一层冷汗。
因小臂搭在椅子扶手上,而悬在口中的双手,也不经意间轻轻做出了一个握紧的动作,却立马被主人发觉,随即回到一开始那放松的状态。
只是这么一点小动作,却并不能逃过那一直都在盯着花重锦的沈容延的眼睛。
看到这里,沈容延眸子深处这才露出了些许满意之意。
只是他脸上那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却并没有表达出任何异样。
不过,这一次过来的,不是赵宇永,但是来人跟赵宇永有关系。
赵宇永怎么了?花重锦可不管沈容延说什么是不是赵宇永这一类的事情。
她自然知道那并不是赵宇永,她现在更为好奇的,是沈容延对于赵宇永他们几个人的行踪掌控了多少。
既然都已经将对方纳入自己的阵营,她自然有这个义务去给护着对方的安全!得到了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箫铭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重重叹了口气。
都多少年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真相说出去?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每次遇到相关的事情,本王我都忍不住直接替你说了!你敢?即便箫铭的话语之中满满都透露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是沈容延只是淡淡一句,就已经把箫铭所有的不满都给堵了回去。
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实在是有不少猫腻,让花重锦对于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疑惑了。
在内心的好奇心的趋势下,花重锦也顾不上自己现在的身份去问这个问题有多么突兀,直接顺着两人的谈话,直接问了出来。
七王爷,什么事啊?沈容延那边定然问不出什么消息,即便是问出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倒不如直接从这更为耿直一点,对自己更信任一些的箫铭身上下手。
被沈容延淡淡两个字堵住了口中所有的话语,箫铭此时正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肚子的吐槽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正好花重锦问到,简直就是想睡觉就有人给自己递来了枕头!想到花重锦也是沈容延的未婚妻,这种事情迟早要知道,早点知道还能少一些误会。
再说了,看沈容延对花重锦的态度也并非那么排斥。
他们防着的是太后,而沈容延已经考察了花重锦这么长时间。
连带上自己这一段时间也是在处处注意着花重锦的动静,确实并没有看到任何对方是太后那边的人的迹象。
如此一来,应该说也就是一个不经意间成了太后棋子的人罢了。
哎!此时说来话长了!想通了这里面的道道之后,箫铭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起身往花重锦这边走了过来,打算给花重锦说道说道这里面的东西。
看到箫铭这么一番反应,花重锦知道这一次可算是能从这两人口中翘出来点东西了,眸中立马带上了兴奋之意。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容延的方向,看到对方这一次并没有把箫铭拦下来的意思,立马冲着自己身边隔着一张小桌子的另一个椅子的方向指了指,来来来,沈大人不愿意跟我说,那七王爷你说也是一样的!那可不是,沈大人这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做什么事儿都憋到自己心里。
箫铭冲着花重锦笑笑,脚下的步子也并没有慢下来,你也知道,遗旨那件事儿他就憋在心里,这件事儿更是这样了。
简直就是他自己往坑里跳,之后还不给自己解释,活该被骂!你这已经算得上是在骂他了……就冲着箫铭这一副找到了共同吐槽的知音一样的神情, 花重锦就不觉得对方会骗自己。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从赵宇永他们几个人口中问出来的东西,花重锦的嘴角浮现上了不少笑意,抬手拿起一个茶盏,给箫铭倒了一杯茶之后,直接放在桌上,就等着箫铭给自己讲故事渴了的时候享用。
箫铭人都已经快要走到花重锦身边了,花重锦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深。
却没想到,就这种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
随即,另一个明明清冷,但此刻却充满了愤怒之意的声音从大门口的方向响起,跟着它主人的步子,一路来到了大堂中间,硬生生把花重锦心心念念的故事给打断了。
沈容延!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哦?有奸情?第一百零三章 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这么一声充满了愤怒之意的质问,倒是让花重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下了对于来者的不悦。
打探一下他们几个人的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但是看到这么一个上前质问沈容延的场子, 可是难能一见!箫铭心里的想法明显跟花重锦一样,在听到这大堂之中蓦然出现的突兀的声音之后,脸上也是先是惊讶,随后就浮现上了一层玩味的笑意。
原本急着想要跟花重锦分享一下沈容延那一系列令人憋屈的行为的箫铭,此时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立马大跨步走到花重锦指着的那个椅子边上坐下,端起花重锦给他倒好的茶水,一边品茶一边看戏。
箫铭的身影移开,花重锦也总算是看到了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看那一身白衣,可不就是沈容延府上养着的慕容医师么?想了想慕容刚刚说的话,花重锦的心里有了几分想法。
昨夜里她用的毒药可是从徐阳煦那里拿过来的,不管是徐阳煦还是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告知沈容延他们这一群人,徐阳煦还好好活在这世上,并且还跟赵家有关系这件事儿。
只是没想到, 她今日竟然就直接对上了这么一出戏。
怎么了?坐在首位上的沈容延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儿当成一回事,只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对于慕容的行为很是困惑。
只是慕容并没有接受沈容延对于他表现出来的这种善意,双手也可见地握成了拳。
他面色蒙上了一层怒极了的红色,身体轻微颤抖,咬牙切齿说道:沈大人不必这么做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了吧,先前沈大人答应我的事情, 您真的做了么?慕容的话语砸在在座之人的心里,让花重锦看戏的心情更上一层。
不错!她作为一个被沈容延坑了的人,现在恨不得上前直接给慕容好生鼓鼓掌,表达一下自己对于他的行为的支持。
只是现在毕竟还在沈容延府上,她得克制。
目光从慕容身上挪到了坐在身在首位的沈容延的身上,想着去看看沈容延对待这么直白的质问,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却没想到,花重锦这目光一转,却是跟沈容延看着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又是巧合?哎,慕容你这就不对了,沈大人这人本身就不怎么把他做了的事情说出的来,慕容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这是没有兑现承诺呢?箫铭跟沈容延两人厮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然对于慕容的事情也了如指掌,知道对方留在沈府上其实是为了找人。
而这个人,也跟旭和政变有关。
一想到旭和政变这破事儿上沈容延还在世人之中是一个不良的形象,箫铭就莫名觉得头疼。
那事情,现在当时那些真正知情的直接牵扯到其中的那些官员,就只有他和沈容延知道其中的内情了。
那些官员早几年就已经化为黄土,自然不可能出来说出真相。
而至于沈容延和他自己,先前为了避免说破之后的另一件糟心事儿,也纷纷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
现在看着慕容这么一副想要把沈容延吃了的神情,箫铭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心累。
还有啊,你这是对沈大人有误会。
刚好本王要跟花二小姐及说这件事儿,你……不知慕容先生觉得,沈某在什么地方骗了慕容先生呢?箫铭招呼慕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沈容延打断。
瞥到沈容延冲着自己瞪了一眼,箫铭的反射性地立马闭上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旁边看戏的花重锦,看到箫铭这么一副怂样,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出来。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笑出声,那边沈容延那震慑人心的目光就从箫铭身上挪开,来到了花重锦身上,硬是把花重锦剩下那没有表达出来的笑意直接给掐断了。
你们谈,你们谈。
好汉不吃眼前亏,花重锦立马冲着沈容延讨好地笑了一下,抬手冲着沈容延挥了挥。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那叫一个剑拔弩张,却没想到坐在首位的沈容延竟然突然笑了一下,硬是让屋子里三个人都给愣住了。
沈容延笑了,怕不是其他人要倒霉。
花重锦不自主地往椅子背的方向退了一步,不经意间瞥到箫铭那边,却发现对方跟自己的反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瞬间,两人的心里立马都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意思。
不过,那站在大堂中间义愤填膺的慕容可不管花重锦和箫铭这边的反应,他盯着首位上的沈容延,话语之中的火药味毫不掩饰。
四年多前,你答应我不会动徐阳煦,并且帮我找到他。
现在四年多的过去了,你却只能给我一些根本就用不上的线索!要不是昨夜里与那小贼用的是徐家独有的毒药……沈容延,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慕容的那激动的心情似乎已经被他压下了些许,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反倒是小了一点。
花重锦眉头微皱,看着慕容的背影陷入深思。
能用这么长时间去等一个旗鼓相逢的对手,不得不说,这慕容对于他所喜欢的事情也真算得上是喜爱。
至于对于沈容延的这一番质问……这要是自己被人骗着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还没得到对方一开始就应下来的报酬,要她她也生气!慕容先生,主子的名字岂是能直接叫出来的?守在沈容延身边的沈一听到沈容延的名字之时,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慕容身边,手上的剑连带着剑鞘,搭在了慕容的脖颈上。
这一行动,可不就是直接用性命威胁上了慕容么?外面时不时能听到其他人家过年喜庆放烟花爆竹的声音,俨然跟这大堂之中冰冷的氛围形成了两个极端。
沈一跟在沈容延身边这么长时间,对于慕容的能力也是熟知。
先前那些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慕容也能妙手回春。
时日久了, 沈一对于慕容的态度,更多的还是尊敬。
如若不然,此时搭在慕容脖颈上的,就是那锋利的剑刃了!呵!即便被沈一拿着剑架在脖颈上,慕容也没有软下来,只是冷哼一声,转头眯着眼盯着沈一说道:徐公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吧,联合你主子一起都瞒着我,是觉得我这么被你们瞒在鼓里很好笑么?没人是没有脾气的。
慕容本就是享誉天下的医师,大有资格不卑不亢站在沈容延面前。
故而,慕容这腰杆,也端的是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板正板正的。
七王爷,花重锦往旁边凑了凑,伸手挡住面前那两个人,悄声问道,这什么情况?虽说她已经推断出了大致的情况,但是相较之于自己拼凑出来的那些主干问题,她倒是更想从箫铭这里知道一些里面的细枝末节。
万一,自己能用上也不一定!方才没能跟花重锦说到关于沈容延的八卦,虽说有慕容的事情填补了箫铭心里的不悦,但是此时听到花重锦的问话,他那一颗想要跟旁边人八卦一下的心立马活跃起来。
悄悄瞥了眼沈容延那边的情况,再看看慕容这里,那两人一人冷静,而另一个人在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理智回巢。
无论是哪一个,看这架势,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探明了两人的情况,箫铭也学着花重锦的样子,往花重锦那边侧了侧身,伸手挡在自己嘴边,小声说了起来。
还不是当初慕容跟徐阳煦两人在京城里被人并称为医学界两位妙手回春的公子么,因为徐阳煦的父亲是太医,所以那时候徐阳煦的声名就比慕容高一些。
只是慕容也是一个心气高的,非要想着挣个高下。
箫铭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屋子里的情况,生怕自己再因为说出了这种事儿,被沈容延给扔到书房里。
好在沈容延此时依旧在盯着慕容,等着对方先软下来,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情况。
如此,也让箫铭那一颗提起来的心给放了下来。
徐阳煦的父亲当时的谏官有些交集,箫铭顿了一下,眼角突然浮现出了些许笑意,视线迅速往地牢的方向扫了一眼,对,就是赵宇骁的父亲!总算是稍微理清楚了一些他们几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花重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目光之中透露着疲惫的笑意。
箫铭似乎很满意花重锦现在的这个状态,继续说道:然后,慕容就去找徐阳煦,两人约定要看到加冠之前,谁解决的疑难杂症更多。
这接下来的事情,即便是箫铭还没说到,花重锦的心里也有了底。
她的小臂直接放在桌上,掩在嘴边的手方向一转,托在了她那小巧精致的下巴上。
这样啊……这最后一声,花重锦并没有掩饰,倒是在这大堂之中显得稍微有些突兀。
那两人后续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箫铭见自己还没有讲完,花重锦就已经不打算听了,顿时那一股倔强劲儿上来,更是往花重锦身边凑了凑,硬是想要把没说完的话都说完。
就在箫铭打算继续开口只是,却被沈容延冷冷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这是在质疑沈某么?当初,可是你自己过来找我的,慕容先生应该还没忘了吧?第一百零四章 他不愿意见你沈容延这话直接让花重锦想起了自己先前被沈容延骗了的时候的经历,立马在心里对于慕容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己的心也免不得往慕容这边偏了些许。
沈大人这还真就是您的不对了!花重锦一拍大腿,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花重锦这突兀的行为让屋子里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花重锦身上。
只是,除了沈容延的眸中依旧是那种看不透的冷静之外,箫铭和慕容两人的眸中都透露着不解之意。
尤其是慕容,即便花重锦现在说的话其实是在帮他的,但是看他那皱起的眉头和看向花重锦的时候那种疑惑和不信任之意,花重锦就知道他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好感。
不去理会慕容眸中那种奇怪的眼神,花重锦只是自顾自往大堂中间走了一步,直接走到慕容的斜前方站了下来。
如此看来,俨然花重锦才是那个被沈容延骗狠了的人。
沈太傅您德高望重,可是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话,怎么现在竟然还自己不认账了?不等沈容延说出任何可以解释的话,花重锦那张樱桃小嘴直接噼里啪啦把沈容延的事情给定性了。
被花重锦这么一说,慕容倒是暂时忘了自己身上的事情,目光直勾勾看着花重锦的表演,想要看看花重锦到底想要做什么。
经过花重锦这么一搅和,慕容的心里也稍微平静下来了些许,关于自己跟沈容延之间这种看似平等其实并不平等的交易,他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气愤了。
当时找到沈容延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算得上是走投无路才找上了沈容延,现在即便是沈容延的势力依旧如日中天,但是现在不仅仅是沈容延,还有太后那边……慕容眸中的愤怒之意渐渐消去,只是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花重锦的身上,并没有注意慕容这边的情况。
花二小姐可是要想好了,这话空口无凭,若是往大了说,可是污蔑。
即便沈容延依旧没有发话,但是剑鞘还抵在慕容脖颈上的沈一却并不会闭口不言,当即便开口反驳,直把这大堂里那剑拔弩张的矛头转移到了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身上。
花重锦瞥了一眼坐在大堂中间的沈容延,看到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气上心头,即便是争论的矛头被转移,她也不在乎!证据?呵!花重锦想到那个放在沈容延身上的黑底白字的条约,不由得冷笑一声。
怕不是早就已经被沈大人给销毁了吧!她说话的语气义愤填膺,比起刚刚闯进来的慕容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让慕容打算守在一边看戏的心情给收了起来。
原本以为花重锦只是为了站在沈容延那边,把自己的事情给转移开来,联合沈容延一起,不给自己找事儿的机会罢了。
只是现在看来,怕不是这花家二小姐跟沈容延之间,还有一些自己想不到的关系。
慕容放在身侧的握紧的双手慢慢放开了,双眸盯着花重锦的方向,想着要看看其中的猫腻。
眼看这要是再说下去,这里怕不是就要成为一场闹剧。
箫铭端着茶水打算看戏的那颗心也凉了下来,生怕花重锦惹怒了沈容延之后,沈容延一个激动,直接把花重锦也给收拾了。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对于花重锦这个突然出现在两人生活之中的女子,箫铭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仅仅有些身手,而且还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再加上性格比较爽快,跟她的成长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硬是把箫铭心里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看到花重锦还想要说些什么,箫铭立马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花重锦面前,把她那不知不觉之间的作死行为给拦了下来。
箫铭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谆谆劝道:花二小姐跟沈大人也不是第一天接触了,怎么就不知道他的人品呢?一边这么说着,箫铭还止不住地猛地冲着花重锦眨眼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花重锦看向沈容延那边的目光,可以说就差直接把花重锦从大堂里给扯出去了。
即便箫铭的话里带着笑意,力图把这大堂之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给压下去,只是即便他脸上的笑意都僵硬了,也没见到屋子里其他人跟着他的想法走。
无奈之下,就连箫铭那原本展开的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换一个方式继续劝导花重锦。
只是没想到,他这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身后之人给打断了。
徐阳煦的行踪,早已在沈某的掌控之中。
清冷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在一个原本还算是平静的湖面上砸进去了一块石头,立马就引起了层层涟漪。
原本放在花重锦身上的目光,立马顺着这话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
嫌挡在自己面前的箫铭碍事,花重锦一把把挡在自己面前的箫铭扯开,目光灼灼瞪着沈容延,不愿意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动作。
她不知道沈容延方才那么说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生怕徐阳煦他们几个的行踪真的已经暴露了,花重锦的那颗刚刚还在气愤的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花重锦这边的动静,沈容延随意地端起桌上依旧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听到沈容延的话,慕容猛地吸了一口气,方才松开的拳头又重新握了回去。
他那紧抿的嘴唇动了动,只是内心早已对于沈容延不再信任,即便心里对于沈容延这话很是愤怒,却也并没有把心里的愤怒给说出来,只是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
慕容先生或许过于一意孤行了。
沈容延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屋子里众人的注视之下,目光盯着慕容的眸子,缓缓说道:你又怎么能确定,徐阳煦愿意出现在你面前呢?没想到沈容延竟然开口反驳,说的还是这么一个犀利的问话。
慕容猛地抽了一口气,双眸猛地瞪大了一下。
他长了张唇,这一次总算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可是,他答应我要比试的……虽说这话说的声音很轻,但是大堂之中并不乱,不影响众人听清慕容那呢喃的话语。
沈容延的目光并没有从慕容的身上挪开,目光之中竟然还多出了那么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是,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可是一丝情谊都不留,慕容先生应该也知道,那毒药是徐家特有的。
而慕容先生一直在找徐公子这件事儿,京城之中的人怕不是都知道。
徐公子既然知道慕容先生在找他,但是他却不出现……沈容延顿了一下,随即把那一句残忍的实话说了出来。
那不就证明,徐公子并不愿意出现在世人面前。
慕容先生,还是尊重徐公子的意愿,不要强行将人拉出来晾在阳光下的好。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就连站在一边的花重锦都几乎要被沈容延给说动了。
好在自从识破了沈容延那狡诈的老狐狸一样的内核之后,花重锦对于沈容延的从来都只是信上三分。
如此一来,花重锦看向沈容延的眸中倒是透露出了些许玩味之意。
若是他真的知道徐阳煦的落脚点的话,怕不是早就已经把徐阳煦给待到地牢了。
就像是,赵宇骁当初那样!只是沈容延这话对于慕容来说可是真真有不小的打击力度,直接从心理层面把慕容心里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面给揪了出来。
以至于,沈容延的话才刚刚传入慕容的耳中,慕容强行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燃了起来。
他猛地想要上前冲到沈容延面前,却被沈一抵在脖颈上的剑鞘给硬生生挡了回去。
冰冷的硬物在他的脖颈上抵着,顺着他往前扑的那一股力道,直接让他弯下腰呛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舒服的潮红。
沈容延,你不得好死!眼看自己现在双拳难敌四脚,慕容狠狠瞪了沈容延一眼,骂了一句之后,决然转身往外走去。
看到慕容离开的身影,沈一回头看了一眼沈容延那边的指令,见沈容延并没有任何要他前去追人的命令, 这才回到沈容延身后守着。
沈容延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让站在一边从这一场戏剧化的闹剧里抽身的花重锦笑了起来。
她从箫铭身边走开,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玩味,盯着沈容延的眸子说道:沈大人还真是大手笔,这么一个人才,说放走就放走了?慕容一离开,大堂之中的氛围立马轻松下来。
花重锦的话语之中带着玩味的笑意,沈容延自然从其中听出了花重锦的话里对于自己的讽刺之意,却并没有介意,只是跟着花重锦一样,笑了一下。
是啊,是挺可惜的。
不过花二小姐你也看到了,沈某这里实在是留不住慕容先生这样的人才。
若是花二小姐有心,不如你去试试?没想到她这么一句揶揄的话,沈容延还真顺着她的话回应了。
只是那话语之中的语气跟她方才一样都充满了开玩笑的意思,花重锦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现在更为担心的,是沈容延对于徐阳煦的行踪,到底掌控了多少!第一百零五章 真是贪吃我有点好奇,花重锦往前走了一步,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沈大人刚刚不是说已经知道了徐阳煦的行踪么,既然沈大人都这么说,想要让我去把慕容收了,不如沈大人成人之美,给我点线索呗!花重锦脸上带着的笑意之中的玩味之意丝毫没有减少,话语之间也是那种不着调的语气。
这话要是让一个不知情的人听了,自然以为这不过是两个熟稔的人之间开的玩笑罢了。
只是这两个当事人,至少花重锦,是知道自己这只是口蜜腹剑的。
方才还在担心花重锦会不会把沈容延给惹了,这么顷刻间两人就又变成了这么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倒是让箫铭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方才那一场戏,怕不是只是花重锦跟沈容延他们两人之间默契的一场戏,只是为了拦下慕容的行为罢了。
此时看到两人相处融洽,而且还能相互之间开玩笑,箫铭心下一动,也带上一副笑意,跟着掺和上去。
他上前走到沈容延跟花重锦之间,伸搭在了沈容延所坐的椅子背上,看着花重锦笑道:花二小姐还真是说笑,这要是沈大人真有徐公子的线索,只怕不用慕容催,他自己就派人去把徐公子给揪回来了!箫铭说话的语气跟两人一模一样,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其乐融融,俨然就是三个相熟之人的闲聊现场。
只是下一刻,沈容延吐出来的话,却直接给让依旧笑着的箫铭脸上的笑意愣住了。
徐公子的线索,花二小姐不是知道么?沈容延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背后透露出来的威胁和试探,却是直接把花重锦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嘴角都僵住了。
只是这并不是她闭口不言的理由,若如此,自己的表现就难免太过于明显。
微愣的情况只是一下,花重锦立马从将自己眼里刚刚浮现出来的警惕之意给掩饰下去,重新扫了一眼沈容延的神情。
只是这老狐狸可是比她的伪装技术还要高,即便花重锦几乎都要把沈容延那一张带着虚伪的笑意的俊脸给盯破了,也没有从中看出其中到底有什么破绽。
如此,只好作罢。
沈大人您还真是说笑,我要是有你们口中那个徐公子的线索,刚刚不就直接把慕容给拦下来了?生怕沈容延不信任,花重锦紧接着还补了一句,沈大人你也知道,我这身上的毒药可是还要慕容先生去制作解药。
再说了,先前慕容先生……花重锦的眼珠在眼眶里不住转动,试图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找出来的所有理由都给用上,一时之间也顾不得什么,一股脑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毕竟自己跟慕容之间也没有什么私下联系,自然就不怕自己这么一股脑倒出来的话里,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听着花重锦这似乎不要钱一样说出来的话语,沈容延的眉头随着那一声声话语,愈发皱了起来。
不仅如此,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目光也逐渐深沉起来。
不等花重锦说完,沈容延就直接冷冷出口打断了花重锦那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语。
倒是没想到,花二小姐竟然这么看重慕容先生。
不知为何,听着花重锦口中一句句关于慕容的话,沈容延的心里觉得就像是先前自己掌控在手上的事情出了差错一样,不觉得有些烦躁。
只是这种烦躁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回想了一番方才的话之后,沈容延的那还算是大部分理智着的思维推测出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的目光往慕容离开的大门的方向瞟了一眼,认定这烦躁的情绪其实是来自慕容那突如其来脱离掌控的行为。
如此想通透了自己的想法,沈容延果断把那依旧在说着关于慕容的问题的花重锦的话给堵住了,从根源上直接把那烦躁的原因给掐断。
虽说沈容延说话时候的语气都是自带一种疏离的冷冰冰之意,但是就这么一句话里,花重锦却从中听出了沈容延的不悦之意。
想到自己现在还在沈容延的怀疑名单上,花重锦此刻也没有那么多心情去继续折腾徐阳煦的事情了,心中心心念念的事情也变成了自己应该如何从沈府离开。
如此一来,花重锦脸上伪装起来的笑意,不知何时也悄悄落了下去。
我出来的时候,想着是跟七王爷一起吃饭,还跟云儿说了要带吃的回去给她,特意叮嘱了她让她留着肚子,等着尝尝七王爷府上的美食。
花重锦面色认真,说的煞有介事。
原本箫铭还在琢磨着沈容延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听到花重锦竟然约定了给云儿带吃的,一股自豪之意就从箫铭的心底升了起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得意之色,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略带上了些许激动之意。
虽说他对于自己府上那些美食也有一定的信心,毕竟那可是皇室的菜肴,一般人都是无法企及的。
只是他也不是不知道,花重锦自己也有一手好厨艺。
自己与花重锦认识这么长时间一来,不论是一开始的火锅,还是到后来的叫花鸡,都是可以跟引以为傲的皇家菜肴相提并论的。
故而,其实一开始往花府递请帖的时候,箫铭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只是没想到,花重锦不仅仅真的到了自己的府上,竟然还给云儿也说了这件事儿。
这,无异于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念及此,箫铭嘴角的笑意就再怎么也掩饰不下去,只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花重锦再拉到自己的府上,证实一下她对于自己的肯定并没有白费。
箫铭本就是那种想想一出是一出的,再加上他自认为自己跟花重锦两人之间有着无形的默契。
如此一来,箫铭只是想到了这个事情,就直接冲着身边的花重锦开口了,对了,花二小姐。
先是开口叫了她一声,看到花重锦那带着疑惑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箫铭这才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正式的样子说道:这一次没能请花二小姐尝尝本王府上的美味,实在对不住花二小姐。
要不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还有时间,本王随时都可以再给花二小姐置办一桌!这话语之中的熟稔之意让沈容延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
看到箫铭脸上那一抹忍不住的笑意,沈容延的心里蓦的又浮现出了一种不悦的情绪。
本来花重锦想要金蝉脱壳的理由用的就是箫铭那一顿饭,此时箫铭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也算并不突兀。
脑子里想着自己要赶紧想方设法离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环境,花重锦也没多想,只当这是一个客套,笑着将其应了下来。
那必须,今儿个本身就算得上是七王爷您失信了,自然应该是要补回来。
花二小姐就这么贪吃么?突兀的声音又在屋子里响起,让花重锦那笑着打算回复箫铭的神色,也跟着再次僵硬起来。
若是说先前的那些话,只是沈容延怀疑自己是跟昨夜的入侵有关的话,那这一次,花重锦就不得不怀疑,沈容延这是在针对她!被沈容延交了兴致,花重锦的心里好容易才重新升起来的喜悦再次被强行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让花重锦觉得没脾气。
想到刚刚慕容论到最后,什么都不说直接离开的行为,花重锦不由得马后炮一样在心里为其叫好!都是她对于沈容延那神奇的思维还不够了解,这才留在这里继续跟沈容延说些有的没的。
强行压下心里的不悦,花重锦再次给自己的脸上蒙上一层笑意,只是那眸中想要骂沈容延的情绪,却是好不掩藏。
不错,我就是贪吃。
看沈大人这么嫌弃,怕不是怕以后养不起我?花重锦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沈大人不必担忧,沈大人养不起我,我自己可以养得起我自己,不劳沈大人烦心。
那话里话外几乎都是刺,就连花重锦脸上那跟平常无异的笑意,此时看起来也满满的都是讽刺。
花重锦这一番后让沈容延愣了一下,方才那一句话,全然就是他无意识之下说出来的话。
那话语才刚刚吐出口,沈容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对于自己这不觉间做出的行为感到疑惑。
只是这疑惑还仅仅是一个小问题罢了,随之而来那呛人的话语,才是让沈容延直接握紧了双拳的原因。
他看向花重锦的目光愈发深沉,即便是站在沈容延斜后方,根本看不到沈容延的表情的箫铭,都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中弥漫出来的冷意。
自己一直想要防着的事情终于发生,箫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果断迈出步子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伸手在花重锦面前晃了晃,待到花重锦看过来之后,他才冲着花重锦笑了笑,伸出去的那只手也顺便把花重锦看向沈容延方向的路线给完全挡住。
云儿还在府上等着花二小姐,花二小姐要是再跟沈大人斗一会儿嘴,本王怕云儿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先是这么随口一说,把周围的氛围放轻松,之后这才引着花重锦往大堂门口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什么都知道记得有时间去本王府上啊!箫铭看着花重锦遥遥远去的背影,这才重重叹了口气,耸耸肩转身打算回去。
只是他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守在沈府大门口守着的两个腰板直挺挺的侍卫。
与他自己府上小童不一样,沈府这门口的侍卫,看起来就严肃了不少。
想到花重锦强行给自己府上小童和小厮塞银子的事情,箫铭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看向那两位侍卫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探究的意思。
嘿,为满足自己心里的好奇心,箫铭挑着他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凑到其中一个侍卫面前,笑意之中都是揶揄,跟本王透露一下,花二小姐给了你们多少买酒用的银子?他想要对比一下, 自己跟沈容延两人的待遇,到底一不一样。
那侍卫平日里跟着沈一他们训练,早已跟沈府上多数侍卫一样,学了一个冷脸的技能。
即便箫铭的话语之中明显就带着笑意,却并没有能改变那两个侍卫的表情。
只是,即便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不回应箫铭,但是七王爷开口,他们身为侍卫,不可不答。
回七王爷,花二小姐不曾给过我们买酒的银子。
回想到当时花重锦给自己家小厮塞银子时候那熟稔的动作,俨然这随手塞银子的事情已经成了花重锦的家常便饭。
花重锦到沈府上的次数也不少了,却根本没有给沈府的侍卫塞过银子。
这岂不是证明,自己跟花重锦之间的关系,更为亲近一步呢?正在箫铭暗自洋洋得意之时,身边却响起了沈容延的声音。
沈某府上的人,都是不收外人银子的。
似乎并不满意自己刚刚的话,沈容延斜觑了一眼箫铭那依旧洋洋自得的神色,补充道:跟七王爷府上的人,可是不能相提并论。
话虽只是在说两人府上侍卫的问题,但是那没有说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嘲笑,却是让箫铭冷哼一声。
箫铭又冲着守门侍卫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而先一步抬腿往府里走去。
许是刚刚才提起了侍卫的问题,走过来的这一路,箫铭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瞥向了周围那些侍卫身上。
沈容延本身就比他更为引人注目,这府上的侍卫自然也不少。
这一路走来,硬是让箫铭看了个眼花缭乱。
只是这看了一路,沈容延府上的那些侍卫就像是专门为了验证他们主子刚刚说的话一样,一个个的都站的端庄无比,一路下来若非有必要,就连目光盯着的地方都没有变!你府上这侍卫这么无聊,别说花二小姐,就连本王都提不起给他们红包的兴趣。
你是不知道,我府上那些小厮,那叫一个有意思……箫铭口中嘟嘟囔囔的,势要把自己落在沈容延这里的面子给找回来,话语之中也充满了感慨之意。
方才被沈容延回击之时,被沈容延强制压下去的兴奋之意,再次被提了出来。
没有其他人在场,箫铭跟沈容延之间的相处也轻松了不少。
看了一眼那沾沾自喜的箫铭,沈容延的眸中露出了些许嫌弃。
不仅如此,沈容延口中的话也毫不留情,目标直冲箫铭 心里的笑意,花二小姐不给沈某府上的下人发银子,是因为这算得上就是她自己的地盘,根本不用客气。
这四两拨千斤的话,直接把箫铭心里的得意之意打压的偃旗息鼓,再没了想要扑腾两下的欲望。
箫铭转而看了一眼从自己身后跟过来的沈容延,目光之中的玩味之意收了起来,却是添上了一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严肃。
她可是太后派来的。
只有一句话,却并不能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沟通。
他们两个人唯一一个共同需要防范的人,可不就是太后么?既然沈容延不愿意把先皇的遗旨拿出来,势要把小皇帝培养起来,那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这都是沈容延自己的事情。
只是要培养小皇帝,跟不顾及太后那边递送过来的威胁,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
你可是要想好了,当初,还是你自己说,要好好防着的。
我知道。
即便箫铭早就已经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但是沈容延却并没有像箫铭想的那样,给他回应出的一副同样严肃的神情。
此时两人的角色俨然像是被调换了一样,原本吊儿郎当的人开始严肃分析事件,而那个平素严谨的人,此时却是有些一意孤行的意味。
箫铭盯着沈容延脸上的神情看了片刻,确定对方说出这些话并不是玩笑之后,突然紧抿嘴唇,冲着空中挥了一拳。
看到箫铭的行为,沈一立马迈步,想要往箫铭跟沈容延两人中间走过去。
只是,却被沈容延给拦了下来。
看着箫铭脸上的严肃之意,倒是沈容延先一步笑了出来。
这种笑意,箫铭的心里很是熟悉。
说起来,这可不就是沈容延一直以来,将某种事情掌控在手中之时,才会露出来的那种笑意么?晃了一下的心神立马被沈容延这笑意给牵了回来,看着沈容延脸上的神情,箫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说道:你有计划?知道沈容延的心思自己从来都猜不透,箫铭干脆也不自己暗自在心里猜测,直接就问了出来。
以他跟沈容延之间的这种关系,还真不避讳这种事情。
沈容延并没有立马给箫铭一个答案,而是回到他一直都坐着的位置上,目光之中透露出了些许深沉之意。
看到沈容延恢复了他一贯的状态,箫铭也跟着沈容延的步调,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只是他目光之中的纠结之意并没有消失,就连方才无意识之间握起来的拳头,此时也随着他坐下的动作,搭在了椅子臂上。
方才我说的,大部分来说,都是实话。
沈容延并没有跟箫铭多说什么,只是给了箫铭一个线索,让箫铭自己去想。
习惯了沈容延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听到沈容延这话的时候,箫铭的心里并不觉得意外,只是那握着的拳头举了起来,垫在了下巴上。
他的目光看着沈容延的方向,只是那之中并没有焦距。
知道箫铭在想刚刚的事情,沈容延并没有打扰他,只是给自己身边的沈一示意了一下,接到命令的沈一点了点头之后,随即离开。
沈容延公务繁忙,即便是他们两人正在谈话,突然之间离开去了书房,箫铭都不觉得奇怪。
更不用说,沈容延还只是把沈一给派了出去,就更不能引起箫铭的注意了。
沈容延今日突然强制性把自己请到府上,箫铭的心里本就吊着一口气。
关于沈容延跟他们会和之后,说的那一句又一句令人困惑的话,箫铭也都暗自留意了。
只是先前花重锦还在这里,他不好直接开口问。
现如今沈容延自己都提到了这件事儿,惹得箫铭不得不把那些话一句又一句可疑的话语都从自己的脑子里重新过滤一遍。
即便大堂之中有暖炉供暖,但是这里毕竟经常有人出入,故而屋子里的暖意并不持久。
就如同现在,两人身边的茶盏之中依旧在冒着白雾,只是若是就这么入口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若是沈容延那些反常的话其实都是真的的话……箫铭的眸子蓦的瞪大了, 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依旧气定神闲在品茗之人,话语之中都带上了些许的颤抖之意。
这么说来,花二小姐是真的知道徐阳煦的线索?方才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还就这这个问题言笑晏晏,当时的他只是以为他们是在相互开玩笑罢了,还跟着上去掺和了两句。
现在一想,若是这件事儿其实是真的,那沈容延跟花重锦这两个人的演技那可真的是好!若不是他现在被沈容延点透,又怎么会看透这笑着的两个人背后,其实是剑拔弩张,口蜜腹剑呢?沈容延并没有再次回答箫铭问出的问题,只是目光依旧放在大门口的方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外面的下人们一个个的都战战兢兢,路过大堂之时恨不得自己是一个隐形人。
不经意间瞥到沈容延看过来的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的魂都给吓飞了!沈容延不回答,箫铭也不介意。
他猛地拍了一下椅子旁边的扶手,口中恶狠狠骂了一句。
本以为她只是跟太后有关联,没想到,她竟然还去管徐阳煦他们的事情!突然间,箫铭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往沈容延的方向看去,目光死死盯着沈容延淡薄的面容。
似乎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论,箫铭说出口的话也是一字一顿的,徐阳煦的行踪是这次的毒药暴露出来的,毒药是用来劫持赵宇骁,而赵家现在剩下的应该只剩下了一个赵宇永……越是到了最后,箫铭话音之中的颤抖之意越发显现出来。
不仅如此,他眸中不可思议的神色,也跟着自己说出口的话,随之加深。
猛地给自己灌了一盏茶水强行冷静下来,箫铭这才重新抬头,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尽量用平静的话语问道:那要是这样的话,花重锦岂不是也跟赵宇永有关系?听到箫铭终于把他想要透露出来的消息都分析出来了,沈容延这才缓缓把手上的茶盏放下,回应了箫铭心里的疑问。
我好像还没说,昨夜闯入府上的小贼,其实就是她!第一百零七章 打脸来的太快沈容延这话无异于是在他们两人之间那还算得上平静的氛围之中直接扔了一炮竹一样,砰的一下就两人之间的氛围给炸开了。
你已经拿到证据了?即便沈容延都已经给出了这个答案,而箫铭按理来说也算得上是无条件相信沈容延的话的人。
只是这件事儿毕竟还是令他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即便是沈容延都已经说出这件事儿了,箫铭下意识的反应却依旧是反驳。
想到花重锦在自己面前做过的种种,他实在是想不到花重锦这么一个跟自己几乎可以说是志趣相投的人,怎么不仅仅可能跟太后有关系,还跟赵宇永他们那些人也有关系?赵宇骁……箫铭皱了皱眉,当时,赵宇骁不是还是花重锦跟你联合一起给带回来的么?不相信沈容延口中说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出口反驳,箫铭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否认方式。
对上想来说话都不明着说透的沈容延,这种话语之中暗含的意思自然逃不过他的心思。
抬眸看了一眼箫铭皱眉的样子,沈容延缓缓开口,语气也没有因为自己好友几乎算得上质疑的话而有所改变。
现在还没有明确证据,毕竟花二小姐的身手不可小觑。
只是根据我手上受到的情报,事实确实是如此。
再次从沈容延的口中听到这件事儿,箫铭的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口气一样,蓦的就难受起来。
想到早上自己还在跟花重锦打趣,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对花重锦做出防范行为,只觉得自己今日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那徐阳煦……箫铭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不少,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即便他现在已经觉得身心俱疲,也还必须强撑着把余下的事情都给屡清楚了。
箫铭的态度变化自然不能逃过沈容延的眼睛,他盯着箫铭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之后,这才给身边伺候的小厮吩咐了一句,让对方把卫翼给叫过来。
作为昨夜里直接接触了进府上的那些小贼的人,卫翼叫到大堂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被叫来的缘故。
卫翼先是冲着沈容延和箫铭都行了一礼,之后才转而冲着箫铭的方向, 开口说道:昨夜之人的身形确实是是跟花二小姐有九分相似,只是由于昨夜相遇之时,那贼人已经忙晕了,这才会轻而易举被拿下。
这些事情并不足以证明什么,只是一个身形罢了,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卫翼看到两个上位者都没有发话,低头想了一下,随即又说道:还有,我赶到地牢的时候,有其他犯人还在说着赵家的事情。
只是当我到赵宇骁的牢房之时,却看到那贼人跟赵宇骁的相处并不顺利。
一旦想到了这个点, 昨夜里更多的细节就愈发清晰起来。
卫翼顿了一下,随即抬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记得,那时候,赵宇骁甚至有反抗的意味。
这么一个细节的出现,即便是连沈容延都惊了一下。
他只是从自己的眼线口中得知,花重锦收到了从她铺子那儿得到的包裹罢了。
花重锦出门的时候很是隐蔽,他手下的人并没有察觉。
沈容延冲着箫铭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对方也在因为这个线索而愁眉不展,抿了一下嘴唇之后,蹙眉问道:七王爷可还记得上次沈某带着你们去地牢时候的情景?听到沈容延的话,箫铭的眉头皱的更甚了。
没错,方才他自己的心里浮现出来的,也是那一次花重锦跟他们一起去地牢之时,赵宇骁那种像是贞洁烈妇一样的反应。
两束目光撞在一起,即便谁都没有开口,却也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其中的意味。
这件事儿……还真是越分析越像是花重锦……说不定,是其他跟赵家有仇之人想要下手?即便这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箫铭也还是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再次提出了一个可能。
沈容延斜觑了一眼箫铭脸上的纠结之意,随即也打算继续折磨自己这好友,起身冲着箫铭挥挥手,先一步往外走去。
既然人都跟赵宇骁接触过了,而赵宇骁还在我们这里,七王爷亲自去问问, 不就知道了?被点破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原本急匆匆跟上沈容延步伐的花重锦,此时脚下的步子一顿,当即缓了下来。
先前自己还在嘲笑沈容延对花重锦太过在意,现在自己倒成了那个过于在意的人,不由得让箫铭觉得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
身后还跟着一个卫翼,比不得只有他们两人时候的情况,箫铭烦躁地扯了一下自己出现了一丝褶皱的衣服,状似不经意之间把两人之间的话题给引导其他地方去了。
正好沈容延身上跟花重锦有关的,还真就不只是这么一件事儿。
箫铭心里一喜,轻咳了一下之后,买了一大步跟上沈容延的步伐,很是自然地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沈容延的肩上。
对了, 沈大人。
你这直接把你自己跟花二小姐之间的关系搞的这么糟,花名山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说,你跟花二小姐约了条件,让她给你带消息么?箫铭皱了皱眉,好生想了想沈容延跟自己说道这件事儿的时候,提到的那些条件。
整个说起来,沈容延这边的有利因素——慕容和金钱。
只是……你自己把慕容给赶出去了,而至于金钱这种事儿……你觉得以花二小姐的聪慧程度,会缺你这么一个供钱的?说实话,箫铭一直都以为,沈容延跟花重锦之间的联系,不过就是花重锦身上,那阴差阳错被赵宇骁下了的毒药罢了。
说起来,这个原因,也未尝不可作为花重锦劫狱的理由。
箫铭自己在心里琢磨着,但是却并不愿意把自己这个结论说出来。
至于这其中的真实性——他自己又不是不能跟花重锦联系,到时候他自己去问问就好了!沈容延自然不会想到,站在他身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的箫铭,此时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小九九。
听到对方寒关心花名山的事情,沈容延的脸上也算是重新带上了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
想到那个不经意间闯入龙潭虎穴的小人,沈容延说话时候的语调也都已经轻松了几分。
七王爷爱民如子,我会代淮南的百姓们记住七王爷的这一份关怀的。
顿了一下,沈容延转头,眼角也翘起了些许弧度,至于花名山那边,我已经有了另一个更为有用的棋子。
从沈容延的府上出来之后,花重锦七拐八拐在街上转了好几圈,在她终于看中了一个卖小吃的摊位的时候,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老板,给我来一份!花重锦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银子,目光借着低头的动作的掩饰,状似不经意间往不远处的街角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只是在抬头给小摊老板银子的时候,那笑容之中却已经变成了对于陌生人的善意。
方才映入眼帘那站在街角一个小摊位旁边的人,花重锦的心里已经稍微有了心思。
只怕,是从沈容延的府上跟出来的尾巴!笑嘻嘻地从小摊老板的手中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食物,花重锦冲着对方道谢之后,悠悠然往花府走去。
直到花重锦的身影已经没入花府深处,那个跟在花重锦身后的人这才转身离开。
云儿!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还没走到自己的厢房门口,花重锦就已经笑着冲屋子里喊道。
她这喊人的音量丝毫没有压抑,直接把整个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给集中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只是花重锦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即便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或多或少有被花重锦这行为给吓到,却也只是冲着花重锦笑笑罢了。
原本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云儿,听到花重锦这一声呼唤,立马把手上的活计给放了下来,蹦蹦跳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今日七王爷邀请自家小姐去吃皇家盛宴,听这声音,怕不是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了!七王爷下请帖到花府宴请花重锦这件事儿,原本做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掩饰,再加上这京城之中的权贵圈子其实并不大,只是一个上午,就已经人尽皆知。
世人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花重锦跟她讲过,不要让别人的眼光影响自己的行动。
所以,即便是先前花飞雨特意跑到自己这里,一字一句硬生生把市井之上那些人的污言秽语都给她说了一遍,她也只是冲着花飞雨笑笑罢了。
现在想想,说不定那人安的是什么心呢!云儿才从屋子里跑出来,就看到侧边厢房里的花飞雨也跟着出来了。
不仅如此,那脸上又惊又喜,欲言又止,喜忧掺半的神情,硬是让云儿在心里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锦儿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怎么……七王爷……花飞雨的语气之中带着焦急之意,掺和上她可以包装出来的担忧,硬是让花重锦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她的目光从迎面跑来的云儿身上剥离开来,带着一丝无奈之色, 转到了从侧面冲过来的花飞雨身上。
第一百零八章 先藏起来吃了个饭而已……花重锦的语气之中透露着疲惫,让花飞雨明明白白听出了她话语之中对自己的拒绝之意。
我不是……听到花重锦这话,花飞雨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委屈之色,樱桃小嘴撇了起来,连眼眶之中都似乎带上了湿润的痕迹。
她往花重锦的身边又凑了一下,抬头可怜巴巴儿地看着花重锦,嘟囔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那样诋毁锦儿姐姐的名声,实在是太坏了!正说着,花飞雨还做出一副气嘟嘟的样子,目光之中也慢慢都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看到这里,就连从屋子里开开心心跑出来,却被花飞雨打断了行程的云儿,脸上也浮现出了一副怪异的神色。
若不是自家小姐早就已经交代过,就这做法,即便是云儿自己,也忍不住要觉得花飞雨是不是真心想要过来投靠她们了。
花飞雨就这么光明正大拦下了花重锦前行的路子,挡在花重锦面前,大有不让她进屋的架势。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花飞雨,花重锦不由得失笑起来。
她先是伸手把自己带回来的小吃递到云儿手上,随即才转而对着花飞雨道:没想到妹妹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其实我刚刚从街上回来,心里也很难过。
花重锦的话语之间蓦的转变成了一种委屈的状态,比上花飞雨那一副为花重锦打包不平的样子,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花重锦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听到花重锦的诉讼,花飞雨明显愣了一下。
她抬眸看着花重锦的蹙眉的表情,心里暗暗嘀咕了一下,斟酌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道:锦儿姐姐不必担心,清者自清。
一听到花飞雨这话,花重锦就立马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虽说花飞雨确实是算得上是这花府里有点脑子的了,但是对上她来说,花飞雨的那一点小伎俩还是嫩了点。
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变化,花重锦重重叹了口气,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哀怨,话虽如此,只是这世人本就喜欢说些闲言碎语,今日这事情闹成这样,只怕是以后都会跟在我身上。
我自己倒是不介意,只是怕太后那边……花重锦并没有直接提出太后那边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花重锦是被太后指给沈容延的,这件事儿也正是这一次流言蜚语之中的另一个看点。
等的就是花重锦这句话,花飞雨一听,眸子深处都不觉间亮了起来。
她脚下的步子又往花重锦的方向挪了一步,眉间的担忧之意未曾有丝毫减少的意思。
其实,花飞雨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花重锦身边,,要真是让妹妹说的话,锦儿姐姐倒不如跟七王爷在一起。
七王爷还知道关心姐姐,沈大人却连到府上来都不会提起姐姐一句!随着花飞雨的话一字一句说了出来,花重锦心里的惊讶之意倒是也多了几分。
她一直都知道,花飞雨到自己身边来,怕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很可能也是跟花朝妍有关。
只是没有想到,花飞雨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法子去满足花朝妍的需求。
将自己跟七王爷联系在一起,然后就可以一箭双雕!若是这事儿成了,不仅花朝妍会得逞所愿,继续有了追求沈容延的机会就。
而且,还可以在自己这里呈一份情,到时候,她这一路上的鼓励和支持可就直接把她给包装成了一个大功臣!妙啊!花重锦看向花飞雨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审查之意,之后重重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花飞雨的肩膀,不着痕迹地从花飞雨身边挪开了些许。
看到花重锦动了,花飞雨当即就想要继续跟上去,却不料,肩上按住自己的那只手力道太大,以至于即便是她用尽了自己的气力,也无动于衷。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花重锦决定顺着自己一开始的计划,继续将这一出戏给演下去,只是可惜了,这婚约是太后定下的,懿旨怎么会有收回去的理由呢?状似惆怅地冲着花飞雨感慨了一下,花重锦就再次垂下眸子,偷偷观察花飞雨的所作所为。
果不其然,听到花重锦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花飞雨眸中的担忧也消失了,换上了一种满是笑意的,像是献宝一样的神情。
其实锦儿姐姐不用这么担心,若是锦儿姐姐您自己说的话,太后可能还不会收回旨意。
可是要是到时候这天下人都这么说了呢?花飞雨笑意之中的精明之意流露出了些许,让花重锦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蛛丝马迹。
没想到这么一个在宅子里的人,竟然还能想到用舆论去跟太后那种位高权重的人斗!更重要的是,现在朝中太后的势力和沈容延的势力正是两个派系,无论是哪一方,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民心,可不是随便就能丢了的。
那就多谢飞雨妹妹提醒了。
花重锦笑眯眯地看看着那一脸认真的花飞雨,直接将人从自己身边推开,转而往云儿身边走去。
知道花重锦依旧对于自己并不是全部信任,花飞雨也不好继续黏上去。
她看着花重锦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就在她打算等到花重锦进屋就回去的时候,却听到花重锦说出了就另一句话。
云儿,七王爷那边招待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结果就忘了给你带。
这其实是我从街上重新买的东西,给你补偿一下。
听从花重锦的解释,原本还在兴奋中的云儿,不由得情绪稍微有些低落。
不过那低落的情绪很快就从云儿的眸中消失,她把手上的小吃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冲着花重锦笑道:小姐能想到云儿已经很好了,再说了,这还是小姐特意去老远买的,云儿知足了。
听到云儿这一套说辞,花重锦自己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其实要是她真的是在七王爷府上享受了美味佳肴,又如如何有不给云儿带的道理?花重锦上前一步,拍了拍云儿的肩膀之后,用了些许力道带着云儿跟自己一起转身往屋子里走去,留下花飞雨自己站在院子里,看着花重锦的屋子若有所思。
总算是回到自己屋子了,花重锦重重舒了口气,直接往软榻上一躺,做了几秒的躺尸行为。
看到花重锦的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云儿并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去桌前把手上的包裹打开,小口小口吃着花重锦给自己带回来的小吃。
只是花重锦仅仅是瘫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直接扑腾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伸手拍拍脸颊之后,从软榻上跳了下来。
她三步两步走到云儿身边,只是脚下的步子却很轻。
云儿只是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再转头,花重锦的脸就已经装满了她整个视野。
即便是云儿以前已经被花重锦下过很多次了, 却依旧不由得抖了一下,差点直接撞上花重锦的额头。
……小姐……我怀疑你想要把云儿吓死……硬生生把喉中将要破口而出的惊讶给压了下去,却不料方才吃到口中的食物却是差点把她噎住,让云儿直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脖子。
确定那一块食物已经被产咽下去,云儿这才操着自己被噎的面红耳赤的小脸对着花重锦控诉。
看到云儿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花重锦的手也是立马伸到云儿的背后帮她咽东西。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带着歉意的笑意, 凑近云儿的耳边小声说道:云儿对不起啊,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对于云儿来说,她本身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罢了,即便是花重锦对她很好,她也不能就这么恃宠而骄。
听到花重锦的话,云儿立马摇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为难。
发现自己不开口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意思表述清楚,云儿转头就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却不料,她这才刚刚转头,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行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花重锦把自己刚刚倒的茶水递到云儿手上,继续附在云儿耳边叮嘱,我出去办点事儿,记得给我打掩护。
说完之后,花重锦拍了拍云儿的肩膀,又悄悄从自己在窗子上一出隐蔽地方开的小口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随即从她日常翻出府的地方离开。
这一次,花重锦的背后没有其他追上来的尾巴了。
七拐八拐来到自己的店铺,花重锦二话不说,直接扯着小兴让他把几个人都叫到自己面前。
他们几个人本身还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花重锦就这么匆匆而来,还这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更是让几个人心都提起了些许。
待到他们几个人都到阁楼屋子里的时候,花重锦这才把手上一直啜着的茶水放到桌上,目光凌厉往众人脸上扫了一遍之后,神色严肃地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去郊区买一处宅子。
你们先去那边过几天,暂时不要出现。
花重锦突如其来的话让几人心里震惊不已,眉头也纷纷蹙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都是试探徐阳煦的毒药送到花重锦的府上,也不过就是昨天的事情罢了。
而今日,市井上并没有传出沈府出事的事情,反而是花重锦跟七王爷两人之间那种令人好奇的关系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只不过,没风声并不代表不存在。
待到花重锦那一番话说完之后,赵宇永眉头紧蹙,看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担忧之意。
莫非,是花二小姐这边的行动出了差错?花二小姐可有受伤?想到这个可能,不仅仅是赵宇骁,即便是那一直以来对于花重锦并不怎么待见的贝娘, 也投递过来了担忧的神色。
即便是他们都知道花重锦的武功不弱,只是那沈府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地方。
双拳终归难敌四脚,万一花重锦在这件事儿上出了什么差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误会了,花重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叹了口气之后,这才重新盯着众人把她现在的情况给解释了一遍。
不是我,昨天……一想到赵宇骁跟自己那种不配合的架势,花重锦就觉得自己心里无力吐槽。
她的目光从赵宇永的脸上扫了一眼,说话的声音之中尽是疲惫。
赵宇骁根本不相信我,也怪一开始本身就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昨夜,我已经接触到赵宇骁了,只是被卫翼给拦了下来。
卫翼?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的眸中更是带上了另一种意思。
这个人的名字,他们这些人其实并不陌生。
当初众人还在一起生活的时候,谁不知道容父身旁的那个得力帮手呢?他不是要到二十九才回来么?根据市井上的消息而言,卫翼是要到二十九的时候,才从边疆进京。
到时候,他会直接进宫,去参加太后给他设的宴接风洗尘。
其他人还稍微好一些,只是当容恒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直接起身来到了花重锦的身边。
在看到这里的时候,花重锦的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她抬头看着容恒那充满了质疑之意的眸子,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就是卫翼。
即便容恒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个预设,只是现在再次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却依旧忍不住痛了起来。
他的眸中充满了失望之意,放在椅子背上的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若是仅仅投靠沈容延便罢了,可那可是小骁啊!他怎么能……未免容恒气极冲着自己坐着的椅子背上砸下来,花重锦立马从自己坐着的椅子上弹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往赵宇永的方向走去。
看到容恒早已握起来的拳头,花重锦觉得自己方才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把目光从容恒身上挪开,花重锦眉头微蹙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重点不在于这件事儿,而是,沈容延他似乎已经掌控了你们几个的行踪了。
此话怎讲?若是说刚刚关于卫翼的事情还仅仅是一个让众人叹息的事情的话,那么现在花重锦说出来的这么一句话,可就直接让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就连刚刚还因为卫翼的事情义愤填膺的容恒,此时也跟着花重锦的话,转而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明显的愤怒,只是其中那种不悦和严肃之意却并没有任何减少。
看到众人总算是已经抓住了自己这一次过来的重点,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 随即才说道:今日我原本应该去七王爷府上吃饭,只是却在中途被沈容延截了下来。
他与我的对话之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坦白从宽。
重点在于,他所说出来的那些用来佐证他已经掌控了你们的行踪的信息,都是正确的。
若非如此,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急匆匆就从自己家里辗转而来,只是为了及时把自己这边的信息给他们几个传递过去,让他们立马搬到市郊隐藏起来罢了。
花重锦这话让其余几个人的眸中都透露出了一股震惊之意,各自的心绪也没那么平静了。
铺子里的账务都在贝娘的手里管着,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她的心里也是先咯噔一声,然后立马把他们几人手上还剩下的银子数目给报了出来。
只有这么多了,贝娘的语气之中有些颓废,前一阵子收拾铺子用了不少银子,现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银。
花重锦先前也想到了,他们这里剩下的银子应该没有多少。
毕竟,即便是自己想要到上元节之时带着云儿出去玩,都还需要提告知他们,让他们先一步给自己留一些银子来着。
意识到这个悲催的事实,花重锦烦躁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椅子背,口中不由得骂了一句。
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种比较尴尬的境地,屋子里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毕竟,银子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说说话就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我不走。
须臾,容恒的话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他的神色倔强,大有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不管卫翼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京城了,他二十九,也就是后天,要去宫里,这都是毋容置疑的。
到时候,我要当面质问他!原本现在的场面就一度混乱,谁想到容恒还总想着要趁着这件事儿去搞一下卫翼,硬是让花重锦的心里有了一种过去抽他一顿的冲动。
强压下自己自己心里的怒意,花重锦的脸上的带上了一副疲惫的笑意,冲着容恒咬咬牙念道:你给我安安生生在赵宇永身边待着!即便是我都不能确定能打过卫翼,你连我都打不过,是上赶着去送死么?花重锦话语之中的斥责之意毫不掩饰,听得容恒的心里也不由得揪起了些许。
自己打不过卫翼这种事儿,他自然知道!只是,若是让他就这么看着卫翼跟在沈容延这个仇敌的身后风风光光,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做,他也容忍不了!容恒那一股不服气的神色实在是毫不掩饰,花重锦叹了口气之后,打算继续从其他方式上继续劝导一下容恒。
只是没想到,容恒这边她还没有安抚下来,就出现了另一个令她头疼的回答。
其实,花二小姐,我也不同意搬走。
这声音是赵宇永的,即便花重锦并没有回头,她心里也门清。
一时之间,容恒那边的问题已经算得上问题了。
脚下的步子猛地转向赵宇永的方向,花重锦眸中的笑意不变,却并没有立马提出异议,只是靠在一个椅子背上,直勾勾盯着赵宇永,等着对方给自己拿出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就连容恒,也没有想到赵宇永会提出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答案。
第一反应,他想到的就是那依旧押在沈容延地牢里的赵宇骁。
赵兄你不用担心小骁的事儿,小骁不肯跟着花二小姐一起出来,主要还是不信任她。
这种时候,即便是要有一个人跟着花二小姐一同前往,在座也应该是我去才最为合适。
这意思,可不就是并不同意让赵宇永留下来么?赵家的公子都是跟着他们的父亲一样一心从文,现如今这种情况,若是留下来的话,倒是有可能让他们几人分心。
不仅仅是容恒,即便是常年跟在赵宇永身边的贝娘,眸中满满的也是担忧之意。
很明显,在她的心中,赵宇永想要留下带来的目的,怕不是正是跟容恒所说的事情一样,就是为了那个依旧在沈府地牢里的赵宇骁!谁想,就在他们几个人腹诽的时候,赵宇永却给出了他们一个让他们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让几个人纷纷低下了头,心里生出了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
赵宇永微微蹙眉,他话语之中的沉稳并没有因为几人的目光而改变,沈容延这个人,原本就让人捉摸不定。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即便是花二小姐这么聪慧的人,也那么一两次被他蒙蔽。
对于自己被沈容延坑了的事情,花重锦对于这几人都没有隐瞒,此时被赵宇永点出来,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证明了这件事儿的真实性。
她没有打断赵宇永的话,只不过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罢了。
听赵宇永这话里的意思,怕不是他想说的话,其实跟那还在沈容延的地牢里的赵宇骁并没有必然联系。
贝娘给赵宇永倒了一杯茶水,缓缓放在赵宇永面前,目光之中也尽是爱慕之意。
赵宇永很是自然地将茶水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即继续说道:若是沈容延真的已经发现了我们现在正藏在这里,而且想要抓我们的话,怕不是直接就派人前来把我们带走了。
只是现在他并没有直接前来,而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用言语刺激花二小姐。
说不定,他其实就只是为了试探花二小姐,一旦花二小姐真的有了什么动静,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这么一番分析,倒是让花重锦想到了当时他们还在小巷子里的时候的遭遇。
那时候,沈容延应该也不过就是得到了一个线索罢了,就已经派人去小巷子抓人追查。
那么现在看来……花重锦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嘴角也不觉间带上了一丝冷笑。
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是谁毕竟还带的有自己前生的记忆,对于各类的事情,花重锦也有自己的判断。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她这一次被沈容延叫去的时候太过于突然,再加上对方似乎掌握了不少自己先前都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心思,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慌乱。
此时听到赵宇永的话,花重锦再冷静下来一想,心里的思绪也立马变了。
你说得对!花重锦冲着赵宇永笑了一下,抬手拖住自己的下巴,看向赵宇永的目光之中也多出了不少赞许之色。
想通了这个事情之后,来的时候一直压在花重锦心底的那一丝慌乱之意也全部被抹去。
此时的花重锦,又恢复到了他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个不羁而又自信的状态。
花重锦直接把自己靠着的那一张椅子拉开,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都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一下竟然又差点被沈容延套路进去。
想到自己这几个铺子的地形,花重锦稍微分析了一下,心里就更加放心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 ,嘴角的笑意却并没有减轻,就咱们这几个店铺,正在繁华的地方,虽说比不上沈容延那第一楼,但是好歹也是络绎不绝。
若是沈容延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也不能不顾及周围的老百姓。
说起来,即便是真的被他知道了,其实咱们这地方还比郊区更容易逃走。
若是他真出手了,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想到当时在小巷子口的时候,自己不经意间瞄到的那个阵仗,花重锦的心里乐呵了一下。
就连那第一楼那种地方,他们都根本不敢直接发生械斗,更不用说,自己这几间铺子,可正在一条繁华的街道正中间!除非是这京城之中全部都清空了,否则这么一条集齐了各种各样的铺子的街道,根本不可能没几个人!赵宇永想到的其实只是沈容延可能在套路花重锦,引蛇出洞罢了。
只是没想到花重锦竟然还能顺着他的思路想这么多。
不论如何,经过赵宇永跟花重锦这么一分析,剩下三人也都松了口气。
主要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几人的心思也都从逃避沈容延的追查这件事儿上给挪开。
一边吃着桌上放着的干果,花重锦一边扫了一眼依旧守在一边意难平的容恒,干脆直接趁着几人都在,直接把二十九那日的行动方案也商议了一番。
到时候记得好好配合。
嘀嘀咕咕把所有人的任务都分配下去之后,花重锦这才放下心来。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容恒,那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花重锦的动作,赵宇永笑了一下之后,转而冲着容恒说道:小骁就交到你手上了,这一下,他总不能见到你之后,还不愿意回来。
再次被提醒了一下自己的义务,容恒自然知道他们话里的意思。
他冲着赵宇永哼了一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却并我没有说话。
至于另一边,箫铭也跟在沈容延身边碎碎叨叨一路,终于到了地牢里。
昨夜花重锦用来记路的绳子已经被下人给撤了下去,至于那些被花重锦打晕的侍卫们,沈容延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就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临时用其他侍卫给顶了上来。
故而,此时箫铭看到的,从拐到地牢这个院子里之后,就没有遇到一个熟悉的脸。
你们这不至于吧,要真是花重锦的话,就她一个人,能把你手下这么多人都放倒了?身边的侍卫听到箫铭这话,肉眼可见的站的更直了些许,似乎是在无声地反抗箫铭对于他们的质疑。
只不过他的行为却在下一刻被沈容延直接给打脸了。
沈容延淡漠的神情瞥了他一眼,随即薄唇轻启,状似不经意般说道:昨夜那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徐家秘制的毒药,即便是最后在沈某面前使用的时候,沈某也不可避免中招了。
能放倒这么多人,情理之中。
沈容延这话直接使得方才下意识挺直了背的侍卫给跪了下来,生怕沈容延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直接把自己给处理了。
毕竟就他刚刚那无意识之间的动作,加上沈容延之后说的那一段话,可不就是在说,自己比沈容延还有能耐么?只是没想到,沈容延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只是带着箫铭继续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看到沈容延的背影已经进入地牢,那侍卫这才算得上是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虽说沈容延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箫铭却用自己的余光瞥了一路。
直到最后沈容延他们两人都已经从那个侍卫的目光之中离开了, 也没见他站起来,倒是让箫铭笑了起来。
他伸手拍了一下沈容延的肩膀,笑道:你说你闲着没事儿给那些侍卫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句话就能把人给下个半死。
正说着,箫铭注意到这地牢里站岗的守卫都从一个一组变成了两个一组,顿时又是一阵唏嘘。
要本王说,我是没这能耐,让沈大人你特意为了我这一次行动这么兴师动众的。
一边观察着地牢里的变动,箫铭一边啧啧称奇,心里更是对于这个入侵的小贼又好奇了几分。
想到沈容延陈先前给自己说过的话,箫铭顺口就说道:等本王下次再跟花二小姐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即便是地牢里的守卫已经变了,却也并没有改变地牢里那空洞的环境。
箫铭这句话,撞击在地牢的墙壁上千回百转,再回到沈容延的耳中之时,音量被放大了好几倍。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这两天在地牢这件事儿上吃瘪了,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沈容延在听到箫铭的话之后,心里很是不悦。
想到花重锦再怎么说也应该是自己身边的人,沈容延顿了一下之后,终于开了口。
七王爷此言差矣,花二小姐毕竟还是沈某的未婚妻。
七王爷您也应该跟她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更莫说,花二小姐还有婚约在身。
这话可是让箫铭觉得极为稀奇,立马凑到沈容延身边,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只是可惜,这地牢里虽说有壁灯,但是光线毕竟不如外面的好,再加上沈容延本身对于箫铭这种行为的排斥,使得他并没有近沈容延的身。
两人的脚步在地牢里回响,箫铭看到沈容延并不想理会自己,他也没有继续凑上去,而是跟在沈容延的身后,继续往地牢里走去。
就这么伴随着脚步声走了一路,直到两人走到赵宇骁的地牢门口,这才总算是又说起了话。
呵,昨天还在演戏,今天这是演不下去了?没想到,沈大人您就这点能耐?这一路走来,入耳的谩骂可谓是之多不少。
即便这地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进来的原因,凡是人心毕竟都是向着自己的,故而这一番谩骂下来,即便很多内容听起来很是可笑,却也不得不跟着感慨一下。
有了这一路上的经历,此时赵宇骁说出来的话就算不上什么了。
之所以能吸引到箫铭的注意力,全在于他口中的演戏之说。
呦,箫铭往前走了一步,往牢门边凑近了些许,这么长时间不见,小骁你这性子怎么还没变?这么咋咋呼呼的,跟你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箫铭这话里的熟稔之意显然惹到了赵宇骁,让他的心里很是不悦。
放在身边的两只手不觉间抓住了地上的草席边上多出来的草屑,看向箫铭的眸中也多了几分怒火。
看到赵宇骁对于自己的抵触,箫铭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沈容延,那面色冷漠的样子,就已经让箫铭知道了,对方根本不可能跟自己一起去审问赵宇骁。
如此,箫铭叹了口气之后,只能自己上。
昨天之后的那些细节问题,他刚刚来的路上已经抽空跟卫翼核对过了。
想到那个被小贼轻轻松松撬了的地牢大锁,箫铭伸手捏起牢门铁链上的大锁看了一眼,随即将其放下。
牢里的赵宇骁自从两人到来之后,就一直恶狠狠盯着站在牢房门口的两人,就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小兽一样。
箫铭拍了一下牢房门的柱子,把赵宇骁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在跟赵宇骁闲谈一样,这才开始了自己的问话。
本王也不问你其他事儿啊,你昨晚跟劫狱的人周旋了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对方是谁吧?这话问的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就连站在一边的沈容延都有些诧异,看向箫铭的眸中多了一分不赞同之感。
只是箫铭既然都已经开口,他也不会上前打断,只是站在一边,默默观察着赵宇骁的反应。
即便赵宇骁心里已经先一步有了想法,但是听到箫铭这么单刀直入的问话之后,眸中还是浮现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的目光在箫铭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道:七王爷还真是好有闲情雅致,只是可惜了,我还真不知道昨夜那人到底是谁。
本以为话到这里就已经完了,毕竟箫铭也没想着以他们两人在赵宇骁心里的地位,赵宇骁会跟他们说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当箫铭打算用闲聊的方式套话的时候,却不料赵宇骁再次开口。
不过就是一个想杀了我的人罢了,查出对方是谁,这不应该是沈大人的职责么?第一百一十一章 双双飙戏赵宇骁这口齿伶俐,即便是打算跟赵宇骁对上几句的箫铭,此时也觉得自己被他呛的一句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容延,见他依旧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意思,这才有了一种自己被面前这两个人都嫌弃了的自觉。
他轻轻咳了两声,掩饰下自己心里现如今的尴尬,手上也不自觉地开始摩挲面前地牢门上的柱子。
一时之间,地牢之中似乎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之中。
箫铭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一次的谈话。
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突然眸中一亮,又想到了一个更为合适的问题。
那这样,小骁你跟本王说说,昨天晚上那人既然都已经接触到你了,为什么你直接假意顺应,到外面之后再从她身边逃开呢?还有,根据其他牢房里的犯人的供述,那人一直说的都是来救你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想要杀你?没想到箫铭对于这件事儿依旧穷追不舍,赵宇骁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看着箫铭的眸中也尽是不耐烦之意。
他冲着箫铭嗤笑了一下,往后仰了一下直接靠在了地牢的墙上,七王爷您这怕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人是不是来杀我的,我自然有判断。
再说了,对方的身手可是能跟卫翼不相上下,你觉得要是真的跟着她走了,还有活路?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这一番话并不足以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赵宇骁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箫铭之后,又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七王爷,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傻了?这一番话直接让箫铭破口jojo骂了出来,指着靠在牢房角落的赵宇骁说道:你才傻,本王这是在帮你,你别狼心狗肺!只是,即便箫铭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牢房之中的赵宇骁却依旧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挑衅之意。
看着赵宇骁脸上那一份不服气的样子,箫铭心里几乎都想要直接把当年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只是一想到沈容延那边根本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箫铭心里燃起来的那一簇熊熊烈火立马就熄灭了。
压下心里那一抹气恼,箫铭转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一直以来就是在看戏一样的姿态的沈容延,愤愤道:沈大人你就这么看着本王被欺负么?是时候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给本王找回场子了!箫铭这话直接让沈容延笑了出来,他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赵宇骁的方向,随即伸手冲着箫铭挥了挥,自己先一步往地牢外走去。
本以为沈容延都已经过来了,再怎么也应该问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这一路一来只是看了看一场自己的笑话之后,就这么走了。
箫铭回头看了一眼那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赵宇骁,又转而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沈容延,暗骂了一句之后,立马又提上一副笑脸迈步追上已经离开的沈容延。
而在两人离开的背后,靠在地牢墙壁上的赵宇骁,此时却在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这其中未免有太多的疑点。
便纵是单单今日自己特意挑衅箫铭,对方却并没有对自己真正生气,还一口一个小骁的叫,就已经够不正常了。
只怕,刚刚过来问话的那两人身上,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时间很快就过去,月落日升,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这一天,正是农历腊月二十八,花重锦本打算趁着今天的时间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边的事情,好给明天的行动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她这才刚刚吃完早膳,就已经被花名山给叫了过去。
不知爹爹叫锦儿过来,有什么要吩咐锦儿做的么?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破绽,俨然就是一个好女儿的样子。
她瞥了一眼花名山几案上依旧堆积着的文书,口中感慨道:爹爹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虽说现在淮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爹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那言辞之中的关心之意让花名山笑了笑,他随手翻了一下堆在几案上的文书,又将其恢复成了原状。
冲着花重锦挥了挥手,花名山示意花重锦到他身边去说话。
看到花名山这动作,花重锦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疑惑。
先前即便是花名山有事要找自己去办,也只是让自己呆在屋子中间桌子边罢了。
对于他那不知放了多少内部资料的几案,花名山是万万不会让花重锦靠近的!看到花重锦犹豫的样子,花名山顿时想通了其中的缘由,他冲着花重锦笑笑,语气温和地说道:锦儿不是担心淮南的事情么,正好爹爹这里有那边的情况,锦儿既然有心,看看也无妨。
即便花重锦现在跟沈容延的合作可以说已经算得上是闹崩了,但是关于花名山在淮南这件事儿上动的手脚,花重锦并没有放弃调查。
只是这段时间被沈容延搞出来的一堆破事儿给耽搁了, 这才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此时花名山自己将这个调查的机会送到自己手上,花重锦自然没有不接过来利用的道理!仔细观察了一下花名山脸上的神情,确定对方是真的想要把那几案上的文书给自己看了之后,花重锦这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挪到花名山的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花名山这一次徐或是良心发现了,给花重锦的文书确实是关于淮南的事情的文书。
只是,那上面及的内容,一笔一划写的都是淮南灾民现在的惨状!什么吃不到粮食,什么有病无法医治,什么青黄不接……花重锦往下看着,只觉得自己的手不觉间直接握紧了手上的文书。
好在那文书的封皮是硬的,这才没对其造成损害。
锦儿啊,你也看到了。
蓦的,花名山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开口谆谆言道:其实爹爹身为户部尚书,又何尝不想让淮南的灾民们过上好日子呢?只是这国库之中抽调出来的赈灾物资,远远抵不上淮南黎民百姓的需求啊!花名山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传到花重锦的耳中,硬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论起卖惨的演技,她花重锦觉得,若是花名山自认第二,怕不是没人敢上去领这第一名!若不是花重锦早就已经先一步在其他的灾民口中了解过情况,而且先前的时候,也曾经利用自己跟沈容延的合作关系,打听过相关的事宜的话,她怕不是还真被花名山这一副爱民如子的状态给骗了!只可惜,她并不是花名山眼中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不过即便花重锦对于花名山的把戏心知肚明,此时也不能直接把他的虚伪面目给戳穿了。
毕竟这淮南的事情是一条利益链,若是不能把这整个链条捣毁的话,即便是让花名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对于淮南那边的灾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花重锦垂眸,佯装依旧在因为文书上的事情而气愤,口中念念有词,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淮南即便是远离京城,也都是我们国家的土地。
难道说,就因为他们不常在朝堂露面,就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花名山看到花重锦的反应,心里直接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意可并没有延伸到他的脸上,他顺着花重锦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用低落的声音说道:其实啊,爹爹本想着先前锦儿救过太后一命,明日宴席上或许可以向太后提一下开放国库赈灾的要求。
只是后来一想,太后都已经给了锦儿郡主的头衔,还有沈大人那样完美的亲事,若是再提出要求……那后面的话,花名山并没有说出来。
花重锦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只是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眸中的冷意直接被坚定的神色所掩盖。
她恭恭敬敬把手上的文书双手递还给花名山,语气坚定地说道:锦儿空有那一身虚名,要它作甚,若是淮南这件事儿不能解决,怕不是到最后爹爹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到时候,爹爹的冤情又有谁来倾诉?许是觉得自己这一番表演并不卖力,花重锦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爹爹放心,明日,锦儿定然会给太后提出开仓放粮的要求,为爹爹分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花名山藏在心里的笑意浮现在了他那透着精明的脸上。
果然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自己说两句,她就立马感天动地了。
花名山一边想着,一边从自己的几案后走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带着她往书房中间的那个小桌子旁边走去。
屋子里的氛围一度压抑,花名山招呼丫鬟给他们两人都到了茶水,这才挥挥手把所有的人都给驱赶出去。
须臾的安静之后,花名山手上的茶水也差不多见了底。
他缓缓将茶盏放到桌上,目光直勾勾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花重锦,语气也没有刚才用到花重锦时候亲切了, 倒是带上了丝丝威胁之意。
听说,锦儿昨日去七王爷府上吃饭了。
不知,锦儿跟七王爷,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要好了?第一百一十二章 置于何地?被问到自己跟箫铭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件事儿是花重锦早就已经有了预料的。
故而,在花名山问到这件事儿的时候,花重锦的心里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直接把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她冲着花名山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说道:不知爹爹可还记得上一次皇家组织的狩猎?就是在那一次狩猎之上,锦儿无意间结识了七王爷。
那时候锦儿不是被困在山谷里了么,还是七王爷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快要饿死的锦儿,给了锦儿一口吃的,这才让锦儿现在能站在爹爹面前。
说着说着,花重锦的语气之中还在带上了哭腔。
那一份煞有介事的样子,让花名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时候的花重锦,虽然已经有了沈容延的未婚夫这一重身份,但是因为那时候淮南这件事儿还没有闹开,再加上花重锦在府上一向也是个不起眼的,故而花名山并没有对她给予过多的关注。
即便是后来听说花重锦身边那个小丫鬟因为把花重锦一个人抛在了荒郊野外,自己一个人逃了回来,他也不过是把这件事儿交到当时的爱女花朝妍手上处理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被自己忽略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令人惊讶的内幕!一想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竟然也多了一条可以跟七王爷搭上的线,花名山脸上的笑意就压抑不住。
经过了先前化花重锦去沈府时候的那几次试探,花名山现在对于花重锦的信任已经有了九分。
就连那跟在花名山身边几十年的老向,都不一定有花重锦现在的待遇。
毕竟,现在的花重锦,能带给花名山的东西, 可是比老向那个半身入土的糟老头子多多了!那锦儿,你看看你能不能给七王爷写一封信,让他明日宴席上助你一臂之力。
花名山的脸上做出了一丝为难之色,爹爹怕,明日若是只有你跟爹爹两个人力谏的话,太后那边不一定会同意。
花名山这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花重锦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早在花名山说到自己跟七王爷的事情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想到了他的这个目的。
不说其他的,七王爷能跟沈容延哥俩好这么多年,即便性子很是爽快,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花名山这算盘,自己装出来的小白花愿意听他的, 可并不证明那两个狐狸也愿意跟着他的步子走!只不过,转念一想,花重锦的心里浮现了些许笑意,蹙眉跟花名山说道:好,爹爹说的是。
那锦儿现在就给七王爷写信,免得时日晚了,七王爷来不及准备。
顿了一下,花重锦抬头思索了一下,犹豫道:要不要给沈大人也写一封?毕竟,再怎么说,沈大人也是锦儿的未婚夫,爹爹的事情,理应也是他的事情。
没想到花重锦会自己把沈容延给牵扯进来,只是可惜这件事儿若是捅到沈容延那里,怕是会被看出破绽,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花名山摇了摇头,皱眉先一步往几案边走去,一路上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不可,这件事儿不妥。
沈大人日理万机,这种事情本身应该由皇上,也就是太后决断。
锦儿也知道太后跟沈大人不对付,若是这件事儿由沈大人提出来,怕是会适得其反。
看来你也是有脑子的么!趁着花名山背对自己往几案边走空档,花重锦冲着他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要不是她现在一心一意想要从花名山这里套线索的话,她也不会陪着花名山演这么多戏。
而且现在看来,花名山对于她的信任,已经十有九成,用不了多久,花名山这边放着的拿一根线,就可以收起来了。
随着花名山的步伐来到几案前,花重锦看了一眼那上面早就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不由得暗暗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还以为花名山让自己给箫铭写信是临时起意,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跟着他的想法一步步走过去呢!看到花重锦走过来,花名山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的几案边坐下。
对于花名山的这个指令,花重锦也没有拒绝,直接拉开椅子就坐了过去。
更有甚者,为了获得花名山更多的信任,花重锦把信纸铺好了之后,转头笑吟吟对花名山说道:这件事儿毕竟还是爹爹懂得更多,不如就爹爹口述,锦儿把它写下来,也免得到时候有什么写的不对的地方,还要再折腾一番。
花重锦的这个建议让花名山的心里乐开了花,他本来还想着,以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的了解程度,会不会到时候在信里露出什么破绽。
谁料想,自己这个女儿竟然这么让人省心,直接把这件事儿全权交到了自己手上。
墨汁在信纸上滴落,在上面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滴溅状污渍。
花名山如梦初醒, 连忙指导着花重锦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给写了下来。
两人配合默契,若是外人看到了,怕不是还以为他们两人这是曾经无数次这么干过。
只有花名山这个知道内情的,在看到花重锦跟自己的默契度之后,脸上的笑意不断增大。
拿起花重锦起草完的信件看了一遍,花名山对着那墨迹还没有干透的信纸连连点头。
若是这粮食审批下来了,怕不是淮南的百姓都要感谢锦儿你这个给他们带去生路的郡主啊!突然提到自己身上那个几乎算得上是不存在的称号,花重锦愣了一下,硬是没反应过来。
看到花重锦脸上愣住的神色,花名山也并没有继续调侃,只是吩咐花重锦,说二十九那日进宫用的东西,他已经派人给花重锦送去了,如此,便也没有继续扣着花重锦,让她自行离开。
而至于花名山自己,则是守在那一封轻而易举就拿到手的信纸旁,想着自己这件事儿若是办成了,将会得到多少好处!花重锦对于花名山这里是没有丝毫留恋,走出花名山的书房之后,她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不少,几乎要赶上小跑的速度。
明日她需要用的工具还没有准备,可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正想着再核对一遍自己明日要带的东西,却不料这才刚刚出了花名山办公的院子,就已经被一个多日不见的人给拦了下来。
呦,妹妹别来无恙啊!听到这个令人头疼的声音,花重锦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却在下一刻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步速,转了一个方向往自己那小院子里走去。
花朝妍好容易才总算是又逮到了一个花重锦身上的把柄,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势必要狠狠嘲弄她一番,否则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见花重锦想要离开,花朝妍伸手一挥,直接让身边的人把花重锦所有的去路都给拦了下来。
她走上前去,面向着花重锦,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倒是没想到,妹妹的胆子还真不小,太后指的婚约,妹妹还敢公然违背。
妹妹这么做,把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地?得!听了这个开场白,花重锦就知道,对方现在拦着自己,怕不是也想要在箫铭那件事儿上做文章。
早知道自己出去吃一顿饭,后续跟着又这么多破事儿耽误自己的正事儿的话,她……她怎么着也得表面上拒绝箫铭,然后自己再偷偷跑到箫铭府上享受美食才对!就现在这些人一个个找上门来的情况,她简直就是得不偿失!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花重锦却也并没有打算去逃避花朝妍找上自己这件事儿。
说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跟花朝妍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了。
现在看起来,花朝妍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就已经把她先前的警告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此,她不介意再提醒她一番!花重锦不退反进,迎着花朝妍就走了上去,看向花朝妍的眸中也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不过仅仅是一抹笑容罢了,花朝妍心里被花重锦恐吓出来的阴影就再次浮现在心头。
想到当初红兰的惨状,花朝妍咽了一口口水,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花重锦你别太得意了,你这么心狠手辣,你就不怕父亲知道么?且不说花名山现在应该在他屋子里对着那一张信纸沾沾自喜,便纵是他真的看到了自己这跟他面前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她也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怕,到时候,怕不是还是花朝妍会先一步落荒而逃!花重锦啧啧两声,脚步也跟着花朝妍往后退的步伐,往她面前逼近了些许。
看着花重锦脸上带着的邪恶的笑意,花朝妍一时之间脑子直接懵住了,全然忘了自己这一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脚下的步子一点点往后退去,眼看就要撞到身后的花坛边上……小姐。
好在跟在花朝妍身边的丫鬟即使提醒,这才让花朝妍从那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之中惊醒,目光狠狠地瞪了花重锦一眼。
她装模作样地挺了一下自己的腰板,拿出自己先前风光无限时候的架势,冲着花重锦吼道:你身为一个已经有了婚约的人,竟然还公然去跟其他的男子幽会!你置太后于何地?置沈大人于何地?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头不想要了?花朝妍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花朝妍其实原本就应该去管这件事儿罢了。
只是这种事儿对于花重锦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迷惑的能力,更不用说,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时间和心情去跟花朝妍浪费时间。
这种不耐,花重锦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知道花朝妍其实不过就是在想着让自己生气罢了,花重锦并没有顺着花朝妍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打算从花朝妍的身边突破过去。
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至于连一个花朝妍这样战斗能力的人都斗不过。
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花重锦好脾气地冲着花朝妍笑了一下,随即侧身打算从花朝妍身边离开。
只是没想到,即便是先前都已经把红兰的事情重新拿出来,警告过花朝妍一遍了,她也并我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而是在看到花重锦想要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时候,直接上前将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而且,还是一把抓住了花重锦的胳膊,直接把花重锦的行动给拦了下来。
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道,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倏地变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的都守在一边,生怕花重锦万一对花朝妍出手,她们可以第一时间直接赶上去把花重锦给按下来。
可惜了,她们显然低估了花重锦的身手。
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花重锦的手动了一下,直接就把花朝妍抓着她手臂的那一只手给挡了下来。
不仅仅如此,在花朝妍惊讶的目光之中,也不知花重锦怎么扭了一下,花朝妍的胳膊就被花重锦给扭到了身后,整个人的身子也顺着花重锦的动作弯下了腰,动弹不得。
若是一个现代人站在一边的话,就能看到,花重锦用的,其实是现代人很是熟悉的擒拿术!花重锦!你可要想好了,我要是受伤了,你自己也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即便是太后对你再怎么包容,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哼!花重锦冷笑一声,看着花朝妍那因为气愤和挣扎而憋红了的脸,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意。
自己下手如何,她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嘛,对上花朝妍这么一个听懂不人话的,她不介意去恐吓她一下。
花重锦压着花朝妍的力度不减,只是自己的身子稍稍俯下去些许,唇瓣贴着花朝妍的耳朵,淡笑着说道:是么?那姐姐觉得,是你能先把太后给请过来,还是我先把你这一根胳膊给废了?说是废,其实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花朝妍罢了。
便纵是花重锦前生是特别行动队的小队长,就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过是能把花朝妍的胳膊卸下来,让她体会一下那种钻心的疼痛罢了。
这样的行为,最后顶多就是让花朝妍的胳膊容易脱臼,若正是说什么把她的胳膊废了,她自认为自己徒手,在加上身边这么多人在场,做不到!可花朝妍又怎么会知道花重锦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花重锦到底有几分能耐?此时听到花重锦这话,红兰凄惨的死相又在她面前浮现。
不知的,花朝妍竟然看到,红兰的脸不知何时竟然换成了自己的,那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直接让花朝妍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花重锦可不管花朝妍现在自己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她盯着瑟瑟发抖的花朝妍,冷冷说道:姐姐听妹妹一句劝,妹妹跟沈大人的事情,毕竟是太后指定下来的。
便纵是觉得我怕跟七王爷一起吃饭这种行为不妥,那也应该是太后或者是沈大人站出来说道。
姐姐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妹妹堵在这里为了这件事儿大肆说道,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姐姐可就是越俎代庖了……都是京城之中的官宦子弟,即便是没有经常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但是那其中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若是真的有了那么一个有心人去说道一句的话,说不定,自己这项上人头就……想到这里,花朝妍的身子僵住了。
感受到花朝妍身上的变化,花重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随即把花朝妍僵硬的身子放开。
不知何时,花朝妍的背上已经附上了一层冷汗。
方才被花重锦猛地扭到背后的胳膊,也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她颤颤巍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的头颅还在脖颈上之后,这才像是死里逃生一样,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看到花朝妍这一时半会儿是没有这个能力继续去拦自己的路了,花重锦的眸中浮现出了一副看向可怜人的目光,在花朝妍的身上扫视了一周之后,摇摇头从她身上跨过去,继续往自己原本的路子上走去。
周围围着的丫鬟婆子们,看到花朝妍这么瘫在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怎么做。
还是花朝妍身边新找的那个贴身丫鬟更有主张,直接放过了已经迈出好几步的花重锦,招呼着身边的人上前去搀扶着花朝妍站了起来,缓缓带着人往花朝妍的院子里走去。
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后人的动静,撇撇嘴之后大要大摇大摆离开。
为了防备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花重锦早就已经在自己确定赵宇永他们几个人的可靠性之后,就直接把自己早就已经画好的冷兵器图纸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赵宇永他们一行人毕竟比自己更为熟悉这里,早在大约半个月之间,就已经陆陆续续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给自己送了过来。
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活其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试试这些武器的能力。
而现在,是时候了。
花重锦用来放武器的箱子,其实就大咧咧地放在她的床边,一来是为了拿取方便,二来,它的外表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装珠宝的箱子,放在床边,也算得上是为了瞒天过海吧。
小姐,你这是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么?云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盯着那个被花重锦特意吩咐,不要让她随便乱动的箱子,眸中都是好奇之色。
这些日子里,在花重锦的努力之下,她们两人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像是体面人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从哪儿得到了这么多的优渥条件,但是在云儿的眼里,这被花重锦特意吩咐不让动的箱子里,装着的怕不是花重锦这段时间以来,所的到的钱财。
看着云儿眸中的好奇之意,花重锦心里那种想要逗逗她的心思又浮现出来。
她转身对着云儿,双手环在身前,笑着对云儿示意了一下箱子,这里面可都是值钱的东西,云儿你要是好奇的话,你家小姐现在同意你打开看看。
花重锦的话让云儿立马跃跃欲试,伸手就要把那合上的箱子打开。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伸到箱子上,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按住了。
不解的眼神,落在花重锦的脸上,花重锦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她只是盯着云儿的眼睛,笑着吩咐道:见了里面是什么,可不要兴奋地叫出来。
小心隔墙有耳。
说话的时候,花重锦示意了一下花飞雨的屋子的方向,见云儿点了点头,这才重新把压着云儿的手抬了起来。
有了花重锦先一步的嘱咐,云儿开箱子的动作也更加谨慎了些许。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之后,这才用另一只手缓缓把箱子的盖子打开。
原本就已经在心里做好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之后,云儿的眼睛还是不由得瞪大了。
她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的话,怕不是现在已经惊叫出来。
虽然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罢了,但是也曾经见过那些战胜归来的将军们凯旋的队伍。
现如今箱子里那些东西,虽然有的长得很是奇怪,但是单单是好几种各不相同的刀具,就已经默默昭示了他们的用处。
原本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云儿的惊叫声,却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表现竟然还出乎了自己所料,倒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
这……云儿纠结了一下,转头蹙眉看着花重锦,小姐,这……她一时紧张,再加上方才所见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她现在有千言万语在心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嘘。
花重锦摸了摸云儿的脑袋,稍微象征性地安抚她一下,转身从箱子里随手拿出一把匕首,目光在匕首的利刃上扫过。
这些其实才是你家小姐我更擅长的东西,而且,我现在做的事情,可还需要这些东西的庇护才行。
花重锦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些许。
那看向匕首和箱子里其他东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其中的缱绻之情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叩叩叩。
身后传来了敲门之声。
云儿蹙起的眉头依旧没有伸展开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在她的目光示意之下,绕过屏风去给来来者开门。
门口的人云儿认识,是花母身边跟着的婆子。
看到来人,云儿眉头皱起的程度更甚。
只是那婆子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云儿那不欢迎的神情一样,冲着里面喊了一句:二小姐,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第一百一十四章 装的有点像听到话里的内容,云儿立马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势,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把进门的路全部都给拦住了。
那架势,明显就是不想让婆子进去。
她可还没忘,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自家小姐那个装满了刀的箱子,还开着呢!她们国家本身就不允许非军中人士自行存留武器,更不用说,她家小姐私藏的兵器好像还不少!不知她找我有什么事儿?理由不够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有理由拒绝。
云儿还守在门口,目光狠狠瞪着那婆子,打算用自己小身板帮她家小姐把这个不带任何好意的婆子给拦住。
却想不到,她心里还在想着说辞,身后却已经出现了自家小姐的声音。
云儿愣了一下之后,这才转身给自家小姐让了路,只是转头偷偷看向自家小姐的眸中,却依旧充满了担忧之色。
注意到云儿的神色,花重锦冲着她眨了眨眼,让云儿不再担心自己之后,这才不动声色地把云儿护在自己身后,跟站在自己屋子门口的婆子对上。
见正主出来,那婆子也是毫不含糊,瞥了一眼花重锦的打扮之后,懒懒说道:二小姐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应该清楚。
大小姐和夫人还在等着呢,二小姐还是快些跟我过去的好。
虽说花重锦现在已经得到了花名山的认可,但是这后院的事情大多数时候还是由花母定夺。
只有那么偶尔出现的特殊情况,花名山才会插手。
而自从花重锦来到这里之后,自己搬院子这件事儿,是唯一一次,花名山插手后院的事情。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加上花朝妍这事儿要是一天不解决,花重锦这边就一天不得安生,倒不如直接把花母那边的气焰也给打压一下,如此才省事儿。
只是,恐怕自己原本打算等到把赵宇骁这件事儿处理完之后,再去做的事情,现在要提前了。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换一身衣服。
花重锦伸手拦住云儿的肩膀,不等云儿反应过来,直接把云儿给揽到屋子里,随手把自己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云儿一脸焦急地看着花重锦,一转过屏风,目光就直接往花重锦床边的箱子的方向看去。
箱子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被合上,静静躺在床边,重新扮演起了一个合格的珠宝箱。
见此,云儿才算是悄悄松了口气。
听到自己身边人舒了一口气的声音,花重锦冲着云儿转头,直接笑出了声,怎么,怕她看见?许是花重锦的话语之中实在是太过于轻松随意,以至于云儿此时脸上的紧张之意也顿时放松了不少。
跟云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云儿的行为意味着什么,花重锦几乎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现如今看到云儿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状态,自然也知道对方已经可以听自己的吩咐了。
她冲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那婆子应该没有在偷听,这才俯身在云儿的耳边悄声嘱咐起来。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我扭了一下花朝妍的个胳膊。
看现在这阵仗,怕不是打算拿着这件事儿来说道。
花重锦从花名山那边回来之前,云儿一直都在屋子里呆着,收拾屋子里面的东西。
发生在花名山院子附近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原本以为花母突然发难,只是想到了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知道花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云儿脸上的神情简直比刚刚生怕婆子知道花重锦私藏武器的时候还要焦急。
胡乱在屋子里走着,云儿的目光四处乱飘,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那怎么办?能让夫人找来的郎中,肯定都是事先已经被吩咐过的。
小姐这一次,怕不是逃不过要背上伤害大小姐的罪名了……见云儿看的这么通透,花重锦冲这云儿挑了挑眉,目光之中也透露出了些许肯定之意。
给云儿倒了一杯水,花重锦招呼着人来到自己身边,把手上的茶盏递给云儿之后,又起身把自己床榻掀了起来,枕头的部位按了一下,翻出一个小瓷瓶,拿到桌前递到云儿手上。
那是一个青花瓷瓶,云儿虽然看不出那上面到底是什么花纹,但是小瓷瓶价值不低,却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透露着疑惑,等着花重锦给自己解释。
毕竟从花母那边过来的婆子还在门口等着,要是自己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到时候难免会引起婆子的注意,影响自己接下来的事情。
故而,花重锦长话短说,三句两句就把事情给交代完毕。
你去第一楼找一个叫慕容雨的,把这个瓶子给他,告诉他,他想要见的人,我可以帮他见到。
慕容雨在京城之中还是一个风云人物的时候,云儿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想不透自家小姐怎么会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云儿的心里纠结了一下,随即还是犹豫着冲花重锦点了点头,把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见云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花重锦拍了拍云儿的肩膀,继续说道:然后,直接带着他去找我。
听到这里,云儿的心里也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她冲着花重锦重重点了点头,立马把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冲着云儿笑了一下,花重锦随即起身,用自己最快的动作,随手从衣柜里扯出一身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再之后,在云儿那依旧透露着担忧的目光之中,直接出门跟着婆子离开。
果不其然,当花重锦跟着婆子走到花母的院子里的时候,花朝妍正躺在床上,苦苦哀嚎着。
那模样,都让花重锦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一个手抖,把花朝妍的胳膊给卸了。
只可惜,她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没有伤害她!不知母亲把我找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看姐姐这伤势,怕不是伤的不轻,刚好妹妹认识一个技术不错的医师,已经让人去请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一进门,花重锦就已经把屋子里站着的人们都扫了一遍,确定花名山并不在这屋子里之后,说话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花母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对付上花重锦这么一个小崽子,也不过就是像是对待一个在自己面前亮爪子的小猫一样,并没有放在眼里。
她只是瞥了一眼已经过来的花重锦,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把自己的主要目光依旧放在花朝妍身上,装作一副没有看到花重锦的样子,把人晾在一边。
被花母在众人面前下了面子,花重锦自己也不恼,只是安安静静守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花母不待见她,她自己还不想跟花母搭话呢!一边想着自己明日的行动,花重锦一边垂眸把自己目光之中的严谨之意给压了下去。
有了花朝妍的哀嚎,屋子里并不安静,只是跟花重锦站在一起的几个郎中,却是一个个的都脸色苍白,一副受惊的样子。
瞥到身边人的情况之后,花重锦不由得在心里无声笑了。
查不出来花夫人爱女的病症,能不心惊么?想到这里,花重锦竟然不觉间笑出了声。
即便是这屋子里有花朝妍的哀嚎,花重锦这一声笑意也很是突兀。
守在一边紧张兮兮的朗中们听到花重锦的笑声,一个个的都惊慌失措地看了过来。
这么一大群人都转过注意力,再加上花母也一直用自己的余光在注意花重锦这边的情况,自然是立马转过头来,目光狠狠地瞪着花重锦。
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威严之意。
至少,比花名山那个人,装出来的可是像多了。
在心里给了花母一个评价,花重锦大大方方冲着对方笑了一下,却只是让屋子里的氛围更加严肃了些许。
花重锦,你过来!花母说话的声音之中隐忍着怒意,只是相较之于花朝妍来说,更多了一份沉稳,并不会让自己心智因为生气而受到影响到自己心智。
听到花母的话,花重锦也毫不含糊,迈从容地走到花母身边,等着花母继续说下去。
走的近了,花重锦这才算看清了床上之人的情况。
看到花重锦走过来,花朝妍狠狠冲着对方瞪了一眼,但是却并没有忘记自己被花重锦伤了的人设,口中的哀嚎也并没有停下。
花重锦,我不过就是想要问问你跟七王爷之间的关系罢了,你为何要伤我?即便是你们真的有什么,你我姐妹一场,我又怎么会说出去?这一番话可谓是感情真挚,掺杂着花朝妍眼角早就已经挤出来的泪水, 倒是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只是可惜了,花重锦并没有想要配合她的表演。
趁着花母不注意,花重锦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越过花母挡在床边的身体,直接把花朝妍那耷拉在床上的胳膊给提了起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花朝妍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狠的心,能真的把她自己的胳膊伤了,给自己来一招苦肉计!仅仅是感受到花朝妍胳膊上抗拒的力道,花重锦就知道那一只胳膊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啊——后知后觉的花朝妍立马喊了出来,语调之中都带上了痛意,愣是让花重锦撇撇嘴嫌弃地将人的胳膊重新仍在床上。
反应过来的花母立马冲着花重锦扑了过来,一副要把花重锦拖下去打上个二十大板的样子。
住手!第一百一十五章 动到了筋骨一声从门口传来的吼声把屋子里两人的动作给压了下来。
花重锦的嘴角笑了一下,乐呵起来。
果然啊,这两人还是跟她一开始料想的一步不差,把花名山给找来了。
听到自己身后一步一步,在万马齐喑之中凑近自己的脚步声,花重锦压下自己嘴角的笑意,转头眸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惶恐.她并没有去直视花名山,而是斜视花名山即将踩到的地方,唇瓣微微颤动,诚惶诚恐说道:爹爹……锦儿只是,只是想要看看姐姐的伤势……花重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名山挥了挥手给拦了下来。
他的目光盯在床上的花朝妍身上,眸中尽是打量的神色。
早在花名山进来的时候,花朝妍就想要直接趴在对方的身上好生哭诉一番。
若不是花母暗中把人按着,不住地跟对方打暗号的话,怕不是她现在早就已经弹起来,声泪俱下了。
老爷,你看这……花母跟了花名山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花名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们母女两人现在在花名山的眸中,并没有这个小贱蹄子有利用价值。
故而,她们要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儿,让花名山惩治花重锦的话,就必须要每一步都走好。
花名山的目光从花朝妍那早已哭肿了的眼睛上收了回来,目光转到花母身上,嘴角绷紧。
他并没有让花母去说这件事儿,而是在看了一眼花母脸上的哀戚之后,转向了花重锦,锦儿,你来说说。
呦!说实话,花重锦的心里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的。
要不是不到一个时辰之前才刚刚交到花名山手上的信件,花重锦都会以为花名山真的对自己很是重视呢!只是那信件的事情,这花府之中,除了花名山的亲信,就只剩下花重锦才知道了。
而现在在这屋子里的其他人, 显然根本达不到花名山的亲信这个位置。
故而,见花名山直接把事情的讲述权交到了花重锦手上,一个个的除了眸中透露出惊讶的神色之外,还不动声色地跟旁边人使眼色。
即便他们是花母找来的郎中,但说到底也都是花府上的食客。
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金主的需求,也是他们在这府上好生生活的一个基本要素。
此时花名山的态度几乎都已经不能再明确了,他们即便是再怎么眼瞎,在这种时候,也不能装作一副看不到样子。
只是……郎中们纷纷往花母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透露着打量的意味。
而花母回给他们的,是一双饱含警告意味的眸子。
看到这里,郎中们立马明白了花母的意思,纷纷在心里对花重锦默默道歉。
即便是他们其实心里还是想要帮助花重锦的,但是他们毕竟是花府的食客,以后还要在花府生活。
花重锦可能直接一飞冲天,去到沈府过她的安逸日子了, 可是若是他们把花母给得罪了, 恐怕这么一个吃饭的饭碗, 就保不住了!在长久的吃饱饭和一时讨得花重锦跟花名山的欢心之间,郎中们很是自觉地选择了前者。
爹爹该应已经知道了,姐姐不知怎么就受了伤,锦儿心里也很是着急,这不刚刚听到消息,就立马派云儿去外面请一个认识的郎中过来,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对于自己派云儿去找慕容这件事儿,花重锦还真是没打算瞒着。
毕竟,她要是现在不好生铺垫一番的话,说不定一会儿他们一个个的都被花母和花朝妍的话给蒙蔽了之后,慕容就不好进来了。
所以,提前一步温水煮青蛙这种事儿,还是很有必要的!原本以为花重锦会辩驳一番,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把她方才进来之后已经说过了一边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看到这里的时候,花母的心里猛地顿了一下,看向花重锦的眸中也多了几分警戒的意味。
花重锦这衣服不卑不亢的样子,让花名山的心里也信了八九分。
再加上,自己才刚刚跟对方商议好,明日要在太后举办的宴席上上谏。
河还没过,桥怎么能拆?这不是挺好的么?姐妹之间,本就应该这样。
此话一出,花名山的立场就像是生怕身边的人都眼瞎一样,又从他们的耳中过了一遍。
这样一来,一众郎中们的头垂的更低了。
老爷可不能只听锦儿的一面之词,花母从床榻边起身,冲着花名山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神情,偷偷往花朝妍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是为妻说锦儿的坏话,可是妍儿身上的伤,确实是锦儿弄出来的。
对于花母的话,花重锦不置可否。
在此期间,花名山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花重锦的身上,大有一副花重锦若是说出一个不字,他立马就为花重锦做主,把这件事儿压下去的态度。
只是,花重锦却只是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根本没有去配合花名山的表演。
这样一来,即便是花名山想要直接把事情压下来,也找不到突破口。
他眉头一皱,继而把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花朝妍身上, 眸中拿出了平日里作为家主的威严,妍儿,你这伤,是锦儿弄的么,可有证据?花名山在这边威胁着,花母在另一边也不忘给花朝妍打气。
好在花名山说话的时候,为了能让自己的威严更好地影响花朝妍,抬脚往床边走了几步。
如此,才能让花母躲在花名山看不到的地方,猛地冲花朝妍的使眼色。
得到了自己娘亲的鼓励,即便花朝妍的心里依旧抹除不掉对于自己的父亲的畏惧之意,却是在咽了一口口水之后,颤颤巍巍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是……花朝妍把自己的目光从花名山身上挪开,放在了一脸风轻云淡站在一边的花重锦身上。
自动忽略花名山身上的威压,花朝妍心里的那一份紧张之意少了不少。
她瞪着花重锦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过就是担心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坏了妹妹的名声,想着问问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妍儿的话好像是触怒了妹妹,这才让妹妹控制不住自己而出手了。
那话语之中情真意切的样子,句句都是在为花重锦考虑。
听到花朝妍得体的话,花母在花朝妍身后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虽说现在花名山并不重视花朝妍,但是好歹花朝妍也是花家的女儿,到时候若是择了一个好夫婿,嫁出去之后就又是一个牵扯上的人脉。
故而,即便花名山现在还有求于花重锦,在听到花朝妍的话之后,也还是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花重锦的方向。
那威严的目光挪去了其他地方,让躺在床上尽力表演的花朝妍悄悄舒了口气。
她刚想要冲着花母笑笑,以表达心中的喜悦,却直接被花母给瞪了回去,以免露出破绽。
花名山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重锦,见对方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蓦的,花名山开口道:妍儿说的,哪一句是真的?哎呦,花重锦挑了挑眉,目光之中的淡定也破了几分功。
这偏袒的——容易引起众怒啊……这锦儿就不知道了,先是避开这个引战的问题,花重锦这才继续讲了下去,锦儿从爹爹那里出来之后,姐姐就过来质问锦儿跟七王爷一起吃饭的事情,还想要把锦儿堵在路上,锦儿也只是在姐姐拦住锦儿的路的时候,扭了一下她的胳膊让她让开罢了,并没有伤到姐姐。
你还说!花母听到花重锦承认了碰到花朝妍的事情,立马开口把主权夺到自己手上。
她伸手怒气冲冲地指着花重锦,把身为人母,却看到自己家的孩子被欺负了的那股劲儿给使了出来,要不是你那时候伤了妍儿,妍儿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似乎是怕花名山再出口给花重锦辩解,花母立马上前一步,扯住了花名山的袖子。
她声泪俱下地一边冲着花名山吐苦水,一边提起了花重锦曾经做过的事情。
老爷您可别忘了,她以前处置过一个丫鬟。
徒手之力就直接把那小姑娘的指头给废掉了啊!现在……现在,这个妖怪又盯上了我们妍儿,我们妍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论点论据论证都有,花重锦不由得在心里给花母鼓了鼓掌。
看来她们两人准备的很是充分啊!到现在为止,花朝妍被自己擒拿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这么短的时间,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再想出这么一个一环套一环的说辞,不得不说,花母倒是有两把刷子。
也难怪,自己那苦命的娘亲斗不过!花重锦只是站在一边,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看着花母和花朝妍两人轮番哭诉,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欲望。
知道此时让花重锦说话也没什么用了,花名山猛地一下把自己的袖子从花母手中扯出来,双手背后,目光在诸位郎中的身上巡视一周。
你们说说,妍儿这伤,到底伤的如何?还有,是怎么造成的?威压终于落在了他们这一群一直装鸵鸟的人的头上,让他们即便是心里苦,也都无路可躲。
终于,还是开口了。
大小姐身上的伤,动到了筋骨,怕是要养上一阵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说谁是野路子一旦有一个人说话了,剩下的人都不忍不住立马就跟着一起及附和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都是他们争相表明自己的立场的声音,听得花名山觉得心烦意乱。
刚想抬手制止他们一群人的话,却见其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郎中站了出来,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回老爷,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身上没有任何伤痛。
这话落在众人的耳中,直接让那些纷纷表明立场的人,一下子全都闭上了嘴。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站出来的郎中身上,想要透过他的身体,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惜,他们现在没有这个技能。
花重锦冲着那站出来说话的郎中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就是曾经那个跟自己说过,自己的娘亲曾经帮过他的郎中。
虽说他站出来对自己有利处,但是花重锦自认为自己现在在花府的地位跟花母也算得上是不相上下的,而依旧有那么多人选择顺着花母的话说下去,这其中的缘由,花重锦稍加思索一下,就已经猜透了。
要不是自己心里实在是太过于清明,花重锦都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冲着那朗中打个招呼。
好在她即使清醒过来,故而目光在扫过那郎中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象征性地瞥了一眼罢了。
总算是听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花名山立马调转了自己的视线,盯着郎中问道:此话可属实?千真万确。
郎中行礼的姿势依旧没变,话语之中也带着的慢慢都是诚恳之意。
守在一边的花母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恶狠狠地瞪了郎中一眼,随即又再次凑到花名山身边,笑着辩解道:这郎中本就是一个庸医,他的话,不足为信。
背对着花名山,花母立马冲着其他的郎中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花母传过来的信号,余下那些郎中立马明白了花母的意思,再一次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
回老爷,他确实是医术不够高超,只是识得一些草药罢了。
对对对,胡医师说的不错。
……一阵乱哄哄的声音,都是在讨伐站出来的那个郎中的。
一时之间,群起而攻之,那站出来的郎中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
看到这个情况,花名山也不由得再次犹豫起来。
他知道,那些个郎中们说的都是真的。
至少,在花名山的心中,这站出来的郎中确实是只是识得一些草药罢了。
之所以能记得他,还让他入了府,纯粹是因为当初花重锦的娘可怜他,又因为刚生了花重锦,为了给花重锦祈福,这才留在府上的。
这么一个跟花重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还可以说是医术不精的郎中,即便是花名山现在更想要给花重锦洗脱罪名,却也不愿意相信郎中的话。
只是其他人都保持了一致口径,又让花名山找不到其他的空子可以钻。
花朝妍这件事儿,关系到他花名山后院的安定。
就她们几个之间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剑拔弩张的关系,花名山可拉不下脸,找一个外面的郎中前来诊断。
锦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最终,花名山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再次把这件棘手的事情,重新推到了花重锦身上。
自己已经给过她自证清白的机会了,若是这样之后,她依旧没能洗脱自己嫌疑,那就不是他花名山不给面子,是她自己太过于无能!再说,即便是真的需要处置花重锦,他也大可以等到明天之后再对花重锦进行发落。
反正,现在花重锦手写的信已经送到了七王爷手上,而至于沈容延那边……不知为何,最近沈容延的目光突然从旭和政变余留的乱党上,转移到朝中官员的作风上来。
以沈容延那雷厉风行的事实能力,自己若是在他面前的小动作稍微大一点,说不定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现如今的花名山,几乎已经歇了想要从沈容延这里入手的念想了。
论起行事难度和风险,到不住转而投靠太后。
至少,后宫那位主子,没有沈容延这么变幻不定,不好琢磨。
说实话,花重锦自己都为花名山这费力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行为给累到了,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带了些许无奈,爹爹,我现在只能确定,我确实是动了姐姐的胳膊。
至于到底是不是伤了姐姐,花重锦扫了一眼站在屋子里的郎中们,这可不是锦儿说了算的。
那些人在看到花重锦的目光之后,都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视线移开,更有甚者,还往后退了一小步。
花重锦自己都已经放弃挣扎了,即便花名山再怎么想把花重锦给拉扯上来,此时也是无能为力。
这……花名山纠结了一下,看着这一屋子目光灼灼的人,眉头几乎要皱成了麻花。
要现在给花重锦判了死刑的话,他生怕花重锦一个不乐意,明天在宫里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花名山的目光落在了花母和花朝妍身上,神色之中的纠结之意更显。
老爷,锦儿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犹豫什么?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毕竟是伤了自己手足,按照家规,该罚的罚过,以示惩戒就行了。
那家规之上,残害同族手足的不肖子孙,可是要重打二十大板的!花名山看了一眼花重锦那单薄的小身板,立马否认了花母的话。
不可!这要是二十大板下去,明天自己事儿还办不办了?但花母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又让花名山不得不给她变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这事毕竟还没有定性,虽说妍儿说这伤是锦儿造成的,可是受伤的程度到底如何,锦儿是怎么制造出来及的,你们都没有说。
花名山这几乎都算得上是狡辩的话语,硬是让花母暗自咬了咬牙,垂眸掩下自己眸中的恨意之后,这才转身冲着花朝妍道:既然老爷不相信,妍儿,你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再跟老爷复述一遍!此时花母的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以至于一向以来比较依赖花母的花朝妍,此时也是心里惊了一下,吞吞吐吐又把她们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背了一遍。
先前没有说过特别详细的内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用花重锦动了自己作为借口罢了。
此时明明确确又重新提起花重锦曾经擒拿自己的时候的场景,花朝妍免不了又想起了红兰的事情, 唇瓣也有了些许颤抖。
这么一来,她装出来的形象,就更像了。
够了!还不等花朝妍哆哆嗦嗦把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一堆说辞说完,花名山就直接一声怒吼,把人剩下的话都给堵在了口中。
旁边的丫头婆子还在看着,这些食客们也都在听着。
他花名山后院里的这些破事儿,虽说算不得什么秘密,但是此时被人摆在台面上这么讲解,还是让花名山恼羞成怒。
他心里对花重锦有期待,现在心里的愤怒就有多强烈。
即便他明知自己明日还要用到花重锦,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情绪的感染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训斥起来。
锦儿,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跟爹爹说,爹爹会为你主持公道。
只是你们姐妹两人闹成现在这样,是想要让爹爹里外不是人么?一个高帽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了花重锦的头上。
所谓躺枪就是如此,即便你一直想要避祸,却终归逃不过被牵扯进去的命运。
屋子里的氛围因为花名山态度的改变,而变得稍微有些压抑,似乎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被花名山给波及到。
与此同时,那些旁观的郎中们,也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花重锦。
还请老爷明察,大小姐身上却并没有任何伤口,还望老爷可以还给二小姐一个清白!又是那个站出来给花重锦说话的郎中!花名山的目光狠厉,转而直接怒视在郎中身上,答应一副想要把郎中千刀万剐的意思。
你说的倒是轻巧,府上这么多郎中,就只要你一个人说大小姐没受伤。
花名山冷哼一声,若是你医术高明也就罢了,偏生你在他们之中就是一个草包!与其说花名山这话语之中全部都是怒意,倒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来的更为贴切。
但凡你的医术能高超一些,今日你说话就不会这么没有分量!被训的狗血淋头的郎中,此时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头的形状。
他想要反驳,可是偏生花名山说的话都是实情,直让他憋红了脸,也没有再突出一个字来。
知道郎中也不容易,再加上自己确实留了个后手。
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往郎中的身前走了一步,悄无声息地将人挡在自己身后,把花名山的目光给截了下来。
爹爹若是想要知道姐姐的伤情的话, 锦儿前来之时,刚好让云儿去请了一位医师,现下应该也快到了。
那医师的能力也不低,既然爹爹心有疑虑,不如等他到了之后,让他再诊断一次?被花重锦拦下了目光所在,花名山也不愿意把怒意撒在花重锦身上,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依旧躺在床上的花朝妍,看在到这一幕之后,却立马炸了毛,花重锦,你这意思是,我们花府求了这么多名医,竟然比不上外面那些野路子么?你说谁是野路子?门外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打断了花朝妍近乎无休止的怒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是装的来人的声音,众人并不熟悉。
只是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怕不就是那个花重锦口中的医师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纷纷往门口看去,都想要一睹来者的真容。
我倒是不知道,我慕容雨,什么时候竟然在医术上成了野路子了!刚刚才被云儿这么一个小丫头威胁了一番,慕容雨的心里正憋屈着呢。
却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刚憋了一肚子气,还没走到传说中那花大小姐的屋子里,就已经被骂了一顿。
而且,骂的还是自己最为引以为傲的医术!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雨当机立断,直接把自己心里的那一股怒意,连带着从花重锦身上沾染上的,一并丢给了那依旧躺在床上的姑娘身上。
虽说我慕容雨这些年来都没有继续在市井上行医,但是我个人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 跟当年比起来,应该是不差的。
又一次道出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在座之人再怎么迟钝,现在也都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屋中早有好事者或者是仰慕慕容医术的人凑了上去,倒是还真不用慕容多加自证清白。
更不用说,花名山,也是认得慕容的这张脸的!慕容医师?花名山显然是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花重锦竟然跟慕容这种人还有联系。
听到花名山的声音之后,慕容雨也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随即将众人推开,凑到花重锦身边站定。
云儿说的,可是真的?你若不信,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花重锦话语之中的意思太过于笃定,以至于慕容默默抿了抿唇,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说的不错,若不是他自己已经相信了云儿的话的话,又怎么会跟着她一起过来呢?放心,花重锦拍了拍慕容的肩膀,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附在慕容的耳边,小声道:前日夜里,潜入沈府的,就是我。
先前还在沈府的时候,慕容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儿。
只是因为事情是从沈容延的口中传出来的,到后来他并不相信沈容延的话,也就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谁料……慕容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花重锦的方向,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拍了一下慕容的肩膀,花重锦冲着他笑道:事情比较复杂,无法长话短说。
你先去给她看看伤势,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详谈。
这话说的光明正大,根本不避讳身边的一众人。
许是这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堂而皇之,倒是让那一向都想要从花重锦身上找到一些攻击她的事情的花朝妍,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儿。
听完了花重锦跟慕容雨之间的对话,花名山神色复杂地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周。
只是,一想到花重锦能请来第一楼的孟老,而慕容雨也是沈容延手下的人,心里就平静多了。
看来,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一边在心里算计着应该怎么把这个事情利用一下,花名山一边给自己带上一副笑意,热情地招呼慕容这个对他来说的不速之客。
早就知道慕容医师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劳烦慕容医师过来一趟,还请为小女看看,这伤,到底如何?一听到这话,周围站着的郎中们, 立马就已经有人开始往后退了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人煞白了脸,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花母。
可惜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现如今,慕容雨才是这屋子里最为耀眼的存在。
也算得上,是花母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存在。
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花母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一丝身为人母的慌张,这才凑了上来,还请慕容医师看看我儿,这胳膊上的伤痛,已经折磨我儿许久了。
略带哽咽的声音,再加上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情真意切,倒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不动声色躲开花母扑上来的动作,慕容转而往花朝妍的床边走去。
再怎么说,慕容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孩子,只是家里没落了罢了。
好在他身上这一身医术,保住了他的江湖地位。
有这样的底子,慕容的容颜也是如皎皎明月般的煜煜生辉,原本他对待不熟悉的人之时,就时常冷着一副脸,倒是更有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硬生生,把还躺在床上的花朝妍给看愣了。
她当初中意沈容延的时候,就是因为在大街上的惊鸿一瞥。
现在有一个跟沈容延差不到哪儿去的慕容出现,自然也能让她为了对方的颜而沦陷。
看清了花朝妍眸中的意思,慕容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只是生疏地冲着花朝妍点了点头,花大小姐,还烦请说一下你的症状。
望闻问切,这几样,样样不落,慕容全部都给花朝妍上了个遍。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就连花重锦都能看出来,花朝妍身上的伤其实就是装的,慕容这专业人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故而,看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之后,慕容直接起身,绕过了想要阻拦他的花母,走到花重锦身边说道:花大小姐身上并没有任何病症,若是花大小姐真的觉得身上不舒服的话,那慕容就只能认定花大小姐这病是癔症了。
慕容开口,即便周围那些人想要反驳,却不知应该如何说起。
慕容刚刚进门的时候,可就已经受过了名声上的攻击,现在即便是故技重施,也没有任何效果。
在说了……慕容雨说的, 也是实情。
我没有!听到慕容否认了自己身上的伤势,花朝妍一时之间也顾得上什么仪态,立马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好生让慕容再给她诊断一番。
而这一次,慕容雨并没有继续给她面子,直接往花重锦身后一闪,目光之中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确实,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用掩饰。
慕容这态度实在是太过于伤人,直接把刚刚翻身下床的花朝妍给定在了半路上。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花重锦率先一步噗嗤笑了出来,她转而冲着屋子里那一群缩头乌龟一样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郎中们,在其中找到那个开口给自己说话的人,随即冲着对方走了过去。
慕容的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再去找一个比慕容更加厉害的医师前来诊断。
不过我花重锦今儿就撂这里一句,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说出口的话分量,然后再开口,这样会比较好。
并没有去理会其他人的神色,花重锦上前拍了一下那也跟着众人一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郎中,冲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花名山本就偏袒花重锦这边,此时慕容的话也都已经放出来了,他自然乐得让花重锦在这里立威。
而至于花母,她看了看花重锦,又看了一眼跟在花重锦身边的慕容雨,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却依旧是慢慢的笑意。
她往前走了两步,却注意了跟慕容之间的距离。
不知慕容先生,可否为小女开张方子调养一下?这意思,可不就是承认了慕容雨所说的,花朝妍身上没病,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么?此话一出,从后面跟上来的花朝妍也瞪大了眼睛,直接扑到了花母身上。
她似乎想要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却被花母给身边的婆子们示意了一下,被捂着嘴扯开了。
自己最后的后盾都已经抛弃自己了, 花朝妍顿时泄了气一样摊了下来,任由婆子们又拉又扯地将她重新弄回了屋子里。
而这一下,她倒是忘了伪装,任由婆子们扯着她的胳膊,也没有任何反应。
众目睽睽之下,花朝妍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自己就直接把自己的伪装都给卸了下来,明明白白把自己的底细都交代了出来。
看到这里,花重锦也并没有多言,只是冲着花名山耸了耸肩,笑了一下之后,带着慕容和郎中离开。
爹爹,锦儿还要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就先走了。
说完,花重锦看到花名山黑着脸冲自己点点头之后,潇洒地离开了花朝妍的屋子。
至于那黑着脸的花名山——也是时候让花朝妍和花母好生尝尝被花名山这种人挤兑的滋味了!走在院子里,身后的两个人一路沉默。
花重锦估摸了一下自己把人带回去之后,花飞雨出现的可能性有多少,之后直接转身将人带出了府。
接下来,她要谈的可是正事儿,不能让花飞雨出来破坏心情。
带着众人来到第一楼,花重锦大摇大摆地跟掌柜的要了一个小包厢,随即带着人入座。
最终,还是慕容先开了口。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一份份被端上来的菜品,眸光微闪,蹙眉问道:不知花二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是在第一楼等人的?跟着云儿去花府的时候,慕容就一直都想这件事儿,直到现在,才总算是有机会说了出来。
看到慕容眸中的疑惑之意,在加上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蹙起的双眉,花重锦就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冲着慕容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贱兮兮笑道:你猜。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明天?宫里?本以为花重锦会告知自己其中的真相,只是没想她竟然突然做出一副这样的姿态,让慕容愣住了。
在慕容的印象之中,花重锦一直都是那个跟沈容延相对争论,还能不卑不亢,甚至还能相互制衡的人。
再加上,从今日花重锦找自己这一系列行为来看,她应该是一个行事缜密的人。
便纵是没有沈容延的那种阴狠毒辣,也断然不是什么容易招惹的人。
这样的人,在慕容的心里,应该也是严谨的,是不苟言笑的。
却没想到,自己刚跟花重锦对上一句话,对方就表现出了一副自己完全陌生的样子。
要是非要说个所以然的话,就是从沈容延变成了七王爷,让慕容的心里蒙上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不知怎的,慕容的心头突然浮现出一种不悦的情绪,对上这样的花重锦,原本绷着的情绪也送了下来,他咬了咬牙,冷声道:我不猜!见慕容这幅反应,花重锦想要逗逗他的心思就更甚。
她笑眯眯地看着慕容那一副被骗了的气愤样子,还是自己先一步没忍住,笑出了声。
行了,不逗你了!花重锦笑着用右手食指关节扣了一下桌子,凡是在沈府呆过的人,在第一楼吃饭都可以不掏银子。
你一个在沈府闷了这么多年的,出了沈府,我都怕你连路都不认得了。
来第一楼找你,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这话字字句句都击打慕容雨的心里,顿时又让他绷紧了脸。
想起自己刚走出沈府的时候,确实是跟花重锦说的一样,连路都找不到的那种。
而且,最重要的是,素日在沈府要啥有啥,出门急,就忘了带银子!他这才刚刚从沈府负气离开,自然不能再折返回去,自然只能先找个地方过两天,用自己的医术换点银子再说。
而第一楼不管是吃饭不要银子还是客人多这种事儿,都正是他需要的。
如此说来……花重锦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
把自己在沈府时候的刚烈和出了沈府之后的落魄都收在眼中,即便是慕容的心里极度想要忽略这件事儿,却依旧无法阻止它们在自己心间环绕。
被惹得烦了,慕容僵硬地抿了抿嘴唇,抬眸盯着花重锦的方向,生硬地说道:那,你先前答应我,告诉我徐阳煦的行踪,这件事儿是真是假?是真。
生怕自己再逗下去,慕容这略带傲娇属性的直接炸毛,花重锦连忙笑着把事情给应了下来,然后起身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走出小包厢往楼下看了一眼。
随后,两人只见花重锦冲着楼下不知什么地方挥了挥手,这才又带着笑意回来。
别不信,人都给你带来了。
屋子里坐着的那两个人,明显都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只不过,这不信的神色有些不一样——慕容是质疑其中的真实性,而至于那郎中,则更多的是惊奇。
随着花重锦重新落座,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男子身着一身长袍, 身上的衣物料子并不是很是精致,只是落在他的身上,却自有一番价值。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温润的笑意,若真是说起来的话,玉面公子怕不就是这人最好的形容了。
在自己心间浮现了多年的人影, 现在终于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慕容的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想要起身,却蓦的发现自己激动地没了力气。
慕容公子,徐阳煦冲着慕容笑了笑,点头问好,与公子的约定,徐某并没有忘记,只是前一阵子不太方便,这才没有露面。
他藏起来之后,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京城,自然知道慕容为了那么一个约定,做出来的各种广为流传于市井之间的事情。
随后,徐阳煦又冲着花重锦跟郎中笑了一下,在桌边剩下的唯一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须臾之后,慕容这才像是突然之间又回魂了一样,眼睛瞪大,盯着徐阳煦问道:不对啊,那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还真的跟沈容延说的一样……这后面这一句,慕容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并没有打算让其他人听到。
只是因为这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无人开口,这话还是传到了在座之人的耳中。
围观了慕容离开沈府全程的花重锦,自然知道慕容这话里的意思。
想到自己确实是有这个意向把慕容放在自己身边干活,花重锦自然不会让慕容对于沈容延再有任何念想,直截了当地打破了慕容心中刚刚才升起的幻想。
她扣了一下桌子,把慕容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说道:别想了,沈容延可没那么好心,还关心徐阳煦的感受,他就是手上没有线索,忽悠你呢。
花重锦往前凑了一下,神色更加笃定,要不你想想,要是他什么都知道,以徐阳煦的身份,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么?这些话就像是一锤重击一样敲在慕容的心上,他颤抖着自己的眼皮,冲着徐阳煦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也点了点头,这才冷笑出声。
果然……慕容抬眸看向花重锦的方向,目光之中也没了抵触之意,倒是多了几分敬重。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低估了沈容延,没有花二小姐的能耐,还想要从饿狼口中分得食物,到底是我自作自受!重重地叹出一口浊气,慕容倒是也没打算继续在这件事儿上纠结,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徐阳煦身上。
这些年,医书看的如何?不打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花重锦就坐在一边,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安安静静吃着桌上端上来的酒菜,时不时还跟一边同样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郎中也示意,让对方吃菜。
直到慕容总算是把自己心里一肚子疑问都问了出来,并且再三确定徐阳煦不出现并没有厌恶自己的意思,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误会解开了,外面的夕阳也顺着半开的窗子打了进来。
花重锦瞥了一眼地上的光斑,把筷子整整齐齐放在桌上,将剩余几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这才重新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儿要忙。
徐公子,你把他们俩都带回去安顿一下。
对了, 他跟你们一样,都是行医的,不过技术可能没有你们好。
者才想起来没有跟他们两人介绍郎中的身份,花重锦挑了挑眉,略带歉意地冲着郎中笑了一下。
身边坐了三个大佬,突然被关照到的郎中有些受宠若惊,立马诚惶诚恐地跟身边人说上了几句客套话。
说实话, 要是花重锦还是那个住在小破院子里的人的话,他倒不至于这么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只是花重锦在搬出去之后,不管是她的行事手段, 还是从各处听到的关于花重锦的传闻,都让郎中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对于上位者的畏惧,这才有了前后这么大的态度变化。
慕容自己家败了,对上徐阳煦这么一个同样已经失去家人的人,那简直就是遇到了同类,惺惺相惜,一刻都不愿意分割。
如此,不用及花重锦说, 仅仅是一个徐阳煦,就让慕容成了花重锦这边的人。
而至于郎中,即便他百般推脱,却还是在花重锦那三寸不烂之舌之下,把人给劝到了徐阳煦身边。
哼着小曲回到花府,花重锦这重新走到自己床边,把那来不及多加翻看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武器一件件都摆在了床上。
云儿刚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花重锦背着自己站在床前低着头,而那床上,铺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利刃,硬是把云儿给看了个心惊肉跳,生怕自家小姐再被伤到了。
她可没忘了, 上一次自家小姐为了救自己,直接在手腕上划了个口子!小姐……这些,小姐要用么?云儿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直接提醒花重锦说担心她被伤到的话,会显得自己不信任自家小姐的能力,故而还是换了一个比较委婉说法, 表达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担心。
云儿看着,它们用起来应该都很厉害吧!那小姐用起来, 会不会像那些将军们一样?听出了云儿口中的担忧之意,花重锦随手从床上拿起一把匕首,伸手顺着它的利刃抚了一遍。
这一系列动作,看的云儿的眉头愈发地蹙了起来,这才把抚着利刃的手指给挪了下来。
顺手在云儿皱着的眉头之上点了一下,花重锦冲着云儿笑道:别纠结了, 去给我找一件没用的衣服,我要试试这些东西的能耐。
毕竟,明天要用。
原本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云儿脚下的步子都要自觉跟着花重锦的命令迈出去了。
可是没想到, 竟然还有后半句!明天……明天,可不就是太后为卫翼将军准备的接风宴么?想到这里,云儿顿时惊住了,她的双眼瞪大看向花重锦,即便现如今烛光昏暗,也掩盖不了云儿眸中的震惊之色。
她的唇瓣微微抖动了两下,这才算是把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颤颤巍巍问道。
明天?宫里?云儿说话的声音很小,其中带着些许颤抖。
即便是听到了这个一个惊人的消息,她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把其他不相干的人给引过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穿不习惯见云儿还算不错的反应, 花重锦冲着她笑了一下,挥挥手示意对方先去给自己那东西,其余的事情,等到她回来之后再说。
看到花重锦的动作,云儿纠结了一下,还是顺着花重锦的意思,慢吞吞去距离床边并不算远的衣柜找寻花重锦口中说的不怎么需要的衣服。
知道花重锦要衣服的用处其实是为了实验武器的性能,云儿纠结了一番,将两人还在小院子里的时候,偶尔被侮辱扔过来的粗布麻衣给抱出来几件。
那料本身就手感就不好,单单云儿现在抱在手上,就已经觉得自己手上被揦的有点痛。
看到云儿手上抱着的那些衣服,花重锦的嘴角也浮现出了几丝笑意。
走到不远处把撑衣服用的杆子拿过来,花重锦冲着云儿抬了抬下巴,让对方将抱过来的衣服纷纷套在杆子上。
直到套上四五层,花重锦这才算是满意了。
云儿,你去那边的凳子上坐着看吧,看你家小姐给你耍几招!这样一个简易的靶子,看在花重锦的心中却算得上是难得的资源。
看到花重锦一副磨皮拳擦掌的架势,云儿心里的担忧也压下去了几分,慢慢踱步走到花重锦所说的那个凳子边上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轻轻揪起了身上的衣服。
再怎么说,花重锦生前所做的工作,那几乎都是靠着一手近战的能力吃饭的。
花重锦将身上的衣服收拾一番,弄成容易活动的状态,手上的匕首依旧没变,摆出一副起势的姿势。
这一瞬间,花重锦身上的起势似乎变了,就像是真真成了一个战场上的将军一样,硬生生让云儿在她身上看出了大将军身上才有的气势。
从没见过这样的花重锦,云儿手上揪着衣服的动作稍微紧张了些许,身子也不觉间挺直了,眸子直勾勾看着花重锦的方向,眸中尽是兴奋和担忧之色。
花重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找回自己前世在部队训练时候的状态,嘴角勾起以一抹自信的笑意,倏然之间便冲着那个无辜的靶子出手了!刀光剑影之间,云儿只觉得自己坐在一边看的眼花缭乱,根本来得及分辨花重锦的动作,对方就已经将衣架上的粗布麻衣给切了一个粉碎。
不错!花重锦停下自己的动作, 垂眸用自己的视线抚慰了一遍自己手上的匕首,本来还想着,这些武器的性能会不怎么样,现在看来,银子没白花。
说完之后,花重锦转而冲着云儿笑了一下,再次冲着衣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这一次, 不用花重锦出演吩咐,云儿就知道花重锦这行为之中的意思,立马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重新抱出四件粗布麻衣,又给一架子套上了。
而花重锦,也开始试验起了箱子里另一样武器。
……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多少次,衣架下面已经堆起了到小腿肚高度的一层碎屑,花重锦这才算得上把手上的武器全部都实验完毕。
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坐在一边从头看到尾,及至此时,云儿眸中的那种担忧之色全部都消失,早已被火热的崇拜给掩盖下去。
看到云儿那就像是闪着小星星一样的眸子,花重锦嘴角的笑意不减,把手上的短剑放回去之后,伸手摸了一下云儿的脑袋。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让你看到这些么?把云儿头发上那些因为刚刚包衣服时候勾到而凌乱的头发收拾了一下,花重锦扯着云儿的袖子,坐在屋子中间的小桌子前,语重心长道。
想到一开始花重锦说的,这些东西都是要明天用的,云儿的心里不由得再次被担忧俘获。
她抬手给花重锦倒了一杯水,将杯子推到花重锦面前,小声说道:是因为,小姐明天要用上云儿么?先前花重锦做事情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把其中的的事情交代出来。
云儿听过花重锦的解释,说是术业有专攻,自己不了解这些,知道了之后反倒说不定会有危险。
可是现在……想到刚刚花重锦凌厉的身手,云儿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说实话,她更愿意自己家小姐是一个低调的大家小姐。
有那样身手的人,虽说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几乎都是在刀尖上苟活的。
她不想自家小姐也成为把项上人头别在裤腰带上生活的人!听不到云儿心里的那些想法,花重锦只知道云儿开口就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让花重锦的心里更加开心了。
她伸手附在云儿的手上,用自己的体温安抚下对方那躁动的心灵,若不是明日必须要云儿你打掩护还有做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倒更愿意那个箱子永远也不要在云儿面前打开。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并没有其他的用处,花重锦只是自顾自感慨了一下,就继续说了下去。
太后那边,明日应该会给我跟沈大人一部分目光,到时候,若是我被太后叫走了的话,你就前去拖住沈大人,别让他离开宴席。
到后来,我会找机会离开宴席之上,回来的时间不确定,不过定然在一个时辰之内。
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花重锦把自己心里能想起来的事情,都一一吩咐过来,这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皱起一张小脸的云儿,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头。
这么一番工作下来,已经是月上柳梢,花重锦跟云儿一起把那些碎屑都找了一个箱子收拾起来,打算等到从宫里回来之后,再将其弄出去烧了。
毕竟,若是有心人想要查证的话,是可以看出来这些粗布麻衣都是怎样成为碎屑的。
到时候,她这一箱子的武器可是就不好说了。
如此收拾完之后,两人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睡下。
次日一大早,月色还未曾从西方离开,天气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花重锦那边叫人了。
房门敲得砰砰直响,生怕其他人听不到一样。
都已经催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是花重锦有多么不想起身,也只能跟着慢吞吞从自己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迷迷瞪瞪让云儿给对方开了门,自己则是在梳妆台前坐着,等着那些鱼贯而入的丫鬟们给她收拾出来一个花名山满意的装束。
毕竟这也是太后下的请帖,哪个人敢不隆重打扮一下,那不就是想要蔑视皇位么?好了,二小姐,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身后捯饬了许久的丫鬟终于开口,趁着这段时间,花重锦又坐在椅子上小小眯了一下,听到她们开口,这才睁眼象征性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鹅蛋小脸,樱桃红唇,再加上杏眸微张,头发及衣服也都被换上了大家闺秀的标配,除了这这一身衣服对于她来说,可能行动不便之外,没啥大毛病。
行了,花重锦伸手想要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只是想到她脸上刚刚被他们涂了一层东西,这才堪堪收住了手,你们在这里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花重锦冲着云儿试了一个眼色,让她在这里盯着,自己则是先行离开。
昨夜里花重锦交代了那么多, 虽说一开始云儿并没有完全记住,但是睡在榻上之时又重新想了一遍,现在脑子里已经有印象了。
知道自家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云儿也没有一丝马虎,拿出自己十二分精神,开始对付起这一群被花名山派过来的小丫鬟们。
至于花重锦这边, 出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也并没有让其他的丫鬟们跟着,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往花名山那边走去。
太后的阵仗就是不一样,单单是一个花府,这上下一个个兴奋的就像是自己家里升官封爵了一样,倒是让花重锦走过来这一路上不至于无聊。
在这种紧张而又带了一些兴奋的氛围之下,花重锦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自然就成了花家最后到前厅的那个。
妹妹,今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迟到呢?难得一个当着花名山的面找花重锦的事情的机会,花朝妍怎么会就这么错过了?看到花重锦总算是踏进了大堂, 虽说她脸上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与她心目之中想的并不一样,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放过这个机会!昨日才刚刚重新教导了一下花朝妍什么叫实力,今儿个就又开始蹦跶了。
花重锦看着那个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介于柔弱和成熟之间的深闺女子的花朝妍,嘴角不由得戴上了一番笑意。
只是现在毕竟花名山还在这里,也不好当着对方的面,给对方曾经最喜欢的大女儿下面子。
于是乎,花重锦话语之间倒是留了几分情面。
她上下扫视了一番花朝妍像模像样的衣着,笑道:这不是爹爹特意为我选的一身装束,以前不经常这么打扮,今日突然穿成这样,不太习惯, 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么?其实要说,锦儿还是觉得姐姐这一身搭配更好。
这整句话说下来,俨然就是一个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的姿态。
只是,听到这话的花朝妍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在花重锦身上扫了一圈,总觉得对方这话里不会这么简单。
第一百二十章 咬到舌头了不容花朝妍继续去深想其中的问题,站在一边的花名山却是已经看不惯自己这两个女儿之间的氛围了。
他可不管这两人到底对不对眼,今日去宫里参加庆功宴,可是一个重要的场合,绝对不能让这两人之间的打闹掉了自己的面子。
迈步往前走了一步,花名山把自己夹在两个人中间,目光在两人身上都扫了一遍之后,严肃说道:今日可是太后带着百家朝臣为卫大将军接风洗尘,我不管你们两人私下有什么怨恨,今天这个场合, 都收着。
对于花名山来说,不管这两个女儿他曾经有多宝贝,要是当着百官的面让他脸上不好看,她们也就没有继续在花府存在的必要了!显然花朝妍和花母也都把花名山的性子摸了个透彻, 听到花名山的话之后,花母立马上前一步,把花朝妍拉到了自己身边。
至于花重锦这里么……主动挑衅的人都离开了, 她再追上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水准?她又不是在刚刚那一个小回合里输了。
爹爹,花重锦冲着花名山乖顺地笑了一下,咱们什么时候走?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碰上七王爷呢。
花重锦主动把先前答应下来的事情提出来,花名山的心里满意了不少。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花重锦脸上的乖巧之意,伸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官帽,大步就这么迈了出去。
现在。
还算是给花重锦了一个答案。
随着花名山的身后,是花府这几个有头有脸的家眷,还有一众浩浩荡荡的丫头婆子们。
太后造出来的声势, 并不仅仅体现在了花府之上,即便是走到了街上,路上的黎民百姓们也都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还未曾到除夕,爆竹就已经提前放起来了。
许是为了收买民心,这么重要的日子,太后倒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京中的官员们府邸集中的这段路都给封了,而是任由百姓们上街参观。
这一下,平日里看到那些官老爷们的轿子,立马跪在一边,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的小老百姓们,总算是过了一把眼瘾。
不是说卫大将军今天回京么,怎么这么多马车都过去了,还没见卫大将军的马车?马车外传来了路边百姓说话的声音,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个岁数不算大的小姑娘。
约莫,及笄左右。
太后不让封路的后果就是,虽说百姓们是过了一把眼福,但是可苦了这些从各地拖家带口进宫的官员们了。
就比如说花府上的马车, 现在就被堵在了路上,盏茶功夫也未见的能往前走的有一丈远。
现在只是各位大人们现在进宫而已,卫大将军要等几个时辰呢!外面又传来了讨论的声音,这话应该是另一个人回答方才那个问话的,刚刚不是还有人说,卫大将军现在才刚进城郭么?听着外面的话,花重锦无聊地把帘子掀开了一个角落,往外扫了一眼。
不过就是透透气罢了, 却没想到还刚好被外面的站着的那一群人给看了个正着。
看那其中一个人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来不及闭上的嘴巴,花重锦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个笑意出来,硬生生让外面的一众人抽了口气。
面前的帘子突然被拉下来,花重锦与外面的交流被花名山那一把给阻隔了。
你现在还是一个没嫁出去的姑娘,这么公然抛头露面, 像什么体统?爹爹刚刚看见,你还冲着他们笑了?花名山的话语之中的严肃之意根本不用言表,花重锦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花重锦是想着自己跟云儿坐同一辆马车,即便是这雇佣马车的银子她自己出都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才刚刚从府上出门,她还没来得及往云儿那边走,就已经被花名山强制要求之下带去了他专属的那辆马车。
对于自家小姐把自己抛弃了这件事儿,云儿自然不敢多说,只不过是从那之后就一直对花重锦撇着一张嘴,明明白白在告诉花重锦,她心里不高兴罢了。
想到自己刚刚不经意间瞥到的,跟在马车旁边云儿那皱巴巴的小脸,花重锦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不过,她也没忘了,给花名山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没什么,就是云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抄近路到府门口的,刚刚才看到,她头上竟然还挂了一个灯笼上掉下来的流苏!似乎这真的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说完之后,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的花名山,目光在花重锦脸上那笑意之上扫了一遍,虽说他并没有全信,但是至少也信了七八分。
看着自己身边的情况,花重锦也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儿上继续说,省的再让花名山找到什么可以说道说道的理由。
只是这在路上堵着也是堵着,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看看能不能从花名山的口中再套出一些东西。
想到这里,花重锦脸上的笑意立马真诚了些许。
生怕马车外的及嘈杂声音影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交谈,花重锦俯身将自己挪到了花名山正对面的位置,爹爹,听他们都这么喜欢这个卫大将军,他是什么来头啊?花名山看了一眼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并没有从其中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想着这也不过就是一个闲聊罢了, 花名山也并没有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对。
再加上卫翼现在在沈容延身边做事,让花重锦事先了解一下,也可以增加一下他们之间的了解。
念及此,花名山叹了口气,端起马车上准备的茶水喝了一口,把他自己知道的关于卫翼的事情全部都给花重锦捣鼓出来了。
卫大将军以前也是容家军的一员猛将,跟着容家人打了不少仗,立了不少功。
后来,容家倒台,沈大人惜才,把人留在身边,继续为国效忠。
听着这入耳就知道藏了不少细节的解释,花重锦悄悄翻了个白眼。
还想着从花名山这里打听到什么那几个人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谁知道他也是个一问三不知!正想着要怎么把这个无聊的话题给结束了,花名山接下来的话倒是让花重锦竖起了耳朵。
花名山原本就有意向在战场上厮杀,只是家里是做文官的,他为了继承家业,不得不从文。
只是他心里对于 征战沙场的想法一直都没有熄灭,对于卫翼这么一个难得的将士,自然也关注的稍微多了一些。
他的目光透过那微微被风吹起来的马车窗帘,似乎穿过这个帘子,看到了其他东西,不过有一件事儿倒是新奇,后来跟在沈大人身边的人,都在找自己原来的故人。
慕容找徐家那小子,卫大将军找容家小子。
不过就是卫大将军似乎不愿意让沈大人知道这件事儿,查的偷偷摸摸的。
呦!听到这里,花重锦的眸子蓦的亮了起来,刚刚稍微耷拉下去的小脑袋,也立马抬起来了。
见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感兴趣,花名山自己也说到了兴头上,又喝了一口茶润润嘴唇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要不是爹爹欣赏卫大将军的能力,偷偷关注着为卫大将军的行动的话, 恐怕也不知道这事儿。
花名山斜觑了一眼花重锦,嘴角带上了一点得意的笑意,卫大将军可不像慕容那样鲁莽,到处招摇过市——他是从那些小老百姓们身边查起的,还每次都用其他理由掩盖了!最后这句话,花名山说的声音很轻,似乎是生怕隔墙有耳一样。
难得见到花名山这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愿意露出这样的神情,花重锦的眉头一挑,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那爹爹能不能跟锦儿说说,卫大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被沈大人发觉啊?方才花名山说什么沈容延不知道卫翼私下查的这件事儿,花重锦自己的心里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她可是没忘了,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踏入了沈容延的坑里。
而且,慕容这不也才被他摆了一道么?至于卫翼……她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看起来,卫翼并不是一个能算的过沈容延这个老狐狸的!花重锦的捧场让花名山心里很是受用,顺手给花重锦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大有一起酣畅淋漓讨论下去的架势。
而至于花重锦,也因为情绪投入, 而凑得更近了些许。
氛围正好,两人的情绪也都已经到点子上了。
花名山抬手掩住自己的口部,用气音说道:那是因为,卫大将军他……禀告尚书大人,沈太傅的车马在前方,请求让二小姐过去一同进宫。
花名山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外面嘈杂之声里面夹杂的那一声通报直接打断了花名山的话。
刚刚还一脸神秘的男人,现在正伸手捂着自己的口部,满脸痛苦的样子,整个老脸都几乎皱成菊花了。
见此,花重锦忍不住偷笑出声,她起身俯身在更近的地方观察了一下花名山痛苦的表情,心情愉悦地调侃道:哎呀,爹爹您这是咬到舌头了么?那爹爹可是要赶紧敷药,只是看起来,一会儿庆功宴上,爹爹要难受一些了。
说完之后,花重锦也不管花名山的反应,立马身手敏捷地掀开帘子离开马车,悠悠跟着传话小厮的步子往沈容延的马车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险的感觉一想到沈容延这无意之间给自己帮上的忙,先前对于加诸于沈容延身上的不满也少了些许。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说沈容延算计了她好几次,但是既然以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必然会有交叉,再加上现在两人也都有这个意向去收拾一下花名山贪污救灾物资的事情,倒不如依旧站在统一战线。
即便不能很好地合作,也不能窝里斗,让渔翁得利不是么?想到这里,花重锦的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硬生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一路走来,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诧异目光。
沈容延毕竟家大业大,这马车也比花府的马车豪华了不知多少倍。
单数数马车上面那一圈整的金镶玉精雕装饰,花重锦就不自觉地在心里啧啧两声。
先前蹭沈府马车的时候, 情况都比较特殊,花重锦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看那马车上的的装饰到底如何。
现如今看了,花重锦现在只是恨得牙痒痒,痛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把情报的价位抬的高一点?沈大人,别来无恙啊!打定了暂时坐在一条船上的注意,花重锦对待沈容延的态度也好了些许。
钻进沈容延这几乎直接占据了整个街道的马车之中,倒是不用花重锦纠结自己会不会离沈容延太近,忍不住出手跟他打起来。
地方很大,十步是多了,但是有五六步是没有问题的!找了一个跟沈容延对着的角落坐下来,花重锦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穿着一身花名山特意给她找的大家闺秀的衣服,二郎腿直接就翘了起来。
如此一来,硬生生从一开始进门时候的窈窕淑女,变成了动若脱兔!一声轻笑传到花重锦的耳中,让刚刚坐下,身下的软垫还没暖热的花重锦把目光给投了过去。
杏眸之中带着疑惑的意味,花重锦还真是被沈容延这笑声给整不会了。
嘲笑她被玩了么?但是不对啊,沈容延这种心思深沉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发笑?今日的沈容延,难得让花重锦看到了他一身朝服的样子,紫色在花重锦的心目之中,任你的颜值有多么能打, 最终都必然变得又老又丑。
只不过……坐的跟沈容延的距离远了,倒是还把对方整个形象映入自己眸中,让花重锦不由得眉头一挑。
象征着沈容延的地位的紫色官服,原本应该会让人衬的有些土气,只是穿在沈容延的身上,倒是徒的给对方增加了一份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气势,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整体形象!根据花重锦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还是沈容延的颜比较抗打,再加上身材那是真的匀称,硬是把这种看不出任何美感的紫都硬生生给穿出了高贵的气质!不经意间,花重锦打量沈容延的目光与对方带着些许轻笑的眸子对上,立马刺的花重锦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花二小姐今日这一身行头,倒是也配得上刚刚才俘获的芳名。
见花重锦的目光移开,沈容延也不介意,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了下去,先前花二小姐与沈某的婚约刚刚定下的时候,花二小姐可还记得他们的说辞?大多数,都是在说花二小姐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用不着你提醒。
花重锦冷冷回道。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以为他特意把自己半路拦下来,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商议,没想到却是这么一番话。
暗戳戳提醒她当初跟他黑纸白字立下的那一纸约定么?见花重锦瞪大双眸盯着自己,沈容延脸上的笑意更显,他随手把马车边上的帘子拉开,一瞬间,路上那些人们讨论的声音立马纷纷扰扰拥挤进来。
没想到花二小姐打扮起来,竟然是这样一个妙人!那可不是,没听他们都说,花二小姐可是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徐清凌还要美上几分!花二小姐配上沈太傅,这叫郎才女貌啊!……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的话语顿时充斥了马车之内,车里的两人安安安静静,倒是将其听了个真切。
待到让自己及心里想的那个话语已经放进来了, 沈容延这才把马车上的窗帘给放了下去,一脸笑意地看着花重锦,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沈某倒是应该感谢一下花二小姐,让沈某也跟着沾光了。
今日没有直接以某种利益之争开场, 倒是让花重锦的两人之间的谈话当真轻松了几分。
虽说沈容延已经把窗帘给放下去了, 但是这街上的微风可并不听沈容延的话。
即便是那帘子下面坠的有一根细细的竹竿,也所无法阻拦东风将其吹起一道又一道细缝。
随着那一道道小小的细缝被吹开,街上那些人的讨论依旧被断断续续吹进了马车里。
那些话语萦绕在花重锦的耳边,掺杂着对面沈容延操着一副近乎完美的皮囊的轻笑,倒是把花重锦这个两辈子都没有来得及有时间谈恋爱的单身狗给燥到了。
对面的沈容延似乎并没有发现花重锦掩藏起来的窘迫,继续说道:花二小姐若是一直都这么一次又一次令人刮目相看的话,说不定有一天, 他们口中都变成沈某攀高枝了。
这话虽然也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却硬生生让花重锦背后一凉。
她的眸子蓦的瞪大了一下,猛地把目光转移到沈容延的脸上。
看到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的轻笑,花重锦只觉得自己现在坐在这马车上浑身不自在,心中一种强烈的冲动告诉她,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转身离开,再也不要跟沈容延有联系了。
只是可惜,她不能!原本随意放在身边的双手不觉间环在身前,花重锦好看的眉头也跟着微微蹙了起来。
沈容延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警告她,让她收着点自己的小动作, 不要做的太过了,碰到他的蛋糕么?花重锦的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一团,想要伸手抓一把头发屡屡思绪, 却发现依照她现在的这一身妆容, 再配上一会儿需要做的事情,她还真不能这么做!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容延,花重锦毫不犹豫地直接先露出了自己心里的不悦,眸中狠狠地闪过警惕和敌意。
可恶,杀也杀不掉,离也离不了,真是憋屈!沈大人您每天都这么闲的么, 以沈大人您现在的位置,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 怎么可能会超过沈大人的造诣呢?索性不继续跟着沈容延打哑谜,花重锦提了一口气,直接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心里那一股憋屈的意味, 这话语之中竟然带上了那么一丝丝委屈之意。
悦耳的声音传到沈容延的耳中,倒是让沈容延听出了一股撒娇的味道。
把脸上的轻笑收了收,沈容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伸手将桌上的茶盏翻开一个,倒上一杯茶,伸手示意花重锦坐过去。
掂量了一下自己当街跑出去的可能性,花重锦犹豫了一下,还是皱了皱眉,顺应沈容延的要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将桌上的茶水推到花重锦面前,沈容延继续说道:其实花二小姐不必反应这么大,你我本就是合作关系,不是么?对于同一目标的人,沈某又怎么会倒戈相向呢?你倒的还少么?当然,这质问只能掩埋在花重锦的心中。
坐在沈容延对面,两人中间不过就是隔了一个两尺宽的桌子罢了。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骂人了, 就连脸上的表情, 花重锦都不敢随意动上分毫!万一又掉进这老狐狸的套子里了, 那可是得不偿失!笑嘻嘻把心里的想法埋藏起来,花重锦也不再别扭,直接把桌上的茶水端起来一口饮尽,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大人这可客气了,咱俩之间还讲什么倒戈相向?手上都有对方的把柄,即便是真的想要下手,恐怕也都得掂量掂量吧?沈容延手上有先皇遗诏这件事儿,现在依旧被他瞒的死死的,那就证明这件事儿对于他依旧有威胁力。
至于自己么……她相信以沈容延的能力,早就已经知道慕容离开之后,被自己半路给带走了吧?更有甚者, 花重锦甚至觉得, 沈容延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把那一群人给安排到自家铺子后面的院落里了。
至于为何不动手,又为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她可猜不出来。
不过她现在知道的一点是, 她落在沈容延手上的把柄,自己身上的毒药,可是用不上沈容延了!先前慕容研究出来的结果都被他留在了沈府,所以现在所有的实验都需要重新开始,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多。
但是……若是他们今日能把赵宇骁从沈府的地牢里带出来呢?花重锦脸上的神情不变,只是眸中的笑意却真诚了几分。
被花重锦这么又拐弯抹角顶了一句,沈容延的心里也不生气,而是重新给花重锦又倒了一杯茶水,稳稳当当放在花重锦的面前。
既然花二小姐这么说,沈容延的话语之中带着笑意,那么今日宴会,沈某想要邀请花二小姐跟沈某同席,想来花二小姐也不会拒绝吧?第一百二十二章 被迫受邀一下给花重锦放出来这么一个消息,花重锦端起茶盏的动作都僵硬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目光之中的惊讶和抗拒之意丝毫没有任何掩饰。
她今儿个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哪儿来的这个时间跟沈容延相互打哑谜?沈大人,花重锦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不太合适吧,虽说你我是被太后指定的未婚夫妻,但是如果依照礼法,咱们现在应该是分席而坐。
沈大人您身为太傅,不会是要带头抗拒一下礼教?这一次,花重锦可算是能跟沈容延一样,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反驳他。
即便是这么明显地给他戴高帽又能如何?不管是去救赵宇骁,亦或者是跟太后周旋,哪一个不比沈容延更重要一些?没想到花重锦竟然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沈容延明显也稍微有些惊讶。
只是这惊讶对于沈容延来说,不过就是转瞬即逝就罢了。
他伸手冲着花重锦那已经端起来的茶水示意了一下,让她继续,至于他自己,则是悠悠然在一边开始施展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花二小姐这就是冥顽不灵了,规矩是认定的,自然也应该是为了人而服务。
沈容延往花重锦身边凑了一下,顿时说话的气息都扑在了花重锦的脸上,你觉得,若是沈某硬是要带着花二小姐一起,会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么?有那么一瞬间,花重锦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把自己面前这个人直接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她的脸上的带着大大的笑意,双手却垂在身边紧紧握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对着面前这个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人下手了。
到时候,可不就更加受制于人了?怎么会,沈大人您德高望重,别说什么破坏礼法了,就算您现在要求他们把所有的规矩都改一遍,恐怕都没人敢开口反对。
那笑语之中的讽刺之意,沈容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不过,他并不介意。
端起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沈容延那带着轻笑的眸子微微抬起,目光落在了花重锦的脸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自得。
既如此,沈某就去吩咐给花二小姐加位置了。
言罢,沈容延再次将马车上的帘子掀了起来,冲着外面比了一个手势。
见此,花重锦已经没脾气了。
这种状态,不是明摆着他一开始就已经笃定了自己必定要应下他的要求,提前已经给下面的人吩咐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
带着一肚子气,花重锦倒是也毫不客气地靠在了马车上。
这马车之中,不仅仅坐席都加上了软垫,就连马车的车壁上,也都已经被铺上了厚厚的布料。
按照花重锦刚刚靠上去的感觉来说,里面塞的棉花恐怕不少。
既舒服,还能防寒。
扫了一眼对面已经拿起马车上放着的书籍开始看的沈容延,花重锦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有钱真好!已经达到了把花重锦锁在自己身边,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免得对方趁着今日添乱的沈容延,自然对于花重锦已经没有了继续对话的兴趣。
即便是花重锦不经意间扫视了他不知多少次, 都没有任何一次是看到他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的。
要说失落,倒是没什么失落。
花重锦只是将不悦伪装在脸上,心里一直都在暗自琢磨今晚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呢!原本说好的是自己从宴席上溜走,然后跟容恒两人一起,去沈容延的府上把赵宇骁给救出来。
可是现在,沈容延明显已经防着她了。
今日的宴会,怕是已经没了走开的可能。
沈府里面的构造还有他们侍卫排班的机制,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容恒。
本打算自己一起去,现在没了自己,容恒一个人去了,可不就是摸瞎么?心里烦躁,花重锦的思绪也没有再继续放在周围的环境上,脸上僵硬的笑意都快挂不下去了。
不觉之间,马车在人潮窜动之中,不觉之间就到了皇宫门口。
先前在上一世的时候,花重锦也不是没有见过故宫什么的景点。
只是那毕竟是经过了几百年的颓废之后的东西了,虽说依旧风华,却远远及不上当初的富丽堂皇。
好奇之下, 花重锦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容延,见对方的注意力依旧在书籍上,花重锦就直接起身去了马车头的位置,又重新坐在了她一开始进马车之后坐着的位置上。
而就在花重锦起身的那一瞬间,在花重锦没有看到的地方,沈容延抬眸冲着她起身的背影看了一眼,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皇宫的富丽堂皇远远比花重锦想想的程度要高的多,那几米高的宫墙给人一种一望不到尽头的感觉,宫门上的金钉也在阳光的照射想煜煜生辉。
加之现在有不少车马都有序地停在了宫门前,这一排排的看过过去,蔚为壮观!正等着沈容延的车子也跟着一起找个地方停下来,花重锦还在琢磨着会不会有专属停车位来着,却看到沈容延的马车,就在这一群步行入宫的官员们之中,鹤立鸡群跟着一起进了宫门。
刚刚的兴致勃勃直接被这个情况给压了下去。
背着沈容延,花重锦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直接把自己的眼皮耷拉下来,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无形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财大气粗!花重锦可没有自虐的爱好,当即直接把马车门上的帘子放了下来,整个人重新缩回沈容延的马车里。
对了,沈大人,一会儿还麻烦你派人去把云儿也给叫过来。
她本来就是跟在我身边的,我不在了,她守在花家的席位上也不合适。
方才在路上掂量了一路,花重锦悲催地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云儿,还真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传话人。
好在云儿今日也跟着来了,花重锦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她看着沈容延的眸中重新带上了笑意,其中的得意之色都瞒不住流露出来了些许。
即便沈容延可以困住自己,但是云儿这么一个小丫鬟,就算是在宴席上消失了,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这么一个人!自然可以,云儿本来就是基花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理应跟在花二小姐身边。
这一次的沈容延,说话之时倒是没有跟先前一样,整个人身上透露的都是老狐狸的气息。
就凭借这一点,花重锦心里就已经有了五分把握,沈容延今日怕不是腾不出精力去密切关注一个小丫鬟的动静。
悄悄在心里得意笑了一下,花重锦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毫不客气地重新拉开马车的门帘,继续欣赏皇宫的繁华。
心情好了,就连刚刚还抵触的景象,现在都变得养眼了不少。
只不过,在花重锦探头欣赏外面的景色之时 ,坐在马车靠里面的沈容延又将身边的窗帘掀开,冲着外面比划了一个手势。
马车一路在宫里七拐八拐,对于花重锦这种不认路的人来说,又是一次直接放弃记路线的悲恸。
不知悠悠走过了多少路段,沈容延的车马这才算是在宫里的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
正好,在沈府的马车停在那位置上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个马车也跟着停在了旁边。
跟沈容延这金镶玉的马车不同的是,另一辆马车从表面看去就稍微低调了一些,或者是说,更加简约了一些。
但是能进皇宫的马车,即便是没有金镶玉这种明显的价值象征,恐怕也不是普通官员可以肖想的。
正琢磨着对方的身份之时,却听到侧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巧啊,沈太傅今日也这个时候过来。
也是,毕竟卫大将军可是您沈太傅的人,可不能来晚了,撑不起面子不是?箫铭那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传到花重锦的耳中,猛地一下倒是让花重锦有些不习惯,随之挑了挑眉。
跟沈容延还有箫铭私下相处多了,她都快忘了这两人明面上是死对头的身份了!回头看了一眼沈容延现在的状态,那不知何时又重新披在身上的冷清而又自带一种学者气息的架势又出来了。
看着这两人瞬间变身,花重锦冷哼一声,双手环在身前饶有趣味地看着沈容延在她前面下了马车,跟在沈容延的身后等着这两个戏精的大戏。
七王爷谬赞,卫将军身上的功名都是实至名归。
沈某到的时间,也不过是正常赴宴的时间罢了。
再说,七王爷您不也是这个是时间来赴宴么?彼此彼此罢了。
跟在沈容延身后,花重锦这才转而看到了靠在自己马车上的箫铭。
对上从沈容延马车上下来的花重锦,箫铭倒是真的惊讶了,整个人直接从靠着的马车上弹了起来。
你……你……箫铭指着花重锦的方向,脸上的惊讶之意也一直都落不下去,但是因为两人表面上的伪装实在是不能破功,即便是有千言万语,也是硬生生被箫铭压在了舌根。
虽说方才被沈容延威胁了一把,答应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件,但是现在看到箫铭这么一副有些滑稽的情况,花重锦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冲着箫铭笑了一下,回道:沈大人特邀,让我跟他一起坐。
七王爷,要不要一起啊?第一百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虽然箫铭并不知道花重锦是怎么跑到沈容延那里去了,但是看着现在的这个状态,他似乎更应该注意一下,自己应该怎么去跟花重锦对一下两人之间的事情。
花重锦写给他的信件,花名山早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
信件到箫铭手上的时候,他也只是自己看了一下,并没有这个信件给沈容延看。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个私心。
当时箫铭在心里想着,若是这件事儿其实是花重锦想要自己办的事情的话,那他们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有共同的秘密了。
再说了,虽说他也知道,沈容延现在也在调查花名山做的那些事情。
但是这开仓放粮的事情,早做完做得做,倒不如让这件事儿成为他跟花重锦之间以后的共同话题。
本想着今日到宴席上的时候,再去找一个时候去跟花重锦好好打听打听她的进度,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本人!花二小姐怎么会跟沈大人在一起?不应该是在花府那边么?难不成说,是花大人没过来?放弃了跟沈容延斗嘴,箫铭直接绕过了沈容延,往花重锦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仅仅如此,在路过沈容延的时候,箫铭还冲着他讽刺地笑了一下,再次表达了一下他跟沈容延之间的不合。
才刚刚路过沈容延的身边,箫铭的脸上就已经被笑意所攻占。
要不是花重锦早就已经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恐怕都要以为自己现如今是置身于环境之中了。
皇宫之中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将马车开进来的,故而这边其实算得上很是冷清。
高高的宫墙之下,几乎只有难得一两个宫女或者是太监才会路过。
只是当他们注意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情况之时,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腿,赶紧从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离开。
花重锦瞟了一眼又一个急匆匆行了礼之后跑远的小宫女,叹了一口气笑着对箫铭说道:这不是半路上遇到沈大人,就直接被扣押了么?她的话语之中带着无奈的感觉,只是到了箫铭的耳中,却有了一种好笑的意味。
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私下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心里可是跟花重锦一样,更或者是说,关于沈容延对于花重锦的态度,他知道的比花重锦本人还要清楚。
看现在这个架势,恐怕是沈容延又找花重锦有事。
联想到今日太后会在宴席上,箫铭在心里猜测,说不定沈容延这是想要在宴会上给太后来一个什么样的下马威之类的。
在心里松了口气,箫铭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沈容延,随后笑着轻松对花重锦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本王还真有这个兴趣,跟花二小姐……不,跟沈大人共坐一席,不知沈大人可愿意?箫铭说这话的时候,话语之中慢慢的都是挑衅的意味。
不仅仅如此,他似乎还刻意把声音放大了些许。
不说宫墙隔壁,单说这一不小心路过此地的宫女太监们,恐怕都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巧不巧,刚好有一队巡逻的侍卫从这里路过。
在听到箫铭的话之后,连脚下的步子都几乎乱了阵脚,形色慌张了些许。
七王爷提出要跟沈大人坐在同一个宴席上,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为了那个今日才被传开说是比京城第一美人还要美貌的花重锦?这样一个宫中秘事,听到心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那些个不小心路过的人,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是一个隐形人,而正在不远处冷战的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几个人的祈求是不是上苍给听到了,直到他们已经从这里拐弯离开,也没有任何人前来将他们拦下。
那些宫女侍卫太监们算是已经逃过了一劫,可是现在正在站长的漩涡中心的花重锦,却已经觉得心累无比了。
七王爷,花重锦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沈容延的方向,这事儿您应该去跟沈大人说, 毕竟,我可是沈大人安排到他身边的。
顺着花重锦的话,箫铭立马转身向着沈容延的方向,话语之中依旧是挑衅的意味,怎么,沈大人还能看不上本王不成?沈容延所站的位置刚好是他自己的马车旁边,此时箫铭转过身来,正对着沈容延的方向。
说实话,除了正对着他的沈容延,左右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箫铭本人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只对着沈容延的脸上,也并非跟话语之中匹配的挑衅之意。
若是花重锦现在能看到的话,应该就知道,此时正对着沈容延的箫铭,正在尽他的全力冲着沈容延眉飞色舞,生怕沈容延不同意这件事儿。
七王爷您自己想换坐席,难道不应该自己去跟礼部那边说么?沈某并不是掌管这次宴会的人,七王爷这么说,怕是会引人误会。
早在箫铭拼了命想要给沈容延使眼色的时候,沈容延就已经知道了箫铭那些动作之中的意思。
现在这么一番答复,虽说其中其实也并没有直接把箫铭的要求给答应下来,但是其实也算得上是给了箫铭一个答案。
说完之后,沈容延并没有继续给箫铭时间,转而走到了花重锦身边,说道:花二小姐不是说要去找云儿姑娘么,按时间算起来,云儿姑娘现在应该已经跟着花大人一起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话语之中并不是疑问的意思,花重锦一开始就能听明白。
扫了一眼站在一边依旧欲言又止的箫铭,花重锦冲着对方张了张口,给了对方随机应变这几个字的口型,跟在沈容延的身后离开。
至于箫铭到底能不能看懂她的动作里面的意思,这就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了。
果不其然,在花重锦跟着沈容延到了大堂之中的时候,云儿早就已经守在属于花家的坐席边上, 东张西望等着自家小姐的到来。
见此,花重锦连忙上前一步,拍了一下沈容延的肩膀,我去把云儿带过来。
说完,在沈容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离开。
花重锦脚下的步子几乎都要比得上小跑的速度了,如果怕不是她今日穿的这一身衣服刚好把她的行动给限制住,恐怕她还能走得更快。
沈容延只是觉得自己身边有一阵风吹过,花重锦就已经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离开,转而奔向了云儿那边。
略微急促的话语似乎依旧在耳边回旋,见到花重锦已经挤过人群去到了花府那边,沈容延对着身边的沈一问道:府上如何?今日既然都已经把花重锦给拦下来了,府上的情况对于沈容延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而沈一的办事能力自然也不会让沈容延失望,在他看听到沈容延的问话之后,立马回了一句,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听到这里, 沈容延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深沉的笑意。
随即,抬步带着沈一往自己的坐席方向走去。
看到花重锦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还伸手给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坐席的位置,看到花重锦点头之后,便没有再去注意花重锦那边。
一会儿你盯着云儿,跟在她身后,记得不要惊动她。
一路穿过人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沈容延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异常,真的只是过来赴宴罢了。
而至于他身后的沈一,也只是在众人嘈杂的聊天声的掩盖下,给沈容延回了个是。
好容易终于脱离了沈容延的身边,花重锦背对着沈容延的方向,看着一脸担忧的云儿,长话短说。
你找个机会出宫,去铺子府门口右边石狮子正对着的角落找人,告诉他今晚有变,我去不了了,让他自己去。
说完之后,花重锦伸手在云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这才重新戴上了一副笑意,揽着云儿的肩膀将人待到沈容延的席位上。
昨夜花重锦就已经对云儿说过今日的事情,云儿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此时看到花重锦这么焦急地吩咐自己,又看到转头便被花重锦戴在脸上的虚伪的笑意,云儿的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
肩膀上被人捏了一下,云儿的思绪这才从远方收了回来。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沈容延的坐席边上,而至于她家小姐,则是带着那脸上虚伪的笑意,冲着她说道:没事儿,虽然这里原本应该是沈大人的地盘,但是沈大人其实没有那么严肃,云儿你不用紧张。
这话语之中的紧张,可不仅仅是说什么站在这里的时候的心理问题。
更重要的是,一会儿让她离开去传递消息的事情,绝对不能因为心态问题,而出现了纰漏!或许是因为云儿第一次到宫里,又或许是因为沈容延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花重锦这安慰的话并没有让云儿怦怦乱跳的心安静下来,反而是跳的更快了。
我……张了张口,云儿本想着要让花重锦放心,交给她的事情她会做的。
可是余光看到坐在一边的沈容延,又不知应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必紧张云儿姑娘不必介意紧张,就当这里是你们花府的地盘一样就可以。
今日是庆功宴,理应在宴会上的人都一起欢乐才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儿的紧张,原本还坐在一边根本没往这边放注意力的沈容延,突如其来地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硬生生花重锦跟云儿都惊了一下。
好在花重锦的反应够快,在云儿惊讶的一瞬间,立马起身将云儿给拦到了自己身后。
她笑嘻嘻的看着那坐在坐席上,一边看着这大堂之中的其他人,一边又状似不经意之间才看到她和云儿这边的沈容延,心里直想把人给骂一顿。
那还真是多谢沈大人关心了,只是云儿毕竟也是不经常见识这种大场面的,若是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沈大人您可以担待一下。
这话之中的意思,其实可不就是在给云儿找借口么?这样一来,即便是一会儿之后,云儿离开了这里,也只是说一句对方不懂事儿罢了。
似乎是为了顺口花重锦的话里的意思,躲在花重锦的身后的云儿还特意露出了一个脑袋,冲着沈容延歉意地行了一礼。
再怎么说,这也是花重锦自己开口说到了云儿。
而至于沈容延,他今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跟花重锦其乐融融的身份。
如此一来,看到花重锦这么护着云儿之后,虽说眸中闪过了一丝深意,但是面上却是很给花重锦的面子,冲着对方笑了一下。
不仅仅是花重锦,就连云儿,也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他这一笑不要紧,直接让云儿的思绪都给全部扰乱了。
一个美男的笑容可能会使人欢愉,可是若是这个美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说不定你这一个笑容之后,他就会直接让身边的人拉着你去斩首呢?不经意间,花重锦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住了。
即便她现在根本没有回头,也知道这拽住自己的人,就是已经精神紧绷的云儿。
瞪了沈容延一眼,花重锦将自己的右手背在身后,抚在了云儿揪着自己的衣服的手上,转身扯着云儿毫不客气地直接入席。
云儿,你帮我剥一些桂圆吧。
得到了花重锦的命令,云儿的身子这才算是没有那么僵硬,在花重锦的掩饰之下,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云儿其实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花重锦看着被云儿放在果盘之中的圆滚滚的桂圆肉,伸手便拿起筷子给云儿的口中送过去一块。
两人在家里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那么戒备了,随着花重锦的动作,云儿也只是张开了嘴,直接把桂圆接到了自己的口中。
只是这一幕,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盯着花重锦跟云儿的互动,沈容延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原本花重锦一定要把云儿带过来,沈容延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准备,知道云儿对于花重锦来说,应该意义非凡。
或者说,云儿之于花重锦,应该就像老向之于花名山一样。
是一个知道主子不少秘密的人!在沈容延的心目之中,主仆即便是再怎么信任,也只是止于此处罢了。
可是……不知为何,沈容延的心里,现在很想要上前把守在花重锦身边的云儿给拉开。
花二小姐跟您的贴身丫鬟的关系真好,先前一次咱们在郊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现在再次见到,真是让人羡慕。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花重锦的耳边响起,让花重锦正在跟云儿一起剥皮的动作顿了一下。
确定脸上的笑意没有问题之后,花重锦把手上桂圆那圆润的果肉放进水果盘里,自己则是抬起头来打量着来着。
那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对方是真的饱读诗书的女子,身上的衣着也是偏向于淡雅的风格。
这人的面向看起来有些眼熟,先前应该是见过,再加上对方话里的意思,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倒是让花重锦有些尴尬。
那女子似乎看出了花重锦现在的情况,冲着花重锦柔柔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要过来跟师兄打个招呼的,只是没想到花二小姐今日也在师兄身边坐着,就没忍住,花二小姐不会介意吧?这一句师兄,倒是提醒了花重锦对面这人的身份。
她可不就是那个先前一起吃火锅的,叫徐清凌的师妹么?根据她那模糊的记忆,这个小师妹,好像对沈容延有那么几分意思来着?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沈容延,花重锦冲着徐清凌笑了一下,点头回应,其实是沈大人的邀请罢了,若是徐小姐也想的话, 不如一起?人都说才子配佳人,这徐清凌跟沈容延两个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可是比花朝妍好多了。
自己跟沈容延也不过只是形婚,又何必拆散他们有情人呢?说着,花重锦还将自己的位子往旁边挪了挪,特意给徐清凌腾出来了一个可以放下坐具的地方。
花重锦的动作让徐清凌愣了一下,只是这愣神也不过只是片刻罢了。
花二小姐说笑了,我坐在这里不合规矩,再加上家父也在场,理应陪在家父身边。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礼教的教导,即便是她对于沈容延有意思,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坏了规矩。
说完之后,徐清凌便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打了个记招呼之后,先行离开。
看着徐清凌渐渐远去的身影,花重锦摇了摇头,夹起一个果盘之中的桂圆让在口中,随即啧啧两声,表明了自己对于对方的行为的感慨。
怎么,花二小姐坐在这么一个好位置上,还这么多愁善感?不知何时,那个说是去找太后要求要也坐在沈容延的席上的箫铭,此时再次出现在了花重锦的面前。
不仅如此,跟在他身后的,是浩浩荡荡一群太监跟在箫铭身后,一个个的手上拿的,两人搬的,都是箫铭所需要的东西。
这样的阵仗,硬生生把大堂之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给转移到了沈容延他们这边,自然也都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一时之间,大堂之中立马变得闹哄哄的,几乎人人都俯首帖耳,在讨论沈容延这边几个人的事情。
没想到七王爷的办事效率倒是挺快。
花重锦冲着箫铭笑了一下,见对方指示太监们把东西放到自己刚刚给徐清凌腾出来的位置上,也并没有反对,只是调侃了一句。
这话到了箫铭的耳中,那可是很是受用。
看着花重锦脸上对上自己之后真诚而又明媚的笑意,箫铭忍不住冲着对方眨了眨眼,以此来示意自己跟对方之间的默契。
一个胳膊突然横亘在花重锦和箫铭之间,把两人之间的说笑打断。
不用回头看,单单是这衣服上的颜色是考验人的深紫色,花重锦就已经知道了这胳膊的主人是谁。
惹不起沈容延着一尊大佛,对于影响了自己的视线的胳膊,花重锦也不好动,她只是转头看向沈容延的方向,想着要跟对方好生议论一番。
却不料,她还没有开口,话语已经抢先一步被沈容延给夺去了。
沈容延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花重锦或者是箫铭的身上,而是带上了一种上位者的气息,打在了那个指示着重太监们搬东西的老太监身上。
他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大堂之中,毫无阻隔地落在了几人耳中,宋公公,七王爷毕竟是男子,让他坐在花二小姐身边,怕是不合规矩吧?说着,沈容延的目光又往自己的左边瞥了一眼,再次看向宋公公的时候,那其中的意味就变成了威胁。
掌握朝廷重权的沈容延,对上一个闲散王爷,但凡一个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停下了自己指挥的动作,宋公公弯着腰冲着沈容延讨好一笑,随即立马应道:沈太傅您说的是,是老奴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件事儿,还望沈太傅见谅。
身为太后身边的近身太监,宋公公的对于沈容延的态度也是极为复杂的。
不管他对待沈容延如何,这两边,总能从其中做文章!而现如今,宋公公也只是在努力让自己不被沈容延先开刀罢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大圈,这才总算是把几个人的位置问题给收拾好,大堂之中那些原本放在沈容延这一片的目光,也稍微少了一些。
宴会开始,太后连楚也从偏殿走了出来。
小皇帝在龙椅上坐着,花重锦却是从那依旧带着童真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些许的不情愿。
或许是桌上的水果吸引了小皇帝的注意力,在太后的安抚下,小皇帝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公事公办,这种皇室开的宴会,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一套繁琐的章程罢了。
把该封赏的人都封赏完毕,连楚这才用她那略带疲惫的声音,示意众人要是有其他需要解决的事情,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都提出来。
如此,刚好接下来两天可以在家休沐。
早就已经有准备好折子的人一个个将自己的献了上去,间或也有想要直接当堂解决的, 也纷纷站在大堂中间把事情说了。
好容易轮到最后,花名山觉莫着应该没有其他人上前献折子了,这才抖了抖自己的官府,施施然起身,走到大堂中间站定。
期间,还不忘瞥了花重锦这边一眼,看到花重锦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才在眸中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启禀太后,臣有本启奏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长计议花名山的声音在大堂之中四散开来,将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大堂之上。
先前已经听过了不少公事,现在的百官们也都是身心疲惫,即便是看向花名山的目光之中,都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敷衍。
花名山显然也知道那些人的情况,只是对于他来说,这可不就是他现在正想要的情况么?何事?花爱卿请讲。
即便是那坐高位上的太后,此时的话语之中也慢慢的都是疲惫。
卫翼算得上是将周边那些小国家的折腾给压了下去,可是这自己国家之内,却是依旧有不少其他的问题需要解决,可是让连楚头疼的不能行。
此时花名山上来,即便他还没有完全开口,但是太后对于他接下来会说的话,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只怕是,关于淮南的灾害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有了太后的准许,花名山这才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折子给宋公公递了过去,自己则是站在大堂中间给出一个更为详细的解释。
回禀太后,淮南一事,已经有三月有余。
只是这赈灾的粮食终归还是不够,不少流民都到了京城之中,先前还几乎引发了暴动。
臣私以为,解决这件事儿的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安抚流民,开仓放粮。
知道自己身后至少已经有了七王爷这么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花名山的话语之中也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周围的有不少人还是稍微了解一些淮南的事情的,此时听到花名山就这么大张旗鼓把开仓放粮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不少人都暗自抽了一口气。
这一下,刚刚才颓废下去的情绪,立马就又重新提了起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沈容延转眸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两个人。
就算是隔了一个沈容延,也并没有阻止箫铭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跟花重锦对上几个暗号。
看着箫铭那恨不得直接跑到花重锦身边提着耳朵明说的样子,沈容延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些不舒服。
只是当他看到花重锦这边也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大堂中间的人身上,并没有去注意箫铭的情况之后,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七王爷可是有参与?沈容延面上的神色不变,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除开同样在沈容延身边坐着的花重锦,其他人根本听不到沈容延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他那蹙起的眉头罢了。
再加上沈容延的目光在身边的两人身上扫过之后,就再次落回了大堂中间,其余的人即便是看到了沈容延说话的样子,恐怕也只是以为他在说花名山罢了。
冲着花重锦那边瞟了一眼,见对方依旧不理会自己,箫铭哼了一声,目光之中透露出了些许自己被抛弃的不满。
只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直接抛弃自己原先的条件,直接不再理会花重锦的事情了。
将目光从花重锦那边收回来,箫铭清了清嗓子,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启禀太后,臣觉得花尚书的话提议确实是需要好生考虑一下,毕竟现在京城之中的流民增多, 长此以往也会影响京城的治安。
有了七王爷的话,在座的其他官员们也都开始交头接耳,相互算计着自己可以从中得到多少利益。
方才安静下来的大堂之上,此时又出现了略微闹哄哄的场面。
坐在高位上的连楚,看着下面这些官员们一个个的嘴脸,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心里自然那些官员们在想什么,可是水至清则无鱼,即便是她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却依旧无法拒绝。
母妃?大堂之上的氛围影响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小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大堂之上那些官员之后,小皇帝皱着眉头转而看向了身后的连楚。
伸手抚了一下小皇帝的头顶,将人安抚下去之后,连楚另一只空闲的手悄悄握紧了自己的衣袖,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的神情也被她掩饰下去。
肃穆之色重新在太后的脸上出现,花尚书的话确实有道理,只是,国库之中的粮食,已经给淮南走了一批了,若是再从国库之中抽调,怕是不够。
她的目光从那些依旧在嘀嘀咕咕的官员们身上掠过,冷声道:不知,诸位爱卿可是有什么更好的提议么?这些个粮食,可不都是进了在座诸位的口袋之中么?只是她虽然心里对于这件事儿清亮亮的,但是现在她手上的权利不稳定,还不能对那些朝臣们出手。
目光转移到沈容延的身上,太后的眸中出现了一种爱恨交加的情绪。
一个不小心,她们母子就可能被这一匹狼给吞个一干二净!在此之间,花重锦的目光也一直都在太后的身上打量。
明明只是一个跟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子罢了, 却被迫坐在了这么一个高位上,周围的人虎视眈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漩涡吞噬……这么跟自己一对比,花重锦倒是觉得这太后应该挺难的,一时之间竟然在心里对于对方的身世伸出了几分感慨。
大堂之中因为太后的一句话而静了下来。
她那话里隐藏的意思,他们的心里都懂。
国库出不了粮食,那还能从哪儿出?可不就是他们这一群官员的身价里了么?启禀太后,臣有奏。
位于花名山旁边的坐席上的一名官员,在一阵寂静之后,站起身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来。
太后并没有言,只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见此,那官员冲着太后行了一礼,说道:众所周知,这粮食最多的地方,其实要说起来,还是那些卖粮食的商贩。
现如今国难在即,应当征收一部分粮商手中的粮食,以填补空缺。
听到身后人的话语,花名山也连忙跟着一起附和了一句,跟对方站在了同一阵营。
周围的官员们见此,无不担心自己府上的小金库,也都纷纷站了出来,同意这提议。
见时候差不多了,箫铭用勺子扣了扣桌上的银碟子,看到花重锦向他这边看过来之后,冲着对方笑了一下,随即起身冲着太后行了一礼,道:臣附议。
朝堂之上绝大部分官员都已经达成了共识,现如今就连七王爷也跟着站了出来。
即便他只是一个咸蛋王爷罢了,可是只要他头上的王爷名衔还在,说出来的话的分量就不会变!见箫铭三番五次顺着自己的意思,花名山暗自低头,嘴角的笑意几乎都掩饰不住。
没想到七王爷跟花重锦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能为了花重锦,连不理朝政的规矩都打破!此时的花名山心中,不仅仅有关于自己这提议即将被采纳的得意,更多的还有手上多了七王爷这么一个利益链的惊喜。
这下,以后的计划就可以继续变更一番,得到更大的利益了!高位上的太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下面那乌压压一大片乌纱帽,心中气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哪儿是上谏,这分明就是逼着她把事情应下来!臣以为,此事还是应当从长计议。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大堂之上响起,一下让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本还想着要反驳两句,可是看到这说话的人竟然是沈容延之后,一个个的又把自己伸出去的脖子缩了回来。
他们还没嫌自己命长,可不能往刀口撞!扫了一眼那些官员们立马怂下来的样子,沈容延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带着合乎礼数的笑,不论是从粮商手上征粮,还是用其他的方法得到粮食,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定下来的。
若是众位同僚觉得事态紧急的话,沈某不介意将府上的书房让出来,趁着年前将这件事儿商量出一个结果。
话语之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弥漫出来,霎时间不少官员的脸都变白了。
更有甚者,那最开始提出这个方案,站在花名山身后的那个官员,竟然不自觉间慌忙摇了摇头,生怕沈容延把这其中的责任怪到自己身上。
笑话,让他们去沈府的书房?怕是到时候,还能不能竖着出来都不一定!没想到沈容延这个时候会站了出来,连楚的目光蓦的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双眼瞪大,目光之中都是惊讶的意味。
生怕沈容延这是在给她下套,虽说沈容延这话算得上是在维护她的利益,她却并不敢轻易接下去。
好在沈容延并不介意连楚对待自己是这么一个态度,只是冲着她行了个礼,平和地说道:现如今淮南之事乃是当务之急,身为朝臣,应当以国事为重。
臣愿意为国鞠躬尽瘁,望太后成全。
说完之后,沈容延就直接保持了这么一个行礼的姿势,生生定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大有一种太后不答应他,他就一直请求下去的架势。
别人看不到,此时坐在他身边的花重锦,可是刚好得了个不错的角度,将沈容延脸上的神情收归眼底。
那哪儿是什么想要未果鞠躬尽瘁的决然?分明就是将花名山的计划打断的运筹帷幄!不仅如此,花重锦的目光不经意间跟沈容延对上,对方竟然还冲着她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冲她展示自己的成果,直让花重锦心里的郁闷不已。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切磋一下这家伙肯定早就看透了花名山的计划,就等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花名山的计划给引出来之后,再顺藤摸瓜,暗戳戳找花名山的同党呢!这一手钓鱼计划可谓是打了一手好牌,问题是,她花重锦竟然再一次,成了沈容延棋盘上的棋子!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间的花名山,花重锦冲着及沈容延竖起来一个大拇指,愤愤将桌上的酒水端起来一口闷进口中。
沈容延现在也已经看到了花重锦现在的状态,他也并没有去拒绝花重锦送给她的赞赏,直接冲着对方笑了一下,随后便把注意力再次放到大堂之上。
就在朝堂之上的几个人依旧在僵持的时候,坐在另一个首席上的人却出动了。
那是现如今朝堂之上唯一一个,可以说是地位能跟沈容延和太后一起抗衡的人了。
这个人,正是太后和沈容延以及那个先前给花重锦打招呼的徐清凌的老师——当朝左相!见到老人站了起来,不仅仅是这大堂之上的其他人都肃穆起来,就连沈容延都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想要上前搀扶。
看到左相冲着他和太后挥了挥手,这才作罢。
左相的目光在座之人的身上转了一周,随即冲着太后行了一礼,臣也赞同沈太傅的说法,关系到国家大计的事情, 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朝堂上的老人一开口,其他人要是再提出什么异议的话,就未免太过于不把左相放在眼里了。
这左相可不仅仅是他自己这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声名,再加上那一个个可望不可即的徒弟,谁敢再多说一句?有了左相的话,太后心里对于沈容延的芥蒂也少了些许。
即便沈容延确实是想要从这件事儿上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一旦左相掺和进来,依照沈容延尊师重道的作风,他也不会做的过分。
连忙挥挥手让左相起身,太后笑着说道: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儿就先这么定下来。
虽说国事繁重,但是现如今毕竟也是年关,真要讨论的话,待到年关之后再说吧。
轻飘飘一句话,连楚就直接把余下那些人还没有说出来的话直接给挡了回去。
听到这里,即便是其余的官员们心里还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也只能按捺下去,等到以后再商议。
站在大堂中间的花名山,此时嘴唇紧抿,目光也微微斜觑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这动作并不是太过于明显,而沈容延的注意力也左相身上,根本没有去注意花名山这么一个小喽啰。
不过,花名山这一番动作,却是被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行动的花重锦给看到了。
依照花名山的习惯,接下来,恐怕沈容延这边不会那么轻松。
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花重锦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容延,眸中的好奇之意不加掩饰。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个小人遇在一起,到底能弄出怎么一场好戏!花名山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他的折子就是这大堂之中最后一个呈上去的。
现如今他手上的折子已经被处理完毕,太后见并没有其他人需要上疏,伸手一挥便示意众卿自便。
最先被人围起来的,就是此次庆功宴的主人,卫翼了。
卫翼身为沈容延身边的人,又是这一次庆功宴的主人公, 他的坐席便直接被安排在了沈容延隔壁的桌子上。
众官员一一前来敬酒,这边也立马就被围了起来,刚好给花重锦营造了一个合适的氛围。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花重锦将自己埋在前来敬酒的人群之中,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一下。
而站在花重锦身后的云儿,也立马跟着花重锦的动作,被她揪了一下衣服。
先前都已经交代好了的事情,即便是云儿对上不远处的沈容延,依旧有些犯怵,但是她跟自家小姐可是过命的交情,对于花重锦让她做的事情,当然要拼命完成了!覆盖在花重锦悄悄扯她衣服的手上捏了一下,给花重锦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顺着前来敬酒的人流,悄悄离开。
收到云儿的信号,花重锦的嘴角也带上了笑意,起身便端着一杯清酒往卫翼的方向走去。
听闻卫大将军身手了得,不知何时能跟卫大将军过上两招,你我也请教一番?她还记得当时在地牢的时候的情况,那时候自己毕竟还有其他的事情,故而并没有跟卫翼酣畅淋漓过招, 后来一直都在惦记着,现如今遇到了,自然要约一下。
身边前来敬酒的官员们听到这话,都纷纷在心里腹诽,面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
这女子从来都是以琴棋书画为傲,还没见过哪一个女子上来就是要舞刀弄枪的。
要是徐大将军家的徐清凌也就算了,花重锦身为一个户部尚书的女儿, 怎么会这些东西?一时之间,周围还没有来得及跟卫翼敬酒的官员们都开始嘀嘀咕咕,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满满的都是不赞同之意。
没想到花二小姐也会武功?就在其他官员们还是在小声讨论的时候,刚刚还在花重锦身边找存在感的徐清凌突然出现,将诸位官员们没有说出的来的话,自己代替说了出来。
一看到他们刚刚在心里想的姑娘站了出来,那些好事的官员们也都站在了一边,想看看这一场闹剧接下来会怎么演下去。
徐清凌本来是打算过来在卫翼面前搞好关系,以后若是在沈容延身边遇到卫翼的时候,两人的相处也更好一些。
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眉头微蹙的花重锦,徐清凌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了一下。
她不会去主动给别人下套,但是花重锦现在的情况,可是她自己走进她擅长的事情里的。
其他的事情她不敢断定,这武功上的东西, 家里那个曾经征战沙场的爹爹,可是从小都嫌弃她体弱,硬是让她时不时跟着练两下。
耳濡目染, 她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也不差。
花重锦看着徐清凌脸上那自信的笑意,又扫了一眼她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不由得皱了皱眉,生怕自己要是出手重了,把别人家的宝贝女儿给打伤。
目光在徐清凌和卫翼身上扫了一眼,花重锦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徐小姐的武功,比起卫大将军来,谁更厉害?这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试探的意味,只是听在徐清凌的耳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原本她就应该跟沈容延是一对,都是花重锦横刀夺爱。
不过就是一个尚书府的小丫头罢了,竟然还看不起她一个从将军府里走出来的女儿的武功?得意地冲着花重锦挑了一下下巴, 徐清凌冲着花重锦和善地笑了一下。
卫大将军我或许及不上,但是我自认为, 花二小姐的话,我应该还是有这个资格去挑战一下吧?从武之人好胜的心态被花重锦的话给激了起来,徐清凌的话语之中也没有了一开始那么稳重。
见徐清凌这么一副非要跟自己挣个高下的样子,花重锦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能看出来,徐清凌也不过就是一个爱慕沈容延而不得的女孩儿罢了。
除了因为沈容延的因素,稍微有那么一点跟自己过不去之外,性格还不错。
要让花重锦作为一个恶人去打击徐清凌,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将手上端着的酒杯冲着徐清凌扬了一下,花重锦给了徐清凌一个友好的笑意,徐小姐能力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刚刚跟卫大将军那么说,也不过就是开玩笑罢了, 我一个弱女子,哪儿会什么武功?没想到让徐小姐误会了,这杯酒,算是我对徐小姐的赔罪。
说完,手上的清酒一口气全部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花重锦这一番行动直接徐清凌愣住了,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攻击力。
也正因如此,徐清凌并没有看到,就在花重锦的斜后方,看着两人互动的卫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卫翼可以肯定那一日跟自己交手的正是花重锦,而以花重锦的身手,要应了徐清凌算得上是易如反掌。
只是没想到,她会自己给往后退了一步……花二小姐,太后有请您往偏殿一叙,还请花二小姐跟老奴走一趟?熙熙攘攘的官员们之中,传来了宋公公的声音。
一听到是太后召唤,周围的人自觉给花重锦让开了一条路,方便她离开。
而这么一让,也把坐在不远处的沈容延给让了出来。
只见沈容延从容不迫地将自己手上的酒樽放在桌上,转而缓缓起身,一双凤眸看向了宋公公的方向,眸中的那一番光亮讳莫如深。
却是不知,太后请花二小姐过去是要商量什么事情,还望宋公公透露一下。
原本花重锦自己也不想继续跟徐清凌讨论下去,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刺激到徐清凌,在不经意之间再给自己树一个敌人。
她倒是愿意jojo直接跟着宋公公离开,去会会被自己扔给沈容延的太后。
只是,现在沈容延这话一出,花重锦立马就察觉到了自己身后从徐清凌方向射过来的幽怨的眼神,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第一百二十七章 物尽其用自己明明可以安静立场,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花重锦看着那悠悠然站起来的沈容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容延她管不了,那站在一边给她引路的宋公公,这至少能听一点自己的建议吧?为了避免自己被徐清凌作为一个假想敌对上,花重锦连忙往宋公公身边走了几步,用尽自己全身气力给宋公公使眼色,让对方带着自己离开。
只是宋公公的目光显然并没有在花重锦的身上,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容延的身上,站在一边纠结不知应该如何应答。
这……太后娘娘只是说了要带着花二小姐过去一趟,想来也只是话话家常,沈大人不必担忧。
犹豫之后,宋公公动了动嘴唇,估摸着给出了一个两边都不得罪的答案。
他是两边都不得罪了,只是这可算是给了徐清凌一个反应过来的机会,莲步轻移从后面走了上来。
即便是沈容延刚刚都已经问过了一遍,徐清凌却依旧不愿意放过宋公公,硬生生把刚刚沈容延已经问过的话,再次变了个法重新问了一遍。
徐清凌冲着宋公公嫣然一笑,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可还找了其他人,刚刚正在跟嫂子说话呢,若是不要紧的话,清凌也很长时间没有跟太后娘娘说过话了, 能一起过去么? 方才在卫翼那边,徐清凌一口一个花二小姐叫的那叫一个顺口。
现如今来到沈容延身边,怕不是想到了先前几人一起吃火锅的时候的事情,这才改了称呼。
也正是因为这个称呼,沈容延的目光往徐清凌的身上瞟了一眼,目光之中也透露出了几分赞许。
哎呦,太后娘娘只点了花二小姐一个人,徐小姐过去,恐怕不太方便。
宋公公突然被沈容延拦了下来,这心里早就已经绷了起来,现如今徐清凌这么一说,他也没多想,直接就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在场就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此话一出,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情况。
生怕宋公公再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花重锦直接上前挡在了宋公公和沈容延面前,冲着宋公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意,宋公公,咱不能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先过去?花重锦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对于宋公公将这件事儿应下来的期待,那目光以及言辞之中的暗示意味,顿时让宋公公打了个激灵。
正主都配合了,宋公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他冲着沈容延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堆着的讨好之意并没有丝毫减少。
沈太傅,您看这……他的目光在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之间相互转变,明明白白就是在说,让他们先行离开。
周围那些原本过来给卫翼敬酒的人,现在也都围在旁边,再僵持下去,怕不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明日就会有上百个版本传遍大街小巷,称为人们茶席间的笑谈。
或许,还能加上一个方才非要跟花重锦凑到一起的箫铭!沈容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看着宋公公在花重锦的教唆下蠢蠢欲动,倒也并没有出声阻止。
看懂了沈容延的默许,宋公公立马带着花重锦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再晚上一刻,沈容延就反悔了一样。
盯着花重锦和宋公公两人的身影转进偏殿,沈容延这才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热闹已经没有了, 周围的官员们也继续从事他们刚刚正在做的事情,纷纷回到了卫翼身边。
沈大人倒是对花二小姐很是上心啊!不等徐清凌趁这个机会凑上去跟沈容延搭上话,坐在沈容延旁边的箫铭就已经把话头给抢了去。
语气之中还是熟悉的嘲讽之意,直让站在旁边一不小心听到的徐清凌皱了皱眉。
她想要替自己的师兄反驳两句,却见沈容延先一步淡淡说道:花二小姐是沈某的未婚妻,是以后要共度余生的人,沈某对自己的夫人上心,七王爷又何必震惊?言罢,似乎觉得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箫铭, 又继续说道:若是七王爷羡慕,倒不如自己也多在太后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后就也给七王爷寻了一个美人。
孤家寡人的箫铭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眼睛顿时瞪大了些许。
偏生沈容延说的还都是事实,即便是他的心里想要反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沈容延说出的这一番话之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本应该是让人会心一笑的,可是听在徐清凌的耳中,却是苦涩不已。
她就站在沈容延斜前方,与沈容延之后一个桌子的距离。
只是沈容延的音容笑貌虽说依旧在自己面前, 徐清凌却只是觉得两人咫尺天涯。
深吸一口气,把心里升起的酸涩意味给压了下去,徐清凌冲着沈容延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失魂落魄地离开。
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即便徐清凌并没有心里的失落说出来,却也已经用肢体语言表明。
你就是这么伤你小师妹的心的?本王怎么觉得,太后在你身边放个人,你倒是乐在其中啊!不管花重锦到底是如何被太后选上,怎么送到沈容延身边的。
他们两人谁都不知道花重锦跟太后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而这一次太后当着沈容延的面召人, 更是提醒了他们这一点。
借着袖子的遮挡, 箫铭做出一副在饮酒的架势,却是在私底下跟沈容延交流。
相较之下,倒是沈容延更加方便一些。
他直接转身,面容朝着刚刚回来,站在他左后方的沈一的方向,口中的话却是说给自己左边的箫铭的。
物尽其用。
沈容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太后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选了一个怎样的人。
跟花重锦相互试探这么多次,沈容延却依旧不敢说自己已经看透了那人。
即便是他这么一个将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人,现如今对上花重锦,也觉得有些有心无力。
随着沈容延的话语,箫铭也跟着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感慨。
而至于跟着宋公公走到偏殿的花重锦,却根本不知道外面两人关于自己的讨论, 只是在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连走路都不怎么专心,差点被门槛给绊到。
花二小姐小心!宋公公的话在花重锦的耳边响起,这才将花重锦的思绪从远处拉回,生生让她在绊到门槛的前一刻,低头看到了面前的障碍物。
跨过门槛之后,入目就已经是偏殿。
刚刚还在正殿之上,给听取众臣子的意见的太后连楚,现在已经将一身正式场合才需要穿的繁琐服装给脱了下来,只是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中衣在软榻上侧卧。
偏殿里暖炉生的旺盛,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冷。
见过太后娘娘。
该有的规矩还是应该有的,花重锦在宋公公的示意下,缓步上前,冲着太后的方向行了一礼。
偏殿之中静悄悄的, 正殿上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依旧可以听到。
连楚不开口,花重锦也就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并不移动。
或许这姿势对于其他人来说算得上是下马威,但是到了花重锦这里,也不过就是趁着过来会会太后的时候,顺便锻炼一下身体罢了。
她的脑子里,现在还在纠结赵宇骁那边的事情,低着头的眸中,带了几分懊恼和纠结。
早知道就应该先一步把地图画出来。
也不知云儿把消息给容恒送去了没有?赵宇骁不愿意跟自己离开,那他会不会以为,容恒也是受到她的威胁,这才会去地牢找他的?……一段段,全部都是对于今夜需要展开的各种行动的假想。
起来吧。
就在花重锦想到第十三套行动失败之后的处理方案之时,那躺在软榻上的人终于开口了。
哀家也是乏了,一不小心竟然睡了过去。
继而,连楚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责备的意味,你怎么没有把哀家叫起来?花重锦猜,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方向恐怕不是宋公公,而是自己。
不过她现在低着头,也无法直接看到对方的情况。
奈何这屋子里的地面实在是太过光滑,映着那上面的倒影,硬生生让花重锦找到了自己说的是真的的证据。
娘娘一直以来休息都不好,老奴想着娘娘难得能养一回事儿神,就没有多嘴。
似乎跟方才在正殿之中的语气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又好像比那个时候多了几分轻松之意。
两人又这么一来一往相互之间规划了一下责任的问题,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花重锦的身上。
就在连楚和宋公公对话的时候,花重锦依旧保持着自己一开始行礼的那个半扎马步的姿势,这么长时间过去,连抖都不抖。
哎,花二小姐你怎么还在站着, 快,给花二小姐赐座。
连楚的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惊讶之意,就好像花重锦现在站着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简直,一个个的都是戏精!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花重锦这才顺着连楚的话,缓缓支起身子,铿锵说道:多谢太后娘娘赐座,只是锦儿方才坐的时间有点长,腿有点胀痛,这就不坐了。
说完,还冲着连楚的方向深深做了一个揖。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起回去对于一个没有那么大的年龄差的人,花重锦自认为自己的行为,对方应该不会那么难以理解。
只是没想到,说到底,还是她把太后想的太简单了。
花重锦可以确定自己在太后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心思的模样,若是真的说的话,也应该是自己在花名山面前的那种状态。
可是即便是她装作纯良,连楚也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走。
坐或者是站,花二小姐可以自己选择。
连楚的声音比较低沉,其中蕴含的上位者的气息,跟沈容延有的一拼。
也正是如此,连楚在花重锦心目中的形象,直接被划归到了沈容延那一类。
顿了一下,见花重锦并没有其他说辞,连楚继续说道:只是希望,花二小姐选择的时候,记得要提前看看是不是适合自己的。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花二小姐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状态。
果然!表面上的花重锦依旧是一副温顺听话的样子,只是她的心里却早就已经因为自己猜对了连楚的行事方式,而禁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是,锦儿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就连应下来的话语之中,都让身边的人找不到任何部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一个听话的官宦子弟罢了。
类似这样试探的话语,连楚跟花重锦又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
偏殿之中的氛围有些凝重,随着问题的深入,身边伺候着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破坏了连楚营造出来的氛围。
近来沈大人对不少官员都很是上心,听说将那些官员们府上的小厮们挨个审问了一遍。
话题蓦的一转,毫无防备地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
听到这里,花重锦差不多就已经知道对方此次把自己叫过来的意思了。
看起来,原身给太后挡刀的事情,还真是不简单。
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件事儿,花重锦这才回到:沈大人与锦儿也只是偶尔聚在一起说说话,增进一下相互之间的感情罢了。
朝政上的事情,沈大人一向不与锦儿说。
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太后不知道她的行踪,只是知道的程度有多深罢了。
偏殿之中更为空旷,再加上花重锦本身就没有打算在连楚面前低服做小,故而说话的声音也打了几分。
如此,这么一段话,倒是硬生生在偏殿之中产生了回音。
就好像,连一个周围的环境都在为花重锦证明一样。
这话落在连楚的耳中,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花重锦,连楚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确定对方应该是跟自己想的一样,只不过一个没有心机的,这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她一挥手, 给花重锦准备的坐席还是上来了。
金色的长指甲覆盖在手指上,衬的连楚的手指愈发白皙纤长。
她轻轻托住自己的下巴,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哀家记得,过了十五之后,花二小姐就该跟沈太傅完婚了吧?到时候,花二小姐可是不能依旧只呆在自己那院子里了,要记得,你可是咱们南阳国的郡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听着这戴高帽的言论,花重锦愈发觉得连楚跟沈容延两人不愧是师出同门了。
即便是连楚都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了,花重锦却依旧只是冲着她笑了一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证明了自己对于连楚的话,确实是并不能做出什么回应。
想必太后娘娘也看到了,沈大人对于锦儿的感情确实是不深,平日里也没个交流,有些事情,神打人怕是不会跟锦儿说的。
不仅仅是连楚想要的关于沈容延现在正在打压的官员的事情。
还有,自己想要知道的,关于多年前的那一场旭和政变,都不会说。
花重锦脸上的神色真诚,让连楚挑不出任何不相信花重锦的话的理由。
她扶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长指甲,动作缓慢而又深沉,眸中也透露出了几分深意。
须臾之后,偏殿之中的安静氛围这才算是重新被打断。
哀家听说,锦儿最近去七王爷府上了?就知道连楚怕不是会把这件事儿给挑出来,早在刚刚自己被宋公公点名要过来见太后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想到了合适的答案。
此时,听到太后终于把这个自己早就已经有了心思的问题问了出来之后,花重锦也只是冲着太后笑了一下,随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是曾经狩猎之时在谷底遇到了,当时的约定罢了。
至于约定到底是什么,这一点,想必即便是花重锦自己不说,连楚也会自己脑补出来各种各样的版本。
反正,即便是花重锦真的给了连楚一个编出来的版本,连楚也不一定会相信。
偏殿之中又陷入了沉寂,屋中的熏香在空气中晕染。
花重锦很不喜欢这种问个话慢吞吞,有事儿还不明说,非要一点点试探的说话方式。
奈何不论是连楚还是沈容延,她现在的力量都不足以与他们两人公开布诚。
你先回去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卧榻上的连楚这才重新开口,只是唇瓣动了动,就已经把花重锦单方面给打发了出去。
花重锦自己是恨不得一刻都不继续在这里多呆,听到连楚放行的话,立马冲着连楚行了礼之后,匆匆离开。
直到花重锦已经离开,连楚的声音这才再次在偏殿之中响起。
花重锦的事情,可以吩咐礼部开始办了。
是。
宋公公跟着连楚之后,立马把她吩咐下来的事情给记了下来,估摸着一会儿要抽个时间去礼部那边走一趟。
等到花重锦从偏殿出来的时候,这大殿之中的宴席早就已经进入尾声。
太后这么一个正主都已经离开,小皇帝也不知何时从高位上消失了。
那些心里还念想着其他事情的话官员们,也纷纷没了踪影。
轻叹一口气,目光透过大殿门口看向外面的繁华,花重锦还是不自主地想到了赵宇骁的事情。
心里担忧,就开始寻找花名山的位置,想着赶紧离开,好回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只是没想到,当花重锦顺着自己的记忆力,往花府的坐席上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却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不仅是花名山,就连花母和花朝妍也都已经不见了!这样一副光景,毫不掩饰地在表露着花重锦现在已经被他们抛弃了的事实。
好在自己对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感情,花重锦也只是挑了挑眉,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原主的悲惨地位之后,慢慢踱步走向大殿门口,打算自己一个人溜达回去。
只是没想到,她这步子才刚刚踏出去,就已经被人叫了下来。
花二小姐可算是出来了,既然太后那边的事情已经收拾好了,那我们现在离开如何?花二小姐可是还有其他需要做的事情?又是沈容延那个刚才才被花重锦腹诽了不知多少次的人!箫铭也早就离开,在沈容延的宴席上,只剩下了他跟沈一两个人守在这里。
看那架势,恐怕真的只是在这里堵着花重锦罢了。
多谢沈大人了, 花重锦扯出一番笑意,冲着沈容延说道,沈大人应该知道我用不上沈大人送,沈大人您方才也说了,还等着那些官员去您府上讨论淮南的事情,国事要紧。
简直跟连楚刚刚训斥她的话一模一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花重锦的眉头一皱,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总之,还是要多谢沈大人的好意。
只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恐怕是无福消受。
跟沈容延和连楚这样的人说话多了,自己都不觉间带上了那么一点味道。
不好,不好。
平复了自己心里的不悦之感, 花重锦也不管沈容延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冲着对方行了个礼之后就直接大步往大殿门口迈去。
沈容延倒是也没有对于花重锦的这个事情多说什么,只是看到花重锦离开的背影之后,起身冲着沈一打了个手势,两人还是自然地跟在花重锦身后,也往大殿外面走去。
在大殿之中的时候,还有其他官员们说话的声音在掩盖着,那些个官员看到沈容延要走了之后一一问好,倒是还显得他的跟踪没有那么及刻意。
如此,也能让花重锦刻意把对方给忽略了。
只是,当几人走到宫里的深墙之中的时候,身后那两人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却直接在这夜色之中萦绕在花重锦的耳边,根本无法让花重锦专心起来。
越是想要刻意忽略身后两人的动静,越是显得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之中突兀起来。
若是花重锦穿的是她自己收拾过的衣服的话,倒是还可以走的快一点, 以此把身后两个人给甩开。
可是今日身上这一身可是花名山特意挑出来的,连大跨步都迈不开,又怎么可能把人甩开?从袖口摸出自己早就已经藏好的刀片,花重锦估摸着自己身后那两人跟自己的距离,挥手便捏着刀片往自己身上划去。
布料被划开的声音并没有在花重锦的耳边响起,迈出去的一大步也因为突然受到了阻力而猛地趔趄了一下。
你干什么?沈容延站在花重锦身边,大手紧紧握着花重锦伸在半空中的胳膊,目光盯着花重锦手上的刀片,眉头紧皱。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起走刀锋映衬着周围灯笼打上去的红光, 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沈容延冰冷的声音把花重锦愣了一下的思维给冻回来了,接着沈容延手上的力道站稳,花重锦冲着沈容延就咧嘴笑了一下。
不过那笑意之中可是没有任何友好的气息,满满的都是气愤。
我做什么,沈大人您这不是很清楚么?说着,花重锦还冲着沈容延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刀片,再次给对方了一个更为明确的答案。
若不是你非要拦在我身后,我至于用这么极端一方式么?毕竟在宫里这么做,一旦弄不好的话,可是会被当成刺客给清理掉的!不过这话沈容延并没有留给花重锦足够的时间让她说出来,而是猛地一下出手,直接把花重锦手上的刀片给多了过来,狠狠仍在了地上。
他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大力捏着花重锦的下巴,强硬地将人的脸抬了起来。
其力道之大,让花重锦连开口的余地都没有。
花二小姐是觉得, 跟沈某一同回去很是屈辱么?就连沈容延质疑她想要刺杀宫里的某个人,花重锦都认了。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憋了这么长时间,目光之中的寒意几乎都可以直接把花重锦周围给裹一层冰了,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一点都不着调的理由?口中说不出话,花重锦也只能借着这个姿势,眸中充满了疑惑,不住地冲着沈容延眨眼睛。
但是结果很显然,她这个动作,根本没用!沈容延根本没有打算真的让她解释,只是瞪了花重锦一眼之后,递给沈一一个眼神,对方随即离开。
而至于沈容延禁锢住花重锦的动作,却并没有变。
唔唔……唔……下颌骨被控制,花重锦也只能用自己的鼻腔,发出这么几个根本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音节。
奈何,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沈容延也不知抽了哪根筋,只是用他那一双带着满满的不悦的眸子盯着花重锦,口中的话也都是寒冷之意,花二小姐是觉得沈某现如今已经配不上你了么?是觉得七王爷比我更有价值么?又或者是说,太后答应了你什么条件,你从我这里拿不到太后想要的东西,所以就打算换条路?这一番话之中的语调都是咬牙切齿,虽说是稍微有些莫名其妙,但似乎也让花重锦抓住了其中一些思绪。
莫非,沈容延的占有欲比较强,而对方不觉间已经把自己视为了他的所有物, 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花重锦跟沈容延的思维能够交汇的话,她就会发现事实确实是她刚刚想到的那样。
从两人定下各种各样的约定之后,花重锦在沈容延的心中,已经被无形规划为他个人所有了。
发现沈容延这确实是不打算跟自己好好说话了, 花重锦恨得咬了咬牙,直接伸出空着的右手猛地一下将对方抬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一边按去。
与此同时,花重锦也没有放过脚下的动作,将前生学到的擒拿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沈容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问话之上,对于花重锦突然做出来的动作根本不设防,重心不稳往一边倒去。
他握着花重锦手腕的那一只手还没有松开。
就这样, 花重锦也跟着沈容延倒下的力道,顺着同样的方向侧身往地上倒下。
电光石火之间,肉体和石板撞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便随着一声闷哼和一声咒骂,两人双双都倒在了地上。
只是这姿势,却是一上一下。
沈容延似乎是想要护着花重锦,又或者是刚刚倒下的姿势不怎么对,整个人都是及仰躺着倒下去的,宽大的后背做了倒在地上的肉盾。
而至于花重锦这边,即便是突然倒下,可是身上的条件反射还在,不觉间就做出了前生训练扑倒时候的姿势,整个人用胳膊上的力量,撑在了沈容延身上。
你犯什么神经?有事儿不能好好说么?任谁被突然整了这么一出, 都会觉得心里不爽, 更不用说,花重锦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心里的不悦藏起来的。
即便沈容延动动手指就能把她的小命给要了又如何?花重锦狠狠瞪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只觉得自己没有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顿就已经是在压制自己心里的暴躁因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冷声说道:沈大人你我之间整的那些条件,我可是一直是都有遵守。
不管是婚约,还是花名山的事情,我似乎都没有任何违约的地方吧?花重锦的话在这空旷的道路上,撞击在宫墙之上之后,又再次回到沈容延的耳中。
没有给沈容延花言巧语的余地,花重锦仅仅是缓了口气,随即继续恶狠狠说道:可是沈大人你看看你自己,不光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屡次算计我,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沈大人您这是演哪一出呢?随着花重锦的话语落下,她这才发现两人现在交叠在一起的姿势似乎不是那么合适,冲着沈容延冷哼一声之后,随即翻身打算站起来。
她才刚刚转了个身,双膝跪在地上打算发力,胳膊却再次被扯住了。
顺着看去,依旧是沈容延。
我没有算计花小姐。
许是依旧没有从刚刚的情况之中回神,沈容延的眸中倒是带上了几分疑惑之意,在月光和灯笼的光芒的映射下,倒是有一些无辜的感觉。
那脸上的神情装的实在是太像了,让花重锦再次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伸手想要把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给捋下来,只是那一只手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即便是花重锦用尽了自己的气力,也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
花重锦深知自己打不过沈容延,也只能改为言语上的争执,算计没算计, 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瞄了一眼沈容延抓着她的手,冲着那个地方抬了抬下巴,放开,你扯着我我也不能把你拉起来。
话语之中的嫌弃之意充盈其间,让沈容延的眸色又暗了些许。
察觉到沈容延莫名其妙低落下去的情绪,花重锦只觉得头疼。
她探头左右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什么人都没有。
按照他们两人在这里闹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来看,恐怕接下来及这里也不会出现人了。
若有若无的酒气随着拂过的微风窜进了花重锦的鼻腔,让花重锦的眸子亮了一下,看向沈容延的目光也没有那么嫌弃,而是带上了些许玩味。
她就说么,这从来都一句话分成九句说,还不一定能让人听懂其中真正的意思的人,今儿个怎么这么直接。
原来……是被酒精迷惑!我没算计……沈容延的声音再次响起,倒是让花重锦再一次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沈容延的身上。
刚才没注意, 只想着赵宇骁那边的事情了。
现如今定睛一看,沈容延眸中那哪里是阴郁,那明明就是已经不是那么清醒之后的固执和些许迷茫!见此,花重锦顿时觉得心中有些愉悦,笑道:行行行,沈大人您没算计,是我自己傻行了吧。
花重锦反手握住及沈容延握住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身上用力,对沈容延说道:起来,别躺地上了。
这一次,沈容延倒是没有那么抗拒,顺着花重锦的力道, 悠悠然翻了个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了沈容延拽着自己往下拉的力道,花重锦这才总算是能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衣服上刚刚蹭上的灰尘给拍了拍。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守着的沈容延,花重锦叹了口气, 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你刚刚让沈一去干什么了?你现在都这样了,他都不管你么?其实也不能怪沈一,就连花重锦自己,要不是不经意间发现这件事儿的话,恐怕也根本想不到沈容延现在其实是处于醉酒状态的。
只是,花重锦抬头看了看那已经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明月,只想着沈一什么时候能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担忧的,可是容恒那边的情况。
花二小姐。
似乎是花重锦望月兴叹起了作用,就在花重锦掂量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把沈容延仍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时候,身后蓦的传来了沈一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花重锦简直像是得到了救星一样,眸中尽是兴奋之意。
她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候在自己身后的人,此时她已经顾不得去想沈一到底如何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她只想立马把沈容延这个烫手山芋给交出去。
将沈容延扯到沈一面前,花重锦急匆匆说道:快,你回来了就好,你家主子酒喝多了,你赶紧把人整回去,好好醒醒酒……花重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被她拉到两人面前的沈容延突然转过了身,盯着花重锦不住皱眉。
那眸中不悦的意思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让花重锦不觉间就闭上了嘴。
你还不快点,你看你家主子这都成什么样了?生怕沈容延再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花重锦绕过沈容延,蹙眉不断催促沈一。
只不过,花重锦催促的快,沈容延阻止的行为也跟着直接上来了。
你跟我一起走。
第一百三十章 谁来找过?再次听到这话,花重锦现在连皱眉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这怎么也甩不开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行行,一起走,一起走……最终,还是花重锦自己妥协,扯着沈容延去了沈一开过来的马车上。
即便这马车已经在外面放了好几个时辰,但是进去了之后,还是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
车上准备的有火炉,看起来应该升起来的时间并不长。
或者是说,在他们不用马车的时候,这马车是处于通风状态的。
倒是省的中毒!花重锦在心里嘀咕道,只是目光却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
即便这人醉了,也除了非要把花重锦送回家,还有刚刚那莫名其妙的一通话之后,并没有其他什么反常的表现。
就连现在已经到了马车上 ,他也只是拿着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看完的那本书,继续靠在软垫上看了下去。
我问你啊,趁着现在沈容延的思绪不清醒,花重锦倒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平日里绝对套不出来的东西,你知道我的铺子在哪儿么?生怕醉了的沈容延的思考能力并不会下降太多,花重锦斟酌了一下之后,这才问出了一个目的并不算是那么明确的问题。
车里的暖意更是把体内的酒精发挥到了极致,让沈容延的动作也慢了些许。
手上的书被他放了回去,目光重新锁定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状似思考了一下,沈容延的眉头微蹙,须臾之后,这才缓缓给出了花重锦答案。
知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花重锦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刚刚紧绷的心情给放了下来。
毕竟先前也是她自己把手上几乎所有的银子都用在了几个店铺上,这种事儿,如果沈容延好好查一查的话,应该就会知道,她手上那几个吃银子的店铺到底在哪儿。
发觉这种简单的问话确实是可以从沈容延这里套出来信息,花重锦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个真实的笑意,掩盖在她那因为刚刚一番行为而垂下来的发丝之中。
花重锦又想了一下,这才继续问道:你不想杀赵宇骁?她承认,这样的问话确实是带了一部分的引导性,但是不得不说,对付上沈容延这样的人,要是不上点手段的话,花重锦生怕自己斗不过。
而这种言语上的引导使得这问题变得简单了不少,若是按照沈容延回答上一个问题的时候的情况,把这个问题也回答出来,应该不是问题。
这不能跟花二小姐说。
回答问题的声音转变成了以往的生冷, 让花重锦打了一个激灵。
她原本正竖着耳朵在等一个答案,却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回答。
不仅仅没听到自己原本想要知道的问题的答案,而且,好像还惊动了沈容延潜藏在心里深处的理智,竟然直接把拒绝的话给说了出来。
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花重锦对待沈容延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了。
想到沈容延以前的时候的那些做事情风格,一种防备的心理占据了花重锦的脑海,直让她怀疑沈容延这一次醉酒的真实性。
沈容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在花重锦打探过来的目光之中,又继续说道:赵宇骁,要给赵宇永留着。
一句话下来,倒是提醒了花重锦这里面的问题。
按照沈容延这话里的意思,把赵宇骁收在地牢里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把赵宇永也给引出来。
虽说沈容延说出来的就只有这么一句,但花重锦却从中听出了其他问题。
就比如说,赵宇骁被沈容延关在地牢里这件事儿,一开始就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
即便是一直都在留意赵宇骁的行踪的赵宇永,都还是她前去告知。
沈容延这话,很明显是知道赵宇永已经知道赵宇骁的踪迹,而且,似乎还有瓮中捉鳖的迹象。
花重锦的眉头微蹙,似乎想要从沈容延的目光之中看出他话里的真实性。
本想着问问徐阳煦的事情,却不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花二小姐,花府已经到了。
沈一的声音在马车的帘子外传来,直接把花重锦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堵在了她的口中。
微风从马车帘子上时不时被刮起的一条细缝中挤了进来,吹动了花重锦的思维,快到嘴边的话,也在花重锦动了一下嘴唇之后,变了一个样子。
听到了么,我的地方到了,我先走了。
花重锦是对沈容延现如今这执着的气息给吓到了, 竟然连掀开马车帘子走出去这种事儿,也是先一步想到要把沈容延给安抚好才行。
好在这一次沈容延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在花重锦密切监视之下,倒是没说其他及的什么, 目送花重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顺着沈一给自己铺好的路子,花重锦提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算是悠悠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等到双脚落地,花重锦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动静, 确定沈容延并没有异样,吩咐了一句之后转身离开。
记得回去给你家主子整点醒酒汤。
花府的大门早已被守门的小厮打开,花重锦依旧是就按照惯例,给那两个守门的小厮一人一块银子,身影这才消失在了花府的大门之中。
回去。
待到花重锦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之后,马车中这才传出来一句清冷的命令之声。
随即,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在道路上响起,沈府那豪华的马车也渐渐从花府门口离开。
走过了府上的第一个转角,花重锦脚下悠然的步子就立马快了起来。
一路上还有一些守夜的小厮,或者是其他聚集在一起打骨牌的下人们,看到花重锦路过之后,纷纷冲着花重锦打招呼。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得到花重锦回复给他们的笑容。
急匆匆奔回自己的院子里,看到屋里依旧有烛光之后,一把推开屋子的门,转而走进去直接把屋门给栓上了。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么?云儿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一次让她出来帮她带话也是迫不得已。
早在先前没有行动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吩咐过了,如果真的让云儿出来帮她带话的话,到时候云儿只要把话带到,不用管对方到底是什么反应,确定对方听懂之后,立马回程。
以前云儿已经受过那么多苦了,她不能再让云儿因为自己陷入险境。
看到花重锦终于回来,坐在桌边已经有些打瞌睡的云儿立马直起了身子,反射性地起身转而往花重锦这边看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花重锦身上的时候,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只不过,随即,她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儿吧……云儿说完就回去了,只是他看起来有些为难……小姐怎么回来的?问题太多,事情太繁琐,云儿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和询问,说话也断断续续。
没事儿。
任谁身边的人这么晚一个人回家,都免不了要絮叨几句,都出去过那么多次了, 也不差这一回。
花重锦的语调轻松,全然没有把今夜这一番遭遇放在心上。
可是,沈大人那边……即便是得到了花重锦的安慰,云儿还是觉得并不安心。
平日里花重锦出去都是做了准备的,她也相信自家小姐的自保能力。
可是今夜,沈大人突然说有事情要跟自家小姐商议,硬是让他们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则是在大殿之上守着自家小姐……先前云儿或许还对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是今日大殿之上,沈容延表现出来的各种行动,明明白白的都是对于自家小姐的不满。
如此,又让她怎么放心?见云儿依旧在纠结这件事儿,花重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稍加严厉了一些,我已经回来了,不管今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它都已经是过去,而我现在完好无损,就没有必要一直纠结下去。
觉得自己的语调有些太过于严肃,花重锦看了一眼云儿脸上浮现出来的委屈的神色, 心里一软,说话的声音也放柔和了些许。
不用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担心,我还好。
花重锦伸手将人拉到桌前,把人按到椅子上之后,这才在另一边坐下,随意地问道:你走了之后到现在,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其他的消息?或者说,有没有人来找过我?灯芯早在云儿打瞌睡的时候就已经弯下了腰,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剪子将灯芯剪去了些许。
棉线掉落的一瞬间,屋子里立马亮了不少。
与此同时,也让花重锦脸上的稳重之意更为明显地展现在云儿面前。
从其中透露出来的稳重之意,安抚了云儿依旧在担忧的心。
屋子里随着烛光摇曳而忽明忽灭,云儿努力把心里的事情捋清楚,须臾之后,这才重新给花重锦开了口。
不出小姐的意料,云儿的声音有些纠结,小姐没回来的这段时间,确实有人前来找过小姐。
完了之后,云儿似乎觉得刚刚说的不全面,又开口补充了一句,而且,人还不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怀心思想到自从自己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几乎都没有断过的敲门声,云儿的说话的声音之中都带上了慢慢的犹豫。
一听到云儿这话里的纠结之意,花重锦就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
只怕,她心里能想到的那几个人,就已经过来找过她一遍了吧!说吧,花飞雨,花朝妍跟她娘,还有花名山,又或者是外面的人,哪一个没来找我?这一个个名字从花重锦的口中及蹦出来,让云儿那一副纠结的样子倒是放松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云儿伸出手掰着指头把自己心里的那个几个人一一都说了出来。
烛光之下,云儿倒是也不敢说的太大声。
先是飞雨小姐,之后是夫人跟大小姐,然后……老爷,还有外面的来给小姐送东西的……云儿纠结地看了一样花重锦,眉头在烛光之下微微皱起,话语之中也多了几分纠结。
低头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说道:没了。
凡是自己能想到的人,几乎都已经在自己没有在这里的时候,过来走了一趟!一想到他们这些人的目的,花重锦就觉得心累。
原本在沈容延那里对付一圈之后,花重锦已经身心俱疲,更不用说,这几个找自己的人,恐怕没有任何一个是怀着什么好意的。
小姐,老爷说了,等小姐回来的时候,让小姐去找他……看出了花重锦心里的不悦,云儿顿了一下,还是把花名山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话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花重锦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之后,伸手拍了拍云儿放在桌上那一双局促不安的手。
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花重锦直接往不远处的床边走去。
都不见,再来,就说我受了风寒,难受,睡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给云儿留下一句话之后,直接把被子掀开,连身上的衣服都懒得脱,直接缩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花重锦的吩咐都已经落在这里,云儿也只能顺着花重锦的话应了下去。
她看着花重锦那明显可以看出疲惫之意的背影,吹灭了桌上的烛光之后,自己也在外间的塌上躺下。
好在花重锦回来的时间足够晚,那几人到底没有再来打扰。
只是到了第二日的时候,花重锦可是再怎么也逃不过花府上这一群人的盘问了。
自从花重锦被花名山认可了之后,花重锦吃饭的地方也跟着他们搬上了主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即便是已经知道今日这一顿饭恐怕又是一个修罗场,花重锦也得跟他们应和上几句。
锦儿,你最近跟沈大人的联系不多啊。
花名山一开口,好好一个饭桌上的氛围立马变了。
他心里想的是粮仓的事情,可是花朝妍和花母两人,心里那可是一个劲儿的嘀咕,无不在想着花重锦跟那两个大人物之间的错乱关系。
没什么,这不是沈大人他公务繁忙,锦儿也不好时时前去叨扰。
比上沈容延那种说个话拐上七八个弯的人,花重锦现在看着这想要让自己做什么就直接说出来的花名山,心里很是受用。
不用去猜话里意思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想到依旧坐在一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花朝妍母女,花重锦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在出去到沈府走一趟,顺便去自己铺子看看,和跟花朝妍母女两人浪费时间之间,花重锦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不等花名山说出来,花重锦自己就已经开口,锦儿突然想起来,沈大人昨日还说有事情要跟锦儿商议,要锦儿今日去找他一趟。
看了一眼花名山的脸色, 确定自己的话他已经停进去了之后,花重锦继续说道:正好,爹爹要是对昨日大殿上的事情有什么见解的话,锦儿刚好可以帮爹爹把折子送过去。
这话不仅仅是在给花名山明示,特意当着花朝妍母女说出来,同时也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果不其然, 听到花重锦这一次这么上道, 不用自己说就已经提出了自己想要的要求,花名山原本严肃着的脸色也舒展开来。
那正好,爹爹这里还真有折子要给沈大人递过去,一会儿吃完饭,锦儿你跟着爹爹来书房取。
说完之后,花名山还冲着花重锦慈爱地笑了一下。
那其中的怜爱之意,可是把他这么一个慈父给做了一个过瘾。
花重锦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冲着花名山笑了一下之后,低头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花朝妍憋了一肚子气,本想着趁着今日吃饭的时候好好质问一下花重锦,却不料直接被花名山给抢去了话头。
看到花母给自己投过来的让自己安静下来的目光,花朝妍气鼓鼓地冲着花重锦瞪了一下,随即在花母的威胁之下偃旗息鼓。
妹妹一路走好。
花朝妍阴阳怪气的一句,让饭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花母立马瞪了花朝妍一眼,目光往神色并不好的花名山那边看了一眼,随即赔笑道:妍儿的意思是说,现在外面人多,让锦儿出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几人都知道花母不过就是补救罢了,只是并没有人拆穿。
接下来的下半顿饭,一桌人吃的都有些压抑。
不多时,花名山跟花重锦两人便相继从饭桌上离开。
待到只剩下了花朝妍跟花母两个人的时候,花母这才冷哼一声,看向花朝妍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严厉。
妍儿,你怎么就这么按不住性子呢?花重锦刚刚的话,明显就是在激你,你竟然还直接撞了上去?先前,娘亲教给你的,你都忘了么?看着花朝妍那一副依旧有些气愤的样子,花母不由得叹了口气。
先前没有注意到花重锦这人,却没想到对方现在竟然直接成长成了这样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假以时日,她倒是还真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会不会被花重锦给玩死。
花母的目光在门口扫了一下,转而又放回了花朝妍的身上。
去把飞雨小姐请到我的屋子去,就说我有事儿要找她, 让她立马过去。
跟身后伺候的人吩咐完,花母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带着花朝妍从大堂之中离开。
知道自己的娘亲不会害自己,花朝妍的目光扫了一眼花重锦离开的方向,也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随着花名山的步子来到他的书房,花重锦很是自觉地往边上一站,就等着花名山把他想要的条件都吩咐出来。
这里,这是昨夜爹爹连夜赶出来的文书,你去把这文书送到沈大人的府上。
看着面前那最少有四五个的折子,花重锦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她知道自花名山对于粮仓的事情很是重视,恐怕昨夜里也根本没有睡觉吧?毕竟,那眼眶下面的黑眼圈都已经能直接看出来了。
伸手把几个折子都接到自己手上,花重锦随口问了一句,不知爹爹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其实要让锦儿说的话,这件事儿倒不如先晾着。
知道花重锦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随口乱说的人。
听到花重锦的话,花名山给她递折子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明显就是在等花重锦进一步给自己解释。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想着说不定能从花名山口中套出点线索。
倒是没想到,花名山竟然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倒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心思也活络了一番。
这是……已经信任自己了?是这样,不管花名山到底信任与否,花重锦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缓缓掂量着把能说的话说了出来,昨日爹爹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同意了,只是沈大人他横插一脚,之后更是带出了左相,这才让这件事儿按了下来。
虽说花名山有意想要听听花重锦的意见,只是没想到花重锦给出来的回答竟然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由此可见,花重锦昨日里对于自己的事情也算是上心了的。
不错,确实如此。
至此,花名山聆听的心态也更认真了几分。
手上的折子被他重新放回了桌上,花名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示意花重锦过去坐,而至于他自己,则也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知道自己这已经算得上是得到了花名山的信任,花重锦的嘴角泛出些许笑意,冲着花名山点了点头之后,来到他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顿了一下,花重锦这才继续开口,太后和沈大人都是左相的学生,看昨日大殿上的反应,锦儿觉得,他们两人在这件事儿上,很可能会站在同一个阵营。
昨夜功败垂成,让花名山恨得一夜未曾合眼。
心里气愤,倒是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继续想这里面的问题。
现如今被花重锦提了出来,倒是让花名山沉吟起来。
花重锦说的不错,如果太后跟沈容延两人在这件事儿上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话,他想要开仓放粮的事情,可能就直接黄了。
花名山抬眸,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深沉之色。
以锦儿之见,这件事儿应该怎么办?那凝重的语气,俨然已经把花重锦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都不知道书房之中安静了一下,花重锦并没有让花名山等太久,须臾之后就已经打破了书房之中安静。
要是爹爹信我的话,我倒是建议爹爹先把这件事儿放一放。
知道花名山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她,花重锦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紧接着便继续解释下去。
毕竟……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往窗外看了一眼,现在刚好在年关这个点上,即便左相他们想要另外施行其他的方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准备。
便纵是在平日里, 一个重大的方案都至少需要半月有余才能真正下了诏书。
更不用说,在这种更不容易把人召集起来的年关。
花名山点头,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在还没有完全干透的砚台上胡乱沾了一下,随即在他面前的宣纸上记下了一些东西。
看到花名山的动作,花重锦心中了然,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若是逼得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更莫说,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兔子,而是一匹又一匹身经百战的狼!花名山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眉头紧促,盯着花重锦的方向,开始思索起来。
原本他也只是想要听听看,只是现在,他甚至有些庆幸,今日不经意间听到了花重锦的建议。
抬眸看了一眼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的花重锦,花名山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直直叹了出来,把花重锦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花名山看了一眼自己桌上放着的那几本折子,它们本是打算直接塞到花重锦的手中,递到沈容延面前的。
只是现在……如此说来,这些折子,今日是不能送过去了。
花重锦话里的说的道理都不差,如果他们这些人只是逼了太后一个人的话,还可能会让太后在他们众人的压力下妥协。
可是现在加上了沈容延和左相,这逼急了,两边都不能讨好。
花名山正打算把那几本折子给扔掉,却不料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花重锦的声音。
而且,那里面的意思,还是在阻止他。
爹爹不可。
说完,花重锦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花名山的桌前之后,自然而然地拿起那几本折子翻了起来。
只是那口中,也不忘了继续解释,爹爹跟沈大人共事这么长时间,沈大人自然知道爹爹的行事作风。
如果爹爹贸然改变了以往的做法,难免会让沈大人心生戒备。
迅速将几个折子上的东西都记到自己的脑子里,花重锦将东西重新放回桌上,盯着花名山的目光之中也都是慎重。
折子要送,只是不能多,也不能少。
书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在书房之中传开,倒是无端给两人之间营造了一种紧张的氛围。
花重锦的声音落下,听在花名山的耳中,让他的眉头皱起来的程度更深。
须臾之后,花名山似乎终于下了决定,从那几个折子之中挑出来两个,随即递到了花重锦手上。
就这两个吧。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花重锦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恭恭敬敬把花名山递过来的折接了过去。
末了,还不忘给花名山吃一个定心丸。
她冲着花名山乖巧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折子护在怀中, 道:爹爹放心,锦儿会悄悄打探一下沈大人那边的口风的。
随后,在花名山蹙眉之下凝重的目光护送中,花重锦带着一脸的笑意离开了花名山的书房。
回去叫上云儿,花重锦一刻也不耽误,立马启程去了沈府。
至于沈府这边,则是另一番情况。
沈容延那个跟藏书阁没有什么两样的书房之中,沈一正半跪在地上,坐在书案面前的沈容延眉头蹙起,目光之中透露着深沉之意。
你的意思是说,昨夜,花重锦从我这里打探消息了?不知为何,从花重锦跟箫铭开始互动开始,到花重锦被太后叫到偏殿之后,沈容延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不觉之间,手上的酒杯就空了好几个。
再之后,他心里对于发生的事情虽然有印象,但是也只是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是跟花重锦纠缠了一阵子罢了。
只是印象之中并没有告诉他,他跟花重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
而当他从沈一的口中得知花重锦的话语之中有试探之意的时候,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她都说了什么?早在注意到花重锦并不那么简单的时候,沈容延对花重锦就生出了一种防备的心理。
此时听到沈一说花重锦竟然趁着自己意识不清楚的时候问了自己一些问题,一种事情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在沈容延的心头弥漫开来,让他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听到沈容延那冷冷的话语,沈一顿了一下,随即才纠结道:回主子,当时属下被主子派去赶马车,并未曾听到主子与花二小姐说了什么。
想想那也确实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沈容延想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之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这一路上,神色看上去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知道花重锦到底趁着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从自己的口中挖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想到自己指不定说漏了什么话,沈容延的心里就有了一份不悦涌了上来。
想着从沈一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即便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问话,到了他这里,也变成了一个不可求的。
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一向跟沈容延算得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一,也跟着沈容延一起皱起了眉头。
回主子,只是眉头皱皱也就罢了,该回答的,沈一还是逃不掉,花二小姐的身份乃是郡主,属下不能盯着她看。
这一句话,彻底让一向以来都运筹帷幄的沈容延,体会了一把憋屈的意味。
搭在椅子两边的双手几乎都要把椅子臂给捏碎,沈容延的目光在桌上的那些折子上扫过,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心里那一股怒意给压制下去。
那上面都是今日一早便从各处给他送过来的折子,即便是不去翻,沈容延也能想到,那里面,怕不是都是在说淮南事情的。
昨日里大殿上,百官之间的争斗还历历在目,即便昨夜似乎在花重锦的身上栽了个跟头,但是这么一个小事,却并不能成为他把注意力从身朝堂上的事情上抽离的理由。
将自己的思绪从花重锦身上剥离 ,沈容延给沈一一个示意,让他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而至于他自己,则是将桌上的折子拿了起来,打算开始着手处理淮南的事情。
主子,花二小姐来了。
沈一才刚刚出门,就遇到了下面的人来报。
想到自家主子刚刚还在说着花重锦的事儿,沈一的目光之中虽然带了几分诧异,回身通报的动作却是并没有任何犹豫。
听闻此话,沈容延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思考了一瞬之后,直接起身从书房走了出去。
让她去前厅。
说完,沈容延先一步往他口中的那个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花重锦在沈一的带领下,也站在了前厅里面。
看到主位上沈容延脸上来不及恢复的不悦,花重锦的心里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毫不吝啬地给了沈容延一个笑意。
不论如何, 昨夜沈容延那一番问话,也算是给了她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让花重锦对于自己的现状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沈大人别来无恙。
不跟沈容延客气,在沈容延和沈一两人共同的目光注视下,花重锦就像是走到了自己家一样,随即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位置,直接坐了下来。
知道沈容延的肚子里也有一大堆话没有说出来,花重锦并没有打算让沈容延有先开口的机会,立马把从花名山那讨来的折子给拿了出来,冲着沈容延挥了挥。
两人先前已经都在这件事儿上达成共识,此时沈容延看到花重锦手上的东西,自然知道对方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抿了一下嘴唇之后,说道:不知花二小姐手上的折子,花二小姐想要开什么价位?见沈容延这么上道,花重锦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沈一在沈容延开口之后,就已经走到了花重锦身边,等着把花重锦带来的东西呈上去。
只不过,花重锦这一次却并没有如他们两人所愿。
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花重锦一边拿着手上的折子在手上随意地拍打,让其他人根本不能忽略折子的存在,一边往沈容延的方向走去。
沈一转身,想要跟在花重锦后面,却被沈容延一挥手,派遣到了一边候着。
直到花重锦走到了沈容延面前,这才当着沈容延的面,把手上的折子打开,却并不是递给沈容延让他看,而是口齿清晰地将折子上的内容给念了出来。
时维九月,淮南事变。
孟子说过,路有饿殍而不知发,此乃非仁道……再怎么说,花名山也是一个从科举中杀出来的文官,该有的理,这可是一字不差。
花重锦清灵的话语在大堂之中回响,那一本折子上的内容,就这么没有任何悬念,全部都落到了沈容延的耳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换情报那折子上的话写的一套一套的,有的地方如果不停下来思考一下的话,以花重锦这多年不用的九年义务教育的古文水平, 还真是不一定能看懂。
至于之前在花名山的书房之中迅速把所有的折子都浏览了一遍,也不过是用她速记的能力,把折子上的内容硬背下来罢了。
那些个花重锦自己看起来都觉得烦的文字总算是被念完了,花重锦啪的一声把折子合上,随手仍在了沈容延坐着的桌子上。
她蹙眉,看到沈容延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刚念出来的那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沈容延只是听了一遍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花重锦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同时也为沈容延这工作能力感慨了一下。
毕竟,要是让她听,恐怕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花重锦将折子仍在桌上的动静把沈容延的思绪从思索之中抽了出来,抬眸盯着花重锦顿了一下,随即问道:不知花二小姐这一次打算收多少银子?原本以为花重锦会跟先前一样,直接给他报出来一个价位,让沈容延出手,只是没想到,花重锦随随便便一句话,直接让沈容延刚刚舒缓开来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银子?花重锦笑了一下,倾身往沈容延的身边凑了些许,银子我暂时不需要, 我倒是想要问问,沈大人您是怎么会觉得,你从来都没有算计过我呢?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直接就让沈容延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处,立马横眉抬头,盯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多出了不少警惕之意。
一声玩味的笑意从花重锦的口中溢了出来。
她不去理会沈容延身边突然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一开始坐着的位置上,施施然坐了下来。
抬头盯着依旧满身阴霾的沈容延,花重锦顿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沈大人您也不想让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没到期的时候,就直接跟我闹掰吧?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而且……花重锦顿了一下,太后的意思,是你我上元节之后便完婚。
这一点,可不仅仅是在说什么两人在婚约上有约定这件事儿。
更重要的,一旦两人完婚,他们落在别人手上的把柄就也多了起来。
到时候,所有的场面,说不定就根本不会受到他们现在的控制了。
花重锦站在沈容延面前的那一刹那,沈容延的心里还是在想着花重锦昨夜到底在自己这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当对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容延的思绪却也在不知不觉间跟着花重锦的想法走了。
她口中的那些意思,沈容延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拿起花重锦放在桌上的折子,沈容延将其打开,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了一遍。
跟花重锦刚刚念出来的丝毫不差。
不知花二小姐有什么看法?今日花重锦上门,显然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过来打个招呼,用折子从他这里换取一些银子罢了。
沈容延的神色也认真了不少,盯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几分谨慎。
能让这运筹帷幄之人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花重锦的心里还是暗爽的。
不过她今日走这么一遭,确实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沈容延商量, 也不再在意心理上的愉悦。
将手上剩下一本文书打开,花重锦在上面扫了一眼,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管你其他的事情怎么做,但是当时你我为何要定下跟花名山相关的条约,我希望你别忘了。
单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很可能并不能把花名山怎么样。
故而,她这才找到了沈容延这个从现在的情况之下,看起来最为安全的一个人。
不会。
沈容延的目光在花重锦手上的文书上扫过,很是干脆地给出了花重锦答案。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沈某觉得, 昨夜盛宴上沈某的行动,应该可以为沈某证明一下清白。
听到沈容延这一句解释,花重锦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倒不是真的在质疑什么,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沈容延的反应罢了。
如此看来,他还没忘了他心里想要的。
可以,花重锦将手上的折子抛向沈容延 ,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稳稳落在了沈容延身边的桌上,不过,我还是好奇啊,我跟其他人走得近了,你何必这么惊讶?她往前探了一下身子,这些,难道不是咱们以前约定过的,互不干涉么?花重锦的话让沈容延的心思从被仍在桌上的折子上收了回来,抬眸看向花重锦的方向,嘴唇不觉间抿了起来。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么?昨夜之事,听沈一的描述,应该只有那个没有记忆的他跟清醒着的花重锦才知道。
或者是说,现在就只有花重锦一个人知道了。
毕竟花二小姐可是沈某的未婚妻,沈某再怎么不干涉,也不能让花二小姐在我身上加几个标签不是么?沈某可没有称为饭后闲谈的闲心思。
这种事情, 想来花重锦也没有必要瞎编。
只是思索了一下,沈容延就已经把自己心里最为理想的那个答案给抛了出来。
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好像昨夜里那非要揪着花重锦不放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好在花重锦今日出门的目的并不是这个,说出来也不过就是调侃一下罢了。
听到沈容延抛出来一个回答,花重锦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冲着沈容延笑道:行,没问题, 以后注意。
会注意,偷偷出去玩的。
沈容延方才还握紧椅子臂的双手蓦的松开,抬眸盯着那笑嘻嘻站在他面前的花重锦,眸中浮现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意味。
若是以往,花重锦虽说不会跟他对着干,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要求直接给答应下来。
目光注视着花重锦的身影,等到她再次回到侧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沈容延这才又给自己戴上了一层风轻云淡的面具。
不知花二小姐对于花尚书的事情,有什么计划?即便箫铭没有明说, 但是昨夜坐席间他脸上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可是根本无法逃过沈容延的眸子。
这么长时间的好友了, 便纵是箫铭一个动作,他都知道里面的意思。
按照箫铭昨夜宴席间的反应,他必然是在私底下跟花重锦达成了什么不可,或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约定。
而这个约定, 怕不就是花名山的事情了。
没想到沈容延一下就想透了其中的问题,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更甚。
沈大人的心思还是这么缜密。
花重锦先是象征性地恭维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其实折子,原本有五本,只是剩下的几本被花名山留下来,打算年后再让我带过来。
这一番话里,七分真,三分假,硬是让沈容延信了。
他眉头蹙起,方才被搁置在桌上的折子重新被沈容延拿了起来,展开放在手上,再一次认真端详起来。
就似乎,想要从中看出花名山到底隐藏了什么一样。
沈容延越是重视,就证明花重锦手上握着的那几份折子中的内容越是值钱。
得到了沈容延神态上的回复,花重锦也不打算继续在沈容延这里浪费时间。
她心心念念的,还是赵宇骁到底有没有被救回去,还有,容恒如何了, 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顺便给沈大人提个醒,花重锦起身,拍拍衣服,脚下已经往大门的方向转过去,剩余的那几本文书,我已经偷偷看了。
虽说不一定全对,但是背出来个九成九还是没问题的。
免得沈容延心底里那种突如其来的算计给待到坑里,花重锦脚下的步子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往门口挪去。
待到她的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距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
我这次不要银子,我要沈大人你手上收集到的跟花名山有关的情报。
想通了的话,去花府找云儿传信!银子她已经不缺了,至于花名山那里,她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脚下已经完全从大堂之中迈了出去,花重锦感受到门槛已经不能禁锢她了,立马撒丫子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她在沈容延面前本身就没什么形象,再加上现在她在沈容延眼里恐怕是个可以好好套路一番的人,她自然要跑快点,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被人给算计了!看着那急匆匆奔走的背影,沈容延伸手摩挲着桌上留下的那两个折子,嘴角浮现了几分笑意。
主子,要跟么?沈一的话音从沈容延的身边响起,同时他的目光也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目光所及,都是藏在暗处的暗卫。
不用,沈容延嘴角的笑意不减,你们哪一次没被她甩了?被点破真相的沈一立马哑然,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带了几分欣赏的笑意,心里只觉得苦涩。
将花重锦留下的两个折子递到沈一手上,沈容延随即也起身往外走去。
提到名字的,盯紧一点……还有,去花府给云儿姑娘送信,就说我们同意给花二小姐分享收集到的花名山的信息。
末了,沈容延往外走的背影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沈一道:你亲自去,不可让信件过第二个人之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了什么沈容延这边的情况,花重锦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
自己那个小窝,怕不是沈容延确实是早就已经盯上了。
不过并是不怕,就像是先前她已经相通的那样,如果沈容延真的要出手的话,其实在一个闹市之中,倒是还可以让对方在出手的时候有一些顾忌。
想到这里, 花重锦的嘴角的笑意更深。
难得一次沈府竟然没有尾巴跟出来,不过花重锦还是谨慎地顺着自己以往的路绕了一大圈, 最后才去了自己的铺子。
还没走到铺子门口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察觉到了里面的冷清之意。
现如今已经到了大年三十的下午,那些想要买东西的人们,也差不多都已经把自己的年货给制备齐全了。
上午还是熙熙攘攘的闹市,下午再走在上面,明显就能感受到周围的冷清。
怎么样?花重锦也没有多做什么寒暄, 进门之后就直接奔到小阁楼, 推开门便问了起来。
因为这一路走来都是用的小跑的速度,故而当花重锦推开门的时候,口中依旧还有喘息声。
随着她推开门的动作,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那其中,就包括昨夜被从地牢里捞出来的赵宇骁。
同样的,赵宇骁的位置算不上隐蔽, 他只是回了个头,就已经被花重锦收归眼底。
人都已经在这了,其他的事情就没有必要继续解释。
花重锦进屋关门,重重叹了口气,可算是把心里的那一块心结给放了下去。
行了,人救出来就行。
走到其中一个空位上坐下, 花重锦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水,闷头就直接往自己的肚子里倒。
待到花重锦缓过劲儿来之后,几个人这才也把他们刚刚交谈时候的情绪给收了起来,转而严肃地看向了花重锦的方向,俨然一副有事要谈的样子。
屋子里即便是多了两个人,也并没有显得拥挤。
要说起来, 这还是得感谢花重锦当初直接把手上几乎所有的银子都给砸到了这后面的几个小阁楼上,这才有了几个人现在这种舒适的环境。
氛围逐渐归为严肃,花重锦也看出了他们这是有事情要说,想到自己这边发现的事情或许还需要好生讨论一下,便让他们几人先说。
见花重锦点头,赵宇永冲着赵宇骁试了一个眼色 ,把开口的机会留给了赵宇骁。
接到自家哥哥的示意,赵宇骁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花二小姐应该也知道旭和政变的事情,只是根据我在沈容延的地牢里呆了一段时间来看,那件事儿怕是另有隐情。
没想到赵宇骁开口竟然是这件事儿,花重锦皱了皱眉,把自己心里的所有及的其他想法直接给压了下去。
她记得,当时自己提到这件事儿的时候,箫铭看向沈容延的态度,似乎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也就是说, 隐情是一定有的,只是不知道,这个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
不错,那你在那呆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打听出来,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事儿?这几个人聚集在这里的理由就是旭和政变,如果把旭和政变的情况全部都搞清楚了,对他们几个人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听到花重锦的话, 刚刚还在一脸坚定地发表自己观点的赵宇骁直接愣住了。
要说,他在牢里就呆了那么长时间,也确实是只是发现了不对劲儿罢了。
现如今花重锦一说,他才猛地察觉,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没……赵宇骁说话的声音之中都多了几分低落,让花重锦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再次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双方碰撞产生的声音,直接让屋子里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花重锦身上。
还以为她是对于赵宇骁有所不满, 赵宇永皱了皱眉, 就想要起身说些什么, 却不料被花重锦先一步看透了其他心理的想法,直接一挥手让人先坐下。
随即,花重锦叹了口气,笑道:那事情背后有问题,应该根本不是表面是那一回事儿。
先前七王爷提起过这件事儿,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不是他打不过沈容延的话,我觉得他可能会直接上去把人揍一顿。
沈容延跟箫铭两人关系要好这件事儿,赵宇骁回来之后,就已经第一时间给他们说过了。
故而,此时花重锦的话传到他们的耳中,也就多了不少公信力。
对了,花重锦似乎想到了什么, 眸色突然亮了起来,我记得,我那时候去找你的时候,你身边不是跟了一个老头么?他在你家做了那么多年工,应该知道点什么。
没用。
花重锦的话才刚刚说完,就已经被赵宇骁打断了。
刚刚听了花重锦的话之后,赵宇骁的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就等着花重锦把那场政变里的问题就给公布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什么话都没有套出来?他要是知道点啥, 早就已经跟哥哥说了。
听到这里,花重锦看着赵宇骁脸上那一副颓废的神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要是这样的话……花重锦的眉头皱了一下,眸中也闪过了几分纠结之色。
她朱唇微启,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迟疑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从沈容延或者是七王爷身上下手了?他们几人跟沈容延有过节,定然不会直接从沈容延的身上下手。
这要出手的话,定然要自己去。
几人显然都明白只能从沈容延和箫铭两个人身上下手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桌上的氛围凝重起来。
沈太傅跟七王爷两人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这件事儿的真相,七王爷的心里应该明明白白的。
沈容延心防太重,我还是推荐从七王爷身上下手。
一直坐在席间,听着他们几人谈论这件事儿的慕容雨,斟酌了一下之后,启唇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他在沈容延身边过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明白沈容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沈容延身上下手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套进去了。
其他几个人在慕容雨的话语落下之后,也都跟着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个观点的认同之感。
不过他们这一群人的决策权现在算得上是在花重锦的手上,在认同了这个观点之后,一双又一双眸子都看向了花重锦那里。
突然被众人盯着的花重锦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压力,眸子随之瞪大了一下,看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跟七王爷那都是兄弟!说完之后,花重锦立马转头看向了慕容的方向,就等着对方给自己作证。
突然被花重锦盯住,慕容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这才失笑,冲着众人耸了耸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错,箫铭早就已经把你们给卖了。
慕容又用他那若有所思的视线看了一眼花重锦,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看戏的笑意,依照箫铭跟花二小姐的关系,恐怕什么能说的已经说了。
花二小姐刚刚不是也说了么,如果不是沈容延在一边盯着,箫铭能把旭和政变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再比如说,他跟徐阳煦之间的那些破事儿, 恐怕也是从箫铭的口中泄露出去的。
不管桌上其他人都是怎样的神色各异,反正慕容已经给了他们证明,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就没及打算再继续掺和。
见慕容已经把事情给自己证明了,花重锦这才重重呼了口气。
只是,当她再次抬头,却看到了赵宇骁眸中满满的想要给她委以重任的神色, 立马又让她打了个激灵。
想都别想!即便赵宇骁没有开口,光是从方才的情况判断一下,花重锦就知道这孩子是在想什么。
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自然不能坏了计划,我还要借用一下及沈容延那边的资源去查一下淮南的事情,七王爷那边,我不去,容易让沈容延提高防备心。
蓦的听到淮南二字,屋子里的几人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这淮南的事情毕竟也算得上他们一开始用来掩藏自己身份的庇护所,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花重锦的意思。
赵宇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扣了一下,蹙眉看向花重锦的方向,眸中倒是多了几分奇怪的意味。
不仅仅是奇怪,甚至是,带上了几分怀疑。
淮南的事情?那可是跟花二小姐的父亲有关,难道说, 花二小姐你要大义灭亲么?他们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了, 相互之间也多了几分了解。
以他的经验来看, 花重锦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及其强烈的人,现如今想要插手淮南的事情,怕不是另有一层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原因。
赵宇永的话让桌上氛围都肃穆起来,几道目光射在花重锦的身上,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
他们几人反应的实在是太快了, 花重锦对此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眼神之中闪过的慌乱和闪躲之意直接被他们几人收归眼底。
这么直接的反应,即便他们一开始开口的时候还只是试探,花重锦这一番行为却是间接承认了其中确实有问题。
我……花重锦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一时之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说破我要是跟你们说我其实是看花名山这么草菅人命,心里不喜欢,你们信么?花重锦犹豫了一下,脸上那尴尬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看到众人脸上蹙眉的神情, 花重锦就知道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这其实就是真正的原因。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道:我就知道,说真话你们肯定不信。
那我要是说我觉得我自己这几年过得实在是太憋屈, 想要用这个机会去收拾一下花名山,这你们信么?这一段话,花重锦其实也并没有完全信口开河。
在她的潜意识里,确实是想要给这个身体的原主找回一些地位的。
毕竟,都不容易。
听到花重锦这一番解释, 赵宇骁这才算是笑了出来,他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来,冲着花重锦道:你看,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有那么高大上的情怀?这一番话说的,差点让花重锦直接起身去把赵宇骁给揍一顿。
好在她的脑子还算是足够理性,立马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那一摸不悦。
不管怎么说,让他们有一个相信自己的理由,这就可以了。
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气全部都闷完,花重锦冲着赵宇笑了一下,客气道:你家这弟弟,确实是该管管了。
不等赵宇骁那边再次做出反应,花重锦立马接着说了下去,没有给赵宇骁任何插嘴的机会。
既然你们跟七王爷熟,那七王爷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花重锦冲着几人勾唇一笑,起身继续说道:上元佳节出去及游玩的时候,我会把七王爷也一起找来,到时候,如何套话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就是你们的事情。
这话语之中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众人的任务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人也想不到什么不好的地方,顺着花重锦的话就点了点头。
只不过,赵宇骁还惦记着花重锦刚刚话里对他的评价,在点头点到一半的时候,立马抬头质疑道:那你呢?突兀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格外醒目,将众人的思维也从如何安排那一日的行程上, 转移到了屋子里这几个人的身上。
花重锦倒是不怕质疑,毕竟她也有正当的理由。
沈容延,我来搞定。
一句话,就足以让说出口的或者是没有说出口的质疑给打回去。
刚刚花重锦都已经解释了花名山的事情, 现如今,即便是说出这一番话,他们也再找不到其他的质疑的话题。
见他们都已经没有疑问了, 花重锦冲着他们点头示意,随后又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你们要是能找到什么关于花名山贪污的证据的话,记得给我送过去。
那小巷子里, 说不定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
比如说,在小地方无法伸张自己的正义, 所以逃到京城来告御状什么的。
至于能不能找到,这就要看他们的运气还有能力了。
待到花重锦的身影已经离开,赵宇骁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
他严肃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赵宇永,目光之中都是认真的意味。
哥,你真的信她?随着赵宇骁的话音落下,贝娘的目光也跟着到了赵宇永的身上,眸中尽是担忧。
她唇瓣轻抿, 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被堵了回去。
屋子里其余的几个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不过剩下几个就是眼神各异了。
调侃,好奇,或者是中立一样的看戏……只不过,赵宇永并没有给那两个满怀期待的人一个答案,而是开始谈论起了上元节时候的事情。
待到花重锦再次回到花府上,都已经接近晚膳的时辰。
花重锦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屋门前, 竟然还在烛光打不到的地方站了个人。
锦儿姐姐!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华重办终于出现了,花飞雨脸上的神情一变,一副无辜的面容就已经挂了上去。
要不是花重锦的心里承受能力强,或者说,反应的比较快的话,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可能已经被她反手制住了。
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花重锦将自己那一副想要打人的神情盖了下去。
她樱唇用力抿了一下, 随即咬着牙开口道:有事儿?这花飞雨今儿个要是不给她一个正当的理由,她就决定不再继续把人留在身边了,麻烦!花飞雨能在这花府之中呆上这么长时间,看人的技术也不差。
无意间瞥到花重锦垂在身侧那一只握起来的手,立马就明白了面前之人的状态。
刚好花重锦为了平复心情,盖在眼睛上的手还没有扯下来,花飞雨的目光大大咧咧盯着花重锦微微握起来的拳头,脸上的笑意之中多了意思得意之色。
我……花飞雨的话语出口,里面却尽是委屈。
我听说,上元节的时候,府上的女眷都要一同出去玩。
朝妍姐姐她……锦儿姐姐,听说到时候你不跟咱们府上的人一起,能带我一起吗?似乎是为了避免花重锦推辞,在说完这么一段话之后,花飞雨立马就又跟了一句,我保证我不会妨碍锦儿姐姐的。
至于妨碍什么,两人心里各有答案。
花飞雨在花重锦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 还从来没有出手过。
难得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蓦的让花重锦那带了几分怒意的眼睛眨了眨。
随即,盖在眼睛上的纤纤玉手也被花重锦给拿了下来,目光之中打量的意味直接落在了花飞雨身上。
你怎么就知道,我上元节的时候就不跟着咱们府上的人一起出去了?我有说过么?就知道花飞雨不可能安安生生呆在这院子里,不过花重锦这也只是给花飞雨一个提醒罢了,并没有打算真的让花飞雨回答。
故而,在花飞雨还在蹙眉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消息确实是不错,到时候我叫你。
原本花重锦那一问,让花飞雨还以为自己没了机会。
却没想到 ,紧接着而来的,竟然是花重锦的同意。
花飞雨站在暗处,花重锦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是从那轻微的抽气声中, 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
没打算继续跟花飞雨耗,花重锦直接转身, 三步并两步便推门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屋门一关,花重锦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消失了。
她的目光扫到那不自主在屋子里踱步的云儿,面色有些阴沉地往桌前走去。
坐下之后,还不忘挥挥手让云儿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安顿下来。
云儿,花重锦的语气之中带着严肃的意味,让云儿蓦的挺直了腰板,上元节出去玩的事情,都谁知道?这件事儿她跟云儿提过,也并没有让云儿保密。
所以说, 即便是现在云儿告诉她,这一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她也不能说些什么。
问题就在于,花重锦知道, 云儿不是一个喜欢拿着这种事情出去炫耀的。
所以,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其他的应该都屈指可数!不论是谁,云儿你自己注意一下,对方可能跟花飞雨有那么一点关系。
还有,虽说要注意,但是也不要表现出来,等到上元节之后,一起处理。
听到花重锦的话,云儿迟疑地点了点头,只是双手不觉之间绞得更紧了几分。
知道花重锦不喜欢麻烦,云儿心里的疑问到最后也没有问出来,只是默默把花重锦的吩咐记在了心里。
花重锦起身,打算拉着云儿去吃完饭。
却不料,她没有来得及做一些动作的时候,就已经被云儿扯住了袖口。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开口,小姐,沈一送来消息说,小姐想要的关于老爷的证据,沈大人那边愿意提供, 也希望小姐可以配合。
听到这里,花重锦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
连带着的,身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头看向依旧坐在凳子上的,但是却一脸不可置信与纠结的云儿,最终还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回去。
反手将云儿扯住自己袖子的手给握在手上,花重锦柔声说道:对,沈一说的都是真的。
猛地抽了一口气,花重锦故意做出了一副轻松的神情,补充了一句,我确实是要查淮南的事情,而且,决不罢休。
花重锦话语之中的暖意跟坚定之意 ,让云儿的眼睛更是瞪大了些许,一时之间,还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云儿动了动嘴唇,也不过就是吐出了两个字。
小姐……即便是先前花重锦告诉她说, 想要刺杀沈容延的时候,云儿的心里都没有这么震惊过。
或许,那个时候的她,知道自家小姐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刺杀沈容延。
而现如今的她,却知道如果自家小姐想要跟花名山作对的话,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虽然云儿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却并不影响花重锦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按了一下云儿的手背,稍微安抚一下对方,顺便还把自己对于这件事儿的坚定之意给传递过去。
云儿不用担心,我会把你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的。
原本就没打算让你知道,只是没想到,沈大人竟然会直接让人把消息传到你这里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漩涡本来是要安慰一下云儿的心绪,却没想到因为花重锦这一句话,云儿竟然突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之中也蓄满了泪水。
云儿不要被小姐摘出去,云儿这条命是小姐的,小姐要赴汤蹈火,云儿怎么能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小姐冒险?云儿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压低声音。
好在这个时候刚好到了晚饭期间下人们换班的时候,否则,依照云儿这么激动的架势,恐怕就要把外面守着的人给引进来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起来,使得烛光的摇曳都变得很是敏感。
不知过了多久, 在云儿眸中的神色变了好几遍之后,花重锦蹙着的眉头跟板着的面孔这才总算是舒展开来,整个人憋着的一口气也给卸了。
行,花重锦拍了拍云儿的肩膀,嘴角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既然这这件事儿云儿都已经知道了, 那就带着云儿一起做。
将人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花重锦捏了一下云儿的肩膀,带着人往外走去。
心里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花重锦这蓦的松口,让云儿的心情忽上忽下,情绪也极不稳定。
这样一来,脸上也不觉间泛上了几分红润。
刚刚只顾着想这件事儿怎么处理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云儿的情绪。
此时把人待到两人自备的小餐桌前之时,花重锦这才注意到云儿那带了些许泪水的眸子,立马就心疼了。
伸手把云儿眼角那一滴已经溢出来的泪水抹去,花重锦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眸子,再次问道:云儿,你可想好了,我在做的,可不仅仅是想要查一下淮南的事情。
还有其他更匪夷所思的,都是一旦没处理好,就说不定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的事情。
先前计划的时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跟云儿这么认认真真说了起来,倒是让花重锦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前世里, 她的生活之中就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小命。
之所以喜欢美食,其实也算得上是想要找一些能让自己愉快的事情,避免心情太过于低落罢了。
只是没想到,即便是她都已经到了一个新的世界里,一举一动还是步入了自己走过的老路。
云儿似乎还在反应花重锦刚刚说的话,眸中倒是也多了几分迷茫的意味。
毕竟,对于她这么一个小丫头来说,花重锦口中的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生活,实在是离她太远了, 就连一个想象空间都没有。
也不管云儿能不能理解,情绪上头,花重锦苦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云儿,你说,要是你以前都一直在做一种事,也知道这种事情很危险。
现在换了一个环境, 本来以为可以不用继续做这种事情,可是,阴差阳错,又步入了前尘。
但这次你可以选择继续或者是放弃,你会怎么办?突然沉重起来的话题,让云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刚刚关于花名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 早就已经到了可以让云儿反应过来的程度。
此时云儿心里环绕的,也不过就是花重锦刚刚压抑着情绪说的那一番话罢了。
她能听出花重锦话语之中的疲累,也差不多猜到了里面的意思。
花重锦看到刚刚还在低着头的云儿,突然就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那目光之中的意味,似乎比刚刚硬是要跟着自己共患难的时候,更为坚定了几分。
又在心里把自己的答案念了一遍,确定不会让花重锦有什么误会之后,云儿这才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回答说了出来。
如果小姐觉得心里还想做的话,就继续做。
隐隐约约察觉到花重锦话里的意思,云儿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话给说透了,要是小姐不想的话, 也不会跟沈大人一起调查了。
被说透的花重锦丝毫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 只是看着云儿那一张认真的小脸,倏地笑了起来。
那是云儿先前从来没有在花重锦身上看到过的笑意,这笑容让花重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容!一瞬间,屋子里刚刚那种就像是要上演一个悲欢离合的氛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的笑意。
把桌上早已备好的饭菜扫了一眼, 花重锦率先拿起来筷子, 冲着桌上那些饭菜示意了一下。
来,先吃饭。
既然都决定了, 那接下来,就是跟沈容延交换手上的情报,然后一起制定计划了……原本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明朗了,按理说已经到了可以开始推行的时候。
只是,刚好时值年关,即便是花重锦想要上手,事实情况也让她不得不留在花府,乖乖在花名山的眼皮子底下跟他分析淮南的事情, 顺便跟府上的其他人过了一个假惺惺的祥和而又安稳的好年。
如此这么拖沓,不觉间就已经到了正月十五。
好容易能得来一个女眷们随意出去上街游玩的时候,花府上上下下都洋溢在兴奋之中。
其他人对花重锦来说倒是没有什么, 不过当她看到云儿脸上的笑意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地开心了不少。
云儿你今晚想要去哪儿玩,尽管说!你家小姐早就已经把银子备好了,今晚上一整晚都随你挥霍!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云儿出去玩的愿望,就连花重锦自己,其实内心之中对于这种放松的时候也很是期待。
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像是这种可以完完全全放开玩耍的时候,实在是不多!这么多天,云儿跟在花重锦身边,两个人都假装洋溢在过年的高兴氛围之中,一个比一个装的心累。
想到今夜能好生放松一下,云儿脸上的兴奋之意也是毫不掩饰,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连带着花重锦的心情也更好了。
不过,随即,云儿从兴奋之中稍微缓过神之后,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老爷那边怎么办,会让小姐您离开么?这段时间里花名山对于自家小姐的重视程度,云儿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自家小姐要做的事情。
虽说花名山重视花重锦了, 可以让她更好地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与此同时,这也象征着花重锦几乎所有的行动都在花名山的监视之下, 一不小心说不定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到时候就是修罗场。
听到云儿口中的担忧之意,花重锦冲着云儿丢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倒是也没有让云儿继续担心,直接把最为重要的环节给解释出来。
我跟他说了, 今夜要跟七王爷一起出去。
顿了一下,花重锦也不顾及其中的关系,直接道:他还想要让七王爷支持他去从淮南的事情上多捞一点好处,自然是乐意至极。
花重锦说后的时候虽说是轻飘飘的,而且不仅是话语之中,还有眸中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全然就是一副轻松的模样。
可是正是如此,却让云儿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这其中涉及到的人,随便一个都可以用一句话让花重锦身首异处。
即便花重锦表现的很是轻松,可是其中的凶险,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小姐……原本都已经打算跟着花重锦的路子走了, 可是想到这里,云儿那心里那心疼的情结却又升了上来,原本坚定的观点又开始动摇。
没打算瞒着云儿,花重锦就知道她说不定会有这样的反应。
伸手在云儿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止住了云儿接下来没有说出口的烦忧。
花重锦看了一眼云儿充满纠结的眸子,笑了一声,带着调笑的意味说道:难道说, 如果你家小姐不去掺和的话,生活就更安定了么?不过就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罢了,至于风险这种东西,那肯定会跟着升高。
说完之后,花重锦也并不继续多做解释。
她相信以云儿的心思,能相通她这话里的意思。
即便是想不通也无妨,她也不会真的把云儿也给牵扯进来。
她身边这一大群人里,只有云儿是最为纯净的那个,是原本就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因为自己,才会踏入这个漩涡的那个。
走到衣柜前面,花重锦伸手把衣柜打开,也不回头,只是说道: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趁着咱现在还有时间和精力,晚上好好出去痛痛快快玩一把不好么?身后的人似乎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一时之间,屋子里竟然有些沉闷。
花重锦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衣柜里的衣服,等着云儿自己反应过来。
须臾之后,身后这才传来云儿闷闷的声音。
好。
知道云儿已经想通了,花重锦的嘴角再次带上一丝笑意,而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在衣柜里挑选起来。
花重锦这边还好,只不过就是哄哄云儿罢了。
反而是沈容延的府上,原本应该充满了喜庆的地方,现在却是阴云密布。
坐在首位上的沈容延看着手上的纸,捏着信件的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那张纸,是花重锦送到箫铭手上,邀请他晚上一起出去玩的信。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门而就在沈容延位置的左侧方,很这一张纸的正主正坐在那里,一脸看戏的意味,似乎是在等着沈容延给他一个答案。
这你可不能怪本王啊, 这是她自己要找我的。
怎么,要是你介意你的名声的话,我们俩出去玩的时候藏着点?虽说沈容延已经在他这里也下了命令, 说什么不让自己继续跟花重锦相处,但是毕竟难得遇上一个好玩的人,箫铭也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听到箫铭的话,刚刚依旧在黑着脸的沈容延这才算是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这一眼里,包含的可不就全然都是拒绝的意思么?瞄到沈容延的神色, 箫铭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直接叹了口气,张口就要把这件事儿给推了。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话语权就已经沈容延给夺了过去。
不用,晚上我跟你一起。
前两个字落到箫铭的耳中, 也不过就是让箫铭挑了挑眉。
只是这后半句话,可是直接让箫铭跳了起来。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盯着沈容延笃定的面容,一时气结,不是?你要是跟着我们一起出去,那我俩还玩个什么?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们俩就不会被其他人打扰了么?沈容延的话里意有所指,看着箫铭的目光之中也射出了几分严肃的意味,倒是直接把箫铭心里那一番想要玩玩的心理给压了下去。
知道沈容延这话说的是很跟在花重锦身边那几个人, 箫铭顿时严肃了不少。
花重锦这一次把他找出去的目的,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思量。
要不然,也不至于拿着信过来找沈容延。
早在跟花重锦达成要一起查找花名山的事情之后,沈容延就已经让沈一悄悄把双方的情报都交换了一遍。
为了更加保险,花重锦身边的情况,自然也是摸了个透彻。
你可记得要把嘴套牢了,别到时候什么东西都往外说。
想到先前在自己府上的时候,箫铭那一副恨不得一吐为快的样子,沈容延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目光之中尽是对于箫铭的不信任。
听到沈容延话语之中隐隐约约带着的威胁之意,箫铭冲着沈容延展示了一个讨好的笑意,立马表明一下自己对于这件事儿的忠诚,肯定肯定……得到箫铭的保证之后,沈容延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看那样子,显然对于箫铭说出来的话依旧并不信任。
只不过,既然都已经选择把那些事情告诉箫铭,就证明他已经准备好了事情泄露出去的方案,即便是箫铭真的什么时候情绪上头,直接把那些事情给捅了出来,他也有方法去填补漏洞。
而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要晚上跟着箫铭一起出去的事情。
到时候,你找方法问问花二小姐,看看她打算从从什么路线走。
到时候,我会让人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只需要谈论的时候声音大一些,让沈某手下的人听到就可以了。
有了具体的路线之后,才能更好地对接下来的事情进行部署。
沈容延慢慢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而至于箫铭,则是在一边当了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就等着沈容延一声令下,自己就能跟着沈容延的思维, 直接把事情给他办妥了就行。
一边点头应和沈容延的方案,箫铭一边问道:好,你记得千万别在我们面前出现,破坏气氛。
箫铭一边打量着沈容延身上难以掩饰的老学究加上刽子手的气息,一边嫌弃地皱了皱眉。
对于这一点,沈容延不置可否,只是点头应下。
不仅沈容延这边,小阁楼里那几个打算趁着今日跟箫铭会面,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况的人,也都聚集在一起,把手上的东西做好了最后的清点。
你俩那药没问题吧?容恒一边转动自己手上的小瓶子,一边冲着那两个依旧在讨论某些疑难杂症的两人问道。
箫铭跟沈容延两人关系好, 今日之事,既然是用的花重锦的名义找的人, 信件就必然会到了沈容延的手上。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趁着沈容延的注意力在花重锦的身上的时候,对着箫铭下手。
至于这瓶子里, 可不就是为了箫铭特制的药物么?徐阳煦还在想要说什么,却被慕容伸手拦住了。
他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一脸怀疑地盯着药瓶子的人,冷笑一声道:不信的话,趁着现在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试试。
这么多年东躲西藏的生活,他们几人的性格早就已经被磨平了。
也就只有慕容,一开始就没有受到太大的侵害,这么多年也在沈容延那里蹭吃蹭住,什么都不用愁。
身上那那一股公子哥的气息,到现在也没有消失。
不,那必须有用。
未免两人因此斗嘴再误了晚上的正事儿,就在慕容说了一句之后,容恒立马将人接下来的话拦了下来, 随即继续去跟赵宇永核对方案了。
如此几方人马都已经准备妥当,在这么一个被众人的喜悦充盈的日子里,等待着自己手上放下去的哪一张网, 看看到底能不能抓到心目中的那个猎物。
还不到华灯初上的时候,花府上的女眷们就已经按捺不住,早就已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着一会儿出去之后到哪儿玩才好。
即便是平日里在府上如常嚣张跋扈的花朝妍,此时也被喜悦冲淡了身上那一股劲儿,跟众偏房的姐妹们言笑晏晏。
你别在这儿呆着了 ,你不是说今日要收拾花重锦么?据我所知,她今儿个可是不跟咱们这些人一起,你现在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应该跟着花重锦?不错,这一屋子众姐妹之中,独独就少了花重锦一个。
奈何花重锦还是有正当理由不过来在这里聚着,说是花名山找她有事儿。
如此一来,那可是嫉妒和羡慕都收了个遍。
也就是花重锦根本不把她们这些人的目光当成一回事儿,下面的小丫鬟们过来汇报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光是她们这一群人蓄势待发,花重锦其实早就抢先了一步,在她们还在讨论的时候,已经扯上云儿往花府大门口迈去。
有了花名山这个挡箭牌,现在花重锦在府上可是畅通无阻,即便是花母现在也不敢直接给她摆脸色。
今日的花重锦难得穿上了一身大红的衣裙,因着是自己出去,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花名山也没有插手她的形象问题,倒是让花重锦终于有机会把她那早已做好的,类似男装一样方便行动的衣服给穿在了身上。
奈何花重锦这衣服身子天资绰约,即便是不用女装那些复杂的纹理修饰,也能在人群之中成为焦点。
如此,也正好让走在路上,正想要去花重锦那边找她的花飞雨给看了个正着。
花……锦儿姐姐!好容易才把自己因为气愤而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咽了下去,花飞雨一边给自己带上乖巧的笑意,一边往花重锦身边小跑而来。
直到看清楚了花飞雨的身影,花重锦这才猛地想了起来, 她这次出去还打算试探一下花飞雨到底想要整什么幺蛾子来着。
太兴奋,花飞雨又没啥存在感,忘了……看着花飞雨脸上那几乎要掩饰不住的怒意,映衬在那尽力在装可爱的脸上,倒是硬生生有一种因为用力过猛而出现的滑稽之感。
没忍住,直接让花重锦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花重锦伸手叉了一下腰,免得自己笑的太没形象,这两天没见着飞雨妹妹,又因为爹爹经常喊我有事,把你这事儿给忘了。
不着痕迹地冲着花飞雨身后扫了一眼看,确定她身后没有其他人了了以后,花重锦这才把笑意稍微收了收,冲着花飞雨挥挥手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走到门口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边上,花重锦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就直接上了马车。
多了一个花飞雨,云儿想要跟花重锦说话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而至于花飞雨自己, 毕竟营造的是一个乖巧的人设,再加上现在花重锦的马车上,一时之间也不好开口。
如此,马车行了半路,三个人都是沉默不语。
云儿跟花重锦两人早就已经把所有需要商量的事情给商量完毕,故而即便是车上什么话都不说, 虽然有些破坏出门玩的气氛,但是却依旧可以坚持下去。
但花飞雨就不一样了。
才不过走了不到一刻钟,花飞雨就已经表现出了一种坐立难安的状态,不住地在马车里到处张望,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只不过,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她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心里那个声音却依旧及一直在叫嚣着让让她去看看问问花重锦,她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儿。
要不然,即便是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计划,准备的药物也已经放在手上了, 却是连一个施展的地方都没有,还怎么去跟花朝妍母女交代?花重锦不受她们控制, 但是她花飞雨以后的命运,花朝妍她们母女还是能插手的。
锦儿姐姐……犹豫片刻, 花飞雨还是开口了,咱们这是去哪儿玩?第一百三十八章 下药就知道花飞雨定然不会这么安安生生坐在一边呆着 ,听到花飞雨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花重锦的嘴角勾起了一道笑意,也并不隐瞒,直接把目的地说了出来。
先去第一楼找七王爷,在那吃点东西,顺便还可以从窗子里看看街上的热闹。
一边缓缓把计划说出来,花重锦一边看着花飞雨的情况,暗地里观察花飞雨的表现。
原先一直晾着花飞雨,对于花重锦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想要跟花飞雨玩心理战的意味。
现在看来,这计划倒是算得上还有效。
至少,花飞雨脸上那几乎都已经维持不住的笑意就直接给了花重锦一个不差的答案。
到时候,飞雨妹妹你也不用紧张,七王爷还是很好相处的。
咱们吃完饭之后, 再出去玩。
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全部都说出来,这样一来,也省的花飞雨这一次万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根本没有动手的话,还要让她再蹲着下一次。
没那耐心!嗯……听到花重锦就这么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花飞雨纠结了一下,这才从鼻腔之中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声音。
云儿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坐在一边悄悄给花重锦递眼色,想要知道花重锦现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马车之中只有她们三人,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云儿只能用自己心里对花重锦的信任,尽量把这件事儿想成花重锦计划之中的一个环节。
刚好花重锦也看到了云儿的动作,冲着莞尔一笑, 这便算得上是给了云儿一个安慰剂。
两人的对话到了这里, 也算得上是完全消失了。
即便是花飞雨还想要打探更多的消息,可是花重锦直接把脸转到了其他地方,将马车的窗帘拉开,目光就没有从街上的景色上收回来,这让花飞雨也没了开口的机会。
总算是到了第一楼的门口,花重锦冲着云儿笑了一下,随即便起身第一个往外走去。
目光掠过花飞雨的时候,也并没有给她什么特别的面色, 只是点点头示意,随即便迈步走出马车。
早在花重锦这马车还没有到第一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跑去就给楼上坐着的几个人通报花重锦的情况。
还是那一间屋子,只是这一次只有沈容延一个人。
至于那个跟花重锦预约了的箫铭,此时正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等着,等待那个跟自己约定好的人的到来。
楼里的人,都清点过了么?沈容延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四散开来,为这寒冷的冬天多了一层寒意。
外面是无限的繁华,而在三楼的这个屋子里, 却只能看到几率青烟升起,熏香让屋子里的人的心绪更为稳定,丝毫没有被外面的繁华困扰的迹象。
而至于站在沈容延面前的,正是刚刚亲自带人去暗中核实了楼中之人的身份的沈一。
此时的他,正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给沈容延汇报情况,回主子,对面那几人,都到了,就在七王爷的隔壁。
沈容延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一声轻笑从他的唇间溢了出来。
如此,他就更是能确定,先前自己喝醉的时候,怕不是已经把那几个人的情况给泄露出去。
否则,花重锦又怎么会这么放心地直接把人都放出来?记得找到护着七王爷的安全。
他那修长的手指还在书上摩挲,只是眸中却泛出了些许欣赏的意味, 倒是让沈一不由得低下头去,心里暗自琢磨起来自家主子对待花重锦的态度。
将事情应下来,沈一便立马出门去着手准备了。
与此同时,花重锦带着身后的两个人,也施施然走进了第一楼里。
花重锦在第一楼里出名的方式比较特别,以至于她现在在诸位食客的心中,几乎都跟御厨孟老一样。
故而,花重锦这才刚刚进门,就已经被一群人挨个打招呼。
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却直接把身后那两个人给弄愣住了。
七王爷来了吧?我都已经跟他约好了,带我过去就行。
不去理会身后那两个人的惊讶之情,花重锦自顾自去掌柜的那让他找人带自己上去。
早在花重锦进门的时候,掌柜的就已经注意到了花重锦的人,当时就已经吩咐了站在身边的小二,让他好生去跟着花重锦伺候。
故而,此时花重锦一开口, 那站在一边的小二立马就凑上上来, 巴巴等着花重锦跟着自己上楼。
这楼里谁不知道,每次被花重锦派遣的时候,花重锦一般都不会亏待对方,碎银子像是不要钱一样分发给他们。
今日能被派来服侍花重锦,也算是他好容易才抢到的机会。
随意扫了一眼小二的动作,花重锦差不多就已经猜到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一边带着身后的人跟着小二往楼上走,一边很是自然地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一块银子,塞到了小二的身上。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直接引来了不少其余那些没有抢到服侍花重锦的机会的小二羡慕的眼光。
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花重锦这高调的行踪给吸引了,根本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跟在花重锦身后的人,其中一个姑娘的眼中流露出来的阴暗的气息。
即便是千方百计呆在了花重锦身边,本以为可以这样去了解一下花重锦的生活, 以此来让自己掌握更多跟花重锦相关的信息,好遵从自己跟花朝妍母女的约定冲着花重锦下手。
只是没想到,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花重锦的时候,对方却直接用最为现实的方式,告诉她其实她以为的了解,都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花飞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紧握成了拳头的样子,只是脸上却依旧在努力表现出一种可人的样子,让无意间瞥到她的神情的云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姐,我都饿了,我们还是快上去吧。
云儿往前走了一步,扯了一下花重锦的袖子,在注意到花重锦的面容转过来的时候,冲着身后花飞雨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已经到一定的程度,看到云儿的这个动作,花重锦立马就明白了云儿心里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之中的花飞雨之后,冲着云儿笑了一下。
虽说没有语言上的问候,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快了几分。
箫铭所在的屋子早就已定了下来,就是那个最为接近最里面那个不开放的屋子的隔壁。
眼看他们再有几步就要走到那房间门前了, 花重锦却突然转身,冲着一脸喜悦的小儿问道:对了, 七王爷到了多长时间了?不多不多,也不过就是一刻钟左右。
听到花重锦问话,小二立马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花重锦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冲着小二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跟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在众人都看到不到的地方, 花重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身边那个屋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推开箫铭所在的屋子的门之后,里面只有箫铭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吃着手上的果子。
见花重锦进门,他的双眸立马瞪大了些许,随手把手上的果子给放到一边,转而起身往花重锦这边走来,目光不住地在花重锦身边那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
直到站在花重锦身边的时候,箫铭这才把目光从花重锦身后那两个人身上抽了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花重锦问道:不是邀请本王一起出来玩么, 怎么你还带了两个小跟班?知道箫铭跟沈容延两人关系不错,故而箫铭在云儿的眼中, 也算得上是她家小姐的半个盟友了。
如此,对于箫铭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花飞雨显然就不是这么想的, 就在箫铭的话语刚刚落下之后,她手上攥着小瓶子的动作更紧了些许,不觉间那双唇也抿了起来。
在花飞雨的心里,箫铭会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就已经证明了, 他跟花重锦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正好,让她下手更有把握。
悄悄把手上的瓶子打开,花飞雨维持着脸上略微有些唯唯诺诺的笑意, 背在身后的手却在众人都察觉不到的时候,将瓶子里的药物倒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那药物本来是粉状的,很容易便被花飞雨藏在了指甲里。
花重锦还在跟箫铭寒暄,两人顺着今日要怎么玩的事情,一边说笑,一边往桌子边走去。
而至于跟在花重锦身后的两人,也都随着花重锦的步子,跟着花重锦一起走到桌边。
坐啊,今日都是出来玩的,不用那么拘束。
花重锦说完, 还冲着箫铭看了一眼,见对方跟自己一样点了点头之后,这才把目光再次转移回到了花飞雨面前。
哦哦……如梦方醒一般,花飞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猛地站直了一些,用力地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 僵硬的动作之中,紧张之意全然表现出来。
随着花飞雨那心不在焉的转身的动作,她的目光甚至都没有看周围的情况,直接便转身撞到了刚刚到腿肚处的凳子上。
花重锦猛地惊了一下,随即便条件反射地伸手将人拉住。
可即便是如此,花飞雨那根本掌控不住平衡的身子,也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差点直接仰躺在地上。
小心一点!将人扶正之后,花重锦看着那因为心惊胆战而大口喘气的花飞雨,无奈地叹了口气。
几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到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绊倒之上,却是没人看见, 就在花飞雨刚刚差点绊倒,双手随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的同时,她手上有一些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花重锦面前的茶盏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脱身经历了一场几乎要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之后,花重锦干脆直接起身,扯着依旧在大喘气的花飞雨,将人按在了余下的一个凳子上。
没事儿,不用紧张, 七王爷没那么多讲究。
一边安抚花飞雨,花重锦一边冲着箫铭的方向看了一眼,让他配合一下自己的表演。
接到花重锦的传来的信息,箫铭立马明白,附和着花重锦就说了起来,花二小姐说的不错,本王确实没有那么多讲究。
要是花……姑娘你一直都这么紧张的话,岂不是连一会儿出去玩都不能尽兴?箫铭的话愈发让花飞雨笃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像是有些羞愧自己刚才的行为一样,缓缓低下了头。
只不过,在她那张脸完全低下去之后,一抹笑意却从她的嘴角转瞬而逝。
多了一个花飞雨,现在想要把箫铭给弄到隔壁的房间,都不能那么光明正大了。
桌上的果子就这么出现在了花重锦面前,她想让都不想就直接捏起一个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用力嚼着,似乎这样就能缓解自己心里的郁闷了一样。
奈何这果子吃的太猛了,硬生生噎在了喉头。
这一下直接把花重锦的眼眶给卡红了些许, 她伸出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立马把桌上的茶盏端了起来,一口气将里面的茶水都倒在了腹中。
真是的,连一个果子都不让好好吃。
挥手制止了云儿想要凑上来的行为,花重锦皱眉看着桌上那泛着可口的青色的枣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原本双方都各自计划好的, 看到花重锦吃瘪的行为, 箫铭心里立马明白了她心里那一股郁闷的意味,也跟着不由得失笑了一下。
其实沈容延手下的人早就已经跟他说过剩余几个人就在隔壁了, 就连他自己,也以为花重锦会直接带着自己去隔壁。
却没想到,半路竟然还能杀出来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目的不单纯的小姑娘。
对了, 今日听说第一楼有专门准备的烟火,看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快要开始了。
如果花二小姐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先吃点东西,然后就直接出去看烟花。
只要出了封闭空间,就花飞雨这么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 他们要是想要把人给甩了, 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行,那赶紧吃。
被箫铭这一句话点醒,花重锦脸上的神情也不是那么郁闷了,双眸之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与此同时,在花重锦进了箫铭原本就定下的那个屋子之后,领着花重锦过去的那个店小二转而就直接上了三楼,直奔沈容延所在的屋子而去。
用特有的暗号扣门之后,呼吸之间,挡在的店小二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正是一直都守在沈容延身边,就等着手下的人带情报回来的沈一。
店小二手上的银子还没有暖热乎, 只是那心里的喜悦却在看到沈一冷峻面容之时,立马凉了下去。
刚刚上楼的时候,小二特地把银子拿出来摩挲了一下,只是此时他那摸银子的动作却直接顿住了。
颤颤巍巍把银子从身后拿出来就想要塞到沈一手上,就差没有一个腿软给直接跪了。
就在小二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沈容延的声音突然从沈一的身后传了过来,直接把小二的行为给拦了下来。
花二小姐过来的时候,身边都跟了谁?听到沈容延有话要问小二,沈一这才一个让步,给小二让出一个位置, 让他从自己的身侧进到屋子里。
屋里除了沈一之外,就只有沈容延一个人。
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让小二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放轻了些许,生怕自己破坏了屋子里的氛围,被沈容延派人提出去直接没了小命。
扑通一声跪在沈容延面前,小二先是恭恭敬敬把手上的银子推到了身前的空地上,这才冲着沈容延磕了个头,之后才开始回答问题。
回大人,花二小姐身边跟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云儿姑娘,另一个面生, 小的不认识。
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小二的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之意,生怕自己因为这一句话里的内容,直接被沈容延给处理了。
小二的脑袋死死抵在冰凉的地板上,从额头上传来的凉意却并不能安抚住小二心里的慌张。
屋子里除了小二自己的那紧张而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什么动静,贴在地上的额头似乎直接把他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给无限放大,更是让小二的心绪揪起来了几分。
紧张的氛围让沈一都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却不料,沈容延停顿了一下,出口的话却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寒冷之意了。
银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少不了因为自己没有回答出来问题,怕不是要被沈容延一番惩罚。
却没想到,竟然只是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一时之间太过于欣喜,竟然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顿住了。
看到那小二没什么反应,沈一却立马上前,将人提起来之后,毫不留情地将人塞到了门外, 反手将门关上。
只是这一回身,竟然看到沈容延从他的位置上起身, 俯身将银子给捡了起来。
这么一番行径闯入了沈一的眼帘,即便是一向以来都没什么神色变化的沈一也僵住了自己的动作。
沈容延拿着手上的银子回到他的位置上,随手将银子收入怀中,就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沈一,你去盯着花二小姐那边,有问题过来跟我汇报。
银子撞击在桌上的声音让沈一回过神来,正懊恼之际却又被沈容延的话给收了神。
见沈一点了点头,沈容延这才继续说道:记得,别被发现。
虽说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现在也算得上是达成了合作关系,可是即便是如此,花重锦到底有几多能耐,沈容延却依旧看不透。
几乎每遇到一件事的时候,花重锦都能让他看到让他震惊的另一面。
也正是如此, 才让沈容延对于花重锦的注意力,愈发想要探寻一下, 那一个看起来娇弱的躯体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与此同时,就在沈容延这屋子的正下方,花重锦再一次把口中的果子咬碎,最终还是忍不住几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氛围,蹭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看过来的花飞雨,随即带上一副假笑转而对箫铭说:七王爷,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新鲜的菜品的做法,不知七王爷可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试试?话虽如此,但是跟花重锦也算是熟识了些许的箫铭,又怎么会看不透那其中的意味?他自己也被突然冒出来的花飞雨整的郁闷, 见花重锦找了个借口,当然是迫不及待立马应了下来, 跟着花重锦就起了身。
走走走,本王都多长时间没见过花二小姐手上的菜品了?这么多天过去,你可算是又有了兴致,遇上一次还真是不容易……箫铭絮絮叨叨的,立马起身往屋门处走去。
两个主要的人物都要离开了, 花飞雨自然也按捺不住,立马就想要直接跟上去。
锦儿姐姐,我……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却被花重锦一句话给打压回来。
看透了花飞雨的意图,花重锦状似不经意一样, 直接冲着云儿吩咐道:云儿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着飞雨妹妹。
今日这外面人多,你们俩就直接在屋子里等着就好了,也免得跑远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找不到人。
那话语之中的意思,可不就是要让云儿好好守在屋子里,盯住了花飞雨,不让她离开这屋子半步么?花重锦这话直接把花飞雨的请求驳回,让花飞雨才刚刚站起来一点的身子,立马又再次跌了回去。
她好容易才赖着花重锦走到这一步,又怎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花飞雨的眉间微微皱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之意,只是身上的行动跟口中的话语却并没有反驳花重锦的意思,两者都充满了喜悦。
好,花飞雨冲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花重锦笑道,飞雨也想要尝尝锦儿姐姐的手艺,锦儿姐姐不用担心,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会乱跑的。
说完之后,还转身拉起云儿的手拍了拍,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当然,如果忽略云儿脸上那一抹不悦的话。
目送花重锦跟箫铭离开,花飞雨脸上的笑意也变了几分,其中竟然还带上了些许狡诈的味道。
即便是不让她跟着又何妨, 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想到花重锦刚刚已经直接把她下了药的那一杯酒水尽数喝光, 花飞雨将眸中的得意之色掩去,重新换上乖巧的样子之后,转而开始跟云儿聊天,想要继续从云儿这里套出更多的话。
奈何, 当她看到云儿脸上的不悦神情之后, 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行为,只是默默吃着桌上的菜品,盘算着自己下的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效。
而至于对此一无所知的花重锦,出了屋子之后直接带着箫铭就到了隔壁房间门前,趁着箫铭不留神,伸手便扯着箫铭的衣服,将人带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进屋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不仅仅箫铭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屋子里蓄势待发的几人,一时之间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七王爷,我带你来见你以前的兄弟们,说说应该怎么感谢我啊?直到花重锦的说笑声传来, 这才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第一百四十章 药效发作众人听到花重锦的话,这才纷纷从自己的愣神之中反应过来。
他们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箫铭,就像是在看一个奇珍异宝一样。
不过是几年未见,现如今几人之间已经生疏了不少。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有共同话题,但是此刻,几双眼睛纷纷瞪着对方,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你们都愣着干啥呀?我好不容易把人都给你们找来了。
花重锦首先打破了屋里的沉寂,笑着先一步往桌边走去。
大大咧咧的在一个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花重锦这才重新把目光投放到了在场的几人身上。
见过七王爷。
几人这才从愣神之中反应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而直到此刻,箫铭才仿佛真的从想象之中反应过来,身子僵直的王赵宇永的身边走了几步。
你们这几年过得可还好?尽管早已在心里有的准备,但是此刻箫铭的话语之中,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颤抖之一。
见到他们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花重锦笑着拍了一下桌子,从自己己刚刚还没有坐热的地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赵宇永身边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后悄声说道:靠你了啊!随后,也不管箫铭到底是什么表情,大摇大摆的往屋门方向走去。
意识到花重锦的意图,箫铭随即便想跟在花重锦的身后离开,却不料,被容恒先一步拦下。
双方纠缠之时,花重锦的身影已经从屋子里消失,而门也被她带上。
毕竟是自己找来的人,花重锦相信他们几个人的能力。
从箫铭口中套信息的事情就打算全权交给他们几人了。
她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一想到花飞雨还在盘算着什么事情,就觉得心里烦躁。
想到这第一楼三楼还有个可以通向顶楼的小门。
再念及,方才箫铭说有烟花。
花重锦思索一番,随即踏步往三楼走去。
而站在暗地里的沈一,见此也悄悄在花重锦身后跟上。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花重锦,虽说是在跟着,却不敢靠的太近。
毕竟第一楼也是京城之中最大的酒楼,这上元节的烟花表演可从来都是一场拿手好戏。
若非花重锦在这里的身份比较特殊,恐怕她也上不到这三楼的顶层。
正因如此,整个顶楼放眼望去,也就只有花重锦这一个绛红色的身影罢了。
烟花在空中绽放优美的身姿。
将花重锦的注意力全然吸引了去。
想她不论前世今生,都未曾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不觉之间,竟然觉得身上有些热意。
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太过高兴而导致的,花重锦对此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抬头看着那一炸开的烟花,眸中的笑意止不住地洋溢出来。
可是时间越来越长,花重锦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热度愈发猛烈,丝毫没有消减之势。
不对,有问题!倘若仅仅是因为兴奋的话,自己现在应该不会像发烧了一样这么难受。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然没有了方才在楼下时候的清醒。
夜风吹来,迎面而来的凉爽更是让她觉得身上那一股消退不下去的热意很是蹊跷。
不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花重锦楞了一下之后,当即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好在徐阳煦和慕容都在二楼。
只要有他俩这么个医术高明的人在身边,花重锦倒也不怕有人给自己下药。
只不过,这一次倒真是她大意了……三楼之上是沈容延自己用来休息和处理事情的屋子,这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其他人。
花重锦脚下的步伐早已蹒跚不止,若非用毅力支撑,恐怕现在已经倒在了楼梯之上。
身在暗处的沈一看出了花重锦身上的不对劲,眉头一竖便往花重锦身边走来。
可现如今脑子已经昏昏沉沉的花重锦,凭借着前世训练出来的本能,对来到身边的人都产生了抗拒。
自发将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之中,甚至,不知觉间,她那其中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摸到了出门前别在腰间的短匕之上。
即便那一股昏沉之意剥夺了花重锦大部分的行动力,可沈一依旧近不了她的身。
不过是伸手试探了一下罢了,却不料花重锦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冲沈一的方向挥了过来。
一个不经意之下,沈一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两人这一番争夺,造成的动静实在不小。
原本就来在三楼待着,等着沈一过来报告情况的沈容延,听到外面这异常的响动之后,起身便推开了他的房门。
入目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提眉惊讶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也顿住了。
今日的花重锦穿的是一身绛红色的衣衫,在这楼道烛光的映衬之下,更是显得她脸上的那一抹红润娇艳动人。
主子。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沈一便纵是没有回头,也知道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必然是沈容延无疑。
花儿小姐上三楼去看了一会儿烟花,不知何故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属下想要上前打探一番,奈何敌不过花二小姐的武功……属下该死!挥挥手让沈一推到自己身后。
沈容延并没有对沈一的情况做出任何判决,只是大步走到花重锦面前,盯着花重锦不自然的脸色,周身的气压力降下了好几度。
七王爷呢?沈容延一边伸手想要将花重锦手上的匕首抢下来,一边声音冷冷的询问站在身后的沈一。
听到沈容延这声音之中的阴郁之意,沈一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行了一礼冲沈容延说道:七王爷已经去了赵宇永那里,现下应该还在屋内。
沈容延眸色微冷,扫过花重锦那依旧红润的面容。
花重锦手上的匕首并没有一下被他夺下来,反倒是因为反抗,将墙壁烛台上的蜡烛砍断掉到了地上。
走廊的拐角之处。
也只不过是安置了一个烛台罢了。
上面的三根蜡齐齐断裂,直接让周围的环境陷入一片黑暗。
去把慕容叫上来。
沈容延的语气之中掺杂着些许冷冽的气息,让沈一脚下立马便有了动作。
暗夜之中,并没有人看到,他那放在两边的双手,已经在不觉间紧紧握成的拳状。
见此,沈一丝毫不敢耽搁,立马翻身便往楼下走去。
而至于留在这里的沈容延,则是使出了自己身上尽数的力道,硬生生将花重锦控制了起来。
好在他手上还戴着有一个扳指,对付上花重锦手上的匕首,也算是有几分防备。
叮叮咚咚的声音在三楼的黑暗之中循环缭绕,倒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营造出了几分肃杀之意。
与此同时,花重锦也只觉得自己身上力气在不断的跟随时间而消失。
她眉头微皱,一个反手就想要将手中握着的匕首向自己身上招呼。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又是锵的一声,花重锦握着匕首的手腕已经落到了沈容延的手上。
花二小姐不必担心,沈某不会伤害你的。
对上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花重锦,沈容延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只可惜,在药效的侵蚀下,花重锦早就已经没有了听觉。
她只觉得有人在耳边嘀嘀咕咕,想要凝神听清那人说了什么,手腕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控制住。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碰我……否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即便身体虚弱,花重锦还是硬撑着,将自己口中的威胁之语全部都说了出来。
只是那带着热气,还有几分结结巴巴的话语,跟本起不到任何威胁的作用。
甚至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显得有几分滑稽。
当然,这些花重锦都不知道。
按住花重锦依旧在乱动的身体,沈容延直接将人裹到了自己的怀里,托着她的腰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里是沈容延常驻之地,里面的各种设施也一应俱全。
一脚踹开了方才被自己关上的门,沈容延揽着怀里的人,带着人挪到床边,将人放在了床榻之上。
直到此刻,花重锦脑中的意识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只是知道自己身上奇热无比,伸手便想要将自己的衣袋扯开。
她今日出门之时,穿的本就是自己改过的衣服,设计也比较简单。
不过三下两下,外衣已经被她扯下来了大半。
里面白色的中衣露了出来,跟绛红色的外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落在沈容延的眸中,不觉得带着他也有些燥热。
事已至此,倘若沈容延再不知道花重锦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话,也实在是对不起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长时间。
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沈容延的心里念着让慕容赶紧上来给花重锦做解药。
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人影,不由得心中焦急。
扫了一眼床上依旧在乱动的花重锦,沈容延蓦的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方才进门比较焦急,再加上三楼没有沈容延的允许,没人敢上来。
那被沈容延踹坏了的房门也并没有人去理会,就那么耷拉在门框两边,看起来有点可怜唧唧的。
这才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匆匆被沈一带上来的慕容。
在慕容身后,还有他曾经委托沈容延找了许多年的徐阳旭。
花二小姐怎么了?第一百四十一章 哭诉得知是花重锦出了问题,几个原本在楼下谈事的人一个个立马都按捺不住,争着吵着要上来。
还是赵宇永说透了其中的问题,即便是所有人上来,也都帮不上忙,能添乱罢了。
如此,算得上是把那一群蠢蠢欲动的人都给按住。
最后,一致决定之下,也只留了徐阳旭和慕容两人上楼查探情况。
见到沈容延那凝重的神色,慕容就觉得心中不好。
果然,待到两人绕过屏风,看到躺在床上那面色潮红的花重锦之后,眸中都闪过了一丝愤懑之意。
两人都是医者,看到这幅场景,二话不说便上前为花重锦诊治。
但站在一旁的沈容延就不一样了。
去把云儿和花飞雨叫过来。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怒意,眸中也浮现出了冷冽的神色。
花重锦从花府离开之后,到她出现异样之前,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在这楼里了。
听到沈容延口中的话语,沈一一刻也不耽搁,立马又往二楼跑去。
而至于在屋内给花重锦诊治的两人,也是手法快速的,先为花重锦的几大穴位上上了几针。
方才还在乱动的花重锦,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只是花重锦身上的药效看起来很是奇特,普通的治疗方法还不能见效。
徐阳煦和慕容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开始徐徐讨论解救的方法。
好在两人医术高超,三两句之间已经商量出了暂时收拾残局的法子。
只是这下楼去寻找云儿跟花飞羽的沈一那边,却出现了其他的问题。
原本花重锦已经察觉到花飞雨此行必然不会消停,故而才特意吩咐云儿,让她好生在房间里看着花飞雨。
只是没想到,花飞雨与对此也是早有防备。
沈一到二楼房间之时,看到的只有俯趴在桌上,已经没了意识的云儿。
那娇弱的身体就那么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让前来查看的沈一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快速上前探过鼻息之后,确定对方不过是被下药迷晕了,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轻轻将人抱到床上放下,为云儿捻好被子之后,沈一这才上楼汇报。
回主子,云儿被下药迷晕了,花飞雨已经离开,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去追回来?回到三楼的时候,沈一的话语之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听了沈一的话,沈容延怒气攻心,一声冷笑从他的口中溢出。
砰的一声,手边的桌子已经被他一拳之下击成了碎片。
巨大的响声在屋子里回绕,让原本躺在床上的花重锦有了几分反应。
只是此时沈容延的注意力还在花飞雨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花重锦那边的动静。
他的目光深沉,往沈一的身上扫了一眼之后,随即便开口道:去,现在立马把人提过来!别……先别动她……沈容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床上刚刚醒来的花重锦与所打断。
花重锦的声音还很虚弱,尽到了她最大的努力,这才让这话传到了沈容延的耳中。
听到花重锦的声音,沈容延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将眸中的怒意压下去几分,随即便转过身来。
只是如此,花重锦还是看到了沈容延眸中那一抹未曾压制下去的血色。
她既然想玩,刚好我这几日闲的慌,陪她玩玩也无妨。
正好,让那人再长长记性。
花重锦很自然地以为,沈容延这一副愤怒至极的样子,是因为有人在他楼里惹事儿,让他的脸上面子过不去,也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多想。
慢悠悠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花重锦盯着沈容延那张明显是在隐忍的面容挑了挑眉,只等他开口把自己的要求应下来。
屋子里的氛围因为沈容延方才敲碎的那一张桌子而变得压抑而又窒息,也就只有花重锦这种心理素质过于强硬的人,才没有被沈容延那一番冷冽之意所波及。
跟花重锦交手这么多次,沈容延也知道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即便是心中不忿,却也只是紧握了一下双拳,随即僵硬地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虽说身体上的行动是答应了,但沈容延的眸中依旧有那么几分不忿之气。
还以为沈容延是担忧自己这一番动静破坏了他的名声,花重锦虚弱的冲着他笑了一下,随即抬手一挥,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光芒。
沈大人放心,我也不过是暂且借用一下你跟七王爷的名号罢了。
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却已经用尽了的花重锦的力道。
守在花重锦旁边的徐阳煦和慕容见到花重锦这般模样,也都忍不住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那两人的眸中,分明就是在说着,让沈容延同意花重锦的话。
知道自己的意思其实是被曲解了,沈容延也没有多加辩论。
他只是看着花重锦的那略微有点亮晶晶的眸子,微皱着眉头,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倘若花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沈容延话语之中的冷意已经被他按捺下许多,尽管提出来便是,凡是能帮到花二小姐的地方,只要不过分,我与七王爷都愿鼎力相助。
不管沈容延这话是客套还是发自内心,在花重锦的心中,这样说出了口,她就有理由让对方将其实施。
徐阳煦与慕容依旧在对花重锦身上的药效做进一步的处理。
两人手法娴熟,不多时便已见效。
花重锦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脑子清醒了不少,心里也开始默默合计着,花飞雨这事儿应该怎么给一个了断。
须臾,花重锦开口道:我想到了一个点子,还希望沈大人愿意配合一下。
借用一下沈大人您的贴身之物,顺便,邀请七王爷一起,演上一出好戏。
提到这里,花重锦的眸中再次发出的亮光。
那其中的自信飞扬之意,让沈容延为之动容。
他薄唇轻抿,犹豫了一下之后,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可以。
沈容延的话让屋内的人目光都投向了他的方向,余下的话,待到一会儿七王爷到了之后,花二小姐一起说便可以。
与此同时,早早已经逃回了家里的花飞雨,正坐立难安地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候外面的消息。
她的双手局促地缴着手上的手帕,原本好好的丝绸刺绣早已面目全非。
不多时,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已经急急来报,带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花二小姐已经回来了,奴婢看着,她走路的的姿势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仅如此。
脸色似乎还有些苍白。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花飞雨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消息,听到小丫头的话之后,一刻也在屋里坐不得,立马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匆匆忙往花重锦的屋子里走去。
锦儿姐姐你可回来了!花飞雨的眸中还含上了几滴泪珠,硬生生在脸上装出了一副无辜之意。
我本来是要出去方便一下,却没想到就被人群挤到了大街之上。
后来回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人。
飞雨一个人也不敢乱走,就想着回来看看,锦儿姐姐是不是已经先回来了……连带着话语之中的抽泣之意,其言语之真切,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辜负了她多年的表演经历。
早已跟沈容延他们商量好了对策,花重锦此时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硬生生跟花飞羽对了一场好戏。
原本花重锦还是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可是见了花飞雨之后,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忍不住眼角便滴下了几滴泪水。
那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倒是让花飞雨的心里有了几分快意。
看到花重锦眸中的那一份懊恼,花飞雨心下了然,跟着抽泣一声便立马往前走了几步,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锦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花飞雨急匆匆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了花重锦手上,抬手抚去自己眼角泪水,若是锦儿姐姐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与飞雨听,飞雨不会说出去的。
花飞雨只是想着,从花重锦的口中打探一下,看看今晚的情况到底如何。
却不知,她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已经将她自己暴露了个无所掩藏。
飞雨妹妹……花重锦的声音之中带累些许哽咽,在花飞雨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也跟着紧紧回握了过去。
都是姐姐不好,还好飞雨妹妹早走了……那贼人实在太可恶!幸好飞羽妹妹没有在。
若不然……若不然……花重锦的话说的絮絮叨叨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个重点。
如此,却是急坏了一心想要打听情况的花飞雨。
锦儿姐姐你别难过,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生怕花重锦不愿意说,花飞雨立马安慰道。
锦儿姐姐带着我脱离了朝妍姐姐的磨爪,如今锦儿姐姐有难,飞雨怎么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花飞雨的语气难得硬了一些,那眸中的坚定之意,就好似真的要跟花重锦排忧解难一样。
我……花重锦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哽咽,但似乎是被花飞雨刚刚的话安慰到,语气倒是平静的些许。
小姐你别说了!云儿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花飞雨这才注意到,原来云儿早已哭红了双眼跌坐在一边,两只红肿的像核桃似的眼镜,此时正望向她的主子,眸中尽是心疼之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审问她抽抽搭搭的嗓子已经有些喑哑,但却依旧硬挺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都是七王爷他……他就是一个畜生!本以为他不过是……是叫小姐一起出去游玩罢了。
却没想到……他竟然下此黑手!他……云儿这话语之中充满了愤恨之意,却是让花飞雨听在耳中,觉得大快人心。
现如今这事情的走向正像是她一开始设计的那样,如此看来,自己为了今日这一切所作出的隐忍都没有白费!原本当时花重锦提前离席,她还害怕药效的发挥的时候,花重锦跟七王爷两人并不在一起。
现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多虑了。
苍天有眼,看到了她苦处,也愿意帮她一把!悄悄掩下嘴角的那一抹得意之色,花飞雨的眸中也带上了几分愤懑。
手上握着花重锦的力道更大了,花飞雨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七王爷……对锦儿姐姐做了什么?没想到七王爷看起来仪表堂堂,私底下竟然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正说着,花飞雨一把撒开了花重锦的手,转身就想要夺门而出,作势要去跟箫铭讨个公道。
却不料,刚转过身,花飞雨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儿。
她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对于这件事儿有些为难。
她的目光在花重锦的脸上扫了几遍,唇瓣张了好几次,却最终也没有把话说出来。
看出了花飞雨脸上的那一股为难之意,花重锦抽泣一声,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哽咽道:飞雨妹妹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便好。
事已至此,哪还有什么忌讳?这一番做派,倒还真是花重锦日常的作风,也更是让花飞雨放下心来,心里那一丝试探之意也随着消失。
她装出了一副犹豫之色,眸中再次闪过几次为难之后,这才动了动唇,颤颤巍巍说道:锦儿姐姐可有什么证据?七王爷他……他毕竟也是王爷。
是啊!毕竟是王爷。
如果没有死证据的话,就这么急匆匆赶去,便是污蔑皇家的罪名。
那可是要下诏狱的!花重锦的双眼猛地眨了眨,将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去,双眸之中也透露出了几分清明之意。
松开了缴着自己衣服的手,花重锦的动作有些颤抖,却还是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了一条明显是用来做贴身衣物的汗巾。
我醒来之时,七王爷还在睡着,我就偷偷拿了个东西。
花重锦将汗巾举到面前,盯着它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恨意。
没想到花重锦这一套工作都做的这么齐全!花飞雨的眸中一亮,便想要上前将汗巾抢到自己手中。
只奈何,花重锦手上抓的紧,并没有让花飞雨得逞。
姐姐你却将这汗巾给我,我必然要去七王爷府上,为姐姐讨一个公道!她那张小脸上尽是愤懑之意,便纵是身边有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只不过,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花重锦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用了。
花重锦叹了口气,倒是把花飞雨的行动也给止住。
七王爷毕竟也是皇家之人,此时若是传了出去,有辱皇家的身份。
妹妹别贸然拿着东西去问,他不会承认的。
这一番言论,倒是刚好给花飞雨找了一个梯子,让她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重新回到花重锦身边坐着,花飞雨的眉头依旧微皱,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花重锦也没有打算继续在花飞雨的身上浪费时间,低着头的眸子之中闪了一道光芒,随即说道:妹妹还是早些歇息吧。
今日之事,还希望妹妹不要与他人说。
我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恐怕不能继续陪妹妹说话了。
花飞雨心里了然,便直接起身,冲着花重锦行了个礼之后,转而离开了他的屋子。
小姐,看着花飞雨离开的方向,云儿皱了皱眉,抬头问道,就这么让她走了吗?那药,明显就是她下的!在花府之上,根本没人敢跟对花重锦动手!而若是出了花府,在第一楼里,在沈容延的地盘上,怕是也没有人那么不识抬举,敢对着沈容延的未婚妻下手!再加上花重锦自己也谨慎……如此一来,就只能是一直跟在她们身边,明显有问题,却又一直没有出手的花飞雨了。
花重锦冷笑一声,一把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又伸手温柔地把云儿脸上的泪水一一擦去,这才轻笑一声说道:不急,大鱼还没有上钩呢!才刚刚出了花重锦的房门,花飞雨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唤来从花朝颜那里要来的奴婢,花飞雨吩咐道:派人去第一楼还有七王爷的府上打听一下,看看花重锦是否跟七王爷发生了关系。
又或者说,看看七王爷是否丢了一条汗巾子。
那奴婢是知道花飞雨跟花朝妍之间的关系的,如今听了花飞雨的话,心里知道其中的分量,便立马出去,找人把这件事儿给安排了下去。
如此又是一夜。
但一夜之间,似乎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次日一早,还未到用早膳的时候,花飞雨想要的结果已经回来了。
无他,只因为花重锦跟七王爷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
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成了京城中人新一轮的饭后闲谈。
根本不用花飞雨手下的人刻意打听,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很好!花飞雨的嘴角浮现了一声冷笑,平日里乖乖巧巧的眸中也闪现出了冷冽之意。
这一次,我看花重锦还怎么躲过去!她可还没忘了,自己先前还给花朝妍出过其他的法子。
只可惜那时候花重锦的命太硬,才让她蹦跶到了现在。
当即,也不管现在是否在早膳的时候,花名山规定身份不够的人根本不能出现在餐桌上。
花飞雨带着刚刚带回来消息的小丫头,急匆匆冲着主家吃饭时用的大堂走去。
一路上,那些个下人们也在嘀嘀咕咕议论着这件事情。
花飞雨脸上的笑意再也遮挡不住,硬生生跟着她一起迈步走到了屋子里。
而原本应该用来吃饭的屋子,先如今正弥漫在一股低气压之中。
周围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唯有花母和花朝妍站在一边。
就连平日里受到花名山青眼的花重锦,此时也免不了跪在地上,承受着花名山的辱谩骂。
我让你出去跟七王爷一起吃饭,是为了让七王爷推动一下淮南的事情!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我花名山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见到花飞雨从门口走了进来,花名山暂时停止了他的辱骂。
花名山抬手冲着花飞雨挥了一下,示意她走上前来。
对上家主花名山,花飞雨不敢造次。
恭恭敬敬顺着花名山的手势走到他面前,噗通便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花名山的语气之中还带着怒意,昨日她与你一同出去的时候,可是跟七王爷在一起?显然,花名山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想要从花飞雨这里找到一些可以否认这个传言情况。
但最终,花飞雨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却成了压倒花名山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跪在地上的花飞雨犹豫地冲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愣了一下神之后,那眸中之意变成了愧疚,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昨日……花飞雨犹豫了一jojo下,最后在做内心挣扎,昨日我们确实是在第一楼与七王爷一起吃饭,只是后来锦儿姐姐跟七王爷一起出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语言艺术的强大,往往不在于你说了一段什么样的话,而是留下一段没有说完的,让别人自行去随着他们的内心脑补。
偏生花飞雨这话说的若有若无,似虚似实。
到了花名山这种心里有些想法的人的耳中,自然别是一番风味。
原本外边的流言蜚语就已经将花名上的心智全部都烧完,现如今又听到花飞雨这话,更是怒火攻心,抬脚便往花重锦的身上踹了过去。
即便平日里花重锦顺着花名山,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当花名山的一个出气筒。
在注意到花明山的动作之时,花重锦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一下,随即便往后倒去。
也正是她的这个动作,让她巧妙地躲过了花名山那一脚。
爹爹不要偏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花重锦掩下眸中的无奈之意,语气之中却是多了几分委屈,昨夜锦儿确实与七王爷一同出去,但途中锦儿身体不适,先一步便离开了。
就像是生怕花名山不相信一样,这么说完,花重锦立马又跟了一句,沈大人……昨夜沈大人与我们见过!沈大人可以为我作证!只奈何,沈容延从来都是一个不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出门凑热闹的。
这特有的习惯,京城之中的人全部都知晓。
花重锦这话蹿到花名山的耳中,倒是更像是一种找借口的行为。
硬生生让他的脸憋的涨红,深呼吸几下, 开口冲着身边的人喝道:将人给我拉下去……就在此时,大堂门口有丫头急匆匆的走到了大堂之中,冲到花明山面前便跪了下来。
回老爷,第一楼的伙计已经找来了。
那伙计说,昨夜二小姐确实与七王爷在一起。
老爷可是要将人带上来问话?第一百四十三章 找上门来小丫鬟这前半句话才刚刚说完,花明山脸上的怒意已经掩盖不住,眸中似喷火一般,目光落在花重锦的身上,像是想要将人烧穿。
这禀报之人, 正是花飞雨身边的那个丫头。
倘若花名山现在还没有怒急攻心的话,说不定会察觉到,他并没有派人去找第一楼的人。
只可惜,怒急攻心,哪儿来的智商?这第一楼伙计的到来已经在花明山那已经烧起来的心上浇了点油,可这些似乎远远不够。
小丫头禀报的声音刚落,就又有婆子从门外匆匆赶了进来。
她的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汗巾,进来之后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将汗巾捧在花明山的面前。
禀老爷,这婆子说话倒是稳重不少,这是从二小姐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
老奴估摸着,应当就是七王爷之物无疑了。
婆子是花母身边的人,花名山也认出来了。
他转而向身边的花母看了一眼,眸中有几分疑虑。
花母收到他的目光,立马攥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上前了一步,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其实这也是一早听到消息,觉得锦儿的行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妾身知道锦儿是个好姑娘,就想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污蔑?谁想到……此时的花名山也顾不得花母代为执著之事了,只是转而怒气冲冲的瞪着依旧跪在一边的花重锦,眸中的怒意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声怒喝几乎要震翻了这屋子的房顶,便纵是候在身边的花朝妍,听到这话后也是怔了一下身子。
只不过,一想到花重锦现在已经身败名裂,怕是以后在花名山面前也没有任何地位。
念及此,花朝妍的眸中的惊吓之意立马转为惊喜,嘴角也扯起了几分弧度。
而站在她身边的花母,注意到花朝妍的变化之后,上前揪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一些。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被花名山捕捉到,他只知道现在看着跪在地上的花重锦,恨不得立马将人打死才是。
来人,先拖出去杖责三十,再行发落!不好生教育一下就不听话的棋子,难解花名山心头之恨!身旁的人听到花名山的训斥,三下两下便都聚集上来。
生怕迟了一秒,让花名山连带他们一起拖下去吃几棍子。
都知道花名山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下人们平日里对花重锦有多么的巴结,收了花重锦多少好处,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花重锦说上哪怕一句辩护的话。
慢着!几个奴仆的手已经按在了花重锦的身上,就差下一步直接将人带出去了。
却在此时,这大堂之中又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众人可以确信,并不是花府之上之人。
本想着自己一会儿要不要直接在花名山暴露一下自己的武功,却没想到自己安排好的演员这么快就已经到了!花重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硬生生的将那几个压着他的奴仆的力道抬了起来,转头冲着的大堂的门口看去。
在那里,站着原本已经约定好了的沈容延和萧铭。
更有甚者,连慕容也跟着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着实是让花名山吓了一大跳,即便是刚刚还怒急攻心,拿出来的那一份想要将花重锦扒皮处置了的气势,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过沈大人,见过七王爷。
没想到这两个死对头会一同出现在花府之中,花名山震惊过后,立马带着这一屋子的人,随即连忙弯腰行礼。
只是在这弯腰的动作的掩饰之下,花名山的目光冲着花重锦的方向狠狠瞪了一下,里面满满的都是威胁之意。
花重锦现下还在地上跪着,目光倒是刚好跟花名山看向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要不给点回应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冲着花名山耸了耸肩,面上流露出了一副无辜之意,示意着她在这件事儿之中的清白。
还不等花名山质问出声,闯入花府的几个不速之客就已经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大堂中间的位置上,很是自然地在那里坐了下来。
今日他们是串通一气过来给花名山下马威的,自然不需要继续跟他客套,立马就夺过了整个场面的话语权。
花大人可是方便把花二小姐松开,沈某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花二小姐,向她求证一下,某些事情到底是否属实。
沈容延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怒意,那黑的几乎能滴出水的面色,让这大堂之中的人都清醒了几分。
不仅是沈容延, 跟在沈容延身边的箫铭,也在沈容延表态之后,立马跟着说道:沈大人说的不错,本王也正好想要问问花二小姐,到底为何会出现昨夜的事情!见几人果然是为了那糟心事而来,花名山即便是心里有其他想法,不愿意把家丑外扬, 可是现在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他也无法多少什么,只能冲着两人行了一礼, 悉听尊便。
花名山让步,那些原先打算要把花重锦压下去杖责的下人们,现下也是一个个的估摸着沈容延和七王爷的意思,从花重锦身边退开。
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花重锦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跟刚刚那一副天可怜见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冲着花朝妍的方向勾了勾唇,在看到花朝妍霎时间变黑的脸色之后,这才转而冲着坐在主位上的两人说道:不知沈大人跟七王爷有什么想要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恢复了原本状态的花重锦,说话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清明。
正是这么一个变化,让方才还怒火攻心的花名山,眉头皱了起来。
他盯着那个送来消息的小丫头,随后目光又转移到了那个依旧拿着汗巾的婆子身上,眉间的褶皱更甚。
趁着沈容延跟箫铭两人的目光还在花重锦身上,花名山不动声色地冲着花母的方向瞄了一眼,眸中尽是警告的意味。
知道花名山在说什么,花母立马冲着花名山赔笑一下 ,表明自己的忠心。
昨夜花二小姐在酒楼里的遭遇,沈某也觉得心里悲恸,现如今已经一夜过去,可是已经找到幕后黑手了?原本以为沈容延其实只是为了过来找花重锦质疑满大街的流言蜚语,孰料,这一开口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给惊住了。
尤其是花朝妍和花飞雨两人, 这两人原本都以为自己这一次已经完全可以把花重锦给直接毁了,谁知……此时的花朝妍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压抑着的想法了,只是奈何沈容延和七王爷还在这里,即便是她的心里不满,却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她往前走了一步,盈盈跪在了沈容延的面前。
冲着沈容延撤出一个温柔而又纠结的笑意,花朝妍压抑着心里的愤怒,轻声问道:不知锦儿妹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昨夜锦儿回来之后,就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我们还以为她只是累了……不是累了, 是有人恶意给锦儿下药!花朝妍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已经被沈容延给从中间拦了下来。
沈容延的话语之中尽是冰冷之意,那带着寒意的眸子也顺着花朝妍的话,往这大堂之中扫了一遍。
那冰冷的目光从大堂之中各怀心思的人的身上扫过, 让那些个人的背后都冒出了些许冷汗。
感受到沈容延话语之中的怒意,花名山立马前走了两步,瞪了一眼那自己凑到沈容延面前的花朝妍一眼,随即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沈大人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下来。
先前是微臣不知锦儿的事情,多谢沈大人前来提点。
在沈容延的面前,花名山简直就是直接换了一个人一样。
方才那种一怒之下便想要把花重锦给拖出去杖责的气势,立马从他身上消失殆尽。
此时看去, 竟只是一个正人君子罢了。
可是……花朝妍还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扫了一眼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花重锦,就想要再多说上几句什么。
只不过,才刚刚开口, 就已经被花名山给瞪了回去。
花朝妍的这一番行为并没有对沈容延有任何影响,即便花朝妍的脸上明显表露出的一副有话要说的神情, 他也只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把目光落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端起桌上早已给他们两人替换上的上等好茶, 沈容延转而看向七王爷的方向,声音依旧泛着冷意,七王爷不如先解释一下,为何今日这京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言论,如此,沈某也好继续往下说。
两人自从进了大堂之后,根本没有往对方的身上放任何目光。
此时看来,全然就是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因为这么一件事儿,迫不得已才聚集在一起的罢了。
听到沈容延的话,箫铭冷哼一声, 倒是也不甘下风。
本王倒是还想要问问, 本王好好的跟花二小姐一起出去游玩,怎么还能遇到沈大人?说起来,倘若不是沈大人您半路把花二小姐带走的话, 花二小姐的药效应该一开始就能被察觉到!箫铭这话跟沈容延还不一样, 是他一向以来的那种讽刺的意味。
第一百四十四章 查!第一楼本就是沈某的酒楼, 沈某在自己的底盘上, 有何不可?再者, 花二小姐本身就是沈某的未婚妻, 沈某把花二小姐带走,也是名正言顺。
沈容延说话的时候倒是没有箫铭那么抑扬顿挫,只是平缓地将事实说出来罢了。
但即便只是如此, 却也说的箫铭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虽说沈容延和箫铭两人并没有直接把花重锦的事情给说出来, 但是这话语直接,也都已经差不多还原了昨夜的真实情况。
还是花名山的反应更快了一步,候在一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立马又往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拱手问道:竟不知锦儿昨夜竟然被人下了药, 微臣身为锦儿的父亲,实在是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知……沈大人和七王爷,可是有什么下药之人的线索?生怕自己这一番作为弄得不够, 花名山提了一口气, 继续说了下去。
锦儿毕竟也是太后亲封的郡主,还是沈大人您的未婚妻,再加上,微臣身为人父,听到这事情实在是痛彻心扉,愿沈大人给个提点!花名山这语气铿锵,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这一番行为,倒是直接让躲在一众人后面的花重锦直接笑了出来。
看到花重锦躲在一边,从戏中人直接转变成了一个看戏者的样子,沈容延皱了一下眉头,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把目光从花重锦那边收了回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箫铭显然也看到了花重锦的动作,却是冲着花重锦的方向投过去了一个笑意,吓得花重锦立马给自己带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生怕自己这边的演出效果不够。
好在这屋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在沈容延的身上,根本没有往花重锦这边看,这才让花重锦逃过一劫。
冲着箫铭瞪了一眼,花重锦转而去看沈容延那边的情况,不再被箫铭这边干扰。
慕容医师已经诊治过了,锦儿这药是从口所入。
锦儿说她在出门之前,整个下午都没有吃东西,也就是说, 这下药之人,是在第一楼动的手。
沈容延的话语如润玉一般, 在屋子里缓缓散开。
跟刚刚那种微微有些动怒的语气不一样,此时在分析情况的沈容延,言语之中倒是多了几分思索的深沉。
他那打量的目光直勾勾没有任何隐藏地,直接落到了花飞雨的身上,唇角添上一份笑意,问道:不知,飞雨小姐能不能把你昨夜跟着锦儿一同出去之时的经历,事无巨细地都说一遍呢?说不定,从飞雨小姐这里,可以找到一些锦儿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花飞雨, 看到沈容延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的冷汗才刚刚下去,便又添上了一层。
我……花飞雨扯出一丝笑意,把自己心里的刚刚升起来的那种寒战之意压到心底。
收拾了一下自己蓦的被点名而展现出来的那一丝慌乱,花飞雨这才重新说道:昨夜,我跟锦儿姐姐一起去第一楼的路上都只是在马车上坐着而已,连茶水都没有喝。
之后……花飞雨怯怯地看了一眼箫铭的方向,声音也低了几分,之后的事情,七王爷就知道了……这一路上的事情,其实他们早就已经私下交流过。
即便是那下毒的法子,他们几人昨夜讨论的时候,也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一个大概。
只是即便如此,在听到花飞雨的话之后,沈容延跟箫铭的眉头还是跟着皱了起来。
若是在这之后的事情的话,倒是在本王那里吃了一些果子,也喝了一些茶水。
但是那些果子和茶水本王也都吃了喝了,本王就没事。
有了七王爷这么一番话,花飞雨的心里稍微放下了些许惊魂动魄的感觉。
原本还以为沈容延他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才会找上门来。
没想到,他们也不过就是过来询问一番罢了。
只要她什么都不说,以她下药时候用的手段,要不能当时直接直接把她抓住,之后再找什么证据, 可是难如登天。
即便是沈容延这种能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其实昨夜之时,刚好慕容医师也在酒楼之中,事发之后,慕容医师将七王爷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审查了一遍,发现只有在花二小姐喝茶的那个茶盏之中,才有药物存在。
沈容延徐徐又抛出了一些他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却是让花飞雨脸上的笑意直接僵住了。
亏得她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说谎,要不然, 现如今就已经被沈容延抓到问题了!花飞雨猛地僵了一下的背影并没有逃过一直在一边看戏的花重锦,她眸中的玩味之意浓了几分, 看向那几个在相互试探的人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跪在身上的身子直起来了些许,花重锦的目光依旧放在花飞雨他们几人的身上,并没有去管身边的情况。
花重锦直起身子的动作,在一众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给藏起来,一个个把自己压的低低的人之中,这动作算得上是突兀了。
花名山微微回头,瞥了一眼花重锦的动作之后, 眸中多了几分思量。
飞雨,你好好想想,可是知道有什么细节?花名山这么一琢磨,那高位上两位大神到底因何而来,他的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几分想法。
到了自己府上只是问了一句花重锦的情况,之后便明显把矛头转向了花飞雨。
只怕是,这花飞雨,有什么问题!想到自己还在等着淮南的事情的决策, 花名山当机立断,决定把花飞雨给推出去。
弃卒保帅!没想到花名山竟然突然说了一句话,花重锦的眉头一挑, 冲着花名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时,箫铭的目光也转移过去,目光之中也有几分惊讶。
沈容延的目光依旧放在花飞雨的身上,直接忽视了花名山小插曲,继续说道:还有,或许是那下药之人生怕药效容易解开,故而所用的药其实是一种很是难得的药物。
这种药,难解,也难得。
而且,沾了这种药物的东西,很难再完全清理干净,沈某今日带着慕容医师过来,也只是为了给贵府的人洗脱嫌疑罢了。
其余的那些不过就是客套话罢了, 重点在于沈容延对于这药物的描述。
药物难得是真的, 但清理不了却是谬言。
一时之间,花重锦,沈容延,还有箫铭的目光, 不约而同都不动声色落在了花飞雨身上。
看到花飞雨愈发低下去的头颅,几人的眸中显示出了几分了然之意,也不再继续磨蹭,直接把事情继续说的了下去。
虽说沈某也相信飞雨小姐和云儿不会害锦儿,但是还是要案例查一下,免得让别人误会。
听到这里的时候,花飞雨才刚刚落下去的心,立马就再次提了起来。
只是坐在上位的两个人并没有给花飞雨更多反应的时间, 在沈容延说完话之后,箫铭立马用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跟着说道: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去搜!本王的名声,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算计本王!箫铭直接把这里面的问题给点了出来,大堂之中也没有人敢继续说话。
话音还没有落下,箫铭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直接指挥着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小厮,前去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花名山就这么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家主都沉默了,其他人即便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只能把自己心里的念头及给压了下去。
瞄到花朝妍似乎想要上前跟花飞雨说些什么, 花母立马往花朝妍身边挪了一步,伸手扯住花朝妍的衣袖,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别动,东西我已经吩咐人收回来了,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
趁着众人跟着箫铭一起往外走的混乱,花母悄声在花朝妍耳边吩咐了一句,这才重新给自己带上一副得体的神情,拉着花朝妍继续往外走去。
然而这一幕, 却落在了花重锦的眼中。
早在先前的时候,花飞雨就跟她们保证过在上元节的时候下手。
此时花重锦出事,再看花飞雨的反应,必然正是她动的手。
原本还怕花飞雨被沈容延他们翻出证据,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早一步做好了准备,让花朝妍愣了一下神之后,心里立马放松了不少。
看来,她母亲已经先一步把那些药物给清除了……花重锦身为这一场闹剧之中的另一个主角,此时却像是被众人遗忘了一样,跟在一群人的身后,慢慢往前走去。
看到花朝妍那因为放松而明显卸下了力道的肩膀,花重锦倒是不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就这么隐在一众人的之后,等着一会儿看一场好戏!既然是要查,自然是要把云儿跟花飞雨两人的地方都翻上一遍。
刚好两人现在的落脚点都是在花重锦的院子里,倒是让沈容延和箫铭带来的人省了不少事情。
花府的下人们几乎都聚集在花重锦的院子门口,伸着头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如果不是院子门口那两个侍卫拦着,恐怕他们就已经冲了进来。
找到了!这个盆子有反应!一声高声的汇报打破了人群里乱糟糟的讨论之声, 将众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罪只见那侍卫的手上高举着一个盆子,而至于那原本应该是铜黄色的盆子之中,现在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蓝色。
诡异的颜色覆盖在盆子的内表面,让在现场的人心里都揪了一下。
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只是现在看到真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盆是从哪个屋子来的?沈容延问道。
侍卫们只是被吩咐到各处搜索罢了, 并没有特意吩咐哪个屋子是谁的, 也免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再说了什么差错。
手上依旧拿着盆子的侍卫冲着自己右后方的屋子指了一下,恭恭敬敬说道:回主子,是从那个屋子的洗手架上得到的。
正在他说完了之后,依旧在他身后搜寻的侍卫又有了其他的发现,冲着这边挥挥手吼道:主子,这地上也不对劲儿。
花飞雨再怎么也没想到沈容延说过的那可以检查出来的话竟然是真的,此时结果出来,她只是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如此一番,即便他们不再多加审问,花飞雨的行为也算得上是直接承认了。
沈容延冲着身边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周边伺候着的人立马上来三下五除二便把花飞雨给制了起来。
物证都已经找到了, 箫铭也没打算跟对方客气, 上前一步恶狠狠说道:你要是不能给本王一个理由,你这行为就是污蔑皇室,已经可以去诏狱走一遭了!或许在诏狱里呆上一段时间并不可怕,但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你猜,诏狱之中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会把你如何?箫铭可是早就已经对花飞雨不耐烦了, 说话之时也没有留什么余地,直接把威胁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花飞雨整个人的脸都直接白了, 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继续搜。
花飞雨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沈容延也没有继续隐瞒,直接落下一张脸,给身后的侍卫下了命令之后,转而往花飞雨跌坐的地方走去。
黑色的下摆出现在花飞雨的视野之中,让她不自主地抬头看了过去。
从下往上看,由于视角的缘故,更是把沈容延现在这一幅冷面的样子显得很是瘆人。
至少,在花飞雨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我……我都交代,请沈大人饶了我……花飞雨才刚刚做出了一副求饶的神色,就已经被从她身后走上来的花重锦给拦了下来,花飞雨,你也不用装了,在你下手之前,所有的一切,应该都已经想到了吧?既然如此,现在的这个情况,也不过就是所有结果中的一个罢了。
自己做出来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自己去承担后果吗?花重锦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冷笑,这话不仅仅是再说给花飞雨听,也是在说给站在旁边看笑话的花朝妍的。
花朝妍感受到,花母握在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
她的眼睛看向花重锦的方向,心里更是紧张,生怕花重锦将她也说出来。
只是花重锦并没有往她的方向看,而是俯身与花飞雨平视。
选择了怎样的路,就要承担那样的后果。
这样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在这个过程中,花名山一直都站在旁边。
看着花费有点上那一抹笑意,却并没有上前制止她的行为。
随即,花重锦又起身走向了花朝妍的面前。
她们两人不过两步之遥罢了,转瞬便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转而冲着箫铭笑了一下,花重锦的目光从花飞雨的房间扫过。
朱唇轻启,缓缓说道: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到沈大人和七王爷的利益,锦儿觉得,花飞雨还是交给两位大人处置的好。
你说是吗?花重锦转头冲着花名山笑了一下,爹爹。
有了沈容延和七王爷这两人在一旁叫坐镇,花名山哪里敢有任何一个不字?更何况,花重锦接下来还收到了她最为关心的事情。
现如今上元节已过,跟着太后的懿旨来说。
咱们俩之间的婚姻大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里,花重锦的眉头轻皱了一下。
还有淮南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花名山对待其他人从不手软。
知道花重锦这是在提醒她与自己的关系,沈容延的嘴角泛上了一丝苦笑,却在瞬间将其掩去,随即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
锦儿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如到沈某的府上坐坐?沈容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这才没有把心中那一抹不悦表达到口语之中。
先前与锦儿谈过淮南的事情,觉得锦儿的看法很好。
这一次,沈某也想邀请锦儿出一些力。
一番客套说的那叫一个名正言顺,直接便把花重锦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还不等花重锦回答,躲在后面的花名山见到机会来了,立马自己先一步迎了上去,冲着沈容延露出了谄媚的笑意。
本来下官就想着,让锦儿等到过年之后,去沈大人的府上拜会一下。
顺便,你我两亲家坐下来商议一下婚事的事情。
花名山的嘴角轻抿,似乎对这件事有极大的兴趣。
既然是大人想要,还是国事更重要。
那这里就不必劳烦两位操心了!花名山谄媚的笑意还在脸上挂着,沈容延直接把这一份暖意给吓破。
至于她……沈容延斜觑了一眼花飞羽的方向,随后又冲箫铭挑了挑眉。
沈某府上的地牢里现在暂时没有牢房了,不如就交给七王爷处置如何?刚好她这也算是把七王爷一起算计近去了,想来七王爷也不会亏待她。
听到这个消息的箫铭不由得拍手称快,三步两步走上来到花飞雨的方向,往下游打听。
仔细打量了一番花飞雨脸上那惊恐的神色,箫铭随即冷笑一声。
冲着他身后跟着的小厮们挥了挥手。
沈大人如此客气,那这人本王就收下了!箫铭的话随着他身体的一同离开,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这个院子之中。
见箫铭已经迈步离开,沈容延也没有打算在这场闹剧中继续待下去。
他冲着旁边的花重锦笑了一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锦儿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到什么我的福上走一趟。
?花名山惦记着国库里边的粮食,就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腰包整鼓一点。
听到沈如言这话,恨不得亲自把花重锦塞到沈容延的马车上。
锦儿妹妹才刚刚经历了昨夜的惊吓,云儿现在还不能完全脱离嫌疑。
不如让我陪着锦儿妹妹一起去吧!昨夜那一番折腾让花重锦身心俱疲。
再加上,赵宇永他们已经在沈容延面前暴露出来,她今日本应当去将那几人安顿一下,而不是去沈容延的府上谈什么淮南之事!只是花朝妍的话,目的实在是太过于露骨。
挑起了花重锦心中那一份好胜之意。
花重锦冲着花明山的方向瞟了一眼。
,随即毫不客气的开口骂道:今儿多谢姐姐的好意。
这是锦儿恐怕无福消受。
毕竟姐姐也知道,沈府并不接待女客。
花重锦这一番话,原本只是想让花朝妍知难而退,接下来的行事作风收着点儿罢了。
却没想到,到了花朝妍的耳中,却生生成了挑衅。
花朝妍垂下去的双手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恨恨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才不至于让脸上虚假的笑意退下去。
锦儿,你这就是说笑了。
你自己不也是女客吗?锦儿不是客!花朝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沈容延打断。
他双眼中黝黑的眸子射出让人感到压迫的光芒,直接把花朝妍给吓傻了,锦儿是沈某的未婚妻,自然就是沈府的主人。
何来客之说?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沈容延的话语之中竟然还带上了几分愤怒之意。
这演技好啊!站在一边看戏的花重锦只想在心里冲着沈容延鼓掌,眸中的兴奋之意根本压不下来。
本来她还担心,沈容延这么一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会不会演不出那种为了她而硬是要将这件事追根究底的态度。
现在看来,倒是她轻看了沈容延了!花重锦的脸上被笑意替代,她迈步往沈容延的身边走两步,随即扯了一下沈容延的衣袖。
小声道:不是说有事吗?时不我待。
咱们走吧。
花重锦的眸中显露出来的都是那种满足的笑意,站在一边观看全程的花朝妍,几乎要咬断了她自己的舌头, 这才压抑住上去把沈容延抢到手的冲动。
看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关系非常融洽的未婚夫妻一样。
目送沈容延的身影也从院子里消失。
花朝妍脸上的笑意终于伪装不动,抬脚便向地上踹了一脚。
院中每日都有人打扫,倒是没有什么尘土飞扬。
只是花朝妍不小心踩到了她自己的裙摆,转身离开的时候硬是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围观的下人们有的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笑意。
欣赏够了花朝妍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之后,悄悄笑出了声。
院子里的几个人倒是清闲了,花重锦的心里却是更乱。
赵宇永他们的事情被沈容延发现,这差不多就意味着她已经走向了跟沈容延对立的一面。
更莫说这件事沈容延这个老狐狸还心知肚明,就更是难以对付。
你难道不想问问?赵宇永他们是什么情况吗?刚刚出花府大门,花重锦就先发制人,自己把这件事儿提了出来。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在花名山面前的温润之相,而是双手环在身前,盯着沈容延的眸子之中也尽是防备跟警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对你负责这件事儿,锦儿还是跟着沈某一起到府上一叙的好。
即便花重锦都已经回复了一开始时候对沈容延的抗拒,但沈容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带着他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先了花重锦一步,往自己来时候的马车的位置走去。
不行!看着沈容延的背影,花重锦直接在花府门口停了下来,此时此刻,倘若跟着沈大人一起去你府上,那我岂不是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若是真的跟着沈容延去了他的府上,那可不就是真的只是在让对方来了一个瓮中捉鳖?似乎是听到身后花重锦的步子顿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沈容延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他回头看了一眼花重锦,眸中的笑意还没有任何减少,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样子。
只是,花重锦可没有那一双眸子之中感受到任何温度。
有什么说法,就直接在这里说,或者,我也不介意咱们找一个酒楼好好说说。
沈府,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去了。
花重锦生硬地将沈容延的提议拒绝,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打算往往前走两步的意图。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盯着沈容延的那一双杏眸之中的戒备之意可是从来都没有消失。
今日的她依旧穿的是昨日那一身绛红色的衣衫,蓦的便让沈容延想到了昨夜在第一楼见到的花重锦的样子,到是让他的眸色深沉了几许。
沈容延倒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往他的马车的方向走了几步之后,给花重锦拉开了马车的帘子,冲着对方示意了一下,那不知锦儿觉得第一楼如何?虽说这话说的似乎是商量的意思,但是沈容延撩开帘子的这个动作,无疑就是在说着,若是花重锦对于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异议的话,两人恐怕就不能继续维持表面上这一番平静了。
第一楼虽说也是沈容延手下的产业, 但是那里即便是有什么侍卫,也不至于太多。
那种数量的守卫,花重锦自信自己还是可以收拾了的。
确定了自己能从第一楼全身而退之后,花重锦这才将自己的双手从身前放下,冲着跟在身边的云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自己在府上呆着,这才跟着沈容延离开。
花重锦的那个眼神,云儿再熟悉不过——那其实就是每每花重锦出去办事,让她留在府上打掩护的时候给她留下的眼神。
想到沈容延的身份,云儿对于花重锦接下来的遭遇不由得有些担忧,只是因为个人能力实在是有限,也只能顺着云儿的意思,回到花府干着急。
一路走到沈容延的马车之上,花重锦脸上的警惕之意就没有消失过。
不仅没有消失,待到花重锦走到沈容延的马车上之后,反而更加警惕了。
先前一直都隐藏着的对于沈容延的戒备之意全部都显示出来,让整个马车之中尽是紧张之意。
看到花重锦这么一副警惕的神色, 沈容延只是轻笑了一声。
马车已经缓缓起步,而至于沈容延,则是沉吟一下,打算将在路上先把事情稍微跟花重锦提个醒,在沈某的印象里, 沈某的秘密,锦儿你至少掌握了两个了吧?诏书和七王爷?见沈容延并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开始说起赵宇永他们的事情,花重锦身上竖起来的刺也稍微落下去了些许。
她的目光之中带了些许疑惑之意,在沈容延的脸上扫视一周,却并没有说什么。
她总觉得沈容延一直叫自己锦儿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去谈论这这件事情的时候。
故而,即便这个情况似乎太过于突兀,也刻意被花重锦给忽视了。
沈容延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将花重锦刚刚说出的来的那一句话给应了下来。
花重锦落身侧的手不觉间握紧了一下,随后又立马下意识松开,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沈大人不必忌惮,花重锦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倒是恢复了以前两人在一起谈判时候的架势,沈大人手上不也有我的把柄么。
你我之间,也算是相互制衡,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或许是因为沈容延的话无意间提醒了花重锦,让花重锦想起了她手上握着的把柄。
刚刚在花府之上对着沈容延之时的那种浓烈的忌惮之意,倒是减轻了不少。
看到花重锦的状态已经恢复,沈容延这才不可察觉地轻笑了一下。
随即,他冲着花重锦招了招手,让花重锦坐到他对面。
方才上了马车之时,花重锦生怕沈容延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故而一直都在一个距离沈容延最远的位置上坐着。
此时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没有那么严重,花重锦垂眸想了一下,还是随着沈容延的动作坐了过去。
除了这两件事儿,沈某今日还要告诉锦儿另一件……停停停!沈容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重锦皱着眉头打断。
她眉头微蹙, 抬眸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容延,似乎是想要透过他的皮囊,看透他的内心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沈大人什么时候竟然还改了称呼,咱俩之间的关系有那么近么?其实花重锦倒是也不介意别人叫自己什么,只是因为花府的人都用这两个字称呼她,以至于她每每听到两个字的时候,都会想要不自觉地带上自己在花府里的那种虚伪的微笑。
心累!感受到花重锦对于这个称呼的抗拒,沈容延挑了挑眉,随即笑道:太后也说了,要求你我上元节之后,就完婚。
而现在上元节已经过去了,太后那边的命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这么叫,也不过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提前熟悉一下。
以后的生活?花重锦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口中吐出来一声叹息。
她这一时之间太忙, 倒是忘了自己以后还要跟沈容延一起演戏这件事儿。
如若不然,昨夜在酒楼套话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他们几个去问箫铭,她直接逼问沈容延就好了!花重锦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极大程度地取悦了沈容延,他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若是锦儿觉得这个称呼不好,也可以换成其他的。
只是,在外人面前,锦儿跟沈某,应该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才是。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花重锦就已经明白了沈容延的意思。
合着,沈大人您这是要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变成演技派啊!这毕竟只是吐槽,花重锦暗暗冲着沈容延翻了个白眼,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下。
听到花重锦的话,沈容延的眸中亮了一下, 倒是也没有对花重锦的话进行反驳,只是坐在一边,继续观察花重锦的行为。
这么一旦对话下来,花重锦也知道沈容延是不可能去伤害自己了, 毕竟对方还需要自己跟他一起把以后这段时间的戏份给演绎好。
与此同时,花重锦綳起来的神经也放松下去。
随手给放在两人面前的茶盏都添满茶水,沈容延将其中一杯推到花重锦面前,随即便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
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罢了,杯子落在桌上的碰撞声响起,沈容延也开始跟花重锦解释自己要给花重锦说的另外一件事儿。
还有一个秘密,沈容延眸中的笑意褪去,多了几分认真在其中,就是关于那一次旭和政变的。
言及此,沈容延并没有继续顺着旭和政变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抬头盯着花重锦的眸子,试图看透花重锦眼中真实的想法。
知道多了, 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被人处理掉。
沈容延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薄情之意,剑眉也添上了几分冷冽之意,即便如此,你也要听么?他的声音覆盖过了街上的喧嚣,径直落在了花重锦的耳中。
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花重锦的眸色也正经了不少,身体也从一开始靠在马车壁上的姿势抬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都坐直了。
听!只是一个字,从此刻的花重锦的口中说出来, 却是铿锵有力,不带丝毫犹豫。
那一番话,也就是为了给花重锦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让对方不至于不明不白就已经成了一个权利纷争之中 的牺牲者罢了。
倒是花重锦说这话的时候的坚定之意,让沈容延的眸中闪现出了一分好奇的神色。
为何?他相信花重锦能拎得清里面的利害,但却依旧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一时之间挑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不由得想要探寻一下花重锦内心的想法。
随着沈容延的话音落下,他又将桌上的茶水端了起来,悠悠然说道:若是锦儿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就告诉你其中的真相。
沈容延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在了花重锦好奇的那个点上。
一时之间, 她倒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纠结沈容延对她的称呼了,一心一意想要找出一个合适沈容延这种老狐狸听的答案。
一来,赵宇永他们跟着我做事,我应该对他们负责。
说完之后,花重锦又抬头,目光锁定在沈容延的脸上,眸中尽是诚意,二来,既然你我之间以后需要捆绑在一起,那我现在,也应该对你负责。
你说不是么,沈大人?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你活不下去花重锦的话直接冲破了世人对于女子的看法,即便是沈容延的心里原本就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却依旧被花重锦的这一番话而震惊了些许。
这可是锦儿你自己说的。
趁着花重锦还没说出任何反悔的话,沈容延立马顺着花重锦这一番话继续说了下去,直接把花重锦把话收回去的路子给堵死了。
沈容延的反应这么大,确实是在花重锦的反应之外。
她现在只好奇沈容延想要跟自己说的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也没有去管沈容延把这这句话给说死了之后会有什么后续,直接很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那必须,我的话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沈大人就不必担心会变。
生怕沈容延不信自己,继续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花重锦紧接着说道:沈大人可以比对一下先前的事情,再怎么说,我自认为我答应给沈大人的事情,可是都做到了。
花重锦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不耐烦之意,倒是让沈容延将这件事儿给略了过去。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第一楼之下,沈一在外面知会了一声,便回身给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等着车子里的人出去。
见地方已经到了, 即便花重锦还想要再问问其他的事情,此时此地也不好开口。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容延,见沈容延冲着她笑了一下,示意先下去,花重锦这才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只是,她这才刚刚动了一下,就又听到沈容延这边的话说道:锦儿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听沈容延这么叫自己的次数多了,花重锦心中那一抹别扭的情绪不知何时已经散开。
她只是低头叹了口气,无奈地应了一声。
放心,那必须恩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了你活不下去的那种,行了吧?这才刚刚说完,花重锦抬头就看到了沈一脸上那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又是心中憋屈一番,给对方挤出来一个笑意之后,抬脚便从沈一身边的缝隙穿了过去,跳下马车先一步往第一楼里走去。
这一次,花重锦进来之后,倒是没有那么人围上来了。
即便是平日里对她殷勤到不能行,就想着从她手上多整点赏钱的小二们,此时也都只是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对于花重锦的到来,几乎都持着一个视而不见的态度。
平日里被围着要银子要管了,突然没人凑上来,花重锦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随手拉过一个还在擦桌子的小儿,瞄到对方那有些回避的眼神之后,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突然都转性了,难不成是银子多了,不缺我这一两块?这话当然只是调侃一番罢了,这些人有这些反应,恐怕是跟沈容延有莫大的关系。
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沈容延一起,经历了昨夜的那一桩破事儿之后,突然变得不正常的。
不不不,花二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那店小二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只是目光却在看到花重锦身后走来的那个人之后,立马闭上了想要喋喋不休的嘴。
随着店小二的目光看去,花重锦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走进来的沈容延,心里更是确信这些店小二的反应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了。
你这不是苛政么?手下人收个赏钱都不让?花重锦也不避讳,一边跟着沈容延的脚步往三楼走,一边又扫了一眼那大堂之中那些强忍着不上来找她的小二的身影,话语之中也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没想到花重锦会给他们说好话,大堂之中的伙计们的头立马都齐齐抬了起来,让花重锦更是憋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看到花重锦对于他做出的一系列决定并没有生气,沈容延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他扫了一眼楼下那些嗷嗷待哺的伙计们,清冷的声音之中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只是为了方便管理罢了,沈某会给他们涨月俸。
先前伙计们接到的通知,只是告诉他们谁都不能再接花重锦的赏钱,却并没有提及月俸的事情。
此时花重锦一提,这月俸就到了手,大堂之中立马想起了一阵欢呼,不少人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酒楼是沈容延的酒楼,他想要怎么管理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花重锦随口问一句也不过就是调侃,不想要让这酒楼之中的氛围太过于压抑罢了。
此时看到大堂之中的氛围再次活跃起来,也只是失笑一下,随后便专心跟着沈容延上楼。
只是到了三楼的转角口之时,花重锦就发现沈容延恐怕是早在昨夜之时就已经做好了今日这一番准备。
三楼的房间之中,明显就是早就已经有人在那里候着的样子。
花重锦还在猜测里面是箫铭还是赵宇永他们几个,沈容延就已经先一步将屋门给推开。
看到立马坐在一起的几个人,花重锦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刚刚想的太乐观。
那屋子里哪儿是只有箫铭或者是赵宇永他们几个人?明明是跟昨夜一起的阵仗一样,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了!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给自己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跟在沈容延的身后走到了屋子里面。
你们到的齐全啊。
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开口,又不能什么都不说,花重锦的脸上依旧挂着僵硬的笑意,目光在几人身上都扫了一圈之后,象征性地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
随后,依旧按照她一贯的想法,直接往其中一个空位的位置走去。
却不料,这才刚刚走了一步,就已经被一只手给拦在了身前。
反射性的回击差点就整了出去,只是好在花重锦的脑子更快了一步,生生把自己本能的反应给压了下去。
她咬了咬牙,脸上的笑意不变,却是多了一分轻微的阴森之意,沈大人,都是习武之人,您这是想要在这里跟我切磋两下么?即便我愿意,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可不一定愿意,万一伤到了别人,沈大人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算?花重锦这一番行为并没有人沈容延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带着自己身边的人,直接把花重锦从她一开始选择的位置上转变到了那个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
锦儿可不要忘了答应我什么事,这才刚刚开始,锦儿就不想遵守约定了么?听到沈容延这话,花重锦立马回头看了过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果然看到了身后那些人脸上浮现出来的惊讶的神情。
其中,尤为赵宇骁最重。
他伸手指着花重锦跟沈容延陈的方向,目光之中尽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你们看,我就说他们两人之间有问题!这一次,赵宇永也没有再去干扰赵宇骁,只是目光之中也带了些许的好奇之意,看向了花重锦他们两人的方向。
很明显,他现如今对于赵宇骁的话也很是赞同。
行行行,都听你的!看到这一群人八卦的样子,花重锦也干脆不再解释,直接自暴自弃将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走到沈容延给她留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花重锦一脸放弃自我形象的样子颓废在椅子上,杏眸在桌上到处扫了一眼之后,直接开口问道:说说吧,昨晚我离开之后,你们商量出来了个啥。
就看他们这一群人相处和谐的样子,花重锦就知道他们昨夜怕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收拾好了, 自己今日过来,也只是听一下这之后的安排而,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
沈容延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目光在花重锦的身上掠过,眸中明显有对于花重锦直接放权的欣赏之意。
不过是因为没有触犯到他的利益罢了!花重锦在心里嗤笑了一下,面上却并没有任何表示,颓废在椅子上,等着这一桌子上某个人给她说道说道其中的问题。
沈容延也没让花重锦多等,确定其他人没有异议之后,薄唇微动,便将隐瞒的事实全部都说了出来。
诸位应该都知道, 只要太后的懿旨下来,沈某跟锦儿就算是完全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至于沈某身上的那些外人不知的事情,也刚好趁着今日这个时候,诸位一起在这里说开了。
沈容延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也立马从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的注意力上收了回来,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严肃之意。
待到众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沈容延的身上之后,沈容延这才开始了叙述。
沈某知道你们最想知道的,其实是旭和政变的事情。
此事一开口,就已经注定了这屋子里的氛围不会太过于轻松。
而至于刚刚还颓废在椅子上的花重锦,听到沈容延这话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沈容延的话坐直了些许,眸中透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箫铭就坐在花重锦的对面,听到沈容延这话之后,直接伸手冲着桌子上拍了一下,眸中那中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又透露出来。
即便是话语之中,也带了一番激动之意。
藏了这么多年,你可算是打算把这件事儿给说出来了!箫铭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拍了一下,你可知本王一直帮你藏着这么多秘密,每天过得有多憋屈?第一百四十八章 内幕花重锦非常理解箫铭心里的那种憋屈之意,在箫铭的话音落下之后,立马冲着箫铭重重点了几下头,大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
锦儿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花重锦这边还恨不得一起跟箫铭一起吐槽一下沈容延的行为,却在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胎死腹中。
她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转向沈容延的方向,双手在自己身前冲着沈容延的方向恭恭敬敬举了起来,做出一副请的姿势,目光之中也甚为虔诚。
您老请继续讲,不要理会我,不用理会我!言罢,花重锦立马战术性往后仰了一下,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在沈容延也没有过多在花重锦的事情上纠结,只是又转而瞪了一下箫铭,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便继续顺着刚刚的话说了下去。
接下来的话,沈容延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凝重,眸中的神色也深沉了几分,诸位可是要想好了,事关皇室秘闻,知道的越多,需要背负的就越多。
这话,早在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沈容延就已经跟几人全部都说过了。
并且,还给了他们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让他们自己回去考虑考虑。
若是觉得可以的话,今日便来第一楼,沈容延会告知他们真相。
果不其然,他们都来了。
想说就说!还是容恒先一步不耐烦,直接把沈容延的话接了下去,你觉得,以我们几人现在的身份,知道这件事儿跟不知道这件事儿,还有什么差别吗?他的话语之中带着讽刺的意味,看向沈容延的眸中也满满的都是不信任之意。
不仅是他,还有贝娘也是一样的神色。
花重锦冲着容恒悄悄点了点头,送给他一个赞赏的眸色之后,立马又装回了自己最初的姿态。
不过现在的沈容延也没有这个心情去跟容恒说什么,只是扫了一圈,确定他们都没有异议之后,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隐藏多年的事情终于要有一个眉目,即便赵宇永他们几人的心里其实依旧不相信沈容延,却也是一个个的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沈容延的解释。
是时,皇位更迭,谋朝篡位。
计划败露之后,几杯鸩酒,斩草除根。
只是几个字罢了,沈容延就已经将其中的全部面貌给描绘出来,让在座之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即便沈容延并没有直接把其中的问题都说出来,但是这几个词语之中,已经将其中的大概都给全部诉说出来。
至于其中的细节问题,其实也就没有任何继续探讨的必要了。
屋子里的氛围都沉默了些许,几人能活到这个时候,这几句话里的意思,都不是不明白。
只是……我不信!容恒这一次直接怒了,拍桌便站了起来,冲着沈容延吼道:我父帅不可能反……不,赵宇永的父亲不可能反!他父亲生来便最为注重正统的人,怎么可能跟着一个正统的王爷反了呢?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质疑。
不仅仅是容恒,即便是一向都很是稳重的赵宇永,此时也是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沈容延的眸中都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只是他并没有像是容恒一样,忙于去否认沈容延的话,而是紧蹙着眉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容延,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这个过程中,花重锦因为只是一个局外人,倒是并没有他们几个一样的激动心情,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环在身前,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桌子人争论。
你们又不是你们父亲本人,又怎么知道你们父亲的想法?箫铭不忍自己的好友都已经把秘密说出来了,还要受到别人的质疑,自己站了出来,替自己的好友说几句公道话,你们自己也只不过是凭借自己心里想当然的想法去评判你们的父亲罢了……因为先皇立了遗嘱。
还不等箫铭好生反驳上一番,沈容延就已经再次开口。
只是这一次开口说出来的话语,倒是真的让箫铭和花重锦两人都震惊了。
即便只是几个字罢了,他们两个知情人也能推断出来,沈容延接下来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箫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制止住沈容延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之后,倾身上前挡住了沈容延看向其他人的视线,眉头紧皱,语气也严肃了不少。
你确定要把这件事儿说出来?作为另一个知情人的花重锦,虽说并没有箫铭这么激动的反应,那放在环在身前的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沈容延那一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上,试图从中看出沈容延的真实想法。
蓦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屋子之中凝重的氛围。
沈容延伸手把挡在自己身前的箫铭推开,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七王爷觉得,若是不把事情说透彻的话,以他们几个刨根问底的性子,会相信一个荒谬的理由?倘若相信,他们几个根本就不会继续出现在京城!箫铭皱起来的眉头并没有展开,只是往前倾的身子却退开了。
他回头扫了一眼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人,最终叹了口气,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身为早就已经知道其中的秘密的花重锦,也立马想透了其中的问题。
只怕是,事实情况还真是如同沈容延说的那样,他们几人的长辈,确实是跟着其他人想要举事,只是到最后却失败了罢了。
再跟你们说一件事吧,沈容延叹了口气,继续道:举事的王爷确实有才能,只是当时太后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佳丽,而至于沈某,则受到先帝委托,可代为执著,辅佐幼主成才。
这一次的皇位更迭,不知道引起了多少血雨腥风,只是要当真用言语来说道,却也不过就是两句话就能概括完毕罢了。
听到关于太后的事情,花重锦这才明白了连楚现在坐在当今这个位置上的原因。
不过这也是连楚自己有才能,否则这么多年,即便是有沈容延在暗中扶持,她若是什么都不懂的话,也早就已经被吞噬了。
跟花重锦心里想的一样,其实几个人,在沈容延说出这些话之后,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个个的气焰也立马消退了下去。
你说这些,也都只是一张嘴罢了,怎么能证明它是真的?赵宇骁突然出声,似乎是想要做一个最后的挣扎。
只是,沈容延也只是往赵宇骁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悠悠说道:你在地牢里的时候,应该已经有人跟你说清楚了吧?沈某府上的地牢可是倾注了不少心血,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沈某的监视之中。
直接被沈容延点破了自己的心思,赵宇骁的脸蓦的变得涨红。
他想要反驳两句,却在对上沈容延那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的眸子之后,乖乖闭上了嘴。
这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总算是让花重锦感受到了几分不对劲的意味。
她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都扫过了一遍,盯着赵宇骁开口问道:这么说,我那时候去地牢救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沈容延其实并不是你们的仇人了?怪不得,那时候赵宇骁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她还以为是自己依旧没有取得赵宇骁的信任,没想到……接到花重锦的质疑,赵宇骁也毫不含糊,直接冲着花重锦行了一个书生的礼道歉,是,那时候也是我才跟其他牢房的人联系上, 刚得到一些事情的苗头,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这才不跟着你离开。
见赵宇骁大大方方承认,倒是让花重锦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受。
她转身看向沈容延的面容, 却见对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很明显对于赵宇骁刚刚说的话,算是默认了。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中,只有花重锦像是一个什么都看不透的傻子一样, 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忙里忙外,还让人给当成戏看!那我身上的毒……花重锦的话还没有问完,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拦了下来,直接把说出了真实答案。
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花重锦条件放射地看向了赵宇骁的方向,只见不论是站在中间的赵宇骁,还是坐在赵宇骁身边的慕容和徐阳煦,都是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让花重锦只是恨得牙痒痒。
这几个人一环套一环,倒是好样的!不能直接在这个时候表达自己的不满,花重锦把自己往椅子里一扔,随即索性直接闭上眼睛,随他们几个怎么商量剩下的事情。
沈某手上有遗诏之事,还希望在座的几位可以帮沈某保守秘密。
几位一直在锦儿那里帮忙,沈某也不担心几位的安置问题。
顿了一下,沈容延一改方才的严肃之意,突然笑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带了些许的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真诚。
太后应该快要为我跟锦儿的婚事下懿旨了,介时,还希望诸位能够到府上来喝杯喜酒。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把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的花重锦给炸了起来。
只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沈容延那不达心底的笑意之后,立马也给自己带上了一副笑意,转而冲着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应和沈容延方才的话。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完全控制几人在那之后都是各怀着自己的心思离开了第一楼。
哥,你说沈容延现在把这件事儿跟我们说了,是什么意思?虽说这件事儿最开始赵宇骁在地牢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些许,但是现在等到沈容这么明确地跟他们说了,赵宇骁却又想不透里面的问题了。
本来,家里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着落,按理来说,他们几个的心里应该都很是高兴的。
只是跟在赵宇永身边的几人都明显感觉到,赵宇永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还以为赵宇永对于刚刚的事情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赵宇骁这便凑了上去,想要问问自家哥哥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此时几人都已经离开了第一楼的地盘,赵宇永也没打算继续把事情压在自己心里,只是蹙眉将自己心里的推论都说了出来,沈容延这是在用我们威胁花二小姐。
听到赵宇永的解释之后,几人即便是一开始脸上比较轻松的,此时也都跟着一起看了过来。
赵宇永确实是他们几个之中考虑的最为全面的,故而听从他的话也几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
沉吟了一下,之后,赵宇永待到几人都已经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之后,这才开口缓缓把自己推论说了出来。
沈容延一口气给我们几个吐出了三个秘密,以后若是这几件事情之中的其中一件被其他人知道的话,他都可以说成是我们几个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
赵宇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在我们几个知道了这件事儿的真相之后,就等于说把自己以后的命运到付到沈容延的手上了。
赵宇永这话分析的有理有据,几个听到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惊讶之色。
他们几个人想要知道旭和政变的真相,就必然要知道那些皇室秘闻。
只是若是让他们不去管自己家人离奇死亡的真相,又根本不可能!故而,这件事儿从一开始, 就是一个死局!赵宇永他们几人在这里惆怅,花重锦却并没有这么颓靡的心思。
他们几人心里的事情一直也都是花重锦自己心里的一个心结,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让他们知道真相,也算是给自己心里的事情做了一个了解。
都说了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我的人给找个理由给处置了。
赵宇永他们揪心的事情,花重锦自然也能想得到。
只是她心里就没有他们几个那么悲观了,反正谁手上还没个对方的把柄了?大不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此时花重锦,沈容延还有箫铭三人,正在前往沈容延府上的路上。
虽说花飞雨下药这件事儿已经算得上是人赃俱获,但是若是能顺着花飞雨这一条线,连带着把花朝妍,甚至是花母也给弄来,对他们去处理花名山的事情,也有一定的帮助。
当时花飞雨虽说是被人送到了箫铭的府上,但其实到了箫铭的府上之后,花飞雨便直接被人从那一条花重锦曾经走过的密道给直接送到了沈容延的府上。
而此时,他们几人正是要去沈容延的府上会会花飞雨,看看对方到底对花府上的事情知道多少!锦儿就这么不相信我,再怎么说,我身为太傅,虽说抵不上一言九鼎,但是说出来的话的分量还是有的。
沈容延一边喝茶,一边回应花重锦的威胁。
只不过,他那一身淡定的气质,倒是真没有看出有任何被花重锦的话威胁到了的样子。
看着花重锦在沈容延面前吃瘪,箫铭立马笑出了声,看向花重锦的眸中更是带了一些好奇。
说实话,箫铭把自己的胳膊搭在腿上,冲着花重锦眨了眨眼,本王跟他相处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能威胁到他,要是花二小姐有这个能力,刚好也让本王开开眼界。
虽说箫铭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但是此时此刻花重锦的心里只觉得箫铭这话异常欠揍!彼此彼此。
花重锦冲着箫铭甩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咬牙切齿道。
就在他们两人这么相互损对方的时候,沈容延的府邸已经到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沈容延讲关于赵宇永他们几个的事情,花重锦也不再多加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打头阵往沈容延的府上走去。
沈府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花重锦的存在,再加上还有沈容延下达的命令。
此时对待花重锦的态度,除了不敢再去接花重锦递过去的赏钱之外,俨然就是已经把花重锦当成了沈府上的另一个主人。
此时见到花重锦到来,立马迎了上去。
得知花重锦他们是要去地牢,看到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沈容延点头的动作之后,立马有下人前来给花重锦领路,带着她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外面那些侍卫的身体早就已经恢复了,刚好今日这一班侍卫跟上一次花重锦到地牢来的时候的那一班一模一样。
他们早就已被告知了真相,此时再看到花重锦的身影,不由得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即便是他们几个站在外面直接被药倒了的,也都从地牢里那些侍卫的口中听说了花重锦一个人把他们一半人全部都给伏击了的情况。
至于么?花重锦嘀咕了一声。
她一路走来,这路边的侍卫们都根本不敢看她,即便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偷看的眼神跟她撞在一起,也是立马惊慌失措地挪开,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花重锦说话的声音小,但是这并不影响带着她前来的下人听到。
那小厮瞥了一眼一脸疑惑的花重锦,露出一副苦脸也跟着小声回应了一句,至于。
虽说花重锦的注意力在那些侍卫的身上,但是身边人突然冒出一句话,还是让她转过了头,蹙眉问道:怎么了?只是,她并没有从身边这小厮的口中找到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而是被身后之人的话给打断了。
锦儿可是有什么问题?即便是在沈府之上,沈容延依旧做出一副两人的关系很好的样子,倒是让花重锦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转念想到沈府之上可能会有其他人安插在其中的探子,花重锦心里的那一抹怪异也直接被她压在了心里,只是把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站在一边等着沈容延跟上自己步伐。
身后沈容延跟箫铭两人并排走来,直到站在花重锦面前的时候,才算得上是真的停了下来。
身边的小厮早在沈容延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躲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根本不敢让沈容延注意到他,生怕他哪一个动作做的不好,继而被沈容延给挑出毛病。
都是曾经在别人手下做过事的人,对于小厮的反应,花重锦完全能理解。
故而,也直接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你是不是跟你府上的下人说了什么事儿,他们对待我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虽说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更有利于服侍别人,但是在花重锦的心里,这样的情况却是真的让她觉得很是别扭。
锦儿以后是要在府上生活的主子之一,我也只是让他们先熟悉熟悉罢了。
沈容延的解释冠冕堂皇,加之那些下人们对待沈容延的态度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花重锦一时之间竟然还找不到任何反驳沈容延的话,只好把心里那一抹怪异的想法压在心底。
带着那一丝郁闷的想法,花重锦跟沈容延一起再次走进了那地牢之中。
先前不知道旭和政变的真相之时,花重锦只是好奇沈容延怎么会在这里关上这么多人,并且看起来他们的生活似乎过得还算是可以。
现如今知道了其中的问题,那么这地牢之中的一群人,在花重锦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其他不一样的印象。
此时再看到他们那铺着草席的地牢之后,花重锦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沈容延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很可能其实是还想要从这些人的身上得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而现在,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本身自带的脑子里面的才华。
这些人,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关着?花重锦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试探道,都是以前的能人,倒不如跟他们做一些交易,用用他们肚子里的墨水。
花重锦的脸上也只是带着一些好奇的意味,就像是她说这些话也只是突发奇想罢了。
只是没想到,花重锦这话才刚刚说出来,不等沈容延开口,旁边的箫铭就先一步把其中的问题都给抖落了出来。
他往花重锦的身边凑了几步,伸出胳膊就想要搭在花重锦的肩膀上。
只不过,被沈容延先一步扒拉下去。
小气!箫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容延,冲着对方嗤了一声之后,才又重新在一个其他的位置站定,随即开始跟花重锦说道这里面的问题。
此时他们还没有到牢房排布的位置,故而箫铭也不用压着声音,就直接用正常的音量,话语之中带了一些揶揄之意。
花二小姐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沈容延这个老狐狸会想不到么?第一百五十章 留着做什么单看箫铭这眸中那一抹揶揄的神色,花重锦就能想象得到,沈容延不仅仅就是按照她刚刚的那种说法做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做的还不少。
许是早就已习惯了沈容延这种将人压榨干净的作风,花重锦在听了这话之后,竟然觉得这才应该是就沈容延这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以至于,得知这件事儿之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沈容延多有么心思深沉,而是好奇沈容延都利用那些人做了什么事。
还不等花重锦继续问出来, 沈容延就已经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心里的疑问。
到了。
这地牢之中也是分的有区域的,先前他们路过的那一片,是专门用来关押旭和政变相关人员的。
故而,那边的条件都比较好。
只是现在映入花重锦眸中的情景就不一样了。
没有草席,也没有放在牢房门口随时都可以喝到的水。
地上只是湿漉漉的土地,只是被铺上了一层石子,不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免不了被那些尖锐的石子所折磨。
更不要说什么三餐,就连用来吊着命的水,都根本没有!此时几人已经走到了地牢深处,潮湿的环境愈发明显,即便只是在这里呆了片刻,都会觉得不适。
再加上这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和其他各种各样掺杂在一起的气息,更是令人窒息。
此处的壁灯并不多,大部分的地方都被阴暗笼罩。
看到这里,花重锦不由得点了点头。
毕竟也是地牢深处,本身就没有多少氧气,也省的一不小心让这里缺氧。
再加上,像是这种处于黑暗之中,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也更有利于从心理上让囚犯们崩溃。
沈大人这是跟刑部借鉴过?花重锦的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因为撞击到了墙壁上,让她的声音有些缥缈罢了。
沈容延先是让一边的看守把花飞雨给提出来,之后才转头看向花重锦的方向。
那一双黝黑的眸中,再次带上了对花重锦的打量。
遥想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花重锦跟沈容延谈判说要用银子跟沈容延交换花名山贪污的罪证的时候。
沈容延的眉头皱起,抬手制止了一边想要说话的箫铭,看着花重锦问道:怎么,花二小姐竟然连这牢房之中的事情也颇有研究?若是花重锦身上的那些武功可以用一些玄玄乎乎的理由解释的话,关于花重锦跟着他在地牢里走了这么一遭之后的反应,那可是真的无从说起了。
这牢房之中的情况,即便是让一个没有接触过,或者是只是接触过一两次的男子前来,也难免会出现看不下去或者是其他的身体上的不适。
只是花重锦……这一番作为,可真是不像是一个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应该能做出来的。
呦,被沈大人发现了!花重锦本就没打算瞒着沈容延,只是在沈容延说完之后,挑了挑眉,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冲着沈容延笑道。
也不只有沈容延自己用那些无形的东西威胁别人。
花重锦此举,就是为了让沈容延好生看看,她花重锦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若是沈容延真的想要出手,恐怕也要再掂量上一番。
这地牢之中的氛围本身就比较压抑,再加上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这么一来,更是在这地牢之中生出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站在一边的箫铭眼看着这两人一言不合又开始对上了,整个人站在一边急得直跺脚。
偏生这两人他一个都打不过,方才又被沈容延命令不准说话,也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罢了。
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的脸上虽说依旧带的有笑意,但是他们两人那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之中,每一个字都暗含着相互之间的试探和威胁,硬是让这地牢之中更添了一份寒意。
太后的懿旨还没有下来,沈容延顿了一下,花二小姐觉得,倘若花二小姐就这么消失了,会不会有人能找到花二小姐呢?想到自己当初在狩猎场上之时,曾经还生出过要暗杀沈容延的想法,花重锦直接笑了出来。
沈大人要是真想做,就不会再说出来了。
也只是盏茶的时间罢了,花重锦身上那种带刺的架势就已经消失,整个人又软了下来。
她转而绕开沈容延的视线,也不用沈容延领路,自己先一步往前走去。
放出来一个信号威胁一下沈容延,报复一下他在第一楼用赵宇永他们威胁自己的仇而已,还用不着在这个时候跟沈容延撕破脸。
花重锦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睛也微微弯了起来,眸中则是因为刚刚的得逞行为,带上了几分笑意。
两人之间气氛的转变,第一时间就被看戏的箫铭给捕捉到。
他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眸色深沉,陷入沉思的沈容延一眼之后,立马便转而跟上了花重锦的步子,快走两步把人拦了下来。
错了错了,不是那边!花重锦只是在凭着自己的直觉走,却没想到还没走两步路就被箫铭给拦住。
她的目光顺着箫铭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便在右手转角的方向看到了躺在牢房里的花飞雨。
而至于她的左脚,已经往左拐的岔口上迈出了一步……两人这小插曲倒是将沈容延眸中的寒意化开,深沉的眸中再次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不论她如何冲着自己亮爪子,在他的眼里,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野猫罢了。
虽说可能在不留神的时候被挠上两下,但是更大的威胁,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连忙将她往左边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花重锦僵直着自己的身体,下意识来了一个标准的向右转,随即又规规矩矩迈步往花飞雨的牢房走去。
花重锦……毕竟也才刚被仍在这地牢之中两三个时辰,花飞雨虽然被这里的环境折磨的很是难受,但却依旧在看到花重锦的那一瞬间,立马做出了反应。
跟花朝妍不一样,同样是受到了威胁,花飞雨明显就要比花朝妍冷静的多。
花飞雨的目光在花重锦身后的沈容延和箫铭的身上扫了一圈, 随即抿了抿唇,直接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知道花府不少人的秘密,只要你放了我,这些秘密,我就把这些秘密告诉你。
虽然花飞雨一直都在强装镇定,但是她那隐隐约约依旧在颤抖的声音,却直接暴露了她心里的恐惧。
早就知道花飞雨不简单,在听到她的这一番言论之后,花重锦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但站在她身后的人显然并不会这么想。
随着花飞雨的声音落下,箫铭随之往前走了一步,略感兴趣地开口问道:什么都说么?那你不如先说说,是谁让你给花二小姐下药的?这答案他们几个早就已经知道,此时再问,也不过满足一下箫铭心里那一抹恶趣味罢了。
只是花飞雨不知。
这牢中毕竟关着各种各样的死刑犯,再加上也并不会刻意去清扫牢房,故而此时花飞雨所在的牢房之中,还有那么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未曾干涸的血迹。
花飞雨又往牢房的门口凑了一点,争取找到一个距离那些血迹最远的地方,随后才颤颤巍巍说道:是……是花朝妍和夫人,是她们应允了我嫁妆,要我让锦儿姐姐身败名裂……听到花飞雨那一声姐姐的时候,花重锦的眉头可见地皱了一下。
正是因为这一群人这些人面兽心的行为,让她连带的也不喜欢这个从他们口中吐出来的最多的名字。
肩上蓦的落下了一个重量,花重锦回头看去,却是沈容延不知何时搭上来的手。
沈容延往花重锦身边凑了一下,盯着蹙眉的花重锦的脸,认真说道:锦儿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这种委屈了。
装!你就装!花重锦的眉头随着沈容延的话跳了一下,却是直接面无表情地将沈容延搭在她肩上的手给抹了下去,抬脚走到花飞雨的牢房前。
看沈容延装的这么像的架势,花重锦有理由怀疑,他恐怕是还想着利用花飞雨去做些什么事,这才在这里也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但是,花重锦可没打算让花飞雨这么一个算得上有几分威胁的人再从这里出去!看到花重锦走过来,花飞雨还以为她这是相信了她的话,眸中一亮,继续说道:还有!还有,先前狩猎之时,锦儿姐姐的马车,也是花朝妍动的手脚!是她让人找到我……也就是说,这两次的事情,你都有参与了?花重锦的声音冷冷的,看着花飞雨的眸中也没有丝毫温度。
花飞雨偷偷看了一眼,确定并没有在花重锦的眸中看到任何怒意,还以为她在花重锦这里还有回旋的余地,立马猛地点头把事情应下来,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手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花重锦面前,换得自己活命的机会。
因为激动,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却依旧把意思都表明出来,对!我梳妆盒里,证据就在那里……花飞雨吐露的话还没有说完,花重锦却已经转身往沈容延身边走去,不再关注花飞雨这边的情况。
沈大人,卖主求荣的人,留着做什么?花重锦的话依旧冷冷的,落在花飞雨的耳中,却是直接让她跌坐下来,即便是身上沾上了地上的血污,也未曾有半丝反应。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伪装不可废沈容延看了一眼花重锦的方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冲着身边看守的侍卫挥了挥手,遵从了花重锦的想法。
旁边的侍卫看到沈容延的指示之后,点头应下,随即便给身边的同伴们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合力把花飞雨从牢房之中给提了出来。
花重锦并没有回头,但是仅仅是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惊叫声,就能判断的出花飞雨的心里现在到底有多么的惊恐。
只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因为这种事情就会心软的人。
沈大人今日应下了我的要求,不知是想要让我什么事用来交换?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是太长,但是对于沈容延这种凡事必定要好生利用一番,把所有能抓在手上的机会都压干榨净的作风,花重锦可是深有体会。
按照沈容延刚刚的行径来看,倘若花飞雨没有被自己要求处理的话,恐怕沈容延还打算把人仍回花府之上。
只是至于他到底要怎么利用,花重锦这就猜不出来了。
花二小姐也不能这么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不好了, 再怎么说,沈容延也是他的兄弟,箫铭见此,立马上来想要调节一番,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对于身边的人也这么压榨……把花名山藏起来的账单出找出来。
箫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打断,方才轻松的笑意直接从他脸上消失了。
刚刚还说沈容延不会这么无情,转而便直接被沈容延给打脸,便纵是箫铭的心里想要帮沈容延挽回一些面子,现在也是万万不愿意动口了。
他只是站在一边,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已经开始谈判的人,重重叹了口气。
花重锦冲着箫铭无奈地耸了耸肩,并没有对沈容延说出的这一席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在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之意,看着沈容延的方向,等着对方给自己说明白到底如何去做。
她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这段时间,花名山对我的信任高了不少,但是账单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亲自处理,别说拿到手了,我连见都没见过。
拿到账单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耗费一些心神。
这么一来,就注定花重锦需要用更多的精力去取信于花名山,自己的事情就需要放放。
地牢之中的环境毕竟不怎么样,容易让人分散注意力,沈容延一边带着他们两人往外走,一边详细询问花重锦的想法。
花二小姐不用担心,花二小姐想要做的其他事情,沈某会帮花二小姐做到。
呵!说的倒是轻松!花重锦冷笑一声,目光从身边的牢房之中扫过,缓缓说道:我的铺子需要银子,这一点对于沈大人来说,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但是……转折一出,沈容延和箫铭两人的目光都跟着放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只见花重锦的眸中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待到她那樱桃小嘴再次张开,他们才听到了接下来的一段话。
但是,太后那边可是想要从我手中得到你的消息,我要是一直呆在家中,她那边如何交代?太后跟花重锦的事情,早在卫翼的庆功宴上,就已经不再是秘密。
或者说,这朝堂之中几乎所有的官员,早在花重锦一不小心救了太后,之后被太后指婚给沈容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花重锦跟太后之间的关系。
即便是不很清楚,也是各自都有自己的猜测。
这一次,不光是箫铭,就连沈容延这么一个平日里淡定如水的人,也跟着蹙起眉头。
几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沉默起来,在几人周围浮现出来一种诡异的安静。
窜入几人耳中的,只是周围牢房之中传出来的谩骂,或者是某些受刑之人的惨叫罢了。
沈大人可是要想好了,花重锦丝毫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继续说道,还有沈大人你先前提到的,想要在外人面前营造你我关系好的假象。
我虽然不明白沈大人你有什么意图,但是这既然都已经做了,蓦的我又突然守在家里不出门,岂不是让人生疑?花重锦相信沈容延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想的人,看着沈容延的目光之中倒是多了几分认真之意。
一股脑这么多问题窜了出来,再加上这地牢之中的环境,让沈容延的心里有些烦躁。
他蹙眉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一眼,脚下迈开的步子也大了些许。
先出去,然后再商量。
撂下一句话,沈容延就已经再先一步往前迈开,但是却能从对方脚下的已经乱了的步频,看出沈容延的心里其实并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随意。
花重锦跟着叹了口气,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至于箫铭,则是跟着走到最前面的沈容延一起,陷入了花重锦方才提出来的那几个问题之中,试图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好容易重新见到了阳光,在那暖洋洋的感觉打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花重锦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去书……大堂。
书房二字还没有说出来,沈容延的话就直接断了,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子,感受到那依旧萦绕在比鼻端的血腥味,硬生生把谈话的地点给换了一个。
在小厮领路之下,几人总算是在大堂之中落座。
不仅仅是沈容延,刚刚在地牢之中转了一圈的另外两人,也只觉得自己周身全都是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冲着身后伺候的小丫头挥了挥手,花重锦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浓茶,要那种味道比较重的,给我上一壶。
花重锦才刚刚说完,坐在她不远处的箫铭立马插嘴,也跟着要了。
小丫头本来想要抬头问一下沈容延的意思,但是这头才抬到一半,就想起来沈容延跟他们吩咐过,以后对待花重锦要像是主子一样,便止住自己询问的动作,转而直接往外走去。
只是没想到,她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出去,就已经被沈容延给叫住了。
等着。
沈容延的话出口,花重锦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这要求有什么问题。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也只是冲着那小丫头看了一眼,几个字便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把府上的留余香拿上来,把大堂里的茶水都换了。
那小丫头听到之后,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立马匆匆忙忙俯身应下,生怕自己因为动作有点慢,而导致沈容延责罚她。
花重锦不懂这茶,只是在一边一手支在椅子臂上,把自己的小巧精致的下巴放在上面,垂眸想着她刚在地牢里提出来的问题。
那问题若是解决不了,她自己在这几方势力之中周旋,也难免会受到牵连。
只是另一边的箫铭却并不是如此了,他可是知道这留余香里面的道理。
此乃先皇赏赐下来的茶叶,便纵是现如今的皇宫之中,都不一定会有。
为了尝尝这茶叶的味道,箫铭可是不止一次去凑到沈容延身边软磨硬泡,都没有得手。
但是现在……箫铭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花重锦的身上,眸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先前之事,锦儿不必担心。
就在箫铭还在纠结之时,坐在上位的沈容延就已经开口了,若是锦儿在家里不方便出门的话,我时常去府上看望锦儿便可,你我之间,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有隔阂?一下子没从这其中的身份转变过来,听到沈容延蓦的来了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话,花重锦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疑惑地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虽说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足够的回应,但是这并不影响沈容延继续说下去,以后,锦儿就安心在家里习书,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去锦儿那里看你。
若是你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我……花重锦差点没忍住把自己心里那一句骂人的话直接给说出来,但是还是被她那强大的自制力给压了下来。
只是,即便是花重锦忍住了,但是旁边的箫铭却是忍不住直接大笑出声。
被箫铭那不合时宜的笑意给刺激到了,花重锦转而扫了一眼在一旁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的人,直恨得牙痒痒。
没想到啊没想到!箫铭一边笑着,还不忘了在口头上再刺激一下花重锦,有这么一天,花二小姐你也要享受一下沈大人专门的指导了!对了,沈大人逼着送到本王府上的那些书,可算是找到下家了!花重锦从箫铭那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幸灾乐祸的感觉,心里不由得便开始合计,自己是不是应该什么时候好好算计算机,不能让箫铭在自己面前这么猖狂。
想来自从他们两人熟悉起来之后,几乎每次都是箫铭在自己这里幸灾乐祸,她还从来没有在箫铭身上占到任何便宜!这就不必七王爷麻烦了。
就在花重锦暗自郁闷的时候,沈容延突然开口了。
箫铭在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蓦的愣了一下,似乎还在反应沈容延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及意思。
只不过,沈容延并没有让箫铭久等,接着说道:先前七王爷承诺的要看的书,看了多少了?想把书送到锦儿那里也可以,只要我问出来的问你你都能回答出来,那些书随你怎么处置。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不来了不过就是沈容延一句话罢了,箫铭立马闭上了嘴,缩在自己的椅子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把沈容延真的逮着他去探讨那些书目的问题。
三人之中两个人都表示了他们对于沈容延把话题引到那一大堆书上的抗拒,三人之间的谈话也很快就结束了。
只是,再次回到花府的花重锦,却依旧不得不顺从沈容延的意思,带着几摞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本想着自己回去之后,就直接把这些书随便找一个地方堆着便可。
孰料沈容延显然早就已经想到了花重锦会有这样的行为,在花重锦从马车上下去之时,便直接说道:锦儿若是不想让别人看出破绽,这些书,还是好生看看为好。
想到沈容延在自己离开之时说这些话的笑意,花重锦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她随手从那些帮自己搬书的小厮手上那过来一本,翻开之后,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直接窜入了花重锦的眸中。
看了一眼书上被沈容延做的标记,花重锦叹了口气,随手又把那些书都给放了回去。
她是不是应该就庆幸一下,沈容延给她的是那些他已经做过标志的书,还不至于让她抱着一堆连句读都没有的书抓狂?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云儿心里自然是焦急万分。
一想到花重锦是被沈容延给叫走了,云儿的心里就放不下心,生怕沈容延看出什么破绽,把自家小姐怎么着了。
偏生这期间,花名山还曾经过来一趟,让云儿吩咐花重锦回府之后就直接去找他,更是让云儿的心里焦急万分,索性直接站在院子门口等着花重锦。
此时看到花重锦终于回来,云儿立马迎了上去,生怕花重锦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
停!不等云儿凑到自己身边,花重锦立马抬手把云儿奔过来的动作给止住,去给我准备一些洗澡水,多整点皂荚,有什么能遮气味的东西,也一并给我整了。
即便此时距离他们地牢之中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花重锦还是觉得自己身上依旧带着地牢深处的气息。
不想让云儿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给吓到,花重锦让身后的人把东西抬到屋子里放着,自己则直接带着云儿去了洗浴的地方。
花重锦原本以为,按照花名山早上那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拖出去杖责三十的情况,她在府上的地位会随着降低。
却不料,这才刚刚跟着云儿走到沐浴的地方,就已经看到几个小厮在轮流往里面抬水。
那些木桶之中还冒着热气,其用处是什么,就不用其他人再多加解释。
这是有人要用么?见此,云儿先一步走了上去,想要问问其中的情况。
毕竟,像是现在这种半晌的时候,会过来用沐浴的屋子的,实在是不多。
还请二小姐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收拾好!那被问话的小厮看到花重锦已经过来了,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之意,诚惶诚恐地说道。
合着这是给自己准备的?花重锦自己本身就有这样的需求,既然他们有人愿意给她收拾,她也不会拒绝。
反正只要他们动手做了,她这里的赏银就不会少。
说到底,不过就是互惠互利罢了。
跟云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神色,花重锦带着云儿在一边的小亭子里的石桌前坐了下来,也不去看那边的情况,省的给他们那些下人们平添压力。
你一直在府上,知不知道我走了之后,府上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花名山到底如何处理以后的时期了。
花重锦在心里核算着各种各样的情况的应对方法,顺带着计划一下以后的安排。
云儿脸上揪心的神色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缓了些许,她用手支着下巴,抬头想了一下之后,这才给了花重锦一个回答。
当时小姐让我回来,我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生怕他们把小姐的屋子给翻乱了。
只是后到来的时候,老爷下了命令,让他们把飞雨小姐的东西都给搬出去。
说到这里,云儿突然往花重锦身边凑了一下,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小声说道:听说,他们在飞雨小姐的梳妆箱子里,找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老爷看了之后勃然大怒,直接就把夫人和大小姐给叫过去了。
原本还让人过来找小姐来着 ,只是那时候小姐还没回来,也没叫成。
早在听到花飞雨说到她留了一个箱子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想到了方才云儿说的事情。
只是她本以为这事儿再怎么也应该等到她回来之后,亲眼看看才好。
却没想到,花名山的动作倒是快,竟然这么快就把花飞雨藏着的东西给翻出来了。
花重锦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倒是让云儿悄悄松了口气,觉得周围的冬风也不是那么冷了,听他们说,老爷都已经发话了,待到要是飞雨小姐回来,立马让人把她压到书房去呢!跟花重锦预料的结果差不多。
瞟了一眼屋子那边的情况,看到那些打水的小厮们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花重锦便知道对方这应该是已经收拾好,随即便起身,带着云儿往屋子里走去。
对于云儿刚刚抛出来的话题,花重锦也没有让对方吊着。
她回不来了。
并没有顾忌周围其他的下人们,花重锦直接把花飞雨的下场给说了出来。
花重锦能明显感觉到,在她把话说出来之后,候在一边的小厮们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倒是让花重锦嘴边的笑意多了几分。
也不知这里面有多少花母和花朝妍的人,她可不介意趁着这一次机会,给她们两人亮亮自己的爪子。
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可是没有这个精力再去招呼她们两个了!在下人们各异的神色之中,花重锦带着云儿,直接便往屋子里走去。
屋门关闭,院子里守着的下人们也随之离开了几个,低着头匆匆往院子外走去。
好容易把自己身上给收拾了一番,皂荚什么的东西都不知用了多少,花重锦只觉得自己要是泡下去,自己那已经皱了一些的手指可能发白了,这才从池子里起身。
小姐,老爷说,让小姐收拾好了之后,去书房一趟。
这才刚刚从池子里出来,外面候着的人就已经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隔着门冲着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本身还在想着,花母跟花名山他们俩谁会先一步找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花名山派来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知道了。
冲着外面应了一声,花重锦这才在云儿的服侍下,把新拿来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瞥到云儿重新爬到脸上的担忧的神色,花重锦冲着对方笑了一下,俯身跟云儿面对面笑道:不用担心,你也知道,他动不了我。
这还是花重锦第一次在云儿面前直接说出这种意思,云儿犹豫了一下,眸中虽然依旧带着担忧的神色,但是却还是点了点头,把花重锦的话给应了下来。
给自己收拾好了之后,花重锦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色,端出自己平日里在花名山面前那种温顺之后,这才推开了屋子的木门。
门外候着的正是花名山派来的小丫头,她低头站在门口候着,听到开门之声,也只是冲着花重锦行了一礼,等着花重锦的命令,没有丝毫逾矩。
单从这小丫头身上的动作,花重锦就已经预料到了花名山的意思。
只怕是这一次,花母跟花朝妍她们又一次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让自己捡了一个便宜!走吧,不能让爹爹久等了。
花重锦冲着小丫头笑了一下,随即先一步往前走去。
小丫头看了一眼跟在花重锦身后的云儿,随后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云儿,你回去把沈大人送来的书给整理一下,就不用跟着我过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花重锦正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跟身后的人吩咐道。
原本还想要反驳一句,但突然想到花重锦放在屋子里那个装着武器的箱子,云儿立马明白了花重锦的意思,转而往另一个岔路上走去。
及到这路上真真切切只剩下花重锦跟那小丫头的时候,花重锦脸上伪装出来的笑意总算是褪了下去。
她们走的一条路是一条偏僻的路子,平日里就没有多少人会过来,即便是来了,更多的原因也只是在夏天的时候为了过来乘凉。
现如今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那还没有化完的干干净净的雪迹,也证明了这里的冷清。
老爷那边如何了?花重锦的声音沉静,两人的脚下依旧在缓缓往前走着,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那小丫头对于花重锦的问话似乎没有任何诧异,在花重锦问出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把她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给说来出来。
老爷从上午找到飞雨小姐屋子里的东西之后,就把夫人和大小姐叫了过去,现在还没有出来,就等着小姐前去定夺。
一阵风吹过,使得那些还残留在树枝上的雪花纷纷扰扰落了下来,倒是给人一种下雪了的错觉。
花重锦伸手接住了几片,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上化开,嘴角也被笑意侵占。
就连她那一直都藏着些许忧愁的眸子,此时也添上了几分笑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借刀杀人现在也只是希望,一会儿去到爹爹那边的时候,不会再出现一些其他的事情。
花重锦叹了口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许。
只是这一段有林子的地方毕竟还是少数,花重锦她们两人也只能相互说上两句罢了。
才只是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就已经又重新回到了众人面前。
今日的情况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也算得上是让花重锦在他们这一群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先前花重锦即便是在花名山的心里地位高,但是那个时候,这花府上毕竟还有花朝妍跟花母两个人也在府上,跟花重锦形成了对立的局面。
而从今日的情况来说,恐怕这花府,以后就是花重锦的天下了!他们这都是怎么了?虽说一众下人们对于花重锦的敬畏之意跟以前一样,但是说实话,先前即便是他们敬畏花重锦,也是敢抬头跟她互动的,而今,别说互动了,就连从花重锦身边路过,都要好生加快脚步,生怕被花重锦给拦下来。
只怕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传到自己的耳中。
那领路的小丫头原本还以为花重锦只是比较关心花朝妍跟花母的情况,跟花重锦一起走在小林子里的时候,谈话的重点也都放在了花母和花朝妍的身上,并没有提及这些下人的事情。
孰料,这才刚刚从小树林里走出来几步路,就已经问到了这里的情况。
小丫头立马冲着花重锦行了一个礼,生怕花重锦因为她办事不利而对她进行责罚。
随即,一五一十把今日发生在下人们身上的事情,也都给说了出来。
小姐不必担心,也是老爷气不过他们造谣,所以处置了几个长舌妇罢了。
不愧是先前在花名山身边呆着的小丫头,说起这处置人的事情,言语之中没有任何迟疑,就好像这花府之上,处理一两个说大话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闻言,花重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反应,再想到今日早上花名山原本打算对她用下来的刑罚,花重锦不难想象,那几个所谓的长舌妇,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上一次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还是花重锦当着众人处理红兰的时候。
想想,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
二小姐终于来了!远远的,前方不远处就有小厮等在那里呼唤,急冲冲往花重锦这边迎了过来。
努力适应了一下这些人对待她态度上的转变,花重锦调出一副笑意,应下了小厮的招呼之后,跟着小厮往里走去。
小姐有所不知,今日的事情,老爷的心里很是生气,就等着小姐回来定夺呢!不知是不是他们约定好的,或者说都太会审时度势。
花名山的书房中还没有传出任何关于花朝妍和花母的消息,他们就已经擅自把花重锦称呼之中的序号给省去。
如此一来,就好像这花府之上,其实只有花重锦一个小姐一样!倘若花母跟花朝妍她们两人在这一次之后彻底失去了花名山的庇护的话,他们这样的行为,就等于提前一步讨好花重锦,也好让花重锦接下来对待他们会更好一些。
花重锦没有回复,只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
在那些下人的眼中,或许花名山把他所有的权利都塞到花重锦手上,这对花重锦来说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但是,也正是因为花名山已经给足了花重锦足够的信任,倘若花重锦有哪一步没有走好,让花名山看出破绽,怕不是会直接被花名山处置,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今日早上,在他们尚且有约定的情况下,她还差点被拖出去吃几板子。
更何况,倘若他们没有约定,而消息传不出去或者是慢了那么几步……周围路过的下人们无一不是冲着花重锦的示好,那脸上的笑意跟这冬日的暖阳都有的一拼。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花重锦却只是觉得自己背后都要落下冷汗。
她维持着脸上那稍微有些僵硬的笑意,回应了下人们打招呼之后,手上扣了扣书房的门。
进来。
不必花重锦开口,里面的花名山就已经出声。
那声音之中比早上的时候不知平静了多少,只是若是细细品去,还是能从里面感受到花名山的不悦。
那是一种带着些许压抑的怒意,或许是因为花重锦这个主角还没有到场,所以没有释放出来罢了。
花重锦推门走到屋子里面,刚转过屏风,映入眼帘的就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花母和花朝妍。
花重锦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两人身上多加停留,只是径直走到花名山面前,盈盈冲着行了一礼。
云儿说爹爹先前就去找过锦儿,不知爹爹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虽说花重锦的脸上依旧牵起了意思笑意,但是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是在她的脸上营造出了一副纠结的情景。
这一番架势,落在花名山的眼中,就等于说花重锦其实现在还没有对他早上的事情释怀,不由得叹了口气。
锦儿过来,花名山冲着花重锦的方向招了招手,今日早上的事情,是爹爹没有好生查明其中的真相。
看到花重锦应下他的话,走到书案边上站着,花名山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转向了堆在大堂中间的花母和花朝妍身上,继续说道:知道锦儿一直以来都受了委屈,她们两人爹爹都没动,就等着锦儿回来。
锦儿说说,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爹爹给你做主!爹,你是疯了吗?她做主的话,又怎么会放过我和娘亲!花名山的话才刚刚说出口,跪在地上的花朝妍立马就抬起头来,看着花名山的眸中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要不是花母在一边及时按住了她,恐怕下一刻她就要扑上来。
看到这里的时候,花重锦的眉间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之意。
不过就是困兽之斗罢了……她往花母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花母那依旧清明而又带了几分算计的眸子,心下了然。
住口!花朝妍这话无异于再次把花名山心里的不悦给挑了起来,伸手指着花朝妍的方向,就要把人发落出去。
爹爹不必动怒。
在花名山开口发落之前,花重锦先一步制止了。
她看了一眼颓废地坐在地上的花朝妍母女,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之意,她们两人犯下的事情,想想来爹爹也都已经知道了。
她们这些行为说严重也不严重,毕竟锦儿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是说轻也不轻,毕竟她们这是想要谋杀亲族,谋杀郡主。
这般分析了一下,花朝妍似乎还想要再反驳几句。
只是她的身上才刚刚有了几分动作,就已经被花母给按住了。
而至于坐在一边的花名山,则是抬头揉了揉自己的攒竹穴,挥挥手示意花重锦继续说下去。
花重锦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转而看向花母跟花朝妍的方向,淡淡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既然都已经犯了法度,送去大理寺便可。
说完之后,花重锦往后退了一步,转而垂头候在一边,等着花名山发话。
花名山毕竟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对于这件事儿来说,花重锦虽然知道花名山的心里应该会有一部分想要补偿自己的想法,但是其实更多的,花重锦还是担心,对方这只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她这话说的几乎等同于给了一个最为置身事外的答案, 倒是让花名山看了过来。
他刚才还在义愤填膺的眸中,此时已经覆盖上了不少探究之意,口中说的话也没有那么激动,而是多了几分试探,怎么,锦儿不想要跟她们讨要一下自己应该得到的么?先前,她们把锦儿害的那么惨,锦儿这心里的一口气,难道不想出?锦儿不用担心,这件事儿爹爹为锦儿做主,谁都不能说什么!说到最后的时候,似乎是为了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花名山的脸上蓦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转而看向花母和花朝妍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就好像是他确实是跟花重锦同仇敌忾一样。
只是,他这一番话一说出口,花重锦对于自己方才的猜测就更加准确了!倘若花名山真的是在为了她以前的事情而打抱不平的话,最开始把处置花朝妍母女的权利交到自己手上,这也算得上是在为了她而考虑。
只是当她都已经说出了一个解决方法之后,却依旧在建议其他,这不就是想要借自己的口,说出他想要做的事情么?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不用了,爹爹。
念及此, 花重锦倒是笑了起来。
跟今日浮现出来最多的那种牵强的笑意不一样,花重锦此时脸上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的笑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转而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定定说道:锦儿也不过就是一个闺阁女子罢了,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有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东西,也并不是那么全面。
此事,锦儿思量了一下,还是交给爹爹处理,也更能顾全大局。
也就是刚刚,花重锦才想到了自己那些话里最为触及到花名山利益的一点——家丑不可外扬,花名山又怎么会为了自己,把花府这一堆破事儿给搬到台面上去呢?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不介意花朝妍跟花母两人,最终也不过就是每人赏了五十大板。
别说什么到大理寺了,即便是这花府之上,都没有明确说出来花母跟花朝妍这几板子到底是为什么会到她们身上。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花重锦自己也不在意。
本来就是花名山自己的时期,他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下即可。
至于花重锦这边……倘若她自己想要动手的话,就花朝妍跟花母这两个人,对于现在的花重锦来说,大可以随手制造一个什么样的刺杀事件,绝对让这两人跟当初这一具身体的原主一样,直接香消玉损!但是说实话,就按照花母跟花朝妍这两人现在能对花重锦造成的威胁来看,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
还有就是,花母毕竟也跟在花名山身边这么多年,跟花名山有关的一些事情,花母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锦儿,这次的事情,你不会怪爹爹处理不当吧?自那以后,花名山依旧时不时把花重锦叫到书房商讨一些关于朝政上的事情,花重锦也都不拒绝,跟着花名山的意思,也把他说到的事情一一给出自己的分析。
只是关于花母跟花朝妍的事情,花名山的心里还是有疑虑。
虽说这两人现在已经因为身上的伤痛而留在屋子里,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但是这并不表明,花重锦也会认同他的处理结果。
这都已经是花重锦第三次听到花名山问出这个问题了,不由得也让她心里觉得有些烦躁。
把自己手上的文书合上,放在一边,花重锦看着那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开口的花名山,花重锦叹了口气,好生把其中的问题给花名山分析了一把。
爹爹怎么会这么说,当时是锦儿自己说的要把处置的权利放到爹爹手上,如今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一些事情,去跟爹爹闹别扭呢?她们两人既然都已经受到惩罚了,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就行。
咱们现在手上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太过于在意她们的事情,这不是影响我们做事的心情么?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花名山看向花重锦之时那眸中的怀疑之意也少了不少。
花重锦重新把她方才放在桌上的文书拿起来,将其翻开之后放到花名山面前。
她神色一凝,眸中也多了几分认真之色,爹爹,现如今都已经快到二月份了,淮南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了滞留的问题,要是我们不能再快一点让他们下决定的话,恐怕这一块肥肉就要从我们的口中消失。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人之间谈论的事情也逐渐深入。
从一开始的只是对花重锦分析事情的方法好奇,到后来花名山觉得花重锦总是能在一件事儿上看到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几番试探之后,这才带着花重锦一起深入商量淮南的事情。
及到此时,对于花重锦提出的问题,花名山几乎都已经当成了那些共事的同僚们提出的意见一样,都会拿出来找人一起分析。
听到花重锦把话题转移到了淮南的事情上,花名山的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
无妨,他沉吟一下,接着对淮南现在的局势分析了一番,淮南去年几乎颗粒无收,再加上还有赋税在身,几乎家家户户都被掏空。
青年人不少都逃离了那里,这也就使得即便是到了今年开春农时,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下地干活。
花名山一边摩挲自己手上的笔杆,一边微微眯着眼睛计算着其中的问题。
即便他们后来也都回去了,但是这一季度的收成注定恢复不了。
也就是说,淮南那边的事情,要是真的想要拖延的话,还可以继续拖延下去。
听完花名山的话,花重锦也拖着自己的下巴皱眉思索起来。
她的目光在几案上那一堆文书上来回扫视,好似是在想着关于淮南的事情应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实际上,在花重锦的心里,她正在算计着自己走到哪一步,才能让花名山让她知道一些关于账本的事情。
只是,花名山自己说着不急,但是心里却不一定就是这么想的。
他偏头看了一眼依旧在纠结解决办法的花重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锦儿最近也没怎么跟沈大人联系,这两天找个时候,去沈大人那里走一趟吧。
顺便,帮爹爹问问,淮南那件事上,沈大人的意思是什么。
年前之时,沈容延用一句不宜太快下定论,直接把淮南的事情给压了下来。
现如今已经将近二十天过去了,也是时候再把这件事儿给提出来,继续看看能不能把沈容延心里的想法改变,把自己的腰包填满。
花重锦的心绪在花名山的话语之中受了回来了,应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回老爷,回小姐,沈大人到府上来了,说是先前跟小姐约定好的,要指导小姐读书。
没想到沈容延还真用这个理由找上门来了,花重锦听到读书那两个字只觉自己头大,眉头立马又蹙起了几分。
只是旁边的花名山可不是这么一个反应。
方才两人还说着,要在沈容延那里打听一下他的想法,没想到现在人竟然找上门了,简直就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让花名山整个人周身氛围都激动了不少。
转而看到花重锦眉头依旧皱起来的弧度,花名山虽说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却依旧耐心说道:锦儿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沈大人既然都已经到府上了,锦儿自然应该去好生招待一番。
可别忘了,你我事情,还需要沈大人开口。
是,锦儿知道了。
生怕花名山再接着往下做几步,给她从上到下换成花名山满意的装扮。
花重锦这次可是丝毫没有耽搁,立马把花名山的话应下来之后,起身便匆匆往门口走去。
因为沈容延用的理由本身就是为了给花重锦讲书,再加上后来花重锦自己的院子里也置办了一个小书房,故而沈容延到也没有再去前厅客套,直接在下人们带路之下去了花重锦的院子。
还未曾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沈容延一行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到这儿就行了,辛苦了。
花重锦从腰包里给领路的下人捏了几个铜钱,随即才转到沈容延的方向,引着人进去。
云儿依旧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听到外面的响动,立马跑了出来想要跟花重锦说道说道。
只是当沈容延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的时候,云儿直接愣了一下,随即不自主地往沈容延的身后看去。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沈一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之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立马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退到一边守着。
花重锦的目光挪到云儿的手上,那上面拿了一封信,看样子,应该是赵宇永他们送过来的。
她的目光从信上收了回来,随即对着云儿说道:云儿你在这里招待一下其他人,我跟沈大人去书房读书。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的花重锦不自觉地咬了咬牙,表示了一把她对于读书这件事儿的深恶痛绝。
方才花重锦的目光落到信封上的时候,云儿也看到了。
见此时她没有任何要把信带走的意思,云儿就知道她应该是打算等到沈容延离开之后再看,便抬手把信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随即转到了沈一他们所在的方向。
沈大人,请。
花重锦冲着自己书房的方向抬了抬手,对沈容延笑道。
她这小书房其实是被处置,而沈容延又硬性塞给她了大一堆书之后,这才建起来的。
虽说面积不大,但是对于花重锦来说,却是足够用了。
看到花重锦的动作之后,沈容延也并没有说什么,跟着花重锦便去了她的书房之中。
屋子里还有淡淡的火漆的味道,让人很容易便能想到屋子建起来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只是,沈容延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在这弥漫在鼻尖的火漆味之中,也有一部分墨汁的味道掺杂其中,倒是让沈容延挑了挑眉。
在沈容延的印象之中,花重锦跟箫铭一样,都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按理来说,这书房建立起来,应该也只是为了放置他送过来的那一堆书。
只是现在……沈容延的目光在书房之中及环视一周,终于在书架前的几案上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上面满满当当地铺满了不少宣纸,还有一部分明显是已经用过了的宣纸,整整齐齐摞在一边,看样子,是已经收拾好了的资料。
你这是?那几个铺展开来的宣纸上画着一些圈或者是一些直线,再或者是一个不知名的复杂物体,任沈容延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花重锦这话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根据他对花重锦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这么闲的人。
都已经让沈容延进到自己屋子里了,花重锦也没打算隐瞒自己闲着没事儿手痒记下来的东西。
只是此刻她并不想直接跟沈容延说明白说透彻,难得见沈容延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之意,花重锦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一番。
沈大人心系国家,我要是说这东西可以保国家安康,你信么?花重锦的脸上带着些许坏笑,目光定定地看着沈容延的眸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潜在的信任花重锦一边笑着,一边还把桌上已经分门别类摆放好的纸张都拿了起来,递到沈容延面前,让他一睹上面的画面。
自从沈容延看到这纸上的画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好奇的不能行,更不用说,此时花重锦都已经把东西递到了自己手上,若是再拒绝,倒也不至于。
从花重锦的手上接过那一堆纸卷之后,沈容延立马将其展开看了一遍。
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对于此时的沈容延来说,这纸页上的东西,简直就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范畴,只是能看的出来,那些图纸上画的东西都是有规律的罢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出乎花重锦的意料,她本来以为,沈容延会询问自己这些纸上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还想着从沈容延这里打听打听消息,看看自己能不能把上面的东西给造出来。
却没想到,她都已经抛出保家护国这么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诱饵了,沈容延竟然把话题给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身份,花重锦的眉头皱了皱,并没有直接给沈容延回答,而是转到那小书桌后面,随手开始整理桌上那些墨迹已经干了的图纸。
沈大人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追问不休?你知道知道,我对你不但没有威胁,反而会助你一臂之力便可。
花重锦的声音之中蓦的带上了一份冷漠的态度, 让沈容延的心里不由得一震,眸中也多了几分复杂之意。
两人的话聊到这里便陷入了僵局,沈容延的目光停在花重锦的身上,看着对方一张一张把那些铺在桌子上的纸张都收拾好了,随即分门别类放起来,这才再一次跟花重锦的目光对上。
那几卷让沈容延看看的图纸还在沈容延的手上,花重锦见他并没有什么想要松手的意思,索性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继续从沈容延那里套有用的消息。
沈大人不好奇那上面画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似乎刚刚沈容延莫名怀疑她身份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如果沈大人能帮我找找那其中所需要的东西的话,我就考虑给你说说其中的秘密。
秘密,又是秘密!每每当沈容延以为,他都已经知道了花重锦的秘密之后,她就又会抛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让他明白他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
手上捏着纸张的力道大了些许,沈容延再次把那些纸张拿起来,快速在上面扫视一番。
随即,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沈容延方才那一脸凝重的神色突然间消失了,蓦的笑了起来。
依旧是平日里最常见识到的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就好像方才那般纠结,并不是他的意思一样。
愿闻其详。
书房是刚刚装修好的,也只有花重锦身下那一张椅子罢了。
沈容延说完,转头扫视一周,确定自己这是要一直站着了,不由得失笑起来。
想这举国上下哪一个敢让他这么一个当朝太傅站着说话,更何况这聆听的人还是坐着的。
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花重锦,让他有了这般待遇吧?沈容延四下张望的动作落在花重锦的眸中,她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今日她倒是也想要试探一番沈容延那边的态度,看看她在对方的心里到底值几文钱。
如此,花重锦只是自动忽略了对方找凳子的动作,双手环在胸前,做出了一种隐匿的防御姿势,随时都可以反击。
她靠着外面的那只手臂抬起, 在沈容延手上指了指,说道:这上面的东西,可以射杀近乎五十丈以外的敌人,是现在军中弓箭射程的近乎两倍。
从杀伤力来说,它跟强弩不相上下。
更重要的是,它个体小,容易携带。
生怕沈容延并不相信她说的话,花重锦立马补充道:也不是让沈大人立马相信,我曾经接触过最为精良的这种武器,可精准射中三百丈之外的敌人的头颅。
只是这个就不要想了,以现在的技术,造不出来。
花重锦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整个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除了环在身前的双手告诉别人她是一副防御的姿态以外,即便是那双眸之中,都全然是放松的神色。
更有甚者,沈容延似乎还从中看出了些许的眷恋。
那样的神情跟沈容延先前对花重锦的了解相去甚远,沈容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便放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花重锦并没有去注意沈容延的神色,只是继续把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沈大人对这些有兴趣的话,我需要精铁和火药。
听到这里,沈容延心里那那一分好奇之意也直接被打压下来,目光定定地放在花重锦的身上,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只是,此时花重锦的眸中满满的都是自信的神色,根本挑不出任何差错。
沈容延可以确定,那种自信,就是一个人在遇到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之后的自信!紧抿了一下嘴角,沈容延却并没有让自己的神情放松下来。
他往花重锦的书案的方向走了几步,将手上拿着的纸张稳稳当当放在桌上之后,这才慎重开口,花二小姐这么直截了当地把这件事儿说出来,就不怕沈某将你处置了么?你应该知道,养痈贻患要不得。
此时沈容延的周身很明显已经出现了一圈隐隐约约的寒意,只是这并没有震慑到花重锦。
她伸手将沈容延放在桌上的几卷宣纸那到手上,把她方才已经收拾好的新的图纸收进去。
整个下来的动作有条不紊,就好似沈容延这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不满花重锦的反应,沈容延似乎还想要再说些其他的事情。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倘若沈大人信,大可以一试,若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把那几卷图纸整整齐齐码好,花重锦这才抬头,直接对上了沈容延那依旧充满了探究的眸子,现在,我觉得我们还是说一下淮南的事情更重要。
花名山把她放过来之前,可是对淮南的事情千叮咛万嘱咐。
不论如何,她今日得从沈容延这里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否则的话,好容易在花名山那边刷上去的好感度,可能要就这么消失了。
沈容延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两人刚刚的对话,想要顺着那图纸上的东西继续探究下去。
而这一次,又被花重锦提前打断。
那些在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构象,淮南的事情才是迫在眉睫。
花重锦伸手按着书案站了起来,身体也往沈容延的方向倾了一些,沈大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可别小看了灾民们的能力。
这些话给了沈容延当头棒喝,直接让他硬性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一堆图纸上抽离开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番心里的躁动,这才抬眸往花重锦的方向看去。
直到花重锦跟他帖的这么近,沈容延这才发觉她的容貌生的着实不错。
上元节那个晚上,两人虽说也有过近距离接触,但是那时候毕竟情况紧急,再加上原本两人开始交手没多久,周围就陷入了黑暗,故而并没有任何注意到对方容貌的机会。
直到此时,才算得上是沈容延第一次去仔细观察花重锦的容颜。
若撇去她微眯的杏眸之中带着的强势的话,这必然是一个尤为可人的小家碧玉的容貌。
只是,若是把那么一双饱含凌厉的杏眸加上,周身的气势,即便比上他自己也不差!你要是不给我好生商量一番计划,我怎么继续去取得他的信任?距离淮南的事情被搬到朝堂上,已经近乎二十日了。
花重锦并不多言,只是缓缓把现如今的形势说了出来。
见沈容延不说话,花重锦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见沈容延一抬手,他眸中也多了几分跟花重锦一样的谨慎。
沈容延再次回头在书房周围扫视一周,这才问道:你这书房可靠么?小心隔墙有耳。
还以为沈容延是要说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倒是让花重锦白白绷紧了神经。
在听到沈容延这话之后,花重锦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偏激了,随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眸中方才的紧迫也被平常之意给代替。
不用担心,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着扫视一周,笑道,莫说隔墙有耳,我这院子里,就没几个人能进来。
毕竟不论是她的卧房还是这书房,都藏着不少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
早在她在花府的位置稍微稳定些许的时候,就已经用喜欢清静的理由,让下面的人都在院子外伺候。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晚上明目张胆翻墙离开;要不然,恐怕也轮不到花飞雨还特意再设定一些计谋,只是为了进到她这个院子里,跟她有所接触……确定了院子的安全性,沈容延便直接开口说起了淮南的事情。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对于花重锦的信任,早就已经超过了他平日里对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的信任。
不论花重锦说的话听起来有多么匪夷所思,他的第一反应都是相信而不是质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把柄对于这件事儿来说,其实锦儿不必担心。
花名山这种人,若是连一点小恩小惠都没有的话,他必然会起疑心。
但是倘若我们时不时给他一些甜头,对你我的行动都好。
这种事情,花重锦自然也知道。
她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盯着沈容延罢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见花重锦没有异议,沈容延从书案的一边绕了过去,走到花重锦的书案后,随手给桌上的砚台驻进了水,开始伸手研磨。
此事我早已盘算好了,一会儿直接给锦儿写下来。
在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情……至于锦儿这边想要怎么做,锦儿自己看着办就好。
花重锦并没有问沈容延怕不怕她做出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料的事情,那都是沈容延需要考虑的。
而至于花重锦自己,则只是需要她好生计划一下如何继续从花名山那里取得信任罢了。
不用写。
花重锦伸手按住了砚条,转头冲着沈容延笑道:直接说就行,我能记住。
像是这种会留下证据的东西,不需要!花重锦的话语之中尽是笃定之意,倒是让沈容延也愣住了。
在花重锦动手按住沈容延的动作的时候,他早已将砚条研磨了几下。
此时飘荡在两人鼻尖的,正是方才从沈容延的手下泄露出来的墨香。
这……沈容延的声音还是有些迟疑。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倒是也没有因为沈容延反驳自己而有什么想法,花重锦也只是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言语之中倒是更多有几分说笑的意味。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就是一尺罢了,花重锦那脸上的笑意蓦的窜进了沈容延的眸中,硬是让他的心蓦的跳了一下。
只不过,这并没有引起沈容延的注意。
把手上的墨条放回去,沈容延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这才笑道:锦儿怎么能这么想,我也不过就是震惊罢了。
此时的两人都站在书案后面,也是直到此时,花重锦这才发现沈容延似乎比她高了那么半头。
倘若她平视过去,也不过就是刚好才能看到沈容延的唇部罢了。
这样的认知,让花重锦也跟着沈容延退步的动作,也往后迈了一步,坐回了她一开始就坐着的椅子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说吧。
为了免去方才的尴尬之意,花重锦直接把两人的话题重新扯回了淮南的事情上。
两人这一说,就又是半日的时光逝去。
等到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终于把淮南的事情商议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日薄西山。
将沈容延送出府,花重锦这便直接去了花名山的书房。
爹爹,沈大人透露说,他现在还是认定要继续坚持那时候提出的的观点。
跟富商捐赠相比,他更倾向与让官员们集资。
说是……淮南的事情,毕竟是国家大事……不必说了!花重锦商量了一下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名山给打断。
单单是从花名山语气之中的那种愤懑之意,就能想象的出他对于这件事儿到底有多么抗拒。
爹爹不必担心,锦儿已经尽力劝说了沈大人。
即便是不能保证沈大人放弃这个想法,拖延一些时间也不是不可。
得到了花重锦这样的保证,花名山这才把心里那一分不悦给压了下去,转而看向了花重锦的方向。
只是,他那眉间皱起来的弧度却并没有消失。
知道花名山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花重锦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一些,今日锦儿跟沈大人提到了这件事儿,想必接下来沈大人也会把这件事儿提上行程。
要是咱们实在是找不到法子让沈大人改变注意的话,倒不如,我们自己去调动那些富商。
花重锦的眸中都是认真之意,就好像这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是经过了她一番精心思筹一样。
多天一来对于花重锦建立起来的自信让花名山放下了对于她的戒备,花重锦这才刚刚把她的想法说出来,花名山这便已经开始琢磨这么做的可能性了。
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目光在书案上的那些文书上扫了一眼,随即对花重锦挥了挥手。
今日也不早了,锦儿你先回去休息。
此事,让爹爹再想想。
顺着花名山的动作,花重锦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谢过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书房。
花重锦到她自己的院子之前,眉头一直都在蹙着,垂眸似乎是在思索一些什么。
即便是这一路上有花名山安插下来的眼线,也绝对找不到任何问题!只是,当花重锦才到她自己的院子里之后,似乎蓦的想到了什么事情,匆匆忙忙回到了她自己休息用的屋子里。
云儿,那封信呢?才刚刚把身后的门关上,花重锦就直接找到了云儿,口中一边询问那封信的事情,目光也在周围扫视,想着她自己能不能看到信封在哪儿。
看到花重锦终于回来,云儿也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计,随即走到花重锦的梳妆柜之前,从桌面上拿过信封便来到花重锦面前。
伸手把信封送到花重锦手上,云儿说道:是铺子那边递过来的信封,早上才刚刚到的,看送信的人的神色,应该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
随着云儿的话,花重锦已经把手上的信封拆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上面的字迹。
确实是如同云儿所说,只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琐事罢了。
平日里大多数事情他们自己也都能解决,只是遇到一些跟大局有关的决策的时候,才会送信给花重锦,让花重锦进行定夺。
思索了一下信上说的事情,花重锦思量了一下,对云儿说道:明日我写一封回信,你拿给小兴就行。
那一日云儿也算是跟赵宇永他们有了一个接触,至于经常到府上传送消息的小兴,云儿也早已熟悉。
花重锦此话一出,云儿在心里安排了一下这件事儿之后,便扯着花重锦一起用了晚膳之后,随即服侍花重锦休息。
次日一早,花重锦并没有遗忘昨天的信件,早上出了房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书房把序回信给写了出来。
回信我已经写好了,就在书房,你看什么时候墨迹干了,就把它送出去。
得了花重锦的命令,云儿也只是像平日里一样,把事情记在心里,手上继续自己的活计。
而至于花重锦,则是日常去花名山那边,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顺带的,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从花名山那边得到账本的所在。
有了这件事儿作为推动力,花重锦自然是干劲儿满满,也不觉得那些文书枯燥。
只是,她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花重锦的院子外面,有一个扫地的小丫头一直都在附近徘徊。
在看到云儿拿着信离开之后,立马把手上的扫帚放到了一个角落,抬脚跟了上去。
不多时之后,这小丫头出现在了花朝妍的房中。
花朝妍身上的伤依旧没好,身后敷的有药,以至于她此时也只能在床上趴着,做什么都不方便。
但即便是失去了些许行动能力,她那活络的心思却并没有停下来过。
虽说花重锦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从花名山那里得到了绝对的庇护,但是花朝妍依旧不死心,想着趁着她现在还有还手的能力,试着再反扑一波。
经历了两次不同类型的失败,花朝妍的心思更加活络了些许。
至于这个小丫头,就是她派到花重锦那边,打听花重锦身边的情况的。
回大小姐,二小姐今日早上去了书房,之后云儿便从书房之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一个府外之人。
根据奴婢的观察,那个收信的经常到府上跟二小姐送东西,想来他的主子跟二小姐的关系匪浅。
小丫头很明白她自己存在的意义,回来禀报也只是选了花朝妍关心的事情。
听到小丫头的话,花朝妍冷笑一声。
先前那两次失败,花朝妍归咎于她太过于信任其他人。
而这一次,她要从头到尾都是亲自下手,也免去了借助别人之手时候出现的各种不受她自己掌控的情况。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么?这消息毕竟关系到她接下来的行动,花朝妍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只是却在下一刻笃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都是奴婢在二小姐的院子门口守了多日得到的结果。
好!花朝妍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人也撑着从床上支起来了一些,你继续去她那边盯着,要是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找一个小厮跟出去,看看那个跟云儿接头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若是一次两次的话,还能说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都已经这么多次了,偏生府上也没有听人说过那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有问题!挥挥手让小丫头下去继续忙活她自己的事情,花朝妍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就能揪出一个花重锦的秘密了,不由得心里兴奋起来。
这一次,她要让沈容延都救不得她!花朝妍在这边计划着,花重锦那一处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守在花名山身边,一言一行之间,都是在跟花名山讨好关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利而无一害太后那边的消息并没有让他们两个等太久,沈容延也不过只是抽空往花府走了两趟罢了,太后的旨意就已经下来,让他们在三月初三完婚。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花重锦还在花名山的书房之中帮他看一些文书。
待到宣旨的太监离开,花名山脸上倒是多了几分喜悦之意。
只是花重锦不同,眸中更多的是担忧之意。
锦儿到时候去了沈大人府上,可是要好生给爹爹美言几句。
这淮南的事情,爹爹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倒是正好可以等到锦儿完婚之后再继续。
顿了一下,花名山捋了一下他的胡子,继续说道:咱们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听到花名山这话语之中明显的笑意,硬是让花重锦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都已经在花名山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偏生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跟账本有关的东西。
别说知道那东西在哪儿了,花名山直到现在,可是根本连提都没提过!花重锦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跟着花名山一起笑了起来。
爹爹说的是,到时候,也正是方便了你我的事情。
两人又在这件事儿上说道了几句,外面就有人通报说,沈容延到府上来访。
这才刚刚说道要从沈容延那边得到一些好处,这正主就已经到府上了。
花名山笑着看了一眼花重锦,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自行前去。
花重锦也不迟疑,带着脸上的笑意跟花名山行了一礼,之后才跟着过来通报的小厮一起离开。
直到她回到她自己的院子之后,脸上挂了一路的笑意这才直接抛开,眉头微蹙,周身也浮现出了一种低气压的氛围。
云儿见此,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并没有多言,只是凑上来跟花重锦交代了一下沈容延所在的位置,便退在一边。
小姐,沈大人在书房。
听到云儿的话,花重锦蹙起的眉头这才动了一下。
把思绪从账本上收回来,花重锦冲着云儿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抬步往书房走去。
看来,有的事情确实是需要提前一番了。
此时已经到了二月,这院子里种了些许迎春花,那一个个黄色的小花倒是让花重锦的心情好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
只是心里的那一抹思虑总是挥之不去,以至于她才刚刚进门,口中说的就已经是跟淮南相关的事情。
如果再不放出一些鱼饵的话,恐怕花名山跟他身后的这一条大鱼就要逃了。
花重锦径直走到书桌前面,看着那早就已经自觉坐在书桌后,观摩她放在桌上的图纸的沈容延,蹙眉说道。
自从沈容延第一次过来之后,花重锦就让人在屋子里多添置了一张椅子。
此时即便沈容延把她常用的椅子占据,花重锦也不介意,只是站在书桌前,等着对方的答话。
花重锦的声音把沈容延的注意力从那些图纸上收了回来,看到花重锦脸上可见的忧虑之后,蓦的笑了一下。
今年没有出现倒春寒,开春之后,这温度也是逐渐上升。
虽说依旧不能把厚衣服褪下,但是却用不着去哪儿都裹着大氅了。
此时这屋子里的暖炉也不似冬日那般旺盛,倒是也省去了两人因为这种事情,导致两人的思维混乱。
沈容延的目光从那些画卷上移开,目光落在花重锦的身上,说道:不知锦儿认为,倘若是放出鱼饵的话,应该多大的鱼饵才最为合适?他这话就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让花重锦回答一样,花重锦还什么都没说,沈容延自己就接着说了下去。
若是算起来,现如今我们也不过只有多半个月的时间罢了。
待到锦儿除了花府,这里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倒不如,直接把所有的饵都抛出来?说到这里,沈容延的眸子之中带了些许笑意,目光盯着花重锦的方向,等着她给他一个回答。
花重锦也知道两人现在剩下的时间实在是不多,听到沈容延的建议之后,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侧面的椅子上,垂首思索起来。
宣纸翻过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花重锦在一边想着抛饵的事情,沈容延则是站在书案后,看着桌上那些设计图,等着花重锦给他一个答案。
不管沈容延是第几次看到花重锦笔下画出来的那些东西,虽说旁边的符号并不认识,但是只是依照那些器械来说,不论如何,细细思量之下,都只是觉得那其中很是精良。
他的指尖在画纸上摩挲,顺着上面的图案一点点往下梳理下去,心里充满了赞美之词。
虽说淮南的事情重要,但是锦儿画出来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能并行进行。
即便先前花重锦表示过对于现在就着手开始造这图纸上的东西的反感,但是沈容延还是想要再询问一番,试试看能不能让花重锦松口。
毕竟,没有什么人是能在看到这么精良的设计之后,依旧无动于衷的!还正在为了花名山的事情而纠结,花重锦怎么也想不到沈容延的心思竟然不知何时又转移到了那些图纸上。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花重锦看着沈容延那眸中慢慢的感兴趣的意味,觉得再这样继续限制下去也不是事儿。
东西是肯定要造出来的,现在即便是限制了沈容延的行动,也只是徒的增加了他心里的好奇之意,说不定,还会因为注意力在这些图纸上,进而影响了其他事情。
念及此,花重锦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往书案旁走了两步,目光在那上面的放着的一摞又一摞图纸上扫过,最终就像是放弃了心里那一丝坚守一样,冲着沈容延嫌弃地挥挥手道:拿走拿走都拿走,现在能好好想想花名山的事情了吧?花重锦脸上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取悦了沈容延,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一边整理书案上花重锦放着的那些个画卷,一边操着一口轻松的语气,轻飘飘便把花重锦刚刚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既然时间都不多了,自然是直接把最大的鱼饵给放出来!两人早就已经商议过相关事宜,对于最大的鱼饵这件事儿,花重锦自然也知道它象征着什么——可不就是直接应了花名山的意思,让那些富商们出资么?只是……花重锦的眸中浮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那依旧在收拾画卷的沈容延,脸上都是震惊。
你这是脑子突然有泡了么?花重锦喃喃道,你以为花名山傻的,这么明显的陷阱,上一刻还坚定要从官员们身上捋羊毛,下一刻就改主意去坑富商了,他会信?虽说花重锦说的话之中几乎一半沈容延都没有听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琢磨出花重锦话语之中的意思。
书案上的画卷差不多已经被沈容延收拾好了,就等着一会儿找一些绳子给捆一下。
他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根本没有把花重锦方才提出来的问题当回事儿。
要是,你威胁我用这个下聘呢?花重锦突然觉得,似乎不是沈容延的脑子出了问题,而是她自己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沈容延牵着走了。
她脸上那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愈发浓重,紧紧咬了咬牙之后,这才恶狠狠地等着沈容延,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花重锦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身体也往前倾了几分。
只是她这一番反应并没有动摇沈容延的想法,反倒是因为刚刚那个点子的出现,让沈容延的心思更加活络了,一个又一个说辞就像是不要钱一般涌了出来。
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沈容延并没有去看花重锦脸上的不忿之意,而是径直走到了她书房之中放绳子的地方,随手抓了一把绳子回来开始把那些画卷捆起来。
直到他的动作已经上手,这才缓缓开始解释。
我不觉得,就不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容延手上的动作一顿,倒是笑了出来,再说了,花二小姐为了淮南黎民百姓的利益,不惜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筹码。
这一番感天动地的行为,说不定还会被淮南黎民刻石记功。
说到这里,沈容延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猛地一下抬起头跟花重锦对视,目光之中尽是坚定之意。
只见他薄唇轻启,开口道:名利双收,锦儿何乐而不为?沈容延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于漂亮,让花重锦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应该如何反驳。
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之间却察觉不到其中的不对劲儿在哪儿。
只是她多年的处事经验告诉她,像是这种听上去非常完美的方案,一定不能当时就直接答应,否则后患无穷!再说了,见花重锦还在犹豫,沈容延用手上的画卷敲了敲桌子,这图纸上面的东西,还需要锦儿指导才能动手。
有了想要用淮南的事情威胁的目的,锦儿刚好可以借住于此,到我府上来。
锦儿还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下来了。
还不等花重锦把前面那几个事情给屡清楚了,沈容延就再一次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想想那些存在于图纸上的伙伴们,花重锦的目光落在画卷上,坚定不移的心有了那么几分动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私藏朝廷钦犯最终,花重锦还是应下了沈容延的要求,同意了他那个看似荒诞,实际上确实有用的条件。
只是这一下,考验的就是花重锦的演技了。
待到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花重锦整个人的周围都弥漫着低气压。
她将人送到门口,随即指着他怀里的那些画卷说道:沈大人若是不答应我这个条件的话,那你的这些东西,以后不要往花府送!也不知这两人在书房之中发生了什么争吵,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两个人,从书房之中出来却好似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连相互之间看向对方的眸中都充满了敌意。
当然,要是说都充满了敌意也并不合适。
至少,从沈容延那常年清冷的脸上,周围服侍的丫头还有小厮们可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深刻的敌意。
反而,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抵触的心态。
花二小姐尽管这么继续闹下去,你可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亲事乃是太后定下的,又岂是你用来威胁沈某的工具?听到太后两个字,花重锦方才还怒极的面容蓦的愣了一下。
只是这一楞并没有影响花重锦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冲着沈容延冷哼一声,嗤笑道:沈大人还记得太后,若是沈大人您实在是答应这件事儿的话,我即便是求到太后那里,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狠话说完,花重锦就一个甩袖,直接转而往花府里走去。
待到花名山闻讯赶来之时,这一场闹剧早已结束,只剩下依旧在往回走的花重锦。
怎么回事?花名山看了一眼走在前面闷闷不乐的花重锦,转而把问题抛给了跟在花重锦身后的云儿。
只是云儿也并没有跟到书房里面,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唯诺诺了老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里,花名山那一股不耐烦的劲儿浮上心头,就想要把云儿惩戒一番,却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
花重锦的话语之中依旧带着气恼,却是把花名山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爹爹不是说淮南的事情迫在眉睫么,锦儿想着刚好太后那边下了懿旨,要我跟沈大人完婚。
锦儿要求沈大人把爹爹的提议应下来,就当是他娶我的聘礼。
谁知道……这最后几句话,即便是不说,花名山也明白了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完了这事情的经过,花名山也明白了花重锦的良苦用心,跟着花重锦的话也叹了一口气。
虽说花名山也觉得花重锦的方法似乎有些偏激,但是现下看来,似乎也正是这个法子,才最为快速有效。
锦儿要是为难的话,爹爹这里……不为难!花名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马被花重锦打断。
她目光灼灼看着走在她身边的花名山,笃定地说道:沈大人不论怎么反对,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太傅罢了。
我们之间的婚约是太后下的,再加上,太后把我许配给他的目的简直是路人皆知。
只要我说服了太后,不怕他不同意!被花重锦眸中的笃定之意给震惊到, 花名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还真没想到花重锦能对于局势清明到这种地步,当下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看向花重锦的眸中都是欣赏之意。
锦儿有这份心,爹爹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太后那边的说辞,还需要你我再行商议一番。
花名山一边跟花重锦说着,一边揽着花重锦的肩,直接将人往自己的书房那边榄去。
花重锦也没有任何拒绝之意,只是给身边的云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回去看着院子。
至于她自己,自然是美其名曰跟花名山探讨一番在太后面前的说辞。
实际上,也不过就是过去再巡视一番花名山的书房,看看账本今日有没有出现罢了。
当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还没有开始瓜分利益,要那账本出来有何用?带着试一试的想法,花重锦还是跟着到了花名山的府上。
花重锦跟沈容延站在花府门口吵架的缘由,恐怕只有花重锦跟花名山知道其中的缘由。
至于其他的人,花重锦不愿意多说,花名山也不是那种会把他在朝堂上的事情拿出来跟不相干的人讨论的。
故而,此时传到花朝妍那里,就直接成了花重锦在花府大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让沈容延下不来台,两人闹崩。
之后花名山知道此时,又将花重锦带到书房之中训斥了半日。
真是不错,我还正想着,要是对花重锦出手的话,就怕沈大人半路横插一脚。
现在看来,可没有这个顾虑了。
花朝妍身上的伤已经结痂,现在正是长新肉的时候。
身上的痒意让她也没有这个心情去求证事实,只是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笑着开始思量接下来的事情。
先前被她派到花重锦那边的小丫头还在她面前站着,低眉顺耳地等着花朝妍的下一步吩咐。
趴在床上的花朝妍看了一眼小丫头的方向,随即继续说道:你跟踪了这么长时间,那跟花重锦接头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摸清楚了么?听到花朝妍问话,小丫头立马抬头,思量了一下便把她今日以来得到的线索都给说了出来。
奴婢jojo派人跟在那人身后,发现他去了二小姐手上那几间铺子。
只是,奴婢派去的人盯了那铺子几日,发现它有些异常。
小丫头的话谆谆道来,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起伏之意。
只是这听到了花朝妍的耳中,却是异常爽快!我就觉得这花重锦突然变了性子有问题,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一出!花朝妍的唇角浮现了一丝冷笑,示意小丫头继续说下去。
而至于站在花朝妍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也随着花朝妍的示意,走上前去给通报消息的小丫头送上了一锭银子。
要说花重锦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用银子贿赂下人这一招,她就是跟花重锦学的。
小丫头受到银子心里开心,当时就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来,奴婢还发现,那铺子里的人,似乎是朝廷钦犯!这四个字深深震撼到了花朝妍的心绪,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说想到了花重锦会藏的有事情,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竟然会是这么一件大事!私藏朝廷钦犯这种事情,是绝对可以让花重锦死无葬身之地了!花朝妍眸中的喜悦之意根本就掩饰不下去,她抬眸盯着跪在床前的小丫头,目光之中带了一些迟疑不定。
真的?花朝妍的声音之中有些颤抖,生怕自己扑了一场空。
千真万确。
小丫头笃定道。
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让花朝妍一时之间都不知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那一抹快意。
她的眸中多了几分愤恨之意,伸手将自己腕上的玉手镯取了下来递给传信的小丫头。
那玉镯子能带在花朝妍的手上,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物,冰凉的质地让小丫头心中一喜,眉间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异动,再来给我汇报。
听到头顶花朝妍的吩咐,小丫头立马冲着花朝妍磕头谢过,随即便才抚摸着手上接到的赏赐,一脸笑意地离开了。
待到小丫头走远,花朝妍这才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叫过来,缓缓吩咐道:你去派人查一查,看看花重锦那铺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她顿了一下,抬头盯着小丫头的眸子,这件事,不要让娘亲知道。
不管这一次调查的结果到底如何,她都一定要找到一个漏洞去攻击一番花重锦。
倘若让花母知道的话,依照花母那种考虑的比较多的行事风格,恐怕自己的行动会再次泡汤。
花朝妍在这边计划着,花重锦那边却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
原本花重锦之所以这么光明正大,一开始是为了瞒天过海。
只是先前赵宇永他们跟沈容延以及达成了和解,她就更没有这个必要去藏着捏着了。
云儿,一会儿我找理由去沈府一趟,你顺便把这封信给铺子那边送过去。
才刚刚被花名山从及书房里放出来,花重锦就立马回到自己的小书房,提笔把她刚刚想到的赚钱方案写下,待到墨迹干涸之后,装进信封之中,把云儿找来。
看到云儿有些犹豫的面容,花重锦笑了一下,随即说道:云儿你不是也一直都觉得不能帮到我而愧疚么?今日我恐怕会在沈府呆上一段时间,你就直接在铺子里,跟着他们几个学学怎么管理铺子。
言罢,花重锦又将信封塞到云儿手里,你放心,到时候我该回府的时候,会让人去铺子里叫你。
花重锦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云儿也不好继续推脱,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虽说她想要跟花重锦一起去沈府,但是她更想要自己也有一技之长,这样就可以一直呆在花重锦身边了。
两人说定,即可便开始动身离开花府。
至于花重锦给花名山那边交代的理由,自然是他们事先就已经商量好的,要去尽力劝说沈容延下令同意花名山的要求了。
只是,因为最近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安逸,或者说花重锦注意力的重心已经改变。
这次出门,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身后,伺候在花朝妍身边的那个贴身丫头,也跟着她们的步伐出了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强权压迫一路上,花重锦的心思也无可避免地放在了先前沈容延带走的图纸上。
这一次出门,她也用了要去归还沈容延先前送来的画卷的理由,把近几日画出来的设计图也都给带上。
如此,不管是明的暗的,不论是在哪一方,都算是有了一个明面上的交代,又有了一个暗含的目的。
即便是那些盯着她的人心思再怎么活络,也不会想到她的真实目的。
毕竟先前都已经应下了沈容延要指导此事,花重锦这几次画出来的图纸也更为细致了几分。
终归不过只是实验罢了,花重锦也没有把特别复杂的器械都画出来,只是选了几个好上手的,随手记下了结构和数据。
待到马车在沈府的大门口停下,花重锦抱着怀里的那几卷画卷出门,迎面对上的就是两个守门的小厮。
此时的小厮想来也受到了花重锦跟沈容延在花府门口争吵的影响,上一次前来的时候还算是客客气气,热情似火。
这一次,简直是看都不愿意多看花重锦一眼。
我过来给沈大人送东西。
花重锦冲着小厮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画卷,说着便我想要直接往里面走去。
只是这一次那些下人们不仅仅是不对花重锦尊敬,而且还直接拦住了花重锦接下来的脚步,直接把她拦在了大门之外。
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之后,花重锦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花二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送进去的东西,交给小的让小的帮您带进去就行了。
那几个小厮还在说着,语气之中也是坚定不移的抗拒。
看他们的架势,可是丝毫都没有让花重锦进去的意思。
只不过,花重锦可不是那些随随便便就能被糊弄的人——早在她从花府的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小厮立马前去内院通报,这件事儿,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想来沈容延也跟他手下的人交代过这些事情,花重锦并没有太过在意小厮的话,而是就这么不顾小厮的阻拦,往里走了一步。
看到花重锦根本不听他们的话,两个拦在门口的小厮也跟着上来堵了一步,就像是花重锦这人今日若是进到府里,他们几个的饭碗就可能不保一样。
这样一番架势,也让守在外面那些跟在花重锦身后的花府下人捏了一把汗。
谁都没有忘记,沈容延可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今日花重锦这么不顾及沈府的颜面,定要闯进沈府之中,只怕是要遭。
这一出紧张刺激的闹剧,也让他们一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花重锦的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云儿的消失。
见自己在门口闹了这一场的目的达到了,花重锦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直接伸手拂去了那两个小厮拦在她面前的胳膊,一把便将两人推的往后退了两步。
被花重锦反击之后,那两个小厮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在对方的眸中找到同样的情绪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早就已经听那些内院的侍卫们说过,这花二小姐也是一个有武功的。
先前他们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直到今日接下了花重锦这看极为轻松的一挥手, 这才明白了他们的差异到底在何处!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手上蓦的被一股力量给撞开,但是抬头看去之时,花重锦却只是一脸笑意地往里走,似乎他们的避让并不是花重锦所为,而是他们两人碍于花重锦的身份,不敢上前罢了!目送花重锦进去,那几个跟在身后的花府下人们还想要跟进去,却不料竟然直接被他们几个给拦了下来。
花二小姐我们得敬着,但是几位就不用跟着一起进去了吧?就在此时,跟在沈府小厮身后的侍卫们也走了出来,盯着那几个花府的侍卫,面色不善。
见此,几个下人也知道他们是绝对进不去了, 索性就只是守在一边,等着花重锦从沈府办完事儿之后出来。
花名山也交代过他们,要他们盯着花重锦的同时,要尽量满足花重锦的要求。
现如今被沈府的人拦在沈府大门外,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吧……至于那已经抱着画卷走到屋子里之后的花重锦,此时就更是心情舒畅。
听到身后那几个下人的争吵,花重锦觉得,自己一会儿见到沈容延的时候,应该好生跟沈容延说道说道,让沈容延给那几个人长点工资。
要不然,也对不起他们陪着自己演出了这么一场好戏不是么?她莲步轻移,径直往沈容延的书房走去。
沈府她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虽说她记路的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此时也根本用不着其他人领路,她自己就能找到沈容延办公的地方。
她此次过来的时候算得上是早的,花名山不用过才刚刚从朝堂上下来,就已经把她给叫到了书房,之后,就有了现在花重锦站在这里的一幕。
花二小姐,主子还在里面改奏折,已经交代过了,若是花二小姐到了,直接进去便可。
候在书房门外的沈一看到花重锦到来,直接冲着花重锦行了一礼,随即便给对方让开了进门的道路。
沈府院子里的那些个树木都已经发芽,此时看去,才发现这书房前竟然还种的有几棵梨树。
年后一直未曾降雪,再加上气温有所回升,此时这些梨树上都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花骨朵。
倒是没想到这恶名在外的沈太傅,竟然还不忘在自己书房之间陶冶情操。
花重锦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随即便直接迈步上前,敲了敲门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确实如同沈一所言,沈容延现在正是在批改奏折。
想来这偌大一个王朝,能在自家书房里办公的,恐怕也只有沈大人您自己一个了吧!按照律制,皇城之中就修建的有专门用来办公的几个偏殿。
那些官员们,在下了朝之后,若是有需要处理的文书或者是其他的事情,都会在偏殿之中处理。
整个帝国,也就沈容延一个特殊。
如此一来,太后不搞他还能搞谁?花重锦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抬步往沈容延的书案旁走去。
目光在沈容延的书案上扫了一眼,花重锦这才确定了其中的内容。
淮南二字直接闯进了花重锦的眼里,无声地诉说着两人现在的处境。
听到花重锦的声音,沈容延也把头抬了起来,即便他的心思上一刻还在那些跟淮南有关的折子上,下一刻,却已经抬头看向花重锦,目光之中一片清明。
看到花重锦的目光落在了那折子上,沈容延也不加掩饰。
他指了指书案上放在一边的厚厚一摞折子,看着花重锦的脸色说道:如锦儿所见,这些几乎都是上疏说要尽快处理淮南之事的折子。
单单只是看了看那几乎要有一尺高的奏折 ,花重锦就觉得头大。
幸好这些奏折不是让她看的,否则恐怕她还没有看完,就已经不耐烦直接把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给扔到地上了!花重锦蹙眉,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些折子上收了回来,抬头凝神说道:里面可有花名山的同党?就知道花重锦会问出这个问题,沈容延早就已经有了定夺。
他从那些奏折之中抽出一本,递到花重锦面前,让她看了一眼上面盖着的印章。
之后,又取了其他的基本,如法炮制让花重锦看过去。
那上面的红色方块一个个的都不曾重复,只是其中的字迹,可是让花重锦皱起了眉头。
不仅仅有他们已经锁定了的花名山的同党,还有几个明显就是站在太后那边,并不支持花名山的人,此时也赫然在列,请求尽快解决淮南的事情。
呵,花重锦蓦的冷笑一声,只是到后来,却从其中透露出来了几分玩笑的意味,这恐怕不是找了人专门打听消息吧?你我在花府门口吵架,那时候可没几个人。
太后一党竟然这么敏锐,立马抓着这个时机就开始动。
去见太后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下看来,日程应该是需要提前了。
那时候他们的计划之中,也不过只是为了在花名山这里撒网罢了。
此时看来,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各方势力都因为他们两人的行为,而蠢蠢欲动起来!对于花重锦能这么明白地看破其中的利害,沈容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即便是真感慨,他也只是庆幸自己提前一步已经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如若不然,多了这样的一个对手,以后他的行事就更加棘手了。
关于太后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沈容延将那些折子收起来,整理好了之后,抬眸询问花重锦对于此事的意见。
花重锦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的身子放入了这书房之中一个闲置的椅子里,翘起二郎腿,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我么?我身为太后手上的棋子,你不听从我的条件,我自然是要去太后那里请求强权压迫喽!这一番话说的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但是沈容延知道,这就是花重锦接下来的计划。
看着花重锦脸上挂着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沈容延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却有对于花重锦的决定有了些许不满。
花重锦若是走错一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这一点,沈容延从接触到她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判断!第一百六十章 正确的路此事即便不如此,也可以解决,你又何必非要走这么一条险峻的路?沈容延的语气之中有几分他自己的察觉不到的担忧,但这放在花重锦的耳中,却只是以为对方不想这么容易失去自己这么一个好用的棋子。
毕竟,花名山那边的事情现在还远远没有落幕,自己这么一个好容易打进花府里,还混到了花名山身边的钉子,实属难得。
她轻轻嗤笑了一声,转而盯着沈容延那一双及依旧透露着担忧的眸子,说道:那可真是让沈大人担心了。
不过,舍不得孩子太不到狼,我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战线拉的太久,我怕我没了耐心,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说完,花重锦翘在上面的那条腿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随后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往沈容延的书案边走去。
那几卷被她带来的图纸已经第一时间被花重锦放在了书案上,而此时她走向的目标,正是那几卷图纸。
与其担心我的安危,沈大人不如把你找来的工匠叫来让我见识见识。
花重锦的手抚摸上了那几个画卷,动作中之中透露出了几分柔和之意,倘若这里面的宝贝们能早日出世的话,我的小命也及就多了一条保障。
笑意从花重锦的眼角溢散开来,直接把屋子里刚刚升起来的那一抹凝重的氛围给退散开来。
看着花重锦一番行为,沈容延在一边只是觉得花重锦似乎对于她这些还没有问世的东西的想法是在实在是太过于激动,倒是让沈容延对于这些东西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把花重锦带过来的画卷拿起来看了一下,那上面依旧是曾经让沈容延觉得很是令人惊讶的精细构图,倒是让他的目光之中更加多了一份欣赏的意味。
这个时间,那些工匠们应该也过来了。
沈容延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招呼着花重锦让人跟他一起去大堂议事。
路过沈一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让沈一找人把那些画卷给他们一起待到大堂上去。
两人往大堂走的步子并没有那么急促,倒是让花重锦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好生查看一番沈府之上的这些开着花的树木花草。
沈大人您这倒是有雅兴。
想到自己在箫铭的府上见识过的那些葡萄架,跟现在沈府上的东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花重锦不由得笑了出来。
跟七王爷比起来,你这边的东西可是正常多了!花重锦一边看着路边的花骨朵或者是已经绽开的花朵,嘴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诚。
箫铭的府上出现什么都有可能,蓦的听到花重锦的这一番说辞,沈容延还特意低头想了一下。
毕竟,在箫铭的府上,他可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光有那些个路边的野花野草,还有一些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会吃小虫子的花草。
至于最近几年,似乎为了不让他那么引人注目,府上的那些个花草们也都换了一波。
沈容延抬眸,目光不自觉地往箫铭的府上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下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定夺。
我记得,沈容延的语气之中还有几分犹豫,但是眸中却多了几分坚定之意,去年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副葡萄架下画着一株大红色的牡丹的画,兴致大发,便把他府上所有的空地都给改造了一番,今年势要看看到底能不能成画上那一副美景来着。
话音刚落,花重锦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噗嗤笑了出来。
她也曾想过箫铭那院子里神奇的搭配到底为何,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缘由!这事儿……还真是七王爷的作风。
花重锦的笑意不加隐瞒,直接表露在了沈容延的面前,让沈容延的心里不由得笑了一番。
只是对于现在的沈容延来说,他一向以来都习惯了用一个虚假的面容去对这些事情,以至于即便是此时他心里真的放下了对于花重锦的戒备,而且也确实是因为花重锦的笑容而感到心悦,脸上表现出来的,却也只是站在一边淡淡地笑着罢了。
好在沈容延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在花重锦的心里引起什么波澜,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沈容延那万年不便的浅笑,继续跟着他的步子往大堂走。
若是遇到那些个看起来不错的景象之时,花重锦也不会吝啬自己心里的夸赞,都是直接喜上眉梢,一句不落地把自己心里的喜欢给说出来。
院子里的小丫头看到花重锦对于这满园春意如此兴奋的时候,先前从那些小厮或者是侍卫口中听到的那些关于花重锦的传闻,也不是那么怕了。
主子,那些工匠们已经在大堂等着了,画卷属下已经派人送去,主子随时都可以过去。
沈一的声音突然从花重锦的背后冒了出来,硬是让花重锦愣了一下。
从沈一的脚下站着的姿势判断了一下,花重锦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也不知道沈容延这是在想什么,竟然直接带着自己绕了个路!目光扫到那些身边的树杈之上,花重锦的眸中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恐怕是沈容延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她的情况。
但是对于一个早就已经把这一套面具刻到自己心里的人来说,就这么一点事情,又怎么会为难的了她呢?走啊!花重锦眸中笑意不减,似乎并没有发觉沈容延方才那些行为的意思,人都已经在等着了,这些花也不是非要现在看不可。
说完之后,也不用沈一领路,花重锦直接往她判断出来的那一条来路上走去。
见花重锦竟然直接迈到了那一条来的时候的正确道路上,站在一边的沈容延的眸中多了几分打量的神色。
他走到这里只是一个巧合,看到花重锦对于这些花草感兴趣,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但是,在他的印象之中,花重锦并没有来过这条路,还有,从那一次花重锦在他这地牢之中迷路的情况来看,对方辨别方向的能力似乎并不好!意识到这一点,沈容延的眉头蹙起的程度及更甚了。
他转而看向沈一的方向,无声地用目光询问对方这其中的问题。
只可惜,沈一也依旧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走在前面的花重锦的背影,眸中那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毫不掩饰。
单单是这样的反应,沈容延就知道,花重锦这么精准地走到那一条正确的路子上,跟沈一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一来,就只能是花重锦自己了……沈容延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之中迸射出一丝戒备的锐利。
只是下一刻,他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将神色恢复到一开始时候的状态,随即便直接把抬脚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至于走在前面的花重锦,此时心里也对于身后沈容延的变动没有任何察觉。
此时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于自己那图纸画着的宝贝的思念,想着一会儿应该用怎样的语言, 才能人那些工匠们听懂其中复杂的构造。
还是沈大人你走前面吧,这剩下的路,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了。
花重锦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看到面前的岔路口之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身后沈容延的方向。
蓦的闯入花重锦眸中的,依据是沈容延脸上的浅笑。
花重锦觉得那眸中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但是却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沈容延想到了什么事情,转而笑着把自己面前的路给让了出来。
脚下的岔路口是沈容延曾经带着花重锦走过的,而此时花重锦却说,她并不认得前行的道路,委实让沈容延的心头又多了一分疑惑。
无妨,沈容延不动声色地走到花重锦前面,又往另一个需要绕远的路上迈去,锦儿不如想想应该如何去跟那些工匠们解释一下你那些画卷上的符号。
我看着,似乎不是很容易。
没想到沈容延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花重锦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继续抬手拖着下巴,低头思索刚刚想着的事情。
至于沈容延故意绕远试探她这件事儿——若是没有人直接给她说明白,或者是让她开一个上帝视角的话,只怕是她永远也察觉不出来!自从云儿从花重锦的马车上偷偷跳下来之后,她按照花重锦的吩咐,在那些小巷子里拐了好几遍,回头查看了一番,觉得应该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往花重锦的铺子走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花朝妍安排过去的那个小丫鬟早就已经知道了云儿的目的地。
见云儿出去之后,她根本就没有费神跟踪,而是直接守在了花重锦的铺子附近,看到云儿过来之后,这才跟在云儿身后往铺子里走去。
待到她迈入铺子的那一刻,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看的头昏眼花,络绎不绝的客户也是足足让小丫头震惊了一把。
别说这一条街上,便纵是这整个京城,恐怕都找不到一家可以跟这铺子向媲美的店铺了!突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花重锦能够这么快把花朝妍母女甩出去的原因。
只是可惜,她没有云儿那么好运,能让花重锦愿意带着她一起享受这荣华富贵。
只是……就凭云儿那么一个先前懦弱到连主子都保护不了的小丫头,凭什么能享受到这一切?小丫头的眸中浮现出了几分恨意 ,迈步跟上了云儿的步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太后有请花重锦这段时间以来,送到沈府上的画卷实在是不少。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就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即便花重锦都已经解释了她那上面的符号都是什么意思,那些工匠们也都已经记下了,却依旧盯着那些设计图愁眉不展。
花二小姐这东西设计精良,需要的工程也是极为重要的。
其中一个年老一些的工匠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蹙眉说道,想来花二小姐应该也知道,慢工出细活这个道理,花二小姐这图纸上的东西,倘若您愿意的话,我们带回去再琢磨琢磨,之后再给出答复如何?那些图纸上不仅仅有一种样式,所需要的材料也是纷杂不一。
对于工匠的条件,花重锦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直接应了下来。
就在花重锦还想着跟沈容延再探讨一下淮南的事情之时,突然见守门的小厮匆匆忙忙赶了进来,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大事需要禀报。
工匠们早就已经离开,此时大堂之上也不过就是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罢了。
见此,小厮倒是没有任何想要遮掩的意思,直接冲到大堂之中一跪,对沈容延说道:回主子,太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要让花二小姐过去一趟。
之后,小厮偷偷抬头瞟了一眼主位上的人,小声说道:宋公公就在门口等着呢,看样子,见不到花二小姐,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听到这里,花重锦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转而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容延,目光之中透露出几丝愉悦之意,沈大人您这府邸可真是不好进,七王爷要走地道,就连宋公公都被拦在了门外。
我能这么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一下沈大人的照拂?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听在沈容延的耳中,却并不是这么一个意思。
许是因为先前在花园中之时自己对于花重锦又重新起了一番疑心,以至于此时听到花重锦这一番话之后,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觉得花重锦这是在暗讽他!转头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容延的眉头皱了起来。
即便对面的那一双杏眸之中盈满的都是笑意,也没有抹去他眸中的那一抹怀疑。
此时的花重锦目光并没有落在沈容延的身上,至于沈容延对上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这她是不管的。
原本她还在计划着怎样去找太后才顺理成章,倒是没想到,她的法子还没有琢磨出来,太后自己就已经按捺不住,派人来请了!花重锦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笑着便想要往小厮身边走去。
只是这脚步才走了两步,却是立马转过了头,转而看向了沈一的方向,眉头微蹙,说道:我都忘了,我把云儿给支到铺子那边了。
沈一,你要是现在没什么要事的话,把人给带回来呗。
去宫里的话,云儿若是不在身边,太后总会怀疑。
花重锦这话才刚刚说完,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拦住了。
都不去询问花重锦先前为何要把云儿丢到铺子那边去,只是直接给沈一下了命令。
你去吧,尽快。
得到了自己主子的话,沈一也是一刻都不耽搁,立马从大堂之中离开,转而便拐了一个角,从一处隐蔽的地方离开。
而至于花重锦,则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跟沈容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淮南的事情。
那小厮看在眼里,心里估摸了一下回应宋公公的话,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待到沈一带着云儿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虽说想到了沈一会想办法把云儿给带回来,但花重锦怎么也没想到,沈一竟然是像扛一个麻袋一样把云儿扛回来的。
看到被放下来之后依旧满脸涨红的云儿,花重锦不由得失笑,端起身边的茶水给云儿递了过去。
这一番行为原本并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主子和贴身丫鬟的身上,但是此刻还在大堂之中的人的眼中,这样的行为实在在正常不过。
云儿还在一边抱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以掩饰她心里的尴尬。
而花重锦这边,却已经起身开始张罗着要离开了。
那些工匠们就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让他们送信到花府,我看到之后会处理。
花重锦叮嘱道。
顿了一下,她眸色凝重了一分,继续说道:还有,花名山那边的事情,即便动不了他,这淮南需要的赈灾粮食,可是真的耽搁不得了。
沈大人送粮食过去的时候,莫忘了送去一些常用的药草。
见花重锦这是打算离开了,云儿连忙把手上茶盏里的茶水一口气全部喝完,随即将茶盏放回原处,匆匆忙忙跟上了花重锦的脚步。
府上自然会有下人给花重锦带路,也用不着沈容延动身。
如此,才更像是他们两人商谈不成,最终花重锦愤然离开的样子。
看着花重锦的背影逐渐从视野里消失,沈容延这才把眸中的怀疑之色收了起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之后,对沈一吩咐道:你再去仔细查查她的底细,重点在于她到底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潜入过什么地方为主。
想到花重锦在花园之中做出的行为,沈一心下了然,应下之后便下去开始分布人手。
而此时已经走到沈府大门口的花重锦,丝毫不知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又引起了沈容延的猜疑。
她只是看着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小厮和侍卫之后,在心里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她忘了给沈容延说要给这两个小厮涨月俸的事情了!花重锦看向那两个小厮的目光之中多出了几分愧疚之意,只是这一番神情落在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宋公公眼中,却变成了花重锦跟沈容延商议不成,觉得实在是愧对花名山才会流露出来的神色。
花二小姐,娘娘在宫里恐怕都已经等急了,咱们现在就走吧?口中这么说着,宋公公已经转身给花重锦让出了一条路,好让花重锦可以立马从他身边离开,前往那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的轿子上。
花重锦扫了一眼身边依旧没有恢复过来的云儿,心里叹了口气之后,转而对宋公公说道:走吧,毕竟不能让太后娘娘久等。
这么说着,花重锦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轿子上,直接迈步上去。
看到花重锦这么配合,宋公公的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先前太后听说了花重锦又到沈府去的时候,心里直接想出了好几个可能。
生怕花重锦跟沈容延这边闹的太僵,以至于沈容延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
现在看来,自己这过来的还算得上及时,这才没有让花重锦在这件事儿之中受伤。
宋公公的目光再次在云儿的身上瞟了一眼,看着云儿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愈发觉得太后这一次让他过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这一路上,宋公公倒是也没有跟她们主仆两人搭话,生怕再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就只是伺候着她们,送她们到太后的寝宫之后,让云儿在外面候着,自己领着花重锦入内。
花重锦这一路上的脸色都控制在一种略微阴沉的氛围之中,端的是一副在某些事情上遇到了麻烦的样子。
即便此时都已经过来见太后,她那脸上浮现出来的轻微的笑意,也能从中看出勉强之意。
锦儿见过太后娘娘。
兴致不高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也让珠帘之后的人有了几分动作。
侧卧在榻上的女子的容颜被珠帘阻挡开来,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神秘之感。
今日所见的太后跟先前时候在偏殿见到的又不一样,许是因为这宫殿之中的布置的衬托,硬是给她多出了一份庄严的意味。
听到外面的响动,连楚原本因为闭目养神的双眼也随之睁开了。
感受到前面的人的动静,花重锦不动声色,依旧端着一副行礼的时候的仪态,等着太后发话。
自从那一次偏殿之中跟连楚接触过之后,花重锦就再也没有跟连楚这边有什么联系。
她知道对方定然会派人盯着自己,只是不知道连楚这边的人的能力如何,对于自己的那些事情,她又清楚到那种程度。
故而,对于连楚现在这种试探的行为,花重锦都不动声色收了下来。
跟花重锦心里想的一样,不仅仅是跟她隔了一个珠帘的连楚,就连候在花重锦身后放的宋公公,此时也在默默观察着花重锦,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些什么。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帘幕后的连楚这才开口。
是锦儿啊,方才哀家在想其他的事情,竟然没有看到锦儿已经过来了。
锦儿何必这么拘束,来人,赐座。
一番表面上的客套之后,连楚这才从帘幕后的软榻上下来,来到花重锦身边,在跟她仅仅有一个几案之隔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着那面带善意的笑容的连楚,花重锦只是觉得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有那么一丝怜悯之意。
只不过这些都是时也命也的东西,都只是个人选择罢了。
念及此,花重锦立马便把心底之中对于连楚把她自己困在宫里的感慨收了起来,随即开口道:先前就想着过来跟娘娘说说话,谁想到最近沈大人偏生要我念书,这才耽搁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祸水东引话题自然而然被引到了沈容延的身上,也正好符合了两个人共同的目的,故而并没有人拒绝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
连楚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意,她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长指甲,随后眼珠在眸中转动了一周之后,这才说道:若是依照锦儿这么说,沈大人此时这是对于锦儿有了几分意思?这问话的架势,显然就是把她自己给放到了一个长辈的位置上。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可以说是跟自己同岁的女人,花重锦只是觉得对方活的很累,也没有想要继续跟对方周旋下去的想法,而是遵循她一向以来的及行事方式,直接把话给说透了。
唉,花重锦叹了口气,目光也挪到了自己面前的地砖上,锦儿觉得,应该是沈大人看出了一些什么,想要试探试探锦儿的立场。
不等连楚接话,花重锦蓦的抬头,立马接着她刚刚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说是什么要教锦儿习书,其实每次过来,都是在想方设法打听锦儿那一日跟娘娘在偏殿里说了些什么。
锦儿每每都以唠家常为由搪塞过去,可是就是怕,哪一次被他绕了进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花重锦双眉微蹙,眸中的忧虑之色之中,及到最后还带上了几分恐惧。
念及沈容延在外面的名声,连楚也不纠结于花重锦这一番惊恐之意到底是否合理,倒是对于花重锦刚刚说出来的话,有了几分思量。
先前也是因为沈容延大肆调查朝堂之上的官员,让不少官员们为了自保,都暗戳戳进入了沈容延的阵营。
原本是想着用花重锦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安排到他身边,明面上看起来是想要打压一下他的势力,其实是让花重锦在沈容延身边多探查一番,找到可以把沈容延直接打压下去的利器。
只是没想到,果不亏都是左相的弟子么?连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花重锦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眸中迸射出了几分狠意。
不过这一分狠厉的意味并没有在连楚的眸中停留太久,在花重锦再次抬头向她看过来的时候,眸中的那一抹凶狠立马被她掩饰下去,取而代之的依旧是花重锦一直以来看到的那一副善意的面容。
锦儿不必担心,哀家相信锦儿的能力。
只是听闻锦儿先前因为淮南的事情,跟沈大人在府门口发生了口角,这实在有些过激了啊……连楚的话并没有说完,留下了一个意味悠长的结尾。
对于连楚可能问出来的问题,花重锦在来的时候的路上,已经把能想到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此时听到连楚的问话,也只是立马把自己已经预设好的方案给拿了出来罢了。
只见花重锦在听到连楚这一番话之后,眸中立马生出了几分纠结的意味,在看到连楚那有些綳起来的神色之后,竟然还哽咽了一下。
我……我,锦儿上元节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些淮南的难民们,实在是心中不忍……原本以为,沈大人都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应下来了,却没想到他迟迟不拿出来一个解决方案。
锦儿想着,要是长久这么下去,黎民百姓的心中恐怕会对朝廷有不好的猜想,我爹……我爹他……后面的话随着哽咽之声,全部都淹没下去,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花名山乃是户部尚书,倘若这件事儿没有做好的话,第一个波及的,可能就是有人会说他这个户部尚书尸位素餐了。
连楚心里明白,但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跟着花重锦的哽咽,也顺着叹了口气。
锦儿说的对,连楚端起身边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淮南的事情,确实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只是哀家在朝堂上已经过问过各家官员们家里的状况,也都只是说家中空缺。
哀家虽然也想要做,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一番感慨,倒是让花重锦而心里冷笑了一声。
说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她真的想要做的话,直接下一道懿旨,强行让手下的官员们把府里的东西给吐出来即可。
只是若是这么做了,无异于就把那些吐出了一些东西的官员们得罪,实在是不利于她巩固身边的人。
现如今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不就是想要借用她的手,去给她洗脱一些骂名?想通这一切,花重锦权当不知,只是跟着连楚一起感慨。
倘若这一条路行不通的话,那就只有爹爹说的那一条路,从富商的手上拿东西了。
花重锦眉头微蹙,继续说道;其实先前锦儿闹着要让沈大人跟着爹爹的想法走,也有这个意思。
言及此,花重锦的声音突然小了些许,眸中也多出了几分认真之意。
倘若这个命令是从沈大人那边出来的,正好可以祸水东引,把那些富商们的目光转移到沈大人的身上。
再加上,那些富商们跟官员们大多也都关系匪浅,这样一来,倒是也可以削弱沈大人的势力。
连楚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把这件事儿的利益发挥到最大的方法,故而才迟迟没有动静。
只是没想到,花重锦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竟然先一步出击!此时听了花重锦的这一番分析,只觉得花重锦这分析出来的比她一直以来想到的还多了一层,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锦儿还真是聪慧,哀家当时没看错人。
看着连楚脸上的笑意,花重锦只觉得这就是一个笑面虎,脸上用笑容回敬的同时,心下却已经在思索起来,连楚的这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瞬间,联想到沈容延那时不时就要试探她几分的性子,花重锦立马心下了然,接着开口道:倘若没有娘娘的扶持,锦儿现在说不定还在花府的小破院子里不见天日。
娘娘对锦儿的恩情,锦儿无以为报,这些,都是锦儿应该做的。
得到了令人舒心的回答,连楚也没有继续为难花重锦,轻飘飘一句便把刚刚试探的行为给掩了下去。
大殿之中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只有连楚不时摩挲着茶盏的动作,才有了几分人气。
连楚不说话,这大殿之中的其他人,也都是并屏息凝神,等着连楚的下一步吩咐。
须臾之后,连楚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转而对花重锦笑道:既然锦儿有这份心意,哀家自然不能把锦儿的心意辜负了。
今日哀家也乏了,锦儿就先回去吧。
至于沈大人那边,锦儿放心,有哀家在背后给锦儿撑腰,锦儿想要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说完,连楚便先一步起身,往珠帘后走去。
见此,花重锦也立马跟着起身,冲着连楚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确定将连楚送走之后,这才跟着宋公公的指引,转身离开。
高大的宫阙在身后愈行愈远,看着这宫中之人行色匆匆的样子,花重锦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跟着前面领路的小太监出宫。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待到花重锦回到花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
才刚刚回到她自己的小院子里,门一关上,花重锦便像是泄了气一般瘫软在软塌之上,有气无力地转身问云儿,道:咱还存的有吃的么,今儿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我都觉得我马上要羽化而升仙了!云儿虽然每一处都没有跟着花重锦进去,但是仅仅是在外面,或者是仅仅是这些路上的见闻,就已经让云儿对于花重锦现在的情况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
此时看到花重锦累瘫在床上的样子,眸中也浮现出了几分心疼之意。
话不多说,云儿立马从她们平日里放东西的地方,拿出了一些小点心送到花重锦身边,看着对方把那些点心都吃了进去,这才笑了起来。
好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花重锦并不想继续去想那些麻烦的事情,想起锦儿今日也算得上是去铺子里走了一圈,不由得便想要调戏一番。
如此,花重锦便开始问起来云儿今日在铺子里的见闻来。
她这一屋子里的氛围几位和谐,但是到了花朝妍那里,却又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派去调查云儿的人,正是花朝妍身边的贴身丫头。
此时的她,正一边服侍着花朝妍卸妆,一边说着自己白日里的见闻。
今日奴婢先是跟着云儿去了二小姐的铺子,那出来接待的人,我看着确实是有几分印象,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听云儿的称呼,那男子姓赵。
京城之中的世族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小丫头可能不了解,但是花朝妍又怎么会不明白?想到当时从狩猎场回来之时,不但没有把花重锦解决了,而且还让她白白捞了一个帮助沈容延捕获朝廷钦犯的好名声。
此时回想起来,花朝妍记得,当时她不服气,还特意打听了这朝廷钦犯的信息——可不就是上一任谏官的小儿子,赵宇骁么?此时在花重锦的铺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姓赵的,这么一联想,倒是让花朝妍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窝藏朝廷钦犯,花重锦,我看你这一次还能怎么逃!第一百六十三章 速战速决随即,花朝妍立马从床上起身,忍着自己身上的不适 ,转而往一边备着的书桌走去。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花朝妍现在没有了昔日那么好的待遇,但是好在花名山还没有完全赶尽杀绝,虽说把那个最好的院子让到了花重锦的手上,但是曾经在花朝妍手上的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现在其实还是在跟着花朝妍一起,在她的这个小屋子里。
你去给我研磨,我要给他们写一封信。
花朝妍一边冷笑着,一边把信纸拿出来,看着上面的空缺,心里在暗自琢磨应该怎么去让那些人相信自己。
不多时,一封信件已经完全写好了。
看着信件上的那些字迹,花朝妍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眸中也多了几分光芒。
她将已经干了的信收了起来,递给候在一边的丫鬟手上,吩咐道:你把这封信送过去,就说是我送的。
他们被花重锦的假象骗了,这信里的内容,都是他们不知道的花重锦的样子,不论他们信与不信,我都只是看在我们同命相怜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提醒罢了。
听着花朝妍的这些话,小丫头的眸中倒是也多出了几分亮意。
她跟在花朝妍身边这么长时间,见识了红兰的死亡,见识了花重锦的崛起。
她不得不承认,跟花朝妍比起来,她跟她主子,确实是棋差一招。
只是这一次,恐怕不一样了!小丫头看着手上的那一封信件,眸中透露出了几分思量的神色。
从宫里回来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个样。
大街小巷之中都知道,太后为了把花家二小姐请到宫里,即便是让宋公公在沈府门口等上一两个时辰也无妨,这其中对于花重锦的信任,那可是无以言表的!那些个心里有些思量的人,在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也立马提着自己的礼物前来花府,想着跟花名山打点好关系。
有了这样一个前提,虽说这几天招待客人花费了花名山不少精力,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疲惫的神色,甚至是,乐在其中。
锦儿啊,你这去到宫里一趟,太后可是说了什么消息?先前花重锦也在他面前说过,若是沈容延不同意他的提议的话,花重锦就要把这件事儿给闹到太后那边去。
虽说在外人看来,花重锦的这一番行为难免把朝政大事当儿戏,但是花名山可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看的,只要最后自己想要的事情能落定,至于名声什么的,不重要!看着自己面前那一脸笑意的花名山,花重锦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只是表面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说道:爹爹放心,锦儿已经在太后那边探过口风了。
原本以为太后会并不支持这件事儿,没想到, 太后告诉锦儿,让锦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都支持。
花重锦笑着把一番话说了出来,听到花名山的耳中之后,自然也是笑意连连。
原本他还想着,太后那边既然一开始的是甚为犹豫,并没有应下自己的提议,会不会现在其实也没有想要把他的提议应下来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松口了!不错,锦儿做的很好!花名山猛地击了一下掌,脸上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完的笑意。
只是他毕竟也是在官场之上混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心里自然也会对于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多想。
联想到那一日在庆功宴上的场景,花名山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原本听到花重锦的话的时候,他其实是在书桌之后站着的,只是此时想到左相之后,却是直接踱步从书桌之后走了出来。
花名山的目光在花重锦的身上转了一下,眸中透露出了几分不确定的意味。
太后可是说过了,左相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倘若这个时候沈大人去找到左相出面的话,便纵是太后,此时也不好忤逆了左相的意思。
顿了一下,花名山继续给花重锦解释其中的问题,不论是哪一方出资,这对于百姓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最重要的影响,还是在京城。
花重锦的聪慧,他这段时间里一直都看在眼里。
相信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花重锦定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果不其然,花重锦听到花名山的话之后,眸子微微瞪大了一下,双眸之中留下了几分惊讶和为难。
关于左相那边的事情,花重锦还真的是根本没有想到!她虽说这段时间一直都因为在这几个人周围周旋,对于淮南这件事儿牵扯到的问题,已经捋的差不多了。
只是那仅仅在庆功宴上露过一次面的左相,花重锦实在是没有察觉到他在这件事儿里面的分量。
或者说,他是所有人之中,花重锦唯一一个根本不明白对方立场的人!这……花重锦面露为难之色,心里也连连算计着应该如何去挽救一番这样的情况。
只是花重锦对于左相这个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即便她绞尽脑汁,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好好对付对方的法子,只能在花名山这里耗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徘徊不定的花名山突然开口,缓缓说道:其实现在想想,锦儿先前说的也不无道理。
倘若这件事我们速战速决,让左相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话,说不定,我们能赢。
没想到自己先前那么努力劝说花名山要速战速决,他一直都听不进去。
而此刻,只不过是左相这个阻碍罢了,他就立马改了主意。
如此,也可以想到,左相的声名虽说在那些市井之间没有什么厉害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存在,但是他在这朝堂之上,可算得上是一个坐镇在后方的攻坚力量了。
不愿意放弃花名山这突如其来的态度上的转变,花重锦立马上前,把来回踱步的花名山拦了下来,让其在客席上坐下,花重锦则是给他倒上了一杯茶水,免得对方再离开。
看到花重锦放到面前的茶水,花名山端起来一口气全部都闷在了口中,倒是跟花重锦想的一样,并没有再起身离开。
爹爹不必担心,明日我再去沈府打探一下,看看沈大人那边的情况如何。
显如今我这里已经有了太后的护身符,想来沈大人也不是一个消息不灵通的,对于锦儿在宫里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花重锦再次给花名山已经空了的杯子里倒上茶水,递到地方面前。
这一番话让花名山的心绪也定下来了几分,看向花重锦的眸中也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他抬手先是拍了拍花重锦的手,这才继而把花重锦俸给他的茶水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下去,面露喜色。
我花名山如今能有了锦儿这么一个女儿,还真是福分啊!对上花名山这样直接表露出来的称赞,花重锦也只是笑了笑,便直接把这些话语收了下来,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了花名山的书房。
待到花重锦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之时 ,早上出去给赵宇永他们送信的云儿也回来了。
只是看起来,今日云儿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倒是让花重锦也跟着忧虑了一番。
云儿的眉头蹙起,即便是都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却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事儿,就连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到都没有注意。
还是花重锦先一步看到了云儿现在的状态,上前猛地一下绊到门槛之后差点摔倒的云儿给扯了起来。
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云儿的思绪这才算是从不知何处给飞了回来。
小姐……云儿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的方向,眉间都写满了纠结,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云儿一边说着,一边还四下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
花重锦的院子里虽说平日里不让进人,但是基本的打扫整理还是需要那些下人来收拾的。
此时也不过距离花名山下朝才一段时间罢了,那些来收拾院子的下人们依旧没有离开。
每一次扫帚扫过庭院时候制造出来的声音,都是云儿纠结着不愿意开口的原因。
看到云儿这幅顾虑满满的样子,花重锦的心里也有了几分想法, 立马便把人扯到了屋子里,随手把身后的屋门栓上了。
怎么了?云儿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反常,让花重锦的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想着云儿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
好在云儿还没有像花重锦预料的那样,在屋门关上之后就直接哭出来,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花重锦的手上。
原本像是回信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他们在考虑好了之后,再让小兴把信件给她带过来的。
像是这种直接当即让云儿带信回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
明白了并不是云儿出了问题,花重锦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当着云儿的面,便直接把信封给拆开。
与此同时,云儿也跟着说起这其中的问题。
今日云儿去送信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那信封之中就多出了一张纸。
那纸上,写着的都是小姐跟沈大人这么长时间一来的相处过程,他们几个看完了之后,就质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云儿定夺不了,这才把信件带回来给小姐。
听了云儿这一番解释,花重锦原本拆信封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云儿的目光之中也带了几分锐利。
第一百六十四章 肯定答复看到花重锦的动作停了下来,云儿的心里也跟着一紧,那一抹紧张的意味立马就跟着提了起来。
花重锦也只是顿了一下罢了,她的双眸蹙起了一分,随即手上的动作便继续下去,将信封之中的那些个东西都掏了出来。
信纸依旧是好生叠着的,但是从那上面的褶皱来看,先前一个人心里对于这个信纸的怨恨,立马就表现出来。
这上面写的倒是仔细。
将信纸抖落开来看了一眼,花重锦不由得笑了一下,语气之中倒是轻松。
原本以为花重锦在看到一封信之后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却不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倒是让云儿心里疑惑了一番。
可是,云儿蹙眉,话语之中有了几分犹豫,赵小公子看到这张纸的时候,表现的很是气愤,云儿还想着……云儿的话语之中有几分委屈之意,倒是让花重锦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即摸了摸云儿的脑袋,示意她不必在这件事儿上如此担忧。
感受到花重锦在她头顶上的动作,云儿心里那一抹担忧之意也直接被花重锦抚平, 抬眸看着花重锦带着笑意的脸庞,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花重锦用另一只手把剩下的那张纸抖开,那上面只不过是有几个大字——可是真的?看到那几乎都算得上是草书一般的文字,花重锦嘴角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下去。
她走到自己的小书房拿出一张信纸,也只是在上面书写了两个大字罢了——真的。
待到墨迹干涸,花重锦这才把纸张重新装在一个信封之中,让云儿给那几个人送去。
这些事情他们几个随便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答案,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花重锦也没有打算有任何隐瞒,便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了,省的相互之间猜忌。
只是,花重锦不知道的是,跟着那几张续写她这些时间一来跟沈容延一起做的事情的纸张上,其实并不是只有那些事情罢了。
随之而去的,还有厚厚一沓对花重锦这些行为作出分析的文字。
只是那些文字,都被赵宇永他们给扣了下来。
当时云儿见情形有些不对,也是慌了神,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云儿拿着花重锦重新递到她手上的信件送到铺子那边的时候,他们几人正在那里等着云儿的回复。
此时见到云儿来了,容恒一把便抢过了云儿手上的信件,狂躁地将其撕开,容恒粗鲁地从中把信件拽了出来。
抖落开了,看到那上面的字迹之后,容恒只是冷笑一声,便直接把信纸的正面转向了其他几人的方向。
这下,确认无疑了。
说道这几个字的时候,箫铭的话语之中还有几分寒冷的意味。
身为他们几人之中最为有理智的赵宇永,在看到信件上的字迹之后,并没有立马跟着容恒的话附和,而是转而看向了云儿的方向。
此信,赵宇永顿了一下,眉头一皱,说出了一个没那么容易让人防备的问话,可是花二小姐看了纸上的东西之后,立马便写下来的?云儿还以为赵宇永这是生怕信件是其他人伪造,毕竟花重锦先前的时候确实是不曾这么快地直接给他们回复。
如此,便立马上前为花重锦辩解起来。
对,云儿回去之后便直接让小姐看了这信里的内容,小姐看完之后,当即便写下了这些字句,让云儿直接送过来。
她这一番话,更是让屋子里的沉重之意显露出来。
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儿说完之后,见他们几人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抬眸不解地冲着赵宇永看了一眼。
好在赵宇永的反应比较快,在注意到云儿的眼神之后,立马笑道:看来,花二小姐对于我们几个也真是信任。
好了,赵宇永从他方才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随即亲自把云儿给送了出去,云儿姑娘想来也还有不少其他的事情没有处理,我们这里也不再继续劳烦云儿姑娘盯着了。
回去跟花二小姐说,我们几个多谢花二小姐的信任。
客客气气把人送到铺子门口,赵宇永这才重新回去。
这一路上,赵宇永的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意。
只是这对于云儿来说,也只是他这种满腹诗书的公子们的礼貌之举罢了,并没有看透赵宇永藏在微笑下面的东西。
待到云儿走远了之后,赵宇永这才回到刚刚他们议事的屋子,目光在屋子里的人的身上扫视一周,轻轻说道:既然她都已经承认了,那我们也开始我们的准备吧。
她跟沈容延三月三完婚,我们就选这个时候。
好。
随之而来的,是这屋子里其他几人的应和之声。
都已经给了花名山应承的话,花重锦次日一早的行为自然也就安排上了。
虽说昨日云儿回来之后,说赵宇永他们几人看了信件之后很是气愤。
但是毕竟对上云儿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副有礼的样子,想来这其中也不过只是觉得那送信的人骗了他们,故而觉得心里不舒服罢了。
对于这件事儿,花重锦的心里可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更多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到了淮南的事情上。
现如今时局紧张,花重锦自认为她确实是没有这个精力,去兼顾那么多事情。
待到她再次装作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到沈府的时候,这待遇跟上一次可谓是天壤之别。
在门口经历了一番同样的操作之后,花重锦这才刚刚转过弯,离开了大门之外可以看到的视线,就已经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细看去,可不就是那一群工匠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及知道来了,即便是有人给你们通报,从你们住的地方到沈府也应该有一段距离才是。
花重锦看着齐齐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眸中闪现了几分有诧异之色。
倒是跟在那些工匠身边的小厮,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知道花重锦并不会对他们那么严肃,故而他们也敢等到自己真的笑完了之后,这才重新直起腰来给花重锦解释。
花二小姐这不是在说笑么?这件事儿毕竟是机密之事,咱们沈府也不缺那几间屋子,索性就直接让他们在沈府住下了,等到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造好了之后,再让他们回去。
这一番行事方式,让花重锦不由得想起了高考卷子出卷时候的安排,蓦的就让她想到了当初被九年义务教育支配的恐惧,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愉快。
小厮看到花重锦这一番行为,还以为他方才的话让花重锦的心里不爽,立马闭口不言,乖乖在前面给花重锦领路。
这小厮是看惯了主子们的脸色的,从花重锦的细微动作上就能分析出来其中的问题。
但是那几个工匠就稍逊一筹了。
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是因为被花重锦设计图上那些精密的设计所折服,想要过来好生跟花重锦谈论一番,兴致上来,自然就忽略了花重锦这一瞬间的变化。
花二小姐那图纸上的东西可是太精细了!跟花重锦距离最近的那个老者颤颤巍巍说道,话语之中还带着因为激动的颤抖。
一聊到那些宝贝们,花重锦心里刚刚因为高考而添上来的阴霾立马被掩盖下去,随之眸中也来多了几分灵性。
那可不,这要是不精细,我能拿出来么?花重锦的脸上浮现出了大大的笑意,即便是身边跟着的小厮,都能感受到花重锦现在的心情那是真的好。
他见过花重锦这么多次,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花重锦这样的笑容,才刚刚想要再上前询问一番,就已经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拦了下来。
沈某也一直都想着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造出来,好让我见识见识锦儿口中说的那种巨大无比的威力。
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小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之意。
原本沈容延下令让他们像是对待主子一样对待花重锦,他们对花重锦也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只是这花二小姐实在是太过于平易近人,让他们这些下人们很快便跟她打成一团,相互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芥蒂。
只是,这一番行为到了沈容延的眼里,恐怕要落得一个主仆不分,没有礼仪的说法……小厮还在心里纠结他的处分,却见那工匠先一步迎了上去,沈大人若真是有这一番心思,草民觉得沈大人您这愿望很有可能会实现。
即便是这东西还没有开始动手制造,但是单单看那设计的精良之处,就知道必然是个好物件!工匠夸的真心实意,落到沈容延的耳中,那也是满满的都夸赞。
不错!许是工匠的话打动了沈容延的内心,倒是让沈容延也跟着花重锦一起,浮现出了一种真情实感的笑意,硬生生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今日竟然眼花了!知道花重锦来此必然不会是单单为了这件事儿,沈容延也没有让几人在这庭院之中多呆,立马引着身边的几个人,随即到书房之中商量。
几人刚刚走到书房,就遇到招呼着下人过来收拾折子的沈一。
只是花重锦蓦的注意到,沈一看向她的眸中,似乎跟原先的时候的目光不太一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秘卷轴见到沈一的动作,沈容延立马瞄了他一眼,这才沈一收回了他先前打量的目光。
我们先讨论一下那些图纸上的东西,沈容延目送沈一带人把折子都运下去,这才引着两人走到了书房之中,况且都已经几天过去了,想来你们那边对于这些东西也有了一定的定夺。
花二小姐先前说的那种材料,能做出来么?沈容延一发话,原本还在一边小声跟花重锦讨论那些设计图上的细节的工匠立马收回了自己的心思,随即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
方才跟花二小姐谈论了一番,倘若是花二小姐说的那种顶尖的材料的话,确实是依照咱们现在的能力,应该是造不出来。
看到沈容延听到他这话了之后,立马皱起眉头,工匠立马继续说道:但沈大人也不必担心,若是我们用军中的精铁托替代,也是可以的。
生怕沈容延觉得养他们几个人在沈府上不值得,工匠立马开口开始想要跟沈容延好生解释一番那其中的理由。
只是他才刚刚转了一下眼珠,打算把心里方才想到的说出来,却没想到沈容延似乎并没有打算听他多说,而是直接迈进了书房里。
倒是花重锦,早就已经习惯了沈容延这种闷声自己想事情的情况,给工匠试了一个眼色,笑道:走啊,进去说!方才被沈容延给了一个脸色,工匠生怕自己的什么行为让沈容延不满了。
现如今看到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心里立马放松了不少,冲着花重锦应了一声之后,随即便跟着她一起走到屋子里。
老工匠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学徒都被关在了外面,此时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三人。
沈容延进来之后也并没有去理会身后的人,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桌边,把桌上花重锦早上的时候拿过来的画卷也给工匠递了过去。
这件事儿全权交给锦儿处理,只要锦儿说没有问题,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到这里,沈容延还冲着花重锦给她了一个信任的笑意,倒是让花重锦自己愣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沈容延既然都已经把这件事儿放在沈府上做了,那必然是要把控制权利的重心放在他自己的身上,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把权利放给自己。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这种说笑一般的称呼,都让花重锦忘记了沈容延一直以来其实并没有表现过对她的信任,除了那几个花重锦不小心知道的,或者是沈容延为了眸中目的说出来的秘密。
其他的事情,花重锦一无所知。
只是愣了一下,花重锦随即便直接笑了起来,她转而冲着站在一边抱着画卷的工匠说道:现如今既然找不到更好的材料,就用这个代替,到时候看看效果就知道。
老工匠也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讨论,故而,在听到花重锦这一番话之后,直接冲着花重锦行了个礼之后,便直接离开。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沈容延脸上方才的那一副笑意才算是消失了。
他盯着把老工匠送出去之后,依旧站在门口的花重锦,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深沉,倒是直接把花重锦心里的那一丝防备给激了起来。
双手不觉间环在身前,花重锦盯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人,眸中多了几分警惕。
沈大人,花重锦顿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眸中的警惕掩饰下去,既然那些宝贝的事情已经收拾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说关于太后那边的事情了?此话的声音才刚刚落下,沈容延脚下的步子就已经顿住。
见沈容延确实是有反应,花重锦继续说道:想来以沈大人那灵通的消息渠道,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去太后那边的事情。
沈容延的眸子因为这些话而带上了一丝深沉的神色,倒是让花重锦笑了起来。
她迈步绕过沈容延挡在她面前的身体,随即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针真实的意味,花重锦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沈容延的反应,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太后可是发话了,淮南的事儿,按我说的方案走。
虽说沈容延坚决不同意这件事儿有一部分算得上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计划,但是有沈容延跟连楚师出同门这个前提在,花重锦还是想要去试探试探他的想法。
试探试探,他对于连楚,对于左相,到底出怎样一个想法。
连楚会选择站在花重锦这边的事情,沈容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已经想到过。
故而在此时花重锦把答案说出来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
倘若太后并不同意花重锦的方案,他倒是要再考虑一番,看看连楚那边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
见沈容延并没有对于这个话题生出警惕,花重锦唇角一勾,状似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当初你在接风宴上站出来给她维护,现在到了决定的时候,她又转而投向了花名山那边的怀抱。
花重锦从椅子上起身,往沈容延的身边走了几步,站在沈容延身边,轻笑了一声。
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被她耍了么?花重锦小心翼翼地偷偷观察沈容延的神情,生怕自己这几乎算得上是过于明显的试探的话语,让沈容延的心里有了几分警惕之意。
若是那样,她这么长时间营造出来的和谐相处的假象,可就维持不住了!感受到花重锦的动作,沈容延随之转头,目光在花重锦的身上扫了一眼,却随即淡淡转开,继而走到了他的书桌前。
沈容延这书房之中的书架虽多,但是花重锦能看出来,在书案后面的这一面墙上的书架上的书,应该才是沈容延心里最为宝贵的书籍。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顺着一个书柜从上到下点了几下,数到某一层的时候,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那静静躺着的书卷之上,将其挪开之后,却是从中抽出了一个卷轴。
花重锦本以为沈容延把这东西拿出来,恐怕是想要给她看,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往沈容延的书桌前走去,最终停在了书案边。
只是当她把手伸向沈容延手上那一副卷轴的时候,却被沈容延收了回去。
花重锦的手还在空中悬着,看着那原本都已经触碰到自己指尖的手突然之间挪远了几寸,花重锦停留在空中的手觉得有些尴尬。
她硬生生扯出了一个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尴尬的笑意,随即带着眸中的笑意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一双黑色的眸子撞入花重锦的眸中,却让花重锦直接愣了一下。
那一双眸子之中的抗拒之意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倒是让花重锦感到了几分新奇。
这是?花重锦转了一个位置,让她更容易能观察到沈容延的表情。
顺带着的,距离那个卷轴也近了些许。
只是沈容延眸中神色的变动也只是在一刹那,意识到他情绪泄露之后,立马就把眸中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神色给掩盖下去。
花重锦眸中满满的兴趣之意直接被浇灭,那一双杏眸之中也失去了几分神色,倒是让沈容延的心中有了几分失落感。
就在他摇了头打算回答花重锦的问题的时候,原本贴着墙壁的书架之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
原本安静到几乎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的屋子之中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着实是让花重锦吓了一跳,脚下的步子也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倒是沈容延,似乎对于这样的敲击声已经习惯,而花重锦退开之后腾出来的位置,刚好可以让他抬手按到不远处的一个机关。
只听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声,这书架蓦的转了起来,透露出它之后的洞穴。
直到箫铭的脸窜进花重锦的眸中,她这才想到了这书架之后的东西——可不就是沈府跟箫铭府上联通起来的那个洞穴么?箫铭多日不在花重锦面前晃荡,再加上最近的事儿也不少,花重锦倒是有几分把他抛到脑后的意味。
直到箫铭这个大活人笑嘻嘻地站在花重锦面前,出声打趣她, 花重锦这才找回了以往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花二小姐竟然也在这里!箫铭笑嘻嘻地侧身绕过挡在书架前面的沈容延,径直往花重锦的方向走去,这么长时间没见, 花二小姐的举动可是一件比一件惊人啊!想到箫铭跟沈容延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箫铭的这一番话,花重锦并没有否认。
有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对于花重锦来说,也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转身回到她以往习惯坐的位置坐下,花重锦这才对着箫铭笑眯眯地说道:那必须,七王爷也不看看这是跟谁一起谋划出来的计划。
咱要是不干便罢,要干就干一场大的。
也不过就是随意性的呈一下口舌之快罢了,花重锦还想着说不定还能跟箫铭再上演一番对口相声。
却不料,手上还拿着卷轴的沈容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箫铭身后。
在箫铭还没有来得及跟着套路回答的时候,已经抢过了话语权。
锦儿说的对。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身试探倘若不是我们两人合力想出了这种方案,那大殿之上现在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沈容延的眸中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不觉间透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只是可惜他此时刚好侧了个身,倒是没有能让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看到他眸中的神色。
只是即便是错失了这个惊喜,箫铭也能自己找到一番乐趣。
当沈容延的身子重新在箫铭面前出现的时候,箫铭一眼便见到了那个拿在沈容延手上的卷轴,顿时乐了起来。
他俯身凑近卷轴看了一眼,笑道:呦,这不是左相给你的东西么, 天天保存起来跟个宝一样,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拿出来了?随着箫铭的话语,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着一起到了沈容延的手上。
先前她就觉得这卷轴定然跟其他的东西有不一样的意义,此时听到箫铭的话,心里更是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并没有说话,之际候在一边降低她的存在感,想要靠箫铭去套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是,沈容延抬手,把卷轴从箫铭的面前拿开,像是怕箫铭会污染了那一份卷轴,我记得我曾经说过让你把这卷轴上的话给抄下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现在觉得如何?只是一句话,轻松打败了箫铭心里提起来的对于卷轴的注意力,蹭的一下跳的远远的,生怕沈容延性质上来再逮着他说教一顿。
见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彻底没有了可能,花重锦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这一点小小的插曲可不能影响了花重锦对于沈容延跟左相之间的探索,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儿应该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发展。
倘若沈容延的行为会受到左相的影响的话,她必须要提前一步去杜绝。
里面写的什么?花重锦为自己的眸中带上好奇之色,随之往沈容延的方向走去,目光盯在他手上的那一副卷轴之上,脸上浓浓的都是好奇之意。
跟方才对付箫铭的时候的行动相反,在花重锦靠过去的时候,沈容延非但没有躲开,反而还顺着花重锦的意思,继而把手上的卷轴塞到了花重锦的手中。
抬头看他眸中的那一抹笑意,可不就是在示意花重锦打开它么?方才看到箫铭跳开的样子的时候,花重锦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此时这烫手山芋到了自己的手上,花重锦只想要立马把它在给送出去。
这东西要是被她给打开了,那她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背了?她才不要!不不不,花重锦的脸上立马带上了讨好的笑意,伸手虚推了一下卷轴,既然是左相送给沈大人的东西,沈大人又这么重视,我这一介文盲就不碰了,免的再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这一番话语那可是发自肺腑,再没有哪个人能挑出瑕疵的了。
即便是刚刚都已经躲到一边想要避开沈容延视线的箫铭,此时看到花重锦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也跟着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余光瞥到箫铭那一副略微幸灾乐祸的样子,花重锦狠狠瞪了他一眼。
待到她再次抬头对上沈容延的是在,却又是一副讨好的神情。
脚下的步子悄悄往后移动,眼看花重锦就要距离沈容延有了那么一尺的距离,马上就可以逃开沈容延的控制范围了。
却见沈容延一个跨步,又重新立在了花重锦面前。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花重锦刚打算转换逃离的方式,却不料就这么对上了沈容延那认真的眸子。
锦儿不是想知道,左相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么?沈容延这话一出,花重锦蓦的愣了一下,脚下往后退的步子不注意,直接绊到了椅子的边缘。
还以为她要跟那冰冰凉凉又硬邦邦的椅子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却没想到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之后,这才把她缓缓放在椅子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站在一边看戏的箫铭还在感慨,却被沈容延抛去一个眼刀,立马闭嘴。
趁着花重锦发愣的机会,沈容延一把把手上的卷轴塞到还在懵逼的花重锦的怀里,这才走到对面的另一个座位上坐下,徐徐说道起来。
左相是我跟太后的夫子不错,我们两人的大部分思想也是从左相那边传承下来的。
但是夫子是固定的,但学生的思维发展方向却并不一致。
我跟太后,就是如此。
想到连楚那个人后来的选择,沈容延垂首叹了口气。
倘若太后、进宫的话……意识到这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感时伤秋的意味 ,沈容延立马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再抬头之时,眸中已然是一番清明。
刚刚还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打听太后的八卦的机会,花重锦耳朵都竖起来了,却没想到沈容延就这么顿住了继续说下去的步伐,让花重锦不由得暗暗咬牙。
给她的脸上挤出一番笑意,花重锦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试图引导沈容延继续说下去,没有进宫的话,按照她的性子,应该跟沈大人你一样有才。
即便没有在庙堂上如何,也可以把她的家族打理好。
几人在这书房之中都不知道说过多少议论的话语,加上都相信沈府的戒备,倒是有了几分肆无忌惮的意味。
瞥了一眼花重锦那一张笑脸,沈容延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花重锦这话说的真真假假,倒是容易引起人想要反驳的心理。
只是可惜了,对于沈容延来说,这件事儿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任何值得他去注意的地方。
毕竟,套路不仅仅是花重锦在用,即便是他自己,有不少时候也是在用这个套路去从身边的人口中套取情报。
如此一来,想要拿着他日常所用的招数来从他的口中找到什么信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对,沈容延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只不过这也不过就是假设罢了,太后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我相信即便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
那可不一定!花重锦腹诽,她自己也算得上是真的重来一次了, 但是现在要是对付起来跟她以前处理过的那些事情类似的事情的话,她相信她能处理的更好。
但她重生这件事儿也不便那出来说道,也就并没有多言。
她想要勾搭沈容延说出来那些话的把戏已经被识破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暂时是真的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话语,可能会不被沈容延识破而且还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东西的。
心里的纠结使得花重锦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眉头也不觉间皱了起来。
对了,就在花重锦百般纠结的时候,箫铭突然兴奋地一拍手,硬是让花重锦给吓了一跳,花二小姐你还没说太后给你说了什么。
虽然我们知道太后的大致方向,但是你在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不只是给你说了会支持花名山的事情吧?方才花重锦还在相逢设法套沈容延的话,现在就轮到箫铭设法从她嘴里套话了。
花重锦瞥了一眼在一边兴奋的箫铭,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无非就是就是试探试探我是不是跟沈大人走的很近罢了。
试探试探她是不是还是站在太后身边的,跟试探试探是不是跟沈容延走的很近。
这两件事儿,虽然说法不一样,但是四舍五入其实都只是在试探花重锦的立场罢了。
既然内核是一样的,相互之间能画上等号。
那么她选择了用另一个说法去代替,也算不得说谎。
果然,自从这两人从左相那里出师之后,做什么事儿都喜欢试探着来。
箫铭扫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的沈容延,轻轻在鼻中哼了一声。
只是说到这里,花重锦的脑子中却突然跳出来了一个跟这件事儿算得上是不相干之人——徐清凌。
垂眸想了一下她见到徐清凌时候的场景,似乎对方跟花朝妍一样,一直在三番五次想要跟花重锦比对上一下。
只是要是说这行事方式……花重锦扫了一眼箫铭,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也不一定就是师出同门的缘故,徐家的那位小姐不也是跟着他们两人一起在左相身边学习的么,我看她还算得上是弯弯肠子没几圈,差不多能直接看出来她想的是什么的。
方才想要说连楚的事情的时候,就碍于沈容延在一边,根本不敢跟沈容延计较,故而箫铭心里那一箩筐的话也都憋着,站在一边做一个透明人。
可是这花重锦把话题引导徐清凌身上,那就不一定是这种情况了!来来来来,箫铭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扯着花重锦的衣袖便往不远处的椅子那里走去,那两位的事情咱说不了,但这徐清凌的事情啊,本王能跟你扯上三天三夜!下意识去扫了一眼沈容延的方向,见到沈容延确实是对于这件事儿没有什么想法,反而是在他们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之后,花重锦眸中的兴致也不再压抑,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其中满满的都是好奇之意。
伸手给箫铭倒上一杯茶水,花重锦还是自然地把茶水放到了箫铭的面前,目光却并没有从箫铭那蠢蠢欲动的嘴唇上移开。
赶紧说,我倒也想要听听,她为了追沈大人能做的什么程度。
花重锦笑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是要追我?怎么,花二小姐你这是要学来追沈大人么?箫铭可是不忘利用这个机会去好生揶揄一下花重锦,满脸笑意地站在一边盯着花重锦的脸颊,就等着花重锦给他一个答复。
奈何花重锦也本身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儿,对上箫铭的询问,倒是跟着他的话笑着打趣。
这可不一定,那万一我这是用来追其他人呢?再说了,自己一个人无拘无束不香么,为什么要当舔狗?花重锦说笑着,倒是往箫铭的方向凑了一些。
把箫铭面前的茶水满上,花重锦脸上的笑意直接遍布了她的整个脸上,让箫铭都怀疑此时若是他什么都不说,恐怕花重锦可以为了这件事儿而缠他整整一天。
箫铭的目光瞥到沈容延的方向,本身是为了看看沈容延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是否愿意让他把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只是没想到,在箫铭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沈容延看着他们这边的眸中的那种深沉之意。
即便是经常跟沈容延呆在一起的箫铭,此时蓦的一下看到沈容延那一双微微带了些许攻击性的眸子,也是不由得一顿,身体也僵硬了一下。
目光随之从沈容延的身上挪开,箫铭直接开口满足了花重锦的好奇心,打定了一旦沈容延那边有突发情况,就要让他们两人一起处理的主意。
咱沈大人一直以来都是让这京城之中的女子们倾心的存在,从他十五岁显露出那让女子都嫉妒的容颜之后,至今将近十年过去,追求者一直都没断过。
听到关于沈容延的样貌的影响力,花重锦不觉间遍转了个头,继而把她的目光放到了沈容延的脸上,细细打量起来。
跟花重锦的动作一样,虽说方才被沈容延那一眼给吓着了,但是胜在现在花重锦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有人陪着,胆子就也跟着大了不少。
如此,箫铭也跟着挪过去了目光。
雕花的沉木椅子上,沈容延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只是此时沈容延眸中的那一抹神色,却并不是方才箫铭看过去的时候,那种带着些许攻击性的神色,反倒是添上了几分笑意。
那笑容实在是太容易蛊惑人心,让人以为那个冲着他笑的人是真心的。
但是箫铭知道,就按照他跟沈容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恐怕这沈容延是又把注意打到了花重锦的身上,想要从花重锦身上探知什么东西。
情有可原,花重锦并没有察觉到已经逼近她的危险,只是上下扫视了一眼对面的沈容延,给出了一个自认为中肯的评价,要不是沈大人有这种魅力,说不定也没有现在的我。
她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原主被算计致死的那件事。
但那件事毕竟天知地知她自己知,只要那个离开的人不再回来,就没有第三者知道。
也不管其他两人听到她这一番感慨之后又产生了什么胡思乱想,花重锦只是利利索索地把自己的感慨丢下来,继而转头继续催促箫铭继续说道沈容延的往事。
茶盏撞击在几案上的声音把箫铭放在沈容延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到花重锦的抚在茶盏口上的指尖的时候,箫铭立马会意,冲着她投过去一个讨饶的眼神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徐家那个,箫铭啧啧两声,眸中多了几分感慨,十年以来,风雨无阻,非要跟在沈大人身边。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箫铭的目光在方才被花重锦随手放在桌上的卷轴吸引了目光。
他的眸中浮现出一种讥讽的笑意,嗤笑一声说道:说起来,这个徐清凌之所以会成了左相的弟子 ,还是因为当时沈容延前去拜师,她便必要她的父亲也把她塞进去。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花重锦也能想出其中的意味。
这故事越听越有趣,倒是让花重锦转而看向沈容延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没想到徐小姐对沈大人的执念如此之深,只可惜现在看来,这怕不是一番无用功了。
花重锦瞟了一眼沈容延那边,看到对方并没有对于她的话有什么反应,倒是也没有多少忌惮。
有了花重锦一起说笑,箫铭的胆子也不止大了一点。
本王还记得,箫铭一旦放开了,原本偷瞄沈容延的目光此时也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注视,那时候徐家那位天天跟在沈大人身边,京城之中的小茶楼里,没有几个说书先生不说他们两人的事情的。
说完之后,箫铭还冲着沈容延那边挑了挑眉,就等着沈容延的应和。
花重锦眉头微皱,想了一想自己出去之时那些人的说辞,心里更是一番思绪。
她确实是为徐清凌敢于这么追求沈容延而佩服,但是在那时候的情况下,徐清凌所面对的那些舆论可能就不怎么好了。
虽说我也觉得徐小姐她这一番行为值得敬佩,毕竟这么长时间也挺难坚持下来的。
花重锦并没有抬头,依旧是蹙眉的状态。
就在花重锦这话音落下的时候,沈容延的眸子立马暗了下来。
当时徐清凌一直在纠缠他的时候,他都不曾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只是碍于当时的身份不够,所以不能直接抗议,也就只是来一次拒绝一次罢了。
那个时候的他, 只是认为徐清凌的这种做法让他觉得很是麻烦,却并没有其他的感受。
只是方才看到花重锦听到那些话皱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蓦的动了一下。
这种跳动,就像是那种久违的期待感被满足的跳动。
可当花重锦的回答说出来之后,他那颗方才还在跳动的心,立马顿住了。
花二小姐莫非跟那些人一样,认为我应该接受徐小姐?沈容延的声音微沉,哑着嗓子说出了这么一句问话。
垂下的眼帘之下,眸子之中多了几分暗淡。
他的这一番变化,并没有受到对面那两人的注意。
只见花重锦带着那一双含笑的眸子转过身来,抬手随即搭在了椅子臂上,翘着二郎腿冲着沈容延笑道:沈大人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是那种想法跟别人一样的人么?这翻转跟方才的情景算得上是大开大合,倒是让一向以来认为自己可以洞察人心的沈容延愣住了。
沈容延那一双黑色的眸子之中多了一分笑意,只是却很快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
要我说,花重锦歪头,嘴角裂开了几分笑意,虽然徐清凌追了沈大人这么长时间,这个耐心可嘉。
但是她也并没有考虑过沈大人你的感受,即便是你都已经拒绝了那么多次,她却依旧纠缠……花重锦扫了一眼身边的箫铭,看到对方的眸中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什么异常,更有甚者似乎还有那么几分赞许之意,花重锦这才确定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冒犯到身边的人,继续说了下去。
说的不好听一点,她这叫没有自知之明!没想到花重锦竟然会对徐清凌说出这样的评价,箫铭的眸中蓦的一亮,蹭的站起来大跨步走到花重锦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花重锦那一双依旧闪着亮光的眸子。
也正是箫铭动作,刚好挡住了花重锦看向沈容延的视线。
如此,也没有看到沈容延那眸中也跟着亮了起来的变化。
没想到啊!箫铭抬手,原本是打算拍在花重锦的肩膀上,只是在看到花重锦那略微有些威胁的眼神之后,这才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暗自琢磨了一下,这才又笑嘻嘻说了起来,我还以为想你这样的女子,不会跟着他们那些人一样,说徐清凌的不是呢!箫铭这话让花重锦不由得嗤笑起来,眼神之中的那种不赞成之意根本掩饰不下去。
开玩笑!花重锦笑得拍了一下椅子臂,这不是跟男女有关,是跟她的行事作风有关。
要搁我们那,沈大人其实都可以说徐小姐这是在骚扰他了!花重锦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刚好被箫铭挡在身后的沈容延,此时却随着花重锦的这一番话,悄然起步往书桌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正好有一个绝佳的视角可以看到花重锦的反应,而且还不至于被认为是一直都在盯着她,因此而让花重锦觉得受到了威胁。
而那两个正在讨论到兴致上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容延的动作。
单单看他们两人眸中的那种兴奋之意,就知道他们两人一时之间只怕是不会注意到身边的情况。
沈容延原本以为他心里的那种不喜之意在看到花重锦他们两人谈话的神情之后会有所减轻,只是没想到,当花重锦跟箫铭说笑时候的神情映射到他眸中的时候,他心里的那种奇怪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增强了些许。
心里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说让他打断花重锦跟箫铭的对话一样!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之下,一向都不会怎么压抑心里的想法的沈容延,带上一副笑意往箫铭的身边走去。
我觉得花二小姐说男女平等在理。
沈容延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让箫铭跟花重锦都蓦的看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傲娇本娇沈容延叫了她那么长时间的锦儿,此时蓦的一改变称呼,倒是让花重锦立马直起了腰。
这最为应和的听众都已经转移把目光转移到一边去了,箫铭自己一个人说也没意思,自然也只能跟着花重锦的目光,转而往沈容延的方向看去。
说实话,他对于沈容延的态度,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
两人这么一转身,便算得上是直接给沈容延让开了一个位置。
方才还站在书桌前观战的人,见此也是毫不犹豫,迈步走到两人中间停下。
原本在上古时期,就是锦儿方才所说的那种形式。
沈容延笑道,目光扫了一下箫铭方才坐着的位置,毫不犹豫直接坐了下去,把这位置占为己有。
待到沈容延已经坐定,站在一边的箫铭这才注意到他方才的绝佳位置已经没有了,脸上的神色立马就委屈起来,盯着沈容延的眸中尽是控诉,身体上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去那边。
沈容延冲着对面的位置,也就是方才被箫铭挡的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的位置瞥了一眼,随即将人支使过去。
虽说箫铭在心中不住抗拒,但奈何他有贼心没贼胆,终归只能跟着沈容延的指示,从花重锦面前移开。
沈容延跟箫铭两人的互动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只是瞬间便直接在几人之间失去了吸引力。
花重锦在原来的社会之中,虽说也接触过一些历史学的知识,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实打实的理科生,对于沈容延口中说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记忆。
即便是她把自己那除了认路之外,一向都很好用的脑子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丝毫相关信息。
沈大人?花重锦冲着沈容延的方向探了探头,笑道,继续?方才跟箫铭一起说笑时候的情绪依旧没有下去,故而此时花重锦的眸中依旧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纯粹到看不到一丝阴霾。
盯着花重锦的双眸看了一眼,沈容延这才张开了他那一张薄唇。
上古时期的史书上记载,那个时候是以女子为尊。
在那之后又过了千百年,就慢慢变成男女平等的了。
看到花重锦微微抬起,转而往房梁上瞥去的目光,沈容延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知从何时起,沈容延只是看到花重锦的某种小动作之后,便可以直接判断出花重锦心里的想法。
即便只是一个抬手或者是转头的小动作,心里就会直接想到相应的应对措施。
而此时花重锦这一番反应,莫过于她这是已经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正等着沈容延继续讲下去呢!屋子里的熏香依旧在燃烧,恰好那没有关闭的窗子之中打进来了一丝金光,落在了花重锦那白皙而又细腻的脸上,为她那精致的小脸加上了一层光芒。
说来,沈容延侧身,往花重锦这边倾向了些许,那个时候的女子们,也都是可以跟男子一样,去战场上上阵杀敌的。
沈容延那带上了笑意的眸子盯着花重锦,只是那笑意似乎并没有深入眼底。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花重锦并没有注意到沈容延神色的变化,她在自己那贫瘠的历史知识之中搜刮了一遍,发觉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社会发展途径竟然也一样!但坐在对面的箫铭,此时却是看出了他那好友的话里的意思,方才那一脸笑意也随之消失了,紧接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花重锦的身上,心里倒是有几分别扭。
虽说他明白沈容延这多次试探花重锦的身份确实是有用,但是花重锦毕竟不是一个傻子,倘若一次两次的话,花重锦脾气好,可能会不介意。
但是,若是三次四次,次次如此呢?那样的后果,箫铭不敢去想。
其实沈某觉得,锦儿跟那些上古时期的女子们很像。
一句话,蓦的打破了这屋子里的沉静。
及到此刻,花重锦方才还在放松的神色也变了。
她挑了一下秀眉,转而往沈容延的方向瞥了一眼,用嘴角呈现给他一个略微带了一些冷意的笑容。
并不急着跟沈容延理论,花重锦扫了一眼箫铭那边的态度,看到对方那一脸无奈之色之后,这才直直把目光落到沈容延的脸上。
她瞥了一眼沈容延那捏着茶盏边缘的手,摆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挑眉道:是么?可惜我还真没见过沈大人口中的那些女子。
若是有幸见到,定然要跟对方探讨一下。
不论花重锦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有几分,单单是她那带着冷意的话语,就已经把花重锦心里那一抹不好的念头全部都打压下去。
不达眼底的笑意对于在座的三个人都不足以掩饰真实情感,沈容延能看出来,花重锦也知道他能。
一句话就过后,花重锦直接起身,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去。
我记得沈大人您这院子里栽了不少花草树木,虽说现在稍微有点晚,但是还是可以看看繁华。
丢下这么一句,花重锦直接推门从书房出去。
瞟了一眼依旧在椅子上坐着,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沈容延,箫铭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起身便要拉着沈容延一起出去。
活该你一直单身!箫铭嗤笑一声,拽着依旧什么都不明白的沈容延,直接便出了书房门。
花重锦果然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站在一颗树下抬头看着书上的花朵。
直到此刻,沈容延这才真真觉得,花重锦也是跟其他那些女子一样,也是会流露出来那些小姑娘们喜欢的情绪,也都会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
就在沈容延还在看着那一番景象的时候,箫铭却先一步迈步上前。
对付沈容延时候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已经被压抑下来,此时又是戴上了一副笑意,随之走向花重锦的方向。
花二小姐可知这院子里的树有什么说法?箫铭凑到花重锦身边,抬手拨了一下花重锦面前的花朵,笑着问道。
原本花重锦之所以会出来,就只是不想要继续在那种话题上跟沈容延持续下去罢了。
此时有一个人过来陪着她转移话题,她自然是乐意奉陪。
瞥了一眼正在往他们两人这边走的沈容延,花重锦也转了个身,正面对箫铭的方向。
与此同时,还能让沈容延看到她跟箫铭聊天时候的场景。
不得不说,花重锦自己也觉得,沈容延这种方式需要好好改一下,要不然以后让她天天这么下去,她可受不了!咋?花重锦收回沈容延那边的目光,笑道,其实我也好奇,咱沈大人这少女心是从哪儿来的。
两人远观可能只是在单纯聊天,但是细看去,就发现他们两人的目光都偷偷瞥到了沈容延的方向,就等着沈容延做出什么反应。
只可惜,在他们两人的偷瞄之下,沈容延并没有直接走到他们两人身边,而是往另一棵树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到沈容延的动作,花重锦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嘟囔了一句,这咋还有傲娇属性呢?箫铭跟花重锦的距离近 ,即便花重锦这一句话其实算得上只是自言自语了,却依旧让箫铭捕捉到了其中的词语。
傲娇?本打算给花重锦好好说说这院子里满庭芳的缘故,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花重锦的这么一句评价,倒是让箫铭来了兴趣。
立马挪了一个位置,把那应该依旧在注意这边情况的沈容延给挡到身后,箫铭这才操着一脸感兴趣的神色问道:这词什么意思?能从花二小姐的口中说出来,恐怕咱们会很有共鸣。
听到箫铭这话,花重锦也不急于听那一院子花草树木的事情了,侧身去看了一眼沈容延那边的情况,确定对方依旧在听着他们这里的对话,这才朗声把傲娇的解释给说了出来。
傲娇啊……花重锦的话语之中满是笑意,就是说人明明很想做某件事,却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样子,最后暗戳戳还是做了。
随着花重锦的动作,箫铭也跟着一起偷偷往沈容延那刻意背过身去的身影瞥了一眼。
沈容延那看似在赏花的动作蓦的顿了一下,其中之意不必言说。
就知道从花重锦这里得到的词语会是一个有趣的,却没想到这形容简直跟沈容延本人一模一样。
沈容延身边留的时间最长的,除了沈一就是箫铭,他自然知道,花重锦这一番解释简直是直接透彻了沈容延的内心,让箫铭也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他往花重锦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花二小姐厉害,本王决定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还不等花重锦回答,箫铭立马把没有说完的条件给补充上去,万一什么时候沈大人他要打压本王, 你可一定要记得过来救我!呵,就知道不单纯!花重锦瞥了一眼依旧眸中带笑的箫铭,继而迈开步子往沈容延那边走去。
七王爷方才不是说要跟我说满院子的树到底是什么情况么?可别扯开话题。
沈容延明显是察觉到花重锦的接近了, 但是却并没有从那棵树下离开。
见此,箫铭眸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许,随即跟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募捐这些树那可是真有说头了。
箫铭一边笑着,跟着花重锦的步子便走到了沈容延的身边。
他抬手撑在了沈容延面前那棵树的树干上,跟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站着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架势,倒是方便了他们相互之间的交流。
这样一个状态,在能够让他们好好交流的同时,也刚好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再说了,就现在这种环境,也不能让他们几个这话说着说着就直接又转变成相互试探了。
箫铭用手抚摸了一下树干,眸中透露出了一种调笑的意味,想当年沈大人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本王也说了,打马游街的时候,那往他身上扔的手帕跟不要钱一样。
说到这里,箫铭顿了一下,目光挪到沈容延的身上,话语之中也有了几分揶揄。
那之后,沈大人特意让下人数着那些帕子的数量,一个帕子一个坑,然后就有了这满院子的花草树木。
话音落下,花重锦这才转而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只是那脸上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她还以为,沈府上这一院子的桃李,是他栽来用来纪念当初跟着左相的师恩,或者是纪念那些跟着他学过的门徒的。
谁曾想,竟然是这么一个神奇的理由!哈,沈大人你这……花重锦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风流倜傥,充分展现了个人魅力!又是一次发自真心的笑意。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那一双弯弯的眼睛,那深入心底的笑意一次又一次在沈容延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知何时起,在沈容延的心里,花重锦这样的笑意已经是这么熟悉。
这样的感受让沈容延蓦的提起了一些防备之心,才刚刚因为花重锦的笑意而跟着舒展开来了眉头,眸中却多了一层戒备。
甚至是脚下,都在不觉之间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年少轻狂罢了。
硬性收会落在花重锦身上的眸子,沈容延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
但他自己看不到的变化,却并没有逃过花重锦跟箫铭的眼睛。
这俩人原本就直勾勾地盯着沈容延,就等着对方听了这些事情之后的反应。
此时看到沈容延果真是动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顺着就凑了上去。
不不不,那不叫年少轻狂,那都是咱的魅力!花重锦往沈容延的身边走了一步,继续调笑道:沈大人啊,你统计过这些树有多少么?恐怕咱们这京城之中这些女子,都已经被栽在沈大人您这院子里了吧?这本来就是一听就知道是说笑的话语,到了沈容延的心里,却让让他觉得脸上蓦的有了几分热意。
生怕他脸上的那些变化被其他人看到,沈容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花重锦,丢下一句话之后立马转身离开。
花二小姐言重了,单说花二小姐你,就不在其中。
这话语跟着沈容延的身影,距离花重锦愈来愈远。
偏生花重锦兴致上头,冲着沈容延的背影便囔了一句:沈大人努努力,说不定就有一个属于我的坑了呢?笑着说完,花重锦也不去看那明显是忍受不了她跟箫铭双人夹击的调笑,从而落荒而逃的沈容延,转而把目光放到了箫铭的身上。
主角已经离开,但这沈府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来去自如的存在,故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这是在旭和政变之后,才变成现在这种喜怒好不形于色,还戒备心极强的状态了?箫铭还在回味刚刚沈容延脸上那一抹百年难得一遇的红润,却直接被花重锦的话给一巴掌打回现实。
惊讶之中,唇瓣都微微张开,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是这样不错……箫铭蹙眉,回应了花重锦的判断,犹豫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本王当时就觉得,可能是旭和政变让他变成这样的,但是却找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法。
花重锦了然地点点头,看向箫铭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慨。
她就说,像是箫铭这种做事都有点像是神经大条的人,怎么会跟沈容延那种猜忌心重,安全感极弱的人走到一起。
现如今这么一番下来,倒是有了解释。
没事儿,慢慢来。
花重锦再次瞥了一眼沈容延离开的方向,眸中倒是有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对上这么一个有因有果的,才更像是跟一个健全的人在交流。
想来下一次再凑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必要一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及至花重锦从沈容延的府上离开,沈容延这边的命令也跟着发了出去。
凡是富甲一方的地主富商们,都需要缴纳年收入的十中之一来作为淮南赈灾用的资金。
倘若资金实在是拿不出手,也可以用物资代替。
捐赠不设上限,凡捐赠者,皆刻石记功。
这样的命令下来,虽说确实是会有不少富甲一方的会觉得这十分之一实在是有点多。
但是毕竟是从皇家下的命令,再加上他们也确实是需要一些事情去沽名钓誉。
如此,一番下来,虽说有反抗之声,但是也大多都压了下去。
命令是从沈府走出来的,先前太后放话站在花重锦身后的事情,他们那些人也早就已经知道。
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想送上去称为这两个龙头斗争的牺牲品。
而至于花重锦,则是日日呆在花府,看着那一箱又一箱的银子往花府里抬,而老向则守在一边计数。
此时已经到了瓜分这些财产的关键时期,花重锦怎么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故而几乎天天都呆在花名山的身边。
至于沈容延,也是偶尔来一次,依旧是用教导花重锦读书的名义。
原本就已经到了寻找账本的关键时期,花重锦对于沈容延的频繁来访并没有什么抵触。
只是,在这几次的接触下,花重锦却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我跟他在你府上争吵来着,花重锦抬了一下下巴,往老向的方向了努了努,难不成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把这个人给拿下了?老向这个人是花名山身边最为忠实的一个人,即便花重锦不曾打听,但是这段时间看花名山时不时便让老向给他办事的态度来看,此人恐怕说不定知道账本在哪。
原本还想着她先前跟老向这人发生过冲突,故而不一定能从他的口中掏出自己想要的。
确实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现老向对待沈容延时候的不同——实在是,太过于恭敬了。
不是那种对待花名山时候的刻意逢迎,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对,沈容延也不避讳,即便是不回头看,他也知道花重锦说的是谁,就是那一次你们两人在在侧门附近的时候的事情。
不必细说其中的详细经过,只需要这么一句话,花重锦的眸中就闪出了亮光。
此时花府上不少人力都给调动到门口去清点从各处送来的银子了,放在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身上的目光自然不多。
再加上花重锦在府上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而沈容延也算得上是恶名在外,那些个下人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几乎都恨不得立马低头赶紧过去,生怕他们两人哪个不舒服,拿着他们开刀!不过锦儿也不必想了,他不知道。
略微有些冰凉的话语从沈容延的口中吐出,让花重锦眸中的亮光给压了下去。
想想也是,要是沈容延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把老向拉拢到他身边,在加上老向还知道账本所在的话,只怕是今日的她就不用跟在沈容延身边,为了一个账本绞尽脑汁了。
此时两人都已经到了花重锦的院子里,也正是因为如此,花重锦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便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今日已经是二十八了,距离三月三没几天。
我知道。
沈容延的眸中多了一分深沉之意,跟着花重锦的步伐,随即走到了她的小书房中。
这一次,那桌上入目的,并不再是先前他看到的那些一眼看去就知道很是精致的器械构造,而是一个又一个地方。
在那些位置上,分别被用不同的符号标注,以便主人记忆。
看到沈容延看过去的目光,花重锦也走过去,把其中一张全部都被打上叉的纸张揉了一把,转而掷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桶之中。
能想到的几乎都已经查过一遍了,只是依旧没有找到。
花重锦靠着桌子,抬头看向已经拿起那些纸张开始看的沈容延,蹙眉说道。
那纸张上面画的符号,他们两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即便是花名山的书房,花重锦都已经趁着夜深人静或者是花名山去待客的时候,偷偷查了一遍。
虽说确实是有一个暗格,但那暗格之中放着的都是银子,并没有账本的迹象!放心,也不一定非要以三月三为期限。
沈容延把手上的纸张放回去,抬眸说道,说不定,他会选择另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
或者说,并没有放在他身边。
听到这话,花重锦不自主地就点头赞同。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调查的范围未免就会扩大好几倍。
想要在三月三之前的手,似乎根本不可能……第一百七十章 出嫁爹爹,那些富商们的银子应该差不多都已经送过来了吧?花重锦站在花名山身后,目光扫过库房之中的那些银子,开口问道。
老向此时也站在花名山的身后,只是跟花重锦站着的不是一个位置。
倘若看两人的位置之间的关系的话,很容易看出来他们两人在花名山的心里应该是在同一位置。
听到花重锦的话,老向不动声色地往花重锦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便转而把花重锦的话给拦了下来。
二小姐这么问就有些问错人了,虽说依旧是反对的话语,但其实真正听去,却能听出其中略带一些的提醒之意,这些银子的账目其实都是在沈大人那里,都是从沈府走了一遍之后,这才又到了咱们府上。
说到沈府那两个字,老向特意加重了一些音调。
花名山可能听不出来那里面刻意提醒的意思,只是以为老向是在说表面上的那一层话。
但是这话落到花重锦的耳中之后,却直接变了一个味道。
先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老向这人已经被沈容延收服,那对方应该也知道她跟沈容延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加重的语气,就可能是另一番意思了。
快速扫了一眼老向那边,见对方根本没有看她。
断了一个打探的方式,花重锦垂眸想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其中一个装银子的箱子前站了下来。
伸手扶了上去,状似不经意间,花重锦试图把箱子的盖子打开。
只是没想到,虽说这箱子表面上并没有上锁,却应该是有暗锁在束缚,以她的力气,这箱子盖竟然根本纹丝不动!从沈府走了一遍……花重锦嘟囔道,那谁知道沈大人会不会在银子的数目上做手脚?到时候万一淮南那边有什么闲人核对了数目的话,这岂不是要把骂名栽赃在爹爹头上?说完之后,花重锦的目光之中立马带上了纠结的神色,随即看向了花名山的方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也在花名山把目光转移到她脸上的时候,背在身后用身体挡着,在那些箱子盖边缘摩挲,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机关。
只不过,库房虽暗,却没想到花名山对此却极为敏感。
就在花重锦的手才刚刚摸到了箱子盖的边缘之时,花名山已经迈步上前,站在了花重锦的身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脚下的步子已经走到了花重锦的身侧,随即停在了一个花重锦能从侧面看到花重锦的动作的位置。
此时的花重锦动也不是,停下来也不是,只能把刚刚才搭在箱子边上的手动了一下,尽量用脸上的神色把花名山的注意力给引开。
她随着花名山的动作转身,摩挲箱子的手并没有那起来,反而随着身上的动作一变,按在了箱子边上。
就好似,她其实只是在用那一只手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罢了。
那怎么办?花重锦蹙眉,等到锦儿到沈府之后,为爹爹探查一番,看看他到底私藏了没有。
到时候,也能证明爹爹的清白。
花重锦这话直接说到了花名山的心窝里,倒是让花名山大笑起来,眸中的防备也减轻了些许。
他迈步走到花重锦面前,伸手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
大手一挥,花名山示意身后的人把花重锦刚刚扶着的箱子打开。
这库房之中只是进来了了老向和花重锦两人,开箱的工作自然是老向来做。
老向的身影已经走到了箱子跟前,又看了一眼花名山的眼神之后,这才伸手开始开箱。
只可惜,那一套、动作下来,老向都用他自己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的。
即便是花重锦都几乎要明目张胆伸头去看了,却依旧不能看到其中的情况。
锦儿啊,后天你就要离家了。
花名山语重心长地说道,抬手指了指箱子里那些泛着光泽的银子,这些都是爹爹为你准备的嫁妆,到时候,带着去沈府,也不至于受欺负。
这不明白花名山这一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花重锦看了一眼那箱子里的东西,愣了一下。
见花重锦迟迟不给答复,老向的目光在花名山的脸上扫了一眼之后,开口道:这可是老爷特意为了二小姐准备的,即便是大小姐,也没有这个待遇。
这一句用来拍花名山马屁的话,窜到花重锦的耳中, 总算是把她的思维给唤了回来。
那些银子依旧亮眼,但花重锦却是万万不敢收的!立马转而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花重锦操着一副感激的语气道:多谢爹爹,爹爹用心了。
只是娘亲离开之前给锦儿留下来的那几件铺子,锦儿最近张罗着收拾了一番,也算是小有进账。
爹爹维持咱们一大家子的生活不容易,这些银子,就当是锦儿的一片孝心,留下来给爹爹补充家用。
这一番话说的花重锦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明明就是几个不同的人,而且所处的环境也几乎算得上是差异不小。
但是这时不时试探一番身边的人的心的行为,还真是一个个的都是如出一辙,根本不带任何犹豫的!胳膊上感受到了一股抬起来的力量,目光转去,花重锦的胳膊已经被花名山给扶住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花重锦垂着的脸上,听到花重锦这话之后,花名山顺利地把他刚刚的笑意给延续下去。
锦儿有这般孝心,爹爹心领了!花名山朗声,转身拿起一个箱子里的银子端详一下,随即放到了花重锦面前。
只是这嫁妆乃是女儿家傍身的东西,是不可或缺的。
当时的下意识推辞,花重锦本身就只是一个很临时的反应罢了。
此时听到花名山的话,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欠了欠身把事情给应下。
小书房里那些纸张上画着的叉越来越多,但账本的事情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眼看已经到了三月三, 花重锦这么长时间以来憋在心里的一口气也直接像破了的皮球一样卸了。
她这一脚踏出花府,以后想要继续在账本的事情上探查,恐怕就要换用其他的方式。
而新法子的制定,需要时间。
对于花名山手上的账本,花重锦现在一时之间是真的想不出任何可以立马得到的方案了。
是日,已经是太后口指定的三月三大婚之日。
自从二月底那一次跟沈容延讨论过账本的事情之后,花重锦的心思就一直都放在账本上,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去把账本给搞出来。
如此一来,心里有事,就经常性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
对于外界那些对她跟沈容延两人的婚礼的评论,她是一概不知的。
直到花重锦浑浑噩噩带着对于找不到账本的头疼来到三月三,起身之后看着云儿服侍她穿上那早就已给她准备好的大红嫁衣之时,整个人还没有从挫败感之中走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花重锦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料子,蹙眉开口问道。
她还以为这都是又全部都是花名山的审美,只是从那铜镜之中看去,发觉整个嫁衣的款式其实是按照她柜子里那些自己重新制作的衣服款式来的,这才觉察到其中的不对之处。
这几日花重锦的烦心云儿也看在眼里,只是她一个贴身丫鬟,想要给花重锦做一些事情,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主意。
如此一来,云儿这段时间便把她几乎全副精力都给放到了花重锦的婚礼制备上。
而看到此时花重锦眸中那一抹惊喜之意,云儿这才笑了起来,一边给花重锦梳头发,一边从镜中看着花重锦的眸子说道:小姐这段时间终归还是太忙了,这才把这些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花重锦的脑中依旧被账本搅和着,状态并没有完全抽离出来,此时听到云儿的话,也只是蹙眉叹了口气。
虽说她已经用嫌麻烦的借口把其他人都给支到外面等着,但是现如今她这院子里可是几乎到处都是人。
隔墙有耳,一些话实在是不能多说。
花重锦伸手拍了拍云儿的手,将声音调的高了一些,谢谢云儿了!见花重锦对于外界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抗拒,云儿脸上的笑意也更大了几分。
为花重锦置换上了一身的凤冠霞帔,云儿这才在最后把红盖头盖在花重锦的头上,牵着她的手拉开了屋门。
外面一众亲戚朋友丫头婆子们都在候着,先前听说花重锦喜欢安静,故而一个人都不敢多说话,此时看到新娘子从屋里出来,一个个的也都是面面相觑,唇部微动,不知应该如何开个头。
还是喜婆最后接下了这个担子,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花重锦身后的云儿,随即就站在一边冲着花重锦行了个礼。
老身祝小姐到了夫家可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这一开头,周围人看到花重锦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便一个个的都凑了上来,堵在花重锦的面前连声恭贺。
不论是为这新婚时候的喜气,还是为了在花重锦面前多刷一些存在感,日后好办事,都让她们一个比一个热情。
花重锦头上的盖头是纱质的,再加上凤冠顶起来的高度,外面的人可能会看不到花重锦脸上的神情,但是花重锦却几乎能把外面的一颦一笑都给看清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辩解不管那些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她们此时此刻脸上的笑意其实都是最为真实的。
看到这里的时候,花重锦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被账本折磨的心神放松下来了。
前一世和这一世的昨日之前,她的周围一直都充斥着打量的猜忌和判断,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可以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根本没有什么真正让她印象深刻的放松的时候。
更不用说,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真心实意的笑意。
多谢各位。
花重锦的声音有些颤抖,红纱之下,是她不觉间就流露出来的,对于这些人的感激的笑意。
周围人一看到花重锦这么一副样子,却是根本没有那么可怕,便更是一股脑都凑了上来,围在花重锦身边叮嘱过来叮嘱过去。
虽说无非就是什么祝福两人之间的关系的,或者是让花重锦到了那边之后要好好照顾她自己,不要在那边受了委屈之后不说的……但是这一切,对于花重锦来说,都太为难得了!这院子里还是跟花重锦平日里接触到过的丫头婆子们更多,这些人,有的其实不过只是收到过她某个时间里的一块碎银子的赏赐罢了。
但是透过那一层红纱,花重锦却从她们眸中的笑意之中,看出了真诚之意。
小姐,夫人她们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小姐现在就跟我们过去吧?想来过不了多久,新郎官就也到了。
守在花重锦身边的喜婆看着大家估计也都已经祝福的差不多了,上前来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挡在了花重锦面前,一脸笑意情道。
听到喜婆的话,身边的人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便自觉给花重锦让开了一条路。
喜婆说的是,可不能让夫人他们在大堂里等太久了。
毕竟今日也是小姐的大日子,夫人他们想来还是想要多看看小姐的。
类似这样的话,立马充斥在了花重锦的耳边。
明知花母根本不可能有她们口中说的那种思维,花重锦还是冲着她们笑了一下之后,冲着喜婆点了点头在,随即便跟在喜婆的身后,一起往大堂之中走去。
云儿一直都跟在花重锦身边,只是她知道花重锦这一去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此,走到了路上人不是那么多的时候,就很是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走到了花重锦的身边,伸手悄悄扶住了花重锦的胳膊。
云儿的动作吸引了喜婆的目光,只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冲着花重锦笑道:云儿姑娘也是对小姐一片忠心,想来跟着姑娘一起到了夫家之后,也能跟小姐一起照顾一下。
那就提前谢谢喜婆的祝福了!在云儿的手抓到花重锦的胳膊的那一瞬间开始,花重锦就从她那微微颤抖的动作之中感受到了云儿对于这件事儿的不安。
想到一向以来,她虽然算得上是已经把她跟那漩涡之中的人的关系解释出来了,但是云儿毕竟涉入不深,对于她的情况,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如此,就难免会有更进一步的想象。
云儿,抓在花重锦胳膊上的手力道冰上不算小,花重锦侧头,冲着云儿笑了一下,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沈大人不是跟外界传闻的那样冷血的人,云儿不必害怕。
身边跟着的喜婆听到这里,那一双眼珠子转了几圈,随即便立马又对云儿说道:云儿姑娘不必担心,小姐毕竟也是郡主,即便是沈大人再怎么肆无忌惮,也不会敢对小姐下手的。
说完,喜婆似乎觉得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去治愈云儿的作用,便立马又笑了起来,冲着云儿加上了一句。
当然,小姐对云儿姑娘这么看重,必然不会让云儿姑娘如何的。
话音落下,喜婆还特意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着要寻求一下花重锦这边的认同。
只是当花重锦那红盖头窜到她眼里的时候,喜婆这才想到花重锦应该是看不到她的神情的,这才又用帕子掩面走到花重锦另一边,想要引导花重锦说出应和她的话。
小姐这么和善一个人,可不是能给云儿姑娘一个保证么?花重锦看着喜婆从云儿身边挪到自己另一边,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站在那边不方便。
却没想到,她这一番位置上的转变,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去应和她的话罢了!只是可惜,喜婆这话毕竟有失偏颇。
倘若是最初只是跟沈容延有一个合作关系的花重锦,必然不会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就比如那时候的她,只是以为沈容延之所以从来都不去澄清外界对他的评价,是因为他需要这样的一个形象去树立威信。
但是经过上一次她跟箫铭的那一次接触,花重锦知道,这是她自己想当然了。
其实我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花重锦突然开口,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倘若花重锦这是要应和喜婆的话的话,她们都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只是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打算要站在沈容延那边,想要给沈容延洗白的样子。
跟在一边的喜婆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那盖着红盖头的人,心里甚至想要直接把那一层挡在面前的东西给撤下去,好生看看这个盖头下面的新娘子,是不是个傻的!只可惜,以她的地位,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胆子去做这些。
如此一来,喜婆就只能把目转移到站在花重锦另一边的云儿身上。
只是即便是跟在花重锦身边是么最长的云儿,此时也只是能看着花重锦的身上,目光跟喜婆一样,都是疑惑。
手臂上握着的力道松了不少,花重锦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花重锦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声音,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为理性,市井上那么多关于沈大人的传闻,大多都只是杜撰罢了,只是廊坊之间说出来的故事。
还以为花重锦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她只是想要说这些,倒是让喜婆的眸中都闪过了一丝不加掩饰的讥讽之意。
反正新娘子也什么都看不到,掩饰倒还麻烦!小姐啊……这喜婆眸中的讥讽之意还没有完全掩盖下去,说话的语气却带上了一种谆谆教诲的架势。
喜婆在心里酝酿了一下,眼看就快要到大堂了,干脆长话短说,直接把最为重要的一点给抛了出来,无风不起浪,哪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小姐你还是涉世未深,到了那边可是要多跟娘家的人说说话,免得被骗了。
说到最后,喜婆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倒是真有了那么几分忠告的意味。
她脸上那一副笃定的神情,自然在花重锦的面前过了个遍。
毕竟是这些黎民百姓们听了近乎十几年的观念,早就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改变的话,确实是难如登天!花重锦掩盖在盖头下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转而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门之处早就已经把火盆什么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及到此时,花重锦这才发现,不仅仅是从大堂到大门口的这一段路途,似乎就连外面的路面上,也都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红毯。
多谢喜婆提醒,我到了那边之后,会再好好考察一番的。
这一句话说的平静,看似是把喜婆的话给听了进去,但其实不过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应和罢了。
大堂已经近在咫尺,喜婆看了看身边这明显不打算有什么改观的新娘子,也只能叹了口气,换上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引着花重锦继续往大堂之中走去。
远远的,原本站在大堂门口迎客的花名山看到走过来的花重锦之后,立马冲着身边的客人行了一礼,随即往花重锦这边走了过来。
上下扫视一番花重锦身上这跟他心目中有着天壤之别的喜服,花名山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只是碍于身边还有其他人在看着,故而并没有说什么。
锦儿快进来!花名山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情,转而便引着花重锦往屋子里走去。
对于花重锦身上那一身极为不符合他的想法的喜服,花名山直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没办法,谁让这喜服本身就是两家一起决定的,沈容延那边觉得这喜服好,难不成他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能直接跟沈太傅抗衡,说这喜服他看不上么?在心里暗戳戳把沈容延编排完,几人也算得上是已经跟着步调,一起走到了大堂之中。
人一多,耳边各种各样的庆贺之声也立马再次萦绕而来。
表面上的工程不能不做,花重锦只好跟着方才在她小院子里一样,顺着一路过去,一一行礼道谢,都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终于走到了大堂最里面。
幸好我早上吃了点东西,花重锦小声嘟囔道,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来的。
云儿的注意力一直都只在花重锦身上,即便在这种嘈杂之中,花重锦那一声嘟囔还是让云儿给捕捉到了。
她冲着花重锦笑了笑,偷偷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正在云儿想要跟花重锦说两句的时候,却又有人前来道贺。
妹妹好福分啊,姐姐希望妹妹以后能好好过下去,可别给沈大人添什么麻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应酬姐姐这是什么话?花重锦笑道。
身边的人在听到花朝妍的话之后,也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却并没有人打算上来说些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花家的两个姑娘从小就不合,这几乎都算得上是京城里的共识了。
只是人家两姐妹顾忌家里的情面,非要表现出的一副她们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有好戏可以看,他们没有人会拒绝这个诱惑!花名山想要上前阻止花朝妍那几乎都不看情况的说辞,却不料被花母给拦了下来。
花母转头看了一眼花名山,趁着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们两人身上,继而对花名山说道:老爷不可。
她们两人这要是真的说起来,也可以说是两姐妹难舍难分,只是老爷若是掺和了,可是真的变味了。
花名山不是听不懂这两人之间的那种明嘲暗讽。
但是花母的话,也确实是如此。
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家里其实都有那么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情况,只是有的人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也有人只是希望掩盖下去。
即便是这事情已经有多么明显,只要主人不说,就依旧默认为这事情在明面上不存在!这样的法则,几乎都已经成了共识。
云儿也看到了花母跟花名山两人之间的动作,顿时心里就没有什么花重锦要去面对沈容延的担心了,更加不悦的是花名山的状态。
以后妹妹要是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你我姐妹一条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花重锦抬手冲着花朝妍抱了一下拳,顺手便直接把身边想要迈步出去的云儿给拦了下来。
她往花朝妍的方向走了一步,更是直接把云儿从她身边离开的路线给切断。
花重锦的目光一直都只是放在花朝妍身上,身边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她去阻拦云儿的动作,只是各自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想要将这一场闹剧看个清楚。
妹妹说的是。
花朝妍瞥了一眼不远处花母的神色,随即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直接把这件事儿给应承下来。
也正是因此,倒是真正压抑住了花名山想要上前的念头。
既然女儿自己都已经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自然是让她们自己解决最好。
花朝妍原本是坐在花母下首的方向,此时偷瞄到花名山没有什么动作,之后便直接起身,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云儿看到花朝妍的动作,直接便顿了一下,随即立马迈步,就想要挡到花重锦面前。
只可惜,她才刚刚动了一下, 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有了姐姐这句话,那妹妹就放心了。
不理会对方脸上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神色,花重锦只是冲着对方说笑。
玲珑般的笑意在大堂之中响起,倒是化解了几分方才两人一起说话的时候的尴尬之意。
那姐姐祝你……早生贵子。
同样的话,从身边的人口中说出,那叫祝福。
但是从花朝妍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之后,花重锦只是觉得特别刺耳,心里只是想要上前收拾她一顿!作假还不知道做一套,只是伪装了话语,连声音和眼神都伪装不了!花重锦腹诽,却也暗自琢磨出来了一个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替代花朝妍在花名山心里的位置的理由。
其实,断然就是因为她跟花名山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对方发现她假装出来的东西比花朝妍不知好了多少?花重锦嘴角一勾,声音之中依旧带着笑意,那锦儿可是要祝贺姐姐早日找到合适的夫婿了。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在听到夫婿这两个字之后,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京城之中虽说就人员密集,但是有名有姓的其实也不过就只有那几个罢了。
花朝妍跟花母两个人,早已在京城的贵妇圈之中变成了笑柄,只是可惜她们两人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儿,走到外面的时候,依旧是两个或开屏或没有开屏的孔雀!花朝妍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这才刚刚买不上前,却被拦了下来。
新郎官到了!一声带着喜悦的笑意从外面传来, 一下就让屋子里的人群再度兴奋起来。
倘若说花名山的好戏他们可以躲在一边偷看的话,这事情一旦扯上了沈容延,众最先考虑到的就不是好戏的问题, 而是倘若他们看了这好戏,还有没有小命继续活下去?人群再次躁动起来的时候的那种急躁影响了花朝妍,硬生生把她那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堵在了口中。
狠狠瞪了花重锦一眼,花朝妍顺着花母递给她的指示,随之从花重锦身边退开。
只是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并没有忘了给花重锦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语。
还希望妹妹能在夫家好好过下去,可千万别被赶回来了!花朝妍说完之后,留给花重锦一抹冷笑,之后才从花重锦面前离开。
不对!花重锦蹙眉,转而把目光锁定在已经离开往边上走的花朝妍身上,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之中做出一些推断。
只是留给她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花朝妍的后脑勺罢了。
小姐,云儿上前扯了一下花重锦的衣服,这才把花重锦的心思给扯回来,沈大人到了。
云儿的声音让花重锦的目光从花朝妍身上挪开,继而看向了那已经迈进门的人的身上。
跟她一样的大红色的喜服,却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
这么明亮的服饰是沈容延平日里不会尝试的,再配上他脸上那一副笑意,倒是让花重锦想象到了那仅仅存在于箫铭口中的,沈容延状元及第,打马游街时候的场景。
说来,今日这婚事,也算得上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了。
沈容延这么高兴, 未尝不可。
恭喜沈大人,祝二位百年好合!恭喜恭喜啊!……周围的赞美声不绝于耳,跟方才花重锦出现之时,这声音之中明显多了几分可信性。
花重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随即也跟在这众人身边,一起往沈容延身边走去。
而至于沈容延,自然也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屋子之中那一抹根本令人无法忽视的红色。
锦儿。
沈容延笑着往花重锦身边走来,顺带着就推开了几个人上来搭话的心。
最近这一段时间,沈容延来花府教花重锦习书,还有为了花重锦,把淮南的事情作为聘礼,直接应允了当时花名山提出来的条件……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他们的心里自然各自都有了判断。
一时之间,不少年轻一辈的公子哥们就开始起哄,叫嚷着让两位新人赶紧进行下一步。
喜婆估摸着时间,到了当时礼部算出来的那个良辰吉时之后,这才一嗓子把周围的嘈杂全部都给压了下去。
良辰已到——这么四个字,就好像是一个开关一样,蓦的便让花重锦进入了她现在这个角色的状态,跟着喜婆的节奏,开始一步一步按照礼节完成了拜堂。
这一套走下来,可算是让花名山的脸上长了不知多少光。
如此一来,便更是对待花重锦亲热起来。
即便是他先前的时候一直都有所忌惮的沈容延,此时也跟着多了几分亲近的意味。
碍于所有的面子工程,这两个笑的亦真亦假的人,还算是平安度过了在花府的时候的这一段繁杂的事情。
送两位新人!又是一道程序。
花重锦跟着喜婆的指引,手中牵着红绸,小心翼翼地从大堂走出,跨过大门口的火盆,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是为了别的,着实是人太多,生怕一不小心有人碰到她之后,她会情不自禁反击回去。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并没有出现她所想的那种情况。
及到花重锦终于走到了外面,这才真正看到了那些普乐一路的红毯 。
两边的街道之上全部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或者是其他的喜庆的吉祥物,百姓们也是几乎都从家里走了出来,想要看看这京城之中地位数一数二之人的婚礼到底如何。
花重锦他们才刚刚踏出花府大门,街道旁边就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
抬眸望去,倒是让花重锦愣了一下。
隔着一层红纱,花重锦从他们的眸中看到了对于这场面的羡慕,看到了不少女子对于这样一场婚礼,或者是沈容延这个人的倾慕。
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百姓的眸中,看到沈容延的时候的神情,说是憎恶可也是没有任何不对。
手上的红绸突然多出了一股拉扯之意,花重锦抬头看去,却正好撞上了沈容延看过来时候的眸子。
从那一双黝黑的眸中,花重锦没有看到任何负面情绪。
走吧,沈容延往花重锦身边走了几步,干脆直接牵起了花重锦的手,锦儿。
红绸的质感在两人手中滑开,那蓦的一暖的温度,也让花重锦再也无暇顾忌其他。
新娘子上轿!不远处,喜婆已经在说着下一步的行动。
一直以来,花重锦都以为她活了两世,应该算得上是对于不少事情看透了。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当花重锦看到沈容延是真的可以做到看着那些憎恶的眼神而不为所动之时 ,花重锦就知道,沈容延能走到这一步,不是没有理由的!第一百七十三章 议论这一路上窜到花重锦耳中的话并不少,不仅如此,大多数其实还是对于沈容延这个人的质疑。
花二小姐这么好一个人,好容易熬出头了,此时到了沈太傅那里,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你焉知她自己不愿意?她自己都已经是郡主,那边的几个铺子也是生意兴隆,她何必呢?……类似这样的话,夹杂在周围人的喝彩声中,倒是让花重锦的心里苦笑一声。
其实说起来,不过都是一群拿着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感受的人罢了。
而且,往往还没有注意到事实。
这话语声这么大,连她都能听到,她不信那打马在前的沈容延不会听到。
此时的花重锦很想要知道沈容延此时的神情到底如何?是不是也能跟先前在花府门口的时候一样,做到无动于衷呢?只可惜,现在的她只能坐在轿子里,周围的视线实在是太多,即便是她这轿子里有什么小的动静,估计也逃不过外面人的眼睛。
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样的说辞。
花重锦还在这里想着如何去把沈容延身上的那种偏颇的评价给解释清楚,这边他们就已经到了沈府的大门口。
轿子猛地震了一下,让花重锦方才还蹙起眉头纠结的神色立马凝重起来,眸中也多了几分戒备之意。
方才还安安静静放在膝盖上的手,此时已经摸向了腰间。
那里,有着她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塞进去的一个匕首。
精铁打造,锐利无比!请新娘子下轿!喜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才让花重锦方才绷起来的神经放松下去,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倒是忘了,这里还有这样的习俗来着。
按了一下别在腰间的匕首,花重锦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情,随即带上一副笑意,起身便往轿子外面走去。
这一路以来,都不知道有多少难堪的话语在两人的耳边经过。
花重锦纤长而又白嫩的手指抚上了轿帘,却有那么几分不敢掀开的意味。
知道了沈容延的情况之后,此时倒是有几分不忍心去看沈容延脸上的神色了。
就在花重锦犹豫的时候,那一帘阻隔双方的帘子蓦的被人掀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便是沈容延那一张俊朗而又依旧带着笑意的容颜。
锦儿怎么不下来?花重锦设想过很多沈容延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这样的,似乎丝毫都没有受到外界干扰一样的情况。
没……花重锦反应过来,立马跟着迈了出去,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心情不好。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仅限于两人能听到罢了。
围在周围的人只是能看到沈容延的唇部在动,确定他们两人确实是在说话。
至于说了什么,他们也只能根据沈容延脸上的表情和现如今的场景胡乱猜想了。
花重锦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原本扶在帘子上的手直接被沈容延给紧紧抓住了。
随即,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再回神的时候,她的眸中已经被沈容延刚毅的下颌骨占据。
不是, 我自己走就行了。
意识到她这是被沈容延抱了起来,花重锦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心里浮上一股别扭的感觉。
只是她这方才动了一下,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按了回去。
不必,沈容延这声音几乎就从耳边传来,倒是多了一丝平日里都不曾有过的沉稳,你先前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必然也累了,这一段路不如就由我来帮你代步就好。
沈容延这话说的似乎是有那么几分在理 ,再加上花重锦也不是什么在意外人目光的人。
想到上午时候那一波又一波各种各样的场面应和,再想到接下来这样的场景又是一连串的接踵而至,花重锦就立马觉得心累,心里最后那一点想要挣扎的想法也没有了。
沈大人,谢了啊!花重锦这话语之中带了一丝俏皮之意,倒是让沈容延的心里微微一动,嘴角的笑意也更加真诚了些许。
你是不是也应该换个称呼了?沈容延开口,脚下却从容不迫地迈过了沈府大门的门槛。
夹道欢迎的百姓们此时才算是把一这场好戏给看了个完全,有不少人还在数他们方才都捡到了多少小铜板或者是碎银子,相互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儿玩上一番。
而剩下那些依旧留在现场的,自然就是各处的官员或者是其他什么能上得了金銮殿的人物。
与那些发自内心的黎民百姓们相比 ,此时的身边的人脸上的笑意明显更加刻板。
沈大人,恭喜啊!恭喜恭喜!……各种各样的贺喜之声在花重锦依旧萦绕在花重锦的耳边,她都觉得自己今日恐怕要因为听了太多的这两个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花重锦最为注重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不动声色地往后探头,透过头纱之间的那一抹缝隙,去看跟在他们身后、进到沈府的人。
她倒是要好生看看,花名山到底是跟哪几个官员走的更近一些!今日这可算得上是百官都到了,即便是平日里各种装模作样,今日这种场合,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也是能看出对方到底是不是要真心道贺的。
沈大人这可是抱得美人归啊!花重锦还在专心瞄着花名山身边的人,却蓦的觉得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一刻,那抱着她的人也给出了回应。
沈容延笑了一下,整个胸腔之中的振动顺着传到花重锦的耳边,七王爷可不要太羡慕了,不如七王爷去跟太后说说,看看太后愿不愿意给你也指一个婚约?意识到对方是箫铭之后,花重锦掩盖在红纱下的眉头挑了一下,紧跟着便转头看向箫铭的方向。
不得不说,今日的箫铭很是难得的没有再穿一身白色,而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裳。
他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神情,手上不知怎么想的,这才刚开春,就已经拿上了一个扇子。
这一套下来,倒是挺符合他对外的那种闲散王爷的人设。
那就不必了,本王可没有沈大人这样的福分,也享受不起。
箫铭说完之后,还特意冲着花重锦的方向瞥了一眼,眸中尽是不赞成的意味。
那还真是谢谢了。
说这话的并不是沈容延,而是在一旁观察多时的花重锦。
突然听到花重锦的声音,箫铭本能就想要反驳两句,脸上伪装起来的嘲讽也差点转变成平日里跟花重锦斗嘴的时候的那一抹强行无辜的神情。
还是沈容延开了口,这才及时把箫铭还没来得及表现在脸上的神情给压了下去。
七王爷要是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从进门一来都一直带着笑意的沈容延,此时跟七王爷说了两句话之后,这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那些个站在一边的官员们偷偷瞥见了,一个个的心里都暗自嘀咕,琢磨着他们自己以后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两个人。
又是一个门槛跨过,花重锦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却突然发觉此处的环境比方才安静了不少。
刚想要抬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却直接被沈容延按住了头部塞了回去,鼻梁直接撞在了他的胳膊上。
虽说花重锦很想要抬手去安慰一下自己撞疼了的鼻梁,但是能让沈容延做出这样的动作,就证明此处这里必然不简单,她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看来沈大人跟郡主的感情很好啊。
身后响起了连楚的声音,让花重锦的心里稍微有了几分了然之意。
她本身是连楚指派给沈容延,想要压一压沈容延在朝廷中的势力的。
如此一来,连楚自然更加希望在这个婚礼上看到沈容延不愿意或者是抗拒的神色。
只是此时沈容延的状态,可是看不出丝毫对于这一门婚事的不满,自然让连楚的心里稍微有些挫败。
至于沈容延会想要抱着她进门……花重锦的眼帘垂下了些许,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就不应该觉得他这说的是唯一的目的。
想来这是想着气一下太后是真,少让她走几步就是一个顺带的福利罢了。
能与锦儿这样的妙人喜结连理,乃是沈某的福分。
沈容延笑道,眸中也尽是喜悦,看不出有任何不满之意。
连楚坐在大堂的上位,看着已经站在大堂中间,随时都可以进行拜堂的两个人,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花重锦这可是刚刚才用这婚约威胁沈容延,让他答应了花名山的条件。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神色才是。
连楚也只是当做沈容延这是强行往他脸上带上的面具,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心里的抗拒,免得落人口实罢了。
想通了这里,连楚脸上的笑意之中就多了几分真诚。
她冲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沈大人就不必一直这么抱着郡主了, 哀家看这时辰也快到了,两位就开始准备吧。
对啊对啊,夫子也快些准备吧!小皇帝的声音在大堂之中响起,这才算是让花重锦顺利被沈容延放在了地上。
而至于花重锦,对于他们几个人之间那种明争暗斗可不怎么感兴趣。
此时的她,心里正在排查方才看到的那些跟花名山接触的人的信息,根本没有什么心思放在这几个人身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可愿意?不知锦儿心里觉得如何?这才刚刚落地,谁知太后直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花重锦的身上,倒是让她的心里惊了一下,习惯性微微低着思考的头也蓦的抬了起来。
花重锦抬眸往连楚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之后,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说你们两个好好交流不好么,为什么要把她也扯进去呢?但是腹诽终归还只是腹诽,对于花重锦来说,此时她的境地,还是不得不跟着这两人一起说道说道的。
她往前一步,拒绝了沈容延伸过来给她的手之后,随即冲着连楚行了一礼,锦儿感激太后的青睐,今日能站在这里,乃是锦儿的福分。
连楚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对于她的信任也不到位。
此时若是她说出来的话有任何不妥的话,花重锦怀疑连楚可以直接派人去把她给收拾了。
这大堂之中站着的,无一不是金銮殿上前几排的人物,早已习惯了听话听音。
此时听着花重锦跟连楚之间的话语,一个个的都只是相互之间看看对方的反应,都在暗自掂量这几个人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连楚得了一个她想要的回答,自然也不打算再多加纠结,直接抬手示意花重锦可以继续站在一边等待,她则是转过去跟姗姗来迟的花名山聊了起来。
跟连楚说了几次话,这几乎每一次都是句句都是试探。
花重锦转而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花名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不是其他的,她就怕花名山那里有什么差错,让连楚给套出什么话来。
毕竟,虽说花名山在官场上也算得上是有几分游刃有余,但太后毕竟还有那么一个强权加持是,根本不可能会是一样的状态。
别担心。
就在花重锦想着要不要自己上去把连楚的注意力再给引回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沈容延的声音。
手上的红绸被人抓紧了几分,也让花重锦的心里平静下来不少。
对于沈容延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果不其然,就在连楚跟花名山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两句的时候,身后的喜婆就已经喊出了良辰已到!的话语。
一时之间,这大堂之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对新人身上。
顺着喜婆的号令,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跟着喜婆的说法做了下去。
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进行的没有任何犹豫。
就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一样。
可是花重锦却知道,他们两人之所以能这样,其实只是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礼节性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情在其中罢了。
前世里, 她也听身边的同伴们说过,有的时候为了出任务,参与一场虚假婚礼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累!待到花重锦被众人送到屋子里之后, 只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立马把身上这一套装备给卸下来好生睡上一觉!沈容延把花重锦送到屋子里之后就离开了,门口由侍卫守着。
毕竟今日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会鱼龙混杂的时候,再加上这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了,倘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趁着没人的时候,花重锦直接把那依旧盖在头上的红纱给整了下来。
她四处一扫,发现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书案,这才jojo缓缓踱步过去,开始研磨一点点把她方才路上想到的事情和看到的人都记下来,以便以后排查。
看着纸上写下来的那些名字,花重锦一一将其身份跟他们与花名山之间的关系联系起来。
那些墨迹吸引了花重锦所有的目光,也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其他的地方。
也不知多了多久,外面的嘈杂声似乎减少了的不少。
想来这是不少人都已经去到前厅去了,并不曾在后院停留,倒是给花重锦了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花重锦扫了一眼自己桌上那已经被她画的面目全非的纸张,随即打算先回去休息一下。
那红纱依旧在床上放着,想到这里的习俗问题,花重锦随即便直接把你红纱给拿起来盖在自己的头上,这才真的开始了自己的动作,随即才冲着外面喊道:有人么,我渴了,帮我弄点茶水。
奈何, 并未有人回应。
有人么?花重锦又喊了一声,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若是其他的情况变罢了, 但是这里毕竟也是沈府,又特意调了那么多侍卫在一边守着,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呢?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去,花重锦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上前把蜡烛吹灭之后,随即踮着脚悄悄往一边的窗子处走去。
窗子上用的是白色的纱布,虽说不能看清外面的情况,但是模模糊糊看一个人影什么的,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此时外面整个院子之中,似乎只有挂在树上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曳,并没有什么预料之中的景象。
这一番明显是有问题的景象,直接让花重锦绷紧了神经。
头上的红纱此时正在她左手上缠了几圈, 倒是可以作为一个防护的工具。
至于另一边……花重锦的右手抚摸到腰间那一块凸起上,伸手直接把那在腰间别了一天的匕首给拿了出来。
透过白纱进到屋子里的,不仅仅有外面灯笼的红光,还有高悬的月亮的光芒。
花重锦轻轻在白纱上破了个洞,蛾眉月的身影出现在花重锦的眸中,倒是更加映衬的这院子里冷清无比。
花重锦把窗子上拴着的地方打开,悄悄用力尝试了一下。
果不其然,被从外面给别住了!周围似乎只有花重锦一个人的声音,只是她头上那沉重的凤冠之上吊坠下来的流苏时不时就会碰撞到一起,发出伶伶俐俐的声音,让花重锦止住了打算往门口挪移的脚步。
头上的饰品实在是太多了,为了避免外面有人守着,屋子里的动静会让外面的人警觉。
就这么一个头饰,硬生生让花重锦拆了好半天。
把它们一一都放在地上,花重锦这才凝神往门口潜去。
她悄悄伸手拉了一下房门,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后院已经出了这样的变动,而前院似乎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此看来,想来是这沈府之中除了内鬼!握着匕首把匕首的刀身从门缝之中插进去,花重锦微微眯起眼睛,缓缓把匕首往上移动,直到撞到了一个硬物,这才停了下来。
不知他们外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把门给锁上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花重锦还是缓缓用匕首描绘了一下那锁着大门的东西的身形。
这东西的宽度她不知道,但是经过了方才的那一番试探,长度应当是一寸左右。
想来,应当是一把大锁!同样的方式尝试了一下其他的地方之后,花重锦发觉,这屋子里所有的门窗一类的什物,全部都被类似的大锁给锁上了,根本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可以逃生的机会!想要在不制造出太大的动静的情况下……花重锦在昏暗的光芒之中环视一周,算计着从哪里突破比较合适。
就在她刚打算试试看能不能走头顶的时候,外面蓦的响起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不少男女老少的哭喊……开始了么?顺着那依旧在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花重锦深吸一口气,嘴角一抹冷笑浮现出来,周身的气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带上了些许锐利。
找到一个周围没有什么杂物的窗子,花重锦手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在上面各处都用力捅了一下。
没有任何停顿,最后一刀下去,花重锦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助跑的力道,直接飞身冲着窗子踹去。
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响起,方才还看似牢不可破的地方已经被破了一个大洞!窗户框上依旧有那么几片残缺的碎片,只是它们并我没有得到花重锦的任何注意。
及到此时,花重锦才总算是把院子里的情况清清楚楚看了个遍。
原来并不是没有人看守,而是看守的人其实并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而是站在了院子外面,不让那些到处乱跑的惊慌失措及的人跑到院子里。
花重锦制造出来的巨大声响自然也引来了他们的注意力。
看到花重锦的身影的那一瞬间,守在门口的侍卫似乎被吓住了,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是那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就在下一刻,他们立马分工明确地四散开来,有的前去通报消息, 而另一部分,则是过来试图把花重锦给挡回去。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花重锦已经翻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迈步往门口的几个侍卫就的方向走去。
不用那么急着去通报消息,倒不如给我说说,你们是谁手下的?花重锦冷笑一声,双手环在身前,拿着匕首的右手把匕首贴在手腕上,算得上是给出了一个不算是全然戒备,但也算得上是半个防御的姿势出来。
那匕首在红色的灯笼的光芒的映衬之下,竟然似乎也泛出了几分红光。
跟花重锦周身那不容忽视的锐利相得益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怨恨主子吩咐了不伤郡主,还请郡主回去。
这些个侍卫也算得上训练有素的,即便是此时看到花重锦似乎做出了他们预料之外的行为,也只是在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便直接给出了花重锦一个处置的方法。
只不过,那一瞬间的惊讶,倒是让花重锦有了几分肯定——这几个侍卫,恐怕并不是沈府上的人!就根据她在沈府的地牢搞出来的那些风流韵事,倘若是沈府之中的人的话,只怕是对于她的情况早就了解的差不多了,是必然不会因为她破了一个窗子而大惊小怪的。
你们主子既然都这么说了,可不就证明你们主子其实还算得上是尊重我。
花重锦嗤笑,怎么,既然都早已预料到我的能力会察觉此时,此时却不愿意露面了吗?能这么竟然有序,这幕后之人必然也能知道她方才的话。
现在就看,那边的人,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花重锦说着,脚下的步子便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继续往门口几个侍卫的身边走去。
几个侍卫虽然都知道花重锦动不得,可是就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倘若是他们自己不动的话,恐怕等不到上面的指令下来,花重锦就会从他们的面前逃开了。
只是还不等他们几个人有任何动作,花重锦自己就已经一个闪身,从他们几人中间的位置里面挤了出去。
方才还在院子里的花重锦,此时已然站在院子外面,跟守在这边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倒是有了几分笑意。
你们不用担心,说到底你们也不过就是从犯罢了,你给我说说你家主子在哪儿,顺便说道一下对方的身份,到时候,我让你们或从轻发落,如何?花重锦这话里的笑意不减,明显就是在对他们几人诱拐着。
看着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几个侍卫却并不敢上前伤害花重锦,只是相互之间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团团把花重锦给围在了其中。
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把手上的匕首垂了下去,更是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们不必这么紧张。
不仅仅是手上那会威胁到对方的匕首已经被放了下去,即便是花重锦周身的那种锐利的气息,也被她给掩盖下去不少。
那些侍卫之中不乏动摇的人,就连方才还站在一起稳稳当当的步伐,此时都已经凌乱了些许。
知道对方这些人都已经有些退缩,花重锦倒是也不着急,就等着那个及过去通风报信的侍卫把消息带过来。
这些侍卫们的眸中并没有那么凶狠之意,单单是从他们的眸中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根本没有杀过人,或者甚至是根本没有见过血的。
幕后之人既然知道她的能力,还让人去通报,那么很有可能,一会儿回来的,并不只是一个侍卫那么简单。
没想到花二小姐这么快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都是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了,花重锦自然一下就知道了对方就是容恒这个事实。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转而看向了容恒的方向,笑道: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一出,是觉得先前沈大人跟你们之间的谈判不对么?她身为一个日常被沈容延坑了的人,自然心里能想到对方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她身边的人罢了。
怪不得不让这些侍卫跟她对上,还要让这些侍卫们去给他带话。
身边围着的几个侍卫看到容恒前来,立马便跟着撤开,随即便守在了一边,等着容恒进一步的行动。
花重锦站在众人之中的身影实在是太过于淡定,若不是她手上那一把依旧透着寒光的匕首还在指尖转动的话,很容易便会让其他人以为她对于这件事儿其实没有任何想法。
寒光落在周围守着的几个人的眸中,无一不蹙起了眉头。
容恒上前走了一步,站在正对着花重锦的方向停下,只是跟花重锦还保持了一段距离,让花重锦即便是突刺,他也能立马反应过来,不至于让自己受伤。
他的话语之中依旧带着笑意,看着花重锦的眸子道:花二小姐不必客气,先前不也是花二小姐给我们说,那些都是真的,这才让我们明白了花二小姐的苦衷么?这话让花重锦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不到她什么时候做出了什么样的指令,竟然还能让他们这么误会?只是,现如今的情景也不能让她多想。
赶紧让这件事儿停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几个都来了?花重锦说着,便直接往容恒身边走去,就好像根本并不会觉得他们这么在沈府上闹有什么不对的一样。
及到花重锦走到容恒身边的时候,干脆直接把藏在腰间的刀鞘也给抽了出来,匕首一合,给别在了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都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让容恒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好用来说什么,只是往身侧退了一步,给花重锦让出了一个位置。
主子都已经动了,身边的侍卫们对待花重锦自然是更为恭敬,纷纷冲着花重锦微微低下头。
见容恒不说话,花重锦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们这么来也太光明正大乐,今日这府上毕竟有不少禁卫军。
我虽然不知道你带的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找的,但是一看他们就不是禁卫军的对手。
似乎觉得这几句火候还不够,花重锦又上前一步,开始了谆谆教诲。
你们还不挡脸,难不成还打算不成功便成仁?原本以为花重锦会因为他们这一番私下里的行为而生气,却没想是这样一个结果。
容恒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即便是花重锦不知何时已经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都没有感觉。
没事……不用担心……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几个跟花重锦之间的信任早就已经建立起来。
虽说赵宇骁的事情之中还有一些花重锦的责任,但是那早就已经算得上是陈年往事,而赵宇骁本人此时也跟他们在一起,再加上花重锦还变相给他们提供了庇护所……无论如何说来,他们几个如今做到这么一番行径,无端便把花重锦给拖下水,确实是他们对不起花重锦。
想要化解他们心里的怨气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花重锦也只能在心里叹息,把这件事儿往后推迟一下。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们现在都在哪儿,找到最终那个再次找机会用他们之间的事情捣鬼的人!前面的情况如何了?花重锦问道。
明白花重锦并不怨他们,甚至现在看起来应该还是跟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
习惯性的,容恒就直接把这里的情况全部都给花重锦说了一遍。
场面基本已经控制起来了,容恒顿了一下,眉头微蹙,只是太后和皇上他们两人,还有一些其他提前离开的官员,并没有被控制。
走吧,去看看。
随着花重锦的话音落下,她直接便抬步往前厅走去。
只是若是细细观察的话,就会发觉, 其实她的手一直都在腰间按着,从来都不曾离开那一把匕首。
花重锦离开了, 这院子也没有继续守着的必要。
容恒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人,跟着花重锦的步伐便往前厅走去。
这一路上,花重锦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 丫头小厮婆子们,几乎都被三三五五绑在一起,不得动弹。
即便是这沈府之中的其他侍卫,似乎也都已经被控制起来。
灯笼依旧在各处挂着,即便是栏杆上挂着的红绸,都几乎没有任何凌乱的样子。
不仅如此,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似乎并没有什么血腥味……对了,花重锦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我看你们这做的还不错,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容恒身边跟着的侍卫似乎想要拦着容恒,不让他把话说透。
只是他的动作并没有让容恒有任何变化,只是往前走快了一步,跟花重锦走的更近一些,随即开口说出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本身在这京城之中就已经没有了生活的余地,这一次的行为,其实说到底也只是因为想要把地牢里的其他人都救出来罢了。
顺带着……容恒顿了一下,话语之中带上了几丝恨意,把沈容延杀了!前厅的景象已经出现在花重锦面前,跟花重锦这一路上看到的都一样,几乎算得上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待到花重锦走到跟前,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缘故。
是没有什么就打斗,这些金銮殿上的人们都很是惜命,一个个的哭天抢地,口中什么样的说辞都有。
那一副可怜的样子,几乎都算得上是只要能把他们的小命留下,他们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拿走了。
前厅与后院不一样,这里充斥了不少禁卫军。
只是——花重锦顺着那些禁卫军的前端看去,似乎,那被禁卫军制住的,是沈容延?锦儿,连累你了。
沈容延的声音之中透露着疲惫之意,这一下却是直接让花重锦确定了他的身份。
而那站在沈容延身边的,则是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在金銮殿上出现过的功臣——卫翼!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假少爷。
看到容恒出现,卫翼冲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就在这么一瞬间,花重锦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局势。
原本以为这其实不过就是他们几个人计划的一个小事情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事先跟卫翼联系上。
不仅如此,看起来,他们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花重锦扫了一眼沈容延那边的情况,原本以为对方会因为这件事儿产生什么样的不好的情绪,只是没想到,除了方才花重锦刚刚出现的时候,沈容延的脸上还算得上是有一些情绪意外,其他的时候,都很平静。
相反,那些就被困在身后的大堂之中的官员门,倒是一个个的都面色苍白,生怕被这件事儿牵扯,到最后出现什么问题。
你们原来不是觉得卫翼跟在沈容延身边,算得上是背叛你们了么?花重锦双手环在身前,似乎只是打算当一个门外客,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儿里面。
这其中不仅仅有容恒一个人,往旁边的小亭子看去,赵宇永此时正坐在其中。
知道容恒必然不知道这行动的全部情况,花重锦也不等他的回答,径直转身往赵宇永那边走去。
那是因为我们后来发现……他们跟卫翼之间的接洽说起来确实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议,容恒这才刚刚开口,却发现身边跟着的花重锦早就已经消失了,不由得眉头竖了起来。
此处的情况算得上是已经被控制,而其中最为有能力的沈容延,此时在卫翼的控制之下,再顾忌到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容恒大跨步跟着花重锦一起往小亭子里走去,路上还恨恨的咬了咬牙。
你怎么问完了却不听我说?容恒的语气之中带了几分不悦,但是却没了方才说要结果了沈容延的时候的那种恨意了。
两人虽说是前后脚从院子里往小亭子里走,但是进去的时候,却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
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容恒,花重锦直接在靠近赵宇永的那一边坐下,剩下了另一个与赵宇永正对着的位置就让给了容恒。
及到他们几人都已经坐下来之后,赵宇永也没有急着立刻开始说今日的事情,而是冲着不远处的卫翼招了招手, 让他把沈容延也给带了过来。
沈大人,你可一定要让我们活下来啊!今日我们若是因为这一群贼人而出了什么差错,沈大人您可是难辞其咎。
……平日里看起来一个个的都怕沈容延怕的不行,可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罢了, 一个个的就立马开始摆起了架子。
更有甚者,直接开始拿着先皇,拿着小皇帝,拿着太后做挡箭牌,斥责沈容延在这件事儿上的过错。
花重锦的耳中听着这些话语,脸上的笑意虽然动作没变,但是眸中却已经不是那么轻松了。
若不是她现在还需要好生观察一下现在的境况的话,必然会直接上去把他们这一群时时刻刻都只是顾着自己的小命的人给骂上一顿!卫翼收到这边传递过去的信号之后,便直接压着沈容延走了过来。
待到沈容延都已经站在花重锦的对面了, 花重锦这才算是把她自己的心情给调整好, 随即再次带着全副武装的笑意抬起头来。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 ,那不如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花重锦随意地扫了一眼沈容延,随即转而冲着赵宇永笑道。
只是那一瞬间的扫视,花重锦却突然发觉了对方眸中的那一瞬间的失神。
根沈容延接触的多了,即便是同样的没有什么表情,或者是只是一个微笑,花重锦都已经可以从他的眸中看出其中的笑意,到底有几分真实。
而现在的沈容延,明显眸中的状态不对!赵宇永本身就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意思,而现如今的这个时机又刚刚好,便没有什么推辞,便直接开始开口。
花二小姐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其实今日的事情,主要还是跟旭和政变有关。
旁边那些人在听到花重锦这话的时候,一个个的相互看过去,早就已经被大堂之中的喧嚣之意给压了下去,就想着要听听他们到底是因为怎样一个理由竟然被整个困在了沈府。
只是当赵宇永的话传到他们的耳中之时,却又重新嚷了起来。
甚至,比方才还多了一份义愤填膺的气势。
你们!你们这是旭和政变的事情,就应该去找沈容延,你们把这么多的朝廷命官关在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官员把他身边站着的女眷往后推了一步,随即大着胆子冲着小亭子这边吼道。
有了一个开端之后,后面的人就又开始熙熙攘攘叫嚷起来。
你们有问题就去找他解决, 带上我们,是个什么意思?对,旭和政变的时候他杀了那么多人,也是时候得到报应了!……那些官员们依旧在骂着,声音可以说是连他们这边的情况也都给掩盖下去。
花重锦扫了一眼对面眸中愈发放空的沈容延,嘴角直接浮现出一丝冷笑,随即拿石桌上的一个果子便直接冲着那最初说话的官员的头上掷去。
果子毕竟也只是果子,即便是已经撞到了那官员的头上,但是其实也不过就是爆开了罢了。
哎呦!被砸到的官员猛地往后推了一下,直接撞到了他方才揽到身后的家眷身上。
好在身后的人都在扶着,否则恐怕是要直接倒在地。
花重锦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转而冲着那些官员的方向说道:你们想听,我也没有阻止,但是谁要是再乱说话,下一次飞过去的,可就不是果子了!那些官员们哪里知道花重锦竟然也是一个会武功的,而且看这样子,似乎那亭子坐着的人,听得还都是她的命令。
当下,也不管他们心里的震惊有多么厉害,只是立马闭上了各自的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谁也不愿意 去碰这个霉头。
见他们可算是安生下来了,花重锦这才重新转回身看向赵宇永的方向。
继续吧。
方才那些官员们的喧嚣实在是太过于吵闹,让花重锦实在是憋不住,直接把周身锐气都散了出来。
此时既然众人都已经看到,她也没有再去掩饰的必要,倒是还可以震慑那些个时不时就想要说上两句,而且还根本不用为了他们的话负责的人。
赵宇永扫了一眼那些不安分的官员们,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把他的目光放在围在桌子边的几人身上。
根据这封信里的内容,赵宇永伸手,把怀里的信封给拿了出来,沈大人跟我们说的事情似乎都有一些偏差。
今日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只是想要让沈大人你当众解释一下,看看到底这众目睽睽之下,沈大人还能不能躲过去。
看到赵宇永放在桌上的信封之后,花重锦这算是明白了一开始箫铭对她说的那所谓的她也承认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信,可不就是那一天云儿急匆匆带到府里,让她给一个真假的信么?我记得,我当时已经给你们答案了, 这其中说的是真的。
生怕自己漏了什么东西,花重锦还特意重新又拿起信纸看了一遍。
只是呈现在花重锦面前的内容,跟先前她在花府之中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那今日的事情,花二小姐还是在一边听着,不要插手为好。
方才还跟花重锦几乎算得上是尊敬的人,就在花重锦应了一句之后,却是声音跟着冷了下来。
听到赵宇永这话,花重锦就知道恐怕是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她抬头瞥了一眼沈容延那边,却见对方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俨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到花重锦的动作,赵宇永也不阻止,只是任由花重锦问了过去。
待到花重锦再次转头过去的时候,赵宇永却并不解释了。
他似乎顺手就想要喝点茶水,只是在手摸到石桌上的茶盏之后,动作却停了下来,整只手都收了回去。
你们下手之前,这茶水还用来招待客人。
及至此时,沈容延这才冲着赵宇永说出一句话。
容恒瞪了一眼说话的沈容延,转而便直接把赵宇永面前的茶盏给挪开。
谁知道后来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人动了茶水!看到赵宇永跟容恒这么警惕的动作,花重锦都不知道是应该在心里称赞这两人的警惕心好,还是应该批评一下他们这种全员都不蒙面的行为了。
就在花重锦打算继续跟他们聊聊天,套套话的时候,却听到了另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根据花重锦方才一路走来的时候的判断,这沈府上几乎所有的人应该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即便是没有控制住,也不过就是一两个下人罢了, 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蓦的,花重锦猛地把视线放在了赵宇永的脸上。
而此时,对方的眸中刚好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跟着遍往通往地牢方向的那一条路上看去。
顿时,花重锦似乎明白了他们这一次过来的目的。
若是不仅仅是想要杀了沈容延的话,那就只有地牢里的那些人了……来了。
赵宇永吐出两个字,随即起身先一步往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囚犯的说辞既然最终的问题都已经浮现出来,花重锦自然也没有任何需要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瞥了一眼依旧算得上是在卫翼的控制之中,但是其实要是只是他一个人,随时都可以逃开的沈容延。
花重锦也跟着赵宇永的步伐,一起走出小亭子。
周围一群官员们对着他们几人只能看着却并不能说话,没有一个人的心里不是在愤恨的。
此时又听到这么嘈杂的脚步声,立马便知道这其中恐怕是有了其他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还很很可能是跟旭和政变有关系。
这个认知在变相告诉他们,其实他们跟这件事儿没有任何关系,倒是让不少看清楚的人心里松了口气。
哥!最先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的,正是被派去放人的赵宇骁。
或许要感激沈容延把他也塞进地牢里去的那个阶段,以至于他方才去放人的时候,轻而易举便已经摸索到了政变涉及的人们到底都在哪儿。
在赵宇骁的身后,是一大群跟着他走出来的人。
只不过,那些人的脸上的神情却并不轻松。
在地牢里关了太久,心底对于这外面的光芒终归是有些不适应。
即便是现在外面也不过就是一些灯笼和月光罢了,但是这也比地牢里那一个小小的壁灯要明亮了不知多少倍。
还有那些已经适应了外面这些光亮的,目光便跟在赵宇骁身后,到处看着周围的景象,生怕错过了一个新奇的东西。
都带出来了?赵宇永往赵宇骁的身边走去,扫了一眼赵宇骁身后的人们,询问道。
赵宇骁伸手冲着后面一挥,让提醒那些掉队的都跟上,他自己则是也往赵宇永身边走去,冲着赵宇永摆出了一张笑脸。
都在这儿了。
花重锦跟在赵宇永身后,一时之间并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在那些从地牢里走出来的人们的身上扫过,其中稍微带了一些审视的意味。
倘若说她也跟着去放人了的话,那她可能会给他们做一些防护,比如有什么是在黑暗的地方呆了太长时间之后,或者是一个人呆了太长时间,重新回到正常社会之中应该注意的。
但是现在,她更想要让他们做另一件事。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不如说说政变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花重锦往亭子里沈容延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对方并没有反对,就知道他们两人现在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
既然沈容延现在说不出来,那就让她代替沈容延把这些都说出来就好。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扶了一下差点摔了一个趔趄的犯人,随即补充道:这件事儿在你们之中不少人的心里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知半解,但是一个人所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有多少,但是咱们这么多人知道的事情结合起来呢?赵宇骁看到花重锦俨然已经抢了他们的主导地位,还想要上去说两句。
只不过,这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出去,就已经被赵宇永给拉住了。
赵宇永的目光放在花重锦身上,眸中却带了一些赞同的神色,想来对于花重锦的这个建议,他应该也是接受的。
对上赵宇永的神色,赵宇骁即便是心里其实并不赞同,但是也顺应赵宇永的意思,退了下去。
你们要是想知道真相,就一点点把所有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花重锦站到他们一群人前面,面色也柔和了不少,对了,是沈大人到你们的家里之前的事情。
花重锦也算得上是一个稍微知情一点的人,但是沈容延也从未跟他们说过其中任何详细的情况,每次都只是那几个含糊不清的词语搪塞过去罢了。
及到如今,花重锦也只是知道这件事儿是跟皇家有关。
那些囚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赵宇骁的身上。
是赵宇骁把他们从地牢里带出来的,他们自然都更倾向于听从赵宇骁的意思。
而至于赵宇骁自己,则是把目光移到了赵宇永身上。
看到赵宇永点头之后,赵宇骁这才给了他们一个很定的眼神, 让他们把话直接说出来。
我记得,那一段时间,老爷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情一样,一直都心事重重的。
方才被花重锦扶了一下的人,此时倒是先一步站了出来,哆哆嗦嗦开始说话。
这有了开头的,之后的那些人根本不用再多加引导,直接便一股脑把他们还能想到的事情往外倒,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我记得那时候三皇子好像经常家里。
对对对,三皇子跟我家老爷的关系也很…………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已经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给拼凑出来了一个大致的情况。
哥,我记得,三皇子也经常去咱们家来着?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没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听到他们这些囚犯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话语,周围的人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问题。
此时站在这里的那些官员们,虽说都没有被旭和政变波及,但是那时候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都看出了一些苗头。
他们其中,不乏当时被三皇子找上门的。
只是,可能他们并没有跟当时消失的那一波官员一样,跟着一起行事罢了。
不知其中哪个官员突然想到了往事,蓦的便说了一句,我记得,三皇子当初也经常去沈大人的府上啊!这一句话立马把平静的人群炸开了锅,纷纷转而往沈容延的方向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很明显沈容延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
容恒看了一眼赵宇永的方向,跟卫翼打了个招呼,带着沈容延从小亭子里走了出来。
是真的么?看到沈容延过来,赵宇骁立马问了一句。
沈容延看了一眼花重锦这边,见到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眸中那一抹不悦之后,随即笑着将此事应了下来。
是。
沈容延的笑意实在是太过于具有迷惑性,但是花重锦也能看出来,这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更有甚者,在沈容延的眸子深处,似乎还有一种压抑着的不好的情绪在里面。
好在他们也只是为了找到一个答案罢了,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会在意,也自然没有及看出沈容延状态的不一样。
赵宇永看了一眼那些已经停下来,想要找到一个答案的人,转而冲着沈容延问道:如何,沈大人有没有把这件事儿给好好说出来的想法?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之中尽是对于这件事儿的固执之感,倘若沈容延不打算把这件事给直接说出来的话,他就会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一样。
周围围观的人们也都自觉陷入了沉静,一双双眸子都死死盯在沈容延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得到什么其他的想法。
今日闹到这种程度,早在方才沈容延愿意让他们知道其中的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他并不想再继续在这件事儿上有所隐瞒了。
只见他薄唇微动,似乎这其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紧跟着便立马把站在此处的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你们至于么?是箫铭!花重锦还说方才似乎觉得稍微有那么一丝不对,原来倒是她直接把箫铭给忽略了!这沈府上此处庭院里的岔路本身就只有两条,其中一条是通往地牢那个方向的,而另一条,则是通往后院。
看现在箫铭这个情况……花重锦把来人上下扫视了一眼,直接开口道:七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一直躲在书房里,可是又背了一篇文章?那跟在箫铭身边把他带过来的侍卫本身是想要把这个漏网之鱼的情况给说出来,只是没想到,却被花重锦给抢先了。
知道花重锦这是在为他突然出现找借口,箫铭跟着脑子一动,很是自然地接了下去。
本王看书想来专心致志,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才出现。
末了,箫铭生怕周围的人依旧对于及此事有其实的想法,紧跟着补充了一句,都是沈大人你家书房里的书架太多,他们竟然说在外面连个光都看不到!那是你自己非要找个犄角旮旯蹲着,怎么还说起书架了?花重锦偷偷扫了一圈周围人的反应,随后笑道。
箫铭似乎还想要跟花重锦理论两句, 但是却直接被他身边跟着的侍卫给拦住了。
那些牢房之中的人不止一次见到箫铭跟沈容延一起出现,对于此时箫铭出现在这里见怪不怪。
而至于那一众官员, 也不知是谁想到了当时花重锦光明正大跑到七王爷府上的事情,小声嘟囔一阵之后,看向沈容延的眸色都变了。
总之不论如何,都已经给了箫铭站在这里一个合理的理由。
赵宇骁往箫铭身边走了两步,直到几乎都只是跟他相距一尺的时候,这才盯着箫铭的眸子问道:七王爷既然这么说,不如说说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直接把话题拉回了最初的起点。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全部都聚集在了箫铭的身上,似乎恨不得立马知道其中的缘故。
见到这件事儿是真的必然隐瞒不下去了,箫铭叹了口气,目光在沈容延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语气,把答案给说了出来。
对,你们刚刚说的不错,三皇子当时确实是跟沈大人家里也来往很是密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突变箫铭的话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一样,直接点燃了周围这些人的心。
要不是周围有人一直都在压制,花重锦毫不怀疑,他们这一群人很可能立马就直接冲上来,试图跟沈容延讨要一个说法。
但是!箫铭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在他的语气之中,却带上了一些倔强的反抗之意,你们怎么就只是在想着自己,难道就没有发现,从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沈家人也只留下了沈大人一个么?这件事儿其实他们之中大部分人也都知道。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也不过就是因为沈容延着实心狠手辣,连他自己的家人都不愿意放过,整个人都透露着残忍罢了。
花重锦则是属于那种并不知道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花重锦蓦的回头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他的眸中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眼神也不再似平常时候那么清澈透亮。
沈容延几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去外界的言论。
而这样的神情,方才在小亭子里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看过一遍了!知道此时沈容延的状态绝对不对,想要从他身上下手,似乎并不怎么可能。
而另一边,箫铭则依旧没有放弃他方才说的话,继续跟着刚刚说出来的东西,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 你们自己也不想想,三皇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你们当初没有跟着三皇子一起行事?此时的箫铭也顾及不了太多,只是瞪着这院子里的一众人,急着把事情解释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官员们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在周围人几乎都穿着一件比较喜庆的衣服的情况下,此人却是并没有在意这些,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一件褐袍。
但是这一身看起来似乎跟身边人格格不入的打扮,却并不影响来人在众人心里的地位。
毕竟,这人可是堂堂左相!左相这是有什么见解?左相的学识在京城之中都是公认的,对于大部分文人来说,能在左相身边受到教诲,乃是他们一辈子都追求的事情。
赵家的两个人都是文人出身, 再加上他们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说过不少政策的劣处,也说过不少官员们的尸位素餐。
官场之中,难免会有一些不好的行径。
但是,那些从他们父亲手上上奏的折子当中, 独独没有左相!赵宇永冲着左相行了一礼,随即让拦在左相面前的侍卫们让开,好让左相能走出来。
左相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容延的身上,其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待到他在众人面前站定,这才开口。
当年的事情,左相顿住,稍微斟酌了一下,确实跟沈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他也不过只是做了一个掩盖者罢了。
原本花重锦还以为左相这人能教出来沈容延跟连楚这两个几乎每一句话里都是试探的学生,他自己想来也是一个形式比较委婉的人。
只是没想到,此时站出来的人的身上,倒是有那么几分坦率之意。
先前在宫里的庆功宴上,花重锦并没有能来得及好生观察一下左相,此时看去, 却发现此人的眸色很是清明。
配合方才赵宇永和赵宇骁他们两人对待左相的态度,花重锦对于左相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想来,这左相应当也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自从左相站出来之后,这院子之中便在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守在一边,等着左相的解释。
见此,左相随即转而又看了一眼沈容延,见对方没有任何抗拒,这才缓缓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当年,三皇子举事败露,为所有跟着他一起举事的人,都送去了一杯用来鼓舞士气的鸩酒。
他声音平缓,好像这说的其实并不是跟他相关的事情一样,沈家人,当初也参与其中,只是谋划此事的时候,沈大人正跟着本相外出游学,并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在场的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左相说明,他们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定夺。
左相这话可是真的?终归还是有不信的人,顶着众人的压力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既然都已经有了突破点,他们这边跟着从地牢里出来的人,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念头应该往哪儿想,故而很快便想到了不少跟此事有关的情况。
墙倒众人推。
有这么多人都纷纷说出了他们想到的相关的事情,即便是再有什么人有异议,此时也不得不咽下去。
毕竟一个人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而说谎,但是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他们不可能都是站在沈容延那边的。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他们说的这些就是事实!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一众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把这一切都找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针锋相对了?他们没有异议,花重锦的心里自然的高兴。
只是她无法忽视方才看到的沈容延的神色,笑着把话说了出来。
此事对于沈容延来说,莫过于一个极大的打击。
倘若没有人提起,只是让这件事儿一直掩盖下去的话,倒是还好。
可现在一个陈年伤疤重新被揭开,自然心里不好过。
花重锦原本在双方阵营之中都能说上话,此刻听到花重锦开口,态度也都松了些许。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政变的主人公上,不是看着沈容延,就是看着左相。
或者说,也有那么几个盯着赵宇永他们,想要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就在众人都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蓦的从那些官员们的方向窜出了一只冷箭,直接冲着花重锦的心脏而去!利刃破风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留下了一声叫喊,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心神。
只是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时间也不过只是能反应过来有情况发生罢了,就连喊叫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利刃往花重锦身上刺去。
上一刻花重锦的注意力还在沈容延的身上,听到破风之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缠在左手上的头纱还没有解下来,第一反应就是用左手去挡。
而至于右手,则是立马往腰间探去,就要把腰间的匕首给拔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连花重锦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个合适的闪躲的动作的时候,原本距离花重锦还有好几步的沈容延蓦的冲了一下,抱着花重锦的身体便往下倒去。
利刃堪堪从花重锦的胳膊边上划过,却是在她的胳膊上划破了一个肉眼可见的伤口。
锵的一声,应当是利刃撞击到石头上的声音。
只是此刻的花重锦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歪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随即挣扎着便要站起来。
先是被劫持,现在又莫名有人行刺。
即便是这一群官员们的心理素质再怎么高,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不由得惊慌起来,一个个的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好在卫翼带着的兵力也都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即便是出现了突发事故,也立马井然有序地把所有的人员都控制起来。
主子,人已经死了。
沈一原本是被卫翼身边的人给制住了,和解之后才算得上是能自由行动。
方才那一瞬间的突变,他刚好依旧在那些官员那边,第一时间便直接跑了过去查看情况。
只不过,留给他的,只有一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尸体保护好,命令所有人员都不要动,把武器搜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下毒……花重锦蹙眉,微微歪头想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温热的感觉附在了花重锦的胳膊上,让她的思维断了一下。
回头看去,却是刚刚带着她扑到地上的沈容延。
此时他的眸中已经重新浮现出了清明的神色,方才的变故又把那个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的那一面给揪了出来。
他神色微冷,却并没有直接发作。
听到花重锦的吩咐,也只是连头也没抬,冲着沈一说了一句:去做吧。
这三个字几乎算得上是在花重锦的耳边响起,很容易便让花重锦听到了那话语之中压抑着的怒意。
沈一收到沈容延的命令之后,随即便直接转身按照花重锦的说法一一排查。
有这个能力去请到这种死士,应该是一个有钱或者是有权的人。
行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最大的可能还是我以前的某些行为触动了……唔花重锦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沈容延给捂住了嘴。
宽大的手掌把她的一张小脸都覆盖在下面,硬生生堵住了花重锦还没有说完的分析。
眉头因为突然被制止的话语而皱了起来,花重锦现在还算得上是一个半倚在沈容延身上的姿势,让她抬头看向沈容延的动作有些吃力。
此时交给沈一就好,锦儿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沈容延的声音在花重锦的耳边响起,眸中还带上了些许笑意,倒是让花重锦周身方才散发出来的锐气给压了下去。
花重锦不知道的是,方才那一瞬间的变故之下,她眸中的神色直接阴沉到了极点,就像她的周边再也找不到一个跟她站在同一立场上的活物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似曾相识沈一早已按照花重锦说的东西,好生把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排查了一遍。
只是这来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只是现在这么一点时间的话, 其实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找出其中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慕容在么?沈容延看着花重锦胳膊上的血迹,眉头蹙起,转而便问道身边的人身上。
在变故出现之后,赵宇永他们也第一时间就守在了边上,对于此时表示出了极力的配合。
花重锦身上的伤口对于赵宇永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很令人担忧的存在,只是在看到花重锦方才还那么镇定地一出一系列的处理方式的时候,赵宇永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被花重锦给震动了一下。
他先前一直都知道花重锦这个人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种临危不惧的能力竟然这么厉害。
而且……赵宇永想了一下方才被沈容延挡住之前的时候他看到的花重锦的眸子,眸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思索之意。
他们几个人漂泊了这么长时间,相互之间也见到了不少人。
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花重锦有这样的反应之后,他第一时间觉得很是震惊,但是当震惊被他压下去之后,心里想到的就是另一个及问题——花重锦到底经受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此时的花重锦依旧被沈容延环在身前,眉头浮现出了一些倔强的意思。
没事儿,小伤,消消毒上个药就行了。
不再去管那歹徒的事情,花重锦似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口,转头看着沈容延沾着鲜血的手捂住的地方,眸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在乎。
这样的神色,沈容延只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花重锦受伤了之后,几个可以走动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花重锦这样的态度,自然也被不少人都看到了眼里。
也正因如此,花重锦这话才刚刚说出来,箫铭就已经接上了,你忘了当时你手腕受伤的时候,之后是谁疼的直发抖的?经过箫铭这一提醒,沈容延脑子里立马就找出了那个画面。
他捂住花重锦的胳膊的手稍微掀开了些许,看到那略微有些外翻的血肉,抿了抿嘴唇。
这样的场景,跟当时刚认识的时候,花重锦的那一副样子何其相似?倘若说那个时候花重锦只是不想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透露出弱小的意思,但是依照她现在跟身边的人的关系,已经没有这个伪装的必要了。
沈容延皱起来的眉头不变,直接抱着花重锦起身,往后后院走去。
就在沈容延打算离开的意图显现出来的时候,那一群官员之中终于有人敢开口了。
一个依旧有些害怕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发出,挽留住了沈容延的步伐。
沈大人,我们这……是不是可以走了?原本一个欢欢喜喜的宴会,即便是知道双方似乎都不是那么愿意,但是至少都在表面上表现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再加上他们也可以在这一场宴会上结交更多的人,来了应该是绝对不亏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不论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陷入这么一场又一场的变故之中。
听到这里,花重锦蓦的拽了一下沈容延的衣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其他的不说,单单是看到花重锦刚刚的那样的一套处理方式,沈容延对于花重锦在这种事情上的处理能力就已经算得上是深信不疑了。
故而,在花重锦扯到他的时候,沈容延并没有多想,只是说道:锦儿觉得如何?见沈容延明白了她的意图,花重锦也不再犹豫,转而冲着守在一边的沈一吩咐道:让他们排队进行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嫌疑之后,就可以让他们离开了。
记得让他们出去之后不要乱说,把今日在这里见到的东西都烂在肚子里。
今日在这院子里,其实算得上是几乎都把那些有可能出手的人都已经囊括了。
只是能想到用一个死士的,多半不会在自己身上留下线索。
故而,这所谓的检查,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
最重要的是,你记得在一边看好他们的神色,要是有什么异常,记得记下都有谁。
吩咐完了之后,花重锦又拽了一下沈容延的衣服,俨然已经习惯了被沈容延抱着的这个状态,转而冲着他笑了一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他们两人的身上依旧穿着喜服,即便是遭遇了两场变故,最终也不过是花重锦的胳膊上破了一个口子罢了。
沈容延冲着沈一点了点头,让他自行去处理其中的事情。
而至于他自己,则是抱着依旧在他怀里的花重锦,慢慢往后院里走去。
我等你愿意把你的身份说出来的时候。
正观察着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埋伏,花重锦的耳边突然便出现了这么一句话,硬是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沈容延说的到底是什么,神色也懵了一下,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低头看到花重锦眸中那迷茫的神色,沈容延蓦的笑了起来。
他捂住花重锦胳膊的手上的力道打了些许,往前走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耳边传来寒风吹过的声音,夹杂着沈容延的话窜入花重锦的耳中,你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分享。
及到此刻,花重锦这才明白了沈容延这话里的意思,眸中也多了几分清明。
想来也是,她虽说也掩盖了一些她跟这个世界有冲突的地方,但是其实当时有很多本能的反应并不能改变。
不仅仅是沈容延,她估计花名山时不时要试探她几下,也是有这个缘故。
好啊!花重锦看着沈容延刚毅的下巴,倒是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毕竟沈大人你的过去也被七王爷给捅出来不少,而我对沈大人来说几乎算得上一个过去空白的人。
如此想来,对沈大人也确实是不公平。
还以为花重锦是打算现在要跟他说说她的身世,倒是让沈容延的脚步又慢了些许。
分出些许精力在花重锦的话语之上,于此同时,那被花重锦破开的窗子也闯入了沈容延的眸中。
虽说这守卫确实是出现了些许问题,但是他自己的房子,其中的材质他还是知道的。
虽说窗子是木质的,但它自有一套加固系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破开。
再加上,他方才还在地上看到了跟其他窗子上一模一样的锁。
窗子漏风,去书房吧。
沈容延并没有多问,只是抱着花重锦变了一个方向,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院子里的灯笼映照在路上,给两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石板两旁的土地上已经有不少新芽冒了出来,倒是让这院子里更添了一份生机勃勃的气息。
就在沈容延刚刚把花重锦放在书房里面的床上的时候,门口紧跟着便想起了敲门声。
沈大人。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屋子里的两个人就立马确定了来者的身份。
沈容延起身去给慕容开门,而至于花重锦自己,则斜靠在床上,顺手便把路上随手系在胳膊上的红纱给拆了下来,翻身将其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在原本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息的书房之中,却并没有让屋子里的人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慕容早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马带着他的东西赶了过来。
好在他们提前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伤亡,故而让慕容在一边的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楼里等着,也让花重锦这件事儿突发之后,他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把慕容给请过来。
此时的花重锦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倒是没有显得如何病态。
若不是她手臂上那一道口子,旁人恐怕根本判断不出来她身上其实还带着伤口。
看到花重锦这幅模样,慕容立马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前去,叮叮当当开始给花重锦手上的伤口做处理。
花二小姐这还真是容易受伤,慕容一边给花重锦清理伤口,一边说道,先前就是这么大一道口子,现在又来一次。
即便是这些伤口对于花二小姐来说并不怎么新奇,也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想到当时为了救云儿而给自己手腕上划的一刀,花重锦的眼神蓦的有些飘忽。
说实话,要是那个时候的她有现在这财力,当时也不至于伤害自己去威胁别人了。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花重锦剩下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摆了摆 ,脸上那一副随意的笑意,再怎么说也不会让身边的人以为,她真的把慕容的话给听了进去。
瞥到慕容脸上那不赞同的神色,花重锦就知道她这行为怕不是已经惹到了慕容,连忙转移话题,生怕慕容逮着这件事儿不放,一直一直说下去。
目光转移到沈容延的身上,花重锦扫了一眼对方微蹙的眉头,咧嘴笑道:这次可是要好生劳烦一下沈大人了,看这种情况,对方的目标还是我。
花重锦垂眸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来他们原本应该是想要借刀杀人,只是没想最后事情并没有向他们想的那个方向发展,这才出手。
第一百八十章 查找歹徒毕竟,如果说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刺杀花重锦的话,明显在花重锦还有轻微被赵宇永他们控制住的时候会更为有效,也免去了各种各样的其他变化而导致的突发情况。
就比如说现在,他们在这个时候才出手,这随之而到花重锦身上的伤害,就小了不少。
对上花重锦那一双依旧饱含笑意的眸子,沈容延最终还是妥协了。
把想要责备花重锦不注意她的身体的话压下去,再到嘴边之后,能听到的也不过就是对于花重锦方才刚才说到的那个方法的判断罢了。
放心,我手下的情报网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锦儿你应该不曾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有什么仇怨,故而这件事很好说。
及到此时,沈容延说话的声音已经逐渐趋于沉稳,那一双眸子之中暗暗带了些许的心疼之意,看向了花重锦的方向。
得到了沈容延这样一个保证,花重锦点了点头之后,暗自也开始在心里排查起可疑人员来。
手臂上的伤口很快就被包扎好了,花重锦知道赵宇永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故而并没有让慕容多在这里停留。
转头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经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再渗透出来的血液的地方,花重锦转而冲慕容吩咐道:你记得让他们那些从地牢里出来的人注意好他们的眼睛,最近不要看太阳或者是其他太过于强烈的光……一番嘱咐下来,就连起先也不过就是打算随便听听的慕容,此时也不由得凝神。
这整个过程中,沈容延就站在一边,看着花重锦的嘴一张一合,口中吐出来的,却是他一直以来以为慕容才应该熟识的东西。
这样的花重锦,倒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待到慕容终于带着花重锦的一系列吩咐离开,沈容延这才从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走到花重锦面前,目光落在花重锦的身上,欲言又止。
最终,他也只是转而把花重锦方才床头小柜子上的沾了血迹的红纱给拿了起来,随即走到不远处的书桌旁,整整齐齐把红纱给叠起来放好。
他的肤色本身就偏白,此时指尖在一层红纱上飞舞,自然是一番不错的姿色。
只是可惜,这样的美景,却因为沈容延的站姿,整个人的身体把花重锦那边的视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倒是什么都没有落到花重锦的眼里。
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就在沈容延还在叠着手上的红纱的时候,一个人靠在不远处的小床边的花重锦蓦的眸光一亮,猛地拍了一下手,倒是一下子就把沈容延的注意力从书案上的红纱之上收了回来。
快速把红纱给收拾好,沈容延即刻转身,迈步往床边走去。
怎么了?他蹙起的眉头从进了这书房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展开过,此时看着花重锦认真的神色,眸中也多了几分认真之意。
花重锦倒是没有在意这些, 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桌子边的小凳子,示意沈容延在那边坐了。
而至于她自己,则是直接跟着说起来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方才,我记得是七王爷还是左相来着,说你的家人也参与了旭和政变?明知这件事儿应该就是沈容延在那之后性情大变的关键, 同样也算得上是沈容延心里的伤口。
若是说起来,她应该不开口问的。
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想要把沈容延的性情转变回到他以前的样子,恐怕还是需要在这个事情上下手。
所谓之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今日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倒不如直接问完整!沈容延早就已经预料到花重锦会问这件事儿,只是他还以为花重锦会再等一段时间,还不是现在就直接问。
故而,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沈容延跟着挑了挑眉。
沈容延这有些诧异的神色落到花重锦的眼里,似乎就成了他并不想要谈论这件事儿的证据,倒是让花重锦立马就改口。
她换上一副轻松的笑意,抬眸看着沈容延,要是不想说也可以,毕竟这算得上是你自己的隐私,而我应该没有什么权利去让你一定要说出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还是一套的,证明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份。
只是,此时看着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再配合着花重锦口中的话语,明明是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却好似两人之间隔开了一个无法填充的沟壑一般。
如此感觉,让沈容延的心里蓦的一紧。
指尖还停留着方才红纱的感觉,可是面前的人就好像是那蒙了一层纱布一样,似乎能够很明确地说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但又似乎,他对于对方什么都不了解。
这样的认知,让沈容延的心中蓦的添上了一种失落的感受。
脚下的步子缓缓动了起来,沈容延在花重锦给他指的那个凳子上做了下来,看着花重锦的某种也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我没有不想,沈容延的嗓音有些沙哑,那件事情,对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来说,或许是可以用来攻击我的工具。
但是锦儿,我相信你。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花重锦觉得有些束手无措。
天知道她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沈容延这个人的过去,好能够更好地兑现先前跟箫铭说好的约定,帮助沈容延从他以前的伤痛之中走出来罢了!只是这样一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为了沈容延那好容易才有了些许松动的态度,花重锦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拒绝的话,而是在沈容延说完那些之后,紧跟着点了点头。
见花重锦并没有拒绝,沈容延这才松了口气,紧跟着便开始慢慢诉说其中的问题。
左相也说了,沈容延吸了口气,声音也不似刚开口时候那般低落,家里跟三皇子接触的时候,我还跟着左相一起出去游学。
只是当我游学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的情况已经变了。
沈容延强行压抑着心里的感受,只是话语之中略微掺杂了些许的颤意却暴露了他的心绪。
花重锦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跟着安慰一下沈容延的心情。
只是,她这才刚刚动了一下,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抬手制止,只是端起身边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的我虽说也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但是毕竟身份不够。
停了一下之后,沈容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情况一样,抬眸扫了一眼依旧在认真听他说话的花重锦,对了,这件事儿最开始的时候,先皇还没有驾崩。
我虽然那时候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夫子,但圣上的威望不够,朝中几乎没有人认为他能继承皇位。
花重锦心里对于旭和政变的了解,都仅仅限于她身边的人给她说的那些事情。
说实话,她心里对于那个传说中的三皇子可以收买那么多人的人心这件事儿也很是惊奇,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关系。
花重锦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所以,其实当时三皇子才是那个最有威望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对。
在讲述这件事儿的时候,沈容延的注意力也有一部分是跟在花重锦身上的。
早在花重锦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意思。
待到花重锦将这件事儿说了出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把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知道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没有说完的事情,花重锦并没有再继续多问,在沈容延给她了回答之后点了点抬头,随即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等着沈容延继续把这件事儿给说下去。
当时太后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妃子,先皇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一定要立当时年纪最小的圣上为太子。
也正是因为我那时候刚好游学回来,便被一纸诏书派为洗马。
花重锦稍微推算了一下沈容延那时候的年纪,紧跟着便又是一次在心底里的惊叹。
根据这么一系列的时间线推算下来小皇帝今年也才八岁,派夫子应当是两三岁已经可以脱离乳母之后的事情……而那个时候,沈容延应该也才不过二十岁左右!早在看到沈容延这一屋子书籍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能想象的到,沈容延应该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人。
但是却没预料到,这才学成名之时,竟然那么早……不错……厉害!花重锦觉得她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合适用来赞许沈容延的词语了,语言的一时贫瘠让她只能把这两个词翻来覆去循环利用。
只是震惊的情绪让花重锦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小了不少,几乎都已经成了一种在喃喃自语的状态。
她脸上那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但是又能从中看出敬佩的神色,让回忆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沈容延的心里多了一丝暖意。
如此,这接下来的话,说起来也顺畅了不少。
把方才没有喝完的茶水全部喝完,沈容延继续说道:那之后,我就几乎被宫里的事情给拌住了脚,直到后来先皇驾崩,临去前单独将我叫去,这才让我跟太后两人之间的信任完全破裂。
这一点不必沈容延解释,花重锦自己也能相同。
在那种情况下,任是哪个人,也都会做出相似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体谅那时候,沈容延继续道,圣上的根基不稳,三皇子预谋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打算举事。
而我,也在三皇子举事之前,接到了从太后那里得到的消息,于是带着人前去三皇子的府邸拿人……最后这一句话,都不知是不是花重锦听出了缓幻觉,总觉得沈容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抬眸看着他的眸子,其中倒是跟当时在院子里的时候的神色一样,带着一种好像是怀念,又好像是迷惘的情绪。
你的家里人……花重锦皱了皱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多次,最终还是懊恼地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直接说了出来,你家人不会那个时候也站在三皇子那个阵营了吧?虽说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但是花重锦还是想要从沈容延这里询问一番,试图找到一个能反驳她这一番话的意思。
只不过,可惜了, 她心里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出现。
这一段沈容延自己没有说到,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去回忆当时的情景。
方才抱着花重锦过来之后,沈容延手上的血污一直都没有洗去,此时感情上头,不觉间便想要伸手在脸上抹上两下。
大手覆盖住了他那张带有些许颓废的面容,只是从缝隙之中逃逸出来的粉色的水滴,却暴露了沈容延现在的状态。
花重锦从来没有什么安慰人的技能,看到沈容延这样的一副态度,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几乎丝毫没有去处理的能力。
没事……花重锦缓缓伸手,轻轻在沈容延的肩上拍了一下,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事情,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又怎么能强行把所有的错误都安装在你身上呢?花重锦这一番话出去,沈容延的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他们之间想要相互了解的事情差不多也已经全部说完了,花重锦扫了一眼自己胳膊上已经收拾好的伤口,随即眸色一变,直接把话题个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今日的事情发生在沈府,又有这么多人都目睹。
即便是他们都已经吩咐了,让他们不要出去乱说,但是却依旧不能这么随意,不对于这件事儿做出任何处理。
捋顺了一下心里的那几个名单,花重锦默默把心里想到的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直接给沈容延列出了几个名字。
这件事儿或许可以从他们手上那一封信入手,整个事情也就是那一封信挑起来的。
顿了一下,花重锦才带着思索说道:你我之间的事情本身就比较隐蔽,能做到知道这其中那么详细的情况的,一个可能是你我身边的人。
第二个可能,这人在宫里。
花重锦这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其中的范围确实是不小,故而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
她自己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事情,蓦的便觉得心里有了几分不悦。
这件事儿也不是现在立马就能解决的事情,不用想那么多,今日不如就先这样,劳累了一天,想来也早就累了。
说完,花重锦便想要起身去她方才一直在呆着的屋子里。
只是这才刚刚站起来,就突然发现,那窗子被她给整成那样,恐怕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收拾好的。
你这里……花重锦有些纠结,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其他可以用来休息的地方了么?她的眸中强行做出一种无辜之色,硬生生把她心里那一抹微弱的愧疚之意给压了下去。
烛光映衬之下,花重锦那一双杏眸之中尽是透亮的神色,倒是像是洗去了铅华一般的清澈。
想到刚刚过来时候看到的那一副惨状,沈容延冲着花重锦笑了一下之后,先一步起身往她刚刚坐着的床边走去。
那上面还残留着花重锦刚刚坐在那里的时候为其染上的温度,让沈容延觉得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
感受着手上的暖意,沈容延冲着花重锦拍了拍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笑道:多余的屋子是有,不过都没有打扫,不适合居住,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如何?话语虽说是在商量,但是现如今的这种状态,显然没有任何值得商量的地方。
看着沈容延脸上的笑意,又扫了一眼那并不怎么大的床,花重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要不……花重锦犹豫了一下,我打地铺吧?虽说她的观念确实是没有这里的社会风气那么保守,但是要让她跟一个随时都还有可能在她背后捅上一刀的人睡在一起,她怀疑她的小命有可能会不保。
先前出任务的时候,有床就不错了, 谁会在意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可,那都是队友……说到这里的时候,花重锦还是自然地摸了一下她那依旧佩戴在腰间的匕首,虽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其中防备的意思也已经很是明确了。
花重锦的动作自然不能逃过沈容延的眼睛,看出了花重锦的防备,沈容延也不曾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徒自翻身上床,合衣躺下。
锦儿若是觉得不放心,可以把匕首放在身前。
想来锦儿对于自己的身手应该是有信心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若是花重锦再纠结下去,倒是显得她在这件事儿上的态度实在是不好。
沈容延的眸子已经闭上, 显然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儿上多做纠结。
花重锦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猛地一下把桌上的烛台吹灭,随即便跟着沈容延的动作,在小床上躺了下来。
身边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夹杂着空气里还没有飘散完的血腥味和酒精的气味,让花重锦的心里有那么一些不适应。
果然太长时间都不曾在这种环境中生活,竟然都觉得这样的环境有些陌生了。
花重锦在心里暗自嘀咕,眼睛紧闭,计划着以后是不是应该针对这件事儿做一些什么样的训练。
今日里已经劳累了一天,花重锦的心里也确实是累了,脑子里的事情还没有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人就已经彻底没有了意识。
也正因如此,她并不知道,在她睡过去之后,原本还躺在她身边的沈容延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而抬起了一半身子,在昏暗的月光之下盯着花重锦的睡颜凝视。
这样目不转睛的行为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夜风透过屋子里的缝隙,打破了这空间之中的静谧之后,这才让沈容延猛地清醒,把目光从花重锦身上收回。
沈府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一夜时间,早就已闹的满城风雨。
即便是让那些官员们不少出去乱说,但毕竟当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跟着来的随从或者是女眷,不小心说漏嘴的情况自然不少。
但是他们说出去的都是片面的话语,拼拼凑凑之后,倒是把这整件事传的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外面的茶馆里不消停,沈府这边倒是还真没有这个心思去管他们。
就在花重锦华好容易蹭着沈容延这里的小床休息了一波之后,却在第二天一早,就直接看到了那守在门口的宋公公。
看他身上那带上了一丝带着寒意的露水的衣服,想来是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宋公公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花重锦伸了个懒腰,上前问道。
沈容延跟花重锦的婚礼刚好在三天休沐的中间,如此也正好让各层官员们有时间去准备贺礼,还不必担心晚上吃酒吃多了影响次日上朝。
只可惜,这原本应该用来吃酒的时候,给他们来了一波惊吓罢了。
宋公公当时是跟着太后和小皇帝一起离开了的,故而对于这沈府后来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从其他人的耳中听到一嘴。
连忙把他从宫里带出来的金疮药给花重锦递上去,宋公公的老脸上都堆满了褶子,话语之中也带上了几分小心之意,看着花重锦的眼珠子转了几下,随即被笑意布满。
郡主这就见外了, 太后听闻昨夜郡主遇刺受伤,特意让老奴过来给郡主送金疮药。
顺便的,也打听打听消息……不知那歹徒可是已经找到了?相较之于连楚跟沈容延这两人的说话方式,宋公公这话简直就是直率不造作,硬是让花重锦压下了晚上没有睡好的心情,给宋公公一个笑意之后,带着人往旁边的小亭子里走去,打算跟他在那里详谈。
只不过,花重锦这动作才刚刚做出来,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拦住。
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花重锦都不能去忽视他的存在。
暗暗叹了口气,花重锦提着一个笑脸,让身边的人先带着宋公公去一边的小亭子之后,自己则是转身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就等着他能给出一个正当理由。
昨天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花重锦扫了一眼那边正在接受下人们倒茶的宋公公,蹙眉道:要是说真的隐瞒,我们也只能改变一下这其中的说辞。
只是……这春日早上的风依旧有些寒意,顺带着让花重锦说出来的话也多了那么几分冰冷。
只是,若是赵宇永他们的事情真的被压了下来,你可是要想好了,到时候,这便是你威望盖主的证据。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无需担心现如今她还算得上是跟沈容延在同一个战线上的人,故而对于花重锦来说,她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盟友。
淮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还有赵宇永他们……不得不承认,她也有想要让沈容延护着他们几个的私心。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阵营里面的人。
花重锦的话声音很低,传到沈容延的耳中之时,却依旧留下了不小的分量。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沈容延还以为花重锦会为了昨夜里两人在一起过夜的事情而纠结,而跟他论述一番。
只是没想到,今日早上这才刚刚起身,便已经被宋公公拦住了。
而且,看最开始的时候的状态,似乎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并不抗拒?怎么,难道说你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见沈容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面色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重锦往前悄悄迈了一步,让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许,压低声音问道。
现如今这院子里甚为安静,她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会传到不远处的宋公公那里去。
到时候,就又是一场好戏了。
蓦的听到花重锦的话,沈容延猛地抬了一下眼皮。
花重锦的面容在他面前放大,几乎连她的睫毛有几根,都能细细给数清楚了。
这样蓦然而至的冲击让沈容延惊了一下,随即跟着便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花重锦的脸上扫视一周,目光有些复杂。
他的唇瓣不知动了几次,这才最终说出了一个答案,没有。
听到沈容延的这个说辞,花重锦嘴角的那一抹笑意都减去了不少。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冲着沈容延的肩膀拍了一下,随即扯出一抹笑意道:那你慢慢想,我先去对付宋公公。
随即,也不等沈容延再给出她其他的答案,花重锦直接转身,把脸上的笑意装饰过以后,往宋公公那边走去。
桌上的茶水已经被换了一遍,而宋公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倒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心里的那一股烦躁之感也少了不少。
在宋公公的对面坐下,花重锦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随手把那一杯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连带着把宋公公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也给掩盖下去。
锵的一下把茶盏放回原地,花重锦重重叹了口气,绘声绘色道:宋公公您是不知道,昨晚上您走了之后,我本来是在屋子里等着沈大人过去,只是中途觉得口渴,想着让人给我上点水喝。
谁知道……说到这里,花重锦又是叹了口气,顺便还摇了摇头以示她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
她又抬手端起已经添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紧接着便继续说了下去。
谁想到,这院子里竟然都已经乱起来了。
花重锦深吸一口气,目光稍微有些散落,似乎想到了昨夜的事情,我就小心翼翼地跑到前院去看看情况,谁知道,那贼人暗箭伤人!好在沈大人及时把我拉开,这才没有被贼子的箭夺去了性命!这一番诉说可谓是把花重锦心里对于昨夜的那一番惊吓给倾诉了一个淋漓尽致,再加上花重锦胳膊上那明显的包扎的痕迹,几个时辰过去,白色的布条已经掩盖不住上面的血迹,透露出了一块暗红色的痕迹。
不论是从花重锦口中的话语,或者是她的神色来看,这事情似乎确实是就是这样。
只是……,宋公公扫了一眼不远处走过来的沈容延,老脸一皱,一副为了花重锦这事儿而揪心的神色立马挂在脸上,起身便要近前看看花重锦身上的伤口究竟如何。
这头还没有凑过去,花重锦的身影却直接从他面前离开了。
抬头看去,沈容延一手还拉在花重锦的胳膊上,而花重锦则是因为方才他猛地扯了一下,此时正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沈某多谢太后娘娘送来的金疮药,只是昨夜里锦儿才受到了惊吓,此时情绪还不是特别稳定,恐怕不能跟宋公公详细说明这其中的问题。
沈容延感受到花重锦动了一下,随即直接抬手把人按在他的怀里,制止了花重锦起身的动作。
这……毕竟是带了太后的意思过来的,宋公公也不敢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就回去,一时之间眉头蹙起,一脸纠结的神色。
他虽说一直都在太后身边,但是对于沈容延的了解也颇深。
毕竟在太后的眼中,沈容延一直都是一个朝堂之上影响里太大的人物,再加上也有不少人的声音说太后是牝鸡司晨,更是有一大部分人,干脆直接挑明了让沈容延上位……如此境况之下,作为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太后一起盯着沈容延,生怕对方什么时候做出一些逾越的行为,这宫里就要变一个天……沈容延瞥了一眼宋公公脸上的为难之色,转而直接把花重锦打横抱了起来,此事不值得太后娘娘费心,锦儿毕竟也是沈某的夫人,沈某自然会为了夫人讨一个公道。
到时候,沈某会给太后娘娘一个答复。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即便是宋公公依旧是处于一个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的状态,却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理由去继续纠缠下去。
沈一看到沈容延的动作,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冲着宋公公伸手示意大门的方向。
两边的夹击根本不给宋公公任何追问下去的机会,才刚刚从沈一身后探出头来,那边沈容延就已经抱着花重锦大跨步离开。
宋公公,请吧。
沈一的声音在宋公公的耳边响起,身体也是直直拦在宋公公面前,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越过去跟上沈容延的途径。
花重锦的目光在宋公公那带上了一些焦急和委屈的面容之上收了回来,随即直接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态度有点强硬啊,不怕宋公公回去之后跟你穿小鞋?花重锦抬眸看着沈容延的下巴,言语之中带着揶揄的意味。
脚下的路是往大堂去的,听了花重锦的话之后,也只是笑了笑,随即便直接把话题扯开,锦儿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赵宇永他们几个?话说到这里,花重锦眸子之中的神色立马凝重了不少,挣扎着不顾沈容延阻止的动作,硬是挣脱站在了地上,眉头微微凝住,抬头看着沈容延的脸色。
两人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日里那一套衣服,上面还有昨夜里沾染上去的血迹,微风吹过,这些气味不可避免地窜入两人的鼻腔,倒是无言地提醒了昨夜里的情况。
此事……沈大人也要同我商议?花重锦的话语有些犹豫,说完之后,发觉他说的话似乎有歧义,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沈大人你应该知道我跟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不怕我的建议会有偏颇么?这话显然取悦了沈容延,听到这里之后,沈容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他的目光在花重锦的身上扫视一圈,随即又瞟了一眼身后路过他们往大门口的方向去的宋公公,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许。
锦儿这可不就是在说笑了么?你我现如今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我自然要听取你的意见。
这话听起来是挺让人心动的,要是花重锦没有顺着他看过去的方向,看到刚好走到他们附近的宋公公的话。
想到他们早就已定下的那个在外人面前要装恩爱的协议,花重锦跟着笑了一下,做出一副还是受用的样子,还特意往宋公公那边歪了一点头,生怕她的动作宋公公根本看不到。
那就多谢沈大人的体谅了!她敢保证,就她跟宋公公他们俩接触的这么长时间里,他绝对找不到比她脸上现在的这个笑意更加带有真情实感的笑容了。
余光之中,花重锦瞥到宋公公那一脸有苦难言的神情,转头便在脸上戴上了一个胜利的笑意。
洞察力不错啊!花重锦挑了挑眉,压低了些许声音,这要不是你反应快,恐怕宋公公就听到点什么了!歪头看着沈容延那依旧装着笑容的脸,花重锦的赞同毫不吝啬地从她的朱唇之中吐露出来,倒是让沈容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沈容延突然生出了一种冲动,想要把方才花重锦的那一番话给反驳回去。
告诉她,他并不是为了让宋公公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才那么说的,而是因为他真心相信花重锦的判断。
只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于把心思藏在心底,即便是此时知道若是他不说,花重锦必然会误会这件事儿,他也只是心中动了动,最终开口的,却并不是他心里想要说的。
沈容延的眸中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在花重锦转身往大堂的方向走去之时 ,收回了他想要解释一番的意图。
三步并两步跟上花重锦的步伐,沈容延收回了脸上的笑意,状似不经意间说道:毕竟锦儿每每都能说出让我震惊的话,也让我很是好奇,锦儿对于这件事儿是怎么看的。
看锦儿的样子,沈容延走到花重锦前方,眸色笃定,你对于昨夜他们的行动,也是一无所知吧?第一百八十三章 嫉妒的感觉没想到这件事儿会这么直接被沈容延给点出来,花重锦脚下的步子一顿,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僵硬。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之时,神色已经不是原本那么轻松自在,对,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更加觉得,这件事儿沈大人不应该过来问我,而是应该自己拿一个主意。
花重锦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而认真盯着沈容延的眸子道:况且,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原本应该交给刑部解决,现在即便是到了沈大人的手上,我也相信以沈大人您的处理能力,不给出一个令人失望的处理方式的。
那眸中的神色说不出来是信任还是放弃了争论的不悦,沈容延只是知道,赵宇永他们的事情,恐怕不论他怎么说,花重锦都不会再多给他任何说法了。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沈容延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掩盖起来。
两人接下来的行动都是一路无言,对于这样的情况来说,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应该就是商量出一个跟这件事情相关的解决办法。
可是……沈容延随意扫了一眼花重锦的脸色,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着实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昨夜里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情况,现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
院子里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就好像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所有的运转工作都是井井有条。
即便是那昨夜里被花重锦给踹坏了的窗子,也已经变回了原样。
本身花重锦确实是不想跟沈容延多在一起呆着 ,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
如果有人在身边的话,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个影响因素。
只是……花重锦看着面前这沈府之中唯一一个书房,心里有苦难言。
我能不能在书房里加一张桌子,或者说,再弄出来一个小书房用用?花重锦眉头微蹙,口中虽然在说这这些问题,但是那脚下的步子,却是直接跟在沈容延身后走了进去,没有看出任何犹豫的想法。
要不是为了去研究一下花名山那边的问题,顺便再分析一波昨夜行刺之人的身份,她才不会这样呢!花重锦依旧在微微低头,用手抬着下巴想着这些问题,并没有看到,在她说完话之后,沈容延紧跟着转头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一开始尽是阴霾,之后却也紧跟着将其掩饰下去,并没有继续表露出来。
只是跟着那眼神一起出来的对于花重锦的话的态度,却并没有让沈容延把他们掩盖,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不必。
二字落下,沈容延已经为花重锦推开了书房门。
待到花重锦抬头之后,沈容延这才继续说道:这书房跟书案都足够大,让你我一同处理事情绰绰有余。
再加上……沈容延扫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眼角紧跟着便带上了一丝笑意:若是让外人知道,你我连一个书房都要分开的话,岂不是会传出你我是表面和谐的话来?还是说,对于锦儿而言,你我先前做出的那一切,都可以随意抛弃?每每当沈容延拿着他们两人对外恩爱形象这件事儿说话的时候,都能很是有效率将地直接把花重锦所有的拒绝都给堵回去。
沈容延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件事儿,拿着这个屡试不爽的理由奉为圭臬。
果不其然,这一次也是一样。
花重锦才刚刚听到他的话,脸上方才的纠结之意立马就变了。
她转而冲着沈一摆了摆手,指着不远处卧房的方向说道:你们收拾的时候,应该看到屋子里那桌上的纸张了吧?麻烦去帮我拿过来,谢啦!花重锦的态度对于整日跟在沈容延身边的沈一来说,实在是受宠若惊,硬是让沈一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沈容延的方向,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不过这也并没有让他犹豫多长时间,身后蓦的传来了云儿的声音,倒是直接缓解了沈一心里的紧张。
小姐!不远处,云儿正急匆匆往花重锦这边走来,脸上也是焦急的神色,小姐你没事儿吧,昨天晚上他们说铺子里有事儿,让我离开了,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儿……云儿的话语之中都是焦急的意思,似乎生怕花重锦对于她有什么误会。
听到云儿这话,沈一的心里猛地一揪,紧跟着立马抬头看向了花重锦的方向,生怕花重锦训斥云儿。
更有甚者,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看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已经透露出了些许凶狠之意。
花重锦并没有去注意沈一的情况,只是立马转身往云儿的方向走去。
没事儿,你怎么样?花重锦快步走到云儿身边,直接扳着云儿的身子,四下查看起来。
对于花重锦的动作,云儿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那一双眸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红了,看着花重锦的眼眶之中都多了一些泪水。
蓦的一下,花重锦的身体被云儿给抱了过去。
其力道之大,都让花重锦觉得有几分呼吸困难。
任由云儿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花重锦这才把人给扶了起来,看着面前人的面容,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么?花重锦的笑意把云儿心里的那一抹不安给压了下去,盯着花重锦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抹了一把自己面前的眼泪,随后才哆哆嗦嗦说了起来。
赵公子那边说,让我请小姐过去一叙。
早在云儿没有开口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
故而在真的听到云儿这话的时候,花重锦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立刻把她心里早就已经想到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好,你等一下。
随即,花重锦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沈容延,目光之中又出现了严肃而又认真的神情,我去问问他们那封信的具体情况,那些纸上写着的都是可能跟淮南的事情有关的人,沈大人若是有空,记得把上面的人都查一下。
说完之后,花重锦也不管沈容延是否已经回复她,直接冲着云儿点了点头之后,打头阵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方才还要跟他一起处理事情,现在却因为赵宇永的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在花重锦心里的地位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高。
这样的认知让沈容延有些揪心,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一种不悦的情绪。
沈一还站在沈容延的身边待命,看到沈容延一直看着花重锦离开的方向,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事情。
可是盏茶时间过去,沈容延却依旧是这个姿势,却是让沈一熬不住了。
主子,花二小姐口中说的那些纸张,主子何时要?找了一个还算是不会触霉头的话题开口, 说话间,还偷偷抬起眼皮看看身边人的反应。
生怕被沈容延给逮着,沈一偷瞄的动作一闪而过。
也正是因为他停留的时间太短,根本没有看清楚沈容延眸中少见的略微带了一些嫉妒的情绪 。
沈容延冲着沈一摆了摆手,自己则是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书房之中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即便是今日早上出门之时 ,还残留在空气中的那一丝轻微的血腥味,也已经被下人进来打扫干净。
有一点不同的是,那曾经被花重锦用来缠胳膊上的伤口的红纱,依旧静静地躺在床头的柜子上,只是被叠了起来,将有血迹的地方压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那一抹红色触动了沈容延的心,让他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就跟着往小柜子边上走去。
到手的触感依旧是细腻的,没有沾染到血迹的地方诉说着面料的丝滑,可是相比之下,更会显得那些有血迹的地方是那么的突兀。
沈容延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捧了起来。
踱步走到书案之后,沈容延这一路上的目光几乎都锁定在那一小块地方,即便是脚下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边的小凳子,也像是毫无感觉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昨日里被花重锦踹破了窗子的屋子离书房并不算远,也不过就是盏茶时间, 沈一就已经抱着花重锦昨夜里耗费的那一堆纸张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脚步却停在了书房门口,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闪烁。
沈容延这段时间里的异常,若是说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话,沈一这个跟随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人,却是从头看到了尾。
他是跟着沈容延一路走过来的,自然也希望沈容延会变的更好。
花重锦已经让沈容延那双几乎算得上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的双眸之中多出了其他的感情,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倘若可以的话,他也愿意让花重锦带着沈容延从以前的负面情绪中走出来……屋子里的沈容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那一块纱布上,自然不会想到,沈一就站在他的身后,把他所有的行动都给看到了眼里,并且心中已经想了这么多问题。
捧在手心里的纱布最终被沈容延递到了书柜上,而正是这个动作,坚定了沈一想要让花重锦跟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事情。
那书柜的格子,是放着左相送给沈容延的卷轴的格子。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被放进去……第一百八十四章 民意沈府的事情花重锦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次这搞小动作的人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她是不会给出对方任何躲过这一劫的机会了!云儿,你在铺子呆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跟这件事儿相关的情况?坐在马车里,耳边都能听到街上的人们讨论昨夜的事情的声音。
花重锦把窗子上的帘子放下,随即凝眸冲着云儿问道。
花重锦神色之中的那一份凝神实在是太过于认真,让云儿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托着下巴低头猛地在她的小脑袋里搜索,试图找到符合花重锦口中的要求的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又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偶尔听到的声音,证明了他们距离铺子的位置不远了。
都听见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了,咱们也快到地方了。
花重锦换了一种说法, 紧跟着方才没有说教我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或者说,你想想他们除了那一封信,还有什么时候表现的有心事?那封信她暂时无法判断它到底是起因还是导火索,但不论是哪样,它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那段时间之后,花重锦也是经常让云儿去铺子里帮帮忙什么的。
毕竟她自己被花名山的事情缠身,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两头跑,而这个任务,就逐渐落到了云儿的身上。
随着花重锦的话,云儿蹙眉想了一下,目光之中都是纠结之意。
没事儿,你慢慢想,即便是现在想不起来也没事儿。
花重锦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再过两个路口,就已经到了她的铺子所在的地方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即便是云儿想到了什么东西,她们两人也没有时间去好生说道说道。
倒不如,等一会儿人齐了,一起讨论。
沈府的事情闹的虽大,但是跟旭和政变有关的任何消息,现在确实是没有人传出来。
倒是在花重锦的铺子门口,看到有不少人都围在那里,而至于赵宇永,则是站在门口在解释着什么。
看到这里,花重锦心里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不等马车挺好就立马从车上跳了下去。
怎么了?花重锦快速走过去,却见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在看到她之后,目光亮了起来。
花二小姐没事儿就好!花二小姐昨夜受惊了。
……不等赵宇永说出话,身边围着的一群百姓们立马跟着说了起来,倒是让花重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
看到花重锦眸中的疑惑,赵宇永也不让花重锦自己在那里干想,紧跟着便上前给花重锦解释其中的问题。
他抬手往其他人的方向压了一下,随即迈步站在花重锦面前说道:小姐,他们都是得知昨夜里沈府遇袭,过来关心小姐的情况的。
这话听到花重锦的耳中,那是真的让她受宠若惊,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往那些百姓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随着花重锦看过去的动作,百姓们也迫不及待地跟着立马点头承认,生怕让花重锦误会了这其中的问题。
花重锦的目光会放到赵宇永的身上,见到他也跟着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扯出一个有点不自然的笑意。
她自认为她也没做什么能够让人感激戴德的事情,这些人她几乎也跟风没有接触过,还真是不知道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种情况。
只是她在上一个世界里的时候,全然明白了何为三人成虎。
再加上,现如今沈容延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他没有注意这个方面造成的。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沈容延的事情,任重道远啊……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花重锦给自己挂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容,转而冲着众百姓们抱拳行礼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关心,我没啥事儿,让你们担心了。
不过昨夜的事情毕竟性质比较恶劣,我相信沈大人很快会给出一个说法的!既然机会来了,她自然不能忘了在众人面前给沈容延挽回一些形象。
毕竟,现在沈容延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于片面,以至于他们几乎都不愿意去看到沈容延好的那一面了。
果不其然,花重锦这话才刚刚说出来,就已经遭到了周围人的非议。
花二小姐倒不如直接去报官,说不定还能更早把及凶手给就出来!花二小姐胳膊上的伤严重么?……花重锦扫了一眼身边的赵宇永,对方明显没有任何打算帮着花重锦说话的想法。
想来也是,不论如何,那件事儿在赵宇永心里的伤害是一直都存在的,她没有任何理由让赵宇永不去记恨沈容延做出来的那些事情。
即便是赵宇永只是做到不因为这件事情伤害沈容延,就已经很是难得了……花重锦收回她放在赵宇永脸上的目光,随即继续把笑意蔓延到身边人的身上,沈大人原本就有这个能力,再加上这一次应该是跟刑部一起联合起来断案,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
那些百姓们好像还想要再说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是却被花重锦给直接截了下来。
她冲着众人笑了一下,紧跟着说道:其实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等到事情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吧。
这次辛苦大家了,多谢大家的关心,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花重锦冲着众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直接转身往铺子里走去。
在她的身后,云儿顺着她的步伐,直接把剩下的人全部都拦了下来。
花重锦可能确实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但是这段时间里,云儿一直都在铺子里呆着,对于这市井之上对于花重锦的说辞,她大致了解一些。
故而,在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铺子门口关心花重锦的状况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自家小姐这是实至名归!赵宇永跟在花重锦身后,在花重锦走进铺子里之后,立马就跟着她走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小姐,这件事儿我们几个想要找你好好商议一下。
不必多说,两人都知道对方口中说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他们两人的侧重点可能不一样罢了。
赵宇永见花重锦没有反对,紧接着就说道:拿一封信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昨夜里拿出来让孙小姐看的时候,算得上是它在到了我们手上之后,第一次被拿出来见人。
所以,赵宇永顿了一下,我们应该可以从那封信入手。
这一点上,花重锦跟赵宇永的想法是一样的,故而花重锦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满上了几分,转而看着赵宇永的眸子,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说法。
她抬手托了一下她的下巴,转而看向赵宇永的目光之中也多出了几分认真之意。
那一双杏眸之中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倒是让赵宇永的心里也跟着多了 一些对于花重锦的信任。
先前因为这一件事,跟在他心里的那些烦躁情绪,似乎也在花重锦的淡定的眼神之中,化为虚无。
对,花重锦跟着点了点头,随即说出了她自己的分析,我这一次过来,有一点是为了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儿的处理方法,还有一点就是,把拿一封信给拿走,让刑部的人鉴定一下信件的来源。
提到这里,花重锦紧跟着叹了口气,其实那封信最初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就应该去问一下相关的情况,也不至于到最后的时候,你我之间出现了这种误会。
要是她当时能多问一句,或不定就知道赵宇永当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听懂了花重锦话语之中对于这件事儿的愧疚的态度,赵宇永的立马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冲着花重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面前蓦的被一个人给挡住了,花重锦的心里突然一紧,就连刚刚浮现到心头的那一番感慨的情绪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这是干什么?花重锦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随即说道:这件事儿本身就是有其他人在挑拨离间,你我之间的了解又不是特别深刻,即便是当时你我换了身份,我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这话还没有说完,赵宇永就已经顿了一下, 随即躬起来的腰身更加低了下去。
这沉默无声的行礼让花重锦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下,随即这才强行把人给提溜起来站好。
却不料,不知何时,赵宇永的眼眶竟然已经浮现了些许的红色,其中蕴含的点点亮光更是让花重锦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形,花重锦一时之间窘迫的连手往哪儿放都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放。
直到他都已经被花重锦给带了起来,赵宇永这才算是平复了心情。
只是他看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却是多了一层浓厚的感激之意。
他先前的时候就知道花重锦的心底善良,只是没想到,即便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花重锦说不定会以他这是在找事儿,但是花重锦却依旧给了他这样平和的一个态度,甚至还愿意跟着他一起寻找证据为他脱罪……这样的恩情, 想必他赵宇永这一辈子机都报答不完了。
没什么,赵宇永的眸中又坚定了几分,只是感念小姐的体谅,心里感激罢了第一百八十五章 转移目标便纵是仅仅看过了赵宇永的眸子,花重锦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说实话。
不过她不在意这个。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更重要的应该是找出这个事情发生的缘由,杜绝下次再来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小阁楼的位置,二楼的窗子一直紧闭着 ,看得出来应该是为了避免云儿昨夜在这里听到什么不好的动静。
想到那个被他们提前给接走的人,花重锦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紧跟着冲着赵宇永笑道:对了, 还没有谢谢你们把云儿给接走呢。
昨夜那种情况,如果说只有我自己,我还能反应过来,但是要是云儿也在身边,难免会有顾虑。
赵宇永眸中带着的那一抹感激之意从来都没有消失,听到花重锦这话之后,又是冲着花重锦行了一礼,这才应道:原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其中的隔阂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即便是花重锦其实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儿,却依旧觉得别扭。
紧跟着,就连她的眉头都也蹙起了几分。
她上前两步,抬头冲着赵宇永笑了一下, 那眸中的笑意几乎都要把赵宇永所有不安的情绪都给埋葬下去,将他心里在这件事儿上对于花重锦的愧疚之意藏在了最深处。
别苦着一张脸了,花重锦笑道,快去把那信给拿出来送到刑部去,等到这事儿结了之后,我请你们吃大餐!言罢,花重锦就直接跟着上楼去见了其他的几个人。
赵宇永的状态都这么低迷,其他几个也都大差不差。
只是让花重锦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还在这里看到了箫铭!七王爷这脚程挺快的啊!花重锦大跨步上前,笑着在桌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还想着你会去找沈大人,没想到直接跑我这里来了。
在花重锦到这里之前,箫铭也一直都摆着一张苦瓜脸,直到他看到花重锦出现之后,双眼之中立马闪出了浓浓的笑意,就差上去跟花重锦絮叨絮叨他此时有多苦了。
见花重锦并没有在他身边坐下,箫铭眉头微蹙,继而直接起身走到花重锦身边,拉了一个凳子之后直接坐了上去,就这么在那里定下了!哎,沈大人那边新婚燕尔,本王怎么好意思事情打扰?箫铭几乎算得上是完全知道她跟沈容延之间的关系,故而对于花重锦来说,箫铭的这一番话也就是玩笑罢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在箫铭说完之后,花重锦的眼珠子跟着转了一圈,随即眸中浮现出了一丝精明的笑意。
她这特征性的笑容才刚刚出来,箫铭就觉得背后似乎一阵发凉,总觉得花重锦这笑容里面似乎有些东西,而且还是跟他有关的。
果不其然,就在箫铭心里暗自琢磨、花重锦这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七王爷啊……花重锦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箫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花重锦抬手把放在桌上被众人围观的信纸拿到手上,转而递到了箫铭面前,刑部走一趟呗,找人验一下这纸张,这墨迹都是用的那个作坊里出来的东西。
还有,这纸张大约是什么时候买的。
原本还以为花重锦想到了什么想要在他身上试验一番的东西,却不料她这一开口,竟然是这么一段话,硬是让箫铭眨了眨眼睛,眸中有几分无辜之意。
就这?不敢相信这事情就这么简单,箫铭的话语之中尽是不信任的怀疑之意。
那必须不能啊!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转而往她坐着的椅子上一靠,继续逐字逐句吩咐道:刑部查出来之后,还得劳烦七王爷去那些作坊查一下,看看都卖到了哪儿。
然后,顺藤摸瓜,把人给揪出来。
明明说的是这么一番很是严肃的事情,偏生花重锦的脸上带上了促狭的笑意,硬生生让这件事儿显得就像是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在搞恶作剧一般。
但也真是因此,刚刚屋子里还沉重的氛围立马消散了,其余几人也跟着讨论起这件事儿来。
只不过,最终还是都遵从了花重锦最初提出的意见,并且跟花重锦包下了这件事儿,让花重锦在家里等着消息即可。
信封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花重锦还有不少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并没有在铺子里多呆,让慕容给她换了药之后便回到沈府。
花重锦这次出门一趟,也算得上是让市井上的百姓们看到了她现在的状况。
手臂上有伤,只是并不影响行动。
再加上,沈府在次日也立马贴出了告示,把那行刺者的画像给贴了出来,凡是能提供线索的,都有赏赐,并且十金起步!当下,京城之中的人们直接沸腾了,几乎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在寻找相关的线索。
不过半天时间,沈府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队,不论是过来凑热闹想要拿那几个钱的,或者是真心想要提一些线索的人,熙熙攘攘几乎要把沈府的门槛给踩破。
与此同时,花重锦跟是沈容延正在书房里盘点他们这几天里找到的信息。
两人早在应付了各处传来的问候之后,就已经沐浴更衣,总算是把昨夜里那一身衣服给换了下来。
不过由于花重锦自己做的那些衣服还都在花府没有挪过来,也只能先穿着沈府这里准备的常见的女子的罗裙。
自从最初那几次见面之后,沈容延几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花重锦穿这一件衣服时候的样子。
此时蓦的一看,硬生生让沈容延的心里动了一下。
他抬眸看着那一身罗裙的花重锦,眸中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花重锦倒是没有注意到沈容延眸中的神色,只是拧着衣裙上多出来的那一些,皱着眉试图把它们那些多出来的东西给收拾一下。
只是这传统的衣裙毕竟还需要那些繁杂的花样去装饰,不论花重锦怎么倒腾,也弄不出她自己合心意的东西。
刺客的事情刑部那边已经给出答案了,说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型组织。
他们里面的人现在大多数都已经在诏狱里,只是昨夜那个刺客是受谁指使的,这件事儿还没有查出来,锦儿要去看看么?生怕自己再看着花重锦的那些动作下去,他会直接笑出来,沈容延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转而走到了花重锦面前,缓缓道出了这一番话。
沈容延的目光定定落在花重锦身上,其中那种认真之意着实是让花重锦愣了一下,随后紧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
花重锦撤出一丝笑意,身子也打横平行着离开了沈容延的面前。
她三步并两步走到书案前,抬手指了一下书案上的东西,随即转移话题,还是说说淮南的事情吧, 后天就到了回门的时候,刚好还可以再趁着那个时间去探查一番。
目光瞥到桌上放着的几张纸上,那上面的姓名旁边的标注更多了,也正好昭示着沈容延在她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的行为。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花重锦翻动那些纸张的声音。
沈容延就站在一边,看着花重锦的侧颜 ,眸中尽是认真的神色。
也不知花重锦在那几张纸上翻了几遍,待到她最终把纸张放下来的时候,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清明变成了迷茫。
呃……花重锦随手把那几张纸给码齐,蹙眉顿了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说道:要不这个还是你来吧,这上面的人我也不了解,我还是去画我的图的好……花重锦那一双杏眸之中的无辜之色带了些许的无奈,倒是让沈容延笑了起来。
这两天以来花重锦所有的行为都太过于理智,在事情的处理上也是井井有条。
这样的花重锦,让沈容延的心里蓦的出现了一种危机感。
觉得,花重锦好像根本不需要他的存在。
这种情绪压在沈容延的心头,却并没有给他指明情绪的来源,也不能直接问出口,压在沈容延的心里,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影响沈容延的心绪。
只是没想到,不等他开口问,花重锦就已经给了他一个答案。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沈容延来不及掩饰眸中情绪的转变,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不少。
或许,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给了沈容延一个反应的机会,他也不会把那一抹已经浮现在脸上的笑意给压下去。
他的心里,就好似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说着,让花重锦知道他笑容之中的含义。
好。
仅仅是一个字,就已经表达了沈容延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
听到沈容延这话之后,花重锦也跟着应了一声,留给沈容延一个笑意之后,出门往卧房走去。
直到花重锦的背影已经完全脱离了沈容延的视线,沈容延这才把目光收回,放在了桌上那些还剩下一部分没有批注的名单上。
及到此时,他的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意,依旧没有消散。
只不过,倘若他知道花重锦对于他这么利索的应承和脸上的笑意的解读,只是以为他想要早点见到那些武器的雏形的话,不知沈容延还能不能继续这么淡然自若地看的下去桌上的名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嫉妒有了沈府的告示来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刑部那边没有受到多少来自市井之上的干扰,这办事效率也够快。
才只是一天的时间,不仅仅是刑部那边已经把跟刺客相关的信息给问了出来,命人带信到沈府。
就连日前才被花重锦委托去就查那封信的来源的箫铭,也在夕阳西去的时候,带着他的结果敲响了沈容延的书架。
这事儿都算得上是本王跑的最勤快的事情了!箫铭才刚刚被沈容延从地道里放出来,口中的感慨就根本压抑不住,呼啸而来,就这两天的时间,昨天本王一整天都在刑部盯着他们查那些纸张和墨迹,今天又亲自带着人去各处作坊跑了一天……他插着腰喘了口气,顺手便把手上拿着的信封给递到了花重锦面前。
结果都在这儿了,本王可谓是劳苦功高……好了好了,趁着箫铭感慨的档口,花重锦直接把纸张从箫铭的手上抽了出来,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我请他们几个吃大餐,倒是一定叫上你行吧?知道箫铭其实也不过就是说笑,花重锦跟着也用一种说笑的意味给了他一个回答。
沈容延扫了一眼箫铭的方向,用眼神制止了箫铭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之后,转而也跟着凑到了花重锦身边,一起看向纸张上的内容。
那上面详细罗列了箫铭筛选出来的他认为可能跟这件事儿及有关的人的相关信息,花重锦扫了一大圈, 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在其中的一个方向上。
她的纤纤玉指跟着她的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位置上,指着上面的一个名目,话中却是多了几分思索之意。
花府也在上面?看到这里,花重锦的思维也跟着挪到了当时送信时候的情况。
说是那封信是从她给云儿让她带去的信件之中带出来的,但是要是那信纸明显不一样的话,他们必然也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只是并没有,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跟她所用的东西一模一样。
即便是那信纸上用的字迹,也可以说得上是在仿着她的字迹写。
他们几个不经常看到她的字迹 ,或许根本看不到其中的问题,但是那信件到花重锦面前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以为对方写的字跟她一样草,能让她看懂罢了。
如此一想……花重锦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紧跟着便把手上的纸张递到了沈容延的手上,转而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花府里那两位,可是从一开始就一直黏在我身边。
先前不想理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不收拾一番,我都觉得对不起她们搞出来这几件事儿耗费的心神。
经过花重锦这么一提醒,剩下的那两人也立马跟着想起来了花府里那两个时不时找点事情的人。
说实话,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又把她们给摆了出来的话,估计他们三个谁都不会去给她们两人一个正眼。
确定么?沈容延眉头微蹙,目光也跟着从纸张上列出来的那些名目上收了回来。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花重锦的身上,这若是外人看了去,或许还会觉得有些诧异。
可是花重锦在上一个世界之中在小组组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几年,早已习惯了带着周围人一起决策。
此时看到他们看过来,花重锦也只是转而扫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信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确不确定,明日去试探一番不就知道了?及到花重锦再次踏足花府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副以前在花名山面前展示出来的样子。
那挂在脸上的假笑一路上都没有消失过,还是到后来沈容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找了一个空档,附在花重锦耳边跟她咬耳朵。
你这笑的这么假,难道他们一直都没有看出来么?他们两人之间的亲昵行为,刚好落在了对面花朝妍的眼中,莫名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挑衅的意味。
并没有注意到花朝妍的神情,花重锦扯着脸上都已经算得上僵硬的笑意,微微转头压低声音看着沈容延的眸子回道:他看到的一直都是我这样的笑,至于他能不能看出来,这我还真不知道。
而且,花重锦往花名山的方向扫了一眼,反正我觉得他是乐在其中。
随着花重锦的动作,沈容延也跟着往花名山的方向扫了一眼,却是直接看到了花名山看向他们两人这边的笑眯眯的眼神。
都跟对方对上了眼了,沈容延也只能跟着冲着花名山点了点头,打个招呼。
不过显然花名山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人在这里咬耳朵的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
在看到沈容延和花重锦看过去的目光之后,也只是冲着他们两人摆摆手,大有一种你们小两口随意腻歪,不用管他的意思。
正是花名山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两人脸上的笑意放大了几分。
这一来一回的互动让坐在花重锦对面的花朝妍的眸中充满了嫉妒的神色,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也跟着握紧了几分。
这花重锦实在是太过于可恶,抢了她的沈大人不说,还非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指尖不知合适已经被按出来些许白色,只是把目光放在花重锦身上的花朝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
虽说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花朝妍的身上,但是若是花朝妍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沈一和云儿两人那可谓是从一开始就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似乎她才是他们两人的主子一样。
花母看出了花朝妍的情绪不稳,暗中抬手她放在桌下的左手上拍了拍,示意她按捺好心里的情绪。
花朝妍看向花母的眸中多了几分委屈之色,却在花母的眼神警告之下,随即收了回去。
可是,那也不过就是表面上的动作罢了。
我记得爹爹的书房之中还有一些锦儿留在那里的东西,刚好这一次过来也是想要把这些常用的什物给带走。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看看?一顿饭表面上吃的其乐融融,花重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往花名山身边走去。
看懂了花重锦眸中的意思,花名山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随即吩咐身边的人让他们收拾残局,他自己则是起身往门口走去。
只是这才刚刚迈步,花名山就再次停了下来,转而看着沈容延的方向恭恭敬敬道:不知沈大人可是有这个兴致一起去看看锦儿平日里看的东西?书房距离这里也不远,沈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一起去。
没想到花名山还不按照套路来,花重锦先是在花名山看不到的地方僵硬地笑了一下,随即立马挡在了花名山跟沈容延中间,笑着当起了中间的那个和事老。
不必不必,花重锦转身冲着沈容延笑道,我还有不少东西在自己的院子里,还需要劳烦沈大人去帮我看着让人收拾收拾打包带走。
总觉得这理由好像并不是那么有说服力,花重锦立马跟着继续说道:再说了,书房的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云儿,你也跟在沈大人身边,也好跟他们说说什么是需要的东西。
这一番话才刚刚说完,花重锦就立马上前扯着花名山的衣袖,把人往外拉去。
她都不知道花名山这一出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是想要让她救场,看看她的忠诚度,还是想要试探试探沈容延的态度,亦或者是其他另外的东西……只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并不容许她再去思考其中的东西,只是想要赶紧把花名山给拉开,省的两边就的人说出什么她圆不了的话。
锦儿说的是,沈容延倒是挺配合,锦儿院子里的那些东西还需要沈某去盯着,就不跟锦儿一起了。
说的是要跟着花重锦一起,而不是什么去参观参观书房。
也不知花名山对于这个说辞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反正在花重锦的作用力下,他也很是自然地跟着花重锦的力道离开了大堂,转而两人一起往书房走去。
直到花名山已经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而花重锦也跟在身后把书房门锁上,并且重新回到花名山身边的时候,花重锦这才有机会去问问花名山的想法。
她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之中有些担忧,爹爹刚刚那么试探,万一沈大人他真的接了话,想要来书房 怎么办?花重锦的目光跟着便往花名山书桌上的一个角落看去,那里平日里放着的都是他跟其他官员们一起来往的信件。
只是今日,那里什么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花名山的目光也顺着花重锦看了过去,在确定花重锦也看到了那里的情况之后,这才冲着花重锦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
锦儿也太小看爹爹了, 既然爹爹能那么说,自然是因为爹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知道花名山这是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花重锦也只是跟着花名山的话头,重重松了口气。
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好像方才她是真的在为了花名山可能遗漏书案上的信件而担心一样。
还好还好……花重锦感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名山直接截了下来。
锦儿也在沈府呆了一两天了,可有察觉到他的情况,银子的事情,可是有问题?第一百八十七章 账本花名山的话让花重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想到了花名山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两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都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跟花名山保证的关于银子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花重锦蓦的顿了一下,歪头思考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沈府那天晚上的情况,想来爹爹也都看到了,这两天他也一直都在忙于应付太后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试探一番。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转而偷偷看着花名山脸上的神色,想着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对于这件事儿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花名山在看到花重锦的神色之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紧跟着便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这件事儿锦儿放在心上就好,花名山走到他的书架旁,时间的快慢倒不是这么重要,最重要是的是,爹爹需要锦儿给爹爹一个最为真实的数据。
不知花名山在哪里按了一下之后,随即便在书架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先前花重锦还在花府的时候,都不知道趁着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在花名山这书房里转了多少次。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根被没有找到任何暗格之类的东西。
现下看到花名山就这么在她面前放出了这个隐秘的空间,倒是让花重锦瞪大了眼睛。
花名山自动把花重锦这瞪大了眼睛的惊讶归结于她对于这暗格的震惊,随即转而来到花重锦身边,把他刚刚从暗格之中拿出来的东西给放到了花重锦的手上。
花重锦低头看去,却是一个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的本子。
花名山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花重锦的心里对于这个本子生出了警惕之心,目光放在本子表皮上,不知是不是应该继续下手去把它翻开。
这是?花重锦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覆盖在了这本子之上。
她的话语之中满满的疑惑之意,再加上眸中那一副什么都不懂但是还有些好奇的神情,着实是让花名山笑了起来。
他跨步走到花重锦面前,抬手帮着花重锦把书本给翻开。
随即,那一个个的名字和其后跟随着的数目,以及旁边注释的日期,就这样窜入了花重锦的眼帘。
这么一来,不用花名山多说,花重锦立马就明白了自己手上这个东西的分量——说实话,这可不就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找的账本么?这是这一次的银子的走向,爹爹知道锦儿一直跟爹爹都是一条心,正好今日锦儿也帮爹爹看看,这其中及有没有什么有漏洞的地方?花重锦转而看向了花名山的面容,确定他脸上的笑意是真的在笑,而没有在其中包藏祸心之后,这才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手上的名单上。
白皙手指在纸张上翻动了一下,便看到了先前她在沈容延的书案上放着的那几张纸上的名字。
她捏着账本的手微微发紧,只是表面上却一直在硬生生压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静静地在看看着手上 的账本罢了。
直到她草草把账本翻完之后,花重锦这才随手把账本递回花名山的手中, 便见他随手把账本给放到了桌上,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一样。
爹爹,这上面有的人锦儿记得明明是跟爹爹不合,怎么爹爹连他们也给了?花重锦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随口问道。
只是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花名山倒是笑了起来。
许是真的已经信任了花重锦,这一次花名山也没有绕太多的弯子,直接便把这其中的名头给说了出来,而且还一副以过来人的教诲后辈的语气,让花重锦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这锦儿你就不知道了,花名山拿起账本,随手翻开其中一页,就比如说这刑部的刘大人,看起来我们两人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锦儿你想想,都是在这京城之中做官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交流呢?花名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得意的语气,直接把他的这一番行为给印上了一个聪明的标签。
看到花名山自己说的这么兴奋,花重锦也不好不跟着捧场,只能站在一边把她这两世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给念叨了一遍,这才算是满足了花名山那略微有些炫耀性质的训话。
等到花重锦离开书房的时候,都已经不知几个时辰过去。
为了表明她一开始说的来书房拿东西是真的,花名山还特意在整个书房之中翻找了一番,最终才从角落之中找到了几本看起来像是花重锦这样的年纪的女子会看的书。
等到花重锦带着身后搬着书的小厮走到花府大门口的时候,沈容延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怎么这么长时间?看到花重锦身后的花名山脸上的笑意,沈容延对于这其中的缘由已经有了几分推测。
只不过,为了装的像一点,他也不过就是上前过来询问一句,随后便指挥身边的人去让小厮把书放后面那个专门用来搬东西的车子上。
扫了一眼花名山的面容,确定花名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之后,花重锦这才跟着回了一句,没事,只是有几本书放的地方太过于不显眼,这才找了这么长时间。
花重锦这话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半真半假的倒是在两边都可以交代过去。
两人最后给花名山礼节性地行了一礼之后,沈容延便带着花重锦上了马车。
花府门口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俞渐远去,待到马车转了一个弯之后,花重锦根本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一番激动,脸上先前绷着的神情也跟着松懈开来。
我跟你说!花重锦杏眸瞪大,脸上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直直转而坐到了沈容延身边。
那声音之中的压抑之意很是明显,让沈容延不得不怀疑,倘若现在不是在大街上,而是在自家府上的话,花重锦会不会直接兴奋地跳起来。
不等沈容延的思绪回神,花重锦就继续激动地说道:我今儿终于见到账本了!咱们列出来的那个名单,其中有十个以上的人都是对的!原本这找到账本的事情,就是沈容延最初想要花重锦帮他办到的事情。
即便是这么一段行事下来,账本被找到已经是定局,但是他的心里也不应该在听到这件事儿之后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相反,转眸看向花重锦的那一刻,还是因为对方口中的那个咱们。
花重锦此时可不会去管沈容延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兴奋地继续说起来了账本的事情,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把花名山跟她拿出账本的情节给说了出来。
当然,隐瞒了她在花名山那里是一个完全站在花名山那边的形象的这个事情。
沈容延只是静静地听着花重锦的话,目光放在花重锦的身上,眸中也全然被花重锦给攻占。
这一番专注的样子,跟他平日里处理公文时候的态度一样——就好像,除了他眼前的这个事情,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让他有任何分心的能力了。
你放心!花重锦的脸上依旧带着自信的笑意,那账本上的东西我都已经记下来了,虽然咱现在还没有原件,但是却依旧可以顺着这上面写的东西顺藤摸瓜!这么激动地说了一路,花重锦的脸上都因此而染上了几分红润。
沈容延在身边的几案上拿起一个茶盏给花重锦倒满了水,紧接着便递给了花重锦,让她喝点水缓缓。
那杯水被花重锦接了过去,很是自然地直接被花重锦给送到了嘴边,紧跟着便一口气被她闷进了口中。
茶盏跟几案撞击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花重锦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很明显根本没有停下口中讲的话的想法。
微风吹过马车的帘子,在窗帘上掀起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沈容延的目光透过窗帘看向了外面,察觉到此时已经快到沈府,便直接抬手制止了花重锦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剩下的,等我们回家再说。
沈容延那掺杂着笑意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硬生生让把花重锦心里想要说话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回家这两个字,就像是在花重锦的心里埋下了重重一击,让她的心里跟着软了一下。
不论是方才有多么的激动,此时的心脏就好像是被按了一个开关,蓦的顿了一下,随即停止了跳动。
那是这两个字带来的冲击。
先前,每每在她们很是艰难地完成一项任务的时候,跟身边的队友们说的都是回家这两个字。
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一直都是单打独斗,今日突然从沈容延的口中听到这个词语,让花重锦的心中蓦的一紧。
她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不少,心里对于方才想要倾诉在花名山的那一本账本的情绪倒是少了不少。
行,回家再说。
刚才沈容延自己说到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此时听到这个词语从花重锦的口中说出来,这才明白了花重锦停顿的原因,紧跟着也笑了起来。
都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都一样的蓦的一暖。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异常有了账本上面的人名,沈容延这边的查找工作也顺利了不少。
原本他们两人还在一点一点在那些可能跟花名山有关系的人身上排查,只是现在有了花重锦手上的账本名册,两人的速度就快了好几倍。
因为不确定账本之中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花重锦他们也只能暂时把能想到的所有的人都给盯上,就等着看哪个人会路出马脚。
与此同时,沈一那边也有了跟哪一日行刺的歹徒有关的信息。
花重锦回门的那一日,就在宴席散去之后,沈一跟云儿两人分开行动。
沈一继续悄悄潜伏着跟在花朝妍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顺便还连带的把花朝妍最有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给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不少有用的证据。
而至于云儿,则是在府里跟其他各种各样的下人们身上打听消息,想着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相关信息。
到了这个时候,花重锦先前在府上到处乱撒钱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所谓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花重锦跟花朝妍这两个人的行为的对比之下不少人都果断选择了站在花重锦这边。
不仅仅把他们最近注意到的跟花朝妍相关的信息都给说了,而且还顺带着说了不少其他方面的八卦,倒是让云儿对于这府上的混乱程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也不知云儿跟沈一他们两个在私下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一段时间罢了,就已经把花朝妍一直一来对花重锦做的事情的人证物证都给收拾了一个七七八八。
小姐,现在我们手上的东西完全都可以把大小姐给下诏狱了。
云儿一边给花重锦和沈容延呈上他们两人这几天找到的证据,一边跟花重锦说着其中的东西。
单单是他们两人加班加点收拾出来的东西,就已经几乎用了一指厚的信纸。
花重锦看着那些被放在桌上的信纸,不由得失笑起来,你们这不会是把她什么时候打了一只鸟都给记上了吧?虽说花朝妍在花重锦的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还真是没想到他们俩能找到花朝妍这么多的罪名。
这可真是应了那个成语——罄竹难书!听出了花重锦这话里的揶揄之意,云儿立马上前开始解释。
倒是没有那么具体,但是咱们花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对她积怨已深,再加上小姐你后来成功压下了花朝妍在府上的地位,成了咱们府上的下人们喜欢的主子……云儿这话越说越不对劲儿,花重锦连忙抬手让云儿停下了她的话语,紧跟着笑了起来。
她随手翻动桌上的那些纸张,笑道:云儿你这都快把我给捧到天上去了,我哪儿有那么好?她也不过就是做了她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不论是在下人们做事的时候给他们最有用处的赏银,还是在后来,在铺子开了之后,让她认为可以胜任的几个人帮她经营铺子……云儿说的不错。
花重锦还在这边强行摆手推辞云儿给她安排上的名头,那边沈容延却突然开口,又是无形中把花重锦给夸了一遍。
沈容延看向花重锦的眸中带着笑意,他自己脸上也不觉间浮现了几分笑容。
有了沈容延的支持,云儿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一样,立马跟着沈容延的话说了下去。
这一次,即便是花重锦如何给她使眼色,都没有能成功制止云儿往外倒的赞许。
沈大人您是不知道,云儿的眸中亮晶晶的,说话之时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骄傲,那一日小姐 去铺子里拿信的时候,百姓们都围在铺子门口,想要看看小姐的身体如何,有没有被刺杀影响。
花重锦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云儿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由得猛地向云儿眨眼睛。
可是云儿此时有了沈容延那句话的令牌,即便是花重锦此时再怎么给她示意,她也都只是继续说下去,声情并茂地再现了当天的场景。
当时那个情况,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小姐是什么救世主呢!云儿顿了一下,瞟了一样花重锦的方向,无视花重锦的示意,紧跟着说道:之后那些百姓们还关心刺客的事情,生怕沈大人您在这件事儿上会有所偏颇,还是小姐她再三保证,这才让那些百姓们安抚下来……花重锦只觉得她的眼睛都要眨的抽筋了,只是没想到云儿依旧没有体会到她的意思。
或者说,云儿刚刚已经看到了她的示意,只是不想顺着她的意思停下来而已。
生怕沈容延误会了她那一番行为的意思,知道云儿这边救不了了之后,花重锦立马转头,看向了沈容延那边,试图从沈容延的脸上看出一些他心里的想法。
沈容延原本还以为云儿说的也只是花重锦平日里给下人发点碎银子的事情,只是抱着一个听来玩玩的态度站在一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成了云儿话语中的主角。
意识到花重锦那一番行动的意味,沈容延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转而看向花重锦的方向。
他这么一看,刚好跟花重锦看过来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沈容延目光之中浓浓的笑意直接冲进了花重锦的心里,让她不由得跟着愣了一下。
没想到锦儿这么细心,倒是要多谢锦儿了。
沈容延的话在花重锦耳边萦绕,再带上他那一副掩去了攻击力的笑意,硬是让花重锦的心跳漏了半拍,没事儿……咱们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这句话才刚刚说出口,沈容延眸中的笑意紧跟着便暗淡下去。
那肉眼可见的变化让花重锦抬了抬眼皮,几番思索之下,还是小心翼翼问出了她心里的判断,沈大人你要是不喜欢蚂蚱的话,那我换个说法?沈容延没有回应,这倒是让花重锦觉得她可能是找对了方向。
于是,花重锦低头想了一下,随即立马笑着抬头,给出了一个她认为更加文雅一点的说法,咱们现在都是同盟,唇亡齿寒,我肯定得为你考虑一些啊!本以为这样的说法可以让沈容延的神色转好,却不料,倒是把直接让沈容延黑了脸。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依旧还在挂着,可是那个被她送去笑意的人,已经拿着桌上那一沓整理好的证据,转身大跨步离开了书房。
被沈容延这一通操作给整的莫名其妙,花重锦愣了一下,上前把跟在沈容延身后想要跟着他离开的沈一给拦了下来。
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发生啥我不知道的事儿了?花重锦的目光时不时往沈容延的身上瞟两眼,看着沈一的目光之中都是纠结之意。
看着花重锦脸上那一番神色,沈一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家主子自从旭和政变之后,就几乎都没有再对什么人这么亲近过。
难得这一份信任从七王爷身上扩散到了花重锦身上,奈何花重锦似乎一直都感受不到沈容延对待她的时候的独特之处,倒是让他的心里也很是纠结。
只是这毕竟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是不能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的。
如此,留给花重锦的,也不过是一个一听就很官方的回答罢了。
此时沈一也不知,沈一冲着花重锦行了一礼,倘若夫人想知道的话,不妨去问问主子。
说完之后,沈一转而便往沈容延的方向走去。
没人给她说命其中的情况,即便是花重锦再怎么想破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出沈容延到底能因为什么样的事情而突然转变情绪。
她转而看向云儿的方向,但是一想到云儿最近一直都在忙花朝妍的时期,先前也不曾在沈府多呆,便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站在一边看到了整个过程的云儿,原本是很想去往某一个方向想一下的。
奈何沈容延在云儿的心中依旧是一个对除了花重锦以外的人都不苟言笑的,那想法才刚刚冒了一个头,便立马被她自己给打压回去,再怎么也不敢接着往那个方向想。
云儿,你觉得这什么情况?盯着桌上需要审查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花重锦还是没有按捺住心里想要探寻答案的心,终于把问题抛向了那个她以为绝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云儿。
云儿本身也在边上偷偷想着其中的原因,没想到突然就被花重锦点到了性命,小身板跟着猛地挺直了一下。
看她脸上的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花重锦就知道恐怕在云儿的口中听不到什么特别值得她念叨的答案。
果不其然,紧接着,云儿便给了她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回答,主子们的事情,云儿身为下人,不好议论。
听到这跟沈一一模一样的理由,花重锦不由得失笑,伸手在云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之后,转而又继续看起来放在桌上的东西。
只是这愈发看下去,倒是让花重锦的心思完全从方才沈容延的异常之上给挪开了。
她眉头微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道:这上面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要知道,即便是她这么一个上一世里看了那么多暗杀名单上的人的档案的人,此时都觉得这一沓纸上说的东西实在是不可思议。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造出来了!确实都是真的。
许是因为方才问到沈容延的事情的时候,云儿并没有给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此时听到花重锦问起这件事儿,有心想要弥补,故而说的很是认真。
现在整理出来的都是提炼出来的东西,那上面写的事情,几乎样样都是说出这件事情的人画了押 的。
要不然,云儿也不敢把这些东西拿到小姐面前来。
云儿脸上的神色认真,倒是让花重锦更是把那一沓纸给翻了一遍。
要是真论起来,这上面写的东西其实算不得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
随便拎出来一件,看起来也不过就是很平常的仗势欺人罢了。
但奈何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累积了这么一厚沓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显得罪无可赦起来。
小姐,要不要我们直接把这些东西给送到大理寺去?云儿抬头扫了一眼花重锦手上的纸张,随即问道。
屋子里现如今只剩下了花重锦跟云儿两个人,再加上沈容延这书房从来都是不用下人们伺候的。
故而,现在能听到她们两个人的谈话的,也不过就是天地罢了。
有了这一层的防护在这里,花重锦说话的时候也无需顾忌太多,当即便把想到的方法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在这件事儿上,沈大人的做法倒是确实是让我觉得很是不错,我觉得,咱们可以仿照沈大人的行事作风去办这件事儿。
花朝妍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对于花重锦来说,最重要的影响就是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
要说来要不是花朝妍的行为,她说不定就直接在上一个世界香消玉损了,这一点应该感激她,可是她既然接替了这个身体,就应该为了先前帮她保存了这个身体这么长时间的人负责。
如此,花朝妍那边,就不能像是她一向以来的处理方式,特别规矩的公事公办了。
云儿站在一边,等着花重锦吩咐她接下来的事情。
花重锦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某种及也跟着浮现出了一丝冷冽的意味。
咱们这边,花重锦缓缓说道,也是时候应该物尽其用一下。
如此这般的给云儿吩咐好了事情的处理方式之后,花重锦这才把嘴角的那一抹太过于自信的笑意给掩饰下去,紧跟着把那一沓纸张放在云儿的手上,让她去处理其中剩下的问题。
看着云儿远去的身影,花重锦再次在心里捋了一下她刚刚想到的方式,确定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转而把目光放在了桌上。
而她笔下的东西,也从一开始的人名,换成了枪械的设计图。
那一日沈容延莫名离开的事情,过了一夜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起。
再加上他们两人的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不一样,而沈府之中还真是做到了没有让其他人的眼线混进来。
也不过就是在同一个屋子里凑合着一起睡了两天,花重锦就指挥者府上的下人,重新给她整出来了一个屋子。
这一收拾,直接让花重锦把她平日里做事情的时候的书案也给搬走了。
花重锦这一搬出去,沈容延的情绪跟着一起低落起来,即便是平日里看折子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花重锦在她的小书房里会在做什么。
这一走神,就注定了沈容延批阅公文的效率低下。
手上的事情一直都拖着处理不完,更是让就沈容延的心情烦躁。
心情烦躁只是,就又无端会想到花重锦那边去。
如此反复,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让沈容延憔悴了不少。
当然,这几日里沈容延受到的折磨,花重锦是不知道的。
不论是花名山那边的账本的事情,或者是大婚那一日遇袭的事情,该怎么做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只要手下的人按照她吩咐的做下去,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故。
当然,突发情况除外!在没有突发情况的时候,花重锦就呆在她的小书房里画图。
她手臂上的伤,宋公公都已经亲自前来查看,再加上之后她又在市井上出现,更是证实了沈府遇袭,她被连累受伤的事实。
在省亲回来之后,太后还特意给花重锦这边送来了一道懿旨,说是要让花重锦安心养病,不想见的那些前来探望的人,都可以推辞。
有了这样一个免死金牌,更是促使花重锦在她那小书房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要不是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的话,只怕是花重锦根本不会从小书房里走出来。
夫人,主子派人让属下前来请夫人过去。
沈一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惊动了依旧在画图的人。
花重锦把手上正在画的这一个部分的方形给画完,这才把自制的硬笔放在一边,随即转而往门口走去。
沈一正恭恭敬敬站在门口,见到花重锦出来,这才继续禀报。
工匠们已经把夫人画的宝贝给做出了一个样品,主子让属下带着夫人前去试试效果。
还以为又是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件喜事,让花重锦立马喜上眉梢,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得精神了不少。
迫不及待地跟着沈一去了这沈府之上平日里用来训练侍卫时候的场地,出现在花重锦面前的是一块大约跟一个篮球场一般大小的小型校场。
先前花重锦也只是到过这边的地牢而已,之后也一直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沈府之中还有这么一块地。
这一片地方上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几乎什么样训练所需要的器材都有,让顿时让花重锦的心里有了几分笑意。
就在那一块用来练习箭术的场地上,沈容延跟老工匠正在聊着什么。
沈容延不经意间看到了前来的花重锦,招了招手便把花重锦给叫了过去。
花重锦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即立马跟着上前,来到他们两人身边站定。
原本应该放着弓箭的台子上,此时正放着一堆火药枪的零件。
单单看那零件,花重锦便可以确定,这制作的工艺不是一般的精细。
但即便是如此,火药枪毕竟是一种危险的东西,再加上这工匠也是才刚刚上手,花重锦生怕他有什么没有顾及到的地方,到时候倒是让她跟她身边的人都跟着受伤。
不错啊,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花重锦说上前端详一番,话语之中的赞美之意毫不掩饰。
站在一边的老工匠对于花重锦的这一番褒奖也很是受用,转而便上前开始跟花重锦絮叨这制作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待到他们两人讨论的差不多了,花重锦这才打算试一试这东西到底如何。
你们去准备两根四丈长的结实的绳子,再找一些手腕粗的木棍。
花重锦快速把枪支拼好,手上的动作让周围的一众人都看的眼花缭乱。
虽说不知道花重锦要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但是看到花重锦拼这些东西的速度的时候,沈容延就已经对花重锦信任了九成之多。
且不说花重锦是从何处的得知这么一个东西的,单单是她拼凑零件的速度,就已经昭示了她对于这个什物的熟悉程度。
还需要其他的什么东西么?沈容延隐隐约约已经想到了花重锦要这些东西是想要做什么,眸中也跟着出现了几分担忧之意。
虽说他也很想见识见识这武器的威力,但是如果它会对花重锦的安全造成威胁的话,那他的心里可是没有任何想要让花重锦继续去冒险的想法了。
花重锦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枪身,跟它身上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眸中透露出来的前所未有的眷恋之色, 让沈容延不由得觉心里有一种不喜的感觉。
奈何花重锦的注意力就都在手上的宝贝上,哪里会分出精力去管沈容延的小情绪?她再次把枪支检查了一遍,确定在组装上和零件上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这才从身边的人手上结果她刚刚要求他们去准备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把手上的枪支在射箭的台子上固定好。
其他的没什么了,花重锦神色认真,说出来的话也慢慢都是凝重之意,这其中的东西我都已经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确定所有的机关都已经准备好,花重锦的脸上这才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力晃了晃那被她固定起来的木棍和木棍上的枪支,确定这两个东西应该不会因为后坐力 或者是在枪膛里爆开的子弹而炸飞之后,这才拍了拍手。
来吧, 给你表演一下!带着脸上自信飞扬的笑意,花重锦招呼着众人都站的远一点,她自己也扯着沈容延去到三丈以外。
花重锦手上扯着的绳子将她跟枪支连接在一起,口中笑道:我已经做了调整,如果这一次就的实验成功的话,那么在这个东西对面的那个草扎人型靶子应该会被爆头。
当然,花重锦顿了一下,要是不成功的话, 可能它自己整个会爆炸。
众人还没有仔细去想花重锦口中的爆炸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就见花重锦的手猛地一扯,绳子连接着的枪支在一声爆竹爆炸一样的声响之中,猛地震了几下。
第一百九十章 初见成效青烟在枪支边上出现,模糊了众人往枪支上看的目光。
还是在花重锦后来笑着喝彩了一声之后,他们这才把目光放到了那枪支对面的稻草人上面。
只见原本好好一个稻草人的靶子,现在已经没有了头部,只剩下一个躯干立在那里,蓦的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火药的味道悄然弥漫到了众人面前,那其中的味道就让不少人皱起了眉毛。
倒是一开始在实验的花重锦,放下了手上原牵扯在枪支上的线条,三步并两步就走到了绑着枪支的木棍前,三下五除二把枪支从上面取了下来。
察觉到身后跟过来的身影,不用花重锦回头,就知道那必然是沈容延。
花重锦一边检查着枪体,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她没有察觉到的问题,一边头也不抬地跟沈容延说话,只是那话语之中充满了兴奋。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这第一次做东西,会直接炸膛呢!她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话语之中也都是赞美之意,真是没想到, 竟然能这么轻松得出这样的一个结果,简直就是让我放心了不少啊!正说着,只见花重锦握着火药枪的那只手蓦的抬了起来, 头颅微微歪了一下,闭着一只眼,手上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这一次受到冲击的,是另一个摆在一边的人形靶子。
只是,第一次的靶子最少还打到了那靶子脖子的位置,这一次, 却是直接转移到了靶子的肩膀上,把那用来作为胳膊的木棍给打了下来。
青烟之中,还不等身边的人有其他什么评价,花重锦手上的动作飞快,立马再次装弹上膛。
又是碰的一声,这一次,在第一次试验用的靶子的左边,一个靶子上的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漂亮!第一次并没有打中目标,花重锦按照她的经验,调整了准星的瞄准的地方,也就促使了第二次的精准击中。
青色的硝烟把花重锦整个人都笼罩其中,那一声又一声爆竹一样的响动,再加上这巨大的杀伤力,让好奇之下跑过来围观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怎样?花重锦转身看着目光依旧在靶子上的沈容延,得意地笑道,我就说这宝贝的杀伤力很大,就是这毕竟是一jojo实验品,枪管这里似乎有一点没有做好, 子弹出膛的时候有点抖。
还有,准星那里也有问题……花重锦还在吐槽这试验品中的漏洞,却见沈容延的手跟着覆盖在了她的手上,将她刚想要转枪玩的动作给压了下去。
抬眸看着沈容延的面容,那眸中满满的都是一副捡到宝贝的样子,倒是让花重锦不由得失笑。
抬手把沈容延覆盖在她手上的手给拂了下去,花重锦紧接着便直接把手上的枪支递到了沈容延的手上,打算让他自己去体会一下这其中令人震撼的感觉。
她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沈容延的这一份惊讶,是对于她手上这个已经被期待已久的武器。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是把枪支给接了过去,却并没有试一试的打算,而是将其放在了操作台上,继而再次转身,目光凝视着花重锦,眸中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让花重锦愣了一下,有些小小吃不消。
怎么了?花重锦回答。
两人的面容不过就只有一尺的距离, 花重锦想要往后退一步,却直接被沈容延给拦了下来。
我说的宝贝,不是那个。
沈容延往花重锦的面前凑了一步,而是你。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花重锦唇瓣微张,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惊讶的神色,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微微歪了歪头,想了想她平日里在沈容延的面前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 却是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沈容延凝视在花重锦身上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对上沈容延这样的神情,硬是让花重锦说不出任何去辩驳的话。
怎么会这么说,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花重锦看着沈容延的眸子,吞吞吐吐说出了她想到的理由。
那一双杏眸之中的目光到处乱飘,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她这一番话语之中的不可信的程度。
定了定心里的想法,花重锦蓦的直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转变出一种坦诚的目光, 盯着沈容延的眸子,再次把她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说真的,其实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只不过,以前的时候有一些或许不是那么普通的事情罢了。
至于那不普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个花重锦暂时没有打算告诉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不论对方跟她之间的关系有多密切,她的身份,终归是她自保的最后一张底牌。
花重锦的话并没有出乎沈容延的意料之外,他看了一眼花重锦蓦然变得坦诚的神情,自动忽视了花重锦后来的话语之中留出来的那个疑问,只是将其埋在了心底。
先前他派沈一去仔仔细细打听了花重锦那一日在市井上的言语,最终得到的结果让沈容延为之一动。
无妨,沈容延说道,目光之中都是认真的意味,我知道不会害我,至于其他的事情,如果锦儿什么时候想跟我说了的话,我随时奉陪。
说完,沈容延抬眸扫了一圈站在一边看好戏的人们, 随即把老工匠给叫了过来,吩咐他让他好好听从花重锦的话,务必把花重锦想要的那个东西的效果给造出来。
再之后,沈容延便离开了这小型校场。
而至于花重锦,则很快便被老工匠缠着她询问枪支制造的事情给忙的脱不开身, 不觉间也跟着老工匠一起把就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改进试验品上。
沈容延才刚刚回到他的书房之中,沈一就紧跟着沈容延的步伐,走了进去。
他上前给沈容延行了一礼,随即毕恭毕敬地说道:回主子,花府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云儿前去花府布下的暗网已经有了成果,花夫人看到了咱们送去的那一沓罪证,现如今正在焦急地找幕后之人,想要查出来是哪里的势力。
听到沈一这话,沈容延的心情也跟着更好了。
先前花重锦让云儿把花府那边的网布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给他说,还是沈一告知,他才知道了这件事儿。
当时他也是觉得这件事儿可行,故而并没有说什么。
甚至,还让沈一去暗中帮助他们。
当然,即便是沈容延不吩咐,只要云儿找到沈一这边,请求他的帮助的话,沈一也不会推辞。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有了成效!她那边有没有发觉是哪里的人动的手?沈容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眸中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下去。
自家主子高兴,沈一身为一个跟在主子身边的侍卫,自然情绪也是跟着自家主子波动。
当即,就连回话的声音之中都多了几分喜悦的疑问我,不曾,花夫人也只是敢在暗地里找几个下人问问罢了,只是现在花府上的下人,几乎大部分都站在夫人这边,花夫人几乎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样的结果让沈容延心情很是愉悦,只是在想到那个罪魁祸首花朝妍的时候,眉头却再次皱了起来。
花朝妍那里如何了?沈容延的话才刚刚问出来,他那几乎每天都要响一次的书柜又响了起来。
沈一此以为常地前去把等在地道里的箫铭给放出来,冲着箫铭行了一个礼之后,这才重新回来给沈容延汇报关于花朝妍的消息。
回主子,花大小姐那边似乎已经发觉到有东西丢了,现在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态度,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里,什么人都不肯见。
其实单单那些证据就足以把花朝妍从花府之中给弄出去,只是若是这样的话 ,必然会大张旗鼓,惊动京城之中的其他人。
到时候,万一跟花名山一伙的那些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卷铺盖跑路了, 他们这一系列的行为可就白做了!箫铭零零星星听了几句,也明白了他们这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不过就是一个花朝妍罢了!箫铭大刺刺往沈容延对面一坐,看向沈容延的目光之中也满满的都是轻松的玩味。
他的身体往前倾了些许,那一双眸子之中尽是揶揄的神色, 让沈容延觉得他接下来估计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听到箫铭插话,沈一见沈容延并没有阻止,便转而站在一边,等着箫铭说出他想到的法子。
只见箫铭嘿嘿笑了一下,抬手支着他的下巴,目光在沈容延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一字一句地把他的想法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
沈大人可别忘了,你那遍布京城的追求者中,花朝妍也是其中之一。
话一出口,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立马明白了箫铭的意思——可不就是想要让沈容延去施展美男计么?沈容延眉头一皱,就想要拿起一个桌上放着的干果砸向箫铭的方向。
只不过,他这动作还没有做出来,书房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花重锦笑吟吟地关上门,转而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目光最终落在了箫铭的身上。
要我说,我也觉得美男计不错!花重锦的声音在书房之中响起,牵引着几个人的各色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银子有问题紧跟着花重锦那一句话落到花重锦身上的,就是箫铭那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还有沈容延几乎算得上是有了一些哀怨的眼神。
花重锦在他们两人身上都扫了一圈之后,眸中的笑意紧跟着便一起扫了过去,随即抬脚往箫铭的方向走去。
她忽视沈容延的眼神,对着箫铭说道:只不过,要我说,这美男计,还是应该七王爷去才是。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整个屋子里的意味立马就变了。
对于花重锦眸中的笑意,箫铭硬生生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话语之中还带着一些不可思议,本王?本王会看上她?这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对于花重锦这么一个安排的控诉!当然,他的这个控诉并没有什么用。
就在箫铭刚刚开口之后,沈容延一记眼刀扫过,冷冷地说道:那七王爷觉得本王有了锦儿之后,还会眼瞎去看上她?箫铭难以置信地往那两人的身上扫了一圈, 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委屈之意。
你们俩还真是……看着本王好欺负么?奈何箫铭这一番控诉在沈容延跟花重锦这里都没有任何威胁力,两人只是拿着一副笃定的神色看向箫铭就的方向,直接开口把箫铭接下来的事情给安排好了。
不是你好欺负,是咱们几个人之中,也只有你在外面的形象更有可能看上花朝妍,不让你去让谁去?沈容延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好生把这其中的问题给箫铭给分析了一遍。
不得不说,即便是箫铭自己,听着这立马的话,也觉得挺在理的。
似乎觉得箫铭这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影响他们的行动,花重锦笑了笑之后,转而对箫铭保证道:七王爷放心,不会让你贞洁不保的!原本箫铭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就想要把这个事情给应下来了,却没想到被花重锦来了这么一句,心中一惊,连忙抬手护在了身前。
他双眼瞪大,看着花重锦的方向欲哭无泪!你你你你……你们竟然还真想要把本王给卖了?箫铭这一副样子,让守在一边的沈一都忍不住在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
紧跟着,他便想要把这个事情给云儿分享一下,奈何想到云儿现在日常被花重锦派到铺子那边帮忙,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紧跟着脸上的笑意也被压了下去。
箫铭的反抗在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用处,再加上这提议本身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最终还是被两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依旧把这个事情给盖到了箫铭身上。
等到他们几人商量好这其中的事情之后,沈容延这才放任箫铭带着一副枯萎了的神色从地道离开。
待到箫铭离开之后,沈容延示意花重锦跟他一起在小桌子前坐下,让身边的人给他们两人都倒上茶水之后,这才开口询问其中的细节问题。
既然今日都已经说到这件事了,锦儿不如与我说说你的想法?先前花重锦从来都没有跟沈容延一起讨论过这件事儿,是因为她认为沈容延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即便是她把这件事儿给说了出来,其实也不过就是让沈容延心里多了一件需要惦记的事情罢了。
再者,更重要是……本来想着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就不让你再操心了。
花重锦顿了一下,随即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没想到,沈大人看起来对于这件事儿还挺感兴趣的。
那我就直接简短地跟你说一下。
随着花重锦的话语,这屋子里也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说实话,即便是沈一也跟着云儿去做了一些其中的步骤,只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花重锦安排这些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今日趁着 这个时间,他可不是要好生听听?一片寂静之中,花重锦稍微顿了一下,这才盯着他们两人好奇的眸子,笑道:简单,威胁花母,让花母跟我们一起把真正的账本给搞出来。
她们两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恩威并施, 不怕她们俩不听话!想搞她,也不看看她是不是她们能动的人!花重锦这话理论上是很容易,但是实际上需要办事的人,才知道其中并不是像说说那么随意的。
这一切,倘若没有花重锦先前在花府把她们两人的位置给压下去,没有随手给下人们好处,让下人们记得花重锦的好,又哪里来的今日这么顺利地把证据都搜集出来?好!跟着花重锦的话,沈容延的眸中多了几分笑意,看向花重锦的眸中也尽是欢喜。
不过,花重锦自己还是想要在沈容延面前稍微保持一点形象,故而在沈容延给出好这个评价之后,立马紧跟着开始为了她的行为洗白。
她的眼珠在杏眸之中转了一圈, 随即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毕竟也对我下手了那么多次,我要是不收拾收拾她的话,就显得我太过于圣母,不好不好。
又是一个沈容延没有听懂的词语,但是这对于沈容延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知道花重锦这话语之中的大致意思,但是更为让他高兴的是,花重锦现在似乎确实是依旧在意他对于她的看法。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个解释。
无妨,沈容延压下心里的那一抹跳动,面色平淡地说道,其实这种事情,如果说是你让我去做出选择的话,可能比你出手的更早。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市井之上落下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了。
听到沈容延的话,花重锦只是以为他这不过就是为了安慰一下她方才话语之中带出来的顾忌,其他的也并没有多想。
这个话题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好控制方向,花重锦转而往沈容延的书桌上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还有,花名山账本上的那几个人,你都查的怎么样了?账本上的人名几乎都已经被划去了一大部分,映入花重锦眸中的,是大概翻到三分之二的位置的一页。
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几乎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花重锦还真没来得及去问一下跟账本相关的问题。
要是需要我再去花府走一趟的,你直接说就好。
缓步走到书桌面前,花重锦拿起桌上的账本随手翻动了一下, 随即便直接把账本随手放了回去。
那上面的人名她依旧不认识,也没有打算去认识的想法。
锦儿打算怎么回花府?难得两人现在有这个时间算得上是闲聊一下,沈容延乐得跟着花重锦的意思,继续顺着花重锦的话, 往下说下去。
沈容延自己在心里也跟着他的话想出了好几个可能,只是在暗自思索花重锦最后会选择哪个。
而站在一边装作透明人的沈一,根据这段时间下来跟云儿的接触,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想。
谈话进行到这里,倒是让花重锦想到了另问一件事儿。
花名山好像一直都有让她过来探查淮南之事到沈容延手上的银子到底有多少, 好回去调整一下账本上的明面的数量来着……上一次她回门的时候,就已经把花名山的这个嘱咐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到现在, 这都已经多长时间没送回去一个音信了?这要是再不带回去一个音信, 怕是花名山那里跟着会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我说我想要用我的嫁妆,但是你不给我!想到那一日花名山特意让她去看了一眼的几箱银子,花重锦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立马把她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不提那些银子还好,花重锦的话才刚刚说出口, 就见沈容延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之中的神色也深沉了几分。
就连跟在沈容延身边的沈一 ,也突然严肃了不少。
察觉到他们两人的不对劲儿,花重锦眨巴眨巴眼睛, 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别告诉我那银子真有问题。
只不过,沈容延接下来的眼神,直接给花重锦点名了,她的推断那是一点都没错!那银子不仅仅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沈容延给沈一递过去一个眼神,沈一立马会意,走在前面给两个人带路。
看到沈容延这么严肃的神色,花重锦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马跟在沈容延身后,一起往外走去。
沈府上的那些桃李早就已经开完了花朵,现在树枝上挂着不少果实,倒是另一番景色。
可是即便是如此,花重锦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情再去注意身边的情况了, 紧跟着沈容延的步伐,三人来到了沈府的库房。
趁着沈一开门的时候,沈容延转头,看着花重锦蹙眉的神色,说道:锦儿方才的话说的一点都不错,跟着你一起过来的嫁妆,确实是不能给你了。
这么一个定论性的语句,更是让花重锦的心里有了几分想法。
库房的大门被打开,当花重锦看到这里面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箱子的时候,不由得眸子一暗,紧跟着便嗤笑出声。
她往里走了几步,确定那里面众多的箱子跟她当日在花府看到的箱子简直是一模一样,目光之中的深沉之意愈发明显。
啧啧,我先前怎么就没有发觉,这花名山竟然还能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第一百九十二章 暴露智商面前这一系列的东西都已经给了她一个让她不得不相信花名山这么做了的理由,即便是想要再去把花名山想的清白一点,怕不是花重锦也没有这个能力。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拿来用来做我的嫁妆的那几箱银子,是不是其实就是赈灾的银子之中的?花重锦都已经把这件事儿给说了出来,沈容延也没有什么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紧跟着便丝毫没有犹豫,把他们查出来的情况都给花重锦说了一遍。
不仅仅你的嫁妆是用的那些赈灾的银子,这银子上其实都有特定的标志,这一段时间,已经有相关的银子在市面上流动了。
从赈灾银子开始收集到现在,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十天左右罢了,却不料竟然已经流通到了市面上。
这个认知,让花重锦的心里猛地往下一沉,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要是这么说的话, 花重锦抚摸了一下那装着银子的箱子 ,眸中若有所思,我明日就回花府一趟,一来看看跟花名山那边再查探一番情况。
二来,也去花母那里看看,直接跟她摊牌, 让她做出选择。
之所以把证据送到花母那边放一份,本身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可以多一个下手的地方,让花母也跟着加入他们的阵营,把花名山私自扣下赈灾银子的证据给揪出来。
原本是打算让花母那边多恐慌几天,到时候他们下手的时候也更为方便。
只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时间了。
听到花重锦的话, 沈容延跟着点了点头,状似随口说道:那赈灾用的银子原本应该有一百三十六箱,送到户部的约有一百三十箱。
而至于花名山的那个账本上有记录的,只有九十三箱。
沈容延顿了一下, 抬眸看着花重锦的方向,眸中多了几分探究。
若是锦儿方便的话,不如顺便看看能不能查探的到剩下的那三十七箱银子去了何处?沈容延的语气之中尽是坚定的意味, 虽说是跟花重锦商量,但是这样的语气, 显然根本没有打算让花重锦拒绝。
花重锦此时正背对着沈容延,原本她还在数着这库房之中到底有多少箱银子,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直接把她想要说的问题给解答出来。
她把目光从那几箱银子上收了回来,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之意,口中问出来的话语,也跟着多了几分试探,怎么会只送去了一百三十箱,剩下的六箱银子做什么了?都只是不怎么掩饰的试探罢了,花重锦才刚刚说出口,沈一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紧接着便想要上前跟花重锦理论一番。
只不过,他的动作没有沈容延快。
就在他才刚刚迈步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拦了下来。
沈容延的眸中倒是没有跟沈一一样的不悦, 反而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抬头往花重锦身边努了努嘴,语气之中也多出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剩下的那几箱,被花名山当做你的嫁妆,给直接送到你身边来了。
花重锦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顿时觉得她的脸上发起了烧, 不自觉地抬手捂了一下脸。
看到花重锦这样的动作,沈容延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上前走到花重锦身边,抬手把花重锦身边放着的箱子给打开了。
箱子里的银子一个个整整齐齐地被码好了放在里面,只是大眼一扫,就知道其中的大致数量。
这要是真真算起来的话,这一箱银子,应该就够一个平头老百姓一家三口一年的开销了。
沈容延从中拿出一个银子递到花重锦面前, 指着银子底部印着的一个南字,冲着花重锦说道:平日里的官银,这下面印的都是阳字,因着咱们国家名为南阳,故而这银子流通到市面上的时候,说出去的理由也不过就是说换了一个字罢了,并没有太多人多想。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银子上,让花重锦看着银子的目光紧跟着便不觉间转移到了沈容延的手上。
虽说她的目光被沈容延的手给吸引过去,但是这其中的问题却是已经听了一个大差不差。
那你们官方就不能放出一个消息,辟谣不就好了?这么一个看起来似乎可以瞒天过海的理由,其实只要官方的人出面了,那必然还是都以官方的告示为主。
花重锦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他们这些银子不就根本不能在市面上流动了么……说道后面的时候,就连花重锦自己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声音跟着小了起来。
才这么一炷香的时间,花重锦都两次发觉到她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兴致勃勃地跳了进去……抬手猛地拍了一下她自己的脑门,花重锦仰天长叹,我今天恐怕是傻了,你别再跟我说话,容易暴露智商。
要是现在这地上有一个洞的话,花重锦觉得她不介意现在就钻进去躲一躲,等到她脑子恢复正常之后,再冒出来。
不在市面上流通就找不到源头,找不到源头就不能锁定目标……啊!我真是……花重锦依旧在顺着方才的话感慨,根本不需要沈容延解释其中的问题,花重锦自己都已经什么都说出来了。
看着花重锦这一番操作,沈容延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花重锦本来想要瞪沈容延一眼,让他不要笑。
只是才刚刚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去,目光就直接看到了站在沈容延身后,艰难忍耐笑意的沈一。
这平日淡定的一批的主仆二人都憋不住了,花重锦再次叹了口气,直接放弃治疗!没事,花重锦一脸生无可恋地冲着沈一摆了摆手,你笑吧,总憋着容易伤身体,我怕倒时候云儿不高兴。
沈一跟云儿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暗暗的情愫,但是蓦的被花重锦这么直接地点了出来,还是让沈一这么一个纯情的小男生红了脸。
有了另一个人跟她一起窘迫,花重锦顿时觉得她又可以了!于是, 为了把沈容延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转移走,花重锦扯着沈一开始聊起了他跟云儿之间的事情。
这话题一转,就再也没有转回来。
好在他们现在需要商量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即便是花重锦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在拉着沈一聊天,也并不会耽误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待到第二天的时候,花重锦早早便起了床,吩咐了云儿到了花府之后打听一下花母跟花朝妍的事情之后,在沈容延还没有下朝回府的时候,已经带着云儿离开,往花府走去。
花府上守门的人看到花府的马车之后,立马匆匆迎了上来,放梯子的放梯子,牵马的牵马,一通忙活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到了呢!花重锦还在马车上坐着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喧嚣,不由得挑了挑眉。
先前我还在花府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对我这么殷勤啊?这什么情况?看到花重锦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云儿守在一边不由得跟着偷笑,看向花重锦的眸中也多了几分狡黠之意。
趁着下人们还在外面忙活,云儿抿了抿唇,笑着给了花重锦一个解释。
先前小姐不是让我在他们中间打听消息么?云儿想着小姐一向以来都是会给他们银子,所以他们只要提供一个有用的消息,云儿都会给他们一块碎银。
云儿掀开帘子往外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容。
小姐你是不知道,他们通过这一次提供消息得到的银子,多的那几个足以抵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月俸呢!听云儿这么一解释, 花重锦立马便想通了其中的问题,看向云儿的目光也是浓浓的孺子可教的意味。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花重锦这兴奋的情绪还没有持续多久,眉头就跟着蹙了起来。
你是说,他们之中拿银子多的,几乎都可以抵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月俸了?方才还言笑晏晏的自家小姐,此时蓦的黑起脸来,这么一个川剧变脸一样的变化, 让云儿的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生怕是她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到。
在花重锦的目光压力下,云儿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是……大约三个半月。
那岂不是要很多银子?咱们铺子好不容易才又存了点钱,不会都给砸到这件事儿上了吧?听到云儿的话,花重锦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心肝,一脸肉疼的样子就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
原本还以为是她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让花重锦不满意了。
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理由!云儿抿嘴偷偷笑了一下, 随即伸手拍乐拍花重锦捂住心脏部位的手,笑道:小姐放心,不是咱们出的钱。
沈一知道这件事儿之后,给沈大人汇报了一下,所有的银子都是从沈府的账上走的。
方才还一副生无可恋的花重锦,在听到云儿这话之后,眸中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真的?她还是不相信。
是真的,云儿转了转眼珠,随即笑道,小姐要是实在不信,去查一下铺子的账本就知道了。
花重锦当然不会去查什么就账本,刚打算再夸一夸云儿这件事做的漂亮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马嘶声。
随即,便听到下人们喊道:老爷回来了!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可以帮你下人们这么一囔,花重锦就知道她暂时是不能继续在这马车之中呆着了,随即立马便招呼着云儿跟着她一起下去。
在她的马车之后,花名山的马匹已经停下,下人们正在服侍刚刚从马上下来的花名山,引着对方往花重锦这边过来。
当花名山看到花重锦的时候,目光之中也透露出来几分惊喜之意。
只是这一抹神色很快便转变成了了然,迈步往花重锦这边走来。
花重锦自然知道花名山这眸色变化的原因,只是却依旧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随即冲着花名山迎了上去。
爹爹!花重锦这才刚刚从众人的身边转移到花名山面前,就立马摆出了一种委屈的样子,语气之中也满满的都是颓废,沈大人……沈大人他不让锦儿用锦儿的嫁妆,锦儿……锦儿……这其中的话自然不必多说,但凡有点想象力的人,都可以把这其中的问题给补全了。
下人们原本就发觉了花重锦这一次回来的时候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却没想到花重锦竟然在沈府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当下,身边那些原本围在花名山身边的下人们,立马围在花重锦的身边问长问短,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他们家的二小姐。
倒是花名山,根本看不出丝毫为了花重锦的事情而伤心或者是着急的样子,只是让身边的下人们离开。
至于他自己,则是带着依旧委屈巴巴的花重锦去到了他的书房之中。
待到他们两人在书房之中站定的时候,花名山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依旧一脸委屈的花重锦,将其上下扫视了一遍。
沈大人可是已经告诉了你,那些银子为何不能用?花名山这话一出口,花重锦立马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恐怕花名山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想要让她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沈府上到底有没有其他的赈灾银子了!花重锦的脑子立马转了一圈,收起脸上那种委屈巴巴的样子,直接走上前去,冲着花名山行了一礼。
而这个行为之后,花重锦脸上的那一副忧愁的样子也完全消失不见。
回爹爹,锦儿已经顺着这个理由去了沈府的库房。
花重锦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花名山脸上的笑意,倒是没想到, 沈大人的库房之中,确实是只有爹爹给锦儿的那几箱嫁妆。
锦儿还问了沈大人,那银子一共有一百三十六箱,除了那几箱被送去当嫁妆的,其他的都已经到了爹爹的手上。
没想到花重锦这么上道,倒是让花名山省了不少心思。
他大笑着走到书桌后面,依旧在某个地方不知怎么的弄了几下,就在书架上浮现出来一个暗格。
只是,这个暗格跟上一次花重锦看到的暗格并不在同一个地方!依旧是那个花重锦曾经看到过的账本,即便是翻开了,那上面的字符也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在最后,又多了几页罢了。
花名山看着那最后数出来的那个数目,随口念了出来,一共支出九十四箱。
说完之后,花名山的目光便落到了花重锦的身上,显然是想要让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发表一些相关的态度。
意识到花名山的意思,花重锦也跟着他往书案旁走了几步,把书案上的那些文书都收入了她的眼中。
这一次的文书上面是有名字的,那上面淮南两个大字直接撞入花重锦的眸中,让花重锦的瞳孔跟着缩了一下。
爹爹这是已经开始往下放银子了么?花重锦指了指书案上的文书,状似不经意般地问道。
顺着花重锦的指尖,花名山直接便看到了那个被花重锦指着的东西,紧跟着便随着花重锦的问话而笑了起来。
不是刚开始往下放,花名山翻了翻书案上的文书,将最下面那一本给抽了出来,早在银子开始往咱们府上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下发放银子了。
怪不得, 这市面上都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
花重锦垂眸,掩下她眸中浮现出来的那一抹不悦,转而继续看着花名山书案上的那一沓文书,试探道:那不知爹爹现在已经放下去多少了?剩下的那些,爹爹还是要小心才是。
说到这里,花重锦顿了一下,抬眸往四周看了一圈,就好是生怕有什么其他的人偷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一样。
花名山看到花重锦这样的行为,便知道她恐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他商量。
顿时,方才还在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花名山从书案后走出来,站在花重锦的面前,盯着花重锦的面容道:怎么了?这么一段时间之中,花名山早就已经习惯了跟花重锦一起商量这其中的事情,此时亦然。
沈大人那边已经察觉到市面上有赈灾用的银子,已经开始查其中的源头了。
花重锦也往花名山身边凑了一下,同时还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锦儿怕爹爹这里出了什么差错,万一让沈大人给找到把柄,就麻烦了!花重锦的这一番话已经全然把花名山心里得知沈容延没有私自压下银子的喜悦给冲击完毕,只见他眉头皱起,目光则是在账本和那些文书上来回扫视。
不知过了多久,花名山缓缓动了动嘴唇,这才把目光再次放到了候在一边的花重锦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那目光之中都是凝重的神色。
锦儿可知,沈大人那边的事情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此话一出,花重锦暗自在心里笑了一下,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为了花名山而担忧的样子摇了摇头。
更有甚者,因为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焦急地跺了跺脚。
她一副懊恼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书案,自责道:都是锦儿考虑不周,应该趁着当时问问他才是。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及这么束手无辞!感受到花重锦话语之中的气愤,花名山的神情倒是放松了几许。
无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爹爹注意一下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人……花名山的目光在账本上扫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谁让他们没有我花名山这么有福分,有锦儿这样的女儿呢?知道花名山这里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花重锦又扯着花名山谈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情报之后,花重锦这才从花名山这里辞别。
虽说花重锦已经离开花府去到沈府了,但是花府上那个最好的院子,依旧在给她留着。
而此时,云儿正在院子里等着花重锦的归来。
除了云儿,这平日里根本不让其他人进来的院子里,有不少下人们也在这里等着。
若是细细看去,外头还站了一路放风的下人们。
一队人生生延续到花朝妍跟花母的院子外头,就等着其中万一有了什么动静,他们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怎么样了?花重锦看了一眼他们这严阵以待的样子,直接走到云儿面前, 询问她这一段时间得到的结果。
看到花重锦的身影前来,不少下人们轮流跟花重锦打招呼。
回小姐,云儿看了一眼身边依旧在往纸上写东西的一个小丫头,还在写着呢,看这么多人,估计还得再等一会儿。
说话间,花重锦也跟着看了一眼后面排着的长队,秀眉跟着跳了一下。
单单是站在她这院子里的,能让她看到的,就大约有一二十个。
更不用说,那些站在院子外面排队的人了。
花重锦扫了一眼依旧在她们准备的纸上奋笔疾书的小丫头,冲着云儿招了招手。
先不用管这边,跟我去一趟夫人那里。
说完之后,花重锦就先一步慢慢往外走去。
走在她身后的云儿交代一个小丫头看着这里之后,也跟着花重锦的步伐往外走去。
往花母的院子里的这一路上都有放哨的下人,看到花重锦前来,一个个的都忍不住跟花重锦打招呼。
及到最后,花重锦还得先一步让云儿前去吩咐他们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了院子里面的人之后,自己才跟在云儿身后出现。
先前听到沈容延说过花母的状态,只是当花重锦真正见到花母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沈容延说的一点都不假。
甚至是,又经过了几天的摧残,花母更为憔悴了。
原本挺利索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此时竟然在两鬓处生出了一些银丝!先前那震慑下人们的威严气势也已经荡然无存,就好像在几天之内生生老了几十岁一样!不知夫人这是因何如此憔悴?若是锦儿能帮上忙,或者是沈大人能帮上忙的话,锦儿愿意为夫人分忧。
花重锦冲着花母行了一礼之后,并不顾忌花母的反应,随即自己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么公然不把花母放在眼里的行为,花母现在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去管理了。
她只是在听到花重锦说的话之后,一双混沌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光芒。
原本侧躺在软塌上的身体也跟着坐了起来,倾身往花重锦这边探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花母的话语之中有些急促,一双已经瘦到能看到骨节的手激动地抓着软塌上的毯子,生怕花重锦接下来就把话给收回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想干什么突然受到关于花朝妍的罪证,她本身整个人的心神都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此时突然看到花重锦冲着她给了她一个这样便利的橄榄枝,花母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像是缺水的鱼儿看到了甘泉一样,猛地扑了上来。
锦儿说的可是及真的?生怕花重锦出尔反尔,把她方才好容易才说出来的话都给收回去,花母踉踉跄跄从床上下来,直接便扑到了花重锦面前。
身后伺候的婆子似乎想要上前搀扶她一下,只是还没有近身,就已经被花母给推了出去。
花母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并没有放在她身上的花重锦,犹豫了一下之后,直接在花重锦面前的那一块地上直接跪了下来。
膝盖跟地面撞击的声音窜入了花重锦的耳中,倒是让她挑了挑眉,不由得有些惊讶。
虽说她也知道花母已经担心花朝妍的事情很长时间了, 但是她还真是没想到,花母竟然能为了花朝妍做到这种地步——一个当家的主母,对上她这个曾经被她打压的对象,竟然说跪就跪!花母那明显已经苍老了的眼角低落了几滴泪水,浑浊的眸中也跟着倒映出了花重锦的身影。
即便是花重锦对于花母先前的行为有多么的憎恶, 此时看到花母这么一番行径,倒像是看到了前世那些在局子里见到的嫌疑犯的母亲一样,让花重锦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夫人可是愿意为了姐姐,什么都能做?即便是花重锦的心中已经稍微有些动容,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峻的神色,就好像对于花母跪地求她的这件事儿,丝毫都不在意一样。
花母脸上的神情并不是装出来的,此时看到花重锦几乎根本都不用正眼看她,生怕花重锦不答应她的事情,生生往前膝行了几步,凑到花重锦面前就开始哀求。
妍儿她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混蛋,但是她毕竟是你的姐姐,锦儿你看在骨肉亲情上,难道就不能原谅妍儿么?说完之后,花母似乎生怕花重锦不愿意,立马紧跟着说道:若是锦儿你觉得不解气的话,我们两个从此不再出现在锦儿的面前,绝对不再打扰锦儿的生活,可以吗?花重锦看着花母脸上的哀戚,眸子微微垂了下去。
不管花母对于她的忏悔是不是真的,她这话语之中,对于花朝妍的呵护,可是真真做出了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的样子!就在花重锦想要继续循序建诱,让花母答应她的条件的时候,却被门口突然传来的惊呼给打断。
娘亲!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花朝妍匆匆忙忙扑上来的身影。
花重锦过来的时候并我没有带其他的人,就连唯一一个跟在身边的云儿也让她留在院子里去等着那些下人们写罪证了。
花朝妍自从从她的那个院子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在花母这里安顿下来。
故而在花重锦踏入院子之后,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花朝妍那里。
也就是因为她在屋子里自我封闭的时间太长,出门的时候还需要再收拾一番,这才姗姗来迟。
待到花朝妍的面容映入花重锦的眸中的时候,花重锦这才注意到了花朝妍此时的样子。
先前花朝妍一直跟她不对付, 时不时便想要在她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如此一来,先前花朝妍被花母溺爱出来的样子,花重锦现在还记忆犹新。
倒是此时猛地看到这妆容惨淡,先前圆润的脸颊都稍微凹陷下去的花朝妍,让花重锦不由得跟着心惊。
或许在她先前一家子一起吃饭的时候,花朝妍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这种趋势。
只是那个时候的花重锦,注意力全部都在坐在主位的花名山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花朝妍这边的情况罢了。
花重锦!你要是想害我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或许是因为不能接受花母竟然要冲着先前被她欺负的对象下跪这个事情, 花朝妍冲着花重锦吼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个档次。
花重锦跟花母两人之间的对话,她自认为应该算得上是心平气和的商量。
只是现在被花朝妍这么一搅合,完全变质!你说什么?花重锦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送到你面前的那些东西,都是我污蔑你?花朝妍的猛地对上花重锦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跟着打了一个咯噔。
她还记得先前花重锦依旧在那个小破院子里的时候说出来的威胁她的话语——说什么她是沈太傅的未婚妻,还是当朝郡主,沈太傅会护着她……当时她只是觉得花重锦那是一个麻雀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现如今,倘若花重锦再跟她说一遍相同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认为那就是真的!我……想到这里,花朝妍的气势就有些败下阵来。
只是当她的目光瞥到依旧跪在一边的花母的时候,眸中却顿时又闪出了狠厉之色。
花朝妍脚下的步子微动,转而便走到花母身边,弯腰伸手想要把花母给搀扶起来,娘亲,像她这样一个白眼狼,你跪她作甚?生怕自己骂的不够狠,花朝妍冲着花重锦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用眼神示意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们上来搀扶花母。
至于她自己,则是在花重锦的眉头蹙起的时候,转身拦在了花重锦的面前。
这么长时间过去,姐姐这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花重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话语之中却没有了以前她们两人对话的时候掩饰愤怒情绪的加工,直接把所有不满情绪都带在了话语之中。
白皙的玉指在椅子臂上抚摸了一下,最终随着它的主人起身,随性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两下。
咚咚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也敲击在了这屋子里其他人的心头。
你想干什么?方才还一脸视死如归的花朝妍,此时看着花重锦往她这边走来的身影,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花朝妍的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恐惧,却在不知何时,紧跟着挪到了花母的身边。
在花朝妍冲进来吼出那一句话的时候,花母就知道今日这事情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的目光在退到她身前的花朝妍上扫了一眼, 随即一伸手,把身体依旧呆了些许微微颤抖的花朝妍揽到了自己身后。
妍儿她也就是不懂事胡闹了几下罢了, 锦儿你何必要记恨到这种程度?说实话,若不是当时妍儿一不小心让你跌落悬崖,你又怎么会能遇到沈大人?花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阴郁,抬头给花重锦了一个算得上是屈服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的深处,向着的依旧是那个早已躲在她身后不愿意露面的花朝妍!这么一番闹腾,院子里的动静早就已经传了出去。
虽说花母这院子里下人不少,但是说实话,其中有一大部分已经投靠到了花重锦的阵营。
故而,当他们在门外听到其中动静不对的时候,已经找了一个靠谱的人去请花名山。
至于其他的,则依旧守在门口,等着其中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
花母的这一番措辞彻底让花重锦见识到了她护女的无下限,双眸不由得跟着瞪大,看着花母的神色之中带着不可思议和可笑之意。
那你怎么不说,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横尸荒野了呢?毕竟也都是这一句身子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即便花重锦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崖底。
但是提到这件事儿之后,心中给予她的感觉,带着她真真实实经历了一次原主的感受。
花重锦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往花母的方向凑近了一步,眸中也毫不掩饰地将她对于花母这一番行为的厌恶表露出来,看向花母跟花朝妍的神色,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污染自己的眼睛的东西一样。
先前花重锦跟花母和花朝妍相处的时候,一直都是压着她自己身上原本带着的强势的气场的。
此时若不是因为气极,恐怕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她这不适合被别人看到的一面。
这样强大的压力之下,花母只觉的心里即便是有无数用来狡辩的话语,此时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的唇部似乎被花重锦的目光给锁住了一样,身体除了跟着花重锦前进的步伐往后退,仅剩下的其他理智也只够她把花朝妍护在身后了。
看到花母往后退的动作,花重锦冷笑一下,跟上了一步,姐姐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夫人你就只是想着要找我让我原谅她。
那不如夫人说说,我现在先给你们求求情,然后把姐姐对我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夫人不追究,如何?花重锦这几句话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之势,也直接把花母给噎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花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她身后的花朝妍,目光之中尽是几分凝重的神色。
锦儿,你……花母似乎还想要说一些其他的东西,以去继续劝说花重锦顺从她的理论,让花重锦放过在那些事情上对于花朝妍的追逐。
只是,这话语之中的气势,却根本没有威胁之力。
就在花母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花重锦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呵斥,让她紧跟着也顿住了脚步。
锦儿,你在做什么!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能说出去身后传来的是花名山的声音。
原本应该在书房之中收拾关于赈灾银子的事情的花名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情况,吹胡子瞪眼的。
他大跨步走到花重锦面前,直接把人从花母面前给扯了起来。
花朝妍的眸子在看到花名山出现的那一刻, 立马亮了起来。
紧接着,她便从花母身后走出,趔趄着来到花名山面前,扑通一声便直接跪了下去。
爹爹啊!花朝妍神色悲伤 ,声音之中也带着些许哭腔。
她指着花重锦的方向,哽咽了一声之后说道:爹爹,锦儿也不知从什么人那里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就一定要说妍儿要害她!趁着花名山方才刚进门时候的怒意,花朝妍变本加厉,直接给花重锦来了一个黑白颠倒,把花重锦方才说出来的话翻了过来,在花名山面前掩饰一番。
锦儿可能还记恨着当时在狩猎之时,妍儿一时之间忘了在狩猎场等她,让她一个人在狩猎场受苦的事情。
这不是,刚才还又重新把事情给抖落出来,说那都是妍儿狠心……花朝妍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诉说,直接让花名山把事情相信大半 。
再加上,花重锦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被花朝妍母女二人打压的好不痛苦,现如今若是想要反抗一番,他是完全毫不介意的。
倒是花重锦——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花重锦在一步步往花母面前逼近,而那躲在花母身后的花朝妍,都快被她给挤到身后的桌子去了!见花名山有几分动摇的意思,花朝妍立马紧随而上,跟着便直接转身把矛头正对上了花重锦的方向。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再加上你现在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到底还想要怎样?花朝妍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她自己的情绪,直接怒吼出来。
这声音之中的悲戚让花名山更加坚信这其中确实是花重锦在搞事情,亲自出手把花朝妍给拉到了身后。
只是花名山我没有看到的是,花朝妍在跟在他身后,在看到花名山神色的变化之后,紧跟着便笑了起来。
锦儿,花名山的语气之中似乎加上了几分惆怅,爹爹先前一直以为,锦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这么一个开场白,即便是花重锦不是花名山肚子里的蛔虫,此时差不多也知道了花名山这是想要做什么。
花重锦瞟了一眼躲在花名山身后的花朝妍,冲着花名山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个笑容之之中的得体之意,终归还是没有让花名山怒骂出来。
每每花重锦露出这样的笑意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在花名山的书房之中给他出主意的时候。
故而,此时看到花重锦的神色,花名山自觉就想起了花重锦就在这段时间里对于他的事业上的帮助,即便是想要呵斥,一时之间也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这个资格。
见花名山顿住,花重锦转身走到椅子边,冲着花名山伸手,笑道:爹爹才刚刚过来罢了, 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渊源?爹爹不如坐下来,细细听锦儿给爹爹说一说这其中的问题?刚好,花重锦看向花朝妍和花母的方向,笑容之中有几分威胁之意,姐姐刚刚说的事情,锦儿的身上也带了一份。
说话间,花重锦便伸手将自己怀中带着的那一份关于花朝妍的罪证给摸了出来,递到花名山面前。
彼时花名山已经在花重锦让出来的座位上坐下,对于花重锦递上来的这一份信纸,他倒是想要上前好生探视一番。
宣纸从花重锦的手上转移到了花名山手上,被他抬手接了过去。
眼看花名山就要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了,花朝妍猛地一下就想要站起来,冲着花名山扑过去。
不,爹爹,她那上面都是污蔑!或许花名山原本还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但是能让花朝妍反应这么大的,也必然是值得一看而东西。
花朝妍猛地就想要上前的身影被花母给拦了下来,却不知她在花朝妍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花朝紧跟着便停下了脚下想要凑到花名山身边的动作。
更有甚者,还看着花重锦的方向笑了一下。
不用问,肯定是跟花重锦有关的!不过花重锦现在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花名山看完这些罪名之后的反应。
毕竟,她跟在花名山身边这么长时间,其他的不说了解,花名山那种死要面子的性子,却是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在花名山还没有下结论之前, 花重锦的双手在身侧轻轻握了一下,平和地笑道:爹爹,锦儿也知道这些事情不适合抖落出去,故而过来问问姐姐这上面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倘若是假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让若是真的……花重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名山给拦了下来。
他用力把那一沓纸甩在了桌上,抬眸冷冷地看了一眼凑上前来的花重锦,咬牙道:倘若是真的,也要把这些事情都给按住喽,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分毫!听到花名山的话,花朝妍紧跟着就流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并且,还得意地看向了花母的方向。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花重锦就已经确定了他们两人方才的对话——不愧都是在花名山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对于花名山的行动,简直不能再熟悉。
但是,姐姐这些事情可不是我查出来的。
花重锦的脸上带上了一分焦急的神色,目光之中竟然还有几分纠结。
她低头看了看那被花名山扔到桌子上的一沓纸,话语之中都带上了几分谨慎的意思。
其实,花重往花名山的身边凑了一下,这东西是我从沈大人的书房之中偷出来的一个复制品, 原本的都不知道沈大人放在了哪里。
但是既然这东西可以到夫人和姐姐的手上,想来说不定也可能会出现在其他地方。
方才还在洋洋自得的花朝妍,在听到花重锦的这些话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番根本见不得人的罪状,能被花重锦知道便罢了。
而那收集到罪状的人,竟然是她爱慕多时的沈容延!一想到她先前在沈容延面前维护的形象完全崩塌, 花朝妍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大喘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故意的?此时的花朝妍也知道她在这些罪证上是无可抵赖的了,毕竟对于她这么一个人来说,沈容延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特意去做出这些东西来污蔑她!看着花重锦站在一边淡定的身影,花朝妍只是觉得,对方必然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场景,要不然也不会在她们母女二人任由花名山看那一沓信纸的时候,连一个阻止的动作都没有。
花朝妍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儿就是这样,心里的怒意都紧跟着连带到了脸上。
她脚下的步子一动,就想要直接上来跟花重锦论一个长短。
站在一边的花母和花名山,一个在经历了方才的事情之后,对于花重锦的想法也有了一定的改观。
而至于另一个,想的则是如何去把这件事儿摆平。
对于花重锦现在正在经受的事情,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一个给予关注。
都已经不打算给花朝妍留什么活路了, 花重锦的目光在花父花母的脸上扫视一转,直接悄悄伸了一下胳膊,试了一个巧劲直接把花朝妍给撂在了地上。
肉体跟地板接触的声音把其他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目光之中带着疑惑。
奈何此时的花重锦整个人就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在二老的注视下,紧跟着便立马蹲下身去,就要把花朝妍给拉起来。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她的手看扶在花朝妍的肩膀上,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焦急的想要把花朝妍给拉起来的样子。
只是这只有依旧趴在地上的花朝妍才知道,花重锦用力的方向,哪里是想要把她拉起来?分明就是跟刚刚一样,用了一股巧劲儿之后,想要把她继续按在地上摩擦!我……花朝妍的声音还没有从口中说出来,肩膀上就蓦的一疼,出口的只有被疼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偏生,花重锦就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把她放过,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冲击着花朝妍的大脑,那稍微涂了一下妆容的脸上,也渐渐溢出了冷汗。
姐姐看起来摔得似乎很严重啊,花重锦转头看向花名山,眉头微锁,目光之中都是担忧之意,爹爹还是赶紧让府上的郎中过来给姐姐看看吧,锦儿听说,这有的时候万一没有及时发现病症的话,会越来越严重的!正说着,花重锦把手上按着花朝妍的手抽了回来,控制着她身体起来的速度,把人从地上给提溜到床上躺着。
方才花重锦在她身上施展的那一番行为,已经让花朝妍知道了花重锦的能力。
此时躺在床上,对上花重锦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即便花朝妍心中不忿,却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还有啊,花重锦笑道,转头对上花名山皱着眉头的神色,姐姐的事情,锦儿原本应该去沈大人那里给姐姐求求情的。
只是真不凑巧,刚好遇到这一次跟沈大人闹矛盾,只怕是……花重锦自觉自己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愈发地将自己代入一个被丈夫欺负的妻子的人设上。
为了让这戏演的更真实一些,还特意在眼角挂上了几滴泪水。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说破只不过这一次,花重锦那眼角的泪珠还没有就位,就已经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人给打断了。
若是锦儿想要让我手下留情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都惊了一下,目光跟着一起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待到沈容延那一身清冷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眸中的时候,众人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上前见礼。
看了一眼那一蜂窝围上来的人,沈容延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之后才说道:锦儿可知,我为何不让锦儿用那几箱子嫁妆?此时这花府之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听到沈容延这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话之后,跟着都把注意力转移过去。
而至于花名山,在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就差不多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说辞。
原本想着上前解释一番,却不料他还没有起身,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感受到袖子上的那一股拉力,花名山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的方向,眸中给对方递送过去一个疑惑的神情。
只是处于对于花重锦的信任,花名山的身影也随着花重锦的阻拦而停了下来。
花重锦丢给花名山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随后才跟着上前到沈容延面前停下。
那倒是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沈大人您还能说那银子有问题不成?虽说不知道沈容延为何也跟了过来,但是这一进门就提起了银子的事情,只怕是这一次的行动跟银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银子的事情,他们也只是相互之间透了个底,却并没有一同商议其中的用法。
倒是没想到,沈容延竟然就要在这里直接给说出来!从花名山的角度看去,花重锦现在俨然就是一副为了那银子的事情跟花名山对上的样子。
却是不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花重锦正在拼尽全力给沈容延打招呼,试图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行为。
沈容延低头看了一眼拦在他面前的花重锦,让花重锦觉得对方似乎已经跟她达成了共识。
可是下一刻,就在花重锦打算扯开话题的时候,整个人却直接被沈容延给拦到了身后,看着花名山的方向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意。
只是,从沈容延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轻松。
锦儿那几箱子嫁妆,里面全部都是原本应该运到淮南去的赈灾银子。
沈容延往前走了一步,彻底阻隔了花重锦跟花名山两人之间的视线,不知花大人可是能对于这件事儿解释一番?毕竟,沈容延回头,看着花重锦笑道,沈某也不想让锦儿受委屈不是?跟沈容延打交道那么多次,花重锦还想着即便是她不能阻止沈容延说出赈灾因子的事情,至少也要稍微委婉一点。
就像是他平日里跟她说话的时候的样子,不细细品根本听不懂其中说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沈容延,竟然直接没有丝毫掩饰地将所有的问题都说了出来。
似乎还怕花名山这边的人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几个定性的词语被沈容延咬的极重。
这都算得上是直接把花名山暗自动用赈灾银子的事情给搬到明面上了!沈大人!花重锦挣扎了一下,这才总算是从沈容延身后冒出头来,瞪大了眼睛挡在沈容延面前,似乎硬是想要把这件事儿给否定了一样,拦在了花名山面前。
不管花重锦是什么反应,反正站在花名山身后不远处的花朝妍早就已经吓得失去了心神。
反倒是花母,在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转而看着花名山的方向扫了一眼,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深沉之色。
花重锦可不管她们如何,急匆匆替花名山解释道:下聘礼的时候,府上也很是忙乱,说不定是那个时候下人们弄错了,这才让银子上出了问题……她语气之中的焦急之意,即便是让人说她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花名山的心上,其他人恐怕都不会信!沈容延看着花重锦微微蹙起的眉头,紧跟着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锦儿不必紧张,这件事儿或许就是一个误会。
听到沈容延放软了话语,站在一边的花名山立马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沈容延说出来的话却直接让他再次绷紧了神经,我已经派人去淮南那边打听情况了,到时候,若是查出来的银子的数量是对的,自然不会问题。
说完之后,也不等花名山再做出其他的什么反应,沈容延直接拉着花重锦的手扯着她离开。
方才花重锦还在纠结自己应该怎么维护她在花名山面前立下的人设,只是没想到,她这才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人就已经被沈容延给拉走了。
留在屋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这屋子里安静下来,氛围压抑地让人根本不敢有其他动作。
一呼一吸之间,在花朝妍还没有从沈容延方才来过一趟的这个冲击里回过神的时候,只见花名山猛地甩了一下袖子,阴沉着脸离开了花母的屋子。
待到花名山的身影已经从两人的面前消失,花母立马眉头一皱,上前立刻把桌上被几人遗忘的罪名状给拿了起来。
她抖了一下那厚厚的一沓纸,随后目光变得深沉了些许。
妍儿,这件事儿你放心,娘亲会保住你的!末了,花母心中依旧放心不下,又多嘱咐了一句,妍儿这段时间就呆在屋子里,等到娘亲把事情解决了, 就什么都好了!等到身边的人把花朝妍给带出去之后,花母这才迈步往她的梳妆台走去。
她的目光略微深沉,缓缓把抽屉里的一个暗格给抽开,盯着里面放着的一堆东西,眸光微动,不知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花重锦就这么被沈容延一路扯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这一路上,看着身边的景色往身后退去,花重锦都在想着,是不是她对于沈容延太过于信任了,这才导致她明明在沈容延扯着她离开的时候,可以挣脱,却没有任何动作。
待到两人到了花重锦自己的院子里的时候,她这才注意到原本在这里排了很长的队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云儿跟沈一两个人。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在整理方才收集到的东西。
沈大人怎么过来了?虽说现在花重锦的院子里应该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但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不管是花母那边,或者是花名山这里,几乎都有理由把矛头对准她。
故而,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花重锦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隐晦的询问方式。
倒是沈容延就像是什么都不避讳一样,直接把方才已经说过的目的又说了一遍。
不仅如此,那笑意之中还不忘了让那些可能在偷听的人明白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方才锦儿也看到了,我是来处理淮南的赈灾银子的事情的。
沈容延笑道,再说了,若是我不过来的话,锦儿那嫁妆的事情岂不是就无法解释清楚了?沈容延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压低声音的处理,花重锦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跟着应和起来。
她特意往沈容延身边走了几步,随即笑道:那沈大人这也不算是把事情解决了。
说实话,我可是等着沈大人给爹爹证明清白呢!说完之后,花重锦留给沈容延一个笑意,先一步往她院子里的小书房走去。
如花重锦所料,此时的墙外确实是有几个人正贴着墙角。
听到花重锦跟沈容延的对话之后,外面的人立马兵分三路,小跑着往他们自己的主子那里去汇报消息。
生怕万一慢了一步,这消息就不热乎了。
等到花重锦跟沈容延一起到书房里之后,花重锦直接走到她的书架上,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抖落抖落抽出来了一个卷起来的宣纸纸筒。
那几个纸筒上因为长久未曾动过,都已经堆积了一层灰尘。
若不是沈容延知道花重锦必然不会抽出什么没用的东西的话,他都要以为那不过是几卷没有什么用的废纸罢了。
待到花重锦把那几卷纸上的灰尘抖落下去,缓缓将宣纸在书桌上展开的时候,沈容延便看到了那画面上的东西。
可不正是先前让他们吃了一惊的那个武器么!上面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线条表明了这物件的精细,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个小东西的威力,这几张图纸对于沈容延有了不小的吸引力。
看出了沈容延眸中对于画卷上的设计的热忱,花重锦笑着把剩下的所有的画都给摆了出来。
沈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东西不错?花重锦纤长的手指落在了宣纸上,在桌上敲了两下,那沈大人可是能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你今日这一番行为的意图?咱们还没有拿到花名山的账本,你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了么?这若是其他的事情,或许花重锦根本不会在乎。
但是,花重锦一开始同意跟沈容延合作,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处理一下淮南的事情。
现如今沈容延的私自行动,让花重锦觉得自己的利益似乎有被冒犯到,说话时候的语气也不再是平时跟沈容延相处的时候那么好了。
若是真说起来, 倒像是,回到了他们一开始针锋相对,相互怀疑的时候!第一百九十七章 约出来花重锦的手臂上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此时她的胳膊上,还缠着一圈布条。
那一圈包扎原本让花重锦多了几分柔弱的气质。
只是她此时再次带上了那一层厚重的保护壳,带着方才还一直都一副平静的沈容延神色也变了。
锦儿多想了,沈容延眉头微蹙,跟着走上来,你我都是为了淮南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让它功败垂成呢?沈容延的目光从设计图上挪开,直接转移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他的目光之中透露出无与伦比的认真之意,就连那一开始被花重锦用来给他放松警惕的设计图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看到花重锦眸中的那一分怀疑,沈容延第一次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让花重锦相信。
我知道你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跟账本相关的东西,心烦意乱之下,沈容延蹙眉之下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沉,若是我出现了,也免得她觉得你说的话不一定可信。
这话虽说是零零碎碎,但是花重锦却依旧听懂了沈容延这话语之中的意思。
她从书案之后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候在一边专心当透明人的沈一和云儿,随即先一步走到桌边,招招手让云儿去准备一些茶水。
这件事儿,花重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既然你都已经做出打算了,那我也不能再说什么。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就行。
前一刻的时候,沈容延还陷在如何解释清楚他的想法的境地之中。
只是没想到花重锦紧接着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硬生生让沈容延的一双眸子之中带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他抬头看着花重锦的方向,似乎想要起身问个究竟。
只是他才刚刚动了一下,就已经接收到了花重锦投递过来的目光,其中包含着的轻微流露出来的疏离之意,让沈容延刚刚兴奋起来的目光之中又带上了几分失落。
虽说他的眸中的神色一直都只是一闪而过,奈何花重锦的目光可以说一直都在他的身上,这才把沈容延的神色看了个清明。
沈大人不必顾忌太多,既然咱们都是为了调查同一件事儿,我自然也会尽力。
看到云儿已经在外面进来了,花重锦招招手让她把茶水放在了桌上,随即抬手给沈容延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茶水上依旧有热气,飘在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中间,让花重锦的脸在沈容延的眸中变得不是那么真实。
接啊!见沈容延一直都没有动,花重锦的目光在茶盏和沈容延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笑道。
也好在这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在,若不然的话,恐怕那些看到的人都要惊掉眼珠子了。
只是这落到沈一的眼中之时,却已然成了沈容延愈发走出心结的表现。
在花重锦的提醒下,沈容延这才抬手把茶盏接了过来。
二人并没有在花府待太长时间。
只是等到云儿和沈一把那些下人们说出来的罪名收集好了之后,就驾车离开了花府。
两人离开的时候花府没有任何人送出来。
毕竟已经在花名山的面前表露出了威胁的意思,想来花名山跟花母他们几个现在都在考虑各自的事情,也根本注意不到他们两人这边。
即便是注意到了,恐怕也没有这个心情上来给自己找不得劲儿。
想起胳膊上的伤口也该进一步处理了, 花重锦转而去自己的铺子里,让慕容顺手给她换了点药。
看到花重锦胳膊上依旧没有愈合的伤口,沈容延眉头微皱,眸中闪过一丝深沉之意。
奈何他只能站在一边,都帮不上忙。
沈容延的手微微握了起来,只是大半都藏在了袖子当中,并不容易被别人察觉。
再加上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花重锦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沈容延这边的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花重锦和沈容延来说清闲不少,也不过就是在沈府里守株待兔,等着花母或者是花名山亲自找上门来求助罢了。
花重锦跟沈容延他们两个人是休闲了,可对于箫铭来说,这段日子却有点忙的不可开交。
早在他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要用美男计之后,箫铭就在想方设法与困在院子之中,不愿意出门的花朝妍取得联系。
也好在他有了七王爷这个身份,才能让他派去花朝妍那里打探消息的人准确的得到花朝妍最近的情况。
利用这个关系,箫铭让花朝妍身边的丫鬟帮他带过去了一封信,告诉花朝妍说他可以帮忙为花朝妍撇清沈容延手上的那些罪证。
小丫鬟原本就不服气花重锦有了沈容延的帮助,这才让云儿跟着飞升。
如今箫铭特意为她们伸出援手,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虽说花母已经跟花朝妍说过了,让她再等待一些时机,花母会把这件事情摆平。
但是已经几天过去,原本就已经神经紧绷的花朝妍还是没有看到有任何摆平的迹象,心中的耐心也逐渐被磨灭。
箫铭的橄榄枝递过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想睡觉就有人给她递过来了枕头。
看到小丫头手上的信封的时候,花朝妍的眸中立马亮了起来,嗖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拿到手上查看。
花飞雨当时是被箫铭给带走了,只是这件事儿无一例外也被沈容延给查了出来,列在了那几条罪状上。
这件事儿关乎到箫铭的名声,而沈容延若是真的想要处置花朝妍,必然要把这些罪状公之于众,想来箫铭也不希望那时候的事情被抖落出来,这才会找到花朝妍头上。
花朝妍让自己身边的丫鬟跟箫铭约定好了时间,两个人最终选择在第一楼见面。
待到出门去见箫铭的那一天,花朝妍很早便起来将自己收拾好。
趁着花母还没有起床,花名山依旧在上朝的时候,先一步悄悄溜去了第一楼。
只是今日的朝堂上,比往日缺少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当今的太傅沈容延,而另一个就是这一次把花朝妍约出来的箫铭了。
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要见面的时间,大清早的,花重锦,沈容延和箫铭三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第一楼。
吩咐好的楼下的掌柜和小二们之后,箫铭果断的拒绝了他们的带路,先一步往楼上走去。
见到箫铭走向了那个二楼角落里从来不开放的房间之时,花重锦的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之意。
先前她跟沈容延的关系还不是特别好的时候,倒是时常来第一楼吃饭。
花重锦也只是知道二楼最里边的那个房间根本不开放罢了。
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此时花重锦的心里已经浮现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就等着一会儿前去验证一下。
精装的红木雕花屋门被箫铭推开,里面的格局映入了花重锦的眸中,让她的眼中增添了几分惊讶的神色,脚步也不由得跟着迈了进去。
原本在她的印象中像这种一个走廊上一排有好几个屋子的情况,屋子里边的格局应该是大同小异,或者说甚至完全一样的。
而此刻映入花重锦眸中的情景,与她先前去过的隔壁的布局大不相同。
且不说并没有用来招待客人的方桌,这屋子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紧靠跟隔壁房间相连的那一道墙,几卷厚厚的书籍被放在上面。
若是花重锦没有看错的话,其中有一卷书籍之中似乎还夹着一个书签。
一会儿啊,你们就在这屋子里等着看本王怎么去用美男计把花朝妍给拿下。
箫铭走到书桌旁边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证明他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念及箫铭跟沈容延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让花重锦见怪不怪了。
这屋子把格局设计成这样,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花重锦跟着萧明的步伐也走到了桌子边好奇地问道,目光依旧在周围的事物上打量。
她却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到处转着看了一看,试图从那些表面上的格局之中看出这屋子里隐藏的秘密。
角落的房间不愧地理位置好,即便是大厅之中方才上来之时的喧闹已经盖过了他们跟掌柜交流的声音,可是在屋里听到的也不过只是轻微的响动罢了。
这响动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谈话,很自然地就会被人忽略。
若不是箫铭接下来的话把这个声音重新提起来,花重锦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花二小姐难道没有发现?在这个屋子之中很是安静吗?我记得先前我们也在其他的屋子里边吃过饭。
那一个薄薄的木门可是完全阻挡不了客厅里的喧闹的。
箫铭的话给花重锦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倒是让她竖起耳朵,转而去倾听门外的动静去了。
她低垂下去的眸子之中显示出了认真之意,耳廓还随着思绪动了两下。
这一番动作落在了站在一边的沈容延的眸中,莫名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抹光晕打在花重锦的侧脸,让她整个人的身上都带上了一层柔和之意。
不等沈容延在心里细细品一下花重锦的情况,却见刚刚觉得不错的那个人,突然猛地抬头,眸中闪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抬手猛地击了一下掌之后,转而瞪着沈容延道:既然如此, 先前我跟赵宇永他们接头的时候,你是不是都知道?第一百九十八章 偷听那种陈年往事,沈容延怎么也没想到花重锦会在这个时候又把它们给搬了出来,看到花重锦那一副气鼓鼓的神情之后,却又忍不住把脸上刚刚拉下去的脸色给变了一个模样。
所以,花重锦步步紧逼,应该是早在我第一次跟赵宇永他们约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沈大人你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你没有任何动作,而且还在暗地里看着我所有的行动,我说的对么?这才不过几日过去,花重锦跟他知名的信任就已经变成了危机,让刚刚想开口说话的沈容延再次 选择了沉默。
事情他既然都已经做了,若是再去否认,只怕是会增加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
想到他们两人最开始的时候的相处方式, 沈容延的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说话。
如若不然,越描越黑!在花重锦的眼里,沈容延的这一番沉默就等于是默认,让花重锦也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心思,只是给沈容延送出了一个笑意,让他自己体会。
眼看这屋子里的氛围就要再次陷入僵局,箫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各自扫了一圈之后,还是决定自己站出来,去拯救一下他现在呆着的这个环境,免得万一一会儿他去隔壁了之后,花重锦他们并没有好好听隔壁的动静,让他的表演白费。
哎,花二小姐……箫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沈容延瞄过来的眼神。
到底是相处了这么时间的人,箫铭立马便明白了沈容延的眼神之中的意思,把口中的称呼乐呵呵地改了一下。
锦儿,你还不知道沈大人么?他天天就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就是到了锦儿这里,好像每一次他的计划都要出现纰漏!说完之后,箫铭还转而看着沈容延的方向笑了起来。
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跟着都叫她锦儿,花重锦早就已经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感受了。
倒是箫铭的一这番话,让花重锦方才有些不爽的心情立马变好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一边沉默的沈容延,眸中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笑意,随即转而去跟箫铭加上讨论沈容延的那些套路。
他这就叫常在河边,怎能不湿鞋?花重锦的目光落在书桌边上的墙壁上,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还有,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墙上是不是还可以有不一样的情况。
就比如说,在某个状态下两边的人可以对话,而在另一种状态下,双方都是什么都听不到的?虽然花重锦现在一时之间想不到他们是怎么把隔音做的这么好的,但是实用就好了啊!等到一会儿花朝妍过来, 万一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他们在这边也好相互沟通一下。
要不然,按照箫铭自己的讨论, 花重锦还是对于这似乎有点脱线的七王爷不放心。
不错,找到了一个空隙, 沈容延立马插话,打破了先前的沉默,等到一会儿花大小姐过来的时候,万一七王爷做出了什么不合适的推断,我们这边也可以立马做出反应。
就在他们还在这边说墙壁的事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小二的声音。
花小姐已经到了, 小的让她在隔壁候着了。
听到这话,箫铭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转而往门口走去。
路过花重锦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冲着花重锦一笑,道:锦儿你就等着本王去把她拿下,早日吃上锦儿请的大餐!这一番行径就像是她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打气的场景一样,让花重锦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沈容延,对方那一双平静的眸子之中似乎对于这件事儿没有任何想法。
如此,花重锦果断决定给箫铭双份的激励,直接上前拍了拍箫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七王爷你要相信你的魅力,尽情释放出来就好!虽说,当箫铭尽情释放出来之后,可能会让人不忍直视。
就比如说现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箫铭那一双眸子之中竟然带上了几分幽怨的神情。
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眼神让花重锦眉头一挑,还以为她方才说出了什么伤害他的话, 让他的心里不舒服了。
可当花重锦平复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打算好好问一问的时候,却听到箫铭再次开口了。
锦儿你这话说的让本王很没有信心啊!果然是她说的话的问题!花重锦上前一步,就要安慰,却直接被箫铭接下来的半句话给噎了回去,本王在锦儿面前这么有魅力,锦儿都无动于衷,又怎么去强求其他人呢?原本以为是什么正经问题,却没想到对上的却是箫铭这样一番话,让花重锦不由得觉得好笑起来。
她歪着脖子笑了一下,好笑地伸手指了指她自己的鼻尖,随即又把箫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七王爷你说笑呢,你不觉得咱俩这同性相斥么?箫铭顿了一下,眼珠转动,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问题。
看着花重锦脸上的笑意,箫铭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那一双带着揶揄之意的桃花眼在花重锦跟沈容延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跟着花重锦的话说了下去。
那要是这样的话,锦儿你跟沈大人这不是异性相吸么?这话直接点到了两个人,箫铭可没有这个心情一直呆在这里,等着这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后,合伙把他给收拾一顿。
故而,在箫铭顺着花重锦的话扔下这一句调侃之后,果断继续往外走,离开了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的攻击范围。
念及也不能让花朝妍在隔壁等太长时间,花重锦扫了一眼箫铭离开的身影之后,只是冲着空中挥了一下拳头表示了一下她的敬意,随后转身往靠墙的书桌的位置走去。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做?待到花重锦走到沈容延桌子面前的时候,她冲着身边推了一下,随即示意沈容延上前来, 好生探讨一番这其中的问题。
刚才箫铭的话语已经让他们转移了注意力,见花重锦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沈容延也乐得不去提起。
待到沈容延把墙上的东西捣鼓好了之后,花重锦这才坐在了一边,示意花重锦坐过去听。
沈容延在捣鼓那墙壁上的时候,花重锦已经自行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这屋子里应该只有这个墙壁有问题之后,这才又踱步回到书桌旁边。
彼时,沈容延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拿着一本书站在一边,等着花重锦前来一起观察隔壁屋子的情况了。
听到花重锦转过来的脚步声,沈容延冲着墙面的方向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花重锦这墙壁已经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
想到隔壁这个时候应该也能听到他们这里的声音,花重锦并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沈容延点了点头,随即在一边坐下。
这才刚刚在椅子上坐下,耳边就已经传来了箫铭的声音。
你问本王为何会找到你?箫铭的话语声之中有些戏谑,你也知道本王跟沈大人不对付,原本应该是去找锦儿的。
只是这段时间锦儿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根本没有时间分给本王。
刚好,你的事情就出来了。
花重锦听到箫铭这话之后,跟着在墙这边点了点头。
很好,在打击花朝妍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人鼓舞士气!倒是沈容延那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像是花重锦想的那样,原对于箫铭这一波助力而觉得很是称赞。
反而,花重锦却看到沈容延的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眸中也变得有几分不悦。
想不透沈容延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花重锦也没有多加猜测,而是再次把注意力给放到了花重锦的身上,等着隔壁花朝妍的说法。
虽说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但是若是隔壁的声音不是特别大的话,还是需要这边的人自己贴到墙上才能听到。
花朝妍说话的时候似乎依旧很是焦虑,声音也是时大时小的。
如此,就不得不让花重锦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墙上,认认真真去辨别花朝妍到底说了什么东西。
看着花重锦的一副认真的样子,沈容延的目光紧紧贴在花重锦的身上,似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放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至于旁边那两个人的对话,倒像是顺带着带过来的小插曲了。
哎,你快听一下,听听七王爷是怎么夸我的!快!蓦的,花重锦冲着沈容延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之后,也无法掩盖她话语之中的兴奋之意。
那一双杏眸及之中闪着亮光,让沈容延也鬼使神差地跟着贴了上去,想要听听那值得让花重锦这么兴奋的话语,到底是什么。
再之后,箫铭那洋洋得意的声音便穿入了沈容延的耳中。
再加上她的铺子,能想象得到,隔壁的箫铭说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神采飞扬的,花小姐对于这件事儿应该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若是花小姐去街上走在,就知道锦儿在百姓们心目中的位置。
这一波夸赞让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大了,不住地想沈容延使眼色,就好像是一个发现了别人夸赞自己之后,冲着家长套赏的小孩子一样。
沈容延唇角微动,也跟着花重锦的神色说道:锦儿你可不要忘了,你那铺子可是离不开我的银子就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诱骗花重锦还没来得及辩论几句,就听到隔壁两人的谈话又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花小姐这一次的事情是一个机会,要不然本王也不会找到花小姐的身上不是么?箫铭道,要是花小姐觉得可以,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
听到对面已经谈论到了正事上,花重锦抬手冲着沈容延示意了一下,示意他一起听听隔壁的情况。
随着花重锦的动作,沈容延也真的跟着帖耳到了墙壁上。
隔壁的声音传入花重锦的耳中,也让刚刚贴上来的沈容延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知七王爷想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只听闻花朝妍大喘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
听到这里,就连花重锦的气息也都跟着屏了起来。
先前他们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只是说要把花朝妍给引出来。
而当时商量这件事儿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既让花朝妍认罪,或者说是利用花朝妍慌不择路这个情况,从她那里去继续威胁花母。
只是真正到了需要他们谈判的时候,花重锦的神经却跟着紧绷了起来。
须臾之后,这才听到隔壁的人的声音,你把你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花名山的头上。
到时候,你就说一切都是花名山指示你干的。
至于证人什么的东西,你不用担心,本王会找人做了这件事儿。
箫铭的话才刚刚说完,紧跟着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茶具碎裂的声音。
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一丝凝重。
毕竟,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箫铭竟然会这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原本是打算使用迂回战术,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提出了最终的目的,硬生生把他们几个人心里的想法差不多都给暴露了出来。
花重锦的眉头微蹙,就想着立马出去到隔壁把箫铭制止了。
只是她才刚刚起身, 就已经想到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箫铭身边。
更不用说,现在出面的话,无一例外这其中的意思其实就是她跟箫铭是一伙的了!不用,注意到花重锦的动作,沈容延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着急,既然七王爷这么说,那就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先前锦儿对于我在花名山面前把赈灾银子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不是也尊重我的行动么?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很低,但是这并不影响花重锦把沈容延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想到他们两人先前在花府的时候的情况,倒是让花重锦自己也愣了一下。
就连她自己也是在沈容延说完了之后才注意到,似乎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对于沈容延有了一种谜一样的信心,认为对方做出来的事情必然有周密的计划和缜密的思维。
即便是他做出的决定跟她的理念不合,花重锦也不会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须臾的寂静,让两人就这么四目相视了一阵之后,一起把目光转移到了隔壁的墙上,无声确定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情况。
好,那就等着他们。
这么说完了之后,花重锦也没有什么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了, 反而直接靠在了椅子背上,那一双杏眸在书桌上动了一下,随手把书桌上的一本没有书签的书籍给拿了起来。
顺便的,她还特意看了一下,那最上面的一个书籍之中,确实是有一个书签在那里呆着。
为了化解方才两人之间营造起来的尴尬之意,花重锦刻意从沈容延可能会接受的方式入手,打算研究一下沈容延平日里看的书籍,跟他找一下共同语言。
只是……当花重锦把书卷翻开的时候,她这才注意到了想象跟现实之中的差距!她已经继承了这个身体的本能记忆,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字,也应该认识的七七八八。
只是——现在到她手上,被她翻开的这本书,着实让她体会了一把怀疑自己身份的感觉。
你这……花重锦看着书卷的目光愣了一下,喃喃道,你这真的是咱们现在的文字?你是怎么看懂的?她能说那一堆复杂的文字她只能看懂一半,并且即便是那几个认识的字,也是分开来都认识,但是合起来就根本不知道都是什么!无意间扫到沈容延看过来的时候眸中的笑意,花重锦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手上的书籍散发着阵阵墨香,虽说那上面的原文花重锦几乎有一半都不认识上面的字,但是那写在原文旁边的批注,她却是能看懂的。
沈容延的字迹跟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形象有那么几分差异,书卷上的字迹沉稳而又庄重,处处都能显示出这字迹的笔者的心思只深远。
这倒是,跟花重锦后来接触到的, 那个不属于大众眼中的沈容延极为相似。
对于书籍上的事情,沈容延从来都不会失去兴趣。
花重锦的话虽说让他的眉头带上了几分笑意,但是那笑意并不是嘲笑, 而是对于花重锦现在对待书籍跟先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而感到有些许的欣慰。
这个东西并不难,只要多看就知道了。
沈容延起身走到花重锦面前,弯腰就想要凑过去给花重锦进行一番讲解。
只是沈容延的身影还没有到凑到花重锦的面前,坐在椅子上的花重锦就立马来了一个战术后仰,直接一个灵活的闪身从那雕花的座椅上离开。
留给沈容延的,就只有那个被孤零零丢在桌上的书卷。
好在花重锦起身的时候事先把书卷给放到了桌上,那书卷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否则的话,怕不是沈容延可以给她表演一个现场变脸。
沈容延先是把书卷给放了起来,这才转而深深地看了花重锦一眼,眸中又闪现出了老学究的气息,花二小姐应该也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既然都已经有了想要读书的念头, 又怎么能就这么随意放弃?得!这称呼一出来,花重锦就知道接下来必然没有什么好事儿!她的脚步往外挪了一下,就想要立马从沈容延的触及范围之中逃开。
只是在注意到沈容延的目光之时,却不知觉间顿住了身上的动作。
想到先前被箫铭灌输了不知多少次的沈容延讲学时候的画面,花重锦的呼吸都屏了起来,脸上也跟着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
这……话虽如此……花重锦抬手拍了拍脑门, 试图从她那贫瘠的脑存量之中抖落出来几句来让沈容延站在她的歪理这边。
只是这脑门恐怕都已经被她拍出了红印子,也未曾想想到任何一句可以用的话。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花重锦的目光在沈容延的脸上和他手上的书卷上来回移动,生怕下一刻沈容延就按着她去读书。
就在花重锦还在心里斟酌之时,她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咔哒一声,让原本就精神紧绷的花重锦猛地往边上一撤,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在做什么……箫铭看着那一脸惶恐的花重锦,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 在看到沈容延手上的书籍之后,果断选择站在花重锦这边,换上了一副跟花重锦一样的神情。
两人看着沈容延手上的书籍的眼神,浓浓的都是被书卷支配的恐惧!你们不是在听本王那边的情况么,怎么被他逼成了这样?箫铭转头,小声在花重锦的耳侧问道。
两人盯着沈容延动作的眼神并没有动,死死盯着沈容延的方向,生怕出现什么纰漏,让沈容延逮住他们身上的问题。
看着那两人几乎都快要统一的动作,沈容延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没有逼着他们两人非要看书的意思,只是给出一些建议罢了,倒是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这么大。
沈容延轻笑一声,继而转身把手上的书籍给放回了原位,冲着花重锦跟箫铭打了一个招呼,花朝妍的事情出了变动,七王爷想来不能直接回府了。
沈某那府上还有一些上好的茶水,一起去品品何如?直到书卷离开沈容延的手上之时, 两人的目光这才从书卷上离开,有这个心情去看看沈容延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让花朝妍跟箫铭放下戒心,跟在沈容延身后便放松心情回到了沈府之上。
这一路上说说笑笑,氛围倒是轻松。
只奈何,这表面上的平静才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不到。
马车才刚刚停到沈府门口,沈容延脸上的神色就已经拉了下来。
走在沈容延身后的花重锦跟箫铭都感受到了沈容延身上气场的变化,还以为对方又想起了让他们看书的事情,相视一眼就打算一同抗议。
沈大人,咱们都已经说好了……花重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蓦的窜入她眼帘的人影给惊住了。
花母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此时对方正站在沈府的台阶下面,眸中暗了几分,看到沈容延他们回来,立马便像是脱水的鱼儿一样,迎了上来。
想到刚刚他们才在第一楼诱骗了她的女儿,花重锦紧跟着上前走了两步,并且随手把还没有来得及在花母面前露脸的箫铭给塞回了马车里。
夫人怎么站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么?花重锦一脸无害的笑意,迎了上去。
第二百章 求情花重锦这一系列明知故问的说法让花母原本打算直接冲上去抱沈容延大腿的动作顿了下来,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在花重锦跟沈容延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随即才低头掩下了眸中焦急的神色。
不知沈大人可否允许进去说?花母的声音从她那低着的头下发出,落在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的耳中,大约也都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原本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花母跟花朝妍这两人手上下手,既然花母都已经招上门来了,他们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啊!花重锦上前笑道,原本夫人来找锦儿,就应该让夫人在里面等。
让夫人等在这里,就已经是下人们没有做好了,怎么能让夫人站在外面说话呢?花重锦说这话的时候的那种轻松的语气,不得不让那些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不错。
若不是,那一句夫人的称呼之上,似乎还透露着淡淡的疏离,守门的两个侍卫都要以为他们真的做错了。
花母似乎还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已经得到了可以进门的首肯,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转而往沈容延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沈容延提出反对意见。
看到花母的动作,沈容延自然也想到了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并没有留给花母太多的眼神,目光只是在花母 的身上瞥了一眼之后就离开。
随后,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先一步走到了沈府之中。
花母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眸中多出了浓浓的震惊之意。
且不说其他的,她好歹也是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对于其他人的脸色之类的东西,自认为还是可以看懂。
就按照方才沈容延流露出来 的神色,花母可以保证,恐怕沈容延这一次去花府给花重锦找场子,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想要护着花重锦!正是这个认知,让花母的心里更沉重了些许。
想到以前她纵容花朝妍对待花重锦的那些行为,花母只觉得似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有了沈容延这个庇护,想来即便是她现在去找花重锦让她原谅,也都已经无济于事!夫人,请吧!花重锦的脸上明明是一副笑意,却让花母在她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轻微的看笑话的神色。
但其实,花重锦对上此时求过来的花母,也不过就是跟她先前对待花名山的时候的神色一样罢了。
都只是一个需要处理一下的人,不过都是以前他们自己做下的事情,现如今到了该结算的时候了。
跟着花重锦的步伐走到沈府之中,花母一直都低着头跟在几个领路人的身后,脑中的思维混乱。
都说沈府之中豪华大气,之中的景色常人若是能见到一次,此生无悔。
可是现在,花母却并没有这个心情去看跟沈府相关的东西,一心都只是在想着一会儿应该如何去给花朝妍跟她自己翻案,为她们两人争取到了最好的利益。
不知到底在沈府之中拐了多少次,花母这才算是看到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大堂之中早就已经有下人准备好了茶水,就站在里面等着花母进去。
花母相信他们必然知道她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原本以为沈容延再怎么说也应该带着她去书房之中谈话。
只是没想到,他们最终的落脚点竟然选在了这里!这不过就是一个大堂罢了,根本没有任何隐蔽性可言。
虽说这证明了沈容延对于沈府上的人的信任,但是与此同时,可是代表了一会儿花母所有的行为,都会暴露在这一群下人的目光之中。
想到这里,花母不由得咬了咬牙,目光之中多出了几分幽怨之意。
锦儿,娘亲想要说的事情恐怕不怎么适合在这里谈论,不知锦儿可不可以带着娘亲去书房呢?虽然心里很是抗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花母抬头,冲着那已经在主位上坐好的花重锦问道。
花母几乎已经把她所有的神色都掩盖在了那一双浑浊的双眼之下,只是或许今日这一番所见所闻实在是让她太过于惊讶, 故而即便是心里已经尽量压抑,却依旧可以看出眸子身处的不悦。
花重锦算是一路上一直都有在注意花母的状态, 不论是她走路时候的心不在焉,还是最后到了大堂之中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惊讶之意,都让花重锦的心里多了几分对她的印象。
单单是花母现在这露怯的表现,就已经让就花重锦觉得,她的胜算多了几分。
不用转头看沈容延的神色,花重锦就知道在地点这件事儿上,沈容延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原本就是为了逼迫花母放下她心里的防线,又怎么可能会顺应她的要求去书房呢?夫人这是说什么话?花重锦一脸笑意,明明就是一副待客的神色,夫人难得来家里一次,自然是要在这大堂之中行使待客之道。
书房的话,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私人场所,不够庄重。
好一个不够庄重!花母咬了咬牙,看着花重锦的眸中也带上了几分怨气。
她都已经退步退到这种地步了,为何还是不愿意给她留下最后的一点面子,非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向他们两人求情,让所有人都看到她难堪的一面么?看到花母放在两边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一些,花重锦的眸中倒是多了一些笑意。
这才不过就是一个环境罢了,就已经让花母乱了阵脚。
还不知,若是一会儿花母知道花朝妍做出的那些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花重锦冲着一边伺候的丫头们摆了摆手,随即说道:夫人怎么不坐?可是嫌弃这大堂之中的椅子太凉了?若是如此,锦儿让下面人再给夫人加一层羊毛毡子。
她说话的时候眸中带着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皆带着尖锐的刺。
不必,府上的招待很好!花母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不悦压下去,随即转而在旁边早就已经到倒好了茶水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这若是敢应一句让加一个羊毛毡子,可不就是在暗地里承认沈府给她冷板凳么?花母深深看了一眼那依旧坐在主位上的花重锦,目光之中慢慢都是不可思议。
这才不过不到半年的时间罢了,花重锦到底是如何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被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个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的?莫非……她先前的那些唯唯诺诺,全部都是装出来的?想到花朝妍的罪状上不是没有先前她们对花重锦做的事情,花母的背后浮现了一层冷汗,看着坐在上位的花重锦,只是觉得心惊。
若如此,从救了太后,到现在坐在沈容延身边……花重锦的心思,还真是不可小觑!夫人方才在门口的时候,不是说有事要找锦儿商量么?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花重锦没有给花母多余的考虑时间,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花母的心思被花重锦的声音扯了回来,目光之中的惊讶之意还没有来得及掩饰下去。
忽略花母眸中的神色,花重锦依旧是一脸笑意,那眼神之中慢慢的都是洗耳恭听的意味。
就好像,她确实是不知道花母这一次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样。
这……花母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们,话语之中有些犹豫。
夫人不必担心,身边站着的都是自己人,夫人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即可,不必顾忌。
花母说话的时候看向的是花重锦,想要从花重锦那里得到一个松口的可能。
只不过,花重锦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就已经被沈容延抢去了话头,接着花母的话说了下去。
沈容延都已经发话了,花母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若是这说话的是花重锦,她说不定还能用往昔情谊让花重锦手下留情。
可是这说话的是沈容延就不一样了。
对上这么一个沈府的的主子,其他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她说到底不过也就是目标民妇罢了,从何而来的自信让沈容延为了她让步?民妇也知道沈大人为了淮南的事情操碎了心。
花母斟酌了一下,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中间,冲着沈容延行了一礼。
她尽量压制着心里的那一份焦急,把她的声音放平缓,所谓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民妇先前发觉我家老爷有异动,当时就稍微留意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却让民妇看到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虽说花母已经在尽力压制她心里的那一番紧张,但是却依旧压抑不住她说话时候的颤抖之意。
花重锦的目光往沈容延那边扫了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接。
现如今花母的这种状态,虽说已经有所妥协,但是根本还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故而,此时并不是适合花重锦接话的时候,还是把这个位置让给说话更有分量的沈容延为妙。
只是当花重锦的目光转移到沈容延的脸上的时候,却从他那一张表露出来不近人情的神色之中, 看到了眸子深处带着的淡淡的笑意。
难不成说还有什么她没有想到的事情?不等花重锦多加纠结,很快就有侍卫匆匆忙忙赶了进来,嗖的一下跪在大堂之中,抬手行礼通报情况,回主子,花小姐跟七王爷一起,去刑部喊冤去了!第二百零一章 闹剧花母还在寻思着应该怎么在沈容延这里求求情,让沈容延这边通融通融,她也好为了花朝妍的事情,再做出其他的行动来维护一下自己女儿的利益。
只是沈容延这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却不料原本应该呆在花府里花朝妍,此时竟然被说去到了刑部!你说什么?当下,花母也顾不得这里其实是沈容延的地盘,直接扑到了侍卫的面前,瞪大了眼睛提高声音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或许在说第一句的时候,花母还对于这侍卫带来的消息有什么怀疑之意。
只是下一刻,想到这里可是沈容延的府上,又是沈容延的下人在给他汇报情况。
即便是侍卫并没有正面给花母答案,这最终的情况也是呼之欲出。
沈容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听到侍卫的汇报之后,沈容延从他的位置上起身,转而看了一眼身边的花重锦,冲着她伸出了手。
沈容延的眸子深处的那一抹笑意,在听到侍卫的汇报之后,直接给带到了表面上。
只是即便是如此,花重锦看着那伸到她面前的大手,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还没有到需要沈容延扶着才能走的地步。
丢给沈容延一个疑惑的神情,花重锦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衣服,抬头看着沈容延,冲着大堂门口努了努下吧,走啊,沈大人你站在这里作什么,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去看看热闹?说完之后,也不去理会沈容延伸出来的手,微微侧了侧身,便从一边挪开。
这周围站着的都是沈府的下人们,伺候沈容延都那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一个人敢公然不去理会沈容延伸出去的手,不由得都暗自抽了一口气。
好在花重锦跟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让他们也知道了,花重锦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
否则,照着沈容延对于花重锦的纵容程度,他们这些下人们可是有的好受了!我,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就在花重锦路过花母身边的时候,原本还在站在一边,一副不可思议的花母,突然凑了上来,拦住了花重锦离开的步伐。
花重锦身手敏捷,眼看就要被花母给攥住了衣服,立马往边上一挪,直接把她的身体从花母可以触及到的区域之中挪开。
而至于扑上来的花母,连花重锦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只是她现在已经来不及为了花重锦突然会了武功这件事儿惊讶了,花母看着花重锦的眸中都是哀求之色, 生怕他们两人就这么把她给丢下。
花重锦扫了一眼跟在她身后走过来的沈容延,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再加上,她还想要在路上继续从花母的口中套点话,故而便直接冲着花母点了点头,没问题,反正都顺路,也免得再让夫人自己整一辆马车,占用公共资源了。
花重锦的最后一句话花母没有听懂,但是前面的那些愿意让她跟着的话,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当即,花母立马点头如捣蒜,紧紧跟在花重锦的身后,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迈步走在沈府的路上,花母的心中依旧乱糟糟的,即便是她想要理出来一个具有逻辑性的线索,都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更有甚者, 她都不知道,花朝妍是什么时候跟七王爷接上头的!对了, 姐姐的那一沓罪证,我记得你并没有送到刑部去啊?花重锦状似不经意的一问,让紧跟在她身后的花母立马抬起了头,目光之中都是惊讶的神色,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上前拽着花重锦问清楚,还是应该站在一边不出声,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论。
花重锦瞥了一眼花母这边的情况,随即冲着沈容延挑了挑眼皮,让沈容延接话。
沈容延自然也注意到了花重锦的情况,故而在看到花重锦冲着他挑眉的时候,快走了两步走到花重锦身边,用花母可以听到的声音,开始跟花重锦闲聊。
锦儿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还没有把这件事儿说给刑部那里。
至于花小姐为什么会跟七王爷一起去刑部伸冤,我也不知为何。
沈容延的话给了花母一个答案,让花母面如死灰。
花重锦原本想着在路上的时候,跟身边的人好好说道说道花朝妍的事情,也好让她自己对于花朝妍这边的情况更加了解。
更重要的是, 偷偷试探一下花母为了花朝妍可以做到哪种程度,以及花母现在手上到底有多少跟花名山相关的证据。
只是可惜,花母这一路上的心思维系在花朝妍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理会花重锦。
待到他们走到刑部门口的时候,花重锦心中的那一番想法也根本没有实现。
几人到刑部的时候,事情已经发酵到了一定的程度,刑部周围也已经被不少人给围了起来,吵吵闹闹的为把刑部门口给围的水泄不通。
远远的,花重锦才刚刚下了马车,就已经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箫铭。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就在他们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回到沈府的时候,箫铭还在他们的马车上。
他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花重锦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这站在人群之中开启了戏精模式的箫铭,一时之间眸中都是惊讶之意。
上一刻还在跟花朝妍谈论把事情嫁祸在花名山身上的问题,下一刻,在看到花母的身影之后,便能立马做出决定 ,带着刚刚才撺掇好的花朝妍一起到刑部门口闹事。
这样的办事效率……花重锦现在对于沈容延跟箫铭这两人能走到一起的匪夷所思的关系深有体会。
都是对于时局可以有很好的预判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简直无敌啊!想来恐怕太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儿,怕不是要立即冲着这两人疯狂打压。
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现在的花重锦,似乎已经有些理解连楚为何会为了沈容延而时常担心,时不时试探她了。
他若是不快,花名山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沈容延跟上花重锦的步伐,站在了花重锦的身边,虽然我们还有这个时间去继续等下去,但是淮南那边的百姓可是等不了了。
人群之中依旧在发酵着,无非就是箫铭在发挥他的演技,说什么有人诬陷他和花朝妍的事情。
而至于原本跟在他们身边的花母,也早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立马一脸焦急地奔到了人群之中。
若是花重锦没有记错的话,似乎花母下马车的时候,还因为心急而绊了一个趔趄!也是,现在距离淮南的事情出现已经有一定的时间了, 若是再不去把这件事儿给收拾好的话,恐怕淮南的百姓今年过得不怎么好。
一想到她先前看过的关于饥荒的资料,花重锦就觉得心里跟着紧了一下。
花朝妍那边的事情暂时没有什么异动,花重锦把目光从那边收了回来之后蹙了蹙眉,你那里有跟淮南相关的信息么?当地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草药的事情,可是已经送过去了?一股脑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花重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目光之中都是凝重的神色。
此时街上的喧嚣声不小,即便是站在刑部门口喊话的箫铭,都不得不把声音提高了几个档次。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沈容延却依旧神奇般地听懂了花重锦口中那一连串的问句。
沈一站在沈容延的身后,听到花重锦的问题之后,就想要上前来给花重锦一个解释。
只是他还没有从沈容延的身后走出来,就已经被沈容延挥挥手给挡住了。
淮南回来的文书都在书房里,锦儿若是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看。
那里的情况依旧不好, 毕竟最为重要的赈灾银子还没有到,即便先前运送过去的粮食,据我所知也没有多少到了当地人的手上。
沈容延这给出的回答之中无一不是在诉说淮南那边的情况并不好,连带的让花重锦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能让沈容延说出的不好的局面,恐怕是比她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那草药呢?花重锦往前走了一步,紧锁的眉头之下,那一双带着担忧之意的杏眸紧紧盯着沈容延的眸子,等着沈容延给她一个答案。
很显然, 若是沈容延不能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的话,恐怕今日他们两人在这件事儿上就过不去了。
看着花重锦那杏眸之中的认真之意,沈容延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一下花重锦蹙起的眉头,锦儿放心,草药的事情毕竟是锦儿特意叮嘱的。
我是用咱们自己的人手派送,必然可以平平安安到淮南。
不仅如此,花重锦不知道的是, 沈容延还自掏腰包,请了不少郎中一起,都去了淮南。
花重锦抬手把沈容延盖在她眉头的大手给拂掉,抬头眼珠子往右边挪去,思考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刚刚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等她想到其他的东西,人群之中发出的另一个响动却直接让她转过了身。
七王爷,虽然下官敬你,但是七王爷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血口喷人!花名山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刑部大门口响起,硬是让这一场闹剧给提升了一档次!第二百零二章 天理何在一时之间,几乎站在刑部大门口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方才才到达现场的花名山的身上。
花名山丝毫不在意他已经成了大众们心中的一个焦点,只是把目光放在站在人群中间的几个人的身上,大跨步往花朝妍的身边走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众人的耳边回响。
而至于花名山和花朝妍,此时正一个人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把花朝妍给一巴掌拍死。
花朝妍则是伸手捂着脸根本不敢相信她刚刚被花名山扇了一巴掌的这个事实。
爹爹,你……花朝妍质疑的声音还没有说出口,花名山的胳膊就再一次抬了起来。
花母见此,立马冲了上去,死死把花名山的手给按住,生怕他在把花朝妍给打一顿。
花朝妍被她保护的太好,这才会觉得花名山打她这件事儿很是不可思议。
但是在花母这里,在她这个跟花名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的眼里看来,今日这事情,若是她不上前阻止,恐怕花名山会继续打下去。
毕竟,花朝妍今日这一番闹腾,让花名山损失的可是他最为看重的颜面!你这个逆子!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花名山冷哼一声,并没有继续下手,而是指着花朝妍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
我把你养这么大容易么,你竟然在这里给我栽赃嫁祸!花名山又想要往花朝妍的身边走两步,却被花母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只能作罢,你自己说说,这其中公理何在?周围人的议论声愈来愈大,各种各样的评论都有。
不管是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或者是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之后,多来看个热闹的。
又或者,纯属路过,被喧闹吸引了的,都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原本想着这边都是金銮殿上的人,若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们过来看热闹,恐怕命都不够。
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控制不住他们的好奇心选择了停留,在确定那几个大人不会因为他们过来看热闹而把他们如何之后,停下脚步的人就更多了。
而这周围愈发聚集起来的人,也逐渐吞噬了花名山的理智。
他那一张平日里伪装的道貌岸然的面容现如今流露出满满的厌恶之意,对上花朝妍的时候,简直就是恨不得直接把对方给手撕了。
即便是这周围围着的百姓们,若不是沈容延跟箫铭两人很明显不允许他们出现问题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变脸了!还有你!花母都已经站在花名山面前,他不介意连带着花母一起训一顿,要不是你教出来了这么一个好女儿,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自己的女儿都不会管管么,就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花母根本没想到花名山会出现在这里,此时被花名山针对指责,她也无话可说。
她明白花名山最为在意他在外人面前的面子,若是她真的说了什么的话,那他们两人之间这么多年以来的情谊,就算得上是完全破裂了。
是,老爷说的是!花母退后一步,扯了扯花朝妍的衣袖,妍儿,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花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花朝妍猛地甩了一下,把花母扯着她衣袖的那一只手给甩掉了。
花朝妍的目光盯在站在不远处的花重锦的身上,直接大跨步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都是你!在这这么多人之中, 似乎也只有花重锦,是她可以训斥的了。
花重锦看着那怒气冲冲走过来的花朝妍,挑了挑眉之后,眸中流露出来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她现在倒是也想要知道,花朝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站在花重锦身边静观局面的沈容延看到花朝妍过来的步子,目光之中透露出了一丝不悦。
只是在他看到花重锦眸中的兴奋和好奇之意的时候,便知道花重锦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
故而,即便是他对于花朝妍过来谩骂花重锦的事情虽然不悦,却并没有上前制止。
要不是你这贱人整日里到处搬弄是非, 怎么会出现今日这些事情?花朝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花重锦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沈容延的反应。
可站在花朝妍后面的花母,却是清清楚楚地把沈容延的面色给看了个清楚!她先前在沈府走过一遭,自然也明白了花重锦在沈容延心里的地位。
此时见到花朝妍什么都不顾,直接冲着花重锦便骂了过去,花母的心中直接被焦急替代。
还不知道,沈容延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想要上前阻止花朝妍的行为,但却被花名山给拦了下来。
让她去,她口中说的那些东西,绝对不能在本官身上!花名山那已经压低了一些的声音在花母的耳边响起,也让花母知道了花名山的意思。
只怕是,他想要把战火给引到花重锦的身上。
知道花名山爱面子,这样的情况,花母并不是不能接受——倘若,花重锦还是以前那个在花府的小破院子里的花重锦,而不是现在这个已经有了沈容延的庇护的花重锦的话, 她必然什么都不会说。
可是……花母看着沈容延那依旧深沉的眸子,就想要直接从花名山身边挪开。
只是,这并没有让抬她挪动一步。
花名山不知何时已经趁乱揪住了花母的衣服,死死控制着花母的动作,不让她上前一步。
老爷……花母还想要说身什么,却直接被花名山一个凶狠的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让花母不得不退了回来,站在花名山身后,看着花朝妍那几乎可以说是过去送死的行径。
若是妍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老爷会保住妍儿么?花母问道,声音有些沉重。
她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可能就是在这刑部的大门口,在这么百姓们的注视之下,直接把花名山所有吞噬的赈灾银子的事情给抖落出来了。
花名山听了之后,扫了一眼花母,什么话都没说,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花朝妍那边。
而花母,却在花名山那一个眼神之中,读出了其中让她安安生生呆着的意思。
姐姐你这是已经把那些罪名给撇清了么,怎么就到这刑部来喊冤来了?锦儿刚刚还在府上跟夫人一起说起来,要让沈大人给你帮一下呢!原本花重锦自认为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但是对上花朝妍的时候,总是想要也跟着揶揄几句。
尤其是, 在看到花朝妍每次都是主动挑衅,但是却从来都说不过她的时候——不得不说,她心里特别爽!花重锦的话语声落下,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之中还是分成一团一团地炸锅。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身边人的议论的话语逐渐转移到了花朝妍的耳中。
原本也不过就是几个感慨罢了,只是在此时神经敏感的花朝妍的心中,只觉得那些围起来的百姓们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总觉得他们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带着鄙视。
而这所有的负面情绪,花朝妍毫不犹豫直接选择倾注在花重锦的身上。
你别在这里假好心,要不是你找出了那些东西,我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明明就是你看我不顺眼,好容易傍上了沈大人的大腿,迫不及待想要打击我罢了!平日里花朝妍在外面的时候也都很是注意她自己的形象。
就像是,第二个花名山一样。
故而, 此时即便是花朝妍的心里都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可一想到现在还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就忍不住把大家闺秀的面具带到脸上。
在府上相对了那么多次,花朝妍从来都只是单刀直入。
突然这么咬文嚼字起来,倒是让花重锦想起了她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在狩猎场那边,花朝妍的表现。
时间太长,她都快忘了花朝妍给她自己做的定位了。
不是,对上这样的花朝妍,花重锦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倒是打算跟她对上几句,我不知道姐姐口中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什么。
但是若是姐姐非要让锦儿说出来一个所以然的话,我倒是还真的可以说说。
花朝妍不曾细细看过那一沓罪证,只是乱动了一下之后便直接把它一把火烧了。
只是花母不一样,即便是一开始她也恨不得直接把那一沓纸给撕碎,但是到了平静下来,却意识到想要撇清,就必须从这些罪名上下手。
现在站在这大门口的人,花母敢肯定,即便是那调查整理这件事儿的沈一,也没有她记住的多。
更是因为这个原因,花母才隐隐约约猜到了花重锦想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她在狩猎时候的情况,还有前前几天夜里沈府进的刺客……这样的罪名,随便一个提出来都是死罪!老爷……花母扯了扯她被花名山揪住的衣服,却没有任何能从他的手中扯出来的迹象。
而另一边,花重锦已经开始像是数豆子一样,把花朝妍曾经在她身上做过的事情,一点点都倒了出来。
先是,我在狩猎的时候在马车上动手脚,让我堕落悬崖;之后,又在狩猎回去的路上安排杀手,幸有沈大人相助,我才能平安回来……花重锦细细把她来这里之后,花朝妍对她做的事情如数家珍般道来。
而这在场的其他人,脸上的神色也是愈发精彩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冤枉啊!花朝妍做出的那些事情,其实说实话也就只有在花重锦身上的那几件做的最为过分。
当时下手的时候,谁会想到花重锦能有今日?再加上她们自认为作案手法很是严谨,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儿会被捅出来的情况。
花朝妍在外人面前做出来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大家闺秀,而现如今……花重锦,你不要血口喷人!听到花重锦一点点把她所做的那些事都给说了出来,花朝妍的眸中也多了几分恨意,不顾身边的人的看法,直接冲着花重锦扑了过去。
若是让花重锦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话,她岂不是再也不能抬头做人了?看着花朝妍扑上来的身影,花重锦自然而然就想要转身错开。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周围人知道她有武功的话,未免会对于那些事情产生质疑。
再加上,这京城之中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先前的花重锦到底是什么样。
她这么突兀出现了一身武功,难免会让人猜忌。
念及此,花重锦只是定定看着扑过来的花朝妍,脚下刚刚想要挪开的步子停了下来。
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难不成还不能让别人说了?眼看花朝妍就要扑到花重锦身上了,她人却一直都没有躲开,让一直站在花重锦身后的沈容延皱了皱眉头,一把把花重锦拉开,随后冷脸冲花朝妍说道。
沈容延这突兀的插手,让花朝妍更是明白了她现如今的处境。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若是她今日不能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只怕是以后她都不用在这京城之中抬头做人!我……那也是因为,因为……她冲着花重锦下手的最大原因,其实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冷脸质问她的男子。
而他不仅根本不明白她的心意,现在还在冲着她质问,质问她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想到这里,花朝妍盯着沈容延那一张没有什么温度的容颜,眼眶紧跟着便红了起来。
她嘴唇颤抖,就想要把事情给都说出来。
而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边的箫铭开口了,花小姐何必为了尚书大人背锅?这原本就是尚书大人授意, 你也是被逼无奈。
幕后黑手还在这里趾高气昂,花小姐又何必如此愧疚?周边站着的人,看的时间长的,此时可算是明白了他们两人一开始站在刑部门口喊的什么冤。
即便是那些新来的,也都闻到了一场大戏的味道,目光之中透露出了兴奋之意。
花名山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转过身来,看着箫铭的目光之中尽是震惊。
七王爷,你可不能听信了这不肖子的片面之词!在花名山的心目中,箫铭能说出的这一番话,还是受到了花朝妍的影响,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他匆匆迈步往箫铭的身边走去,试图在箫铭这里解释清楚,不让箫铭因为这一点小事对他有所误会。
更不能让这周围围观的其他人,因为花朝妍的片面之词,对他的人品产生各种各样的误解。
两人再怎么说,也都朝堂之中的人物。
虽说箫铭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并不会插朝中的事情,上朝也就只是做一个样子。
可那也更应该照顾到他们一同在朝为官的事情,让他的面子上好过一些。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箫铭转而冲着他一笑,说道:花大人您这是说什么。
既然本王都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必然就是已经调查清楚。
如若不然,也不会带着花小姐来刑部伸冤不是么?看着箫铭脸上的笑意,花名山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
想来,他这么长时间一来一直都被耍了!这七王爷跟沈容延,连带上花重锦他们三个人, 根本就是一伙的!你们这是在一起污蔑本官!你们狼狈为奸,就不怕天打雷劈么?花名山指着他们三人骂了一句,却在看到沈容延那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之后,安静地闭上了嘴。
只是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便转移到了依旧站在花重锦身边的花朝妍身上。
这么一来,花名山积攒在心里的怒意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发泄口,所有的不满直接冲着花朝妍喷发而去。
你这个不肖子,竟然连为父的身上都泼脏水!花名山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地扯了一把花朝妍的衣服,便直接把人从花重锦身边给扯开了。
没有人护着,花朝妍毕竟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又怎么可能是花名山这样的男子的对手。
在花名山的盛怒之下,也只能可怜巴巴地被花名山扯着走。
花母从中看出了不妙的端倪,眸子瞪大,就要上前阻止。
只是她也是整日在家里呆着的一个妇人,根本拉不动花名山。
盛怒之下的花名山根本不理会他的行为会不会再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直接一把花朝妍推到地上,珠钗散落一地。
看着那个依旧躺在地上啜泣的花朝妍,花名山依旧不解气,上去抬脚就要踹过去。
只是这一次, 却被眼疾手快的花母而拦了下来。
一声惨叫从花母的口中发出,母女二人就这么双双倒在刑部大门口的街道上,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老爷,这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难道就这么绝情?眼前的场景早就已经把花朝妍给吓傻了, 她双眼空洞,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思考,自然也做不出其他什么反应。
故而,对着花名山诉说的,也只有花母一个人罢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花名山跟着冷哼一声,斥道:从她往我身上泼脏水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女儿了!说着, 花名山似乎还想要再过去踹一脚。
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落到任何人的身上。
花重锦看准了脚边的一块石头,一脚踢在了花名山的脚边,跟他的动作撞在了一起,成功把花名山的动作给拦了下来。
呵!虽说花名山的抬脚的动作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但是这并不影响花母看清楚花名山刚刚那个动作的意味。
花母原本就已经带上了几分失落的神色的眸中,很快就被讽刺的意味所涵盖。
她动了一下身子,把花朝妍完完全全护到身后,抬头冲着花名山冷冷说道:老爷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你连给淮南的赈灾银子都能私吞,妍儿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又怎么不会是你做的?听到花母的话,周围的喧哗声更大了。
花重锦跟沈容延的眸中浮现出了几分笑意,只是两人早已悄悄隐匿在了人群之中,故而并没有什么人看到。
再加上,总算是逼着花母把他们想要的话给说了出来,站在一边看戏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箫铭,此时也到了该上场的时候。
刑部尚书站在旁边,早就已经被这几位大佬过招给吓懵了。
即便是脸上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目光却就不住在在场的几个人身上到处乱扫,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事情闹了这么大,应该如何处理。
花大人何必垂死挣扎呢?箫铭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本王既然能直接带着花小姐来刑部喊冤,自然是因为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顿了一下,箫铭往依旧倒在地上不敢动的花朝妍递过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神色。
随即,这才再次看向了花名山的方向,只是本王还真是没有想到,花大人竟然连赈灾银子都敢往自己的腰包里塞,佩服佩服!说到这里,箫铭还真的冲着花名山抬了抬手,作了个揖。
箫铭这一番话等于说直接对于花名山的所作所为盖棺定论,此时众目睽睽,即便是花名山负隅顽抗,也不一定能成功。
念及先前沈容延说花重锦嫁妆有问题的时候距离现在并没有几天, 花名山坚信箫铭口中说的什么有证据是假的,就只是用来吓唬他的说法而已。
故而,花名山听了箫铭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打算认罪的行为, 反而还挺了挺胸膛,语气之中竟然也带上了几分宁死不屈的意味。
我花名山自认为为国尽忠,鞠躬尽瘁。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受到小人迫害!七王爷你可不能被那些小人们的说法蒙蔽,下官可是一直都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觉得这些并不足以去证明他的清白,花名山的目光往沈容延那边挪了一下,要是七王爷不相信的话,大可以问问沈大人!花名山断定,这么短的时间里,沈容延必然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证据!奈何这一次,花名山在一次判断错了。
就连那依旧俯身护着花朝妍的花母,在听到花名山的话之后,也不不由得笑了出来,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
花大人说的不错。
就在众人都打算继续看一场好戏的时候,沈容延站了出来,花夫人说的花大人私吞赈灾粮食的事情,确实是假的。
原本一群人都在等着沈容延给花名山这个没有任何公德心的人一个教训, 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一开口, 竟然是在为花名山脱罪!第二百零四章 落幕什么情况?就连箫铭也没看懂沈容延的这一波操作,凑到花重锦身边,想着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箫铭一样,紧紧黏在沈容延的身上,就想着看看如何在这人身上看出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原本她还以为她对于沈容延的套路已经有一些熟悉了,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行为, 花重锦就再次成功变成一个迷惑的局外人,根本不知道沈容延的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花重锦扫了一眼箫铭,往旁边稍微站了站,你跟他竹马竹马,你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们才相处几天,我怎么知道?这场上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紧急,以至于花重锦跟箫铭两人才说了两句,就已经被场上的情况给打断。
你们可是都听到了!就连花名山自己,都没想到沈容延会直接否认了花母的话。
他原本以为沈容延也顶多会说一个没有证据罢了,却没想到沈容延竟然把花母的话都给否了。
正好,让他顺坡下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下官这家里的事情,着实是让诸位看笑话了!花名山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花朝妍跟花母猛地瞪了几眼,把她们两人没有说完的话都给堵在了肚子里。
沈大人……这……弄错了吧……就连一直都站在一边看戏的刑部尚书,此时也收回了心神,上前颤颤巍巍走到沈容延身边,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花母虽然此时鉴于花名山投送过去的目光,不能开口说话,但是那目光之中的恨意和坚定之意,让周围的人也都跟着乱猜。
刑部尚书的这一开口,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们都跟着闭上了嘴,就等着从沈容延的口中听到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答案。
四周的安静把沈容延的声音无限放大,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中。
花大人自然没有私吞赈灾银子,那些银子都已经被他送了出去,散播在京城各处了!沈容延的话语之中带着冷笑的意味,那一双黝黑的眸子,也是盯着花名山满满的都是讥笑之意。
此话一出 ,让花名山的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沈容延的目光之中都是惊讶之意,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再去继续辩驳。
即便是沈容延说的是他私吞了,他都可以断定沈容延必然拿不出来证据,不足为惧。
可是现在,沈容延说他把银子给散了出去……这可不就是说出了真相么?诸位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你们手上的证据。
沈容延抬头,冲着周围的人说道。
即便他此时穿着的只是平日里休闲的服饰,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金丝袍子罢了,却依旧让人们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市井之中传闻的骇人之意。
看到这样的沈容延,众人的心里也都已经有了定夺。
若是沈容延没有确切的证据的话,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只是花名山早就已经狗急跳墙,也顾不得想那么多, 就算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也要赌下去。
赌,沈容延根本拿不出来那个所谓的证据!花名山的双手在身侧微微握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在他的脸上带上了一层虚伪的笑意,那不知沈大人可否把这证据拿出来让下官看看?也好让下官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么一副笃定的神色,即便身边的人因为刚才沈容延的话都安静下来,现如今也不由得都跟着一阵唏嘘。
这一次,周围百姓们的声音并没有让花名山有任何动作,他的目光依旧盯在沈容延的身上,就等着沈容延给他一个答复。
花重锦看着花名山这么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只是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
这么多人的注意力都在花名山跟沈容延的身上,沈容延也没有让他们多等,在他们或好奇,或愤怒的眼光之中,缓缓把真相给说了出来。
我们南阳的官银,一直以来都是阳字打底,这一批赈灾银子因为特殊,故而特意换成了用南字打底的。
沈容延请冷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让不少身上带了整银的百姓们从腰包中拿出银子来看。
不光是周围围着的那些百姓们,即便是站在一边的花名山和刑部尚书,也都纷纷从腰包之中往外掏银子看起来。
花名山的腰包之中,放着的确实是那些原本应该被送到淮南去的银子。
故而, 当他看到那银子下面的南字之后,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整个人面如死灰,脚步也不由得跟着往后趔趄了一下。
而至于刑部尚书那边,看着他刚刚从腰包之中掏出来的几个银子,面色一时之间有些难看,这上面,确实是有的是阳字,有的是南字。
他记得最近身边的同僚们都说这南字的银子是新出的,即便是掌管造银子的那边的管事人员也这么说,他本以为这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却没想到……刑部尚书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花名山,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喻。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花名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而已,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联合了这么多的同党。
来人!此时这事情已经明了,再加上周围也有这么多的百姓在看着,刑部尚书没有任何犹豫,指着花名山道:把花大人先请进去吧,若是花大人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不如进去喝杯茶慢慢说。
刑部尚书往沈容延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沈容延没有其他的意思之后,便利利索索指挥身边的人,把花名山给带了进去。
待到花名山跟刑部尚书都已经在刑部的大门口消失之后,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有的离开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也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其他需要做的事情,又对于这件事儿的后续很是好奇的人才会留下来。
花朝妍跟花母依旧在跪坐在地上抱在一起,花母轻轻抚着花朝妍的背部, 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花重锦给沈容延留下一个眼色之后,抬脚走到花母身边,轻声道:放心,你们都算得上是这件事儿里的证人,沈大人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她的声音在这愈发清冷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却一字不落地落到了花母的耳中。
花母抬头看了一眼花重锦的方向,眸中流露出些许憎恶的神色。
她看了一眼依旧被她挡在身后的花朝妍,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必。
花母护着花朝妍让她从地上站起来,挡在她面前,对着花重锦说道:想来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是我们母女实在是经不起这般折腾,若是可以的话,这件事儿我们帮你们做完,之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她何曾不知道花重锦心里的想法,早在她到了这刑部大门口,看到这里的场景之后,就已经明白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花重锦,早就已经不再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 可以被她拿捏的花重锦。
现如今的她,若是想要继续保护花朝妍,就只能带着花朝妍远走高飞。
花母自己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花重锦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让沈一找人带着花母跟花朝妍先去沈府,安排她们在这件事儿没有解决之前,先在沈府住下。
而至于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商量。
等到花重锦把这边的烂摊子收拾好了之后,转头却看到沈容延正在跟街边站着的小老百姓交谈着什么。
那小老百姓一脸惶恐的样子,让花重锦站在远处看着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之意。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缓缓走到沈容延的身后,想要听听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事情。
却不料,那小老百姓看到她过来之后,直接冲着她说道:这件事儿要是让草民说,沈大人您还是去问当事人更好。
草民也不过就是当时路过罢了,更多的,草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呦,你这是在逼问什么呢?见自己被点出来,花重锦也不再隐匿自己的行踪,直接插在了两人中间,冲着那小老百姓挥了挥手, 让他先行离开。
小老百姓看到花重锦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沈容延那边,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立马转身直接离开。
看到花重锦这么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沈容延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在说,你先前在街上说的事情。
花重锦歪头想了想她曾经做过的事情,眉头微蹙。
她做过的事情确实是不少,毕竟在没有开始忙活花名山的事情的时候,她也是经常在街上到处晃荡的。
谁知道沈容延这一脸笑意,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只是花重锦也并不怎么在意,抬手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走吧,第一楼吃饭去?反正,看沈容延的神色,花重锦就知道,那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要是什么好事儿的话, 就不用再在我面前说一遍了!花重锦冲着沈容延笑了一下,毕竟我这人不经夸,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必特意说出来让我也知道。
万一我飘了呢?影响不好。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落在沈容延的眸中, 让沈容延的心中萌生了一种想要让花重锦一直都呆在他身边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会在以后愈演愈烈。
第二百零五章 离开花名山的事情很快便落下了一个帷幕。
人证物证具在,又有沈容延亲自来箭矢这个案件的进展,再加上后来在花府之中搜出了花名山藏起来的账本, 所有的事情就这么直接摆在面前,即便是花名山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
花名山直接被扔进了诏狱之中,而至于其他的那些跟这件事儿有关系的官员,也多多少少得到了不一样的惩罚。
及到后续,沈容延又命人将市面上所有底部印了南字的官银全部换回来,派沈府自己的人快马加鞭给淮南那边送去。
因为花名山私吞赈灾银子这件事儿牵扯的人官员实在是太多,硬生生又在市井上生出了一波浪潮。
轩然大波把先前沈容延新婚之夜遇刺的事情给压了下去,把市井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次的整治上。
多谢沈大人手下留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阵,花母跟花朝妍也没有必要继续在沈府上呆着了。
是日,花母带着花朝妍出现在了沈容延的书房之中。
这是她们第一次进到沈容延的书房,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花朝妍在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早就已经失去了最初在她身上的那种嚣张跋扈,整个人倒是真有了那么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生活,需要我给你们一些财力上的支持么?花重锦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 开口问道。
花重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还带着笑意,丝毫没有任何怨念的意思。
听懂了花重锦的意思,倒是让花母跟着惊讶了一下。
她盯着花重锦的面色, 确定她那脸上的笑意是真的之后,这才喃喃说道:不必,我会带着妍儿回娘家,从此就不再进京来了。
花重锦记得她似乎曾经听说过,花母的娘家背景也不错。
如若不然,花名山也不至于做了一个陈世美。
对方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花重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说法,只是冲着花母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等到花母跟花朝妍二人拜别之后,花重锦却对站在一边全程观看的沈容延招呼了一声之后,迈步去把两人送出去。
这些你们拿着,花重锦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装着银子的包裹拿出来,这里面的银子应该够你们母女二人生活个一年半载的,即便是突然生了什么病,也可以用来救急。
这若是先前,花朝妍必然会怀疑花重锦在这件事儿上的动机。
只是时至今日, 有了这么多事情的洗礼之后,花朝妍竟然抬头冲着花重锦道了谢。
是我以前心胸狭隘了, 这才让锦儿你受了那么多苦……花朝妍扫了一眼花母的方向,在花母的注视下,开始一点点把那些道歉的话往外倒。
只是还没说两句,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抬手制止。
把银子包裹塞到花朝妍的怀里,花重锦冲着花朝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行了,事儿都已经过去了,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行。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上路, 还能趁着白天多走两步。
说完之后, 花重锦也不等她们两人再说什么, 给马车车夫打了一个手势之后,转身回到沈府之中。
而至于花母跟花朝妍两人,也是直到她们看不到花重锦的身影之后,才抱着怀里的银子,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
在花朝妍母女面前的时候,花重锦还是一副随性的样子,只是待到花重锦离开了她们两人的视线范围,方才还一副轻松的神色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凝重。
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花重锦踱步到沈容延面前,凝神道:安排过去保护她们两人的人还可靠么?这一路上恐怕不会怎么简单。
沈容延原本放在书上的注意力,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立马也跟着转移开来。
书房之中依旧是先前的模样,两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书案。
只是或许是因为花名山的事情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倒是让书房之中的氛围稍微有了几分轻松。
放心,都是府上自己训练出来的人,一路上都会在暗中护送她们。
花母跟花朝妍两人毕竟在这件事儿上出了不少力,再加上有不少官员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受到了重创。
就像是旭和政变之后有不少人怨恨沈容延一样,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也必然会有不少人记恨花朝妍母女。
再怎么说她们两人也为了这件事儿出了不少力,基本的安全还是应该给她们保障的。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花重锦点了点头,在心里松了口气。
随后,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跟花名山的事情的后续处理有关的问题,还有淮南的情况等。
不过这对话才进行到一半,就已经被突然闯进来的沈一给打断。
主子,太后那边派人过来了。
沈一的声音在书房之中响起,让沈容延跟花重锦都齐齐看了过去。
关于这个事情,他们早有预料。
听到沈一的汇报之后,花重锦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戏谑道:你猜这一次是找我还是找你?听到花重锦的话,沈容延也跟着嘴角多了一些笑意。
他抬手冲着沈一挥了一下,让沈一把人给请进来,与此同时,也给了花重锦他认为的答案,我猜是找你。
转头看向花重锦的方向,沈容延盯着花重锦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毕竟,你在太后的眼中,到现在还是站在她那边的人。
沈容延的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试探的意味,可是此时的花重锦却能从中听出,现如今说这话的沈容延,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经从怀疑花重锦的动机,变成了想要看太后那边的好戏了。
没有留给他们两人太多猜测的时间,宋公公很快便跟在沈一的身后来了书房。
这么一件事儿之后, 现如今的不少朝中人看待沈容延跟花重锦的目光已经变了。
也是难为宋公公,及到此时对上他们两个依旧是一开始的时候的客气的笑意,从中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沈夫人,太后说了, 念及沈夫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生怕沈夫人的心里苦闷,打算请沈夫人到宫里坐坐,一起聊聊天。
宋公公那客客气气却又硬生生带上了几分自来熟意味的话语在书房之中回荡,倒是让花重锦跟着挑了挑眉,眸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几分疑惑。
说实话,她一开始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宋公公口中的这个沈夫人, 说的到底是谁!倒是沈容延, 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因着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猜测,故而在宋公公点到花重锦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抵触,直接跟着宋公公便离开去了宫里。
自从花名山的事情过后, 这皇城之中几乎是人人自危。
毕竟在朝为官,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手上是完全干净的。
沈容延的这一番行为, 让他们不得不担心,事情会不会找到他们身上。
最近这一段时间宫里也很烦闷,沈夫人一会儿见了太后的时候,还是不要提太多伤心事为好。
走在皇宫之中宽大的道路上,宋公公顺口就开始提醒花重锦。
一路上的人几乎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即便是听到了花重锦跟宋公公之间的话语,也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快步从两人身边离开。
多谢宋公公。
知道宋公公此话的意思,花重锦也是毫不吝啬地从腰包里拿出一块银子递到了宋公公手上。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却阻挡不了她腹诽。
既然不让提什么伤心事,又何必用一个觉得她会心情郁闷这个理由把她带到宫里来, 这不是让她左右为难么?她倒是隐隐约约能想到太后这一次找她的意思,可是不提所谓的伤心事,她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引出那些话题。
不过这一切其实并不用她担心,待到她真的已经走到太后的宫里之后,看到这一次并不是躺在软塌上,而是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的连楚之后,就知道这次稳了。
见过太后。
花重锦才刚刚行了一礼,就见连楚从上位下来,硬是虚扶了她一下。
锦儿不必如此拘谨,快过来陪哀家坐坐。
罕见的,连楚的脸上竟然也给带上了几分笑意。
除了那笑容让花重锦觉得有点假,其他的她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一段时间,锦儿辛苦了。
看到花重锦按照她的意思在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连楚这才扯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继续问候下去,不知锦儿可是有怨恨哀家?原本好好的聊天,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送命题!这转折让花重锦有点接受无能,刚刚打算拿茶盏的手也顿在了空中,看着连楚的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根本想不出来连楚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花重锦眸中的惊讶之意自然落在了连楚的眸中,刚好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料想到花重锦估计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连楚直接继续说了下去。
哀家的意思是,哀家把你许配给了沈大人, 只是没想到沈大人却害得你家破人亡。
不知……锦儿可是对于这一门婚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么?连楚说到这里的时候,眸中尽是担忧之意,就好像她是真的在担心花重锦的心里感受一样。
但是花重锦知道,连楚还没有从她手上得到跟沈容延相关的把柄,这么一番话,必然不会是在为了她考虑!第二百jojo零六章 浪迹江湖我……锦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锦儿的家已经没了,现在也只有沈府还能安身立命。
可是……可是……不明白连楚的意思, 华重办只能按照她的直觉,率先在连楚面前示弱。
如此,倘若连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话,应该也会在花重锦示弱之后,紧跟着说出来。
果然,在花重锦说完了她的感受之后,连楚紧跟着便往她身边凑了一下, 脸上也带上了一副明白你的想法,并且还在这件事儿上有一定的念想的感觉。
哀家知道你的难处。
眼看花重锦就已经说不下去了,连楚这才把话头给接了过去,也省去了花重锦在一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找出一个合适的推脱的借口。
看着花重锦脸上依旧带着的笑意, 连楚抬手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茶水, 让花重锦不用介意她,自己喝茶就可以。
这之后,连楚也不管花重锦是否放得开,自己先一步说道:其实哀家最开始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哀家一开始让你去沈府,就是为了找到一些跟沈大人相关的事情。
连楚一边说着, 一边观察花重锦的神色,试图从中看出花重锦的心里想法。
好在花重锦的心里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儿,任由连楚这么或明显或暗地里打量她,她乐得在连楚面前装模作样。
毕竟,都是各自怀有各自目的的人,还不让装装了?其实哀家的那一纸婚约,也只是要让你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罢了。
这样一来,你也好有更好的条件去接近沈大人, 知道沈大人最近的情况。
连楚如此这般,苦口婆心地诉说了一下她把花重锦送到沈府里面的苦衷,倒是让花重锦见识了一波洗白的技能。
也好在花重锦早就已经在进门之前调整好了心态,否则她都怀疑她会不会因为连楚的这一番话,一时之间忍不住笑出声来!锦儿知道。
待到等到连楚停下来的那一刻,花重锦立马跟了上去,把连楚还没有说完的话给截了下来。
再加上出了这样的事情,锦儿就更不能从沈大人身边离开了。
花重锦说到这一句的时候,眸中稍微暗了一下。
落在连楚的眼里,花重锦的这一番反应,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花重锦说完了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话。
如此一来,这屋子之中也很快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花重锦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口小口抿着,眼帘下垂,把她眸中的神色给挡了个干干净净。
鉴于她方才的目光之中的神色来看,连楚自然而然就把花重锦的心绪给定义成了一个依旧为方才的事情而纠结不悦的人。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连楚继而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若是花重锦没有想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一次连楚把她叫过来的真实目的!锦儿你都已经在沈大人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有发现他的什么异常?连楚顿了一下, 这一次沈大人做了这么大的动作,应该不至于什么都没有留下吧?提到这里,连楚看着花重锦的目光已经变了。
原本她看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不过就是带着一种怜惜的神色,须臾之间,那面容之上已经被一种审视的神情给取代。
不过,她这变脸之后,倒是让闻声抬起头来的花重锦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样处处都透露着试探之意的连楚,才应该是平日里跟花重锦接触的那个连楚才是!花重锦的目光之中虽说带上了几分惊讶的神色,但是在她的内心,却已经暗自笑了起来。
总算是等到连楚把话给引导了正题上,否则,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浪费多长时间!锦儿也想啊……花重锦开口,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双眸之中也浮现出几分委屈之意,可是即便是锦儿都已经在沈府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什么证据。
而且……而且,还让沈大人利用我的嫁妆,把爹爹给送到了诏狱之中。
说到最后,花重锦的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眼看着花重锦眼角的泪水就要被挤下来,连楚这才悠悠然递过去一个帕子,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
锦儿不必担心花大人那边的情况,看到花重锦已经把帕子接了过去,并且还沾了沾眼角的泪水了,连楚满意,继续说道:诏狱那边哀家已经打过招呼了,花大人即便是在诏狱之中,哀家看在锦儿的面子上,也应该让他好好过着。
这话音还没有落下,花重锦掩盖在帕子下面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闪而过的冷笑。
不错,现在她花重锦对于连楚还有利用价值,刚好这个看起来她还有些在意的花名山进入了诏狱之中,可不就是给了连楚另一个可以控制花重锦的筹码么?多谢太后娘娘!本着演戏演到底的准则,在连楚那一番话说完了之后,花重锦立马就直接从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到连楚的面前就要拜下去。
好在这一次的连楚是准备打一个感情牌,花重锦的膝盖还没有弯下去几分,就已经被连楚给一把拉了起来,硬生生在一边站着了。
虚扶了一下之后,连楚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了几分欣慰之意,其实锦儿也不用这么纠结,顺其自然就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哀家帮助的地方,尽管跟宋公公说。
若是哀家能帮上忙的,必然会出手相助!又是一番保证,拐弯抹角让花重锦应下在沈府之中找沈容延这一次行动的时候所用的那些手段的证据之后,连楚这才愿意把花重锦给放回去。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花重锦对于沈容延也更是多了几分信任。
再怎么说也都是已经合作过这么多次的伙伴了, 花重锦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为了自己的小伙伴的安全着想一下。
要我说,你还真是能忍。
花重锦看着那听到她的说法之后,抿了抿唇,神色也暗了几分的沈容延,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照着她现在这么恨不得直接找一个理由把你给弄死的架势,你能撑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反击。
说实话,佩服!花重锦冲着沈容延做了一个揖,脸上的神色也跟她方才说的话里一样,满满的都是欣赏之意。
他们两人一开始凑到一起的理由,现如今已经全部都解决了。
不论是旭和政变的余党,还是花名山私吞淮南银子的事情,都已经落幕。
再加上,最近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倒是让花重锦这前一段时间里忙得不可开交的人,此时硬生生整个人都闲了下来。
都是身为人臣应该做的。
沈容延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只是当小皇帝那幼小的身影浮现在花重锦的脑海中的时候,让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还真是……你开心就好。
花重锦感慨一句,也不打算再多说。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约束其他人。
她往书房周围扫视一周,还是有些怀念这里的场景。
不过一想到这里还有太后等等各种麻烦,就直接让她抛弃了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那个想法。
这事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刚好我早就已经让他们几个在存钱,先下手上也有了不少银子。
花重锦冲着沈容延嫣然一笑,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我呢,打算带着我的小钱钱去其他地方浪了。
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你出去办差,咱俩还能在江湖上相见!花重锦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沈容延的目光一直都贴在她的身上。
他那黝黑的眸中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只是淡淡地听着。
好似花重锦现在在跟他说的,并不是什么她要离开京城去浪迹天涯的事情,而是今日的天气实在是不错一样。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藏在书案下面的双手,已经随着花重锦的这一番话语,愈发握紧起来。
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被打破,沈容延先前从来都没有觉得,花重锦这个人对他是这么重要。
直到现在花重锦似乎真的要离开了,变成一个羽翼已经丰满的鸟儿,即将飞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他才突然发现,他内心深处想要留下花重锦的呐喊。
不考虑留下来么?沈容延的眼皮垂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有些晦涩。
对于这一次的行程,花重锦早就已经计划了多时,对于沈容延的这个提问,根本没有任何思考便直接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啊!花重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没看到沈容延的眼帘又往下垂了几分,你说我有钱又有时间,为什么不出去浪一番?再说了,这京城之中又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这不是说走就走么?花重锦的语气太过于笃定,沈容延都不用再多问,就知道花重锦早已下定了决心。
如果……沈容延的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试探的意味,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呢?嗯?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的花重锦措手不及,硬生生让她往后仰了一下,并且还瞪大了那一双杏眸。
第二百零七章 不走了为什么?并没有直接反驳,反而还问出了原因。
花重锦的这个反应,让沈容延觉得他又有了把人留下来的可能。
一张书桌把两人隔了开来,同时也给了沈容延一个可以把他的细小反应隐藏起来的赞障碍物,可以让他依旧在花重锦的面前,保持那一份风轻云淡的样子 。
太后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弄完,你刚刚不是也说,太后让你在我府上找我在花名山的事情中的证据么?若是这件事儿没有弄好,恐怕太后那边不会放过你。
沈容延蹙眉,尽量从花重锦的角度,分析了一波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他尽量把最为有能力把花重锦给拦下来的人给搬了出来,这南阳国之中,除了他这个太傅,怕不是就只有后宫里的连楚了。
想到花重锦到现在还没有在连楚面前撕破脸,沈容延觉得,这或许还可能有一线希望。
只是可惜,他的这一线希望,也很快就被花重锦给反驳回去。
太后那边?花重锦歪头想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有太后那边的问题,所以我才要带着赵宇永他们几个离开京城。
随即,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问题,往书案边走了一步,凑到沈容延身边轻声说道:对了,我走了之后,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自己逃跑的,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顺带着,我也会在府上的下人身上动点手脚,给你留下一些推脱的证据……就连这一点,花重锦都已经考虑的这么周全……可是,若是你离开的话,太后必然会找到另一个人到我身边。
而那个人,就不一定会有锦儿这么能体会到我的用心了。
越是听到花重锦的话,沈容延就越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知不觉之间, 这一番话语已经脱口而出,即便是沈容延自己,也是在说完了之后,才发觉他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沈容延的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急躁的意味, 这万年难得的改变也让花重锦的思绪从即将到来的旅行上收回了些许,看向沈容延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认真之意。
她眨了眨眼睛,眼珠在眼眶之中转了一圈。
好像是啊……花重锦的这一番回答已经表明了她对于现如今的这个情况的想法,让沈容延看到了她态度松动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让沈容延又看到了一些让花重锦继续留下来的可能,立马便紧跟上来,对着花重锦说出了其他的问题。
再者,沈容延的语气之中有些焦急,似乎现如今若是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若是你离开了之后,我再想要做其他的事情,又上哪儿去找一个跟你一样的搭档?话说出来了一部分之后,接下来的那些话语再说出来就轻松了不少。
都已经说出来了,也没有其他让沈容延继续在书案后面呆着的必要。
他看了一眼花重锦已经开始纠结的神色之后,压抑了一下心里的那一股焦急之意,深吸一口气从书案后面走了出去。
冲着平日里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 两人坐着的椅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看到花重锦顺应他的意思走过去了之后,沈容延这才抿了抿唇,走到后面跟上。
我刚刚想了一下,也确实是如此。
花重锦眉头微蹙, 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方才那即将离开的喜悦已经完全消失,花重锦现在的脸上依旧被一种担忧的意味给渲染,眸子深处也透露出了几分在思考的意味。
看着花重锦的目光,沈容延心里的担忧之意也少了几分。
要说咱们好容易才把花名山这边的事情给搞定,但是现在正处于一个还不算是那么稳定的时候。
虽说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是这个局面确实是需要你用精力去维持。
花重锦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沈容延,要是真的在你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的人的话,难免会占据你的精力。
没想到他不过只是提了一下, 花重锦就已经往他的这边考虑的这么周全。
沈容延的眸中透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神色,此时的他也有心情去品尝一下依旧放在桌上的茶水,以此来安抚一下沈容延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些焦急。
花重锦说完那些之后,就一直都在低头思考这件事儿上的问题。
而至于坐在一边的沈容延,正在用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花重锦,不愿意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势必要在花重锦再次萌生想要离开的念头的时候,直接把人给留下。
他甚至还想到,要不要用一些他先前习惯用的那些层层套路,把花重锦给留下来。
只是一想到先前他们两人因为那些事情而闹出来的各种矛盾,沈容延立马便把这些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给压在了心底,深深掩盖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不愿意再次触碰。
在沈容延还在纠结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的时候,花重锦在那边却已经开口了。
这么算起来,我还真不能走。
虽然花重锦说这话的语调很是平静,就像是在出门游玩一周之后,说哪里的风景确实是不错一样。
但正是这么一块小石子,在沈容延的心里落下了一片涟漪。
听到花重锦的声音之后,沈容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那原本端在沈容延手上的茶盏也因为沈容延的这一番动作而猛地抖了一下,之中的些许茶水因此而洒了出来,落在了沈容延的手上,让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沾染了一些水渍。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你啊!花重锦也看到了沈容延那根本掩饰不住的激动的动作,立马开口澄清了一句。
她挑了挑眉,随手把身上带着的手帕给沈容延递过去,说实话,我对太后没什么信心。
这万一让她管事儿了, 以后只要我还在南阳,就会受到她所做出来的事情的影响。
沈容延缓缓把茶盏放回桌上,尽量把心中的激动给掩饰下去。
丝绸的手帕落在手背上,是一种细腻的温柔之意。
就像是,花重锦方才说出来的那一番话,落在他心上的感觉一样。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就像是鹅毛在心上刮擦了一下,让他的心里痒痒的。
花重锦也没有打算让沈容延给她什么回答。
就像是一开始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劝说沈容延的那些话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人选择。
从椅子上起身,花重锦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转身便往外走去。
只是她才刚刚迈出一步,就见沈容延蓦的跟了上来,扯住了她的衣袖,三步并两步拦在了她面前。
一双幽深的瞳孔,再搭配上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即便是沈容延还没有开口,花重锦就已经神奇地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了他对于方才的事情的不安。
放心,我既然都说了不走,就必然不会离开。
花重锦慢慢把沈容延扯着她的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顺便还在沈容延的手上拍了拍,留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意之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感受着手上方才留下的温度,沈容延的心里现如今就像是一团乱麻一般,不知应该如何理清。
花重锦的身影已经从屋子里离开,这整个书房之中,留下的就只有沈容延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沈容延都觉得他站在这里站的有些累了,这才恍然回神,转而回到他的书案之后。
花重锦说的不错,虽说这段时间里花重锦没有什么需要忙活的事情了,但是对于沈容延来说,各处送过来的文书依旧是漫天而来,并不存在什么闲下来之说。
只是现在, 他看着书案上堆着的那一堆文书,明明还有不少,却怎么也下不下去。
面前打开的这一本是下面的人送过来的关于淮南那边的处理情况,沈容延知道这事情现在也算得上是当务之急,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明明每个字都是那么熟悉,可是连起来之后,却直接在沈容延的脑海之中放空。
来人。
终于,啪的一声,沈容延面前的文书被他一下子给合了起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花重锦方才坐过的那个位置上,在那个位置的旁边的桌子上,刚刚花重锦递给他让他用来擦拭手上的水渍的手帕还在一边放着。
花重锦离开之后,被他整整齐齐叠了起来,放在那里。
沈一刚刚一进门,就看到沈容延盯着那块帕子的目光,一时之间惊讶无比。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沈府之中应该只有花重锦才能把帕子留在这里了吧——他家主子这是越陷越深了啊!锦儿刚刚出去之后,去哪儿了?还不等沈一在心里再多搞出来几个可能,就听到沈容延发话了。
如此,也不用他多想,那帕子必然是花重锦的无疑!回主子,方才夫人出去了,并没有说具体去哪儿。
听到出去这两个字,沈容延的手又不由得跟着握紧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即也不管站在一边一脸疑惑的沈一,直接出门离开。
沈容延从沈一身边路过的时候,沈一明显感受到了沈容延的心情的不佳,心里咯噔一下。
不行,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儿!沈一心里一跳, 跟在沈容延的身后也离开了——他得去云儿那边给她通风报信,免得这两位主子再闹出来什么矛盾了!第二百零八章 你的承诺呢繁华的街道上,百姓们似乎一个个而都呈现出了一种兴奋之际,生活在幸福和祥和之中的状态。
花名山的事情可算是把这京城之中的各路官员们都弄得人心惶惶的,一个个的几乎都不敢出门,生怕有什么时候出门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就给了沈容延一个把柄。
原本还有不少站在太后那边的人,在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屁颠屁颠去到沈府 ,想要改为投靠在沈容延的麾下,奈何即便是沈容延他本身就已经认同的官员们,在没有公事的情况下,他也是跟根本不见的。
故而,一众碰了一鼻子灰的官员们,只能悻悻带着他们带去的礼物离开。
倒是这大街上的百姓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为了那些事情而烦忧的场面。
相反,在看到花重锦出来之后,还都跟了上去,想要跟花重锦聊上两句。
虽说花重锦一直以来在百姓们心中都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形象,但今日难得出门能自己一个人好好休闲一下,她确实是不想再继续在那些事情上耗费那么多时间。
啊,我也知道诸位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我今儿已经跟其他人约好了,人正在楼上等我……花重锦看着那几个直接把她拦在第一楼楼梯上的人,笑了一下之后,转而面向掌柜的,这样吧,正好这件事儿成了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今日酒菜半价,算得上是庆祝!花重锦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即便是那几个拦住花重锦想要膜拜一番的人依旧不死心,但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是不合适继续拦着。
看到他们几个终于让路,花重锦冲着他们作揖行礼之后,留下一个笑意离开。
她还真是没说谎,今儿个出来,还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早在花名山的事情依旧在被处理的时候,她就已经说了,要带着那几个人吃大餐,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一开始说过的话,现在也应该需要得到一个印证。
他们几个人这些日子在铺子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早早在这里呆着 。
一来是为了等花重锦,二来么——这第一楼的菜毕竟好吃,等到他们跟着花重锦离开了京城之后,若是没有花重锦亲自掌勺,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些美味。
故而,在花重锦拉开屋门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几乎已经以风卷残云之势把桌上的酒菜给扫荡一空。
我说,你们是不是料定了我必然会在沈府吃了饭才出来,这才一点都没有给我留?花重锦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以一种调侃的方式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那可不,沈大人那么看重你,怎么可能会放你不吃饭就出来?顺着声音看去,花重锦这才发现,原来箫铭也不知何时竟然跟着他们几个人,一起凑到了桌上。
他们几个人相处愉快,花重锦心里也高兴。
虽说箫铭这不请自来有些让她意外,却并不反感,七王爷这可是说笑了,就是不知道,七王爷今儿个怎么也跟着跑到这里来了?要我说,咱七王爷府上的美食,可是不比这第一楼的饭菜差到哪儿去。
说着,花重锦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自行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这一屋子里的人,鲜少有什么特别保守或者是接不上话题的。
几人凑在一起,又有箫铭,容恒和花重锦等这几个聊得开的,火热的氛围自然就升起来了。
说起来咱们明天就要走了,小姐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即便是沈府上的下人们和其他那些去沈府上的官员等等对于花重锦的称呼已经改变,但是在他们这一群人之中,对于花重锦的称呼一直都没有变化。
非要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少了两个字的问题罢了。
桌上乱哄哄的闹成一团,这话也不知是谁提起来的。
只是,落在箫铭的耳中,却直接让这个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直接变了面色。
箫铭的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震惊,似乎根本不相信花重锦会有这样的作为!你……箫铭的声音有噎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在这屋子里的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花重锦跟箫铭身上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屋子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影。
看周围小童们的神色,显然已经在这里伫立已久。
搭在门框上的手终归还是没有用力,沈容延把手收了回来,眸色晦暗,转而走向了隔壁的屋子。
也不知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如何,花重锦他们几个人吃饭的屋子,正好就在二楼倒数第二个房间。
正好,留下了一个让沈容延坐在隔壁听歌全部的空子!要离开这件事儿,花重锦只是在计划好了之后,询问了赵宇永他们一行人的意见。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花重锦第一次在外面说起来, 也就是今日书房之中给沈容延提起罢了。
只是可惜,经过了沈容延那一番说辞的洗礼,花重锦现在已经不打算离开,而是打算继续在京城之中呆下去。
再怎么说有今日这个局面也不容易,她没有任何理由放弃这个局面,让连楚继续破坏那来之不易的和平。
对,这件事儿还没有跟七王爷说。
因为注意已变,花重锦说起来的时候,倒不是那么激动了,这不是在京城里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了, 再加上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
人生苦短啊!我就打算换个地方呆着,出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美好风光……花重锦还在一边感慨一边诉说心中的念想, 却不料对面直接传来了咔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花重锦还没有说完的话。
箫铭的神色不复方才那么轻松,他绕过桌子,站在了花重锦的身边。
低头看着花重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箫铭的那一双桃花眼之中带上了几分愤怒。
他伸手按住了花重锦想要端起来的茶盏,伸手拉着花重锦的衣服,把花重锦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花二小姐难道忘了先前答应过本王什么了吗?箫铭这话说的隐忍,声音之中还含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就好像若是花重锦不能给他一个让他能听得进去的答案的话,就要直接把花重锦如何如何一样!坐在花重锦身侧的容恒看到这种情况,紧跟着就想要也站起来给花重锦撑腰。
只可惜他还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被花重锦伸手按住了肩膀,一动也不能动。
及到这个时候,容恒的心里才明白过来——按照花重锦现在的武力值,若是真的不想触及箫铭的话,只怕是箫铭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之所以如此……容恒抬头看了一眼那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的花重锦,目光之中依旧有几分担忧。
只是在看到花重锦冲着他转移过来的神色之后,容恒也只能瞪了箫铭一眼,随即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边的几个人在这里对峙,而有着一墙之隔的沈容延,此时的注意力也全部都在墙这边的几个人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想到花重锦跟箫铭他们两人在私下里竟然还有什么约定,听方才箫铭说话的声音,这约定应该对于箫铭来说,很是重要才是。
沈容延跟箫铭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箫铭为了哪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
他从来都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为了让宫里的那几位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可是没少给他塑造不良形象。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让他觉得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的话,箫铭是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其他形象的!沈容延捏着书本的手不由得用力,整个书卷在他的手上几乎都要变形!只是在那之前,沈容延自己的手指先一步变得有些发白,因为强力的捏力而使得其中的一些部位有些缺血。
但若是看到那手背上的话,却能看到,因为沈容延情绪的激动, 整个手背上的血管都膨胀起来了。
他的面色人阴沉如水,眸中就像是两口深渊一样,一动不动地继续听着隔壁的动静。
他不敢保证,若是在让他听到什么出格的消息的话,他不会直接闯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收拾一顿!花重锦这边的几个人谁都没有透、视、眼,再加上沈容延的忍耐力很好,即便是心中已经气愤不已,可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就导致两边的声音虽然相互之间都能听到,却就像是有一方隔音了一样。
七王爷何必这么激动,花重锦一笑,抬手自然地把箫铭依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早就已经答应了七王爷的事情,七王爷又怎么能认为我会爽约呢?再说了——花重锦往箫铭身边凑近了一些,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甚至带上了几分揶揄之意。
那件事儿,我不是都已经做了不少了么?花重锦原本还打算再跟箫铭好好掰扯掰扯,让他以后不能再对她这么没有信心。
却不料,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他们两人旁边的墙壁上突然传出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想来,应该是有人将东西砸在了两个房间之间的墙壁上!第二百零九章 解释咚的一声,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转移到了跟隔壁隔开的那个墙上。
这一声声响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即便是花重锦想要打哈哈给隐瞒过去,现在看起来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冲着箫铭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之中是他们两个人都能看懂的东西。
没事儿,花重锦冲着其他几个神色各异的人笑道,隔壁那屋子是沈大人用来招呼那些金銮殿上的官员用的,听这动静,恐怕是哪个喝醉了。
等到他醒了之后,知道自己砸了沈大人的屋子,恐怕有他好受的!花重锦这一番话语之中颇有一番嘲讽之意,再加上在其他几个人的眼中,花重锦现在跟沈容延之间的关系也不错,跟这第一楼里的人的关系也不错,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无可厚非。
容恒看了一眼那方才才刚刚受过撞击的墙壁,目光之中还是有几分怀疑。
那墙壁之后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花重锦不难猜到,她相信箫铭必然也想到了!眼看其他人并没有转移注意力,似乎打算继续在这件事儿上说道说道,花重锦立马冲着箫铭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让他站出来说两句。
方才两人因为一个不知名的约定,还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
可是出了这个动静之后,两人的目标出奇的一致,立马变得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还是一副乐呵呵的哥俩好的样子。
对!锦儿说的不错,应该是隔壁哪个不知死活的在找事儿!接收到花重锦的意思之后,箫铭没有任何犹豫,立马也跟着说了起来,同时也在不住地冲着花重锦使眼色,让她赶紧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其他几个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花重锦跟箫铭两人立马变了脸色,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对于慕容来说,却是并不存在的。
先前他也算是在沈容延那边呆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对于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稍微有些想法。
看了一眼那两个依旧在纠结的人,慕容站起来,冲着赵宇永行了一礼,说起来今日我们也都已经把需要说的事情说完了,看这情况,怕不是一会儿要清场,我们还是先一步离开,免得后面惹一身腥得好。
毕竟,能让沈容延直接往墙上砸东西的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看到了慕容眸中的那一丝理解之意,花重锦立马也跟着说了起来。
对,你们先回去吧。
我这边出了一点小变故,所以不打算带着你们一起离开了,原本是打算过来跟你们说说这件事儿来着,现在看来……花重锦往隔壁瞄了一眼,那一眼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确。
再怎么说,花重锦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也是沈容延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在第一楼出现问题的时候,要求去查看一番,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两边的人都这么就说了, 他们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便陆陆续续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原本容恒还想要再跟花重锦谈论一番关于她为何会突然想要留下来这件事儿,不过被赵宇永一瞪 ,直接整个人都怂了,跟在赵宇永身后,眼神再也没有乱飘。
目送他们几个全部都离开,花重锦这才回头。
箫铭就站在她身后,双手环在身前,倚靠在栏杆上,就等着花重锦把所有人都送走。
那几个人都已经走出了第一楼,箫铭也不跟着多说什么,嘴角飘上了一丝笑意,锦儿你猜他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为了避免身处隔壁的沈容延听到,箫铭还特意压了一下他的声音,往花重锦身边走了几步,凑到花重锦的身边,小声说道。
好在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刚好为了隐蔽,故而特意跟下面隔开。
否则的话,那些在下面大厅中吃饭的人,一抬头便看到太后钦点的沈大人的过门的妻子跟七王爷凑在一起谈笑风生,怕不是明天的茶水桌上又可以被他们两人给预定了!想知道就进来,站在走廊上嘀嘀咕咕像什么样子?并没有给花重锦跟箫铭太多待在一起讨论的机会,原本他们两人斜后方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不知何时突然便打开了。
沈容延的声音在两人身侧不远处响起,让花重锦刚打算小小分析上一番的思绪断了片。
两人僵硬地梗着脖子,转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带着一番阴沉面容的沈容延的身影就这么闯入了他们两人的眸中,让他们两人的步子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只可惜,他们两人身后是栏杆……你……花重锦上下打量一番沈容延现在这一副别人欠了他万儿八千块的样子,不是说公务繁忙么,怎么也来第一楼吃饭了?想来她到这里也并没有太长时间,在她出门之前,沈容延应该还在书房里改文书。
据她所知,那文书至少有一个小臂那么厚的一沓。
想来沈容延并不是在做完了日常的日理万机之后才过来的。
听到花重锦的话,箫铭也立马反应过来,往沈容延身边就凑了过去。
说实话,沈容延刚刚砸东西的时候,正是他跟花重锦说话的时候。
让沈容延砸东西的理由,应该也跟他们两人刚刚的行为逃不了干系。
难不成说……箫铭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出现了一个答案,立马嬉皮笑脸凑到了沈容延身边,本王真是没想到,那天你看似都已经走了,原来还安排了其他人在哪儿等着呢!这么多年以来,沈容延自己一个人在这京城的上层打拼,早就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应该怎么做。
听到箫铭突然说出来的这个他没有任何印象的事情之后,他就知道是时候要钓鱼了!沈容延面色淡定,斜觑了箫铭一眼。
那一眼之中的警告之意实在是太明显,让日常被沈容延威胁看书的箫铭跟着气势矮了几分。
都进来,沈容延转身往屋子里走去,难不成说那些事情,你们俩还打算站在外面,让所有人都听到么?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不仅仅是箫铭站在一边不知道应该如何,即便是一开始在隔壁就开始准备的花重锦,此时也是跟箫铭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最终,两人也只是相互之间耸了耸肩,终归最后一起进到了屋子里罢了。
两人不过才刚刚踏入屋子里面,那墙壁上的一个深深的凹陷下去的痕迹就已经吸引了他们两人的目光。
平日里被沈容延宝贵的根本不愿意多让别人碰的书籍,现在正可怜巴巴地跌在桌边的地上。
书页散开,凌乱地倒在那里,即便是花重锦这个不喜欢书的人,看了也很是糟心。
出什么事了么?花重锦往书籍掉落的方向走去,弯腰把地上的书籍给捡了起来。
她的声音平静,似乎就真的只是发生了一个小事儿罢了。
沈容延的目光跟随在花重锦的身上,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让站在一边的箫铭不由得也跟着发愁。
能让沈容延这么生气的事情,要不就是朝堂上又出了什么问题,要不——就是跟他们几人刚刚在隔壁说的话有关。
只是他们自认为应该根本没有讨论什么可以惹到沈容延的话题,怎么就引爆了这个大佬呢?屋子里并没有人回应花重锦的话,她也并不恼怒,只是站在书桌边上,一点点把手上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书籍的书页展开抚平。
不经意间扫过了沈容延在上面做的苍劲的笔记,还会笑一下。
带到花重锦把书合上的那一刹那,沈容延这才把目光从花重锦脸上挪开,你不是说,你不打算走了么?与方才两人在隔壁听到的撞击声不同,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沈容延,是一个平静而又理智的人。
当然,倘若沈容延的眸中没有那么晦涩的话,效果会更好。
随着沈容延的话,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沈容延的身上。
开玩笑,我不是说了么,不走了。
花重锦的脸上依旧有笑意,只是其中却似乎带了一些轻微的怒意,沈大人不至于连一这点信任都没有吧?既然沈大人刚刚在这里,那就应该都听到了,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商量商量他们以后怎么办。
没想到沈容延现在依旧对她的信任这么低,花重锦的杏眸微眯,双唇抿了起来。
对上她唇角浮现出来的那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箫铭生怕这隔壁的墙再遭受一次苦难,立马顶了上去。
对对对!箫铭冲到两个人中间,恨不得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放到他身上。
刚刚我们原本就是为了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他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箫铭脸上的笑意有点僵硬,沈大人你要是不信,你去把他们几个找回来问问!箫铭的这一掺和,似乎还真是把沈容延心里的怒意给压了下去。
他抬眸看着箫铭的身影,眸中的神色流转几分,倒是没有原先那么深不可测了。
要是箫铭没有看错的话,应该还多了几分笑意。
正当箫铭以为沈容延终于没有再去纠结于方才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好好解释一番了的时候,却再一次被沈容延的话给炸了个失神。
那七王爷说说,你跟我夫人,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必须遵守的约定?第二百一十章 不需要沈容延这话一出,着实是让剩下的两个人直接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能让沈容延这么生气,直接把他心爱的书都给扔了的事情,竟然是因为他们两人方才在隔壁的那一番交谈!花重锦跟箫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为难的意思。
再怎么说,那也是跟沈容延直接相关的事情。
再加上,沈容延应该也不是那种愿意让别人把他心底深处的那一抹脆弱给挖掘出来的人……原本应该悄咪咪进行的事情,谁知道这么快就直接撞到正主跟前了?这个吧……花重锦倒抽了一口气,目光四下散乱扫视,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可能事实对你不是那么友好……花重锦在这边抓耳挠腮,不住地冲着箫铭使眼色,让他也赶紧想出来一个救场的法子。
倒是沈容延,并没有对他们两人太过于紧逼,转身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那一本刚刚被花重锦收拾好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不友好的话,就更需要考虑好之后再说。
说完之后,沈容延就没有再给他们两人任何眼神,目光直直盯在了书籍上,不曾离开。
沈容延的态度很是明确,花重锦在的目光在已经坐定,像是真打算置身事外的沈容延的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小幅度冲着箫铭打手势,让他跟着她出去商量。
那边的箫铭也一直都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花重锦的手势之后,立马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两人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出去了一步,就再次被叫停。
有什么事,不能在屋子里商量,非要出去让其他人也看看笑话?沈容延的目光依旧没有从书籍上转移开来,可是那话语之中的意思可是丝毫不少,威胁之意在平淡的语气之中蕴含的淋漓尽致!原本打算往外走的脚步,蓦的直接停了下来。
花重锦跟箫铭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之意。
既然沈大人您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我们要是再继续瞒着你,也没什么意思。
花重锦耸了耸肩,第一个转身看着沈容延,不打算继续再隐瞒他们两人之间说过的事情。
毕竟,她自己也是知道的,一直隐瞒下去的话,必然会导致两人之间的信任破裂。
花重锦都已经妥协了,箫铭倒是也无所谓。
这件事儿原本的主导权在那一天他们商议好了之后,就已经交到了花重锦手上。
既然整个过程都是需要花重锦动手,那么这件事儿是否瞒着沈容延,也应该由花重锦决定。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处理这件事儿,还是你说吧。
箫铭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转而去了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容延,想象对方一会儿听到真相之后的表情,不由得嘴角浮现了几分笑意。
屋子里的氛围因为他们两人的话语而缓和下来,也没有了一开始进来之后的沉闷。
花重锦转头看了一圈,先是过去把紧闭的窗子 打开, 让外面的微风把屋子给净化一番。
她的目光落在沈容延身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闷之意还没有完全消失。
在花重锦说了打算把这件事儿给说开了之后,沈容延的目光就没有从花重锦的身上离开过。
那目光就像是一个看到了猎物的雄狮,倘若那猎物有什么一举一动不符合他的想法的话,就会直接冲上去将其咬碎。
眼看着花重锦这么来回走动,却依旧并没有开口,让沈容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锦儿既然都说了打算给我说明白,现如今怎么又不开口了?莫非,是在想怎么搪塞过去?沈容延的语气并不和谐,在这屋子之中散开。
花重锦并不急于解释,她缓步走到箫铭对面坐下,让他们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姿势,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简单点说,七王爷比较喜欢沈大人先前在院子里栽桃树时候的状态,想要请我帮帮忙让沈大人变回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外人听不懂,却能直击在座几人的内心。
沈容延掩盖在袖子下面的手再次握紧,他抬眸看向花重锦的方向,眸中浮现出一阵凝重的神色。
那一抹隐忍的神色并没有逃开屋子里剩下那两个日常陪伴的人,箫铭往花重锦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冲着已经看到他那边的花重锦挑了挑眉。
须臾,只见那原本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的沈容延蓦的动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
再抬头,他那一双黝黑的眸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神色,若不是今日他们两人提起,说实话,沈容延自己都已经忘了曾经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那满院子的桃树梨树,早就已经被他当成了一个院子里的风景。
而过去的一切,也已经被他掩盖在了那些绿叶之下。
不必。
沈容延抿了抿唇,最终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这两个字出口,让箫铭跟花重锦都跟着一愣。
他们两人曾经设想过沈容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各种各样的反应,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冷漠,可能会反感……但偏偏未曾想到,沈容延他依旧是这么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他们两人方才说出来的其实是其他人的人生。
花重锦跟箫铭两人眸中的诧异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沈容延抬眸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必如此,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 但是其中背负的沧桑,又有几人能听懂?即便是向来一起嬉笑打闹的花重锦跟箫铭,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儿,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决定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沈容延身上,等着沈容延给他们两人一个更加具体的答案。
就在他们正等着沈容延开口的时候,屋子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这里原本就是第一楼根本不开放的屋子,而各个屋子的中间也有小童把守。
故而,此时站在门外的,不用屋子里的人多想,就知道那必然是他们认识并且熟悉的人。
根据现在屋子里的阵仗,花重锦的眼珠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定夺。
方才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三人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从门外进来的两个人的身上。
果不其然,待到沈容延应声之后,从屋子外面走进来的,是沈一跟云儿两个人。
小姐?沈一找到云儿的时候,云儿还在收拾铺子里的事情,听说可能是沈容延一脸不悦地跟在她家小姐身后出门,云儿立马给看店的小兴嘱咐了一句,随后立马带着沈一往第一楼赶来。
她知道赵宇永他们一向以来都会走哪一条路,这才恰好在路上遇到了回去的一行人。
从他们的口中听了个大致之后,这两个明白人对视一眼,往第一楼前来的步子更快了!云儿看到花重锦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紧跟着立马上前问候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儿吧?看到云儿脸上的那一份焦急之意,花重锦觉得有些可笑。
伸手抚了一下云儿焦急地皱起来的眉头,花重锦笑道:你这可真是想多了,我不是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你家小姐我能力很强,不必担心么?可是……即便是花重锦都已经算得上是明确说明了这件事儿,云儿却依旧还是担心地冲着沈容延的方向瞥了一眼,明确表明了她对于沈容延这个人的不信任。
随着云儿的目光,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着往沈容延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悄悄抽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要是沈容延的话,云儿的担心确实不是白担心的。
但是正主刚刚才被他们两人惹生气了一波,此时还真是不敢再跟着上去说话,生怕把刚刚才控制好情绪的人,再让她们俩这么一挑衅,直接生气了。
花重锦的笑意立马浮现在脸上,顺便挡住了云儿看向沈容延的视线。
云儿有什么好担心的?花重锦笑嘻嘻的,沈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正大光明的夫君,怎么会手害我?花重锦这一番笑嘻嘻的话,倒是让沈容延的眸中添上了几分笑意。
尤其是,在听到花重锦口中说的那个夫君之后。
坐在一边的箫铭看到这个情况,丝毫不愿意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在花重锦说完之后,立马跟着她的话接着把话题给转移开来。
那可不是,沈大人现在看着锦儿那就像是一个宝贝一样,怎么可能愿意去伤害她?箫铭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只是在他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里突然变成了一副平静的场景,众人的目光直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的背后浮现上了几分凉意。
怎么了?箫铭看了看沈容延,又看了看那似乎对他还是无语的花重锦,眨了眨眼,眸中尽是疑惑,本王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我觉得沈大人确实是对锦儿很是爱护啊!见箫铭依旧没有察觉到他方才到底说出来了什么话,花重锦也只能在心里为他默默哀叹一下,转而拉着云儿往一边站了站,免得被波及。
至于沈容延那边,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盯在箫铭的身上,让他的背后有些许发凉。
七王爷似乎忘了,你私下里找我夫人做一些约定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影响体验感不不不!听到沈容延的话,箫铭立马往后跳了一下,直接跳到了他一开始就站着的位置上。
椅子距离他的腿还有一部分距离,让箫铭免去了一次被绊到的窘迫。
只是他看向沈容延的时候眸中带上的惊讶之意,却是丝毫没有把他整个人的状态表现的有多好。
花重锦的眉头随着沈容延的话语微微皱了一下, 只不过很快就重新舒展开来。
她原本以为沈容延是想要质问一下他们为何会私下里以为沈容延需要帮助,并且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直接给他的状态下定论的事情。
谁知道,沈容延问出来的问题,竟然是跟她有关的!我们俩那时候约定的时候,说实话其实也没有特意避开沈大人你不是么?箫铭冲着沈容延略带谄媚地笑了一下,要不然,你去问问你府上的那些下人们,看看那一天你转身之后,本王是不是直接跟锦儿站在树下聊天的?箫铭这黑白颠倒的能力着实是让花重锦挑了挑眉。
她看了一眼依旧一脸笑意的箫铭,再回想一下他们两人在外人面前那种针锋相对相处模式,只觉得箫铭若是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只怕是可以直接冲击奥斯卡了!七王爷这话似乎有点道理。
沈容延的目光依旧盯在箫铭身上,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再怎么说,七王爷跟我一起聊天的时候,可是根本没有避开任何人,也不过就是站在一边的树下罢了。
家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同样的,若是沈大人您觉得有问题的话,回去问问即可。
这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上抵抗沈容延,硬生生让这刚刚被春风温暖了的屋子里增添了几分寒意。
沈一看了一眼站在屋子里那三个依旧在对峙的大佬们,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云儿面前,把云儿给挡在了他的身后,不愿意让云儿被他们几个人影响。
几个大佬过招,云儿这么一个小可爱,恐怕接不住!好在那边的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云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润,之后悄悄扯了一下沈一的衣袖,想要示意他让他收敛一些。
却不料,她的手才刚刚摸到了沈一的袖子,就已经被沈一攥在了手中,紧紧握了起来。
云儿的心里猛地一惊 ,立马抬头往花重锦他们那边看去,生怕被他们看到了。
也好在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注意其他地方的情况。
不如说说,为何想要让我回到以前的状态?沈容延骨节分明的指关节在桌上扣了两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两人来之前,沈容延他们几人讨论的竟然是这个话题!沈一的眉头一皱,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紧了些许。
只是在他听到云儿那压抑不住,从而从口中泄露出来的抽气声只是,立马把手松开,回头一脸担忧地想要询问一下情况。
云儿在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心里也很是震惊。
她能理解沈一方才那一番行为的意思,并没有让沈一继续在她身上耗费太多时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几个人所在的位置,让沈一先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沈一终归还是担心云儿的情况,却偏生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几人开口了。
本王知道你以前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方才那一番安静的氛围,似乎把箫铭心中对于沈容延的所有看法直接给勾了出来,此时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掩饰话语之中对于沈容延的隐忍的关心之意。
你看看自从那件事儿之后到现在,你一天到晚几乎连笑都不笑一下!再加上,本王当时在崖底的时候,也试探过你的想法……说到这里,箫铭瞟了花重锦一眼。
只是这一眼,花重锦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说的恐怕是当初他们俩在悬崖下面讨论的关于先皇的遗诏的问题!你说说,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各种各样的行为,像不像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随便找一个山沟沟里,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然后……之后的话,箫铭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之人, 都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然后,一个人静静离开。
花重锦蹙眉,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把箫铭扯到了她身后,硬性将人按在了椅子上,不让他再起身。
也不一定如此偏激。
花重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她的语气更加平和一些。
方才箫铭的情绪明显已经被这其中的负面情绪给控制了,这才会说出来这么一番完全算得上是在质疑沈容延的话。
只是花重锦没想到箫铭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明显超过了他们那一天在沈府讨论的时候的情绪。
否则,她也不会让箫铭站出来直接跟沈容延对峙这件事儿的。
把箫铭完全挡在身后,隔离了沈容延的视线之后,花重锦这才带上一副认真的神色,盯着沈容延的脸,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神情,一边分析沈容延的思绪 ,一边思索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只是觉得,斟酌许久,花重锦终于开口了,因为思绪深沉,她的音调有点低,像是你现在这样很少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意的生活,应该过的不怎么快乐。
屋子里本来就只有几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故而花重锦的这一番话,清清楚楚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春风依旧在从窗子里传来,只是却多了一分柔情。
看着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沈容延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让他为之心动的样子。
那个,真心为了别人考虑的人的样子。
脚下的步子动了一下,沈容延往花重锦的身边走了一步,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花重锦这个人一样,目光死死盯在花重锦的身上,不愿意挪开一步。
你说的,是真的?沈容延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随着微风飘散到整个房间里面。
他的声音并不大,以至于即便是站在他面前的花重锦,也是因为一直都在仔细注意沈容延的情况,生怕他出现什么问题。
故而在沈容延说话的时候,那几句话语清楚地飘到了花重锦的耳中。
花重锦失笑,在其余几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冲着沈容延点了点头。
在其他人的眼中,那或许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罢了。
只是在此时的沈容延的心中,那一个动作,似乎有千斤重量,让他那一直平淡如水的心,泛起了层层涟漪。
方才被花重锦按到椅子上的箫铭,实在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一番好奇之意,想要凑上去听听他们两人都说了一些什么话。
只是这才刚刚探出了头,就被眼前这两人的动作给硬生生制止了下一步的行动。
花重锦点头之后,原本沈容延只是站在一边,目光锁定在花重锦的脸上,双眸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奈何箫铭这才刚刚把头伸出去,就见沈容延猝不及防地一把把花重锦给揽到了怀里!你俩什么情况?被吓了一跳的箫铭立马把心给收了回去,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不仅箫铭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即便是站在一边的云儿跟沈一,此时看着眼前花重锦被沈容延抱住的场景,也是目瞪口呆!他们两个伺候主子的人,实在是太明白这两个主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花重锦的魅力,云儿早就已经知道。
至于沈一,跟在云儿身边,天天听着云儿吹花重锦的彩虹屁,早就已经被云儿影响了。
他们两人对于花重锦被簇拥的事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可是,如果这人是沈容延的话……沈一回头跟云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那微微蹙起的眉下,看出了对方的不可思议。
不是,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沈容延虽然直接把花重锦揽在了怀里,但是却并没有影响花重锦的视野。
她依旧能看到身边的人的反应,自然也能看到身边那几个人眸中透露出来的对于他们两人这举动的不可思议的神色。
花重锦缓缓把那一只还能活动的胳膊抬起来了些许,轻轻在沈容延的背后拍了一下。
她脸上尴尬的神色还没有掩盖下去,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之中也有几分勉强,你想想,我这吃你的住你的,要是你心情不好,这不是也影响我的生活体验么?受不了身边那几道几乎想要把她给穿透的好奇的目光,花重锦扯了扯嘴角,换了一种方式把方才他们两人的对话给重复了一遍,一次来满足身边这几人的好奇心。
窗子外面刮进来的微风把花重锦的头发挂到了沈容延的脖子上,让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再加上方才花重锦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也恰巧扑在沈容延的脖子上,倒是让刚刚还抱紧花重锦不松手的沈容延,一下子重新把花重锦给推了出去。
不需要。
沈容延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也并没有落在花重锦的身上。
只是这一句却是蕴含了理智,正常的说话音量让这三个字传到了屋子里每个人的耳中。
那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冰冷,让人不由得以为是倒春寒来临。
不需要。
又是一句,只是这一次,沈容延的眼帘抬了起来,一双黝黑的眸子直接撞入了依旧在观察他的花重锦的眼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取代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不高兴。
沈容延盯着花重锦的眸子,似乎觉得方才的话有什么问题,继续说道:先前的状态也只是年少轻狂罢了,现如今若是依旧那样,恐怕会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目光之中闪过了几分不同的神色。
花重锦顺着沈容延的目光看去,在得知对方看的是身什么方向之后,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要是真说起来,沈容延在这一点上还真是拎得清,知道他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也知道应该如何去得到那样的生活。
一如当初沈容延拒绝了先皇的遗诏,再如旭和政变之时的那些应急反应……花重锦把她的目光从窗子上收回来,随即走到箫铭对面的椅子边上坐下,既然你自己心里什么都知道,那我不再多说了。
她往坐在对面的箫铭的脸上看了一眼,确定对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之后,这才放心了她刚刚说出来的话。
关于箫铭跟花重锦想要治愈一下沈容延内心的事情,两人在这一次的谈话之后,算得上是直接把这件事儿给翻篇了, 就好像一开场非要在沈容延的心理上争个高下的不是他们两个一样。
小姐,真的就这样了?云儿看着面前正在擦拭那一箱子武器的花重锦,略微担忧问了一句 。
在第一楼被抓包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说实话,对于那件事儿来说,云儿早就已经在心里留了一个心眼,这几天都跑来跑去在沈一那边打听消息。
结果听到的就是,沈容延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两人都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是这几天之间的交流却是真真变少了。
云儿看着花重锦那依旧带着笑意的侧脸,不知应该说什么的好。
她家小姐似乎对于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小姐,你跟沈大人两人几乎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会不会出问题 ?这俩人再怎么说也掌控着她跟沈一的命运,若是这俩人的关系不好,恐怕她跟沈一之间也会有不好的情况出现。
故而,对于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的事情,云儿那可谓是一心一意在一边看着,生怕这俩人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影响到她跟沈一的关系。
没事儿。
花重锦把手上的匕首放下,随即转而看着云儿。
即便是云儿都已经在她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却依旧学不会她那一套用来伪装的技术。
那一双带着担忧的眸子之中,直接把她心底里的想法都直接摆在了花重锦面前。
花重锦失笑,伸手拍了一下云儿的肩膀,将箱子合上之后,转而往外走去。
见身后的云儿依旧是一副愁容,花重锦开口,不是说觉得我们俩这两天的联系少了么,我带着你去转转。
这两天他们这两边不联系,云儿跟沈一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见面。
花重锦扫了一眼身后眸子立马亮起来的云儿,心里直接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他们两人这几天不联系,只是因为打算要继续在京城里呆着之后,最开始所准备的一切问题都需要重新计划一番。
赵宇永他们几个也打算跟着花重锦,继续留在京城,那么他们之后的安置也是问题。
还有太后那边,一开始花重锦打算一走了之,那个时候完全可以不顾及太后那边的情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若是继续在京城呆着,那一开始答应了太后的,说是要找一下沈容延在处理花名山的事情的时候的罪证什么的东西,就真的需要提上日程了。
只不过,那送过去的证据,自然不会是真的!最近如何?花重锦挥了挥手,让云儿跟沈一两人去书房外面等着,她自己则是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并没有什么差别的书房,语气随性。
这几天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沈府一直都有官员们进进出出。
就这么一个书房的门槛,恐怕都快要被那些前来处理事情的官员们给踏破了。
只是沈容延并没有跟花重锦说,花重锦也不会去刻意打探其中的消息。
毕竟朝中的事物,有不少还是需要好生保密的,不能随便与外人道。
原本花重锦也只是给云儿制造一个过来这边的理由,好让他们两人能好生一起放松放松。
只是没想到, 她这么一句象征性的话问出来,原本正在处理公务的沈容延还真回答了!边疆那边传来了战表,说是西华蠢蠢欲动,已经在我们边境驻兵了。
沈容延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也并没有从他面前的折子上转移开来。
只是那话语之中的意思,却是打算要跟花重锦商量一番的架势。
再怎么说这也是南阳国事,花重锦并不了解这里军事上的情况,听到沈容延的话,也只是嗯了一声罢了。
她往那个属于她的书桌边上走了几步,拿起上面的工具开始研磨。
本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再画一些其他的东西。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伸到墨条上,就已经被身边人的话给打断。
锦儿觉得,对方的意图为何?花重锦这才刚刚做到她的位置上,椅子还没有坐热,就再次被沈容延给拦住,不由得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墨条重新放回了它原来的地方。
抬头看去,花重锦这才发现沈容延的目光竟然就直勾勾落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怎么知道?花重锦笑着耸了耸肩,国家大事,沈大人应该比我更为了解不是么?再怎么说,他也是天天在接触这一类的事情的。
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花重锦会这么说,沈容延把手上正翻开的文书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了扣书桌的桌面。
我记得锦儿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事情。
沈容延在得到花重锦点头应许之后,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锦儿也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既然锦儿都已经决定留在京里,留在我身边了,那替我分担一些事情,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话语之中有一种不可推辞的意味,引得花重锦不觉间就跟着他的话往书桌旁边走去。
那一番话落在花重锦的脑子中,也差不多只有第一句让她注意了一番。
至于后面那些愈来愈偏离了事情的原貌的话语,花重锦根本没有放上任何注意力,直接自动忽视了。
书房周围原本就安静,整个院子之中恐怕也只有沈一跟云儿在外面守着。
而至于他们两人,早在不知多久之前就,已经被花重锦特别批准,可以在这院子里各处随便呆着,若是他们需要,自然会出门叫他们。
有了这个恩赐,沈一跟云儿两人那是真的日常不在书房门口,而是在附近的凉亭里聊天或者是做其他的事情。
这书房之中现如今的动静,也不过只有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知道罢了。
虽说国事确实是不适合在众人面前一起跟花重锦讨论,但是若是这么暗戳戳在私下里说上一番的话,其实花重锦是并不介意的。
主子,徐小姐来了。
还不等他们两人继续往下说下去,沈一就已经在门口说出了来者的姓名。
花重锦转身打算离开,还以为是什么人要前来跟沈容延商议朝政上的事情。
虽说她刚刚已经答应沈容延打算跟他商议,但是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的情况下,她依旧跟沈容延一起讨论朝堂上的事情的话,传了出去,对他们两人都有不妥。
只是她才刚刚转身,就已经被沈容延给叫住了。
她是徐将军的女儿,这一次过来,应该是奉徐将军的命令,前来拿关于西华那边的粮饷的处理事宜的文书的。
沈容延这话带着花重锦的思绪稍微回忆了一下,彻底想起来了这个徐小姐到底是何人。
说起来,这可不就是那个上一次在太后摆设的宴席上想要跟她比试比试的那个小姑娘么?花重锦转头重新在沈容延的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徐小姐,还是这京城之中追沈容延时间最长的一位世家小姐!一想到这一次徐清凌可能是特意在她爹爹那里求了很长时间的情,这才能光明正大来沈府一趟,花重锦心里的那一抹八卦之心就再也压抑不住,眸中都闪出了几分亮光。
你觉得,我要是在一边看着,她会不会介意?先前深受花朝妍的困扰,硬是让花重锦不堪其累。
只是根据她上一次在宴席上看到的场景来说,这徐清凌似乎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能追沈容延这么长时间而不退缩,恐怕是已经对沈容延情根深种。
如此,若是这徐清凌可以把她的地位取代的话,也正好省去了她继续在京城呆着了。
想到这里,花重锦也不管沈容延是否同意,直接在她的书案之后坐了下来,冲着门口喊道:让徐小姐进来吧。
徐清凌原本好容易才在她父亲那里到了这个机会,心心念念就想着见一见沈容延。
站在书房门口的小姑娘原本一副娇羞状,只是在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那个声音之后,却不由得目瞪口呆,双眸之中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第二百一十三章 别管闲事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想要过来跟沈容延好好相处一下,却不料花重锦竟然也在沈容延的书房!沈容延的书房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徐清凌盯着沈容延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这花重锦在沈容延的心里没有什么地位的话,她是根本不可能进到沈容延的书房之中。
更莫说,在她前来找沈容延的时候,还是花重锦在里面应声。
徐清凌的目光之中尽是犹豫的神色,看向屋子的方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晦涩。
自从花重锦到了沈府之后,她有一直都打点沈府的下人,让下人帮忙留意一下花重锦的情况。
据她所致,这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个人,根本就是分房睡的。
说起来,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不过如此,怎会……徐小姐,请。
也许是徐清凌站在一边的时间太久,守在门口的沈一眉头微皱,出声提醒道。
沈一的声音把徐清凌从她方才的跑神之中收回了思绪,姣好的面容上掩去了方才复杂的神色,带上一副客气的笑意冲着沈一笑了一下。
多谢沈侍卫提醒,就不麻烦沈侍卫,我自己进去就好。
徐清凌虽然一直也都在追求沈容延,但说实话,除了让她多年不变心传成了市井上的佳话之外,也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
再加上徐清凌做事也颇有一番世家女子的风范,跟花朝妍对比起来,硬是让沈一的心里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沈一也只是冲着徐清凌行了一礼,随后退后站在一边,等着徐清凌进去。
上一次徐清凌到沈容延的书房之中的时候,还是卫翼出征之前,前来沈容延这里为她父亲传递消息。
说实话,这其中也有好几年了。
才刚刚踏入书房的门槛,徐清凌的目光就直接被花重锦的书桌所吸引,眸中的惊讶之意再怎么也掩饰不住。
花重锦能在书房之中,原本就已经足以让徐清凌震惊。
现如今在这书房之中看到专门属于花重锦的书桌之后,徐清凌这才发觉,花重锦在沈容延的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徐小姐好啊!花重锦就像是没有看到徐清凌目光之中的震惊之意一样,她的书桌放置的地方比较靠近门口,此时看到徐清凌进来,索性直接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往徐清凌的方向走去。
因着是想要再给沈容延物色一个帮手,故而在花重锦往徐清凌的方向走的时候,目光也一直都在徐清凌的身上来回扫视,细细打量着对方的情况。
毕竟这徐清凌也是将军府的女儿,花重锦这细细打量过去,却是在徐清凌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样子。
如此,对于徐清凌就更是欢喜。
见过嫂子。
震惊之意依旧在徐清凌的心中环绕,只是她身上的动作却并没有任何犹豫,见礼很是及时。
花重锦跨步上前,在徐清凌的身子落下去之前,一把端柱了她的胳膊。
只是在这个时候,花重锦却感受到了手上硬生生想要往下压的力道。
那力道算不得太大,也只是让花重锦这虚扶了的一下并不能将人抬起来罢了。
看着徐清凌脸上那一副真诚的样子,花重锦暗自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几分,直接用蛮力把正在行礼之中的徐清凌给提了起来。
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想徐清凌方才的动作到底是为何,花重锦抬手指了一下沈容延的方向,笑道:沈大人还在批改文书,你自己过去吧。
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了。
相较之于掺和到他们之中,说实话,花重锦更愿意旁观。
原以为花重锦在沈容延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位,这才能呆在书房之中。
在听到花重锦说让她自己过去找沈容延的时候,徐清凌那一双眼睛瞪大了些许,抬头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都是惊讶和疑惑。
她不由得暗自心想,这花重锦到书房之中,却并不会去听她师兄的日常事物。
这一点上,让徐清凌悄悄松了口气,同时也让她不住猜测花重锦现如今在沈容延心中的地位的心落定了些许。
可她这压在心头的一口浊气还没有舒缓出来,就再次被耳边响起的沈容延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方才还在跟锦儿说西华的事情,既然师妹来了,不如一起商议一番?原本还算得上是平和的两个女之间,就因为沈容延的这一句话,立马有了几分剑拔弩张之势。
当然,这只是徐清凌单方面的。
花重锦也知道女子跟着一起议论朝政,在这个时代实属异类,这徐清凌看到他们两人的情况,心中惊讶一番也是在所难免。
故而,对上徐清凌那一双字进门一来,都不知道变换过多少次神色的眸子,花重锦选择了让她自己消化一会儿。
踱步走到书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花重锦扫了一眼桌上依旧堆积如山的公文,冲着沈容延笑道:既然沈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推辞。
说实话,其实我也对于这西华的事情稍微有一点感兴趣。
毕竟,她四舍五入也算得上是专门干这个的!听着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之间熟稔的对话,徐清凌的神色暗了几分。
身边不断传来的墨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此时的处境,徐清凌低头咬了咬唇,把那一分惊讶和轻微的不甘心压在心底之后,这才笑着也往书桌的方向走去。
不仅如此,还顺便从怀里那出来了她从府上带出来的新鲜从边疆回来的战表。
战表上的鸡毛表明了这战表的急切,只是它被蹂躏了一路,此时差不多也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支架 。
在那支架下面,是火漆的封口。
封口已被拆开,看得出应该是已经被徐大将军他们看过一遍了。
师兄,这是今日新送到府上的战表。
徐清凌将战表递到沈容延手上,父亲他们已经看过一遍,现如今正在一起商讨如何处理。
他们几位一时之间走不开,故而让师妹把战表给师兄送来,顺便问问师兄的意思。
虽说徐清凌这一次前来的目的之中带了些许想要跟沈容延套近乎的意思,只是这更重要的目的,还是在这战表之上。
一旦谈起了正事,方才刚刚进门之后她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反应也都收了起来。
虽说同样是目光之中只有沈容延一人,但是明显目的还是在战表之上。
看着这样的徐清凌,花重锦眼珠子动了一下。
她似乎知道徐清凌为何追了沈容延这么长时间之后,依旧追不上,但偏生这两人相处起来却没有任何嫌隙了。
不急,待我先看看这里面的情况。
看到是加急的战表,沈容延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从徐清凌的手中接过去之后,立马将其中的信件抽了出来。
他一目十行地看着信件里已经被翻译过的战情,西华说我国的百姓的牛踩了他们那边的田地,要我们给一个说法。
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迫不得已大兵压境。
听到沈容延说出来的话,原本打算站在一边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的花重锦,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这一笑,着实是把身边其他两人的注意力也给引到了她身上,让她再也不能作为一个没有情感的观众站在一边。
嫂子这是有什么见解?先前花重锦退步说要让他们自己谈话,就已经让徐清凌认定了花重锦就是一个绣花枕头,沈容延让她站在这里,也不过就是为了丰富一下她的见识,让她不至于见不得人罢了。
毕竟,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加急战表到来之时,笑出声的!徐清凌这这一话反应的太快,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掩饰话语之下对于花重锦的轻蔑之意。
沈容延也听出来了这其中的意思,原本想着给徐清凌正正思想,只是却看到花重锦抬手制止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我确实是有一些想法,要不是也不至于笑出来。
有意想要试试徐清凌的能力,花重锦眼角的笑意之中带上了几分挑衅,只是徐小姐既然是将军府的人,想来徐小姐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吧?徐小姐可知道等价交换的原则,想要听我的想法,不如徐小姐你打个头?本身花重锦还在想着,她应该怎么去听听徐清凌的想法,却不料,这小姑娘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花重锦特意在眸中带上了几分挑衅,生怕徐清凌拒绝了这个要求。
看到花重锦这么一副挑衅的样子,徐清凌原本保持的很好的笑容也因此而裂开,总算是把她身上带着的尖刺给表现出来。
呵,说的轻巧!徐清凌双手环在身前,那眸中之意恨不得把花重锦给收拾一顿,我先说,你再说,那你只要等到我说完之后,直接把我的说辞重复一遍,说我们想的都一样,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拿着战表的沈容延看着这两人就在他面前直接吵了起来,皱了一下眉头就想要上前拦住正在发酵这一场争论的徐清凌。
只是没想到,他才刚有动作,余光就看到了花重锦背在背后给他打的一个手势。
那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他别管闲事!第二百一十四章 争论花重锦冲着徐清凌耸了耸肩,并没有介意她方才的质问,徐小姐可不要这么说,说起来,不仅仅是你怕我盗用你的点子,我也怕你盗用我的点子。
她的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揶揄之意,似乎是对于徐清凌方才说的话的一种反讽,有似乎只是为了调侃一句。
并没有留给徐清凌太多的时间去考虑那些 ,花重锦很很快就再次开口。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不能重复,看谁说得多如何?这还要多亏了当初花朝妍这么着让她去说那些菜品里面的配料,这才让她现如今能想到这个法子。
悠然的墨香漂浮在几人周围,引得徐清凌的目光往沈容延的方向转了一下。
在看到沈容延那一副冷峻的面容之后,徐清凌抿了抿唇,最终重重地朝着花重锦点了点头。
这战表也是刚刚才到,花重锦不可能事先知道其中的内容。
她先前其实在家里都已经听父亲和其他几个将领说过了其中的问题,自然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也正好可以让花重锦在师兄面前表露一下她的能力。
看到徐清凌都已经应下,花重锦转而看向站在一边的沈容延,沈大人要不要也一起?观点多了才能碰撞出火花嘛!虽说这一场讨论之中还有其他的用意在里面,但是说实话,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头脑风暴的模式,花重锦还是很有兴趣看看他们这三个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样的火花的!好。
令徐清凌没有想到的是,沈容延竟然真的把这个事情给应了下来。
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徐清凌对于花重锦提出这个条件还有一番微词,此时的她却是已经开始认认真真正视这个问题了。
能跟沈容延在一起讨论的机会并不多,不论是出于她对于沈容延的痴迷,还是出于她对于这战事上的关心,都不得不打气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即将到来的这一番情况。
战表依旧还在书桌上放着,那根已经被摧残了些许的鸡毛,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依旧坚韧不拔地象征着这一次情况的紧急。
徐小姐,花重锦转向徐清凌的方向,徐小姐既然都是从家里过来,想来也听到了些许徐将军的说法,不如就徐小姐先来?一句话点破了徐清凌心里的想法,让她原本有些庆幸的心理直接压了下去。
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沈容延,他身上那一身黑色的长袍之上似乎散发出阵阵寒意,让徐清凌立马把目光给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在沈容延作为一个文臣的时候,他算得上是儒雅一些。
可是一旦沾染上任何跟武相关的事情,他整个人的气势就立马变了。
从原先的那时时刻刻带着虚伪的笑意的狐狸,变成了一头不苟言笑,紧紧盯着猎物,就等着什么时候找到一个破绽 ,直接扑上去把猎物给撕了的头狼!我……对,我确实是在家里已经听到了一些父亲他们的说法!徐清凌最开始还有些犹豫,说话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一些犹豫。
只是在看到花重锦眸中的笑意的时候,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直接把她藏在心底的优势给说了出来。
屋子里回响着徐清凌方才的话语,跟着书籍的气息环绕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几人呼吸的声音。
须臾,徐清凌接着她方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父亲说,可以派人前去谈判。
一句话开口,之后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以开口了,现如今我们南阳的内部还不等安定,经不起战乱的围剿。
后面这一句话说的真真切切,铿锵有力,俨然已经将她的身份从一个爱慕沈容延的女子,转变成了一个将军府里面为了家国的人臣。
南阳的国力如何,花重锦并不知道,这个档口,她不适合开口。
转头看向沈容延的方向,却看到对方在徐清凌那后面的一句话说完了之后,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个情景,花重锦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心思——只怕是沈容延的心里已经对于徐清凌的说辞有了几分同意的意思。
花重锦的眉头依旧皱起了些许,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同意徐清凌他们说的现如南阳的处境的这件事儿,只是她这么一个几乎算得上是局外人的人,似乎对于这件事儿现在还没有任何评价的资格。
屋子里的两个姑娘的目光都锁定在沈容延的身上,就等着他再说一句。
知奈何, 沈容延就像是根本没有理解这两个女孩子的意思一样,倒是把目光放到花重锦的身上,大有一副等着对方开口的意思。
我?即便是方才说的什么要一人说一句,其实也不过就是花重锦为了激一下徐清凌,想要听听她的见解罢了。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还真把这件事儿给扔到她身上了。
回头看了一眼徐清凌眸中几乎要掩饰不住的笑意,花重锦叹了口气,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要我说,花重锦回忆了一下她先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这一场仗,恐怕不打也得打。
毕竟是国家大事,花重锦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说话时候的神情也很是严肃。
只是这话语,几乎直接戳中了徐清凌的内心。
那其中的意思,可算得上是跟徐清凌方才说的话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相反的方向,也怪不得徐清凌对她有反抗的心理。
嫂子这是觉得我南阳的百姓的性命不值钱么?徐清凌原本清秀的眉头直接竖了起来,对上花重锦给出来的这个一点都不靠谱的答案,话语之中的语气也跟着不悦起来。
那一双眸中的反抗之意,直直袭击在花重锦的身上,倒是让站在一边的沈容延觉得心中有了几分不悦之意,想要上前为花重锦说上两句。
书房之中只有他们三人,任何一个人的动作都不会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沈容延动了,伸手去那桌上放着的那一份战表的时候,剩下两人的目光也直接跟着飘了过去。
二位与其在这里争论,倒不如一起去将军府商讨。
沈容延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飘过,最终还是落在了桌上的战表上,毕竟这其中的问题也比较多,一时半会儿可能根本无法解决。
既然徐将军都将战表送到我这里了, 我自然也应该去府上见一见他。
话音落下,沈容延先一步捏着那一张薄薄但是却有千斤重量的战表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见此,花重锦跟徐清凌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任何反抗的意思,这才跟在沈容延的身后,转而往外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沈一早在沈容延说到要去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手脚利索地为他们三人准备好了马车。
及到他们出来,直接在沈一的领路下往外走去。
将军府的布置跟沈容延的府上根本就是大相径庭,仅仅只是站在门口,那立了两排的侍卫就已经让花重锦敏锐地嗅到了杀伐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西华的挑衅太过于明目张胆,将军府的人们心情都不怎么好,暴躁和阴郁之意处处可见。
其中不乏高声怒喝的,也更不乏在训练场上化气愤为力量,加急训练为了下一次出征的。
周围铁血的气息感染了花重锦心中一直掩藏着的那一分杀伐因子,她双眼微眯,身上的气场在进入将军府之后,就一直在不断变化。
那是一种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改变,待到徐清凌发觉身边人有所异样的时候,花重锦身上的凌厉之气已经完全释放出来, 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抵挡了其他人散发过来的带有攻击性的气息。
你这是……徐清凌生在将军府,长在将军府,一个人身上的杀伐气息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同样的,对于一个人在军中的地位如何,她几乎也能做到一眼就看清楚!而现如今花重锦表现出来的样子,绝对是一个曾经在战场上呆过,或者是在其他那些需要角斗的地方呆过的。
并且,她的地位还不低。
徐清凌的眸中透露出了几分好奇和纠结,正想着上前问个清楚,却不料被沈容延拍了一下肩膀,整个人的动作就这么停顿下来。
别去打扰她。
拦住徐清凌的动作之后,沈容延瞟了一眼独自一人跟在领路的侍卫身后打头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跟身后的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的花重锦,轻声嘱咐道。
花重锦的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只是花重锦若是不愿意亲自开口告诉他,他愿意等。
沈容延这话语之中的宠溺之意溢于言表,让追了沈容延近乎十年,但是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得到的徐清凌的心里有些嫉妒。
只是自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徐清凌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举动,只是顺着沈容延的话点了点头,默默跟在花重锦身后观察着这个几乎在几步之内变了个气场的人。
谁!一声怒喝炸裂开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刀!随着几人往将军府的议事堂走近,花重锦身上的攻击之意也跟着浸润到了其中。
几个老将对于这京城之中大多数文臣武将的气息都已经有了分辨能力,靠着听觉就可以辨别来者身份。
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无异于在这紧张的时刻给几位老将的怒火上叫了一桶油,放在手边的长刀直接反手往这突兀的气息的来源掷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必惩罚长刀来袭的速度很快,几乎让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徐清凌也只来得及看到屋内闪出了一道亮光,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已经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尖,直接往花重锦的方向冲去!虽然她对于花重锦的印象并不好,只是花重锦的郡主身份和太傅夫人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若是在将军府受到了什么伤害的话,怕不是她们将军府要被朝廷查处!至于站在徐清凌身边的沈容延,看到那冲着花重锦而去的长刀 ,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还记得,先前花重锦在沈府遇刺的时候,并没有躲过那一根利刃的偷袭。
那胳膊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纤细的胳膊上的绷带挑动着沈容延的神经。
若是这长刀她也没有躲过去,后果不堪设想!正想要上前去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把花重锦拉到他身边,以免出现什么状况。
却不料,花重锦不退反进,直接冲着那飞来的长刀而去。
这一刻,沈容延觉得他的心都直接给揪起来了!锦儿!伴随着沈容延的声音转出来的,是花重锦往前冲了两步之后,直接一个飞身把那柄冲着她而来的长刀踢到一侧,硬生生改变了长刀的方向的身影。
恰好今日花重锦穿着的依旧是那一身由她自己改造过的大红色的简装,众人只觉得面前用一团红色闪过,再看之时 ,那一柄长刀已经冲到了侧面的墙上。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长刀跟墙壁撞击之后,颓然落到了地上。
外面的骚动也让议事堂之中的几个老头子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往走来。
看到站在最前面,身上依旧散发着锐利的气息的花重锦,徐老将军不由得挑了挑眉。
再往后看去,方才那一声呼喊的主人便出现在了徐老将军的眼中。
这位是……院子里的人们因为花重锦方才的行动,几乎形成了万马齐喑的状态。
他们的注意力还在花重锦方才亮出来的应激反应上,个中的震惊之意几乎只有他们这些跟在老将军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才能体会。
自然而然的,徐老将军的话,完完全全被这一群惊呆了的人给忽视了。
见实在是没人理会他,徐老将军只好往前又走了两步,立在了沈容延的身边。
若是他方才没有听错的话,那一声呼喊应该就是沈太傅的声音。
这么说来,这小姑娘应该跟沈太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他才刚刚站到沈容延面前,来自这个上位者的呵斥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耳朵。
你可知,若是你伤到了夫人, 会有什么样的责罚?那语气之中带着愠怒,与此同时,徐老将军也从中听出了几分颤抖之意。
来不及去抽空观察沈容延的神色,徐老将军一听到沈容延口中的话语,背后立马溢出了一层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穿着怪异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太后安排到沈太傅身边的花家二小姐,花重锦!一想到他方才条件反射掷出来的长刀,徐老将军整个脸都白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该死,冲撞了夫人!方才那一幕带给沈容延的冲击实在是太过于强烈,即便是花重锦再次在他面前展现了让他惊诧的一面,可是心里那忽上忽下,生怕花重锦就此离他而去的心理却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他看向徐老将军的眸中带上了不可制止的怒意。
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沈容延看着跪在他身边的徐老将军,身侧响起了几声骨节摩擦的声音。
师兄!注意到沈容延的变化,徐清凌的眸子瞪大,直接就要扑上去拦住沈容延的动作。
只是她终归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在沈容延那种蕴含了些许暴戾的眸光的注视下,刚出口的话还是被她给咽了下去。
她的身体哆哆嗦嗦的,目光在沈容延跟徐老将军的身上到处扫视,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紧跟在徐老将军身后出来的几位将军,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也是扑通一下齐齐冲着沈容延跪了下来,连声请求沈容延可以绕过徐老将军。
跟院子里方才突然而至的喧闹比起来,此时这几人冲着沈容延求情的声音异常突兀,久久回响在这院子之中。
沈容延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抿起来的薄唇微动,就要给徐老将军一个处置方案。
只是没想到,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身边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沈大人何必如此逼迫,徐老将军这反应足够迅速,想来若是有敌人来犯,以徐老将军的身手,也是不可多得的名将!花重锦的声音在几人的求饶声之中掺杂着, 却是被沈容延一下便抓住了。
此时花重锦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刚刚进到将军府之后的利刺,那一双看着沈容延的眸中,就跟先前展现在他面前无数次的面容一样,在上面带上了笑意。
即便是,方才这笑意的主人,才刚刚结下了凶险的一刀。
正说着,花重锦脚下的步子也往沈容延的身边走去。
看到沈容延没有任何反应, 她笑着摇了摇头,俯身亲自去扶那跪在地上的老将军。
不仅如此,口中还念念有词。
且不说将军您这警惕心足够,我也并没有受伤 。
便纵是将军觉得有问题,求情也应该找我,万一我松口了, 不打算追究将军私自试试我的身手的责任,岂不是就皆大欢喜了?沈容延口中想要伤害郡主,对太傅夫人有不轨之心的罪名, 到了花重锦的口中,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试探罢了。
都说习武之人,切磋本就是常事。
花重锦把事情给降低到这个程度,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不打算再继续追究的意思!可是……即便花重锦都已经端上了他的胳膊,可是他的目光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往沈容延的方向飘。
怕不是只有沈容延松口了,他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见此,花重锦不由得叹了口气。
沈大人,说句话呗!知道徐老将军怕不是也根本不会听她的意见,花重锦索性直接放弃了自己出手的想法,转而把目光转向了依旧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沈容延。
花重锦眸中的笑意就像是根本没有受到方才的事情的任何影响一样,若非那长刀还在边上停留,恐怕根本没有人能想到,方才还出现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沈容延的目光盯在花重锦的身上,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探究之意,似乎是想要观察一下花重锦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立在一旁的徐清凌一看有戏,立马就想要上前跟花重锦再求求情。
只是她的步子才刚刚迈出来,就已经被徐老将军一眼给瞪了回去。
你确定?再多的眼神交流,都不如直接问出来,方才的事情,锦儿心里应该也有一个定夺。
就比如,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花朝妍身上的时候,他记得花重锦可是一直都在拿着当初在狩猎场上的事情说道。
只是这对象变了,怎么态度也跟着变了?让沈容延的眸中透露出疑惑的,并不是花重锦心里的想法,而是这两者之间微妙的差别。
要说起来, 按照花重锦最终都愿意给花朝妍母女一些银子,让她们远离京城。
如此,跟对待现如今跪在他们身前的徐老将军应当是一样的才是!只是这一番疑问, 沈容延并没有问出来。
他只是拿着他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花重锦,目光在徐老将军的身上扫了一眼,端的是只是在就事论事,仅仅在询问花重锦对待徐老将军的态度一样。
这边的两人还在谈论之中, 身边围着的人群听出了他们两人对话之中的意思,不论是几位将军还是围观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目光直勾勾落在沈容延跟花重锦的身上。
花重锦往后退了一步,把徐老将军挡住之后,这才笑道:沈大人这话就见外了,原本都是自己人,再说了, 现如今加急战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误了军机。
一句点醒梦中人,花重锦话音落下,徐清凌看准了情况,也跟着凑了上来。
嫂子说的不错,这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处理,加急战表的事情, 怕是等不了了。
院子里除了丫鬟之外,唯剩下的两名女子都开口了。
身边人一边捋着他们几人之间混乱的感情关系,一边分析沈容延能把这两句话听进去的可能性有多高。
起来吧,进去说。
那冷冽的话语之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悦, 只是蕴藏在沈容延话语之中的怒意,却明显已经淡去了不少。
听到沈容延发话,徐老将军这才真真正正敢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感激地请花重锦跟沈容延进去。
没有了方才的争执,围绕在几人身边的氛围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甚至那柄被徐老将军掷出来的长刀,也被花重锦命人取了回来,跟在他们几人身边,一边讨论这武器的精良,一边往议事堂之中走去。
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忘了,这院子之中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存在。
与此同时,徐清凌看着那跟着他父亲往议事堂之中走的,为众人所簇拥的花重锦,不由得咬上了那粉嫩的嘴唇,眸中也透露出了几分不甘之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讽刺屋子里那用来模拟边疆形式的沙盒之中有不少小零件到处散落,昭示着方才这里讨论的激烈的程度。
周围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地图,更是让这议事堂有了几分战场上的肃杀之意。
即便是身在京都,也让看到的人有了几分依旧停留在战场上的紧张之意。
不知沈大人对于这一次的情况有什么见解?即便方才他们之间才有了一次惶恐的经历, 但是到了正事上,徐老将军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战表已经送到沈大人手上了,能让沈大人亲自前来,想来也是沈大人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必然要前来与我们几个老骨头讨论一番了?从院子里走到议事堂这么一小段路, 围绕在沈容延身上的那一股怒意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下去。
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在人前那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待人也包含尊重。
徐老将军这话把沈容延的目光引导了花重锦的身上,抬了抬下巴示意花重锦解释。
只是他这一番行为并没有得到花重锦而理解, 反而还收获了一个来自花重锦的疑惑眼神, 不知道沈容延这冲着她示意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她去摆沙盘吧……抵不过沈容延那毫不掩饰的眸子,花重锦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 随后才小声囔道:怎么了, 不是过来讨论战局的么?我一个不懂咱们国家情况的,沈大人你看我我也不能说什么。
这明明就是在家就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让她在外面再重复一遍?花重锦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许小小的抱怨和疑惑。
当然,对于身边的徐清凌来说,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若是方才在沈府的时候,花重锦所说的那些反驳她的话,仅仅是为了发表她在这一次的加急战表上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如今的这一番行为, 在徐清凌看来,就完完全全是为了在沈容延,在众人面前招人眼目了!嫂子何必在这个时候这么谦虚?没有等到沈容延的回答,倒是站在一边的徐清凌,特意往前迈了一步替花重锦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花重锦身上,似乎她这样的目光可以把花重锦整个人府上包裹的那一层虚伪的面具给撕下来,将其中那哗众取宠的内里给掏出来扔到众人面前一样。
嫂子先前不是还说,这仗不能不打么?徐清凌的目光之中闪出了几分锐利,直直冲着花重锦的方向看了过去,其中的反对之意溢于言表。
因着有加急战表到来,武将们几乎都聚集在了徐府。
徐清凌这一句话, 可是直接落到了众人的耳中, 连带着她的情绪,也感染了几个人。
站在徐老将军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在徐清凌的话音落下之后,目光直接黏到了徐清凌的身上。
只是那目光之中并不是什么反对,若是花重锦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对于徐清凌的宠溺。
哥哥,你觉得呢?接收到男子的目光,徐清凌冲着男子一笑,开口问道。
也正是这个称呼,才让花重锦明白了这个男子的身份——听闻徐老将军一家人似乎都在朝堂之上,应该还都为国家的边防做了一些贡献。
如此看来,现如今站在徐老将军身边的人, 应当就是那个比卫翼还要早成名的徐大公子,现如今也是朝堂上的一位备受百姓追捧的大将军,徐清泓了!徐清凌的话明显有着几分误导性,只是现如今的花重锦并没有在意这些。
原本就不应该是她议论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算得上是给这几位将军一个思路罢了。
徐清凌的话让整个议事堂之中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也有不少人偷偷开始大量花重锦。
事情还没有定论, 现如今我跟父亲和伯父们也只是在讨论罢了, 没有确定的答案。
徐清泓想来宠爱徐清凌,再加上花重锦的这个观点, 让徐清凌看起来,也不过就是哗众取宠,胡说八道罢了。
原本是想要用她哥哥好好教导一下花重锦不要不懂装懂,却不料,她亲爱的哥哥竟然用这么一个模糊的标准,把她的话给反驳了!徐清凌眸中的惊讶之意毫不掩饰,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跟着握紧了一下。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看着徐清泓的方向,唇部喃喃动了几下之后,才再次发出声音,先前我们在沈府的时候,原本就在讨论这一次的战表,只是沈大人一心想要赶快跟几位商议,这才匆匆回来。
说到这里,徐清凌忽然笑了一下,竟然还冲着花重锦行了一礼。
她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太过于真实,让花重锦对于她方才直接把她的观点说出来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介意了,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那不如跟着刚刚的话继续讨论下去?正好,几位将军现在也都在这里,还可以商量一下思路。
花重锦倒是不在乎在哪儿说什么,自从扶起徐老将军之后,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客套的笑意。
此时看到徐清凌扔过来的好意,想都没想就打算拒绝。
她的唇瓣才刚刚张开些许,话音还没有从她的口中泄露出来,就已经被站在她身边的沈容延给打断。
无妨,锦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这话说着的时候,沈容延的目光也不忘在在场的几人身上都扫视一周,倒是直接让屋子里站着的一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本以为花重锦对于沈容延来说,不过就出一个太后拍到他身边的眼线罢了。
这几乎都已经成了他们京城之中的人的共识,如若不然,徐老将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依旧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往沈府里跑了。
可是看现在的这个状态,似乎又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儿……徐老将军的目光在周围人的身上扫了一圈,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
只是现如今他也算得上是这个议事堂的主人,其他人可以不动声色,但他却不能什么都不说。
故而,当下便笑着迎了上去,沈大人说的不错,这种重大的决策,原本就是需要集思广益。
若是夫人愿意说两句,我们也却之不恭。
两个着实主事的人都开口了, 其他人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得不憋回去!几句话下来,原本应该是徐老将军的主场,众人却都把目光放在了花重锦身上。
就算是花重锦自认为她先前在前世也接触过相关的东西,只是现如今的战事背景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能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所说出来的,也不过只是根据经验能想到的事情罢了。
确实如同徐小姐说的一样,我认为这一仗不得不打。
花重锦的目光在在座之人的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定格在徐老将军身上,这战表之中也说了,其中的理由不过只是我国百姓的牛踩了他们的田地罢了。
若是这件事儿他们愿意解决的话,其实也不过就是把双方叫到一起商量一下罢了。
一旦谈论到正事之上,花重锦方才带在脸上的那一副虚伪的谦虚笑意也跟着消失了。
此时的她,不觉之间又透露出了方才走到将军府之后,身上透露出来的那一身略带着攻击性的气势。
也正是因此,在亲眼看到花重锦身上的气势变化之后,屋子里的人们才再次想到了。
这个方才还一脸谦虚的笑意,似乎在战事上一窍不通的女子,是在盏茶时间之前,以一己之力接下了徐老将军掷出去的长刀的人!原本一两句话,几锭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生要上升到家国仇恨上。
花重锦的声音沉了些许,嘴角浮现出了几分冷笑, 就连那杏眸也因为这一番行为而微微眯了起来。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眸子之中,此时全然是对于敌人的嘲笑和讽刺,如此,可不就是蓄谋已久么?就连徐清凌这个看起来似乎不是特别靠谱, 但是又似乎稍微知道那么一些的女子,都知道依旧在内乱的南阳现在在其他国家面前,就是一个香饽饽。
她相信,在座的几个大将军们,对于这件事儿看的也是门清!早在沈府的时候, 徐清凌就很是好奇,花重锦这一番想法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
现如今千回百转之后,终于听到了花重锦口中的说辞,却是让徐清凌暗自发笑。
不过就是一通胡说罢了,竟然还非要找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就像是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一样。
别说在座的几位大将军了,就连她这么一个女子,也知道两国交战,不是什么儿戏!嫂子这么说,有些武断了吧?仗着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徐清凌并没有报备,在花重锦的话音落下之后,紧跟着就接了上去。
两兵相接本来就是很严肃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块田地闹到这种程度?徐清凌的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轻蔑之意,即便是她的良好教养也压不住那生长在将门世家之中耳濡目染之后,培养出来的自认为在战场上的事情上,高人一等的态度。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合适徐清凌的态度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他们蹙眉的原因并不是反对徐清凌的话,而是都把目光放在了沈容延的身上。
再怎么说,花重锦也是沈容延带来的人,而且从一开始沈容延说话时候的态度,很明显沈容延对于花重锦似乎有那么一些在乎。
不管沈容延的这一份在乎是为了在外人面前伪装一下, 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受,此时徐清凌直接在众人面前下了花重锦的面子,都可能算得上间接拂了沈容延的面子……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几个老骨头不得不掂量着点,生怕下一刻沈容延就直接把徐清凌给处理了。
果然不负他们几人所料,就在徐清凌那一番话说完了之后,沈容延的面色直接黑了下来, 一双剑眉也跟着竖了起来,眸中闪过了隐隐约约的怒意。
只是这怒意,在徐清凌看到他身边之后,转瞬即逝。
师妹何出此言?沈容延不动声色地往花重锦身边站了一下,直接将徐清凌想要落在花重锦身上的挑衅目光接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这么轻轻一动,几乎算得上是直接把徐清凌方才说的话给下了一个定义。
桌上的沙盘之中还有方才他们挪动零件之时的痕迹,其中细小的尘埃跟着几人走动的动作,轻轻漂浮在空中,在空气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
师妹不是也有自己的想法么?早在沈容延开口之时 ,徐清凌就已经愣住了。
直到此时沈容延再次点了她的名字,徐清凌这才回过神来,若是师妹觉得锦儿的说辞不妥,不如师妹说说你的想法如何?没想到沈容延转而就把目标给放到了她的身上,徐清凌那一双瞪大了的眼睛之中透露出几分惊讶,对于现如今的这个情况感到不可思议。
师兄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几乎都是从在座的几位老将军这里听来的,现在还让她说她的想法,岂不是要在这几位长辈面前闹笑话么?她脚下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沙盘上。
沙盘中的零件原本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加急战表,这才挪动了几分, 上面的灰尘还没有来得及清理,被徐清凌这么一撞,不仅其中的不少零件倒下,发出了凌乱的响声之外,还有一层灰尘跟着她的动作飘荡起来。
似乎是那不安分的灰尘落到了徐清凌的鼻尖,让这个刚刚撞到沙盘上的姑娘再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一声喷嚏在这寂静的大堂之中响起,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转移到了徐清凌的身上。
方才还端的是一副傲视群雄的姿态的徐清凌,此时看到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她的身上,只不过现在却是因为她方才的失态之后,一张小脸立马红了。
我……她的目光有些慌乱,四下扫视一番之后,干脆用袖子挡住了那已经通红的脸,我身子不舒服,就先下去了,父亲伯伯你们先谈论……不等徐清凌把她想到的那些客套话全部都说完,就已经捂着脸匆匆忙忙迈步离开。
这落跑的姿态倒是让花重锦暗自笑了一下,看着徐清凌离开的背影的眸子之中,也带上了几分包容之意。
方才徐清凌说的挤兑她的话,不但没有刺激到花重锦,反而让她觉得徐清凌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夫人还请不要把小女的话放在心上,她也只是无心之言罢了。
看到徐清凌跑出去的身影,原本还打算让徐清凌前来给花重锦道歉的徐老将军,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这个念头,亲自披上一副言笑晏晏的面容凑了上来。
不是每一个武将都没有什么在官场上混的圆滑的,徐家能作为护国将军世家传承这么多年,其中少不了没一人家主在朝堂上的努力。
对比那些无理取闹的,现如今跟花重锦道歉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再说了,根据方才花重锦让他起身的事情来看,这女子应该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
无妨!果然,就在徐老将军往花重锦的身边走了两步,开始给徐清凌解释之后,花重锦也给了他一个不出他所料的回答。
先前徐老将军也说了,这事情需要集思广益。
我的想法能说出来,就自然能接受诸位的质疑。
若是一个人所说的话都没有任何错误的话,那岂不是圣人了?花重锦脸上的笑意之中透露着十分的真诚,倒是让徐老将军也跟着惊讶了几分。
那一双久经沙场的浑浊的双眸在花重锦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毫不吝啬地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眸中也都是对于花重锦的认同之意。
莫说这屋子里其他人,就连站在花重锦身后的沈容延,也没想到花重锦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就连他自己,若是对上其他人在没有任何证据或者是更好的意见的时候,单独对他的观点提出反对,他恐怕也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性,跟对方争论上几句。
当然,这都是早年的事情了。
自从旭和政变之后,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再也没有人敢纯粹只是为了反驳他而反对他的观点。
也正是如此,这京城之中的内斗虽然一直都存在,但其实并没有产生太过严重的影响。
徐老将军不用这么客气, 本来就是为了商量战表的事情,时间紧迫,这种小事儿就不必再纠结了吧?花重锦的笑意之中带上了几分玩味,直接把方才那一番经历之后,萦绕在屋子里的低落氛围给调动起来,沉闷的气息瞬间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有了整体氛围上的改变,再加上这战表也算得上是火烧眉毛,几人也没有再多废话,直接把说话的重点转移回了战表之上。
这么一系列事情之后,几位老将军对于花重锦也多了不少良好印象,也愿意听她的话。
对于她在讨论的时候时不时提出来的问题,都直接正面回答,倒是也没有什么偏见。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意见,在听到花重锦的分析之后,也不得不跟着叫好!一席话下来,几位老将军恨不得直接把花重锦给留下来,再继续跟她讨论一番其他的事情。
只是在对上沈容延那黝黑的眸子之时 ,想要上前挽留的步子也都顿住了。
只是,这其中毕竟还有异端。
清泓对夫人的才能很是佩服,不知他日可能再次交流一番?寻声望去,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站在徐老将军身边的一个年轻将军身上。
若是花重锦没有记错的话,他正是徐清凌的哥哥,徐清泓没跑了!行啊!不合适!两声截然不同的回答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让这大堂之中的氛围一时间有一些尴尬。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落下去,方才他们一同讨论的时候,她也见识了徐清泓的才学。
虽说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但是在战术这一点上,已经让花重锦有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对上一个旗鼓相当的人,花重锦自然有兴趣再交谈几番。
只是……花重锦转而看向沈容延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话语之中也有几分不悦,不至于吧,这可是学术交流!她又岂不知沈容延反对的意思?可不就是觉得倘若让她跟其他男子接触,会显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好么?不过先前在赵宇永他们几个的面前,也没见沈容延有什么反应,怎生到了徐清泓这里,就变了?见花重锦一副抗拒的样子,俨然没有看出徐清泓眸中流露出来的对于她感兴趣的样子,沈容延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跟花重锦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自然知道花重锦这个人身上的魅力。
倒不是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花重锦的能力,只是……沈容延的眉头一皱 ,盯着徐清泓眸中的亮光,蹙起的眉头之中夹杂着些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出来的敌意。
若是徐公子想要交流一些战术上的问题,沈某随时欢迎。
他说的是沈某,其中代表的是他自己,却是把花重锦从这件事儿之中瞥了一个干干净净。
事不过三,沈容延都已经拒绝了两次,不管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拒绝,还是这第二次的时候蕴藏在暗示之中的婉拒,都算得上是在把花重锦跟徐清泓之间的联系切断。
看到几人这个情形,站在一边的徐老将军终于看不下去,走上前来拉住了他的宝贝儿子。
沈大人客气了, 您日理万机,怎么能为了这等小事儿特意抽身呢?徐老将军瞪了一眼身边依旧不甘心的徐清泓,硬生生把依旧想要说一些什么的人给按住了,沈大人想来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西华的事情,我们商讨出来一个合适的法子之后,再行向沈大人回复。
原本应该是花重锦跟徐清泓之间的事情,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了沈容延跟徐老将军之间的客套。
花重锦看着面前这两个相互客气的人,一时无语地冲着徐清泓的方向瞥了一眼。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眼罢了, 却不料竟然跟对方那一双依旧闪着亮光的眸子对上了。
花重锦先是惊讶了一下,眉头微跳。
只是在下一秒,她就冲着对方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顺带还耸了耸肩。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另一种方式自从他们两人从徐府回来之后,沈容延的情绪似乎一直都不怎么样,即便是花重锦偶尔去书房画个图,或者是打听一些关于商市上的事情,沈容延也是不冷不热的。
看着沈容延那再次回到掉到冰渣子里一样的事情,花重锦都怀疑沈容延这是不是最近太忙了,积郁太深,以至于兴致不高,一天天的都板着脸,找不到任何快乐的源头。
就连偶尔从地道里前来找沈容延聊一聊的箫铭,也明显察觉到了沈容延的不对劲儿。
你这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再一次在沈容延那里碰到冷脸之后,箫铭实在是忍不住了,给花重锦递了一个眼色之后,便带着人偷偷摸摸一起到了书房外面的小亭子走去。
只是箫铭这才刚刚蹑手蹑脚从书房走出去,就已经看到了两个坐在亭子之中黏黏糊糊的身影。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沈一跟云儿么!本着不打扰其他人约会的原则,箫铭先是站在不远处轻咳了一下,让那两个依旧沉浸在粉红色泡泡之中的两人回过神来,蹭的一下从他们的位置上起身,立马站在了一边守着。
那啥,本王跟锦儿有事儿要商量,你们俩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去玩去。
为了补偿一下他方才打扰了这两人大好兴致,箫铭还特意皱眉,做出一副生硬的严肃神色,记得走远一点,最好直接就别在院子里呆着了 , 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你们。
等到该吃午膳的时候,你们再回来。
天天看着箫铭嬉皮笑脸的,突然看到他刻意绷紧了神情,实在是有些滑稽。
盯着箫铭那一张处处透露着刻意的脸看了一个呼吸,云儿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好好好,七王爷您慢慢在这儿商量,我们去别处。
云儿一边笑着,一边还不忘把箫铭的话给应下来,一时之间倒是笑弯了腰。
那玲珑般的笑声直接刺激了箫铭的大脑,让箫铭刚刚好容易伪装出来的严肃直接破了功,眉间都带上了几分暴躁之意。
云儿你笑什么!跟着箫铭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早就已经忽略了他的身份。
再加上箫铭一向以来的表现确实是平易近人,倒是让人很容易忽略了他的身份。
直到此时箫铭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才让云儿猛地惊了一下,双腿一软就想要直接跪下去。
只不过,她的腿才刚刚弯了一下,就感觉到了身后领子上多出来的拉力,硬生生把她重新给提了起来。
那自然是笑七王爷你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啊!花重锦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云儿身后响起,待到让云儿重新站稳之后,花重锦这才走到云儿身前,冲着她比了一个让她离开的手势。
明白了花重锦的意思,云儿也不多在这里耽误,回身便扯着沈一离开。
看到那两人大跨步离开的身影,箫铭的眸子瞪大了些许,也不管他方才刻意伪装出来的严肃之意,伸手就想要把那两个即将离开的人给拦下来。
只不过,他才刚刚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谈了一下身子,就已经被花重锦给拦了下来。
不是说要讨论一下沈大人最近的健康问题么?花重锦带着笑意的面容拦在了箫铭面前,让他再不能往前一步,你就让他们两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沈大人难道不必他们俩重要?虽说这有私下里利用了一波沈容延的嫌疑,但花重锦似乎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样子,确定沈一跟云儿已经远去了之后,绕过箫铭就直接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院子里那些粉白相间,充满了少女们对沈容延的爱意的花朵早就已经凋谢,此时存留在树上的,都是一个个小小的果实。
当然,还有亘古不变的蚊子!七王爷,你要是还想让咱俩在这儿好好聊聊,就赶紧过来!花重锦在第二次拍死一个趴在她脸上作妖的蚊子之后,心里原先的那一份愉悦也被消耗了不少。
本来那一张小脸上都是笑意,只是到了现在,心中的耐心已经磨灭了不少的愉悦之意,已经全然消失。
箫铭还站在院子里纠结方才的事情,听到花重锦话语之中的不耐之意之后,眉头一挑,继而立马转身毫不犹豫直接往小亭子的方向走去。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花重锦完全没有耐心的时候。
说实话,真到了那个时候,花重锦可是能直接掀桌子走人的!别!回想到当初花重锦直接撂挑子走人的场景,箫铭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你这也算是天天跟在沈大人身边了,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两人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压低声音,若是沈容延有心,他们这都算得上是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别人的事情了。
奈何坐在小亭子里的两人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儿,顺着方才沈一跟云儿还没有下完的棋盘,继续一黑一白下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巴不得在书房里面的沈容延听不下去他们在背后的讨论,亲自走出来直接给他们俩解释一番,省的他们还在这里无厘头瞎想。
箫铭这些话可真是难为花重锦了,天知道她虽说天天都跟沈容延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原本最近就没有什么需要他们两人相互商量的事情,沈容延还一直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上哪儿去知道这问题出在哪儿了?七王爷还真是高看我了。
忍住已经涌了满脑子的吐槽,花重锦给她的脸上蹦出来一个僵硬的笑意,我这一天天的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要是知道沈大人怎么了,我早就直接去解决问题了。
平复了一下心里的心情之后,花重锦再次捏起一个棋子下在了棋盘上。
碧绿色的润玉落在大理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淙淙泉水一样,给人一种飘然世外的感受。
只是可惜,这一份高雅的艺术,在现如今的花重锦跟箫铭眼里,有些习以为常,又有些欣赏不动。
我不是早就说了,他的心情可是关乎我在沈府的处境。
重复了一遍当初在第一楼的说辞,花重锦青葱玉指捏着手上的棋子,轻轻在大理石桌面上敲了几下。
别说,确实挺好听!就是现在落在花重锦的耳中让她有些不耐烦。
还有一种方式,花重锦微微蹙眉, 将手上的棋子跟在箫铭方才下在棋盘上的白子旁边,既然我们找不到他心情突然不好的原因,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想其他方式让他心情变好?他们两人虽说都是跟沈容延最为亲近的人了, 但毕竟也不是沈容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沈容延的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故而,现如今也只能曲线救国。
好啊,本王觉得这个法子甚好!难得两人之间的谈话听起来有了一些突破,倒是让箫铭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桌上的那一盘棋子也直接被箫铭给拍散了。
看着石桌上几乎散落的哪儿都是的凌乱的棋子们, 花重锦的嘴角浮现了一丝以为不明的笑意,既然七王爷对于这件事儿如此上心,不如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七王爷好了。
说着, 她随手将桌上的棋子都抹到身边,根据脑中的记忆,一点一点复原方才的棋盘。
对上花重锦脸上的笑意,箫铭只觉得他的背后似乎生起了一层薄汗。
原本应该是来自花重锦这边的压力,箫铭的目光也死死盯在花重锦的身上,伸手还想要捏起身边的棋子,帮花重锦也摆上一些。
只是,有几个白子明明就落在了他身边,却在他还没有摸到的时候,被另一只修长的指头给按住了。
箫铭一惊,立马抬头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书房里依旧板着脸处理机公务的沈容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箫铭的身后,垂着的眸子之中包含着晦暗不明的意味,端的是他平日里看待那些犯了错误的官员们的眼神!沈大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最开始的那个称呼之中,包含着箫铭受到惊吓的心情。
只是随后那几个字,箫铭的声音确实越来越小,恨不得对方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那一双桃花眼也是在看到沈容延的身影之后,立马四处扫去,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奈何,并没有!沈容延倒是也没有打算让箫铭一直处于惊吓之中,抬手将方才按在指尖之下的棋子给放到一个对应的位置上之后,这才在距离他更近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反正,那剩下的两个位置,不管哪一个,都是距离花重锦最近的位置。
他将花重锦揽到身边的棋子抓走一把,跟着花重锦一起复原这一盘棋局。
当然, 在此期间,他还不忘照顾一下方才问出话的箫铭,早在七王爷还没有拍桌子之前,沈某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这声音之中并没有什么被其他人在背后议论的不悦,倒是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若是七王爷不信,不如看看沈某能不能把这一盘棋复原?沈容延原本垂下来的眼帘,随着他的这一句话,缓缓抬了起来。
即便是话语之中再怎么平静,可是眸中的那一份深沉,直接把沈容延心底的那一份深沉给表露出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桃树的主人别!用不着!用脚指头想想,箫铭也知道这件事儿根本不用沈容延再多去证明,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几乎根本没有出现过人任何差错!箫铭连忙从沈容延的身边也捏起了一个棋子,想要帮着也补上一些。
只是他的手硬生生在空中举了一段时间,却端的是一副不知道应该落在那儿的样子。
他的手臂就这么一直在空中举着,直到后续都已经开始发抖,却依旧不知道应该如何落下。
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棋子掉落的声音,他那一直举着的胳膊就这么再一次掉落在棋盘上。
只是这一次, 箫铭拍下去的力道并不大,以至于即便是他的胳膊再次落在了棋盘上,也并没有把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方才摆好的棋盘给再次弄乱。
那七王爷说说,沈容延把手从箫铭的胳膊上抬起来,眉尾挑了一下,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法子,让沈某的心情好一些?他的话语声依旧是那般平静,一双黝黑的眸子之中,似乎可以把在他面前的人的心一层一层剖开,让那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箫铭哪里会有什么能拿得出来,并且还能被沈容延认同的方案?即便是他们两人方才在亭子里讨论了那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就只是讨论出来,或许可以换一个方式去让沈容延的情绪不再那么低落罢了。
此时沈容延问到具体的法子,他也只能回复一句,没有。
只是在接触到沈容延的那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之后,箫铭那还没有酝酿好的拒绝的说辞直接被他给吞到肚子里去了。
箫铭虽然算得上沈容延的发小,但是这都已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改变,即便是让他去想,也只能想到当时依旧是一个翩翩少年的时候的沈容延喜欢的东西。
毕竟在沈容延接手了朝中的事情之后,他就几乎直接把自身多余的情感给封闭起来,就算他们俩关系不错,也并没有让箫铭察觉到分毫。
有!那必须有!似乎是被沈容延给刺激到了, 箫铭在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压迫之下,脊背立马挺直了些许,硬生生从他那混乱的大脑之中翻出来了一个听起来就觉得不怎么靠谱的答案,本王记得沈大人先前挺喜欢去汉河那边,这都多长时间没去过了,去转转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箫铭的话语之中包含了不少试探的意味,那一双桃花眼里也满满的都是犹豫。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算得上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箫铭之所以能从众多地方之中想到这个位置,还是因为曾经年少轻狂的沈容延曾经到那里走过一遭,结果回去之后,院子里的桃树几乎翻了一倍。
就这事儿,当时还被箫铭说沈容延影响他的魅力,把一大部分姑娘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那个存留在记忆之中的地方再一次被箫铭提出来,也让沈容延想到了他们跟那个地方之间的关系。
他眉头微蹙,目光反射性就想要往花重锦的身上看去。
只是当他看到花重锦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对于箫铭口中的这个地方很感兴趣的神色的时候,眉头皱的更狠了。
他倒是忘了,曾经的花重锦,应该根本不能关注到外界的事情……好,那就去这里。
就在箫铭还在绞尽脑汁,用尽全力在那匮乏的记忆之中翻出一个现在的沈容延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的时候, 却不料沈容延竟然直接将这件事儿给应了下来。
那话语之中的平淡之意,似乎这地方真的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河道,并没有任何特殊一样。
箫铭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沈容延直接给瞪了回去,七王爷都这么说了,今日时辰尚早,不如即刻起身,也好让两位早日脱离困境。
那困境指的是什么,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不等花重锦给出意见,沈容延直接起身拍了拍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将衣服收拾好之后,紧跟着就往外面走去。
沈一跟云儿虽然被箫铭给支了出去,但这沈府之上,可不仅仅只有沈一这么一个侍卫,早在沈容延下定决心之后,就已经有暗卫把这边的答案给传递到了沈一面前。
故而,在沈容延他们三人走出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沈一跟云儿两人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就等着侍奉他们去河上。
当然,因着箫铭跟沈容延这两人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死对头的身份,故而马车有两辆。
看七王爷方才那一副憋得慌的样子,这地方恐怕是有什么故事吧?马车上,花重锦捏起一个枣子扔到口中,状似不经意一般提起了这个话题。
能让箫铭憋到皱眉甚至想要跳脚的故事,花重锦蓦的便想到了当时在沈容延的隐瞒下,徐阳煦跟慕容两人之间那种轰动了整个京城的关系。
现如今类比来看,这一次恐怕又是她曾经错过的好戏。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逼迫的意味,似乎只要沈容延不想,就可以直接不去理会她方才提出来将的问题。
亦或是说, 即便这个问题被敷衍对待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每每到这个时候, 沈容延就会回想到他们曾经某些时候,他在掩盖事实之后,花重锦对他降低信任的时候的样子。
一旦想到那个时候的花重锦,沈容延刚刚想说出来的掩饰的话就咽了回去。
那个地方,我也只是去过一次。
犹豫再三,沈容延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若是锦儿想知道的是七王爷为何那么兴奋,想来他应该是想到了院子里的那些桃树。
一想到沈府院子里那一堆桃树的来源,花重锦就觉得这怕不是有好戏!她的整个身子都往沈容延的身边凑了凑,一副八卦的样子,试图从沈容延口中再得到一些更为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沈容延在说了方才的事情之后,便直接闭口不言,俨然一副不打算再多说的样子,让花重锦直接摊在马车的车壁上,重重叹了口气, 为了她那已经逝去的八卦扼腕叹息。
沈容延的目光一直都不动声色地落在花重锦的身上,一双黝黑的眸子之中包含了几分深意。
奈何他平日里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次数实在是太多,花重锦早就已经认为其为常态,即便是偶尔扫到了,也并不会在意。
更不用说,即便沈容延一路上都在盯着花重锦,但他用的偏生是余光,就更不会被花重锦给察觉到了!在花重锦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沈容延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眸中的神色也变换多端。
不知为何,就在箫铭提到汉河这个地方的时候,沈容延的心里浮现出来的也只有这满院子的桃树而已。
只是他的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让他答应下这件事儿。
在他的理智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说出口了。
沈容延抛弃余光,直接直勾勾地看向花重锦的方向,蹙起的眉头之中都是思索之意。
只是花重锦早在不知何时已经耐不住路上的无聊,掀开马车的帘子,跟云儿一起说笑起来,倒是给了沈容延一个光明正大打量她的机会。
花重锦这一路上都在心里暗自琢磨当初少年意气风发的沈容延到底会是什么样,倒是对这一次的旅途有了几分期待。
小姐,到了。
云儿的目光凝聚到不远处的拱桥上,眸中蓦的亮了起来。
她牵着花重锦的手猛地捏紧了一些,激动之意溢于言表。
只是下一刻,云儿似乎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失礼, 惊讶地叫了一声之后,就立马皱起小脸,连连冲着花重锦道歉。
看那张小脸上的神色,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没事儿, 花重锦把手从云儿的手中抽了出来,别说,真有点红,云儿喜欢这里就好!花重锦安慰好了云儿之后,正打算直接从前门出去,却想到了那个被屈才用来赶马车的沈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转而看向了沈容延的方向。
沈大人,中午在哪儿吃啊?沈一跟云儿好容易一起出来转一转,她得给这俩人争取一些福利才是!看到花重锦眸中亮晶晶的笑意,那一副盈盈的秋水之中倒映着沈容延的身影。
透过那依旧还没有被放下去的帘子,沈容延瞟了一眼外面鹤立鸡群的一栋楼宇,不动声色地顺着花重锦的话说了下去,去汉楼。
这里原本最开始是一位江南的富商做起来的,故而周围也充斥着江南风情。
我记得锦儿似乎对美食有特别的情怀,正好来了,自然要去这顶尖的汉楼尝一尝。
看似这整个一番话之中,沈容延把地点定在汉楼,其实就只是为了带着花重锦吃好吃的罢了。
但实际上,沈容延的目光再次飘到那伫立在众宅子之中的楼宇,嘴角浮现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意——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箫铭一直憋着的那一院子桃树的主人,应该大多数都是在这汉楼之中的吧。
也不知,时过境迁,故人是否还在。
沈容延把目光从汉楼上收了回来,转而再次落在了坐在他面前的花重锦身上。
他已经察觉到他对于花重锦的感觉似乎有了一些问题,而他从来不会把主动权交到其他人手上。
他需要知道,花重锦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二百二十章 不约交代了沈一跟云儿,让他们两人自己去玩,并且到了午饭饭点的时候,直接去汉楼找他们两人之后,花重锦看着那两个好说歹说才从他们两人身边支开的人离去就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花重锦这才转回身看向沈容延的方向。
毕竟这一趟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沈容延的心情恢复些许,花重锦扫了一眼这她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是打算把主动权交到沈容延的手上。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迈步往沈容延的身边走了两下,既然沈大人您在这里桃花无数,不如沈大人推荐一下,带着我在这里转一转?说实话,沈容延还没有开口,花重锦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还真没见识过这里江南的风格是如何的,跟我印象之中的那个江南,是不是一样。
国家的疆土实为辽阔,而花重锦前生要出各种各样的任务,这九百六十万土地,几乎算得上是踏了个遍!敏锐地捕捉到花重锦话语之中隐藏的意思,沈容延挑了挑眉,眸子暗了一下。
莫非锦儿之前去过江南?在花重锦跟他相遇之间,根据沈容延调查到的信息,她应当一直都只是在花府之中呆着 。
她连这京城之中算得上是几个繁华了十几年的地带都没有去过,又怎么会有去过江南的经历?而看花重锦眸中流露出来的怀旧的意味,又不想是装的……沈容延把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眸子之中到映着花重锦的身影,在那深处,全然都是打量的意味。
那可不!一想到当时在江南出任务时候的场景,花重锦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兴奋之意,江南毕竟这么有名气,我……我再怎么不出门,也应该在书上见过不是?差一点就直接把她当初在江南游玩时候的经历给嘚瑟出来了!花重锦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还好她收放自如,在还没有出现什么特别严重的纰漏的时候,直接把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压了下去。
她不愿意说,沈容延也没有打算去逼迫她。
先前的经历必然让花重锦对他有所防备,至于花重锦以前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若是花重锦觉得有必要,自然会跟他说。
若是花重锦觉得没必要了……既然都没有必要说出来,想来他也没必要听下去。
是,不错!那一瞬间的不悦心情只是在沈容延的眸中转瞬即逝,随即,就像是刻意为了给花重锦方才说漏的情况打掩护一样,沈容延的眸中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这证明,锦儿也是有好生看看我给你送去的那些书的。
莫名被夸了一波的花重锦自知她根本就是名不符实,不由得耸了耸肩之后,抬手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下去心中的那一份别扭之意。
一双杏眼转来转去,花重锦试图就近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从方才那尴尬的话题之中剥离开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乎每一个可以吸引人群参观的地方,最终都免不了发展成一个商业街。
而这个地方,自然也不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青石板街道上来回走动,为了让江南的氛围更加明显,小巷子之间的距离还都很窄。
再加上人流并不少,几乎都算得上是比肩继踵而在了。
终归是富家子弟游玩的地方,随处可见绫罗绸缎,倒是也不至于让花重锦跟沈容延走在其中之时,显得有什么突兀。
虽说这人潮攒动,但是要想找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倒是也很容易——直接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挤就好了!走走走,既然都来了, 那就好好玩玩!随便扫到一个围在一起的人群,花重锦冲着沈容延眨了眨眼之后,指了指目的地所在,先一步迈步往那边走去。
毕竟方才的情况有些尴尬,花重锦也怕沈容延再继续追问下去,再让他给套出来一些不能言说的事情,那可不就得不偿失了?一边往人群之中拥挤,花重锦还不忘回头扫一眼沈容延所在的位置。
毕竟人多了的时候容易走丢。
果不其然,在几步之后,花重锦成功找不到沈容延这个人了……说来目的地就在这里,花重锦自认为两人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至于连个地方都找不到。
故而,即便是身后的人已经不见,她也并没有太过于担心,径直继续往人群中央走去。
只是她这步子还没有走几步,肩膀上便被猛地拍了一下。
嫂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喧闹的声音裹挟着这个特殊的称呼传达到花重锦的耳中,不用她多加辨认,直接就听出了其主人的身份。
花重锦僵了一下身子,紧跟着便直接把徐清凌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给拂了下去。
一想到上一次在将军府,她直接把这小姑娘给挤兑的跑出去了,花重锦就觉得有些心累。
她不知道徐清凌对于那一次的情况是什么感想,会不会因为那件事儿之后觉得在沈容延面前丢了面,以后不能继续往她想的那个方向发展,可是就得不偿失了。
戴上一副自认为还算是友好的笑意之后,花重锦这才转身看向徐清凌的方向。
只是没想到, 在她转过身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站在徐清凌身边,明显一副陪着徐清凌出来游玩的徐清泓!原本打算委婉一些表现一下她对于将军府的事情的歉意的花重锦,在徐清泓的打招呼的声音响起之后,直接卡在了喉咙中。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沈夫人,还真是缘分。
徐清泓的眸子在看到花重锦转过身之后,就在花重锦的注视下,眼睁睁看着它逐渐变得发光发亮,像是星辰一般,表明了他对于跟花重锦的偶遇的惊喜。
他似乎想要往前走一步,只是脚下的步伐紧跟着顿了一下,沈夫人可是一个人来的?我与清凌也是单独出来游玩,若是沈夫人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如何?那一双充满了希冀的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花重锦的身影,这长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之中,却只有花重锦能入了他的眼。
想到上一次战表的事情她还不知道他们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花重锦低头想了一下之后,双眼一弯就想要直接把这件事儿给应下来。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事儿想要跟你聊聊。
只是……那只是二字之后的内容还没有说出来,就直接被另一个声音给截断了!只是,我夫人她恐怕不方便!不知何时,消失在花重锦的视线之中的沈容延竟然从花重锦的背后冒了出来!伴随着那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花重锦只是在愣神的一瞬间,就蓦的被沈容延猛地一拽,直接扯到了他的怀里。
沈容延的动作太过于突然,再加上花重锦也没有防备,沈容延的这一个动作,直接让花重锦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后倒去。
我——花重锦憋了一口气,直到真真撞到沈容延身上的时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我说,沈大人你就不能别这么神秘么?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这是觉得我承受能力好,还是撞你身上不疼啊?她都多长时间没有被从背后偷袭过了,沈容延又让她找回了当初背后遇袭的惊慌感。
心脏在身体里剧烈地跳动,即便花重锦此时已经重新在沈容延身边站稳,那被吓出来的喘息声却依旧没有停下。
对不起。
嘈杂的人群之中,沈容延说出的这三个字却穿过了身边那些游玩者制造出来的噪音,清清楚楚萦绕在花重锦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这应该是她见到沈容延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孤高的男人说道歉的话语吧?她不知道先前年少时期的沈容延是什么样子,只是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花重锦看到了沈容延的改变。
就像是凿了很久的冰面终于露出了丝丝裂纹,让花重锦不由得愣住了。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沈容延再次开口,沈某今日跟夫人约了一起出来游玩,怕是不能与徐将军一起了。
沈容延冰冷的拒绝之中带着不悦,那一双黝黑的眸中也对着想要把花重锦拐走的徐清泓丢出了一个警告。
沈大人您这么说,可是问过她的意思?师兄何不跟我们一起?同是一个家中长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人的话语之中带着质问,而另一个,则是在盈盈的笑意之中带上了讨好之意。
原本看到花重锦的时候,徐清凌也是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沈容延一起。
只是没想到,沈容延还真是跟着花重锦一起出来的!原本心中的那一丝隐秘的希冀现在变成了现实,徐清凌都不知道她是应该为了见到沈容延而高兴,还是为了沈容延对花重锦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而颓靡了。
但不论如何,先把人留下来, 才有可能有其他的发展!徐清凌下定决心,伸手拦住她那还想要跟沈容延理论几句的兄长,自己先一步踏了过去,把她自认为最为真诚的笑意挂在了脸上。
师兄,这街上也有不少需要多人一起玩的项目,刚好咱们几个熟人凑在一起,也不用尴尬啊!第二百二十一章 敌意徐清凌的这个建议并没有让沈容延有多么心动。
他这小师妹一直以来对他的那点心思都毫不掩饰,沈容延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一番话之中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若是平日里,或许沈容延还会纵容她一直贴上来,但是今日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明显从上一次见面之后就一直在觊觎花重锦的徐清泓,他自然不会同意。
只是或许是刚刚花重锦猛地被在背后袭击了一下,导致她现在气血上涌,整个人比较兴奋。
听到徐清凌的话之后,竟然在沈容延犹豫的那一瞬间,直接将其应了下来。
好啊!花重锦一边给她自己压下心里方才升起来的那一份惊慌之意,一边盘算着跟徐清凌他们一起玩和单独他们两人游玩的差别。
原本沈容延就需要多加一点人气,而她需要考察一下徐清凌到底合不合适。
嗯,两全其美!花重锦直接上前拉住了徐清凌的手,笑道:刚好我让沈一跟云儿他们俩自己去玩了,还生怕我跟沈大人两人在一起玩不尽兴,一起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啊!徐清凌没有那个心情去管云儿跟沈一的事情,只是听到了花重锦愿意带上她一起游玩的时候,立马猛地点头把这件事儿给板上钉钉,生怕再迟一秒,方才的一切就变成了梦境。
嫂子放心,这里我跟我哥也经常来,必然能带着沈大人跟嫂子玩的尽兴!沈容延的想法还依旧卡在嘴边,却不料这两个姑娘已经越过他的想法,直接将这件事儿给定了下来。
他眉头一蹙,就想要直接把她们两人私下里约定好的事情给推辞了。
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到花重锦脸上的笑意之时,却直接将话重新吞了回去。
不仅如此,略微蹙起的眉头也跟着微微舒展开来。
站在一侧看到沈容延整个人的情绪变化的徐清泓,心里跟着沈容延的动作升起了些许疑惑,抬手托着下巴,目光在花重锦跟沈容延两人之间扫了一圈。
最终,徐清泓还是皱了皱眉,抬步上前直接问了出来。
沈夫人跟沈大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啊!他这句话是冲着依旧在跟徐清凌商量去哪儿玩的花重锦说的,直接将距离他最近的沈容延给忽视的明明白白。
徐清泓并不跟沈容延一样,他很明白他心中对于花重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当初在将军府那天,对着战事侃侃而谈的花重锦,就像是他等待了很长时间的仙女一般,缓缓踱步迈入了他的心间。
不管市井上的百姓怎么说,原本就在朝堂上的他,自然明白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日在将军府上说要去找花重锦谈论其中的事宜,算得上是他真心实意的渴求,更算得上是他对于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的试探。
都说不大打准备之仗,他这可是在分析了那一日花重锦的反应,确定她应该是对于沈容延并没有感觉,这才在今日遇到的时候,再次试探。
原本正在忙着应和徐清凌提出来的那一堆她光听着名字根本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游玩地区,花重锦只觉得这比她当初出任务破密码还麻烦!就在此时,徐清泓的问话横插一脚,她自然选择趋利避害!那可不,从徐清泓的眸中看出了试探,花重锦也不打算隐瞒,毕竟这可是宫里那位钦点的婚姻,怎么能感情不好?花重锦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站在她身边的徐氏兄妹两人都兴奋起来。
他们两人的心中都带着不一样的心思,谁不是懵懵懂懂模模糊糊想要这两个正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原本还以为花重锦会顾忌到不少元素,根本不会说实话,却不料,只是徐清泓这么问了一句,花重锦就毫不犹豫直接把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给捅了出来。
刹那间,连徐清凌都觉得花重锦顺眼了不少。
毕竟,有花重锦挡在沈容延身边,也省的其他妖艳贱货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凑上去勾搭她师兄。
那可真是太好了!一时激动,徐清凌都没有压低音量,那一张小脸上的激动神色,跟刚刚徐清泓才看到花重锦的时候有的一拼,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去逛逛吧 。
等一会儿,就该到饭点了,到时候就得找地方吃饭了!终归还是生在将门,喜怒哀乐几乎毫不掩饰,直接淋漓尽致表现在了这两兄妹的神色上。
对上徐清凌眸中蓦的亮起来的光芒,花重锦只是轻轻摇头笑了一下,便转而回身去寻找被他们三个落在身后的沈容延。
沈大人不是已经在汉楼定了饭么,加上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花重锦笑着回头询问沈容延的意见,却不料对上的是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
原本他们出来的时候,沈容延的心情似乎还算得上不错。
现如今也不知为何,竟然还比他出来之前的心情更差了!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花重锦的心中猛地一惊,挑了挑眉往沈容延身边走去。
怎么了?花重锦把沈容延上下扫视一番,沈大人身体不舒服?亦或者,不想让徐清凌一直缠着他?后面这一句,花重锦自然没有问出来。
徐清凌毕竟是沈容延的追求者,而他们俩说实话除了那千丝万缕的互惠互利的关系之外,着实不应该再去插手对方的生活。
无妨。
都已经被花重锦撞见,沈容延也不打算继续把他心中不悦的情绪掩藏起来。
他的目光往徐清泓的身上扫了一遍,眸子之中的深沉之意如无底深渊一样,似乎想要将那映入他眸中的人就这么硬生生从他的视线之中吞噬,让对方再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往花重锦身边凑。
只可惜,徐清泓若是怕了沈容延,也不会在认清了他的内心之后,直奔花重锦而来了。
沈容延的手上掌控着南阳朝政的大半江山,但其身后还有一个宫里的太后对他虎视眈眈。
相较之下,他徐清泓无债一身轻,还引领着榜样三分之一的军队。
细算来,两人的条件若是真的放在一起对比,应当是沈容延怕他才是!徐清泓就在沈容延那充满了威胁的目光之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之后便开始跟徐清凌商议着什么, 并没有继续看沈容延这边。
得了这么一个对待,沈容延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牙切齿道:原本就打算带着锦儿尝尝江南的美食,莫说加了他们两人,即便是再多上十个八个,也没有问题。
听到沈容延的保证之后,花重锦也跟着点了点头,垂眸核算了一下一会儿应该如何让沈容延去融入一下群体。
要不然,花重锦偷偷抬头瞟了一眼沈容延阴沉的脸色,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然,她跟箫铭把沈容延从沈府的书房拽出来这一趟,还不如继续让他在书房里呆着,至少那个时候的沈容延,心情似乎比现在更好一些。
沈大人,咱们走吧!花重锦往徐家兄妹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住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去汉楼了。
徐家兄妹依旧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因为花重锦跟沈容延他们两人之间耽误的这些时间而生出什么意见。
瞟了一眼沈容延依旧阴沉的神色, 花重锦直接扯着他的袖子往徐家兄妹的方向走去。
不仅如此,还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更为靠近徐家兄妹的一侧。
袖子上传来的拉力让沈容延把他的心神从徐清泓的身上转移开来,继而把目光落在了扯着他往那边走去的花重锦的身上。
花重锦的头发从来都跟她的衣物jojo一样,全部都是遵从最简洁的方案,也不过就是一个清爽利落的马尾。
也是云儿一直都嫌弃花重锦身上的装饰太少,这才让花重锦舍弃了最为简单的黑色发带,任由云儿折腾。
瞥到那闪着一些银丝的浅灰色随风飘舞的发带,沈容延的心中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倒是在方才还在紧抿着的嘴角浮现上了几分笑意。
转头想要跟沈容延再嘱咐一下的花重锦蓦的就瞥到了沈容延嘴角的笑意,前后的反差让花重锦愣了一下。
那个……这街道上的人实在是太多,而花重锦想说的话又比较私密。
她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上扫了一眼,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忽闪忽闪打了几下之后,这才重新抬眸看向沈容延的方向。
随后,在沈容延疑惑的目光之中,花重锦直接垫脚凑到了沈容延的耳边,你要是真不想跟你师妹一起玩的话,等到一会儿吃完饭之后,咱们找一个理由离开就是了。
毕竟方才才刚刚被沈容延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给冲击到,花重锦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有几分急促。
也正是因此,慌乱之中,花重锦红润的唇瓣不知几次碰在了沈容延的耳垂上。
那温热的气息跟柔软的触感,让沈容延觉得耳边像是被什么毒虫咬了一下一样,原本只是酥麻,到了后来,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久久堆积在眸中的阴沉早在花重锦凑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消失遁形,此时沈容延的眸中只剩下了震惊之意。
真的?似乎不确认这件事儿的真实性,沈容延缓缓转头,盯着花重锦洋溢着笑意的脸问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修罗场那必须啊!好容易看到沈容延的心情有了些许的好转,花重锦断然不会让他这么难能可贵的好心情再次从她手上溜走,立马顺着沈容延的话说了下去。
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不是?或许是因为有了花重锦那一番话的保证,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沈容延倒还真的跟着这徐家兄妹二人一起,一路上都相安无事。
虽说,有那么一点问题,也仅仅在于沈容延似乎并不是那么合群,并没有怎么跟剩下的几个人对话。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饿吗?花重锦这一路上都看着沈容延的神色, 直到看到对方似乎终于没有什么耐心,想要直接起身走人的时候,花重锦这才将手上的茶水放下,冲着坐在对面,依旧兴致勃勃的两个人说道。
此时几人正在河上的一个小舟中,河岸的景色不断从几人身边往后退。
河岸上的人群的目光时不时往河上的小船上飘荡,端的是将这河上的一切当成了一个风景来看。
不光是他们河岸上的那些人,即便是这时不时路过的船只上的人们,也是将河岸上的人群跟建筑融合在一起,当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景。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心情去看岸上的风景,几个各怀心思的人坐在一起,哪里还有精力去欣赏风景?花重锦提出来的建议打破了小船上的平静,将几人这表面上看起来和谐无比的画面给按了一个暂停键,准备揭开下面的面纱。
已经到了午时啊……徐清凌作势往外面的太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才刚刚发现这个问题一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实际上,几人的目光都有时不时飘到河岸上。
即便没有心情欣赏风景,那河岸上三三两两的人们手上拿着的各种小吃,也足以提醒他们这件事儿了。
知道沈容延的心里怕不是并不怎么想跟徐清凌一起吃饭,花重锦看着徐清凌的眸中带上了几分客气的笑意,可不是,我这也是饿了才发现这件事儿。
沈大人已经在汉楼定了宴席,不如我们现在就转道去汉楼吧!这里原本只是一条河流而已,只是自从被那江南的富商发现之后,就开凿了一些人工河沟,将周围的建筑几乎都连了起来。
平日里游客游玩的时候,也无需非要再登陆,可以直接从河上去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几人能在一起吃饭的机会甚为难得, 不管是对着沈容延的徐清凌,还是对着花重锦的徐清泓,都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转道去汉楼。
游玩的用的船是徐清泓定的,听了两个姑娘的话,直接给了船夫命令。
好嘞!外面传来船夫的应和之声,也打破了船里几人之间那种莫名升起来的尴尬之意。
徐清泓扫了一眼剩下三个神色各异的人,终归还是按捺不住,笑了一下之后,开始跟花重锦找话头聊了起来。
先前就听闻了夫人在第一楼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能跟夫人一起交流过。
徐清泓的双手不觉间稍微握了一下,听闻夫人曾经做过一道叫叫花鸡的菜品,不知夫人可是有什么朋友在军中呆过?这叫花鸡,虽说名字不一样,但是做法却为他们军中之人所熟知。
徐清泓不过也就是想要跟花重锦找一些共同的话题,好让两人有什么话可以说道罢了。
只是他却不知,正是他这么随口一句话,却刚好歪打正着击中了花重锦心中真实的情况!这猛地窜入耳中的话语让北雎的身子不由得震了一下,双眸之中不可掩饰地闪过了一丝震惊之色。
只是很快,那一抹异样直接被花重锦给掩盖下去。
即便如此,一直在看着花重锦的徐清泓和沈容延,还是第一时间发觉了花重锦反应的不对。
徐将军何出此言?花重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是那两个观察入微的男子,都察觉到了花重锦这前后笑意的不同之处。
沈容延此时正坐在花重锦的身侧,一歪头就能看到花重锦那张带着笑意的侧脸。
明明是平日里的神色,此时却已经多了几分虚伪。
或许是因为沈容延跟花重锦在一起呆的时间比较长,仅仅是瞥了一眼,沈容延就察觉到花重锦的心中怕不是已经升起了几分防备的意思。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对面的徐清泓身上,若有所思。
军中么?徐清泓虽说并没有沈容延那跟花重锦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优势,但心系之人的举动,便纵是再有多细微,也并不难发觉。
正想着应该用什么其他的法子把话题给扯开,却不料花重锦竟然接话了!不错!与两个男子想到都不一样,花重锦的话语之中倒是有几分轻松,军中生活,感同身受。
没有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事情,只是这四个字。
懂得人,自然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只奈何 ,那些能听懂她这几个字之中的沧桑之意的人,现如今并不在这个世界上……花重锦转头往外面的碧空扫了一眼,恰好有一双燕子在面前飞过,倒是让花重锦笑出了声,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必再提。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将船上两个男子心中的疑问都压了下去。
勾起了别人心中的好奇,却根本不能给出任何答案。
有那么一瞬间,沈容延跟徐清泓的目光就这么撞在了一起,竟从两个绝对对立的人眸中看到了那么一副惺惺相惜之意。
只是方才提到的叫花鸡,我们军旅之人也时常接触。
毕竟军中时间紧促,总有不能那么细致处理的时候。
又因为这做法实在是有些寒碜,这才没有在京中流行。
倒是没想到竟让夫人给带起来了这么一番风潮。
话题重新归为轻松,徐清泓刻意避过了花重锦身上的事情,直接将其带到食物上。
听闻夫人对食物上颇有一番研究,不知这江南的美食,夫人可有什么推荐?他没有让花重锦直接给出什么点评,也未曾要什么特定的答复。
这话说的其实极为漂亮,若是花重锦确实也喜爱江南的食物,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表现一番。
而若是花重锦并不了解江南食物,或者是并没有接触过,也可以用几个菜名,或者直接说她个人不擅长, 从而将这话给婉拒了。
不管哪一个回答,徐清泓都可以顺着话题接下去。
锦儿不曾试过这里的酒楼。
徐清泓的目光还紧紧黏在花重锦的身上,却不料等到的并不是北雎的声音,而被守在北雎身边的沈容延给破坏了其中的氛围。
话音落下,小船之中的两个男人这才把目光撞在了一起。
即便二人在朝堂之上一文一武,此时那两双眸子之中 ,却都闪烁出了几乎相同的火光。
若是徐将军对于江南的食物感兴趣,沈某不介意让第一楼的厨子给贵府推荐几个同行,让徐将军一次性尝个够。
硬性压住心里的怒意,沈容延的脸上又带上了那一副虚伪的笑意,话之中一半是客气,一半是警告。
好啊,也不知徐清泓到底有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他只是也回了一个笑意,点头回应,能让沈大人手下推荐过来的厨子,想来那技术也是极为高超的。
说到这里,徐清泓就像是刻意要跟沈容延作对一样,将话头引向了花重锦身上。
听闻夫人也有掌勺的能力,不知何时能尝一尝夫人的手艺?直接当着沈容延的面挑衅,这天下除了能与之抗衡的徐清泓,怕不是根本没有其他更多的人了。
落在徐清泓脸上的目光之中的攻击性更强了些许,只是徐清泓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把目光转移到花重锦的身上,等着坐在他斜对面的人给他一个说法。
即便徐清凌再怎么迟钝,正在无声抗战的两人一个是她的哥哥,另一个是她的心上人,气氛改变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撩拨徐清凌的心绪。
看到沈容延已经拉下来几分面子的容颜,徐清凌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了一下,随即直接扯出一个笑意,抬手拿起紫砂壶给众人的茶盏之中添茶。
顺带着,也把他们几个之间微妙的氛围打破。
来来来,这可是汉河上有名的汉茶,难得来一次,可是要好好品品。
蒸腾的热气从几个茶盏的水面上飘荡开来,将这几乎都已经降到冰点上的小舟之中增添了几分暖洋洋的意味。
茶香氤氲在众人鼻端,也让两个男子眸中交织的火花掩盖下去了些许。
看着面前这三个明争暗斗的人,花重锦嘴角那牵强的笑意几乎都要维持不住。
此时她似乎理解了沈容延不想跟徐清凌他们一起游玩的意图。
要是她知道这几个人放在一起会发生化学反应,直接进化成修罗场,打死她也不会答应一起游玩的!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个……花重锦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 话语之中有几分试探之意,我觉得这茶水还是挺不错的, 你们觉得呢?说实话,她不是特别擅长找话题。
剩下三个人的目光蓦的集中在花重锦的身上,三种不同意味的眼神,让花重锦好生克制,才盖下了她想要直接一巴掌拍死她自己的冲动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必免单沈大人,徐将军,汉楼到了。
船夫的声音合着暖风窜入几人的耳中,总算是让依旧尬举着茶盏的花重锦暗暗松了口气。
一口气把茶盏之中的茶水都倒在口中,滚烫的气息在口腔中弥漫,硬生生让花重锦的眼角烧出了泪水。
茶水之上依旧冒着热气,两个男子即便不加尝试,也知道它们到底有多烫。
顿时,两个方才还在针锋相对的人,立马都不约而同将属于他们自己的茶盏之中的茶水给泼了出去,伸手把茶盏递到花重锦面前,示意她把口中的茶水吐出来。
奈何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一口茶水早就已经被花重锦用舌头搅了几下之后,喉头上下波动,给咽了下去。
没事儿……被烫到的感觉依旧残留在花重锦的口中,让花重锦说话有些不利索,呢啥,我先上去……只是交代了一下去处,花重锦便不愿意再继续呆在这个修罗场之中,起身从沈容延的腿上跨过去,三步并两步直接走出了小舟的船舫。
船夫早就已经铺好了上岸的木板,花重锦一只脚在上面试了试,确定它是结实的之后,这才迈步走了上去。
这一路上,她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身边的人群身上,看到他们三五成群走在一起,就觉得有些头疼。
她是真的想不透,徐清泓跟沈容延这两人, 怎么之间还能擦出一些火花?摇摇头将这两人在脑海中针锋相对的样子抹去,花重锦静了静心神,将那些凌乱的思绪拨开之后,这才把目光放在了这座伫立在她面前的这个酒楼上。
面前楼宇的牌匾上,写着镀金的南汉阁三个大字。
仰头望去,飞阁流丹,色彩纷呈。
再往下来,雕梁画栋,斗拱交错,倒是让花重锦真真想起了当时在江南时候的场景。
这两个世界的场景相差不大其实也未尝不是双刃剑。
让她没有那么多的不适应的同时,也会让她跟着想起以前的事情,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其实不过也就是一个时空中的蜉蝣罢了。
锦儿,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就在花重锦还在回忆曾经的时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来就的沈容延的声音将她整个人从方才的呆愣之中给收了回来。
回头望去,站的离她最近的沈容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之中似乎还有几分方才从小舟上带出了的冷意。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方才跟他们一起的徐家兄妹。
也不知道他们站在这里看了多长时间了……花重锦尬笑了一下,不觉间就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方才她原本就站在台阶的边缘,此时往后一退,整个人直接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
原本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摔倒其实根本不能算得上是什么问题——毕竟只要她来一个后空翻,就可以稳稳当当重新站好。
问题在于,她面前这三个人简直直接把她所有可以使用的空间全部都给占据,倘若她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就直接踢到那几个人了!花重锦恶狠狠地咬了咬牙,自认为今日出门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所未曾遇到过比现在这个情况更为让她窝火的了!小心!小心!同样的话,出自两个不同的男子口中,却端的是同样的焦急。
花重锦的胳膊不觉间往后垫了一下,打算给这几个人表演一个标准的仰倒,却不料这身体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就已经被人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衣服上施加的那一道力道让她直接重新站在了沈容延面前,那垫在身后的两只手蓦的有些僵硬,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放在哪里。
汉楼毕竟是这周围最为瞩目的一个建筑,再加上现在原本也到了饭点,前来汉楼吃饭的人并不少。
这人一多,跌跌撞撞之类的事情就难免会出现。
花重锦这边的动静虽然闹的稍微有点大,但大多数人也不过就是扫了一眼之后,继续跟着他们身边的同伴往楼里走去。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安全?这么明显一个台阶,你是看不到么?焦急之下,沈容延的话语之中也带上了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忧虑。
一双剑眉紧蹙,目光之中略微有几分深沉之意,视线直勾勾落在花重锦的身上,恨不得将面前这人的心掰开,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沈容延这焦急之中的质问并没有及时得到花重锦的回答,而是很被身后的人给拦了下来,沈大人何必,夫人想来也并不想被绊到 。
您这么质问,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徐清泓的话语之中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却在他把目光转向花重锦的时候,紧跟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意。
他往前走了一步,总算是将他跟花重锦的位置拉近到跟沈容延差不多的距离,不知夫人方才在想什么,我看夫人一直抬头看着那牌匾,是好奇这牌匾为何跟众人的叫法不一样么?难得出来一个人给她解围,花重锦也只是顿了一下,确定这个问题应该不会继续引战,立马冲着徐清泓点了点头,生怕这几个人之间再出现其他的差错。
对对对,要不是这周围只有这么一个标志性建筑,我还真不敢认。
一边说着,花重锦已经转身迈步往酒楼之中走去。
她冲着方才还在给她救场的徐清泓眨了眨眼,示意对方跟上。
花重锦转头的角度有限,故而并没有看到站在她正后方的沈容延脸上阴沉的神色。
同样的,也没有看到在她将头转回去,继续往酒楼里走的时候,徐清泓冲着沈容延丢过去的那个小小的挑衅的眼神。
紧随着花重锦的身影,徐清泓并没有多与沈容延周旋,直接迈步跟上了花重锦的身影。
见此,沈容延的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一下,抬步便想要追上去。
只是他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出去,却直接被一股阻力给拦住了。
跟他方才拽住花重锦一样,此时他的衣服,也被另一个人给拽住了。
即便是不回头,沈容延也预料到了那个拽住他的到底是何人。
师兄,徐清凌并没有放开手上拽住沈容延的动作,你难道忘了,花重锦她终归是太后那边派来的人。
徐清凌实在是不想让沈容延继续这么沉浸下去,言辞之中也没了几人在一起的时候明面上的那一份敬意。
她的声音有点冷,盯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敌意。
且不说为了情情爱爱一类的问题,单单是花重锦前往沈容延身边的意图,就已经让她不得不防。
再加上,今日花重锦似乎若有若无在跟他们兄妹二人套近乎,这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从太后那里得到了什么新的指令……我知道。
没想到徐清凌把他拉住,就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儿。
沈容延看着徐清凌的目光之中多了几打量,只是最终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开口应道,继而重新把他的目光放回花重锦身上。
这件事儿他何尝不知?锦儿都跟我说过,她什么都知道。
沈容延话语之中的意思指的是那个被他束之高阁的先皇遗诏 ,只是落在徐清凌的耳中,便成了沈容延此时被花重锦不知用什么法子给迷了心神的证据。
她抬头看着沈容延的侧脸,嘴角不由得抿了一下,随即看向花重锦的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几分敌意。
师兄要保护好自己。
徐清凌并没有再多说,只是抬脚往冲着他招手花重锦的方向走去。
青色的身影带动了身边的气流,却自是形成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缓缓往花重锦的身边走去。
不知徐清凌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话语中的意思,沈容延看着徐清凌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终归也还是一个被她哥哥护着的小姑娘罢了,他也不能做的太绝。
再加上——听方才徐清凌的意思,应当是已经察觉到他对于花重锦的那一份心意。
只希望,她在之后,愿意不再继续纠缠下去……酒楼的掌柜先前听说是沈太傅要在这里吃饭之后,就快马报给了酒楼背后的富商 。
都是在京城之中生活的人,沈太傅位高权重,以后难免会有走动,富商大手一挥,直接吩咐掌柜的让他给沈太傅免单。
这其中的小伎俩又岂能逃过沈容延的眼睛?他们一行人还站在这酒楼的柜台前,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方才提出要免单的掌柜的身上,神色各异。
不必,吃饭要付银子,这是天经地义的。
沈一跟云儿早就已经到了酒楼,正是被掌柜的一番推辞给拦了下来,只能守在这里等着沈容延他们过来。
直到此时,才换上沈容延亲自交涉。
一包银子被沈容延从沈一的手上转移到柜台上,沈容延眸色微冷,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丝毫没有温度。
看着那一双就像是在盯着死人一样的眸子,掌柜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骂背后的富商给他安排了一个要命的活计。
只是这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沈容延接受富商给予的优惠。
沈大人您客气了,掌柜的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桌上的银子推到了沈容延的身边,这是我们主子吩咐了的,沈大人您要是这么推辞,也让小的不好交代不是?掌柜笑的都快哭出来了,却依旧得伺候好这两边的大佬的意思。
毕竟,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啊!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介意都是曾经给上头打工的人,身边站着的其他几个可能不懂其中的滋味,但是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之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花重锦,看到此刻掌柜的脸上的苦笑,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那啥,花重锦把那一包银子给拉到她身前,顺带着勾过来了几人的目光,你背后的主子,意思是不是不收沈大人的银子,但是其他人却并没有说明?掌柜的回想了一下他那老板的话, 虽说其中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想要跟沈太傅这里做一个顺水人情。
只是真是说起来,他那话语之中的意思,也只是指明了沈太傅一人而已!想通了花重锦这问话之中的意思,掌柜的立马猛地冲着花重锦点头,求生欲满满 ,不错不错!主子确实是说了,不能收沈大人的银子。
掌柜的往沈容延那依旧阴沉着的脸色上瞥了一眼,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也确实是如夫人所说,没有说不能收其他人的银子。
听到这里,即便是站在一边围观的三人,此时也明白了花重锦这话语之中的意思。
徐清泓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随之就要伸手解身侧的腰包递上去。
如此一来,这原本应该是他们兄妹二人呈沈容延的情,此时就算是成了花重锦他们呈他的情了。
这一来一去,还怕不能跟花重锦交流感情么?只是他这小算盘还在心里啪啪直响,却见花重锦再次把那一包银子推到了掌柜的面前,笑道:来,把那定了位置的名字改成我花重锦的,银子收了,别纠结了!随后,花重锦直接转身看向站在她身侧的沈容延,脸上的笑意跟话语之中的轻松之意都没有任何变化,沈大人那一包银子我先借用一下,回头云儿去铺子里的时候,再带回来还给沈大人。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太过于真切,加之方才才刚刚解救了一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掌柜,此时周身倒是带上了一种飒爽的感觉, 让沈容延又看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样子。
不必。
被花重锦身上的气势所吸引,沈容延开口的声音有点小,让花重锦不由得挑了挑眉,眸中多了几分疑惑之意。
那微微瞪大的眼睛将沈容延的思绪从方才的气场之中抽离开来,恢复了平日里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必,夫人既然进了沈府,那府上所有的东西就都是夫人的, 不必还。
说完之后,沈容延又扫了一眼依旧在讪讪地笑着的掌柜,转而给沈一使了个眼色,往他们早已已经订好的房间走去。
看着已经远去的沈容延,花重锦不由得笑了一下。
她冲着掌柜的点头示意之后,直接迈步往楼上走去。
沈一跟云儿看到之后,也立马跟上去。
只是在经过徐家兄妹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们两人行一个礼。
沈容延方才的那一番话,大有打算在徐清泓面前宣布花重锦的归属权的意思,徐清泓又不是傻,连酒楼掌柜都能听懂的意思,他自然也能听懂。
看着花重锦匆匆赶上沈容延的身影,徐清泓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抬手冲着旁边的墙柱上锤了一下,之后便也跟在他们身后上楼。
哥 ,花重锦是太后的人。
总算是逮到了一个能跟徐清泓单独相处的机会,徐清凌把她的目光从沈容延的身上收回来,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徐清泓,眉头微皱,凑到徐清泓身边轻声道。
他们徐家虽说并没有参与沈容延跟连楚之间的那些斗争,算得上是一个中立的党派。
但是徐清凌先前跟他们一起在左相那里修学的时候,就发觉了一件令她震惊不已的事情——一向跟沈容延站在对立角度的连楚,竟然也喜欢沈容延!许是因为连楚当时为了家族,不得不进宫,这才让她把心里的那一份喜欢一直压抑起来。
连楚或许能瞒得过大多数人,但是却并没有瞒过同样喜欢沈容延,并为了沈容延特意去了左相那里的徐清凌!连楚不经意间看向沈容延的目光,必然是因为喜欢无疑!我知道,徐清泓看着那一抹围着沈容延转的身影,当时卫翼的接风宴,我可是也在场。
说起来,第一次注意到花重锦的时候,其实还是当时徐清凌在接风宴上前去找花重锦的时候的场景。
若不是徐清凌上前挑衅,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个跟传闻之中全然不同的女子。
难得出现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失去了这个乐趣?徐清泓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徐清凌,嘴角撇出了一抹笑意,清凌觉得,我会怕太后?不过就是一个牝鸡司晨的女人罢了,在他的心里,便纵是沈容延直接越位,也比那个女人更能让他诚服!要不是沈容延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把朝中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又哪儿来的她连楚稳稳当当坐在那位置上?那些个被蒙蔽的愚民不知道,别以为他也看不透!徐清泓不管徐清凌想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管她对于这事情是否理解到位。
那一句话说完之后,徐清泓便直接迈步继续往花重锦的身边走去。
他的妹妹既然喜欢沈容延, 他就护着她,让她可以放心大胆去追求想要的生活就好!而另一边,沈一跟云儿跟上花重锦之后,花重锦悄然偷看了一眼身后的徐家兄妹,见他们二人并没有跟上来,立马拉着站在她身边的云儿,悄声说道:一会儿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让沈一进去传信,说府上有急事。
身后徐氏兄妹已经跟了上来,花重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简短说明了一下一会儿需要云儿他们做的事情,便将依旧一脸迷茫的云儿给稍微推开,走到凑到沈容延身边,冲着他露出一个让其放心的笑意。
注意到花重锦方才跟云儿说话的动作,不必花重锦刻意开口解释,沈容延就已经知道她那眼神的意思。
你们等等我们啊!花重锦他们的步伐已经迈到了转角处,身后蓦的响起了徐清泓爽朗的声音。
那一副开朗的笑意直接表现在徐清泓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方才他跟徐清凌说那一番话的时候的志在必得的神色。
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徐清凌就没有这么有能力了, 那看向沈容延的双眸之中,不仅带的有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意,还稍微多加了几分担忧。
至于那担忧的来源,花重锦并不感兴趣!回复给徐清泓一个差不多的笑意,花重锦冲着才走到楼梯一半位置的两人招了招手,你们俩也快点,这酒楼里简直到底是都溢满了香味,让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赶紧尝试一番了!随着花重锦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沈容延的目光也跟着往正在上楼梯的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只是若是真真说起来,他的目光其实也只是在徐清泓的身上瞪了一下而已。
来了来了!这一来一去,即便方才还没有从徐清泓说的那一番话之中反应过来的徐清凌,也跟着做出了最为合乎礼节的回应。
徐家兄妹不愧是将门中人,应了此话之后,丝毫不顾及其他食客的眼光,直接大跨步往楼上跑去。
好在这二人原本就是徐老将军的孩子,食客们即便是看到了这一幕,也不过就是惊叹一番这二人的功力罢了。
沈一领着众人走到他们一开始定下来的屋子,给走在最前面的沈容延打开屋门之后,目光放在花重锦身上,语气之中略带歉意 。
夫人说要多加两个人的时候,酒楼之中已经没有更大的屋子了。
好在这酒楼的菜品不是定数的,便只是让他们多加了招待客人用的酒菜。
沈一口中那客人二字说出来的时候,沈容延的嘴角直接跟着笑了一下。
他嘴角的笑意毫不遮掩,转而直接冲着徐清泓问道:徐将军和师妹不介意吧?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小二即可。
沈一都已经把理由说明白了,再加上他们方才上楼之时也看到了这酒楼之中的盛况。
若是这个时候再加挑剔,还真不是他们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穿过沈容延跟花重锦二人之间的空隙,徐清泓的目光落在屋子里那一桌子丰富的菜肴上。
单单是那一看就芳香可口的菜肴,就已经让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不要说,这还是一顿不用他们出钱,还能顺道跟某些人拉近关系的饭局呢?自然不会!徐清泓脸上的笑意很是纯良,目光也只是菜肴上停顿了些许,似乎真的只是在说菜品好一样,能跟沈大人共同品尝这些难能可贵的菜肴,已经是徐某的荣幸,怎么会嫌弃?言罢,徐清泓撞了一下身边的徐清凌,笑道:妹妹也是这样想的,对吗?他们二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什么,徐清凌扫了一眼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那几乎只有一拳远的距离,眼帘微微垂下,掩盖住眸中几乎要忍不住的不悦。
也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徐清凌就立马给出了徐清泓想要的答案。
是啊,徐清凌嗔怒一样地瞪了徐清泓一眼,随即把目光放在了花重锦身上,嫂子特意邀请我们过来吃饭,怎么会有嫌弃的道理?第二百二十五章 遁走沈容延原本就没多想让这两个人跟着他们一起,听到他们还算是懂得规矩地应和了一声,他也不加多招呼,直接走到屋子里在主位上坐下。
早在沈容延他们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这桌上的菜肴就已经摆好。
那一桌丰富多彩的菜肴就像是一个花红柳绿的大花园一样,将江南菜品之中有有别于北方菜的精致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玲珑剔透的珐琅彩瓷盘上,盛放着几乎算得是薄如蝉翼的肉片蔬菜或者是水果,硬生生将一顿饭给吃成了一场视觉盛宴。
坐在主位的沈容延不动筷子,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能先一步开动。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容延的身上。
而这个被众人所集中看着的人,不过也就是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盘鱼肉上罢了。
坐在沈容延身边的花重锦注意到这个问题,秀眉微蹙。
这一个小屋子原本定下来就只是为了让沈容延跟花重锦吃饭而已,再加上他们二人都不是什么铺张浪费之人,故而房间也只是定了一个很平常的二人间。
此时突发情况,多了两个人之后,原本应该算不得的压抑,此刻却让花重锦有几分想要逃离。
沈大人这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好吃的菜了么?不想继续在这种氛围之中继续持续下去,花重锦暗地里咬了咬牙,右手悄悄垂下,冲着沈容延的衣服上扯了一下。
花重锦的话才刚刚说出来,原本安静的屋子里随之又出现了另一阵响动。
那异常的响动让剩下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重锦身上,看向花重锦的目光有几分打量之意。
意识到这是她饿的想要反抗的肚子发出的声响,花重锦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倒是把脸上的笑意伪装的更加真实了,啊,想来你们也都饿了,沈大人您还矜持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花重锦也不打算再顺着沈容延的意思伪装二人关系好而维持笑意了。
那原本应该是笑着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连花重锦看向沈容延的那一双杏眸之中,也跟着多了几分怒意。
要知道,当真说起来的话,挨饿也算得上是花重锦的一个底线呢!毕竟, 这会让她回忆起上一世死去之前,那漫长而又无助的,只能等着被饿死的情景!花重锦话语之中牵扯出来的丝丝怒意,沈容延的眉头跳了一下,口头上没有任何回答,手上直接用行动应下了花重锦的话语。
修长的手指按在银色的筷子上,又经过了几分反射之后,落在沈容延那黝黑而又深沉的双眸之中。
花重锦的心里是真饿,看着沈容延终于已经动了筷子,立马抬手拿着自己盘子边上的筷子也往桌上探去。
她的手才刚刚越过她面前的几个盘子,却不料直接沈容延接下来的动作给拦住了接下来的步伐。
给。
又是一声金属跟瓷器撞击的声音,方才还在沈容延筷子上的那一块鱼肉,已经出现在了花重锦面前的碟子里。
二位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把东西放到花重锦的碟子里之后,沈容延这才冲着身边的几个人笑道。
不过就是一个客气的话罢了,那其中的生疏之意溢于言表。
原本前来吃饭,众人的注意力就全部都食物上。
沈容延的这一番举动,几乎算得上是光明正大在他们面前对着他们宣誓花重锦的主权,让徐氏兄妹的眸中都闪过了一丝阴暗之意。
奈何现在还算得上是在对方的地盘,徐清泓很快便把眸中的阴沉压了下来,沈大人跟夫人倒是恩爱。
听那话语的语气,分明说的就是反话!好在徐清泓也只是呛了一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花重锦顺着声音看去,视线直接撞到了那边坐着的徐清泓的眸中。
他看着花重锦的目光之中都是笑意,仿佛方才试图挑衅沈容延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们之间这几个人之间的情况稍微有点混乱,而花重锦并不想继续掺和进去。
如此,在看到徐清泓看过来的神色之后,直接冲着他笑了一下,随后便低头专注于盘子里的鱼肉,并没有再去理会桌上那诡异的氛围。
不管他们之间暗暗较劲成什么样,都不及她盘中的美食更有吸引力!吃东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多久,这一桌上的美食就已经被众人消灭的差不多了。
守在花重锦身边的云儿看到她已经把筷子放在了碟子上,随即抬头冲着身边的沈一试了一个眼色。
早在方才还没有开始吃饭的时候,几位主子先行进了屋子里面。
而至于他们两个,则是在外面商议花重锦留给云儿的那个任务。
此时看到云儿的动作,沈一就知道是时间到了,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到沈容延身边,主子,这是方才送到府上的信件,说是加急。
沈一的声音很是平静,就像是经常做的那样,并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沈一的声音,花重锦的目光也跟着撇了过去。
见到那信封跟平日里沈容延接到情报时候的信封一模一样,花重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担忧之意。
她这……不会是一语成谶了吧?单单是沈容延手上的信件,就已经让屋子里的氛围变得凝重了几分。
再加上花重锦此时看向信件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纠结之意,更是让这件事儿变得真实了几分。
若是沈大人那边有急事的话,还是要及时处理才是。
徐清泓看了眼沈容延手上的文书,目光之中透出了几分疑惑之意。
早就知道沈容延公务繁忙,没想到竟然能到这种程度!不过就是出来吃个饭罢了,居然还能公务缠身。
看那文书的样子,估计又是什么不得不紧急处理的事务,就像是当时沈容延去沈府上找他们商量西华交战的时候一样。
嘻嘻嗦嗦的声音在屋子里面传开,沈容延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翻动,一双幽黑的眸子在看到文书上的内容之时,闪过了一丝明显的惊诧之意。
能让一向稳重的沈容延面色变得如此的事情还真是难得一见,屋子里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之中不平凡的那一面,甚至徐清凌都因为担忧而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师兄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国务要紧。
徐清凌一脸笑意地看着沈容延,端的是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
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徐清凌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沈容延已经迅速将文书折叠起来,揣进怀里,迈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在这期间,还不忘回头冲着花重锦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跟上。
沈容延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直接让花重锦以为她一语成谶,眸中倒是多了几分诧异之色。
冲着徐家兄妹歉意地点了一下头之后,花重锦立马迈步跟上了沈容延的身影。
待到二人已经走到楼梯拐角的位置,花重锦这才抬头,微微蹙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好像很严重。
不料,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就引来了沈容延一阵笑意。
原本方才被他塞入怀中的信件,现如今再次出现在了花重锦的面前。
那褐色的封面之上,不乏几处金色的暗纹修饰,显得这信件庄严肃穆。
我能看?花重锦的目光从信件上挪开,疑惑地冲着沈容延扫了一眼。
再怎么说这也是南阳的国事,本不应当让她这种朝堂以外之人得知。
看着花重锦眸中的怀疑之色,沈容延只是轻笑了一下,随即便将信件直接塞入了花重锦的怀中。
沈容延的态度都已经这么明确了,花重锦也没有继续推辞的说法。
她打开了那份神秘而又急促的文书,却直接被上面的文字给逗笑了。
只见那白皙的宣纸之上用浓墨书写了紧急二字,龙飞凤舞的笔画之中,似乎还透露出了主人的几分调戏之意。
这二字映入花重锦的眼眸,让她立马便知晓了这其中的问题。
这还真是——花重锦的眸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说话的音调拉长了几分,足够急啊!要不是花重锦在书房之中看过多次沈容延批改的奏折的话,怕是她也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一封书信竟然是沈容延自己写的吧!原以为这遁走之计不过是她偶然提起,现在看来,沈大人果不愧是要游走于各种场地的老手!道具准备得足够充足!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街上游走的行人逐渐又多了起来。
周边那些眼花缭乱的各种表演或是店铺吸引着花重锦的目光。
她前世一直都没有机会好生去体验一下这些看似很正常的乐趣,虽偶尔撇到过一眼,却从未细细观察。
现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倒还真引的她有些不舍得迈开脚步。
耳旁的喧嚣吸引了花重锦的大部分注意力,让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被这些玩乐的什物绊住脚步的时候,人海茫茫,已经察觉不到沈容延的身影。
站住!当花重锦在回过神的时候,却是被不远处的一声怒喝勾引了思绪。
在一众悠闲玩乐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人群中奔跑。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群面目并不怎么和善的追逐者。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那几个跟在少年背后的追逐者还在嘶吼。
少年的目光一直放在身后的追逐者身上,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分给面前的人群。
眼看少年就要跑到花重锦身边的这一块儿路段之上,本着给少年让路的原则,花重锦好心好意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却没想到,那少年不知怎的竟生生在她面前绊了一脚,为了稳住身子,本能地往花重锦的身上倒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和亲求求你,帮帮我!花重锦还没来得及将人扶起来,就听到这少年凑到她耳边急切地说了一句。
因为急促,少年来不及掩饰,话语之中的稚嫩之意透露出来,也浮现出了几分女子才有的柔意。
花重锦低头扫了一眼少年脸上哀求的神色,顿了一下之后,状似伸手拉一下少年,将人从她身上提起来。
却在将手伸到少年身边的时候,顺带着触碰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猛地一用力,布料撕裂的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跟少年站起来的动作一起的,还有花重锦那刚刚才被撕裂的衣袖。
小子,你胆子挺肥啊!身后跟着少年的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就已经被花重锦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虽然也不过就是足尖点地的程度, 却也已经足够令人震惊。
你!你!你……身后跟着的人眼睛瞪大,似乎有什么话就要破口而出,还是身后的人拉了一下他,这才让他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花重锦一笑,随手波动了一下她那被撕破了的衣服,我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他弄坏了我身上的衣服,这事儿就不能这么算了!难得演一次街头恶霸,花重锦戏精上身,装模作样的倒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不仅如此,她还不动声色将少年扯到了她身后,自己顶替了少年跟那几个人交涉的角色。
他——他原本是我们老爷买的丫头,现如今偷跑出来了!还是其中一个追逐者有那么一点脑子,及时换了一个说辞,弄坏了小姐的衣服确实是我们不对,小姐这衣服的银子我们赔了,可否将人还给小的?小的也好回去交代,让老爷给小姐府上送去赔偿银子。
原本花重锦还以为对方会隐瞒这少年女子的身份,却不料根本不用她说话,对方直接给捅出来了。
花重锦回头看了一眼被她拉倒身后的女子,在注意到对方一双哀求的眸子之后,心里蓦的下了一个决定。
想要人?衣袖上的一块被撕裂的布还在飘动,花重锦抬起胳膊装模作样看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只可惜了, 我这身上的衣料可是名贵的贡品,你们老爷怕是赔不了。
花重锦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一个女子,倒是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感觉。
来此处游玩的便纵不是大家闺秀,也大多都是小家碧玉,从来都是以矜持为主,此时看到花重锦这么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一个个的都在身边嘀嘀咕咕小声说道起来。
那些诋毁的话语自然不能逃过花重锦的耳朵,不过她也只是无所谓地一笑,根本不去在意。
那几个追赶的人听到花重锦这一番言语,也都面露为难之色,倒是没有了之前要人的时候的气势。
我也不为难你们老爷,花重锦拽住女子的胳膊,要是想好了,去沈太傅府上要人。
原本还都是在看戏的人,在听到沈太傅这三个字之后, 眸中那一番看戏的神色都变成了震惊之意。
不仅仅是震惊花重锦可能的身份,更是有认出女子身份的人,在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着这些事情之中的孽缘。
只不过,这一次花重锦并没有心情去关注,故而那些话也并没有落到她的耳中。
沈容延的名号在京城之中几乎算得上是一张通行令,在花重锦报出名号之后,不论走到哪儿,人群几乎都自动给她 让出了一条路,也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你是沈夫人?跟着花重锦一路沉默,终于到了人不算是那么多地方之后,女子这才怯怯开口。
她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语气,脚步一直都比花重锦落后一小步,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
是,怎么,不像?花重锦笑答。
这女子身上的衣物华贵,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得到的。
再加上,女子方才在听到她给那些追她的人亮出身份的时候,也只有一瞬间的惊讶,之后眸中变成了欣喜之情。
即便是现在虽说落在她身后几步,却并没有任何对上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位的人的发自内心的怯懦。
话语之中的小心翼翼,恐怕也只是因为花重锦方才的气场有些强大,震撼到了罢了。
没……女子小声辩驳了一句,却是抖落不出更多的话语,就这么跟在花重锦身后慢慢往前走。
虽说花重锦不想逼着女子说出她的身份,但是也不能带着一个明显是有什么问题的人在身边。
今日是出来给沈容延放松心情的,她都已经把沈容延给弄丢了,可别再带回去一个麻烦,倒是可不就是适得其反么?刚好身边路过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茶馆,花重锦想也不想,直接拉着人进去。
一个上房。
给掌柜的扔了一块银子,花重锦拉着女子跟在小二身后直接上楼。
她得找一个有点隐秘性的地方好好问问这女子的情况。
只是,无巧不成书。
这茶馆的二楼有一片区域是公共的喝茶赏街景的地方,再往后才是包房。
也就是在这一片公共区域里,偏生又让花重锦遇到了一个熟人。
七王爷?他们从沈府出来之后, 就各玩各的了,确实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彼时箫铭正在一边端着茶盏品茶,一边透过窗子欣赏外面的风景。
一听到花重锦的声音,箫铭第一反应就是她跟沈容延一起逛到这里,立马带上一副宿敌一样的嫌弃神情,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叫他的人的时候, 却是看着那半躲在花重锦身后的女子皱起了眉头。
脸上方才带上的嫌弃神情早已被箫铭抛弃,他的目光锁定在花重锦身后的那个女子身上,起步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花二小姐这定了包厢?看了一眼走在她们前面的小二的脚步的方向,箫铭开口问道。
听出了箫铭语气之中带上的几分严肃之意,花重锦几乎是秒懂了对方的意思,直接开口邀请箫铭跟他们一起过去。
七王爷一起,如何?箫铭的目光全程都在女子的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这才转而迈步跟上了花重锦。
花重锦是一路扯着女子过来的,早在女子看到箫铭之时就已经猛地震了一下。
只是那时候花重锦只是以为她单方面的认识箫铭,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此时看到箫铭这幅情景,花重锦倒是心里有了几分好奇的意味,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这里本就是一些富贵人家常来的地方,小二也还有眼色,只是听了他们之间的几句话,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最里面的包间,也正好给他们的营造了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以便他们进行商议。
客官可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小二例行问了一下其他的需求, 在收到屋子里几人的拒绝之后,冲着他们行了一礼便退了出来。
待到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箫铭一直压在心里的想法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转而蹙眉问那女子道:玉莹公主怎会跟花二小姐一起,还是这等打扮?虽说花重锦不知道这玉莹的封号地位如何, 但是那公主二字的分量,却是让她实打实小小惊讶了一下。
不过就是随手一救而已,竟然还能遇上一个公主?她现在都有些相信,原身阴差阳错救了太后这件事儿,应该也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看到花重锦眸中惊讶的神色, 箫铭挑了挑眉,这才意识到花重锦似乎还不知道玉莹的身份,正相给花重锦解释一番,却不料玉莹直接接话了。
铭哥哥。
玉莹这话一出口,就让花重锦嗅到了好戏的气息。
她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面前这两个明显早就已经数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互通有无。
原本玉莹在宫里过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太后娘娘突然让我去西华和亲……我不想去,这才逃了出来。
没想到……玉莹怯生生看了一眼在一边看戏的花重锦,没想到,要不是沈夫人的帮忙,恐怕我又要被抓回去了。
明明在箫铭面前的时候还是一副熟络的样子,偏生到了花重锦这里,倒是有了几分疏离的意思。
花重锦蹙眉,手上的瓜子依旧在往嘴里抛,只是却觉得它们并不是那么香了。
我救公主也只是处于好奇罢了,公主不必感恩戴德,举手之劳而已。
她还没有说,要不是因为好奇玉莹身上发生的事情,恐怕她会直接把扑到她身上的人撕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跟花重锦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箫铭也算是比较了解花重锦的性子,即便她没有明说,却也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恶劣的意味,继而毫不客气丢给花重锦一个嗤笑。
玉莹你别被她外表骗了,她就是好奇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罢了。
要不然,她根本不会救你!被捅破了事情的真相,花重锦也并不恼怒。
她的指尖把玩着一个瓜子,目光深沉地盯着桌上的瓜子盘一个呼吸的时间,突然问出了一句话,让整个屋子里方才被箫铭调动起来的轻松氛围直接打破了。
西华,不是已经有了战术么?花重锦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抬眸盯着玉莹那依旧有些怯怯的眼睛,明明就已经决定出兵,怎么突然又和亲了?第二百二十七章 搞事情先前在徐府之上的时候,他们说道的可不就是应对西华的战术么?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战术应该几乎都算得上是无懈可击了。
再说……再说,她还让这个原本不应该有火器出现的世界之中多了火器的参与,这一仗,只要南阳想打,必定可以稳胜!屋子里因为花重锦的一句话而变得静默,玉莹说不清楚这里面的东西,她不过就是一个牺牲品罢了,此时也只能坐在一边,等着余下的两个人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收到的消息,就只是让我去和亲罢了。
玉莹的声音很小, 但却足够让身边的人都听清楚。
这茶馆原本就经常被各种各样有头有脸的人包房谈论事情,其中的隐秘性完全可以信任。
箫铭沉默了须臾,目光深沉地看着花重锦,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这一仗若是打了, 最终的功名是落在沈大人头上的。
一句话,便直接说透了其中的关系!原本沈容延就已经算得上是功高盖主,在加上现在太后正是防着沈容延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让这个战事的战功落到了沈容延的头上,那岂不是给对手锦上添花?花重锦转而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脸无辜的玉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难道就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退而求其次,用和亲这种表面功夫敷衍?她嗤笑一声,心中不由得对于连楚的印象又不好了几分。
身边坐着的玉莹恨不得她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副纠结的样子落在箫铭的眼中,也让箫铭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管箫铭在表面上跟其他人装的再怎么像,在内心深处必然还是把沈容延当成他的挚友看待。
再加上,连楚平日里对沈容延百般猜忌变酒吧了,此次的事情乃是国家大事,又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有了这么一个敷衍的结果?便纵是他对于兵法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熟知,也知道求和是最不可取的一种状态!这件事儿,我找个时间去太后娘娘那里问一问。
箫铭的神色有几分低沉,即便她担心祸起萧墙,也不应该在战事上胡来。
肉眼可见的,箫铭原本打算端茶水喝一口静静心神的动作,却在他的手放到茶盏边上的时候,蓦的握成了拳头,一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眸子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玉莹在一边全程一言不发,就只是双手捧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着,并不参与花重锦跟箫铭二人之间的讨论。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了。
一个深呼吸压了一下心里的不悦, 箫铭这才在脸上稍微戴上了一些笑意,看着花重锦挑了挑眉,不是说要带着就沈大人出来放松心情的么,他人呢?在看到花重锦跟玉莹二人出现在这里,而花重锦却并不知道玉莹的身份的时候,箫铭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的情况。
只是此时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花重锦。
一说到这里,屋子里的氛围也没有那么人令人压抑了。
花重锦回想了一下他们跟箫铭分开之后的这一段时间的情况,不由得觉得心里有几分不悦之意,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无奈。
你是不知道!好容易逮到一个可以吐槽的人,再加上及现在沈容延还不在身边,花重锦非常珍惜这一次的机会,一股脑把刚刚憋在心里的憋屈给吐了出来。
我们在路上遇到徐家兄妹了,花重锦叹了口气,胳膊靠在桌上支着下巴,原本我不是想着我跟沈大人之间也就是一个协议,而徐清凌明显对他有意思,而且人还不错,这不就答应下来,给他俩找点相处的机会么?旁边原本一副恨不得将整个人都隐藏起来,直接消失在所有人面前的玉莹,在听到这件事儿之后,突然双眸发光,紧跟着凑了过来。
然后呢?不等箫铭回应,玉莹就紧跟着问了一句。
她那双眼之中的好奇之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充分表现了对于这几个人之间的好奇。
然后……花重锦想了一下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然后,那简直就是修罗场!我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相互之间的敌意是怎么出来的……啊!花重锦慨叹着他们在一起玩乐时候那诡异的氛围,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另外两个人逐渐变了的脸色。
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玉莹盯着花重锦的眸子之中的亮光愈发明显,不觉间跟着花重锦一起趴到了桌子上,从下往上仰视着花重锦的脸庞。
而至于箫铭,则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花重锦,那目光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终于,他还是看不下去,直接将这其中的问题点明。
沈大人要是真对徐清凌有感觉,他俩早就有什么了。
你觉得就太后那边的阻碍,还能让沈大人连个喜欢的人都得不到么?这么长时间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证明沈大人他根本不喜欢徐清凌那一款的!明明平日里听聪明一个人,怎么到了感情的问题上,跟一个傻的一样?箫铭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对着花重锦谆谆教诲,务必要把花重锦心里那种不对劲儿的想法给掰回来!旁边的玉莹在听到箫铭的话之后,也实在是没有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身边两个人都这么说了,花重锦脑子里的那一根弦总算是搭上了一些,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往箫铭身边凑了一下,一脸神秘地问道:那七王爷跟沈大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花重锦眸中的神色实在是太过于认真,以至于箫铭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看着花重锦那一副真诚的样子,箫铭都不知道是应该把他们几个人之中那神奇的关系说破,还是就这么等着花重锦自己去发觉——毕竟,他有预感,即便他真的说破了,花重锦也不一定会相信。
他身边就有,你可以自己观察一下。
最终,箫铭还是梗着脖子给了花重锦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至于其中更关键的点,若是他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就没有意思了?旁边的玉莹也是跟着箫铭的话,脸上溢满了笑意。
这样的阵势让花重锦的心里觉得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怀好意,索性直接就不跟着他们一起瞎胡闹,起身往一边的货架旁边走去,端过来一盘子水果放在桌上吃起来。
关于沈容延的事情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毕竟点到为止,其他的就靠花重锦自己去领悟。
但是到了徐清泓身上……想到这个人,箫铭的眸中不由得沉了几分。
他打量着花重锦坐在一边无所谓地吃水果的样子,心里有点为他那挚友心痛。
那啥,箫铭轻咳一声, 还是决定说出来,徐清泓他跟我一样,也都是在外有名的万花丛中过。
你都不介意?箫铭的话让花重锦觉得稍微有那么几分莫名其妙,手上拿水果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箫铭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就好像箫铭说了什么可笑的一样。
你看我嫌弃你了么?须臾,一句话从花重锦的口中缓缓吐了出来,硬是让箫铭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
就连旁边坐着的玉莹,这一次也实在是没有忍住,眼角都笑出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桌上的水果依旧晶莹剔透,被拿捏在花重锦的手上,更是显得花重锦就像是什么都不懂一样。
配合着她看向箫铭的眼神,硬是让箫铭生出了一种再也扳不过来的想法。
并没有理会站在一边一副生无可恋,似乎再多说一句话就要飞升及的箫铭。
将盘中的水果给身边的玉莹也递过去了几个,花重锦看着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箫铭,坐等对方给她一个答复。
只是这一次箫铭明显被气到了,根本不打算跟花重锦接话。
对了,既然这样的话,玉莹公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箫铭不打算开口,花重锦自然而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身边另一个人身上。
既然都已经知道玉莹的身份了, 她自然不能再跟最开始刚刚遇到玉莹的时候一样,打算随便敷衍了事。
现在的她,可不能只是八卦一下玉莹身上发生的事情,而是需要跟着这件事儿的后续走一番。
方才还笑的很是开心的玉莹在听到花重锦的问话之后,头立马又低了下去,一副任由花重锦定夺的样子。
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花重锦叹了口气,伸手在玉莹的头上摸了一下,随即转而看向箫铭的方向。
说起玉莹的事情,箫铭脸上的烦躁之意也立马消失,紧跟着也随着花重锦的思维思索起来。
既然你一开始说的就是让他们去沈府要人,就让玉莹跟着你回去。
箫铭抬头看着花重锦,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狡黠的笑意,而且,还要大摇大摆把人带回去,争取让今日在这里游玩的人都知道。
仅仅是说到这里,花重锦就明白了箫铭心里的想法。
如此看来, 箫铭这是打算出手给连楚下点绊子了。
沈大人那边可不一定能配合。
花重锦浅笑,已经应下了箫铭的计划。
无妨,我一手操办即可。
箫铭的声音在屋子里落下,无形之中已经跟花重锦达成了一个协议。
只是,坐在一边的其中一个当事人玉莹显然什么都没有明白,目光之中都是疑惑之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完了看出了玉莹眸中的疑惑之意,花重锦并没有跟她多说,只是冲着她笑了一下之后,先一步带着她离开,打算直接往沈府回去。
至于那现在还不知道走到哪儿了的沈容延,花重锦也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直接将人抛在了脑后。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若是他发现花重锦消失了,必然会自己去他们一开始出发的那一间酒楼,或者是直接回去,并不需要担心。
这么想着,花重锦心里盘算好了一切之后,带着玉莹大摇大摆出门了。
有了方才他们在街上制造的混乱已经让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身上,在加上其中还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玉莹的身份,便有更多人围在外面,等着看一出好戏。
从花重锦进到这个茶馆之后,已经有不少看戏的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到了茶馆之中。
若说方才这茶馆还可以用来看风景的话,现在花重锦出门之后, 迎面而来就是二楼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刚刚即便是箫铭都在,也不过就是占据了一半的位置罢了。
现下,不禁没有空位,看到花重锦的包房打开了, 几个站着看好戏的人还立马窜到窗子边,装作一副看窗外好景的样子,硬生生让花重锦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玉莹终归是先前都在宫里呆着的人,根本不知道花重锦这笑意到底是在笑什么。
走吧,跟我回去,看看你那老爷会不会过来把你领走。
花重锦也不在此多做停留,扯着玉莹便大摇大摆离开了茶馆。
待到花重锦拉着玉莹在下楼的时候,有不少人也跟着一起走了下去。
只是不少原本就在茶楼二楼喝茶的人,却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目光依旧没有从花重锦定的那个房间的位置上挪开。
他们知道,那里面可不仅仅是花重锦跟玉莹她们两人!其他后来的人或许在看到花重锦方才的那一番表现之后,会以为玉莹在花重锦的眼中依旧是一个逃跑的小丫头。
或许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知道,花重锦这不过就是为了掩护玉莹的身份罢了。
玉莹的身份,他们这些懂得人懂就即可。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人——既然花重锦想要这么大摇大摆把人给带出来,必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或者是为了让太后的人不敢光明正大动她,或者,是想要把这件事儿闹大!就在他们还在心里嘀咕的时候,那个几乎被他们盯穿了的门终于打开了。
箫铭从里面走出来,大概扫了一眼二楼这里坐着的人之后,心里对于这里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定夺,没想到啊,原本本王以为西华那边都已经派出将士们出征了,遇到玉莹公主才知道,太后娘娘竟然把玉莹公主给推了出来,走和亲这条路子。
他这话一说出来,二楼剩下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现如今能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官宦子弟,再加上箫铭平日里为了维护他那闲散王爷的人设,可是没少跟着他们一起厮混。
只是他们也都不是一群草包,此时听到箫铭的话,心里各自琢磨了一番,已经有了回去跟各自家长报信的说辞。
七王爷可是确定,玉莹可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小公主啊!原本都已经确信了的事情,几人为了能把箫铭再留下来多套出来一些其他的消息,连忙凑上来跟他套近乎。
箫铭也乐得跟他们好好探讨一下其中的问题,有利于他们回去之后更方便跟家里人说。
没有任何犹豫,箫铭挑了一个比较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摆出一副聊天的架势开始跟周围人说道起来。
话说花重锦带着玉莹离开之后,心里琢磨着让更多人看到她们俩的身影,倒是硬生生将先前上午她跟沈容延没有逛过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一来,让更多人知道她们二人的组合。
二来,也满足一下她跟玉莹的好奇心。
锦儿,这个好漂亮啊!玉莹指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一脸兴奋地冲着花重锦囔道。
买买买!花重锦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在玉莹说出感兴趣的同时,便立马将玉莹指着的兔子灯笼拿了下来,塞到玉莹几乎都拿不住的手上。
难得来这里一趟,又有一个可以跟她一起疯的,花重锦口袋中的银子就像是捡来的一样,一个个不停地往外蹦。
只是,兴奋过头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在花重锦往口袋里摸去的时候,腰包却在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只留下了一个锦囊,轻飘飘垂在花重锦腰间。
探到锦囊底部的时候,花重锦的身形不由得顿了一下,紧跟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那个,老板啊……花重锦嘿嘿笑了一下,为她接下来说的话感到有几分不好意思,咱这灯笼钱,能不能先赊账。
到时候你直接去沈府要就好了。
一个灯笼也不过就是几个铜板的钱罢了,小摊老板一听到沈府的名字,再加上今日从其他摊主那里听到的说沈夫人在街上游玩的消息,那里还敢再收钱?当下,小摊老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纠结的神色。
不用不用,便纵是小摊老板心里滴血,却也不敢说其他的话,这灯笼就算是送给沈夫人的,不收钱。
隔壁几个小摊的摊主,有几个正好撞上了让花重锦或者是玉莹合眼的东西,正在数着手上多得的赏银呢!此时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都看了过来。
那其中,惋惜的和幸灾乐祸的都有。
暗夜不知何时已经来临,周围都纷纷挂上了灯笼。
便纵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花重锦也很是眼尖地看到了小摊老板脸上的窘迫之情,一时之间心里也有几分无奈之意。
她低头思索一番,眉头微蹙,却在目光落在锦囊上的时候蓦的一亮。
三下两下直接将锦囊接下来,花重锦抬手便笑着将东西递到了老板面前,要不用这个抵一下好了,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但这夜也深了,劳烦你再跑一趟,也怪不好意思的。
花重锦脸上的笑意太过于真诚,再加上那摊主可是一眼就看出来这锦囊的料子很好,一双暗淡的眸子之中立马多出了几分光亮之意。
多谢沈夫人恩典!小摊摊主就要伸出双手将锦囊接过去, 却被另一个人给抓住了胳膊。
沈一,那铜板出来给摊主付钱。
沈容延那带着几分压在心底的不悦之意的声音在花重锦耳边响起,让她的眉头蓦的挑了一下,随即目光在摊主哆哆嗦嗦接过沈一递过去的铜板的手上扫了一眼,随后尴尬地笑了一下,将拿着锦囊的手收了回来。
转头看去,原本应该是玉莹站着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被沈容延给占据。
至于玉莹,则是换了个方向,躲在花重锦身后。
看她低着头的样子,似乎对于沈容延有那么几分抗拒。
你怎么在这?现如今的这幅架势总让花重锦有一种小孩子偷偷跑出去玩被抓包的感觉, 硬生生让花重锦的心里有那么几分别扭,说话的时候也不愿意去看着沈容延那有一半都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庞。
沈容延的目光停留在花重锦的脸上,那一双眸子自从花重锦转过头来之后,根本没有离开过花重锦的面容。
这样的感觉,让花重锦觉得,玉莹躲在她身后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若是我不过来的话,沈容延往前走了一步,身体跟花重锦也凑近了些许,锦儿是不是打算一直在这闹市上玩耍,甚至都忘了还有家可以回的了?沈容延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带着一些隐隐约约的不悦之意,倒是没有把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给是放出来。
直到沈容延说到回去这件事儿,花重锦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头顶的月亮上。
那一轮弯月似乎在提醒花重锦现如今的时刻,也让花重锦的目光之中的尴尬之意更多了几分。
她往后退了一步,却一不小心撞在了玉莹的身上。
旁边路过的人们有些意识到这边几人的身份,倒是还有不怕死的站在一边看好戏。
当然,也不乏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跟沈容延搭讪,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沈容延搞好关系的。
没有没有没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花重锦也只是带着心虚的笑意往后推了一步,随后便直接将身后的玉莹给扯了出来,全然一副要用玉莹作为她的挡箭牌的架势。
玉莹的手上还拿着她们下午的时候在路上买的东西,就这么一晃一晃在身前摆动,方才被塞到她手上的兔子灯笼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极了现如今强行被推出来的玉莹一样,可怜弱小又无助。
这不是一时贪玩,所以带着她一起转转么?花重锦往周围扫了一眼,眼看身边围起来的看戏之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有几分焦急,生怕沈容延直接把玉莹的身份给说出来,再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舆论走向。
故而,在环视一周之后,花重锦果断扯住沈容延的胳膊,拉上还在一边发愣的玉莹,直接往小巷子外面走去。
沈一,咱们马车停在哪儿了?花重锦脚下速度不减,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去的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听我解释沈容延并没有让花重锦继续尴尬着,当她提出要回去的那一瞬间,便直接给沈一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在前面带路。
而至于他自己,则是走在花重锦身边,看着呆在花重锦身边的玉莹,目光之中透露出几分思索的意味。
今日花重锦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说其他的,便纵是仅仅是站在他的这个位置想,也知道她这是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什么。
街上的人依旧熙熙攘攘,只是到了晚上之后,又换了一波出来看夜景的人罢了。
不知玉莹公主为何在此?待到他们走到偏僻之处之后,沈容延这才开口问道。
隐藏在黑夜之中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并不怎么和蔼,周身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终归看起来像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也正因如此,玉莹在听到沈容延的话之后,紧跟着便往后退了一步,藏在了花重锦身后。
我……她终归还是害怕沈容延身上的气势 ,纠结了一下之后,便将这个问题扔到了花重锦头上。
看到玉莹眸中那怯怯的神色,想到她便纵是在面对她自己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什么勇气去说话。
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玉莹护在身边之后,代替她说出了就原委。
西华战事,太后派她去和亲。
前两天他们还在徐府上讨论西华的事情,不必多说,沈容延就已经明白了这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路上,他也想过了各种各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最终的答案却是这样。
沈容延顿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下巴,朝中的大臣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她这是要先斩后奏?怪不得那西华的战表刚刚到了的时候,连楚原本是一脸慌张,紧急把所有的大臣们都找了过去,说是要商定一个策略。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沈容延带着花重锦一起去徐府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沈容延的目光在玉莹的脸上瞟了一下,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不悦之意,她这也太胡闹了!原本这件事儿花重锦跟箫铭定下来的时候,想着的就是有可能沈容延这里不能搞定。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稍微试探了一下,发现其中的情况还好,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要是早知道这样,那直接让沈容延去通知各位大臣们,岂不是比她们两个在这大街上瞎晃悠,等着那些官宦子弟们带着消息回去给他们家里人通风报信来的爽?这么想着,花重锦已经有了初步计划,想要借着沈容延的名号,在这件事儿上再加上一把火。
沈大人也觉得和亲不靠谱?沈容延变化无常的想法,花重锦可是早已铭记在心,自然不会以为他露出一个认可的信号,就以为他真的认同了。
她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试探的话语,看着身边的人,目光之中有几分笑意。
夜色之下,花重锦那一张好奇而又带着几分试探的脸色并没有完全被掩盖,月光打在花重锦的脸上,虽然依旧昏暗,却并不妨碍沈容延看清楚花重锦眸中的笑意。
他的嘴角蓦的浮现上一丝笑意,却并不是因为花重锦方才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花重锦眸中的那一抹认可。
是不靠谱。
沈容延顿了一下,在花重锦高兴地想要蹦起来就的前一刻,紧接着又说道:只是这不靠谱说的是太后不跟众大臣商议这件事。
若是说和亲这个决定的话……他的目光从花重锦的脸上挪到玉莹依旧低着的头顶,我觉得,未尝不是一种解决方法。
若是说前几句还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在其中的话,那么这最后一句,就已经算得上是将他心里对于这件事的笃定之意全部都说了出来,丝毫不带犹豫。
那话语之中的铿锵之意,直接把沉浸在个人世界之中的花重锦给提了出来,立马便知道了沈容延的态度。
身边的玉莹在听到沈容延这话之后,头低得更狠了。
生怕沈容延再站在这里大肆分析一通,直接把玉莹心里那一点微小的念头都给打碎。
花重锦立马扯住沈容延的袖子,先一步往马车那边走去。
沈大人您这话说我要保留意见,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咱还是先带着玉莹回去,让玉莹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说其他的。
到时候,想必箫铭那边的事情就已经有了效果了。
等到这京城之中的官宦人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这就不是沈容延一个人的想法可以决定的了。
花重锦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直响,看在沈容延的眸中,倒是有几分期待她准备了什么反驳的理由或者是行动。
沈容延瞟了一眼一边几乎想要成为一个隐形人的玉莹,点点头算是把花重锦的话给应了下来。
晚上几乎都是往回走的人们,路上遇到的马车一类的也都是往回走。
不少人都认出了沈府的马车,似乎有的想要下车前来打一个招呼。
只是他们在看到沈府马车这根本没有任何打算停下来哪怕稍微一个呼吸的时间的架势的时候,都很是自觉地走他们自己的道路,并没有去打扰沈容延。
回去的路上一路顺风,并且还又让不少人知道了玉莹就在沈府的事情。
原本花重锦还怕这件事儿有了沈容延最后的出面,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倒是没想到,沈府马车这么高调走一趟,倒是给她助了力!沈一你去给玉莹公主安排一下住处。
才刚刚下马车,花重锦就急匆匆地想要将玉莹撇开,等着她自己跟沈容延好好谈谈。
沈一瞥了一眼沈容延的方向,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异议之后,这才带着玉莹离开,亲自去为她准备一个合适的房间休息。
待到沈一跟玉莹走远了,花重锦方才挂在脸上的笑意这才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严肃而又认真的神色。
夜风从二人身边穿过,将他们的衣角轻轻吹起。
衣料翻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之中显得有些突兀,只是下一刻,这突兀的氛围就被花重锦给打破了。
谈谈?仅仅是两个字,在场的两个人却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沈容延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用前往书房的脚步代替了回答。
花重锦扫了一眼玉莹离去的方向, 嘴角轻抿,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之后,抬脚跟上沈容延的步伐。
待到他们二人走到书房之后,已经有下人将书房的灯火点亮,就等着他们二人前来商议事情。
此时见到他们二人已经到来,一个个冲着二人行礼之后,在沈容延的手势示意之下,离开了书房,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事儿,我不认为和亲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花重锦的心里有了一个不能在他人面前示弱的根深蒂固的念头。
而和亲这个方法, 在花重锦的心里, 就跟因为个人能力不够,所以要给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钱,以此来摆平恩怨一样。
这样或许可以解决一次麻烦, 但是在对方觉得甜头不够的时候, 随时都可以再次卷土重来。
花重锦眉头蹙起,双手环在身前,就这么站在书桌前,你的示弱必然会使得别人的寸进尺,能用实力让他们败退,为何非要隐藏势力,用示弱来解决?沈容延的目光一直落在花重锦身上,自从她站在书桌前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此时的花重锦为了表明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在这件事儿上表现出来一种全然的防备态度,整个人都缩回了她给自己建造起来的坚固的壳子里, 让别人看得到的,也就只是她对于这件事儿的一种坚持罢了。
锦儿认为,和亲就是示弱么?便纵是花重锦的话算得上完全就是在反驳沈容延的观点,也并没有让沈容延的神色变化几许。
他只是专注地盯着花重锦那一张倔强的面容,声音放低了几分,缓缓问出了这个问题。
甚至,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容延的脸上还带上了一些笑意。
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询让花重锦有些不适应,环在身前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抓了一下袖子。
她眸中一瞬间的慌乱并没有逃过沈容延的眼睛,倒还硬生生得到了一声来自沈容延的轻笑。
那一声轻笑直接将花重锦的思绪从方才那一瞬间的愣神之中抽离出来,她的眉头皱的更狠了,目光之中闪出几分不悦之色,狠狠瞪了沈容延一眼。
就好像,这样以后,沈容延就能听她的一样。
其实锦儿可以换一个方式考虑这个问题。
沈容延话语之中的笑意不减,看着花重锦的眸中满满的都是认真之意,若是两国交战,那必然是兵戈相交。
兴亡大事都会关系到百姓,一旦交战,在战场上的牺牲就会导致一些百姓妻离子散。
诚然,沈容延并没有给花重锦留下插话的机会,若是和亲的话,对方可能会卷土重来。
但是跟那未来不确定会不会到来的隐患而言,现如今开战之后必然会造成的损失,才应当是最应该避开的不是么?沈容延的话还在花重锦的耳边回荡,但花重锦的眸中,却已经不再是那么坚定了。
第二百三十章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在花重锦的观念里,和亲就是将自己的好东西送给敌人,然后委曲求和。
花重锦自己身手好,基本上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她都认为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南国国力表面上看起来本就不弱,并且之前听说已经有了对付西华的战术了,并且已经决定要出兵征讨了,即便是真的与西华打起仗来也大概率是胜多败少的。
既然这事情是可以靠拳头说话的,为什么又要去示弱求和呢?而且做好的决定立马变卦,这不是在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吗?可是沈容廷的话却让花重锦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来,没错,战争确实会带来许多伤亡,但那也是为了长久之计啊。
书房之中一时陷入了一阵寂静。
虽然花重锦之前那坚定不移认为和亲不好的观念,现在被沈容廷说的有些动摇,但是在内心之中依旧是认为和亲不是个好选择。
沈容廷见花重锦不说话,于是便开口问道:锦儿可知现在我们南阳国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银子吗?花重锦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明白沈容延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好的突然就问起了国库?她一个小女子,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吗?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花重锦差点就要对沈容延翻个白眼了。
沈容延对花重锦的反应也不气恼,直接对花重锦说出了答案:在刚刚经历过大换血不久的南阳朝廷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现在的国库几乎是空空如也。
花重锦愣了愣,这些她是懂得。
并且沈容延说道这里,花重锦也明白了沈容延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了。
见花重锦沉思,沈容延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扣了两下,接着说道:那锦儿知道,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吗?花重锦想了想回答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最需要的便是粮草。
你是想告诉我说,现在的国库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支撑打仗吗?沈容延嘴角轻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继续引导花重锦,说道:要真的非要打这场仗,钱总是能想出办法的,但是锦儿知道这些钱会从哪儿来吗?花重锦咬了咬嘴唇,因为她已经听懂并且明白沈容延想要让她明白的事情了。
现在国库正虚,若是非要打这一仗势必就要筹集银子。
筹集银子的方法无非就是压榨来百姓,加重原本就活得不怎么轻松的老百姓生活的负担。
若是让那些有钱的贪官奸商捐银子出来,那些人或许迫于皇权不得不出钱,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些人之所以有钱,那都是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手段从老百姓身上榨取出来的。
这类人但凡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出了钱,那在这之后为了自己不吃亏,更是会变本加厉的将手伸进老百姓们的口袋里,搜刮出老百姓口袋里的最后一点银钱。
所以这事到最后,受苦受难的都会是最无辜的的老百姓们。
花重锦的眼神暗了暗,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她反对和亲的态度之所以那样坚决,一方面是认为己方打脸示弱的态度,以后会带来更多隐患。
另一方面,就是认为把两个国家和平与否的这个重担,全都强加在了一个小女子的身上,实属不公。
在这个时代,女子原本就处处受到各种不公平的对待,并且终身幸福也要成为别人为了顾全大局而谋划利用的道具。
看到花重锦眼神之中的挣扎,沈容延倒没有着急开口说话,他知道花重锦是个聪慧的女子,他点到这里她应该已经可以明白这各种关系的。
过了好一会儿,花重锦终于开口说道:所以你就支持和亲?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就非要牺牲一个女人的终身吗?花重锦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有些许无奈,她心中已经知晓答案大约是什么了。
沈容延闻此,轻叹一声还是面带微笑着开口说道:每个人最怕的都不应该是被利用,只有有用的人才会被人利用。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有自己需要去负责去承担的东西。
沈容延的话让花重锦再次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算了,我再好好想想吧。
花重锦说完之后跟沈容延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书房。
她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心里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听进去了沈容延的说辞,另一方面,依旧是为玉莹公主感到很是同情。
沈容延见花重锦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最近要处理的政务比之从前也要多了些,毕竟现在南阳与西华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需要注意和处理的事情也就随之多了不少。
花重锦离开书房之后也没有着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院子里一个小凉亭坐了下来。
吹着秋夜微凉的小风儿,想要将脑子里想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整理一下。
可是越想越乱,郁闷的花重锦一拍面前的石桌子就站了起来:我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是看看事情是什么形势再说吧,不想了不想了。
随后花重锦便去找沈一,问清楚玉莹住在哪间厢房之后便去找玉莹了。
玉莹果然还没有睡,花重锦到的时候就看到玉莹在房间里坐卧不安的样子。
一看到花重锦来了,玉莹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花重锦的手问道:怎么样了?沈大人是怎么说的?看着玉莹满是期待的目光,花重锦到嘴边的话却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花重锦这个反应,玉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就松开了刚才还紧紧抓着的花重锦的手,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直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蔫的垂下头,无力的坐在了房间里的椅子上。
花重锦见此,连忙上前安慰玉莹。
花重锦也知道现在若是跟玉莹说起和亲的事情,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呢,又怎么去说服别人什么?所以花重锦十分机智的各种转移玉莹的注意力,告诉玉莹明日带她出去出去玩。
外面有许多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她都会带着玉莹一样一样的吃一边玩一回。
玉莹虽然心中还是但有着和亲的事情,到到底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很快便被花重锦描述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先前浑身的阴霾就在花重锦的努力引导引导之下,终于去了大半。
等花重锦从玉莹房间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正当空了。
玉莹和花重锦都频频打起了哈欠,两人这才相约明日一早就出去玩,然后各自安睡了。
花重锦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刚到门口就感觉有人跟在身后,一转身就看到了一道修长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那道身影就立在花重锦房门口不远处的树下,树荫遮挡住了洒落的月光,那身影笼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沈大人?花重锦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那身影听到花重锦叫自己,脚步便不急不缓的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了月光之下。
花重锦这时才看清,果然就是沈容延。
这大半夜的沈大人不睡觉,来找我有事?花重锦有些奇怪的看着沈容延。
虽然有月光,但这院落之中到底没有什么灯光,着实是看不清楚沈容延脸上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
此时花重锦轻轻的动了动鼻子,感觉好像闻到了什么若有似无的香味儿。
只见沈容延这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食盒出来,看的花重锦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想着你晚上就吃了些零嘴,现在兴许会有些饿了,给你送点夜宵过来。
沈容延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浑身沐浴在月光之下,看起来很是清冷。
但是此刻拎着食盒的他,在花重锦的眼中却是温暖无比的大太阳一般耀眼。
摸了摸扁扁的肚皮,花重锦却是是有些饿了。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此刻沈容延将那食盒拎到面前,那香味儿就更加明显了,诱惑的花重锦瞬间就觉得自己饿得不行。
哎呀,真的是劳烦沈大人了,我还真有些饿了,沈大人还真是体恤人啊,多谢多谢。
花重锦一边朝着沈容延道谢,一边就要伸手去接食盒。
先进屋吧。
沈容延却没有将食盒递到花重锦手里,反而是躲过了花重锦的手,侧身便朝着花重锦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云儿正燃着一盏小灯坐在桌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着就要睡死过去了。
结果沈容延推门的声音一下子就惊动了快要睡着的云儿,云儿一个机灵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口就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云儿去给你打热水来洗漱。
说着云儿便要朝门外走去,结果到了门口才看到推门进来的竟然不是她家小姐。
啊?沈,沈大人。
云儿看到沈大人竟然会这么晚到她家小姐的房间,有些意外,不过随后便看到了沈大人手中拎着的食盒,以及跟在沈容延身后的花重锦。
于是云儿便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本还昏昏欲睡的脑子这会儿也清醒了不少,于是开口说道:云儿去给大人和小姐准备茶水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终还是决定和亲云儿退出房间之后,沈容延便拎着食盒直接进了屋,亲自将食盒里装着的几碟美食拿了出来,依次在桌上摆好,还有两副碗筷也从食盒里拿了出来。
一道青笋虾仁,一道香菇烧小白菜,还有一道野山菌汤。
这两菜一汤都相当的鲜美可口,同时也比较清淡养人。
这两菜一汤的摆盘也很是精致好看,闻起来也是清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晚上不宜多吃。
沈容延也没有多做解释和介绍,只是给两人都用白玉小碗盛上了汤羹,还递给了花重锦一只与汤碗配套的白玉汤勺。
花重锦心中猜测,沈容延今日对自己这般殷勤,很有可能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玉莹那边的情况吧。
不过想想有不对,若是他们在朝堂之上定夺下来一定要和亲,那玉莹也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和亲的工具罢了。
当权者们会过问一个工具人的情况和态度吗?显然并不太会。
那沈容延这样又是为哪般呢?花重锦心中不断地琢磨着各种可能。
这顿宵夜就是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吃完的,吃完以后沈容延让云儿收拾了碗筷,而他自己则是十分淡然的翩然而去。
第二日,花重锦清晨起床之后没有着急先去找玉莹,而是趁着玉莹还没起来,先去找了萧铭。
萧铭上早朝还没有回来,花重锦便在萧铭下早朝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花重锦一边在一处路边摊喝着摊主天还没亮就起床磨出来的豆浆,一边抬头朝着宫门方向张望着。
眼看着现在已经到了下早朝的时间了,可是宫门口出却没有向往常下早朝时候那般涌出一堆各色官服的官员们。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花重锦轻轻的蹙着眉头,有些不解。
姑娘,刚炸好的油条要不要来一份啊?给隔壁桌添豆浆的老板娘看到花重锦只喝着豆浆,便开口问道。
花重锦原本想着来找一圈萧铭,过一会儿回去还要找玉莹一块出去逛街呢。
所以本来是只打算喝一碗豆浆,边喝边等着萧铭的。
谁知道萧铭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迟迟不出现,这让花重锦等的都有些饿了。
随着老板娘的话,花重锦也回过头去朝着正在炸油条的小摊老板方向看去。
那小摊老板正围着油锅和案板忙活的热火朝天,油锅里才放下的两根油条在热油之中快速的膨胀起来,小摊老板还在不停的从案板上那搓成长条的面团拉长丢入油锅之中。
还时不时的用一双超长的木筷子翻动油锅里已经开始膨胀的油条,让那没有完全膨胀开的油条均匀受热,全面膨胀。
油锅的另外一边是一个控油的竹篮子,竹篮子下面是一个漏斗形状接油槽,那接油槽下端刚好斜着在油锅边缘连接着。
这样上面控出来油就能刚好顺着接油槽直接再流进油锅之中。
不得不称赞一声,这样的设计真的是又方便又不浪费。
竹篮子里面是六七根上一锅刚炸出来的油条,每一根都金灿灿的,光是看起来就让人感觉很好吃。
花重锦看着那金灿灿圆滚滚的油条,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几乎瞬间就忘记了等会儿还要找玉莹逛街的事情,直接朝着老板娘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来两份!好嘞!两份油条!老板娘这边应了花重锦一声,随后就朝着老板那边喊道。
得嘞!老板一边操着那一双特长的炸油条专用木筷子从锅里捞出炸的刚刚好的油条,一边头都不回的应了下来。
只见老板动作十分麻利的把锅里炸好的那些油条都捞进了锅边上控油的竹篮子里,然后又从框子里挑出两根已经控好了油没有那么烫了的油条,放到了案板上的另一边。
操起案板上放着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就干净利落的将两根油条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迅速的装盘,然后朝着老板娘招呼了一声,随即有转身继续忙活着油锅那边的事情。
老板娘听到老板的声音,便快步走过去,端了切好装盘的油条放到了花重锦面前,满脸笑容的对花重锦说到:姑娘趁热吃。
花重锦从筷筒里拿起一双竹筷子,夹了一块油条放进口中。
这油条切得很是均匀,大小适宜,刚好一口一块。
刚出锅不久的油条,入口之后外酥里嫩,香脆可口,因为放了一会儿,吃起来热乎乎的又不会太烫。
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油条,然后喝了一大口豆浆。
这豆浆、油条的搭配,真的是从古至今无可匹敌,最美味的早餐之一了!花重锦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原本有些纷乱的心情在此刻也感觉尤其满足,高高兴兴的将一盘子油条吃了个干干净净。
花重锦一边吃着,眼睛一边看着经营这小摊的老板和老板娘。
两人相互合作着,迎来送往一波又一波前来用餐的客人。
老板娘时不时的还会走到老板身边,用随身带着的干净手帕给老板擦一擦额头上的细汗。
花重锦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有了一些触动。
特别是看到那老板娘给老板擦汗的时候,老板憨厚幸福的咧嘴给老板娘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甚至让花重锦有些羡慕,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有找到一个能与自己这般幸福恩爱的过平淡生活的另一半。
正在思索间,花重锦的余光突然看到宫门方向有一群人涌了出来。
如同往日下早朝十分一般,各色官服的官员们陆陆续续的从宫门中走了走了出来。
因为距离较远,花重锦也看不出这些官员之中有一些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而另外一些则完全是黑着脸。
花重锦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刚好能看到宫门口的路口,这里刚好就是萧铭回府会路过的路口,所以花重锦看到他们下了朝也不着急,继续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萧铭的轿子从此处路过。
果不其然,过了没一会儿,花重锦终于看到了萧铭的轿子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花重锦从荷包里掏出了几个铜板给老板娘付了钱,然后便起身迎着那轿子走去。
萧铭一听到花重锦的声音,立马就叫停了轿子,下来和花重锦一块走路。
上早朝的时间是卯时,也就是差不多凌晨五点左右,一般若无大事,不到卯时末也就下了早朝了。
今日这都已经辰时了才下早朝,显然早朝上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的。
七王爷作为皇叔,自然也是需要上早朝的。
花重锦看着萧铭现在不是很好的脸色,便知道这早朝上必然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了。
现在虽然才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但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两人走在街上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萧铭便提议找个茶楼吃早点。
花重锦没多说什么,就跟萧铭一块就近找了个茶馆点了个包间和几样茶点,便闭门谈话了。
两人交谈了一阵之后,花重锦这才知道早朝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日的朝堂之上就已经公然说起了玉莹公主和亲的事情。
这件事情文臣和武将完全是持两种态度,武将主张开战,而文臣方面则是主张求和。
整个早朝几乎都是那些文臣武将们在各抒己见,两方都是据理力争,丝毫不让。
不过说到底,武将们大多肚子里都没有太多的墨水,嘴皮子自然也都没有文官们利索。
所以到最后的结局,还是以那些武将们说不过文臣们,以最终还是决定和亲收场。
其实这个结果,在昨天晚上花重锦和沈容延的那一番交谈之后她心中就多少有一些准备了。
可是在知道朝堂之上已经彻底定下了要和亲了,这个结果无法改变了之后,花重锦的心里还是比较难受的。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她也知道,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沈容延说的没错,如果这仗真的打起来了,那最后遭殃的势必都是那些原本就生活的紧紧巴巴的老百姓们。
这时候花重锦又想起早晨吃油条时候看见的那一对摊主夫妻。
这些都算得上是在这种封建社会之下,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了,只是他们还不算最底层的。
他们今日在忙碌生活之中面上还能带有笑容。
那是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人们的口袋里多少还能有点钱,还舍得早晨出门出一份油条豆浆。
可如果打起仗来呢?更重的赋税,还有各种因为物资紧张而物价上涨的生活用品。
人们口袋里的钱被压榨的一点不剩了,到时候还会有人舍得掏几个铜板去小摊上吃东西吗?没有生意就赚不来钱,可是税还是要缴。
到那个时候,那对夫妻的脸上还能看到笑容吗?这还只是花重锦眼前能够看到的。
还有那些花重锦根本看不到的,谁会更底层的老百姓呢?他们过得会不会更加艰难困苦?会不会受到战争的波及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些道理花重锦都是明白的,虽然她也同情玉莹即将牺牲个人的终生幸福,但是如果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就能让两个国家的老百姓们都免受战乱之苦,也是值得的了。
沈容延说的对,有些人从一生下来的时候就是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茶楼听书花重锦也深知,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生在这样社会背景下的古代公主,最终的宿命都逃不过一个为国为民,也逃不过和亲这两个字。
这也算是她们从小便高人一等,比别人都多享受了前小半生的荣华富贵的代价吧。
花重锦知道这样说很牵强,但是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呢?茶楼里一时之间有些安静,只有萧铭轻轻咀嚼着糕点的声音。
而一边的花重锦则是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想着应该如何去说服玉莹。
萧铭其实也是不太赞成和亲的,不过跟花重锦的想法不尽相同的是,萧铭只是单纯的认为和亲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应对方案。
站在萧铭的角度来看,虽然和亲可以免得了意识的战乱,而打仗会使得两国百姓在一定时间内遭受战火的波及,而生活的更加苦难艰辛。
但是目光往长久看去,萧铭还是认为应该与西华有这一战的。
花重锦很希望自己能帮得上玉莹,但是现在与西华的战事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昨日夜里沈容廷又跟她说的那样明白,现在南阳没有那个资本去打仗。
现在时间紧迫,除了让玉莹去和亲之外,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花重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精致的小糕点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于是跟萧铭打了个招呼便回沈府去了。
沈府里,玉莹此时已经起床了。
沈容廷在下了早朝回来听下人禀报说花重锦早起就出门了,随后沉默了一阵子,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在说什么,反而是是一直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忙活着。
花重锦回到沈府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整个人都蔫蔫的。
云儿见到花重锦的样子心中十分的担忧,但是云儿问起,花重锦却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花重锦回到自己房间,趴在桌子上久久不愿动弹。
云儿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十分乖巧的待在花重锦旁边陪伴着她。
玉莹那边早已梳妆完毕,等着花重锦来找她,带她出去玩了。
可是等了好久,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一点点的从东边爬到了正头顶的位置,花重锦那边还没有丝毫动静。
玉莹这下可坐不住了,于是便提着裙摆,在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来到了花重锦的院子。
沈夫人!沈夫人!玉莹才走到花重锦的房门外就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屋子里的花重锦竟然在郁闷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云儿就守在她身边。
听到房门外有人叫自家小姐,云儿听出那正是昨日花重锦带回来的玉莹公主的声音,于是便轻轻推了推自家小姐。
嗯?怎么了云儿?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花重锦其实睡得也不沉,云儿轻轻一推她便醒了过来,只是不甚清醒。
小姐,好像是玉莹公主来找你了。
云儿凑近花重锦小声的说道。
啊?玉莹!我去!我把她给忘了!花重锦听到玉莹的名字,瞬间迷迷糊糊的脑袋就完全清醒了过来,甚至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花重锦先前在茶楼和萧铭谈话之后心中很是复杂烦闷,回来之后甚至都郁闷的把答应玉莹带她出去玩的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玉莹来找自己了,想来应该是实在等不到自己着急了。
失信于人本就不好,并且她还是失信于玉莹这个可怜的女孩,就更让花重锦觉得自己过分了。
此时玉莹已经走到了花重锦的房间门口,一边叫着沈夫人,一边轻轻的敲了敲门。
才敲了一下,门就猛地被打开了,这门打开的太过突然,还将玉莹给吓了一跳。
嘿嘿,玉莹。
花重锦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朝着玉莹笑了笑,满脸都是自己犯了错之后的讨好之意。
玉莹原本还有些生气为什么花重锦不来找自己,让自己足足等了一早上。
可是现在看到花重锦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还微微发红发肿的憔悴样子,心中就相当不忍再责怪她了。
玉莹虽然年龄小,但也不是个太愚钝的。
想来花重锦会这般样子,多半都是因为忧心自己的事情吧。
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玉莹便开口对花重锦说道:沈夫人昨日不是答应我浸提要带我一块出去游玩嘛,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
玉莹的语气很是柔和,听不出来一点责怪和催促之意,这对于花重锦而言还是比较受用的。
心中更是为了玉莹而感到心疼和不值,但是又无力改变什么。
这种感觉让花重锦感觉非常不好,这是一种自己很是无能的无力感。
虽然与玉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说实话花重锦还是挺喜欢这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公主的。
这个小公主给花重锦的感觉就像一个邻家的小妹妹一样,也没有那种骄纵跋扈不可一世的讨厌性子。
真是不好意思啊玉莹,我刚才睡着了,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咱们出发。
花重锦让玉莹现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一会儿,自己则是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番。
因为之前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花重锦只是头发衣服有点乱而已,在云儿的帮助之下很快就收拾好了。
咱们走吧,现在这个时辰刚好能赶上去吃个午饭。
花重锦朝着玉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两人便只带着云儿便出了门。
昨日里花重锦原本想着是带玉莹去第一楼吃饭的,但想到第一楼的饭菜虽然精致好吃,但是不够有特色。
玉莹作为一国的公主,在宫里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没有吃过?所以花重锦决定,专门带着玉莹往那些繁华热闹的街市里走。
她们一行只有三人,并且穿戴的也比较低调,走在人群之中也并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
一开始,玉莹走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会有些紧张害怕,这青天白日的,她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在被抓回去和亲。
但是玉莹跟在花重锦身边一块走了一阵之后也就放松了下来,像前一天夜里那样自然了许多。
花重锦心中之前的那些对于玉莹的心疼和复杂,现在已经被掩藏的好好的了,几乎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此时花重锦只想要带着玉莹好好的玩一玩,逛一逛,让玉莹能开心一点,放松一点。
心中想着,既然她现在无力去改变什么,那边尽自己所能的让玉莹过得开心一些吧。
玉莹到底是久居深宫的小公主,对于民间的这些东西可以说是大多都没见过没听过的。
花重锦与玉莹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逛了一天,从白天逛到了傍晚。
在太阳即将下山之际,三个人手中拎着抱着的盒子、纸袋、纸包都堆成了小山一样。
三人抱着那一堆东西,几乎都要看不见眼前的道路了。
玉莹,你饿吗?看了看天,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于是花重锦便开口问向自己身侧的玉莹。
我不饿,就是渴的不行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玉莹胳膊肘上挂着一串被绑在一起的小纸包,此时已经快要滑落下去了,让玉莹不得不颠了颠手中的东西,让挂在胳膊上的绳子尽量不要滑落。
我记得前面不远处应该是有个小茶楼的,咱们去那边歇歇吧。
花重锦从一堆东西后面探出头朝着附近看了看,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道。
好啊。
玉莹一听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连忙点头应答。
现在虽然是秋天,天气比起三伏天来说却是是凉爽了许多,但是秋老虎也是不可小觑的,这日头也是晒得人浑身滚烫。
三个女子每人都是拎着抱着一大堆东西,也是累的额间冒汗。
到了茶楼门口,小二相当有眼色的连忙招呼同伴帮三人把东西都拿了下来,然后领着三人去了楼上的小雅间。
这茶楼二楼上的雅间基本都是开放式的,一楼大厅里有一个台子,有个说书先生正在台上跟一楼大厅坐得近的茶客们侃大山。
茶楼的小二们给花重锦几人把东西放到雅间里之后便离开了,过了没一会儿花重锦他们点的茶水和瓜子、花生、点心便都纷纷上来了。
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了,玉莹是实在没想到,出来逛街会这么累。
拿出自己的小手帕,给自己擦擦汗,因为雅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花重锦也不多在意,拿出今日买的那一堆东西里的扇子,就大力的给自己扇了起来。
小姐,云儿来给你扇吧。
云儿上前就要接过花重锦手中的蒲扇,接过被花重锦挥手挡下了。
不用不用,你也坐那歇歇吧。
花重锦也没想到一个没收住,今天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逛街逛的高兴,一时没忍住就买了这么老些东西,要是有人能帮忙拎东西就好了。
花重锦一边坐姿大剌剌的给自己扇着扇子,一边对着其他两人说道。
坐在花重锦对面的玉莹则是用小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额间的汗珠,十分羡慕的看着花重锦。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块去秋游其实玉莹也很想想花重锦那样,那是她又不太敢,毕竟自己是公主,从小就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做什么事情都不敢不合规矩。
花重锦看的出玉莹的顾虑,将这小包间的窗户给关上了,然后也找了个扇子丢给了玉莹,还朝着玉莹使了个颜色,告诉她这里就她们三个人,不必太过拘谨。
玉莹拿着扇子还犹豫了一下不过看着花重锦鼓励的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学着花重锦的样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然后朝着领口一顿猛扇。
看的一旁的云儿都有些惊呆了,这玉莹公主是被自家小姐带坏了吗?几人穿的都是秋装,说厚不厚说薄也不薄,刚好热的她们浑身是汗。
刚上来的茶水都烫的很,也没法立即喝,几人只能拿出之前买的酸梅先吃了几颗解解渴。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算是休息过来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小包间的窗户。
打开窗户就刚好能看到一楼的大厅,那说书先生还在侃大山,说的唾沫横飞兴致盎然的。
花重锦三人一边喝着已经不烫了的茶水,吃着小茶点也听了一会儿。
不过都是些比较老的故事段子,花重锦才听了不一会儿便失了兴致。
不过玉莹倒是听得十分津津有味儿的,甚至胃口大开的茶点都多吃了好几块。
本来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花重锦想着叫上其她两人一块回家的。
可是看到玉莹听说书的那般津津有味,花重锦也不好意思打断她,于是便陪着一块儿听了起来。
几人在茶楼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让花重锦满是佩服的便是一楼看台上的那位说书先生,除了中途喝了几次水之外,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虽然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是从前花重锦听过的十分老掉牙的桥段,但是这么细细听来,倒是又能听出几份味道来。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花重锦也跟着玉莹一块儿听的十分投入。
云儿则是在一旁很是乖巧地陪伴着自家小姐以及玉莹公主。
只不过几人在茶楼里听说书的这事终究还是没瞒过沈容延。
眼看着天色都已黑下来了,连晚膳的饭点儿都过了,花重锦几人还不曾回来。
这让沈容延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太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以下,收敛起了自身的所有光芒。
月牙状的月亮也缓缓地从薄薄的云彩之中悄悄探出了头,散发出微弱的淡蓝色月光。
沈容延很是头疼,自家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天都回来这么晚,现在连晚膳都不回家吃了吗?沈一在旁也不敢多言,只是看着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沈容廷干脆沉默不语,一甩袖子出了书房。
花重锦出门的行踪,沈容延自然是有所掌握的,所以沈容延很快便出现在了花重锦她们听说书喝茶的这家茶楼。
此时已是天黑,茶楼里只有稀稀疏疏几桌客人还在听着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沈容延在询问了一下花重锦她们在哪个包厢之后,便径直上了二楼,直接来到花重锦她们所在的包厢门口,伸出手来轻轻敲了两下门。
敲门声刚落房间之中便传来了回应。
都说了不用添茶了,我们等会儿就要走了。
听到门里的声音,沈容延都能想象得到,花重锦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神态,一只手抓着一把瓜子,另一只手不停的往嘴里丢瓜子,然后在听到敲门神之后满脸不在乎地朝着门口挥挥手的样子。
沈容延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包厢,果然坐在包间靠窗椅子上的花重锦就是这么一副神态。
听到开门声,花重锦回过头去刚想开口说几句。
结果就看到开门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沈容延,刚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就噎了回去。
沈,沈大人!你怎么来了?花重锦连忙扔掉手中的瓜子皮,然后坐直了身子对沈容延说到。
现在花重锦的样子就活像是逃课还回家晚了之后,被父母在网吧抓到的小孩子一样。
原来锦儿还知道要回去,我还以为锦儿今天就要带着玉莹公主住在这茶楼里了。
沈容延此时面色不佳,开口直接说道。
玉莹则是怯生生的坐在花重锦身边,尽量把自己隐藏在花重锦身后,尽力的不让自己被沈容延主意到。
花重锦听闻此话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将手里还抓着的几颗瓜子也扔到了桌上的盘子里,双手相互拍了拍,将手上的瓜子皮碎屑都拍掉。
这不就准备回去了吗,买的东西太多,实在拿不动了,来这儿歇歇。
沈容延闻言也未再多说什么,而是吩咐了沈一一句话,然后转身便要离开包间。
回家。
沈容延撂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花重锦见此便连忙带着玉莹和云儿整理了一下她们今日里买的那一大堆东西,这就准备跟着沈容延一块儿回沈府。
而沈一则是拦下了几人,告诉她们沈容延吩咐过了,这些东西都会由他带回去。
于是花重锦她们几个便空着手,直接跟在沈容延身后一块上了沈府的马车回去了。
今天这一天玩下来,虽然身心都相当的疲惫,但是玉莹却感觉这是她这十几年来活得最轻松,最自在,最开心的一天。
玉莹是由衷的感谢花重锦的。
回到沈府之后,花重锦便和玉莹各自回房去了。
虽然几人都没有吃晚膳,但是在茶楼里的时候,那些水果、坚果、小点心什么的着实是吃了不少,此时几人也没一个觉得饿的。
玉莹几乎是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一头栽到柔软的被窝里就睡了过去。
花重锦则是在洗完澡换了衣服准备休息的时候又被沈容延叫去了书房。
花重锦知道沈容延找她是想跟她说什么,所以一进书房花重锦便开门见山的跟沈容延说,自己已经知道今日早朝之上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一点沈容延也是知晓的,毕竟花重锦今天早晨去见了谁,沈容延心里还是有数的。
想必花重锦早晨便已经从七王爷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他也就不必再跟花重锦细说那些了。
既然你已经清楚,那我也不必多说了。
沈容延也没有多问花重锦是何态度,知识关心的问了花重锦几句今日玩的累不累之类的话,便让花重锦回去休息了。
对于沈容延来说,虽然花重锦的脑子里总是会有许多稀奇古怪又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但是相对的沈容延还是认为自己多少了解花重锦一些的。
既然花重锦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自己无力去阻止改变什么,那么相信花重锦一定会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
沈容延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干涉,只要她能好好的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总是能解决的。
花重锦只是感觉沈容延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但是既然沈容延不打算为难自己,自己又何必去找虐兽呢。
花重锦也是没心没肺的,便回去休息了,毕竟今天逛着一天,着实是累得够呛。
到了第二天,玉莹累的是日上三竿才醒来,花重锦则是做了一些今日出行的准备。
等到玉莹醒来之后,便有下人跟花重锦汇报,然后花重锦便亲自去了玉莹房间,让玉莹准备一下,等会儿用过午膳之后便随她一块去秋游烧烤。
其实皇家也有各种秋游春游之类的活动,但是条条框框的规矩诸多,并且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堆人跟在身边。
玉莹听闻花重锦说参加秋游的人不会太多,只有他们几个,心中也是既高兴又期待。
沈容延因为这几日公务繁忙,所以也没有功夫跟着花重锦他们一块儿去。
七王爷虽然平日里是一个十分喜爱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但是在这种过失当头的时候也还是需要忙活点什么的。
不过原本花重锦就没想要有多少人跟他们一块儿去,就想着能陪着玉莹多玩一玩,然后有些该说的话也要跟玉莹好好的聊一聊。
因为前一天花重锦她们几个出去玩儿的时候,拿的东西太多,回来之后累得不轻,所以今日说要去秋游的时候,沈容延便将沈一借给了花重锦。
沈一在得知自家大人要将他派给花重锦当跑腿儿的时候,心里是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正相反,沈一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简直都要乐得冒泡泡了。
跟在花重锦身边当跑腿呢,就意味着一整天都可以跟云儿在一块儿了,这可是现在沈一心里最乐意的事情了,自然是高兴的屁颠屁颠儿的。
花重锦准备了一些比较上等的无烟炭,还让厨房准备了一些鸡鸭牛羊猪肉,还有鸡翅、腊肠、蔬菜之类的串串,自己还亲自动手调配了一些调料。
要说出去野游,烧烤BBQ那可是绝对是必不可缺的。
花重锦为了方便烧烤,可准备了不少东西。
各种钳子、叉子、小刀、料刷之类的工具就准备了一小箱,还有烧烤用的铁板、烧烤架、竹签、铁签之类的也准备了一堆,可以说是准备的妥妥当当,应有尽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野外烧烤这些东西都是花重锦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的,跑前跑后的一直忙活了差不多一个上午才算是弄了个七七八八的。
一些需要事先腌制的肉也腌制的差不多了,都被花重锦用油纸分门别类的包好,放在了食盒之中。
光是这些东西就足足塞了半个马车车厢。
玉莹看着花重锦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惊讶的不得了。
原本花重锦说只有几个人会参加秋游,可是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玉莹就下意识的以为会有多少人跟他们一块儿去秋游呢。
结果晃晃悠悠地赶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到地方了之后,玉莹发现这一次的秋游竟然只有他们四个人。
由沈一赶着马车,花重锦、玉莹和云儿三个人陪着那一大堆的东西坐在车厢里。
到了地方之后,花重锦先是下了马车,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儿,随后便决定了扎营的位置。
这里算是京郊,有几处小山坡,山上有一片地方被圈起来做了果园,山下都是一些良田。
花重锦吩咐沈一找一处无主的又比较平坦开阔的地方,于是沈一便驾车来了这里。
这里有好多地势还算平缓的小山坡,既不是果园,也没有开垦成田地,正符合花重锦的要求。
就这里吧,这里地方平整开阔,还有一棵大树可以遮阴。
花重锦看着自己挑选的地方,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一很是配合的将马车停在了花重锦所挑选的地方,固定好马车之后便将车辕从马儿身上卸下来之后,便牵着马拴到了一旁的树边上,让马儿自己吃草。
随后沈一和云儿便开始忙,或者从马车上面搬东西下来。
因为东西是着实的多,所以花重锦也很快上手,帮着一块儿搬,并且还朝着玉莹招呼着:快来啊,玉莹一块儿帮忙搬东西呀。
原本作为千金之躯的玉莹,何曾干过这些体力活?不过这两天跟花重锦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这种事情竟然也做得自然而然。
人多干活就是快,别看东西多,但是四个人一起搬也是很快就弄好了。
玉莹云儿和沈一三个人负责从车厢里把那些东西搬下来,花重锦则是负责搭起烧烤架和将炭火点燃。
等到他们把东西搬好之后,花重锦的烧烤架也搭好了。
这烧烤架相当的简易,就是找来了几块比较平整一些的石头围成一个圈,然后留下一个缺口,再将烧烤架配合着这些石头卡一个适当的位置上。
下面石头围起来的地方放上了一些比较容易点燃的木炭。
当然在这些木炭之下也是垫了一层石头的,以免将这里的草地点燃,一不小心就烧了山。
毕竟这秋天还是天干物燥的,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花重锦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无烟炭,用火折子和一些就地捡来的干草和干树枝将这些木炭点着,随后熄灭了明火,将木炭放置在了烧烤架之下。
今天咱们就好好的吃一顿炭烧烧烤。
花重锦将炭火弄好之后,十分高兴地朝其他三人说道。
虽然其他三人都听不太明白花重锦所谓的烧烤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好吃的东西吧。
花重锦选的这个位置相当不错,是一处不高不矮的小山坡,地势十分平缓,但是在山坡顶上却有一颗十分粗壮的大榕树。
这大榕树的树冠绵延茂盛,让这处山坡就仿佛成了一处天然的大凉亭一样。
秋日的太阳虽然没有夏日那般炽烈,但是一直暴晒任谁也受不了。
有这个大榕树在,简直就是有一个天然大凉亭,根本不用害怕日晒雨淋。
此时基本上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停当了,就连小马扎花重锦都准备了几张,此时花重锦正坐在小马扎上摆弄着手中准备烤的烤肉。
今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也无风,花重锦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一个野餐户外烧烤的好时候。
在烧烤架上刷了些油,然后便将事先腌好的几片肉放在了烤架之上。
花重锦准备的工具十分齐全,此时又拿出了一个夹子,熟练又从容地轻轻翻着烤架上的肉。
锦儿姐姐,这肉不是才放上吗?这面还没熟,怎么就要翻面呀?一直在旁观察的玉莹,看着花重锦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并不是要等到一面完全熟了才能翻面,要不停的翻面,才能够保证两面都可以均匀受热,最后才能保证一整块肉都可以熟。
花重锦一边给肉翻着面,一边朝着玉莹解释道。
哦,这样啊。
玉莹似懂非懂的在一旁点了点头,看着花重锦动作熟练地继续翻着面。
先这样把肉的表面先烤熟,能锁住肉里面的肉汁。
将肉汁封锁在肉里,然后再慢慢的将它烤熟。
烤好以后的烤肉就会又嫩又多、汁,才会更加的好吃。
花重锦的双眼都被烤肉牢牢地勾住,根本移不到别的地方去。
对于烤肉这种事情,玉莹是完全一窍不通的。
别说是不会了,就连看玉莹都不曾看过别人看过。
作为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主,每日除了琴棋书画都要学习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规矩、礼仪也需每日练习学习。
公主在别人的口中看似从小生活便是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不用做什么劳作,便可以穿金戴银,山珍海味。
可是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公主的日子过得其实也不比旁人来的轻松。
从出生起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刻都会被人密切地关注着自己的一切,没有一点儿时间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
整日里都要规范自己的言行,注意自己的举止,生怕有哪一点做得不当,便是有失体统,失了她公主的身份,也失了皇家的颜面。
公主虽然从小便倍受荣宠,但是相应的,要付出和学习的也就会更多。
可是往日里玉莹学习到的那些东西,在这几日里与花重锦相处下来,发现自己就是什么也不会的。
在街上买东西时,看着花重锦在与老板讨价还价时,玉莹相当的羡慕,她不敢说出那些话,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与老板还价。
花重锦给她买来的花灯,看起来那样好看,可是她连将花灯点燃都不会。
就连给自己扇扇子,都生不出来多大的风来。
还有这烤肉,别说不会不懂了,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
看着那几块原本看起来还有些血淋淋带着腌料的肉块儿,花重锦将它们放在烧烤架上左翻翻右翻翻的,现在也已经开始微焦泛黄,渐渐的冒出烤肉的香味了。
玉莹很是佩服花重锦竟然什么都会,也同时感叹自己竟然如此无用。
嗯,真香呢~花重锦闻着烤肉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儿,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已经有好长好长时间不曾吃过烤肉了呢,这个味道真是令人想念。
玉莹,你将那几个串串帮我拿过来吧。
花重锦指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食盒对玉莹说道。
嗯嗯,好。
玉莹十分乖巧听话的走到那食盒边上,准备帮花重锦那她口中所说的串串。
结果打开食盒的盖子,发现里面竟然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串。
哇,这么多啊,这都是些什么啊?玉莹从食盒里取出一支串,看着上面大小十分匀称纹理清晰,串的整整齐齐的肉块。
你手上拿的那个是五花肉串,你挑几种你想吃的串拿来,我先烤着。
花重锦抬头看了一眼玉莹手中拿着的串解释到。
哦哦,好。
玉莹听了花重锦的话之后便埋头在食盒里挑了几支串,拿到了花重锦跟前。
花重锦刚才跟玉莹说完话之后就继续低下头忙活自己手中的烤肉了,谁知道玉莹竟然就只拿了六支串。
有些无语的抬起头看向玉莹,花重锦问道:玉莹啊,咱们有四个人。
啊?你不是说让我拿我想吃的吗?我还帮你拿了两根的……在花重锦的目光之下,玉莹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她也知道自己做的好像不太对。
我们是一起来的,目前算是一个小集体了,是不是应该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一起,都应该彼此帮助呢?花重锦到没有去责怪玉莹的意思,只是引导式的询问玉莹。
玉莹闻此,认同的点了点头。
然后花重锦便开始跟玉莹讲述,他们作为一个集体,一个整体,大家作为朋友就应该分工合作互帮互助之类的话。
念念叨叨的话里虽然没有责备的语气,但是听得玉莹却是热泪盈眶的。
这下把花重锦给吓了一跳,忙问玉莹是怎么了。
玉莹有些动容的说: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锦儿姐姐跟我说这些,让我感觉我真的有朋友了。
玉莹一边说着,眼眶便更红了几分。
我自然是拿你当做朋友的,不然也不能带你一块出来玩了。
花重锦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玉莹的肩膀以示安慰。
嗯,谢谢锦儿姐姐!玉莹言辞恳切,让花重锦一时之间都有些触动。
是啊,皇家的孩子能有几个是真正能交到朋友的?像七王爷和沈容延那样交情的,又能有几个呢?玉莹很快又拿来了一把串串,什么的都有,不过玉莹基本上都不怎么认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是太好吃了玉莹就直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花重锦身边,几乎是一串一串的问花重锦,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这个是牛肉串。
这个是鸡肉串,边上那个是羊肉串。
这个是板筋,这个是胸茬,这两个是牛身上的。
这个是梅条,这个是里脊,和五花肉一样是猪身上。
这个是茄子,这个是土豆。
花重锦也是不厌其烦的一样一样跟玉莹解释着她所询问的串串是什么。
锦儿姐姐,这个我认识,这个是鸡翅对不对。
玉莹终于拿到一个自己能认得出来的东西了,于是十分兴奋的跟花重锦说道。
对哦,这个是鸡翅,我之前腌了一个多时辰呢。
花重锦从玉莹手中接过几部分烤串放到了烤架上,一边翻烤着,一边往上面刷着油以及各种调料。
最开始烤的几块肉排现在几乎也差不多要烤好了,于是花重锦便拿出小刀直接将那些肉排切成了一条一条宽窄均匀的长条状。
然后让玉莹从马车上将之前她准备好的竹签子拿下来了几根,花重锦直接用签子将切成长条的肉排一条一条的穿好。
喏,这个烤好了,你先尝尝吧。
花重锦拿起一支刚穿好肉的签子递到了玉莹面前。
这个真的可以吃啦!玉莹满脸的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到烤肉了。
午膳距离现在也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原本午膳吃的就不多,这半天一直闻着烤肉的香味儿,玉莹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
玉莹将花重锦递过来的竹签子拿在手里,看着竹签子上穿好的一条肉。
这是一块牛排肉,表面上看起来很是焦黄油亮,而横切面则是纹理分明看起来就极其细嫩多、汁。
玉莹又想起之前花重锦说的,要将肉块最美味的汁水锁在其中,这样肉汁才会鲜嫩多、汁。
轻轻的吹了吹肉串上的热气,随后在肉块上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果然一入口就能感觉到肉块里鲜香四溢的汁水溢满了口腔,还有咸淡恰到好处的腌制,使得肉的味道也好的不得了,再加上外焦里嫩的口感,玉莹只觉得好吃的连自己的舌头都能吞下去。
哇!锦儿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竟然真的烤熟了,还烤的这么好吃!玉莹十分惊艳的看了看手中的肉串,又看了看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知道玉莹这是在夸她,只不过怎么感觉夸得味儿怎么有点不对呢?什么叫竟然真的烤熟了?难道这丫头一开始并没觉得自己能将这些肉烤熟是怎么的?就在这个时候去找水洗水果的云儿和沈一此时也回来了。
这水果是几人来此地的路上在街边现买的,所以事先没有洗,等到了地方之后才说找水来清洗一下的。
两人回来,云儿的手里拿着洗好的几个果子,而沈一的手里则是拎着一条已经处理干净的鱼儿。
那鱼儿个头也不算小,去了内脏看起来差不多也有个两斤多的样子。
呦,还有意外收获啊。
花重锦抬眼看着沈一手中拎着的鱼儿,有些惊喜的说道。
小姐,那边的小河里有好多鱼,不过咱们带的东西多,我怕吃不完,就只让沈侍卫抓了一条回来。
云儿笑着朝花重锦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将自己洗好的水果朝着花重锦和玉莹公主递了过去。
花重锦朝着云儿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先吃烤肉吧,水果等会儿再吃。
来,尝尝这个,刚考好的。
在花重锦的示意下,云儿将那几个果子都放在了一旁的一个干净的竹筐子里,随后便从花重锦的手中接过了一串穿好的烤肉排。
云儿拿到肉串之后转身便满脸羞怯的递到了沈一的面前说道:沈侍卫抓鱼辛苦了,鱼交给我吧,你先吃。
沈一看着云儿娇羞可爱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暖烘烘的,不算太白皙的脸颊上也飞上了两朵微红的云霞:谢谢云儿。
花重锦看着沈一憨笑的样子,也是一个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平时的沈一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傻啊,怎么在面对云儿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天憨憨一样呢?云儿看着沈一朝自己憨笑道谢的样子,心中也是欢喜的,只是听到自家小姐在旁嗤笑出声,一回头就看到花重锦正满脸玩味儿看着自己和沈一。
瞬间云儿的整张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是在笑些什么。
只见云儿羞的跺了跺脚,娇声叫了句:小姐!不理你了~然后便转身将从沈一手中接过来的鱼儿拿到了马车上。
他们带来的那堆东西里面有几个盘子,刚好现在可以用来放鱼。
花重锦看着云儿那娇羞的样子,心中更是顿觉好笑,觉得云儿这般的可爱,真是便宜了沈一这臭小子了。
云儿放好鱼之后很快便回来了,从花重锦那里又接过来了一串肉,细细的品尝着。
小姐!好好吃啊!云儿也惊到了。
刚刚回来的时候,才走近就能闻到一股很香的烤肉味,当时就觉得应该会很好吃。
没想到这一尝之下才知道,竟然能这么好吃。
嘿嘿,好吃吧,这可是你家小姐我亲自烤的,怎么会不好吃。
花重锦也拿起一串,咬了一大口。
一旁的沈一也是一边吃这手中的烤肉,一边感叹花重锦竟然能烤出这么好吃的肉。
烤了一共两块牛排,一块羊排,每块都只有差不多巴掌大小。
不出一会儿,这三块肉排就被四个人席卷一空。
虽然每人都迟了两串肉了,不只是因为长途跋涉太饿了,还是因为那肉串实在是太好吃了,勾出了自己体内的馋虫。
四个人都只觉得越吃越饿,越吃越想吃。
只不过其他的串还都没有烤好,就算是想吃也只能在一旁等着。
不过好在之前就已经将一些烤串烤上了,现在也差不多都要好了。
刚烤好一大把串,一人分了几串之后烤架便又空了。
玉莹这一次不用花重锦再说,直接就很自觉的从食盒里又拿来了一大把串来,要递给花重锦。
花重锦对玉莹的转变十分满意,朝着玉莹点了点头,然后接过烤串便放在了烤架上。
一边品尝着自己之前烤好的串串,一边翻烤着刚放到烧烤架上的烤串。
小姐,你先去吃吧,我来烤。
云儿看着自家小姐一直忙活很是心疼,于是便上前想要接替花重锦的工作。
云儿也会烤肉啊,想亲自烤给沈侍卫吃吗?花重锦朝着云儿挑了挑眉,一脸暧昧的笑看着云儿。
这让原本脸颊上的红晕才退下不久的云儿,瞬时间又满脸红霞的轻轻推了花重锦的肩膀一下娇嗔道:小姐,别乱说。
花重锦是知道云儿并不会烤肉的,所以也只是打趣了一下云儿,并没有把手中的活儿交给云儿做。
看着云儿和沈一因为自己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吃肉的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花重锦便出了个注意说道:不如你们两个在旁边再搭个烤炉吧,等会儿咱们还可以烤果子吃。
烤果子?果子也能烤吗?玉莹在一旁听到花重锦的话,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一边将小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对呀,咱们不是有苹果嘛,等会儿我就烤苹果烤肉给你吃。
花重锦笑着对玉莹说道。
好啊好啊。
玉莹一听花重锦要烤给自己吃,小脑瓜点的犹如捣蒜一般。
沈一听到花重锦这般说,也是来了兴趣,不过他不知道怎么搭烤炉的,只好虚心的朝花重锦求教。
花重锦大致的给沈一讲解了一下建议烤炉的构造和实用方法,然后让沈一自己琢磨。
沈一和云儿将手中的几串烤串吃完之后便一块商量着去河边搬石头去了。
锦儿姐姐,你能不能教我烤肉啊,我也想学。
玉莹看着云儿和沈一离开的背影,然后便凑到了花重锦身边,小声的询问道。
可以啊,来你来坐这里。
花重锦见玉莹想要学烤肉,便十分大方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玉莹坐,自己则是坐在了玉莹身边,开始十分细致的指导玉莹应该怎么烤。
花重锦喜欢慢烤,所以炭火比较小。
这对玉莹这个从来不曾烤过肉的新手来说就更容易掌握一些,在花重锦的指导之下,烤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过了不一会儿,沈一和云儿便回来了,一人搬了几块石头。
这些石头的形状都相对比较平整,更好用来搭建烤炉。
小姐,你们这些石头够吗?云儿将自己手里搬着的两块石放在了花重锦身边不远处的草地上,朝着花重锦问道。
这几块肯定不够啦,你们再去搬吧。
花重锦朝着云儿、沈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继续。
沈一和云儿两人都十分听话的再次去搬石头去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搬了四五趟,花重锦终于说了句够了,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在花重锦的指导之下,玉莹在十分生疏的烤好了几串受热不太均匀的烤串之后已经差不多掌握了烤肉的一些技巧,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独立操作了。
于是花重锦便将烤串的这个任务交给了玉莹,自己起身来到沈一和云儿身边,开始一边自己动手,一边指挥着两人和自己一同搭建一个建议的烤炉。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猪是这样的?因为之前的那个烧烤架有点小了,在考虑到沈一带回来的那条鱼的大小,花重锦觉得就得再搭一个稍微长一点的烤炉。
先前的那个烤炉花重锦弄成了个圆的,只能烤些烤串,要烤鱼的话有点费劲。
在花重锦的英明领导之下,没过多久由三人合作完成的长方形烧烤炉就搭好了。
整个烤炉都是用河边捡来的大小差不多大的石头垒起来的,四周的尽量的围得比较严实,然后在最下方的一面留了一个口来通风,这样烤炉里有空气流通,炭火才能一直保持着燃烧的热度。
这就是烤炉吗?跟夫人之前搭的那个也差不多啊,就是形状不太一样。
沈一看着刚完工的烤炉,又看了看边上原先的那个烤炉说道。
对啊,本来就是一样的东西嘛。
这不是因为咱们有鱼了,那个太小烤不来鱼,这才让你再搭一个。
花重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答到。
咱们三个非这么大劲儿才搭好这个,之前那个是小姐自己搭的,小姐好厉害啊。
云儿站在花重锦身边,满脸崇拜的看着花重锦说道。
嘿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花重锦对着云儿嘿嘿一笑,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搭好新的烤炉之后花重锦便又点燃了一些无烟碳,将新烤炉也点着准备使用了。
我先去河边洗洗手吧,回来我给你们烤鱼。
花重锦说罢便跟着云儿一块去河边洗手了,留下沈一看着炭火。
在花重锦跟着云儿一起去河边洗手的时候,山坡脚下有个人赶着几头牲畜路过。
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人看清楚那是些什么动物。
不过对于玉莹这种久居深宫的公主而言,那些牲畜就很是陌生了。
御花园里虽然也有一些小动物,但也不过是一些十分温驯可爱又有灵性的鹿儿、鸟儿什么的,这样的家畜实在是没见过。
沈侍卫,那个人是在做什么啊?他前面的那些是什么动物啊?玉莹盯着不远处路过的人和牲畜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问沈一。
沈一本来在十分认真的侍弄着新搭的烤炉下面的炭火,听到玉莹公主的询问便抬起头,朝着玉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样。
沈一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嘴角稍稍有些抽搐,不过随即便想通了,这宫里的公主,没见过牲口也很是正常。
于是沈一便回答玉莹的问题道:回公主的话,那人应该是要将那些牲口赶到屠宰场去,他前面赶着的家畜是猪。
啊?那就是猪啊?刚刚锦儿姐姐说这几种串都是猪身上的肉,就是这种动物身上的肉啊?玉莹从食盒之中拿起了几串之前花重锦说的五花肉串和里脊肉串看了看。
可是是在和那些正迈着又、粗、又、短的小腿在路上哒哒跑的猪联想到一起。
沈侍卫,这真的是那种动物身上的肉吗?玉莹有些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一次。
沈一朝着玉莹点了点头说道:回公主,这些确实是。
玉莹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家猪,于是特别好奇,很想要看看这种动物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于是便想要沈一陪她一块走近了去看看。
对于玉莹公主的要求,沈一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起身和玉莹一块朝着那赶猪路过的男人走去。
喂,老乡,麻烦停一停。
沈一朝着那人大喊了一声。
那人显然是听到了沈一的喊声,于是便停下了脚步朝着沈一和玉莹的方向看来。
那人显然只是一个农户,穿着粗布麻衣,衣服虽然看起来已经停旧了,不过好在干净,并且衣服上也不见什么补丁,看上去十分的朴素,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憨厚,看起来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
我家小姐没见过猪这种牲口,想看看长什么样子,所以劳烦你停一停,让我家小姐看看这牲口。
沈一脚步速度很快,说话间就已经走到那人的近前。
哦哦,行,想看就看看吧。
那赶猪人果然很是实在,只听沈一这么一说,便同意了。
不过这猪脾气大,会咬人的,别让你家小姐离得太近,受伤了我负不了责。
朝着沈一身后跟着姗姗来迟的玉莹看了一眼,那赶猪人提醒到。
行,麻烦了。
沈一也不拿架子,跟对方道了声谢。
玉莹原本兴冲冲的想要过来看看猪的庐山真面目来着,可是在距离那些猪十几米远的地方就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这些猪身上都有一股子猪粪味儿,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了。
玉莹不久之前还是满脸的期待和兴致勃勃呢,结果闻到这股异常难闻的味道之后,除了止住脚步之外,还捂着鼻子朝后退了好几步。
沈一站在原地是想着等玉莹过来了保护玉莹,以免被这些牲口误伤了。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玉莹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玉莹竟然就远远地站着,还满脸的害怕和不可置信。
沈一不知道玉莹这是怎么了,于是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玉莹身边问道:公主,您怎么了?之间玉莹脸色不太好的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那些圆滚滚、黑黢黢又臭烘烘的大肥猪说:它们、它们猪怎么是这个样子的?这句话把沈一说的满脸蒙圈,猪不是这个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不过沈一看着玉莹捂鼻子的动作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恐怕是这公主被猪身上的猪粪味儿吓到了。
于是沈一便说道:公主现在看完了咱们便回去吧,这农户还要将它们赶到屠宰场呢。
玉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捂着鼻子点了点头,直到转身前眼睛还直直的盯着那些猪,惊叹它们为什么长得那般可怕,还又丑又臭,面目狰狞。
花重锦和云儿从河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玉莹坐在小马扎上,脸色不是太好看,之前吃了一半的肉串还放在一旁,还有小烤炉边上放着的烤了一半的烤串。
沈一则是还在侍弄着两个烤炉之中的炭火。
怎么了玉莹?刚才不是还在烤串吗?这就没耐心了?花重锦走了过去,将放在一边烤了一半的烤串再次放在了烤炉上,继续烤了起来。
玉莹一开始没说话,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挣扎。
花重锦看着玉莹有些奇怪的表情,于是悄悄的示意沈一过来,小声的询问了一下沈一她这是怎么了。
沈一朝着玉莹公主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跟花重锦说自己也不知道玉莹公主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被吓到了。
花重锦皱了皱眉头。
又问沈一在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沈一就将她和云儿离开了之后,自己跟玉莹公主见到有人赶着几只猪路过的事情。
还跟花重锦说了一边玉莹公主在靠近那些猪之后都有那些反应,并且自己猜测玉莹公主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猪的样子,所以被吓到了。
花重锦听后沉默了一阵,然后便让云儿过来看着烤串,自己则是坐到了玉莹身边。
花重锦才刚坐下,只见玉莹一脸下定决定似的表情,开口就朝着花重锦问道:锦儿姐姐,你知道猪长什么样子吗?花重锦闻言莞尔一笑,说道:自然是见过的,怎么了?那你怎么还吃的下去他们的肉啊?它们那么丑,还那么臭!玉莹白皙的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是委屈到不行。
那你之前不是也吃了吗?你觉得不好吃吗?花重锦没有回答玉莹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回去。
我吃了,也好吃,可是,可是我在看到那些猪长成那个样子,还那么臭,就不觉得好吃了。
玉莹的声音小了下来,脸上还有几分惋惜之意。
好吃不久行了,其他的重要吗?花重锦问道。
玉莹显然是被花重锦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花重锦的这个问题。
我问你,如果你是一个特别贫困的人,你就连饭都已经好几顿没有吃过了,见到地上有一块被人踩得特别脏,都已经有些变形了的银锭子,你会捡起来用吗?花重锦接着问道。
玉莹听后十分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回答到:这个,应该是会的。
是啊,它难看与否并不能决定它的价值。
就如同你之前吃下的肉一样,那些猪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重要吗?它难道不好吃吗?花重锦的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十分温和的在劝导这玉莹,引导着玉莹向着其他方向去想。
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在表面之下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花重锦这话说的十分的意味深长,让玉莹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花重锦知道,有些事情玉莹还需要多思考思考才能想的通,所以在玉莹陷入沉思之后也没有打扰她,而是又回到了烤炉边上,从云儿手里拿过那些烤串,继续烤着。
不过多时,这一大把烤串便又烤好了。
花重锦像之前那样,给每人都分了好几串。
沈一一边吃着手中的肉串,一边感叹道:夫人烤的肉竟然这般好吃,之前我还真是小瞧了夫人呢。
云儿听到沈一如此说,便一脸骄傲的接话到:那当然了,我们家小姐是这世界上最好最棒的人了,谁也比不上。
云儿话音才落,沈一立即接话道:我家大人也是这世界上顶好的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胸茬是什么部位?两人一来一往的,将花重锦和沈容延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这让一旁吃着烤串听着他们对话的花重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你俩在说,我跟沈大人就要上天了。
花重锦生怕他们两人越说越离谱,于是赶紧打断道。
这个时候一只在一旁沉默着的玉莹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走到了花重锦的身边,十分郑重其事的对花重锦说:锦儿姐姐,你说的有道理,凡事都不应该只看表面上的那一点表象,应该看到事情的两面性。
花重锦拍了拍玉莹的肩膀以示鼓励:你能想得通就好,来,吃肉肉吧。
花重锦说着递给了玉莹一把串串。
玉莹也不再犹豫,直接接到了手里,拿了一串就直接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还朝着花重锦咧嘴一笑来证明自己真的接受了,想通了。
这些肉串每一串上都没有串太多的肉,都是小小的一串。
这是因为肉块小一些更能腌制入味,初次以外,也是因为花重锦自己想要多吃些串,所以每一串都串的比较少一些,这样就能每种串都多吃几串了。
花重锦一边吃着,一边心中突然非常羡慕穿越前在那些手机视频APP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大胃王。
那些大胃王的胃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一顿饭能吃正常人十倍甚至更多的量。
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食量就好,就能吃更多更好吃的,自己喜欢的的美食了。
唉,可惜梦想很丰满,而现实则是异常的骨感。
虽然花重锦她很喜欢吃,也很会吃,可奈何食量却只是与普通人无异,并不能像那些大胃王们一样吃那么多。
一旁的沈一在一串胸茬上咬了一口之后好吃的眯起了眼,随后便十分好奇的问向花重锦:夫人,这种串是什么肉啊。
花重锦闻言,朝着沈一的手里看了一眼,然后随口回答到:那是胸茬,又叫奶盒子。
胸茬?奶盒子?这是什么肉啊?是猪肉吗?是猪身上的哪个部分呢?沈一继续好奇的追问到。
沈一话音才落,花重锦那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怪怪的,斜眼看向了沈一,竟然把沈一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花重锦开口问沈一到:你真的想知道?沈一下意识的就想要回答想,可是看到花重锦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花重锦是有什么阴谋在,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敢回答想还是不想。
看着沈一纠结的神情,花重锦便开口到:这个啊,是牛身上的,不过至于是哪个部位嘛,就需要你有点想象力了。
啊?想象力?沈一对于花重锦说的话感到一脸蒙圈,这怎么还扯上想象力了?这种花重锦口中叫胸茬、奶盒子的东西,吃起来似筋似筋,似油又非油的,吃起来口感很特别,又脆又嫩还有嚼劲。
并且味道特别浓郁可口,还有一股奶香味儿在里面。
刚吃进嘴里的时候只感觉特别的香糯,越咀嚼就越觉得香。
配上辣椒自然和一点白糖,吃起来除了香辣的刺激之外,还有回甘和奶香味儿让人回味无穷。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啊?云儿也在一旁插嘴问道。
就连玉莹也一边吃着手里的胸茬串串,一边伸长了小耳朵准备听听这究竟是哪里。
额,说起来这就是一块牛羊身上特别肥嫩的地方,差不多也可以认为它是油吧。
你就猜牛羊身上油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应该就能猜得出来了。
花重锦有些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出口,而是委婉的做了个提示。
牛羊身上最肥的地方吗?其他三人在听到花重锦说的话之后便纷纷开始思考,牛羊身上究竟什么地方油是最多的。
应该是脖子吧?我觉得羊的脖子肥油最多了。
沈一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对不对,应该是屁股吧,跟人一样,屁股上的肉最多最肥,鸡屁股上也是肥油最多了。
云儿则表示了自己的不同观点。
玉莹则是在一旁听着,没有任何发言。
毕竟玉莹本身就没有见过什么家畜,更别说是知道家畜身上哪儿肥油最多了。
花重锦听完沈一和云儿说的部位之后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容,让沈一觉得花重锦就是在憋着什么坏水。
然后云儿又猜了几个部位,什么肚子啦,尾巴啦,脸颊啦。
花重锦都纷纷摇头说答案不正确,弄得云儿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而沈一那边则是在看到花重锦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就下意识的觉得再接着猜下去会中了花重锦的什么圈套,所以便也沉默了下来,就在一旁听着云儿一个一个的猜。
哎呀小姐,你就告诉我吧。
云儿着急知道答案,直接跟花重锦问道。
其实啊,你刚才说的话其实对了一半。
这牛羊身上肥油最多的地方跟人确实是有些像的,你再想想,人除了屁股之外还有哪儿肥油最多啊?尤其是女人。
花重锦这话的指向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女人?云儿听到这个提示明显的一愣,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这跟女人有什么联系。
而一旁的沈一则是在花重锦的话音才落片刻便已经猜了出来,这胸茬、奶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才刚吃了四串,香的他还想吃。
可是此时沈一在知道了这个东西究竟是牛羊身上什么部位了之后,朝着烤炉伸过去拿胸茬串的手却顿住了。
花重锦发现了沈一的异常,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了沈一的身上,看着沈一顿在胸茬串上方的手,知道沈一定然是猜出来了。
看着沈一犹豫矛盾的样子,花重锦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云儿还在焦急脑汁的和玉莹在一旁苦苦的想着,这胸茬到底跟女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就听到花重锦的笑声了。
于是jojo云儿便抬头朝着花重锦和沈一看了过来。
沈侍卫果然聪慧啊,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出来了啊。
见云儿看向自己和沈一,花重锦心中突然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于是便开口说道。
果然,云儿听花重锦说沈一猜出来了,于是便凑到了沈一身边问道:沈一你猜出来了啊?是什么啊?看着云儿满脸爆棚的求知欲,沈一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坨了。
一脸难色的沈一此时真是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心中暗恨自己不慎,竟然又着了花重锦这个女人的道儿了。
见沈一迟迟不作回答,云儿有些急了,扯了扯沈一的袖子说道:快说嘛,究竟是什么?沈一看了看云儿,又看了看同样满脸求知欲的玉莹公主,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知道这胸茬是什么地方了,可是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当着几个女人的面说出来啊?沈侍卫此时都如此为难,那等会儿我给她们俩介绍羊腰子是什么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啊?啧啧啧。
花重锦看着沈一如此憋屈的样子,心情大好,忍不住再次出言逗弄沈一。
果然,沈一的脸色真是红了白,白了绿的,那色彩变幻,真乃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啊。
羊腰子?是羊腰上的肉吗?好不好吃啊?玉莹听到花重锦的话凑过来问道。
花重锦也知道开玩笑要适可而止,所以也没打算太为难沈一。
在云儿准备再次开口问沈一的时候花重锦终于开口了:其实啊,这个胸茬就是牛羊的乳腺。
学名叫做羊乳井、 牛乳井。
云儿和玉莹的注意力果然立马就转移到了花重锦身上,让沈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云儿她们俩再追问下去的话,沈一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了。
乳腺是什么?玉莹眨巴着自己那双水眸,依旧是满脸的不解。
而云儿多少年龄也大一些,自然是知道乳腺是什么的,再加上先前花重锦说的什么跟女人有关的话,也就立即知道了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回想起刚才自己一直追着沈一询问,而沈一为难的样子,云儿不禁再次羞红了脸。
玉莹看着云儿和沈一都是满脸窘态,花重锦则是神情自若的继续翻烤着烤炉上的串串,心中懵的不要不要的。
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不告诉她。
这就让人很气了。
难道只有我这么无知,别人都懂了,就我不懂吗?玉莹委屈的瘪了瘪嘴。
哎呀,看你委屈的,来来来,我告诉你。
花重锦看着玉莹那委屈的小模样,当即就忍不了了,将与一个拉近自己,然后凑到玉莹的耳边对玉莹悄悄地说了什么。
啊?是那个啊?真的吗?那个竟然能吃啊?玉莹听到了答案之后,满脸都是惊骇之意。
乳腺就是牛和羊储存奶、水的地方,所以烤熟了之后还会留存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只不过一次别吃太多,过后会很腻的。
花重锦将手边一直烤好的胸茬凑近唇边,直接把签子上不大的两小块肉都撸到了嘴里,美滋儿滋儿的嚼了起来。
其他三人其实在知道真相了之后都多少有些抗拒这个东西了,但是看着花重锦吃的那么云淡风轻,并且之前自己也吃过了,着实是好吃,于是也都不再计较这些小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来接你回家沈一等人一个个的也都十分不客气,伸手就从花重锦刚烤好的那一大把串串里拿来几串就开撸。
花重锦则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三个人吃的一个比一个想,也很是高兴他们能够想得通,接受得了。
其实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有一些人无法接受这些生长在动物身上一些特定部位的美食的,就是因为他们想不通。
不过对食物的选择是每个人的自由,你爱吃与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就不是人能选择的了得了。
花重锦看向身边的玉莹,希望自己这一天的各种引导,能让她想到些什么。
随后花重锦还给几人烤了些蔬菜,什么茄子、土豆、金针菇、韭菜之类的,烤的也都是外焦里嫩,香辣可口,三人才吃完好多肉类,碰见清爽解腻的烤蔬菜也都放开了吃。
几个人一直都是一边烤一边吃,因为烤的速度不快,所以几人基本上都是吃吃停停的,倒也都没觉得撑得慌。
期间花重锦还和玉莹一块去河边打了一壶水,回来烧了热水泡了菊花茶来。
也是好在花重锦为了这趟秋游,准备东西准备的是真的齐全,几乎花重锦能想到可以用得上的,基本上都带了。
什么茶壶茶盏的,这都是必然带上的。
只不过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啤酒,吃烧烤喝冰啤酒这才是真正的灵魂,真正的精髓的。
再后来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但是四个人却越烤越兴奋。
大家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烤着串,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各种各样有趣的话题。
在花重锦的要求之下,沈一向几人讲述了许多,他这些年跟着沈大人一起曾经见过的一些十分贫苦的人家的生活。
跟在沈大人的旁边并不是只能看见朝堂之上的争斗,而是可以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看到更多其他位置上的人看不到的风景。
沈一也向三人诉说着自己看到那些穷苦人家所过的日子,而深感同情却又无可奈何的想法。
其实大部分的人如果只要养活自己的话,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的,只要他们再自私一些,不去管其他家人的死活。
花重锦突然开口说道。
夫人说的是,但是人并不是只有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活着。
沈一明白花重锦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接着说道。
是啊,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需要承担和负责的事情,就像此时的你我,我们每个人皆是如此。
花重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此时想到了自己穿越之后的人生。
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说是在花重锦的掌握之中,但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依然是花重锦无法掌控并且身不由己的。
玉莹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是很显然花重锦和沈一的话,玉莹还是听进去了许多的。
玉莹原本就不是什么愚笨的女子,从小的宫廷教育也让玉莹饱读诗书,是个聪慧的女子。
虽然玉莹单纯了些,但是花重锦这话她还是听得很明白的。
在明白了花重锦的意思之后,玉莹心中难免有些黯然。
果然,最后她依旧还是逃不出这个命运吗?依旧还是要去履行那所谓的责任吗?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玉莹不得不承认,花重锦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很对。
确实,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有自己需要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的。
之后花重锦还为大家将那条不大不小的鲫鱼烤了,除此以外,花重锦还将中午来时路上买的两个烧饼从中间划开里上塞满了大葱,放在烤架上烤。
花重锦来时所准备的调料很是齐全,所以几乎每一个烤出来的东西都是十分美味可口的。
其他三个人也在花重锦的指导之下,学会了不少烧烤的技巧,几个人互相学习,相互提点着,将带来的那一大食盒的各种烤串几乎都要吃完了。
夫人此时已是酉时末了,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城门就要落锁了。
沈一看了看天色,转头朝花重锦禀报道。
花重锦看了看天色稍微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也就是将近晚上七点左右。
差不多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城门也就要落锁了,所以现在收拾一下,回去正好。
那咱们就收拾一下回去吧,省得回去晚了再有麻烦。
花重锦回过头去对玉莹和云儿说到。
其实在一个时辰前,天就已经开始慢慢变黑了,只是他们在这山坡之上,太阳下山的就比较晚一些。
并且在月儿出现之后,整个大地都沐浴在一片月光之下,还有旁边的炉火和篝火照亮,没有太明显的察觉天色的变化。
而且四人都沉浸在烧烤的乐趣之中,也就没有人有空去管时间。
现在眼看着东西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场长达一整个下午的野外自助BBQ,终于算是落下帷幕。
正当花重锦他们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花重锦朝着来人方向看去,没有想到入目所及的竟然是沈容延冷清淡雅的俊逸脸庞,消瘦却挺拔的身姿,正骑着骏马沐浴着月光奔驰而来。
在即将靠近花重锦他们的时候,沈容延勒就勒缰绳,使得马儿的速度变慢了下来,一直到走到花重锦她们面前几步远的时候,才将马彻底停下。
沈容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着实是让花重锦感觉有些意外的。
毕竟在今天出游之前,花重锦是曾经去找过沈容延的,大约也是礼貌性地问了问沈容延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秋游烧烤。
但是沈容延近日来政务繁忙,自然是没有工夫跟他们一块出去玩儿的。
于是很是委婉地拒绝了与花重锦他们一起出游的这个邀请,并且还将沈一指派给了花重锦,让沈一给花重锦帮忙跑腿。
沈一见到沈容延前来,便一步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叫了声大人。
云儿也紧随其后,朝着沈容延行了一礼。
花重锦此时和其他两人算是并排站着,此时也朝沈容延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只有玉莹在看到沈容延前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将自己躲藏在了花重锦的身后,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那么引人注意,不要让沈容延注意到她。
花重锦感觉到玉莹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倒也没说什么。
花重锦心里清楚,虽然今天一天对玉莹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服和引导,但是要想让玉莹彻底接受的话,却是不可急于这一时。
所以花重锦也很是自然的向前走了一步,将玉莹完全遮挡在自己的身后,并且开口朝着沈容延问道:沈大人,这是公务处理完了吗?只见沈容延从那高头骏马之上,动作十分利索娴熟的翻身下了马,来到花重锦的面前,朝着花重锦点了点头说道:嗯,处理的差不多了。
花重锦有些打趣的对沈容延说到:可是沈大人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我们这东西都已经吃完了,就连烧烤架子都已经收起来,准备打道回府了。
沈容延听闻花重锦此言,面上的表情并未有何波澜,反而很是平淡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来接你们回家的。
沈容延这话一落,花重锦便转头看向了身边几不远站着的沈一。
想来沈容延消息如此灵通,连他们已经准备回去的时间都知道的如此准确,想来必然是沈一悄悄地通知了沈容延的。
又想起之前收拾炉子里炭火的时候听到的一声炮竹的响声,想来应该就是沈一用来联络通知沈容延用的烟花信号弹吧。
花重锦一开始刚看到沈容延出现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沈容延会来这里?不过随后联想到沈容延派着沈一跟在自己身边,并且还让沈一通知他,她们何时要回去,再加上此时还躲在自己身后的玉莹。
花重锦便猜测沈容延不过就是因为顾及到玉莹的身份和玉莹的安全,所以这才会如此紧张他们此次出游的安全。
沈容延作为当朝太傅,手握重权,特别是在这种即将要送玉莹公主和亲的紧要关头,自然是会更加重视玉莹公主的人身安全的。
花重锦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大家一起把剩余的几样东西都装上马车,随后便拉着玉莹和云儿一块儿上了马车。
沈容延则是一路无言的策马跟随在马车一侧,并驾齐驱一块回城。
回到了沈府之后,马车里的东西就交由下人收拾打理,花重锦则是带着玉莹和云儿一块儿回了自己房里。
而沈容延在看着花重锦他们回到自己院子之后,便带着沈一一块转身回了书房。
今天玩儿了一天,花重锦虽然与玉莹也说过不少话,但是并没有单独的交谈过。
这一天的接触下来,花重锦觉得玉莹在自己的潜移默化的引导之下,想法多少也是有一些变化的。
所以想着应该趁热打铁再跟玉莹说些什么,于是下了马车,几人便回到了花重锦的院子里,坐在花重锦屋里,两个女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
说的几乎都是今日里的所见所闻,花重锦还让玉莹聊了聊自己这一天所见的感触。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里可算太平?玉莹知道花重锦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大约也就是有关于和亲的那些事情吧。
虽然心中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十分配合的,坐在花重锦身边陪着花重锦聊着这些。
花重锦看出玉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操之过急,今天这一天若是对玉莹灌注的思想太多,也难免过犹不及。
所以在聊了几句之后,便让玉莹回去休息了。
在玉莹临走之前,还与玉莹约好,第二天要去京都逛街。
花重锦第一天陪着玉莹一块儿在京城大街小巷,寻觅各种特色小吃,买买买吃吃吃玩的一天。
第二天陪着玉莹一块,到了京城的郊外,一块儿秋游,赏风景,吃烧烤,自己动手烤肉。
这第三天,花重锦别想着带玉莹一块,领略一下这京城之中的风土人情以及普通的百姓们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次日清晨,在公鸡打鸣的声音中,花重锦醒了过来。
在花重锦洗漱的时候便叫云儿去叫玉莹起床了。
洗漱完毕之后,花重锦便来到了玉莹房间,此时玉莹也洗漱完毕,正坐在镜子前梳妆。
锦儿姐姐今天为何起的这样早呀?玉莹其实还没有完全睡醒,在梳妆的时候就曾张着小嘴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过好在梳妆完毕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容光焕发,虽然不算十分精神抖擞的,但也没有了先前刚起床时身上的倦怠之意。
我们这几日出去吃吃逛逛的,可是还不曾带你一起去吃过这京城街头的早餐,今日我便带你去尝尝我超喜欢吃的一种早点。
花重锦说完便拉起了玉莹的手,一块儿朝着府门外走去。
两人今日穿的服装也都是很是简洁大方,看起来也很是低调。
走在清晨人还不怎么多的街道上,玉莹看着之前走过时还是人来人往,路边摆满各种小摊儿的街道,此时只有为数不多的行人在路上行走。
街边的小摊儿还没有出摊儿,只能偶尔看到几个卖炊饼、包子等早点的摊位。
玉莹几乎是完全信任花重锦的,一直十分安然的跟在花重锦身后走着。
只是走了一会儿以后,便发现花重锦好像在带着她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这让玉莹心中一个咯噔。
心中暗自有些神伤,难道自己将花重锦当做朋友,而花重锦最后还是要将自己送回皇宫去吗?可是玉莹又不愿意轻易的失去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即便是心情有些复杂沉重,却还是依旧跟在花重锦的身后,继续朝前走去,只是感觉脚步想要抬起一步都艰难了许多。
花重锦也察觉到了玉莹的心情似乎突然间变得有些低沉,一开始花重锦还有些不明所以,想着自己明明是带她去吃早餐的,怎么她突然之间心情还不好了呢?不过在快到自己的目的地时,花重锦抬眼看到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皇宫宫墙,心中便明了,为何玉莹的心情会突然变得很是低沉了。
想来这个傻丫头应该是误会自己要带她回皇宫了吧?不过现在已经快到目的地了,花重锦觉得也没有太大必要去对此事解释什么,只要到了地方,玉莹自然也就能理解,是她自己误会了。
看着皇宫离自己越来越近,玉莹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纠结,她纠结自己是不是需要再次逃跑,从花重锦的身边逃跑。
可是就在玉莹纠结的时候,花重锦却停下了脚步,玉莹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差点儿撞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还好花重锦及时转身,扶住了玉莹的肩膀,止住了玉莹继续朝前的脚步。
玉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要是把我撞倒了,可是要赔钱的哦。
花重锦俏皮的朝着玉莹眨了眨眼,然后便拉着玉莹在面前的摊位上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娘见来了客人急忙上前招呼,一看是花重锦,便开口问候道:姑娘,您来了呀,这次吃点什么?还是要一碗豆浆两份油条吗?又看向玉莹的方向继续问道:这位姑娘呢?要吃点什么?看着老板娘一如既往笑容满面的热情招呼,花重锦只觉得非常的亲切,也朝着老板娘回以了一个笑容说道:给我们两一人一碗豆浆,两份油条,谢谢。
瞧您客气的,马上就来,稍等。
听到花重锦的这声谢谢,老板娘显然是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日日都只能靠着辛勤劳作来换取一些微博的收入,支撑家用。
鲜少能够受到其他人的重视和尊重,这声谢谢更是几乎不曾听到。
花重锦的这种礼貌式的道谢,让老板娘尤其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所以在招呼花重锦和玉莹的时候,就更加的热情了几分。
豆浆油条上桌之后,老板娘还亲自加了一小份咸菜给花重锦她们送了过来:两位姑娘尝尝,这是我们自家酿的小咸菜,味道可不错了。
花重锦看着老板娘满含期待的表情,用筷子夹了一根咸菜放进口中细细咀嚼,果然吃起来咸淡适宜,口感清脆,还是挺适合配上油条吃的。
味道很是不错呢,谢谢老板娘。
花重锦朝着老板娘赞许式的点了点头,道了个谢。
这下老板娘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兴地又跟花重锦寒暄了几句,边上又来其他客人了,老板娘这才跟花重锦道了声歉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老板娘走后,玉莹悄悄的凑到花重锦旁边,有些不解的问花重锦:锦儿姐姐,你是这里的常客吗?花重锦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啊,这是第二次来。
上次吃过之后感觉非常不错,这才想带你来尝尝呢。
玉莹听了花重锦的话之后更是疑惑,于是问花重锦道:既然锦儿姐姐不算是这里的老顾客,那这老板娘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还对咱们这么热情啊?花重锦加了一块油条放进口中,满足的又喝了一大口豆浆,随后才对玉莹解释到:大概是因为我对她是善意的,所以她对我们更有好感吧。
花重锦陪着玉莹一块儿在这里慢慢悠悠地用完了早餐,然后便带着玉莹一块儿漫步在这清晨的京都街道上。
从一开始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到后来两人越往前走,发现路上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可以说两人几乎是眼看着这座城池,渐渐醒来,这里的居民百姓,纷纷从这个时候开始一天的劳作。
玉莹在明白过来,花重锦并不是要直接将她带回皇宫之后,原本纠结复杂的心情也转好了许多。
再加上花重锦推荐的豆浆加油条的早餐搭配,确实非常好吃。
此时的玉莹可以说是心情非常愉悦的。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在京都的大街之上,花重锦突然轻轻地开口,对走在自己身侧的玉莹说道:玉莹,你看这京都,可还太平?玉莹有些不明白,为何花重锦会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回答到:这京都自是太平,百姓们倒也可以安居乐业,看他们虽然不算富贵,但却也能吃饱穿暖,还算是过得平淡且幸福的。
玉莹将自己所看到的所理解的回答给了花重锦。
花重锦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又问道:那玉莹可知,这所谓的太平是需要维护的,是相互的,而不是百姓们看起来太平,便是真的太平了。
花重锦这话说的有些深意,玉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花重锦十分认真的侧脸。
花重锦回头看了玉莹一眼,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轻松自在的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你看看那宫墙,宫内之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宫外的百姓生活也算安稳,这便算是太平了吧。
玉莹闻言朝着花重锦点了点头,算是赞同花重锦的说法。
随后花重锦转头问向玉莹道:你觉得,这百姓如何得以安稳生存?自然是君主贤明自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君主昏庸无能,则使得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玉莹想了想,回答了花重锦的这个问题。
而花重锦则是朝着玉莹笑了笑说道:其实不然,这君主与百姓,说来虽然一个是在宫墙里面,一个是在宫墙外面,但说到底其实也是一体的。
这些宫墙之内的人之所以能够享受到荣华富贵,其实也是因为这些宫外之人能够提供他们所有的需求。
宫里人的衣食住行,那些日常所需,还不都是宫外的人,一点点靠着自己的双手生产劳作得来,从而在献给宫内之人使用的。
是啊,宫里的东西虽然都是御用的,但那些也都是从宫外来的。
我们这些宫墙之中的人,所享受的一切也都是这些老百姓们带给我们的。
玉莹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宫宫墙的方向,回应到花重锦的话。
同样的,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之所以能够在这太平盛世之中安然度日,享受着平淡的幸福,那也是因为宫墙之中的君主官员们日日殚思竭虑,费尽心神,内修外攘日夜操劳换来的。
花重锦说完之后,也抬头看向远方的宫墙。
第二百四十章 花式秘制红烧肉所以说要想太平盛世,每个人都需要付出自己的努力,并且坚持起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每个人中也包括你在内,玉莹。
这句话从花重锦口中说出之后,花重锦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并不是花重锦想要看到的,但是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想要太平盛世,那必须就要每个人都付出相应的努力。
玉莹在这几日之中,虽然口头都没有提起过自己要被送去和亲这件事,但是内心之中却从未将此事放下过。
心中也是时时刻刻的在思烤着,有关于和亲的这个问题。
这是清晨,花重锦便带着玉莹在皇城外的大街上,足足走了好几条街。
花重锦几乎是十分苦口婆心的在跟玉莹讲述着,如今本国的一些情况,以及一旦开战之后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那日在花重锦刚知道玉莹要被送去和亲的时候,花重锦是非常非常抗拒的,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地站在坚决反对和亲的立场上的。
除了主动和亲有损国威这一条之外,这和亲也是要葬送一个女孩子的终生幸福,去换取暂时的和平。
可是那日花重锦在沈容延的书房之中,听到沈容延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得知了现在南阳的一些实际情况。
她才知道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表面上理解的那样。
虽然表面上看,如果真的要和西华一战,虽然有些勉强,不过南阳的胜率比重还是比较大的。
但是在了解到了南阳的实际情况之后,花重锦便十分清楚的明白,这场仗无论输赢,只要打起来,南阳国都算是输了。
但凡两军开战,便一定会有无数战士战死沙场,会让无数的女人失去丈夫,无数的家庭失去儿子,无数的孩子没有了父亲。
即便是打赢了,这些损失也都是必不可免的。
并且一旦吃了败仗,除了这些必然的损失之外,更是会有各种割地赔款,以及不利于南阳国力发展,影响南阳经济能力等各种损失。
在分析利弊,权衡得失之下,现在这种时候,真的就只有和亲才是最为平稳的办法。
玉莹一直都静静的跟在花重锦身边,听着花重锦说话,她没有再发表什么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也没有反驳花重锦说的任何事情,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脚步也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花重锦的身边,不曾超越,也不曾落下。
直到花重锦把自己该说的想说的都说尽了,整个人停住脚步,站在玉莹的面前直视着玉莹。
玉莹这才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花重锦的眼睛。
锦儿姐姐,谢谢你。
玉莹朝着花重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笑容之中虽然多少夹杂着一些苦涩,但是多少也能看得出,玉莹这是在发自内心地朝着花重锦道谢。
花重锦听到玉莹的话,只感觉心中一酸,伸出手边握住了玉莹的手,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花重锦知道,玉莹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玉莹在听完花重锦的这番话之后,在结合着之前自己脑海之中的无数想法,最后总算也是想通了。
握住花重锦的手,玉莹开口说道:锦儿姐姐,今日用过午膳,便送我回宫吧。
玉莹的声音轻轻的,但是这话中的重量,却重如千金。
这句话说出口,便意味着玉莹已经决定要将自己作为和亲的工具,为了南阳国的太平盛世,为了天下免于战乱,她决定并且愿意牺牲自己,用自己的终生幸福去换取这些。
花重锦和玉莹两人又在街上逛了逛,眼看着太阳渐渐升高,两人终于不愿再逛,一块儿携手回到了神府。
此时沈容延已经下了早朝回到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两人回到省府之后,花重锦便将玉莹先送回了自己房间,随后便亲自去了一趟沈容延的书房,将玉莹的决定告诉了沈容延。
沈容延知道玉莹已经同意自己去和亲了的是这个结果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意外和惊讶。
花重锦看着沈容延依旧平静淡泊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此时沈容延就坐在书房的桌案后面,手中是翻到一半的一本奏折,花重锦就与沈容延隔着书案,正站在沈容延的对面。
花重锦双手撑住桌案的边缘,身子向前倾,企图凑近沈容延,双眼直视着沈容延的双眼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惊讶玉莹为什么会想通吗?沈容延原本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此时看到花重锦这般不服气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花重锦看着沈容延只是笑而不语的看向自己,心中除了窝火之外,就是感觉深深的无奈。
就仿佛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在沈容延眼里看来,好像都能够事先有一定的预料一样,花重锦真想能哪一次从沈容延这总是淡然无波的脸上看出惊愕无比的表情。
就在花重锦以为沈容延不会再给她什么回答了的时候,沈容延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办事难道我还不放心吗?额,我办事自然值得放心。
花重锦被沈容延这个问题问的,竟然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过花重锦还是硬着头皮回了这么一句。
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先走了。
花重锦看到沈容延依然是那副嘴角含笑的表情看着她,只觉得多少有些尴尬,说完这句话便逃也是的离开了沈容延的书房,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现在距离用午膳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玉莹说了,用完午膳之后就会回宫去,所以花重锦就想着在玉莹回宫之前,最后再给玉莹做些好吃的。
花重锦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在想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花重锦决定给玉莹做一道毛氏红烧肉。
这是一道在花重锦小的时候非常爱吃的菜,每一次吃这道菜的时候,都会非常的有幸福感。
毛氏红烧肉是一道非常著名的湘菜,据说这是当年某位主席非常喜欢吃的一道烹饪料理。
想到便立马去做,花重锦随即便来到了太傅府的后厨房里。
后厨房里的那些下人们皆是已经见惯了花重锦常来常往厨房的景象,所以看到花重锦又走进厨房,一个个的都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活计。
花重锦叫来了厨房的管事,问了几样做毛氏红烧肉的时候会用到的各种食材和配料,得到的答复是这些食材配料厨房里目前都是有现成的,于是花重锦便让对方将那些东西全部都准备好。
过了不一会儿,做菜的各种食材、配料、调料都已准备齐全了,花重锦此时也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袖子挽的高高的来到了案板跟前。
只见花重锦先是将带皮的五花肉切成一块一块大小均匀的小方块,随后将这些肉块放入加有姜片和花雕酒的滚水之中焯水。
然后在油锅之中放入白糖,将刚才焯过水已经差不多煮熟了的五花肉炒糖色。
随后花重锦一步一步地按照记忆之中毛氏红烧肉的做法,将那些肉块在锅里折腾来折腾去。
最后在红烧肉这道菜彻底出锅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在做红烧肉期间,花重锦还指挥着厨房里的其他人,做了几道小炒,肉的素的都有。
等红烧肉出锅之后,花重锦便让人将那些菜都装盘,跟在自己身后一块儿去了玉莹暂住的院子。
花重锦到玉莹房间的时候,玉莹正坐在桌边,安安静静的翻着一本书看着。
这本书应该是先前花重锦和玉莹一块儿逛街时候买的小画本子,玉莹说闲来,无聊的时候便会翻翻看看。
下人们进屋之后便将那些饭菜规规矩矩的摆在了桌子上,瞬间香味儿在整间屋子之中弥漫开来。
一共是四菜一汤,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皆是有十分精致的摆盘,以及浓郁芳香的气味儿。
哇,锦儿姐姐,你都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了?闻起来这么香!玉莹看着由下人们一道一道摆放好在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鼻子中嗅着那股香味儿,十分好奇地朝着身边站着的花重锦问道。
花重锦指着桌上的那几道菜,一道一道地向玉莹介绍了它们的名称,将自己亲手烹制的毛氏红烧肉却是放在了最后一道介绍。
这几道菜都是我吩咐小厨房专门为你做的,而这一道,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
这可以说是我最喜欢吃的美味佳肴之一,只要你吃上一次,绝对就会爱上它的味道。
花重锦介绍毛氏红烧肉的时候,那是满脸的骄傲。
花重锦看着那色泽光鲜诱人,香气袅袅的红烧肉,有些好奇的询问花重锦: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啊,锦儿姐姐?这道菜叫做毛……原本毛氏红烧肉的名字,花重锦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只不过想起来若是直接说毛氏红烧肉的话,搞不好有可能会被追问各种问题。
所以花重锦转念一想,开口继续说道:这道菜叫做花氏秘制红烧肉。
花氏秘制?所以说是锦儿姐姐自己研究出来的菜式吗?闻起来真是好香啊。
玉莹满眼崇拜的看着花重锦,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小星星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喜欢吃还不挑食嘿嘿嘿,算是吧,别说那么多了,坐下来先尝尝再说。
花重锦招呼着玉莹赶紧坐下。
玉莹在尝了一口红烧肉之后,瞬间便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脸上溢满了吃到了美味佳肴之后那种满足的表情。
花重锦看着玉莹的反应甚是满意,于是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口中,细细的咀嚼品尝。
虽然花重锦已经很长时间不曾做过红烧肉了,但是这一次做出来的红烧肉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一点都不失当年初学这毛氏红烧肉时候做出来的味道。
红烧肉放入口中之后,属于红烧肉特有的那种咸中带甜,甜中带辣,瘦肉酥烂,肥肉入口即化的特殊口感,一下子就溢满了口腔。
整块肉放在口中,几乎只要用舌头轻轻的一抿肉便能化开了,吃完一块儿之后只感觉肥而不腻,唇齿留香。
花重锦和玉莹两个女人,因为那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几乎是就着那些菜,一人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完之后两人都是坐在桌子旁边捂着肚子,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锦儿姐姐你做的那道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一时没忍住,吃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我好撑的慌呀。
玉莹摸了摸自己吃的都胀起来的腹部,一脸的又满足又煎熬的样子,真是纠结的不能行。
花重锦这边的情况也比以后好不到哪去,腹部也因为吃得太多,而微微地鼓了起来。
咱们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边走着送你回宫吧,路上咱们还可以消消食,说说话。
花重锦向玉莹提议道。
好啊。
玉莹听到花重锦说要亲自送她回宫,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虽然现在回宫对于玉莹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最起码,玉莹认为她做出了对于自己和自己国家来说更正确的选择。
两人在房间里收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沈容延编派了人过来通知花重锦是时候要将玉莹送回宫去了。
花重锦和玉莹什么也没有说,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起相携着朝沈容延现在所在的地方走去。
因为要送玉莹回宫,所以沈容延需要亲自前往。
此时沈容延已经为玉莹备好了轿辇,就等着玉莹过来,随他一起入宫了。
令沈容延没有想到的是跟玉莹一起过来的还有花重锦,并且花重锦与玉莹手挽着手,显然这意思是要一块儿去宫里了。
我俩刚才吃的有点多,我走着送她回宫吧。
花重锦走到沈容延跟前,朝着沈容延说了这么一句。
对此沈容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备好的轿子先下去了,这意思明显就是同意花重锦说的话了。
之后便是花重锦和玉莹手拉着手一块在街上走着,而沈容延和沈一则是跟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些护卫也在暗处,悄悄跟随这几人暗中保护。
这一路上玉莹走的速度都很慢,花重锦也十分配合的,跟随着玉莹的脚步,慢慢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
一路上两人也是一直都说说笑笑的,就仿佛此时她们只是像前两天在逛街一样。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花重锦并没有打算跟着他们一起进宫里去,而是就停留在了宫门外。
玉莹拉着花重锦的手,与花重锦依依惜别。
而沈容延就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女孩,等着她们告别,完了之后带着玉莹一块进宫去。
两人告别完之后以后便跟在了沈容延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入了高大的宫门之门。
直到再也看不到花重锦了,玉莹这才开口,问了沈容延一句话:沈大人,我还能再见到锦儿姐姐吗?公主若是愿意,自是能见的。
沈容延脸上依旧是那副好像是谁都无法掀起波澜的表情,淡淡的对玉莹说道。
玉莹听完这话之后,也便不再说什么,继续安静的跟在沈容延身后,朝着深宫之中走去。
太后在得知玉莹公主回宫,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先前公主私自逃跑这件事情,太后是十分震怒的。
当即就派了不少人手要去将公主捉拿回来,并且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还需要行事十分低调,小心地将公主带回来。
不过却被花重锦和七王爷给搅了局,玉莹公主因为不想和亲,逃出皇宫流落在外的这个消息,几乎这些天闹得京城里的权贵们人人皆知。
不过好在沈容延将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压了下来,并且还用了一个合适合理的借口。
沈容延散播消息出去,让那些京中权贵们都知道,其实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的,事实的真相不过是因为玉莹公主与沈容延的夫人花重锦关系甚好,所以想在出嫁之前好好的与花重锦聚一聚,这才出宫来暂时在太傅府住上几日的。
这个理由在大家听来都算是合情合理的,并且是沈容延安排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很快大家也都相信了这个理由。
至于玉莹与花重锦先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会有人揪着不放。
毕竟眼前和亲才是最要紧的大事。
太后那边,其实一开始并不同意让玉莹公主继续留在外面,当晚就想派人将公主带回宫来的。
不过最后还是被沈容延给安抚住了。
沈容延表示,现在在玉莹心里对于和亲,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就算到时候真的将玉莹公主绑了回来,强行送她去和亲。
送亲的路上,也难免会因为公主的心不甘情不愿而出什么意外。
所以沈容延请求太后给他几日的时间,他绝对保证能够让公主最后心甘情愿地回宫来,乖乖地等着出嫁。
虽然太后依然不太高兴,但是沈容延都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沈容延的面子太后总还是要给的。
这才让花重锦能有时间带着玉莹出去到处玩这么好几天。
对于沈容延和太后之间的这个约定,沈容延其实从未与花重锦说起来过。
只是沈容延依照着自己对花重锦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和花重锦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说明白了之后,花重锦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一旦花重锦做出了这种选择之后,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沈容延在去耳提面命的交代,花重锦都会自己去做的。
就比如这一次,沈容延从来不曾让花重锦去劝诫过玉莹公主去履行自己身为皇家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事情就是按照沈容延先前所想的那样继续的发展下去。
原本沈容延还以为至少要给花重锦五天的时间,才能真正的劝服玉莹公主,让他改变心意。
没有想到花重锦的实力果然不是盖的,只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就让玉莹公主自觉地提出想要回宫。
虽然沈容延觉得花重锦说的有些话也是有道理的,两个国家的和平与否,如果全都要强加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这对这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是太过不公平了。
但是沈容延作为当朝的太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在其位一天,他就要为南阳国考虑一天。
相较于南阳国的全国百姓,和亲仅仅是牺牲一个女孩的婚姻而已,就能换来整个国家免于战争。
这对于南阳国来说并不是一个选择,而是绝对应该做的。
作为一个政客,自然是需要从政治角度去看待一些问题。
沈容延其实知道将玉莹公主送回宫,让她去和亲,花重锦心里会不太高兴。
因为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她想看到的。
再将玉莹公主安全的送回宫交到太后手里之后,沈容延在回太傅府的路上,心中便一直在思量,是不是应该为花重锦做点什么,好哄她开心?可是做什么呢?一想到花重锦喜欢的东西,沈容延只觉得额角就要滑下几条黑线来了。
花重锦作为一个女人,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般吗?别的女人都喜欢珠钗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可是花重锦就喜欢吃!还不挑食!沈容延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若说要为花重锦做些什么能哄她开心的话,那估计也就只有给她做饭了。
可是具体要做什么美味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沈容延决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话说回到宫里的玉莹公主,在被沈容延送到太后那里之后,便跪在太后的寝宫之中,向太后请罪。
太后一开始的知道玉莹跑路了的时候就很生玉莹公主的气,即便是玉莹公主已经回来了,太后也是觉得心中的气闷难平。
但是看着玉莹公主跪在大殿之中,神情虽然有些低落,但是请罪之意郑重,言辞恳切,看起来很是真诚的样子。
作为太后,这些气度总该是有的,总不好在玉莹公主都已经如此态度良好的认错了之后再打发一通雷霆吧?并且玉莹公主不多日便要准备远嫁西华了,太后也没有必要跟她置什么气,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好玉莹,稳住她,好让她安安生生的为和亲做准备。
而不是去斥责她,惩罚她,让她对和亲这事更加心生不满。
沈容延说的没错,和亲这事如果是公主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做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不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被迫送去和亲的公主,难免会不会心生怨念,到时候搞不好还会对本国造成不利影响。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请求陪行送嫁所以最后太后也只是说了玉莹公主几句,其他的并未多做惩罚。
你先回去歇着吧,回去好好的反省反省,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太后朝着玉莹公主挥了挥手,表示不再对她有什么惩处,只是让她回去反思。
谁知玉莹公主又朝着太后磕了个头,说到:太后娘娘,玉莹有个请求,希望太后能够成全。
玉莹这话说出口,坐在高位之上的太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口口声声说是请求,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的,还不就是想提要求提条件。
太后心中十分不悦:果然这玉莹想通了要和亲,定然是有什么不好办的要求的。
有什么要求?你且先说说。
太后的心里快速的闪过各种玉莹可能会提出的要求,并且心中琢磨着,若是玉莹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应该怎样回绝她。
太后娘娘,这次玉莹是自愿远嫁西华,但是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允准让沈大人的夫人一路陪行,送玉莹出嫁。
玉莹说完便又匐在了地上,朝着太后行了个大礼。
这玉莹的请求说之后,在完全听清楚并且理解玉莹所说的请求之后,太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本来还以为玉莹会提出什么样过分的要求来,自己都已经想好该如何拒绝她的请求,并且让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等着待嫁了。
没想到玉莹所提出来的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请求。
沈大人的夫人吗?这还不简单,只是多一个自己人去送亲而已,太后何乐而不为呢?太后直接从高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玉莹身边,弯下腰虚扶了玉莹一把。
玉莹在太后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便已察觉到,随着太后要伸手扶自己便顺从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哪儿能真的让太后亲自扶起自己啊。
傻孩子,这事有什么难的,还有什么求不求的,哀家自然是准了的。
太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玉莹的手背,试图安抚玉莹。
玉莹在得到太后肯定的答复之后,终于也欣慰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朝着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微微福身又行了一礼:那玉莹便多谢太后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快回去歇着吧,这么些天想来你在外面也没能休息好,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别想那么多了,哀家一切都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太后说完话,便挥手招来了两个宫女,快送玉莹公主回寝宫歇息吧。
那玉莹便先退下了。
玉莹随着那两名宫女一块儿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在玉莹公主回到皇宫后的第二日早朝,朝中的诸位大臣编在一起拟定了公主出嫁的相关事宜。
两国联姻对于两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可不是说下立马就能嫁过去的。
还需要两国之间进行各种条条框框的来往文书,还有各种繁琐的礼节需要去遵守。
反正这来来回回下来,恐怕至少也得一个月朝上公主才能真正的从南阳过出嫁。
虽说这一个多月玉莹公主都还在南阳国皇宫内,但是公主需要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量连自己的寝宫都不要离开。
玉莹需要好好的在寝宫之中每日接受着教养嬷嬷所教授的各种新嫁娘应该学习和掌握的知识,还要学习许多有关于西华那边的规矩和知识。
本来玉莹还是想再找机会偷偷的溜出宫去找花重锦玩的,可是每日都有许许多多烦杂的学习任务要完成,搞得玉莹也没有时间去想着出宫了。
自从将玉莹送回宫中之后,花重锦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
沈容延在朝堂之上与其他诸位文武百官对于和亲之事也做过商议。
后来是太后亲自下旨,说是感念玉莹公主与沈容延的夫人花重锦关系甚堵,为了让公主能嫁得安心,所以特指花重锦陪同送嫁队伍一起出使西华,带到公主与西华皇室成婚之后,花重锦再陪送嫁队伍一同回归。
在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沈容延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不过当时正在朝堂之上,沈容延领圣旨的时候也一直是低着头,所以太后倒是没有太注意到沈容延的表情。
若是太后知道在宣旨的时候,沈容延会因为花重锦而皱眉的话,难免不会多想些什么。
沈容延的眉头只是轻轻皱了皱,随后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眉心已经抚平,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往那般淡然的神色。
后来沈容延回去太傅府之后,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花重锦。
不过在沈容延的内心是不太希望花重锦离开自己身边的,也害怕此行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但这甚至是太后当这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的,并且理由合情合理,沈容延并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拒绝。
并且现在南阳正是多事之秋,需要沈容延处理的公务多之又多。
所以沈容延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到时候陪同花重锦一起去的。
反而花重锦那边在得知自己要陪着玉莹公主的送嫁队伍一块儿去西华的时候,表现的异常兴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出国转转了?花重锦高兴的几乎都要蹦起来了。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如此兴奋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堵得慌:要离开这里,你就这么高兴吗?沈容延这话语气十分冰冷,就有如一盆加了冰碴子的凉水,兜头给花重锦泼了一身。
让花重锦原本兴奋且高涨的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
没有没有,并不是因为要离开这所以高兴,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别的国家,现在终于可以出去转转,见见世面了,怎么会不高兴呢?花重锦联盟百百首摇摇头跟沈容延解释了一番。
沈容延原本阴沉如水的面色,在听到花重锦如此解释之后,眉宇之间的那个结也渐渐的舒展开来,黑沉沉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花重锦说的这个原因,沈容延还是比较能理解的。
毕竟花重锦曾经在画家的时候过的是那般日子,并且花重锦这人性子本身就很野,应该自小便十分向往着外面广阔的天空。
现在能够离开花家,离开京都的话,那花重锦这一副自由不羁的性子,自然能够得到更好的释放。
可是这一次的送嫁队伍很有可能会出现什么危险,你不怕吗?沈容延脸色缓和下来之后,终于沉了沉气又问道。
你觉得我花重锦会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吗?这点小问题是能难得倒我的吗?他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花重锦闻言十分气势豪迈的一手叉腰,一手拍胸脯的保证道。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这一幅气势汹汹又胸有成竹的架势,竟是一个没忍住直接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花重锦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还有一身路数有些奇怪的武功招式。
想来若是路上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只要花重锦自己不去作死的话,自保能力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沈容延平日里是很少会有笑容出现的,即便是在认识花重锦之后,笑容增多了,却也是不常见的。
如今在花重锦面前这样展露笑颜,那张平时俊逸冷漠的脸,如今挂上笑容之后更是好看的,让花重锦觉得天地间其他的东西仿佛都是失去了颜色一般。
花重锦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沈容延,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脑子之中之前是在想一些什么,此时的眼里就只有沈容延那好看的笑脸。
此时的花重锦,心中似乎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沈容延好好看,居然会这么好看,自己前世见过的那些所谓的明星小鲜肉,哪个也及不上他。
沈容延很快便发现了花重锦神情不大对的样子,就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稍稍有些尴尬的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花重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刚刚沈容延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可是自己竟然仿佛一个神经病一样,在对沈容延犯花痴?这反应过来了的花重锦,瞬间就觉得无比的窘迫,自己好像是在沈容延面前丢了个大人。
于是也十分尴尬,却也硬着头皮再回了一句:没事我就走了啊。
说完之后,你如几乎是逃也是的转身就跑出了书房,都来不及给沈容延再说一句话的时间。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逃跑式的身影,唇角的笑意便再也忍不住,再一次高高的勾起。
罢了罢了,所以他要去吧。
沈容延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又垂下眼眸,继续看着手里的那些作者。
花重锦身上的伤势到如今几乎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花重锦对受伤这种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根本就不太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伤势大好之下,花重锦便更没有任何顾虑了,几乎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不,这天晚上吃过晚膳之后闲来无事,就在府上的花园里溜达了起来。
在路过荷花池的时候,突然看到荷花池一处比较浅的池水水面上,突然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花重锦就在这池水边的小路上走过,在听到了的动静之后便回头朝着水面看去,发现那层层涟漪之后便认认真真的朝着那涟漪的中心看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荷花池里的鱼可是在花重锦认真的看着那个地方,盯了一会儿却发现除了刚刚突然荡起的涟漪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花重锦相当不死心,就那么直接蹲在了荷花池边上,眼睛直钉钉的在水面上各种扫视。
这晚上的月光很是给力,月儿圆圆的挂在当空,让花重锦不禁想起一句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此时正是庭院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还有荷花塘里的水面,也被这月光映照得清清楚楚。
水面上的每一条波纹涟漪,花重锦都看得分明。
就在花重锦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的时候,突然在与刚刚不同的另一处,再次荡起了一圈涟漪来。
这一回花重锦终于看见了,确实是水下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那么一下,所以才会在水面上产生这么大的涟漪波动。
这下花重锦变来了好奇心,一心想要看看这荷花池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想想,很有可能是鱼吧。
可是这一片区域的池水好像比较浅,比较浑浊,几乎池水没多高,下面应该都是淤泥。
会是什么鱼呢?花重锦脑海之中有几个想法快速闪过,什么鱼喜欢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存?不过很快花重锦就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撇到了一边。
管它是什么鱼呢,反正现在让自己来了兴趣,哪怕是条龙,花重锦也要把它弄上来。
兴致来了,说干就干。
花重锦兴冲冲地去找来了一支鱼竿,又自己从边上花园的土壤里挖出了几条蚯蚓,就那么将蚯蚓挂在了鱼钩上。
随后便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那片荷花池边上,一个甩钩,然后就手握着鱼竿儿静静的坐着等待。
本来花重锦以为,钓鱼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太难的,想来这荷花池里的鱼儿不曾有人喂过,一见到有吃的东西出现,还不是蜂拥着就过来了吗?可是花重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这荷花池边,一做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胳膊脖子都酸困的不行了,可愣是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中间倒是也感觉到有东西咬钩了,可是花重锦并不太会钓鱼,一感觉有东西咬勾,便立马开始提杆,结果这几杆全空了。
把鱼线收回来之后,就看到鱼钩上面的鱼饵已经被吃了个干干净净,除此以外,连根毛都不剩。
这钓鱼怎么这么难呀?花重锦朝天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哀叹。
这个时候已经是月儿西斜了,花重锦在这里几乎是折腾了小半宿。
中间云儿曾经来叫过花重锦两次回去睡觉,但是花重锦不信邪,死活都非要将那鱼儿钓上来了再回去。
可是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花重锦的收获依然为零,这个结果真是令花重锦欲哭无泪。
本来还兴致勃勃地除了鱼竿之外拎了一个小桶,当时花重锦甚至还想过,若是自己钓的太多了,这小桶怕是不够用。
其实根本就不是钓的多了,而是自己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钓鱼对于那些不喜欢钓鱼的人来说,本就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情,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收获,花重锦更是哈欠连连。
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明晚继续,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哼!花重锦朝着荷花池撂下一句狠话,随即拎着鱼竿和小桶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傍晚的时候闲来无事,等太阳落山没有那么晒的时候,花重锦便又拎着鱼竿和小桶来到了这处荷花池边上。
坐在池边这一钓又是两个时辰。
从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一直做到月亮挂在当空。
今日里白天的时候,花重锦命下人为他挖来了许多蚯蚓,都装在了一个大木盒里。
这两个时辰里那一大盒儿的蚯蚓,竟然已经被花重锦用了个七七八八,盒子里只剩下了不几条蚯蚓。
花重锦看着空空如也的原本想要用来装鱼的小桶,再看看旁边即将也要变得空空如也的鱼饵盒子。
心中真的是欲哭无泪。
今日里除了用了更多的蚯蚓之外,与昨日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收获依然为零。
小姐小姐,钓到鱼了吗?云儿来到花重锦跟前,手中拿着一件披风。
唉,你看呢。
花重锦有些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眼睛往旁边空着的小桶看了一眼。
云儿此时已经走到了花重锦身边,打算将手里的披风披到花重锦的身上:小姐有些起风了,云儿给你拿了披风来。
看着云儿真心实意关切自己的表情,花重锦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只不过在回过头去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小桶时,不免又是一阵心塞。
唉。
花重锦看着那空空的小桶,又看了一眼浅浅的池塘,又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云儿明显能够感觉到花重锦的哀怨,不由关心地问道:小姐,这池塘里面真的有鱼吗?有的,钓鱼的时候经常能看见有东西在水底下翻腾,在水面上会荡起涟漪。
也经常会有东西咬钩,不对,是吃鱼饵。
花重锦指了指小桶旁边几乎快空了的木盒子,示意云儿鱼饵都快用光了。
那会不会是小姐钓鱼的技巧不太对呢?云儿也不会钓鱼,但是以前听别的人说过,钓鱼这东西好像很讲究技巧的呢。
云儿的眼睛也随着花重锦一起看向荷花池的方向,一边看一边对花重锦说的。
我当然知道干什么都是有技巧的啊,可是,可是我这上哪儿问去啊?花重锦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今日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咱们再看看,能不能找人问问钓鱼有什么技巧。
云儿朝着花重锦建议的。
看了看天色,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桶,花重锦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好吧好吧,那咱们先回去吧,我也困了。
钓鱼着实是一件磨人的事情,能够磨练人的心性,这才两个时辰,花重锦都已经觉得困到不行了。
回去稍作洗漱之后,几乎是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之后,花重锦还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那荷花池里的鱼,于是便来到了后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懂得钓鱼的人,好问问钓鱼的技巧是什么?花重锦带着云儿一起来到了厨房,两人一来二去的就打听到,平日里负责采买的于师傅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去城郊的河边钓钓鱼。
于是花重锦便和云儿一块去找到了于师傅,想要向于师傅讨教一下有关于钓鱼的技巧。
于师傅,我以往没有钓过鱼,这钓鱼都要讲究什么技巧啊?花重锦对这些下人们的态度也都非常的亲厚友善,所以太傅府的下人们对花重锦也都是比较喜欢的。
那于师傅见花重锦如此客气地询问自己,也是满脸乐呵呵的直接便对花重锦回答到:这钓鱼呀,讲究还是挺多的。
要说技巧嘛,有五个要诀,一是问,二是看,三是诱,四是逗,五是溜。
花重锦在询问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虚心求教的心理准备,只不过这于师傅一开口就让花重锦一脸的蒙圈。
这么一长溜的技巧,完全听不懂。
于师傅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五个要诀都是什么吗?花重锦继续问道。
这第一要诀呢,就是问。
所谓的问就是在钓鱼之前应该先问好,你要钓的是以哪一种鱼为主,这种鱼喜欢吃什么,在你要钓鱼的地方,这类鱼是多是少,是混种还是单种。
于师傅便开始向花重锦讲述着钓鱼的第一要诀。
可是就单单着第一要诀,花重锦听的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这鱼不都喜欢吃虫子吗?这东西还有的分啊?一旁的云儿也情不自禁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鱼儿和人一样,虽然都要吃饭,但是喜欢吃的东西却都不一样。
于师傅乐呵呵的对两人解释到。
那然后呢?花重锦回想了一下刚刚于师傅所说的第一要诀,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大致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第二嘛,就是看。
在你钓鱼之前,不要急于下竿,而是要先观察观察你要钓鱼的这个位置。
观察这里的鱼情和水情,虽然之前已经问过了,但是毕竟眼见为实,还是需要自己多观察。
于师傅继续说道。
之后于师傅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详细的为花重锦讲了这钓鱼的五个基本入门要诀。
花重锦从一开始的完全不懂,到后来的一知半解,再到最后与余师傅反复的交流询问之后,终于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住了这五个基本要诀。
多谢于师傅了,我今天就再去试试。
花重锦朝着于师傅道了声谢,做事就要离开。
云儿却拽住了花重锦,小声的对花重锦说到:小姐不如直接就问问于师傅,那鱼应该怎么钓吧?刚刚于师傅说的那些,无非是钓鱼的大致技巧,这不是第一个要诀就是要问嘛。
云儿说的很是有道理,花重锦便停下脚步,再一次朝着于师傅看去,直接开口说到: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于师傅。
夫人请讲。
于师傅的态度也是相当的恭敬,满脸笑容的说道。
我想钓那荷花池里的鱼,不知于师傅是否知道,咱们这太傅府的荷花池里都有什么鱼?花重锦朝着门外荷花池的方向指了指,向余师傅问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好看不好用啊?夫人竟是想要钓那荷花池里的鱼吗?显然于师傅是有些惊讶的。
于是花重锦便将她在前天夜里路过荷花池的时候,看到荷花池里的动静的事情,告诉了于师傅。
于师傅听后细细地思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跟花重锦一块儿去荷花池边花重锦所说的位置走一圈。
就这样,花重锦带着云儿跟着于师傅一块去了这两天花重锦钓鱼的荷花池边上。
这里是整片荷花池最浅的一片区域了,水比较浅,水下的淤泥比较深厚浑浊,用肉眼直视根本看不了多深。
夫人若是在这里看到有鱼儿的话,想来那应该是黄鳝了。
于师傅沿着荷花池边缘走了走,仔细的探头朝着那荷花池水之中观察了一番,对花重锦说道。
黄鳝?花重锦一听在这荷花池中有的竟然是黄鳝,当即便是十分惊讶且眼前一亮。
先前不知道是什么鱼,只是因为一时兴趣想要将那鱼钓出来。
现在才知道这荷花池中竟然是黄鳝了之后,花重锦立马就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馋虫仿佛是被引诱出来了似的。
要知道黄鳝这种东西,可是营养价值非常丰富,并且肉质细嫩肥美。
而且黄鳝不仅能作为一种食材,黄鳝的皮、血、肉,都是有一定的药用价值的。
黄鳝这种东西,不但有补血、补气,消炎、消毒的功效,更是能够除湿、清热、治咳嗽。
绝对是个好东西。
想起前一世曾经吃过的黄鳝粥,花重锦只感觉自己的味蕾一颗一颗的都在叫嚣着:快把黄鳝抓住,做熟了给我吃!那于师傅看看,按照您刚才教我的那些钓鱼技巧,应该怎么去抓这些黄鳝呢?花重锦几乎是满眼冒绿光的转头看向余师傅。
于师傅看到花重锦这表情,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想到先前花重锦那般爱吃的样子,再结合花重锦现在的表情,于师傅多少都能猜到花重锦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恐怕这荷花池里的黄鳝,没有一条能够善终了呀。
于师傅默默地为这荷花池里的黄鳝们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夫人,这黄鳝就不用那么复杂了,只要找好洞,用好钩子就行了。
于师傅一边朝着荷花池里看去,一边跟花重锦说道。
这么简单吗?怎么我一直都钓不到?花重锦听到于师傅说的那般简单,满脸都是不信。
那应该就是夫人没有找到正确的位置,还有就是钩子用的不对。
于师傅说着,便伸手示意花重锦将自己的鱼竿给他看看。
花重锦将手中的小鱼竿递到了于师傅手里,并且跟于师傅说道:这就是我在库房里随手找的。
于师傅看着手中模样十分精致的鱼竿,心中不禁汗颜。
这鱼竿的杆身是用一种墨金竹做的,这种墨金竹一般都是用来制作笔杆或者是一些小物件的。
墨金竹表面上看颜色如墨一般,但削开表面的薄皮,表皮下面的竹肉却是带着点点金光的。
看起来就如同是掺了金粉的墨一般,甚是金贵好看。
但是墨金竹并没有一般的青竹韧性好,基本上是属于比较华而不实的东西。
作为笔杆,很是美观大方,手感也不错。
但是用墨竹做成的鱼竿,其实并不怎么好的。
别的不说,但凡是钓到大一点重一点的鱼,恐怕一个用力不慎,这墨金竹的鱼竿便会拦腰直接断裂。
还有这鱼钩,钩子很小,上面也没有倒钩。
即便是有鱼儿咬钩,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挣开的。
夫人,这只鱼竿过于金贵,用这鱼竿来钓黄鳝未免有些太过奢侈了。
于师傅也没好意思直接跟花重锦说这就是个装饰品,而是比较委婉的告诉花重锦这鱼竿不合适。
有什么奢侈不奢侈的,鱼竿不就是用来钓鱼的嘛,没事,就用它。
花重锦则是大手一挥,表示不用心疼。
于师傅额头上满是黑线,发觉自己说话好似是太过委婉了,于是便再次说道:这鱼竿并不适合钓鳝鱼,钩子有些太小了。
咱们后厨房里就有一支合适的鱼竿,是我平日里用的,若是夫人不嫌弃,这就给夫人拿来。
见于师傅这般坚持那从库房拿出来的鱼竿不适合,花重锦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人家于师傅才是钓鱼的老手了,自己这个新手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于是花重锦便朝着于师傅点点头,算是同意于师傅回去拿鱼竿了。
过不多时,于师傅拿来了一支看起来就没有花重锦手里这支鱼竿值钱的普通竹鱼竿。
于师傅,你这鱼竿怎么看也没有我这鱼竿好啊,怎么我这个就钓不上来呢?花重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鱼竿,又看了看于师傅拿来的鱼竿,有些不解的问道。
于师傅心中轻叹一口气,看来不说明白的话,夫人是不会明白为什么这只鱼竿不行了吧。
于是于师傅便耐着性子跟花重锦解释了一番,她手中拿着的是用墨金竹做的,鱼钩子也很小,用来钓钓小一点的小金鱼还行。
若是钓到比较重的鱼,恐怕鱼竿会折断。
啊?就是说这东西只能看,没啥用了?花重锦听完于师傅的解说之后,心中对自己手中的墨金竹鱼竿满是不屑。
呵呵,夫人也可以这般理解。
于师傅干笑一声说道。
这东西真的很值钱吗?花重锦突然想到之前于师傅说这鱼竿很是金贵,于是便突然问道。
小的因为喜欢钓鱼,所以对于鱼竿这类东西多少还了解一些,知道有这种墨金竹做的鱼竿存在,并且很是昂贵,只是具体价格小的就无从得知了。
于师傅有些惭愧的对花重锦说道。
这样啊,那我回头问问沈大人吧。
云儿,先将这支墨金竹鱼竿收起来吧。
花重锦将鱼竿递到了云儿手中,转头便跟于师傅研究那支竹鱼竿去了。
那竹鱼竿拿在手里,果然感觉跟刚才的墨金竹鱼竿不一样。
这竹鱼竿比墨金竹的鱼竿更粗一些,手感也更重一些。
能感觉到这支竹鱼竿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并且被包养的很不错,表面很是光滑趁手。
并且这支竹鱼竿的鱼钩比之前的墨金竹鱼竿更大了两号,之前的鱼钩大约只有自己小木指甲盖那般大小。
这竹鱼竿的鱼钩要比大拇指加盖还要大一些,并且在钩子内圈还有两个倒钩。
于师傅从装蚯蚓的木盒子里捏出了一条蚯蚓,将其扯断成了一段合适的长度,然后将这段蚯蚓顺着钩子的钩身攒了上去。
让这段蚯蚓能够将钩子完全包裹起来。
看到于师傅这熟练的手法,花重锦突然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弄了那么多蚯蚓做鱼饵,结果都没能钓上来一条了。
花重锦从来没有钓过鱼,以前在河边想要吃鱼都是直接用鱼叉或者徒手下水抓的。
只是这荷花池下面淤泥太多了,也不知道淤泥有多深,所以花重锦并不想下水在淤泥里摸鱼。
这些日子都是闲来无事的,别的没有就时间多,所以这才找了鱼竿,想要钓鱼的。
但是花重锦对于钓鱼的方法和技巧可谓是一窍不通的,唯一能想到的有关于钓鱼的知识,就是花重锦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的一部叫做《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汤姆猫钓鱼,便是将蚯蚓在鱼钩上帮一个结,然后往水里甩钩就行了。
于是花重锦便凭着记忆,将一整条蚯蚓,直接在鱼钩上打了个结绑上,就朝着水里甩钩了。
花重锦跟于师傅讲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在鱼钩上绑鱼饵的,听得于师傅又是满脸的黑线。
夫人那样将虫子整条绑在钩子上,钩子一下水虫子就会从钩子上滑落的,您这就不是在钓鱼,是在喂鱼。
于师傅的话让花重锦嘴角抽了抽,原来自己果然是在喂鱼。
鱼饵要完全将钩子包住,并且还要用钩子上的倒钩将鱼饵牢牢的锁住。
这样鱼饵才会将鱼钩整个吞下,倒钩也能牢牢的勾住鱼的嘴,这样就能将鱼钓起来了。
于师傅指着手里的鱼钩跟花重锦详细的解释道。
花重锦此时就像是一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一般,十分认真的听着于师傅讲解应该如何上饵,如何下钩,在鱼儿咬钩之后又该如何溜的鱼儿精疲力竭,然后再如何收杆。
于师傅,不如咱们先钓一条试试吧,光是跟我讲我也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花重锦表示自己接受能力有限,需要实践来加深学习记忆。
行,那夫人您看好。
那边水里就有个小洞,钓黄鳝其他的都是其次,找洞是最重要的。
于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将将鱼钩朝着自己看好的那个小洞里放去。
要是于师傅没说那边有小洞,花重锦都没有注意到,池水下面的淤泥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小洞。
然后花重锦就看到于师傅在将鱼钩放入小洞里之后,过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了动静。
花重锦都没看明白于师傅是怎么操作的,不消片刻便将一条已经挣扎的没有什么力气了的黄鳝从荷花池里提了上来。
是一条大约成年人手掌那般长短的黄鳝,大约两指粗细,虽然在鱼钩上还在扭动着,但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挣扎的很是轻微。
第二百四十五章 认真的样子真可爱花重锦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小桶拿到了于师傅跟前,等着于师傅将鱼钩从鳝鱼嘴里拿出来,然后将黄鳝放到桶里。
夫人,您这个桶可能不太行,最好找个盖子给它盖上。
这鳝鱼力气挺大的,等会儿它恢复了力气可能就要挣扎着从桶里跳出去了。
于师傅好心的提醒着花重锦。
一旁的云儿听到于师傅的话之后,连忙自告奋勇的去找盖子去了。
云儿去找盖子的路上遇到了沈一。
沈一见到云儿便很是高兴的上前打招呼,云儿见到沈一其实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她现在是有任务要做的,所以只是神色匆匆的跟沈一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埋头准备去柴房那边找个可以盖在水桶上的盖子了。
云儿,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干什么去?沈一见云儿好像没空搭理自己,于是便快步跟上云儿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我去给我家小姐找个可以盖在水桶上的盖子,你知道哪儿有吗?云儿一直在努力的回想着柴房那边哪里能找到这样的盖子,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哪里有,于是干脆就朝着沈一问了一句。
这就把沈一给问住了,他一个太傅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么会知道什么能盖在水桶上的盖子在哪儿啊。
我可以帮你一块找。
沈一也没说自己不知道,只是说能帮云儿一起找,也算是会说话的。
两人一块去柴房一通寻找,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那个水桶大小的盖子。
不如就用这个吧,夫人是要装什么东西?沈一将墙角一个原先是用来装咸菜的空坛子抱了出来给云儿看。
我家小姐在荷花池边上钓黄鳝呢,装黄鳝的小水桶太小了,于师傅说黄鳝会从桶里跳出来,所以要找个带盖子的。
云儿朝沈一解释道。
那就这个吧,应该差不多。
沈一掂了掂手中的坛子说到。
也找不到别的,就先用这个吧。
云儿又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之后,发现还真没有什么比这个坛子更合适的了。
这咸菜坛子说大也是不算太大,但是说小吧也不算小,让云儿一个小姑娘抱去多少还是有些费劲的。
沈一心疼云儿,自然是不愿意累着云儿的。
于是便抱着坛子跟云儿一块去了荷花池边。
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花重锦正在于师傅的指导之下,往水里下鱼竿。
而一边的水桶里已经有两条手掌长短的鳝鱼了,水桶里没放多少水,两条鳝鱼在桶里有些无力的挣扎扭动着。
小姐,我回来了,没找到合适的盖子,便拿了个带盖子的坛子来。
云儿走到花重锦身侧汇报道。
夫人。
沈一抱着那坛子直接走到了放黄鳝的小水桶边上,这水桶果然有些太浅了,若是里面的黄鳝再用些力,应该是可以从桶里跳出来的。
坛子就坛子吧,总比让好不容易抓来的黄鳝跑了强。
沈一来了啊,刚好你帮忙把黄鳝放到那坛子里吧。
花重锦回头朝着沈一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专注着手里钓黄鳝的伟大工程了。
这一番折腾之下,已经差不多都快要到中午了。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干活了。
于师傅看着花重锦已经差不多能独立操作了,抬头看了看天,便跟花重锦请辞道。
行了行了,我也学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今日多谢你了于师傅。
花重锦手中还握着鱼竿,跟于师傅道了声谢便让于师傅回去了。
于师傅还没走几步呢,花重锦又突然开口道:这个鱼竿用完了我会让云儿给你送去的,多谢于师傅啦。
于师傅听到花重锦的感谢,心中不免很是温暖。
毕竟他只是个下人,而花重锦是这太傅府里的夫人,是主子。
主子能对他们这些下人这般好,这是作为家仆最幸运的事情了。
沈一其实身上也是有差事的,给花重锦送完坛子之后便也跟着告辞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云儿一眼。
沈一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回去跟沈容延汇报,顺便还提了一句看到花重锦在荷花池边上钓鱼的事情。
沈容延听后唇角不禁又挂上了笑意,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能闲下来呢。
这府里的荷花池本来就是观赏用的,这女人竟然能想到在荷花池里钓鱼。
刚好现在手头的公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沈容延连着芒了许久,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会儿了。
放下手中已经看完的折子,沈容延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对沈一说到:走,咱们也去看看她钓的怎么样了。
在沈一的指引下,沈容延很快到了花重锦钓鱼的荷花池附近。
不过沈容延倒没有着急现身,只是在不远处看着花重锦钓鱼的身影。
看着花重锦那般专注的盯着水面的样子,心中竟然荡起了一层涟漪,她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怎么会让他觉得这么可爱呢。
花重锦这边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了,自从于师傅离开了以后她就一条都没有再钓上来。
难道我没有人指导了就钓不上来了吗?嘿,我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了。
花重锦第三次收了竿,看到鱼钩上的蚯蚓又被吃了个干净,而黄鳝却没有钓上来,气的的不行。
不过花重锦从来都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人,再次扯了一段蚯蚓,按照之前于师傅指导的那样,将蚯蚓整个攒到了鱼钩上,将钩子完全的包裹住了,并且将鱼钩上的倒钩牢牢的挂住蚯蚓,让蚯蚓不会轻易的滑落。
云儿搬了两把小马扎过来,让花重锦坐着慢慢钓,不要着急。
花重锦原本有些心浮气躁的心情在云儿的安抚之下终于冷静下来了不少,坐在了小马扎上,认真的顶着水面上的鱼漂。
沈容延来的时候,花重锦已经换上鱼饵坐在小马扎上等了好大一会儿了。
在不远处的树下,沈容延看了花重锦半晌,见花重锦始终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水面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往花重锦身边走去。
就在沈容延快要走近花重锦的时候,让花重锦一只认真盯着的鱼漂终于动了。
花重锦激动的赶紧就要收杆,不过这一次好像钓到的是一条大家伙,花重锦一提竿竟然一下子没提起来。
好家伙,看来是有大收获了!花重锦见此十分兴奋,如果这真是个大个头的黄鳝,那也不枉费她这几天为此劳心劳力了。
花重锦兴奋之余也是努力的想要将个竿提起来,可是鱼竿的另一头就仿佛是故意在跟花重锦作对一般,花重锦使劲儿了几回都没能将鱼竿提起来。
这下可算是极其了花重锦的好胜之心:我就不信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力沉下盘,手上是使上了十成的力道,用力的收杆。
花重锦口中一声喝,手中发力,看这架势完全就是一副不将那鱼儿拽上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这幅样子,心中感觉甚是有趣,脚下也在慢慢悠悠的朝着花重锦那边走去。
此时沈容延正在花重锦的正后方朝着花重锦走来,在沈容延和花重锦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不足十米的时候,花重锦那边与淤泥中的鱼儿对峙的情况终于有了变化。
不得不感叹一声,于师傅的鱼竿,质量真的是没的说。
刚才花重锦使那么大的劲儿,鱼竿都已经成九十度角了,就那都没有丝毫想要折断的样子。
淤泥下面的鱼儿终于还是没有对抗花重锦的实力,被花重锦硬生生的从淤泥之中整条拽了出来。
可是因为花重锦使得劲儿实在是太大了,那鱼被猛地从淤泥里面拽出来之后,直接就依着惯性,直接越过了花重锦的头顶,朝着花重锦身后飞去。
而此刻,沈容延正在花重锦正后方不到十米的地方,那一大条黄鳝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朝着男的的方向砸去。
一直跟在沈容延身边的沈一反应虽然快,但到底跟沈容延相差好几步远,并且事发突然。
花重锦使劲儿是在太大了,所以那黄鳝被甩出来的速度真真是极快的,就连沈容延都没有能反应的过来。
直接兜头就被那条大黄鳝给砸了个正着。
花重锦的目光也在那黄鳝被拽出水面之后便一直追随着,几乎是亲眼见证了那条黄鳝从自己头顶飞过,直直的狠狠的拍在了沈容延的脸上。
那鳝鱼是从淤泥里拽出来的,之前在淤泥里挣扎的时候裹得满身都是淤泥,即便是飞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淤泥被甩掉了一些,但毕竟是身上还是有不少的。
此时那黄鳝已经从沈容延的脸上缓缓的滑落了下去,在沈容延的脸上、身上留下了一道又黑又宽还湿漉漉的淤泥印子。
众所周知,荷花池子里面的淤泥一般都是又腥又臭的。
现在沈容延脸上被糊了一层那黑乎乎,并且腥臭无比的淤泥,也就是沈容延能克制的住想要呕吐的冲动,脸色黑的仿佛锅底一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淤泥。
花重锦看到自己竟然将鳝鱼甩到了沈容延的脸上,心中一个咯噔。
这要是把沈容延惹怒了,自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云儿在一旁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样的也是吓了一跳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人自求多福啊花重锦连忙和云儿一块来到沈容延面前,云儿看着黄鳝的模样很是狰狞恐怖,像条大蛇一般,也不敢伸手去摸。
花重锦则是一把从地上把掉落的黄鳝给抓到了手里,毕竟这是她这几天以来最大的收获了,可不能随随便便的丢了。
结果这黄鳝表面有一层粘液,还残留着一些淤泥。
花重锦才把那黄鳝抓到手里,就感觉滑不溜丢的有些抓不稳。
果然,花重锦越是努力的想要抓紧那条黄鳝,就越是抓不住。
花重锦此时正紧张着,毕竟刚刚自己确实将整条黄鳝都甩到了沈容延的脸上,弄得沈容延一脸一身的污泥。
结果就越是紧张越是出错,那条黄鳝在花重锦的手里滑不溜秋的,真是比泥鳅还滑溜。
噗呲一声,黄鳝从花重锦的手中滑脱,再一次冲着沈容延的脸颊上冲了过去。
不过好在这一次的速度并不快,对于沈容延来说还是有很长的反应时间的。
在那黄鳝飞到自己脸上之前的一瞬间,沈容延偏了偏头,那黄鳝几乎是擦着沈容延的脸颊飞过去的。
花重锦原本是想将那黄鳝抓住,然后到沈容延面前好好的道个歉什么的,结果再次差点把那黄鳝丢到沈容延的脸上。
花重锦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呵呵呵。
花重锦一边干笑,一边伸手想要将沈容延脸上和身上的污泥印子擦点。
可是刚刚花重锦才抓过那条黄鳝,而且抓得很用力,所以那黄鳝身上的粘液和淤泥基本上全都已经在花重锦的手上了。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原本花重锦是想帮沈容延将脸上身上的淤泥擦掉的,可无奈花重锦手上的污泥和粘液可比沈容延身上的多多了。
沈容延原本只是从上到下一条宽宽淤泥印子的衣服和俊脸,被花重锦的一通擦拭之后,只能用脏得一塌糊涂来形容了。
沈大人,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帮你擦干净的。
花重锦还在手忙脚乱的给沈容延擦拭着身上的污泥。
只是这个时候云儿的脸色很是难看的拽了拽花重锦的袖子,想要阻止花重锦继续的动作。
一旁的沈一也是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到了,嘴巴大张着,都能直接吞下一个鸡蛋了。
云儿见拽了拽花重锦,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继续用那双脏的不能行的双手在沈容延身上擦来擦去,于是只好压低了声音凑到花重锦耳边说道:小姐,别再擦了。
啊?你没看到沈大人身上被鳝鱼弄脏了嘛,不擦怎么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重锦听到了云儿的话之后回头对身边的云儿说了一声,然后便继续一边给沈容延道歉,一边给沈容延擦衣服上的淤泥泥渍。
此时就不得不说沈容延好气度了,在被那黄鳝砸了一脸泥之后都没有来得及发火,只觉得鼻子一阵酸痛,好像是要流鼻血了。
可是在花重锦面前被一条鳝鱼砸的流鼻血,那像话吗?沈容延可不想丢这个面子,于是在极力的忍着。
但是鼻血这种东西能忍得住吗?就在花重锦慌里慌张把自己满是污泥和粘液的手伸到沈容延身上乱擦一通的时候,沈容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两行鼻血犹如水龙头一般的就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花重锦本来还在擦拭沈容延胸前的污渍呢,结果就有几滴红色的液体滴在了花重锦相对来说还算干净白皙的手背上。
这让花重锦一怔,抬起头朝着沈容延的脸上看去。
之间沈容延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除了脸色黑之外,就是黑色的淤泥了。
然后就是有两道明晃晃的鼻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滚落。
大,大人。
沈一也被沈容延突如其来的鼻血吓了一跳。
大人,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沈一一看到沈容延流血了,立马就自告奋勇的要去请大夫。
只是沈容延眼疾手快的赶紧大手一挥说道:不必!然后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容延便迅速的转身离去,留下花重锦、云儿和沈一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云儿还没搞清楚沈容延怎么会突然开始流鼻血。
花重锦也是有些呆呆的看着沈容延消失的方向说道:应该是被黄鳝砸的吧。
随即花重锦又想起了此时还落在地上的黄鳝,于是两步上前就把还在地上挣扎的黄鳝抓到了手里,奈何那鳝鱼身上太光滑,花重锦手里还都是鳝鱼的粘液和淤泥,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沈一此时也总算是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了,同情的看了一眼还在跟那条黄鳝做奋斗的花重锦,心中暗道了一句:夫人你自求多福吧。
随后沈一便朝着沈容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现在自家大人应该比较需要人帮他打水清洗一下吧,还要去找点金疮药来给大人。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沈一就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沈容延本身就有些洁癖在的,一般是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
更别说是往他身上涂抹又腥又臭的淤泥了,那简直是可以让他家大人当场暴走杀人的。
结果刚才他家大人竟然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虽然脸色特别黑。
额,大致是特别黑的,脸上被淤泥遮挡了大半,也确实不太能看得清他家大人究竟是什么表情。
沈一追过去的时候发现沈容延直接回了自己的卧房,房门已经死死地管住了。
现在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情况,沈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那个不怕死的,于是只是去打来了热水,然后守在沈容延的房间门口不敢吭声。
而花重锦这边好像还没有太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云儿的帮助之下终于将那只在地上乱蹦的黄鳝给抓住了。
这条黄鳝是真的个头很大,有十分壮硕的成年男人手臂那般粗细,差不多还能有个半米长。
在花重锦的理解之下就是,这是一条比沈容延胳膊都要粗都要长的黄鳝。
这么大一条鳝鱼,之前以那样的力道和方式直接硬生生的砸在了沈容延的脸上。
哇,那酸爽真是想想都爽到家了吧。
花重锦简直都不能想象,若是有这么大一条鱼往自己的脸上那样硬生生的砸过来,自己会怎么样。
反正若是换成被砸的是云儿,恐怕云儿半条小命都要不保了吧。
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的花重锦甚至还在想,还好沈容延身体健康,还练武功强身健体了,不然这下还真容易被砸出个好歹来呢。
若是沈容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那南阳恐怕真的是要有危机了呢。
花重锦在成功跟云儿合力,将那条大黄鳝放入到之前沈一拿来的咸菜坛子里之后,就想着要去休息一下的。
虽然钓鱼看起来不算太累,但是这一会儿与那活泼的大黄鳝你来我往的互动之后,花重锦还是感觉有些累得慌了。
小姐,不如咱们去跟沈大人道个歉吧。
看着花重锦还在忙活着那黄鳝,云儿心中有些怯怯的问道。
额,我刚才不是跟他道过谦了吗?而且那么诚恳。
花重锦几乎是片刻都没有停顿的说道。
可是,可是小姐,刚刚沈大人看起来特别生气啊。
云儿有点想要扶额,自家小姐怎么这会儿这么心大呢?云儿不知道的是,现在花重锦满心满脑子的,全都是黄鳝的十八种吃法。
什么沈容延?什么道歉?都去他的吧,什么都没有她的黄鳝重要。
什么红烧鳝鱼啊,清炖鳝鱼啊,鳝鱼汤啊,豆腐炖鳝鱼啊,爆炒鳝段啊,清蒸鳝鱼啊,香辣鳝鱼啊,干锅鳝段啊,黄鳝粥啊。
等等等等做法,真是让花重锦越想越饿,越想越馋。
看着咸菜坛子里的大黄鳝,想想它们等一会儿悲惨的命运。
花重锦竟然有些同情它们了,为它们等会儿的下场而感到悲伤,难过的她眼泪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
云儿在一边看着两眼放光看向黄鳝的花重锦,心中不禁哀叹一声,恐怕她家小姐根本就没怎么听她说话吧。
走走走,云儿,我给你黄鳝粥吃。
花重锦将那咸菜坛子的盖子盖上,然后就要抱着坛子往厨房走。
到了厨房,发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午饭的饭点了,厨房里的人都在忙候着为全府上下准备午饭呢。
花重锦不太愿意自己处理活鱼,就想着来厨房找个二厨帮自己把这几条黄鳝处理一下,自己再来做呢。
谁知道厨房里大家都在忙活,目前也没有谁有空搭理她的,于是花重锦便往那咸菜坛子里添了些水,放在了厨房的角落。
花重锦打算等吃完午饭之后,晚一点再过来将这几条黄鳝做了。
让云儿跟厨房的人交代了一下,那个坛子是她的,让人别随便动,等下午了她在过来。
然后自己将从于师傅那里借来的鱼竿还回了于师傅那里。
于师傅还问起花重锦收获怎么样呢。
花重锦就十分骄傲的告诉于师傅,从他走后,她就钓上来了一条大半米长的大个头,掂量着差不多能有一斤多呢。
于师傅称赞了花重锦几句,然后便又回去忙自己的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工薪还敢赌博虽然于师傅主要是在后厨干采买的,但是厨房里忙的时候也会上手给大家帮帮忙的。
花重锦看着大家都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也不好在这里多待了。
在云儿跟其他人交代完不要动她装有鳝鱼的坛子之后,花重锦便带着云儿一块回房换衣服去了。
虽然她没有亲自下水抓鱼,但是这一番折腾也是弄得一身又是池水又是淤泥的,还有一些鳝鱼身上的粘液。
身上闻起来有些臭烘烘的。
中午简单的吃过了午膳之后,花重锦为了迎接晚上的鳝鱼大餐,还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毕竟上午那一顿折腾,着实是让花重锦有些累得不轻。
这一个午觉睡得真的是舒舒服服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即将西斜了。
云儿,现在什么时候了?花重锦看了看窗外橘色的夕阳,朝着云儿问去。
回小姐,现在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云儿去门外看了看日晷,回来跟花重锦说道。
啊?都这个时候了啊?那岂不是过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不行不行,我要快点去厨房。
花重锦赶忙从榻上起来,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穿了一身比较适合干活儿的短装,便带着云儿一块去厨房去了。
因为现在距离晚上的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厨房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还在值班的厨子和两个打杂的在厨房里闲聊。
四人一见到花重锦来了,赶忙从椅子上站起神来,齐齐朝着花重锦行了一礼喊道:夫人好。
现在本应是他们四人值班的时间,因为无事做所以做在一块闲聊。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是不耽正常的工作,管事的对这样的事情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们的。
可是若是让家里的主子发现他们在值班的时候不务正业的话,那恐怕就是要受罚了。
轻则罚俸,重则挨板子。
所以几人在看到花重锦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都是慌张的不得了的。
花重锦看他们如此慌张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突然出现怕是吓到他们了,原本想安抚他们几句,告诉他们不要怕来着。
谁知道花重锦为了缓和气氛,问了一句:你们干嘛呢?这几个人就吓得犹如筛糠。
花重锦这就奇了怪了,若只是聊天的话,怎么会在见到她之后吓成这样。
于是花重锦便走进了几步,这才发现他们好像是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你们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花重锦脸色一正,对着四人说道。
四人朝着同伴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东西拿到了身前。
花重锦定睛一看,原来有一个人的手里是一只碗,里面放了四个骰子。
另外三个人手里是一把铜板,还有小酒瓶子。
好啊,值班的时候在岗位上喝酒赌钱啊?花重锦斜着眼睛看向四人。
四人听到花重锦这般说,更加害怕了。
不过其中一个人还是壮着胆子解释道:我们,我们只是已经把活儿都做完了,稍稍玩了一小会儿。
这人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以花重锦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呢?把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去。
花重锦一声令下,那四人哪儿还敢不从的,于是纷纷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活儿做完了就能赌钱了吗?喝酒难道不会耽误等会儿的工作吗?花重锦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几个人都以为这就要被赶出府去了。
说实话他们是后悔的,后悔不应该闲不住来赌钱。
他们确实都赌的不大,桌子上一共也不过有二十几个铜板,连散碎银子都没有。
不过花重锦不喜欢别人赌钱,特别不喜欢。
尤其是这种,需要用这点微薄的工钱养家糊口的人,就更不应该赌博了。
花重锦在前世的时候听过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因为赌博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这太傅府的下人们,其实花重锦都是很喜欢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花重锦并不希望在这里,发生那种事情。
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花重锦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对那四人说道。
四人一听要叫管事来,看来是真的要重罚他们了啊,看夫人这般生气的样子,按照正常的想法,很有可能就是要将他们赶出府了。
扑通扑通几声,四人皆是一脸害怕的朝着花重锦就跪了下去:求求夫人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有家要养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求夫人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夫人,我错了,别赶我走啊夫人!求夫人开恩啊!四人说着就要给花重锦磕头了,花重锦则是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不然我就真的要将你们都赶出府去了。
花重锦这话虽然说得有些严厉,但是在四人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一般。
听花重锦这意思,看起来是没有打算将他们赶出府的。
是是是,我这就去叫我们管事的来。
其中一个距离门口最近的,听完花重锦的话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你们都先起来吧,动不动就跟人下跪是什么毛病?花重锦有些嫌弃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另外三个人说道。
其他三人都相当无语,他们不过是一些下人而已,下人求饶不就是要跪下来吗?这也有错了?不过既然夫人都发话了,他们这些犯了错的下人又哪儿敢不从呢?都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了一旁,等待着夫人宣判给他们的惩罚。
在三人煎熬的等待中,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才将厨房的管事请了过来。
夫人。
管事的一来便给花重锦请了个安,随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另外三个人,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刚才来的路上,这小兔崽子已经跟我讲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值班的时候开小差,这都是我管教不严,还请夫人责罚。
那管事倒也是个有担当的,这才一来便主动请罪,而不是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手下人的身上推。
这管事的一主动请罪,却是是让花重锦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
其实花重锦气的也不是他们值班的时候开小差,而是气他们不争气,明明知道自己要靠着这点工钱养家糊口,可竟然还敢沾赌。
活儿干完了是可以休息一会儿,但是休息这一小会儿都要赌上两把吗?那你们下了工呢?岂不是天天都要往赌坊里跑了?花重锦并没有回应那管事的话,而是问向那四个人。
没有没有,小的下了工还要回家给老母亲做饭的,我娘腿坏了,不能下床。
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二十刚出头的杂役说道。
小的也是,下了工就回家了,家中还有妻子等着我。
一个厨子打扮的说道。
花重锦听完这两人的解释,见另外两人没有说话,眼睛一眯问道:那你们俩呢?下了工就是去赌坊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快三十岁的杂役开口说道:回夫人,我,我。
那人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花重锦冷哼了一声:你看着也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不用养家糊口吗?还敢去赌坊?不是的夫人,我,小的下了工还要去码头做工。
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花重锦听完这话倒是有些意外,在太傅府下了工还要去码头再继续上工?咱们太傅府给的工钱这么不够花吗?是因为欠了赌债吗?花重锦又问道。
花重锦这每句话都离不了赌这个字,在场的几人也都明白过来,原来花重锦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值班开小差,而是因为他们赌博。
那个快三十岁的小杂役被花重锦这般问,眼眶有些发红,最后开始开口说道:因为我娘子病了,需要很多钱。
那人的头埋得很低,这话说的声音也很小,眼睛里尽是些悲伤。
随后这人又扑通一声跪在了花重锦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对花重锦说道:夫人,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需要很多钱给我娘子治病,我是在没办法了才与他们几个赌钱的。
那人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声音里也明显是有了哭腔:这几人平日里都与我关系很好,但是他们都不会赌钱,所以我就耍小聪明,想从他们手里赢点钱,好拿回去给我娘子治病。
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太傅府,也对不起他们平日里对我这么好。
呜呜呜呜。
那人说着说着仿佛是憋在心里的那些痛苦煎熬有了一个突破口一样,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两人看他哭成那样都很是不忍,一左一右的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厨房管事的此时又站出来说道:夫人,都是我治下不严,我理应受罚,求夫人网开一面,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花重锦听到那人的话之后还是有些惊讶的,原来这事儿背后还有事情啊。
看着那管事的对几人的维护之意,花重锦心中还是比较动容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事情的真相在前世的时候,虽然花重锦并没有经历过职场,不过也听过见过不少职场中的无烟战火。
说不好听的,许多在一块共事儿的人,不在你背后捅刀子就已经算是比较善良仁慈的人了。
像这样,上级拼着自己受罚,也要护住自己手下的,还真是少见。
花重锦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那管事的:你这么护着他们,是与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吗?管事的听到花重锦如此说,赶忙摇头解释道:回夫人的话,属下与他们并无亲属关系,只是与他们已经共事多年了,他们都是些很踏实勤快的孩子,属下也是不忍看他们离开这里。
花重锦点了点头,对这厨房管事的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花重锦并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但是见到这样善良的人,花重锦还是会比较欣赏的。
很好,那你呢?花重锦问向最后一个厨子打扮,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人。
回夫人,小的也听出来了,您在意的不是我们值班的时候偷懒,而是生气我们赌钱,对吗?那厨子看起来应是跟那个还在地上跪着哭的杂役差不多年纪,都是快三十岁的样子。
花重锦听这人说话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的害怕样儿了,一时之间来了兴趣,回答道:对,我不喜欢别人赌博,特别是你们这些靠着微薄薪水养家糊口的人赌博。
那厨子听见花重锦这话,就仿佛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一般。
上前一步朝着花重锦就是深深行了一礼: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您是怕我们赌钱弄得像那些常年流连赌坊的人一样,最后落下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吧。
那便请夫人能够听我解释。
那厨子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不过是这几日才开始玩骰子的,那也是因为我们三个想要帮他。
那厨子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杂役。
哦?此话怎讲?花重锦挑了挑眉问道。
回夫人的话,其实我们几个平日里关系都是很不错的,所以他家中妻子得了重病这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这人很是倔强,并不愿意向别人伸手要,不愿开口求人。
所以,那人说了一半,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还还跪在地上的那杂役。
只见那杂役也同样在看着他,并且眼神之中的惊讶之色实在难掩。
所以我们几个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故意找他赌钱,然后故意输给他,好让他能多谢银钱能救他妻子。
那厨子抿了抿嘴唇,说道。
花重锦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人,包括那厨房管事的在内,几人的表情花重锦尽收眼底。
管事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开口对花重锦讲了讲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花重锦这才算是弄清楚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
那个妻子生了重病的人叫小何,其他三人分别是小田、小余和大刘。
这几人因为年纪相近,所以平日里关系都非常的不错。
小何这人性子比较要强,妻子得了重病之后一直都不曾跟其他几人说过,只是在太傅府下了工之后便偷偷的跑到码头去帮人扛包卸货,挣点外快,好给妻子买药治病。
几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小何的不对劲儿,他不像从前那样爱说话了,变得沉默了不少,并且在吃工餐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的省下两个馒头来,整个人还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
被人问起来,他就只是说白天胃口不好,留着等晚上饿了的时候吃。
其实在太傅府的厨房上工并不怎么累,府里的主子并不是那种喜欢没事儿找事儿的难伺候的主儿,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做起工来也都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但是小何这些日子眼底下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并且才没多少天,就瘦了好多,这就引起了其他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的怀疑。
几人偷偷的背着小何讨论过,猜测过。
都怀疑小何是下了工之后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比如是花重锦最讨厌的赌博。
甚至还有人猜测小何是不是偷偷的吸大烟了。
处于对好友的担忧,所以几人决定在下了工以后偷偷的去跟踪小何。
结果就发现小何在放了工之后竟然一个人偷偷的跑到码头去,那般瘦弱的身子,竟然在帮人扛包搬货。
那麻袋看起来比小何自己都要重一些,但是小何即便是有些费力,但还是一趟一趟的不曾偷过懒。
毕竟在码头扛包是按工付钱的,就是你能扛多少才能领相应的多少钱。
这下其他几人都吃惊不已,小何下了工没有去赌坊,没有去花楼,也没有去吸大烟。
而是在码头又做了一份工挣钱?几人十分费解,这小何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在太傅府的工钱并不算低的,小何家中前几年还娶了个年轻贤惠的妻子,不但将家里打理的紧紧有条,还总能在家里做做秀活补贴家用。
并且小何小时候父母便早早的撒手人寰,就连将他养大的叔叔也在七年前病故了。
小何现在是上没老,下没小的,若不是沾染上了什么不良嗜好,就应该不会这样缺钱的啊。
后来几人又跟着从码头下工回家的小何,才发现就算是站在他们家窗外都能闻到屋子里那十分浓重的中药味儿。
小何家中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他那年轻的妻子了。
这小何现在能跑能动的,想来生病需要吃药的便是小何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几人多次跟踪小何,之后终于知道了真想。
小何用太傅府给他开的工钱,还有在码头上扛包挣的钱,全都用来买药给他妻子治病了。
并且小何在太傅府吃工餐时候省下来的两个馒头都不是他自己要吃的,而是晚上回去给他妻子吃的。
小何家应该是能卖的东西都卖净了,除了买药,连买米面的钱都没有一点了。
家里没有吃的,小何这才只能从自己的工餐里省出来一些,拿回去给妻子吃。
他们有心想要帮小何一把,可是几人都知道小何是个什么性子。
他都难成这样了也不曾向其他几人开口说过借钱,想来是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现在的窘境。
可是作为朋友,他们是真的很想帮帮小何。
于是便一块想出了这个主意。
他们还将这实情跟厨房里管事的说了,让管事的将他们几人尽量多调一些值班。
一般值班的时候活儿都很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休息的。
所以在值班的时候,几人便一个劲儿的拉着小何跟他们一块赌钱。
小何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他怎么赌?拿什么赌?拿兜里吃饭的时候藏起来的俩馒头吗?那拿出来不就是让自己的朋友笑话自己吗?可是几人的一再拉拢,小何不好每次都落朋友们的面子。
口袋里只有一个铜板的小何,在那日一气儿赢了二十个铜板。
别看只有二十个铜板,光是这二十个铜板可就能买差不多十斤大米了。
十几斤大米对于现在连锅都揭不开的小何来说,那真的就是雪中送炭啊。
所以后来他们再叫小何赌钱的时候,吃到甜头的小何便都应了,跟他们一块玩。
这几个人都是拿工钱的,也是有自己的家需要养活的。
所以每次玩的数都不大,一次就是几个铜板子几个铜板子的玩。
他们差不多是每三日值一次班,每次值班几个人都在一块赌钱,小何每次赌完差不多都能整个一二十个铜钱。
他们已经这么干了大半个月了,一直到这一次被花重锦给抓个包。
花重锦听完之后心中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虽然这些人的出发点都是想要帮助自己的朋友,想要在保证自己朋友颜面不失的情况下,还能度过这次的难关。
那个快三十岁的厨子叫大刘,在管事的从头到尾跟花重锦讲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刚见到花重锦时候的惊恐,反而是脸上有有一种终于把秘密说出口的解脱感,以及,一些自豪感?花重锦看着大刘脸上的表情也总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主意帮助自己的朋友了。
这几个人都是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来到太傅府的吧?花重锦突然开口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管事。
管事一愣,没想到花重锦听完前因后果之后竟然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不过那管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回夫人,这几人都来太傅府许多年了,都是十几岁便来到咱们府上做工的。
看来是咱们太傅府的工作环境太好了,让你们竟然都这般的幼稚。
花重锦这话才一出口,其他几人都十分惊讶的看向了花重锦,就连花重锦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儿也表现的有些惊讶。
云儿刚才听着那厨房管事的讲述这事的真相,心中早就已经为这几人之间的情谊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了。
没想到她家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姐竟然能这般冷漠的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让云儿有些不解的。
夫人这是何意?难道我们帮助小何不对吗?大刘听到花重锦这样说,最先没忍住问出了口。
帮朋友是没什么错的,这一点我并不觉得你们做错了,只是……花重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了其他几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好心办坏事帮人可不是这样帮的,你们用这种方式帮他,最后只会害了他,还会让他比现在过得还要惨一些。
花重锦挑眉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人说道。
几人听到花重锦这般说,一个个都十分不解的面面面相觑。
他们这分明是帮了小何大忙,怎么能说是是害了小何呢?就连小何也有些不太理解的抬起头看着花重锦,眼眶很红,脸上还有泪渍没有擦干净。
本来小何就有些纤瘦,此时看着更是弱小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重锦欺负了小何呢。
你们说你们是合伙一块假装让小何以为,这些钱都是他自己赢来的,对吗?花重锦朝着那三人问道。
是的。
大刘看着花重锦淡漠又有些不屑的样子,其实心中是有些生气的。
明明他们是好心帮了小何的,原本他以为花重锦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主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是不表扬他们,至少也不会再想着惩罚他们了吧。
可是事实上却好像跟他所想象的不大一样,花重锦显然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屑。
我想知道一下,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花重锦继续追问。
大刘举了举手:回夫人,是我提的。
大刘身后的小田立即补充道:是我们几个人一块商量出来的。
花重锦看了小田一眼,那也是厨房的小杂役,看起来年龄小一些。
也是之前说自己母亲腿坏了,下了工就会回家照顾老母亲的那个孩子。
想来应该也是个孝顺、热心又心地善良的孩子。
花重锦看着这些好心人,心中就有一种无力感。
他们心地善良是没什么错,可是错就错在心好又单纯。
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好心办坏事的,比如这一次。
你叫小田是吧?花重锦问小田。
是,夫人。
小田一听夫人点到了他的名字,心中有些紧张。
那我来问你,如果你的同事找你赌钱,然后你发现其他几个人每次都会输,你每次都或多或少能赢到钱,你会怎么想?花重锦看着小田,不容置疑的提问道。
我,我会觉得他们故意输给我的。
小田的眼神无意的朝着此时还跪坐在地上的小何一眼,回答道。
不对,你是事先知道了他们在故意输。
我说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你需要钱,你们只是正常的赌钱,你一直赢,你会怎么想?花重锦将问题的条件补充,再次问道。
小田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花重锦的问题,然后回答道:我会觉得是我自己运气特别好,对赌钱有天分。
对嘛,这才是一个以往没有赌过钱,然后刚开始赌钱就一直赢的人会有的想法。
花重锦对于小田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然后花重锦又看向了大刘,对着大刘问道:大刘,现在我问你,如果你觉得自己对赌钱有天赋,并且运气相当好,同时你最近特别需要钱。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会做什么选择?花重锦的这个问题才一提出,大刘的脸色就是一变,有些惊惶的朝着小何的方向看去。
但是在他们两人后面站着的小田和小余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没太能想明白花重锦的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刘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半天都没有回答花重锦的这个问题。
小田和小余则是有些好奇,两人小声的在大刘身后问道:大刘,夫人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会有什么选择啊?花重锦见大刘已经咬着嘴唇,握紧了双拳,一脸的惭愧。
小何也是脸色很是难看的跪坐在地上,脸上的泪水也已经干透了,手心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让我来替他回答吧。
花重锦抬眼看向小田和小余两个年龄比较年轻的两个小伙子。
当一个人很急着用钱,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有赌钱的天赋,逢赌必赢,那么他很快便不会再满足每次都只赢一些小钱了。
所以,他很快就会有更大的目标。
花重锦这话并没有说的太直白,是想让那两个年轻人能有更多的思考。
站在一旁的厨房管事只是在一旁轻轻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立在花重锦身后的云儿在这时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脱口而出:所以他很可能会想要去赌坊,真的去赌钱,对不对?跪坐在地上的小何此时闭了闭眼睛,一颗泪珠在他闭眼的时候再次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然后小何便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他身后的小余和小田则是满脸吃惊的无助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下工的时候都会路过一个赌坊,那个赌坊三无不时的就会有人被丢出来。
那些人会哭着喊着说能补鞥呢让他们再赌一把,他们想要再赌一把好翻盘的。
这些人往往都是已经输光了所有家产,很大一部分还反欠了许多赌坊和印子钱。
一次一次的觉得自己能翻盘,一次次的借钱,可是只能将自己一步步的逼向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最后还不上那些利钱的,会被各种暴力收债。
有被打残的,有被打死,有妻子女儿被强行卖掉的还债的,有儿子都被人打断了手脚,剁了手指头的。
有老爹老娘一辈子的积蓄被收债的强行用来还钱的,结果连家里祖宅都卖掉了,还不够还利息的。
这些赌徒,有哪个不是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的?结果都只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轻的。
在场的那四人,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大刘在小何的身边缓缓的也跪了下去,头深深地低着,再也没有之前那边骄傲和自豪了。
花重锦说的对,他们这么做非但不是在帮助小何,而是在把他往死路、绝路上推。
对不起。
大刘的声音很是无力,也满含歉意。
小何在听到大刘的道歉之后却是转过头,一把窝在了跪在他旁边的大刘的手。
大刘,说到底你们都是为了帮我,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般为我担心了。
小何抽了抽鼻子,一只手握着大刘的手,一只手在大刘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随后小何松开了大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在花重锦面前板板整整的跪好,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花重锦开始有些好奇,这个小何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想出赌钱这个主意的。
小的知道夫人讨厌别人赌博,要惩罚便罚我吧。
没想到小何一开口就是揽责的,这倒是让花重锦高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成全你。
花重锦这话一出,小何的头还磕在地上,眼睛闭了闭,一滴有些绝望又解脱的泪水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小余:夫人!小田:求夫人开恩啊!大刘:夫人若非要罚,就罚我吧。
厨房管事:唉。
云儿:小姐,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还没说罚什么呢。
花重锦看着那值班赌钱四人组全都跪在了自己面前,嘴角不禁抽了抽。
难道我貌美如花的花重锦看起来这么可怕吗?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这么丧了,你们四个都得挨罚。
花重锦伸手抹了抹下巴说道。
花重锦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说完这句话了之后,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变得很紧张。
一旁的管事的刚想张嘴再求求情来着,结果花重锦一个斜眼就瞟了过来,直接开口说道:还有你,厨房管事,一样也要挨罚。
那管事的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低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经过这一番折腾,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晚饭的饭点了,厨房里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花重锦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开口说道:我就惩罚你们五个人,一块去把荷花池里的鳝鱼都给我弄出来。
不管是你们用钓,还是直接进池子里挖。
在花重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到已经有来上工的厨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只是看到厨房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夫人还在训话,就没敢进来。
地上跪着的四个人听到花重锦的惩罚竟然只是让他们去抓鳝鱼,当即都愣在了原地。
夫人,您说,您说只罚我们去抓鳝鱼?大刘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怎么?是你们耳朵不好用,还是我表达的不清楚啊?一定要我说两遍吗?花重锦故意板着脸,表现出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而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刚才还立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厨房管事的此时都是满脸的喜色。
这些人中,要说最高兴的那个还得数是小何了。
原本小何都已经有些绝望了,花重锦若是要惩罚他,他真的是无怨无悔的,而且内心是真的很感谢这些想要帮助自己的兄弟们。
但是如果花重锦真的要将他赶出太傅府的话,那恐怕过不了多久他的妻子就真的要重病而亡了。
夫人,谢谢您!小何满脸真诚的朝着花重锦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头,那发自内心的感谢和喜悦都是做不了假的。
第二百五十章 消除恐惧的方法行了行了,别忙着磕头了,赶快起来跟他们一块干活儿去。
花重锦朝着小何等人摆了摆手。
此时门口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厨房干活儿的伙计在门口等着,因为屋子里情况不明没敢进来了。
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已经要到准备晚膳的时间了,花重锦也不好耽误别人干活儿。
想了想便跟厨房管事的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在晚膳过后就开始去荷花池里抓鳝鱼。
云儿,咱们走吧,看来今日只能宵夜的时候再吃黄鳝粥了。
花重锦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还放在墙角的那个装着黄鳝的咸菜坛子。
好饭不怕晚嘛小姐,咱们回吧。
云儿满脸高兴的跟在花重锦身侧,就要跟花重锦一块回自己院子去。
诶?云儿,你怎么这么高兴呢?花重锦有些不解的看向云儿,这小丫头这会儿怎么这么高兴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嘿嘿,也没有高兴啊,只是看小姐这么聪明善良,云儿很骄傲自己是小姐的丫鬟罢了。
云儿见花重锦朝自己看来,对着花重锦就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这丫头。
花重锦宠溺的揉了揉云儿的发髻笑道。
之后两人就说说笑笑的回自己院子去了,花重锦到现在都没想到要去找沈容延一趟的。
或者说是花重锦在心中选择性的把沈容延的事情遗忘了,假装不曾发生过。
谁要去面对沈容延那张黑脸啊?太吓人了。
小姐,你不打算再去找沈大人去道个歉吗?回房之后云儿给花重锦端了盆清水洗脸,一边把水盆放在洗漱架上一边问道。
我不是道过歉了嘛,你都问了好几遍了。
花重锦满不在意的回答道。
云儿听花重锦如此说,便知道什么道不道歉的,应该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云儿心中就是一声哀叹。
花重锦这人对别人的时候就什么都好,仗义,大方,善良,聪慧。
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感情问题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聪明不起来呢?云儿在一边看着,都感觉为自家小姐着急。
对了云儿,那支墨金竹的鱼竿呢?你放哪儿了,拿来我看看。
花重锦洗完脸之后用手巾擦着脸上的水珠,转头朝着云儿说到。
我放在咱们院子的偏房了,这就给小姐拿来去。
云儿说完便出了房门。
不多时,云儿便拿着那支一米多长的墨金竹鱼竿走了回来。
之前的两天花重锦都是用的这支鱼竿,虽然一条都没有钓上来。
先前钓黄鳝的时候,花重锦的基本上全身身心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水里的,所以基本上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用的这支鱼竿。
后来听于师傅说,这鱼竿竟然是用什么墨金竹做的,还挺精贵。
一支不适合用来钓鱼的鱼竿,能用来做什么?装饰品吗?花重锦细细的打量着这支据说是十分金贵的墨金竹打造的鱼竿。
这一整根鱼竿,通体成墨黑色,色泽很是均匀。
在竿身上有刻着一些还挺好看的花纹,以及一些小字。
花重锦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些小字大约就是一些附庸风雅的诗词小句。
那些雕刻过的地方,都能看到剥落了主子表皮之后下面的部分。
果然像之前于师傅说的那样,就仿佛是墨汁里面撒了金粉一样,金闪闪的,看起来甚是好看。
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这么一看,好像还真像是个值钱的物件啊。
花重锦的手指在那支墨金竹鱼竿上摸索着,仿佛是在感觉它的价值一般。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支相当精致好看的鱼竿,并且的确不太适合钓鱼。
相比于师傅的竹鱼竿,这只墨金竹的鱼竿太细了,而且长度也不够。
鱼线细看之下竟然也是天蚕丝的,也属于价格相当昂贵的东西了。
当时于师傅跟花重锦说,用这鱼竿钓鱼太奢侈了,花重锦还没太当回事。
想着鱼竿就算再值钱也不过就是个鱼竿嘛,能奢侈到哪儿去?现在这么一看,光是墨金竹这质感,还有这华贵的样子,花重锦差不多就已经能感受到它的价格了。
咱们之前用这个鱼竿钓鱼好像确实是有些奢侈了,不过这是从沈容延库房里拿的,是不是得跟他说一声?本来花重锦觉得只是拿了个鱼竿用,没有什么必要还要跟沈容延说的。
但现在一看,这鱼竿价值不菲的样子,不跟沈容延说一声好像不太合适。
但是想到之前沈容延离开时候那黑如深潭之水的表情,花重锦就浑身打了个激灵,不行不行,这会儿不太适合找他,还是等等吧。
最起码等到沈容延气快消了,然后她再去。
嗯,就这么决定了。
先把这个收起来吧,等晚上一点了再去找沈大人。
花重锦将那墨金竹鱼竿递给了云儿说道。
云儿听到自家小姐终于决定去见一见沈容延了,心中那叫个高兴啊:是小姐。
花重锦也不知道云儿在乐什么呢,不过高兴总比天天不开心强,都随她吧。
晚膳是大厨房那边由管事的亲自送过来的,其中有一道红烧鳝段。
根据管事的说,那是他自己亲自在荷花池里抓来的,先做了一道来给花重锦尝尝,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就回去让厨子在做改进。
花重锦夹起一块鳝段放入嘴里咬了一小口,那种稍稍带着一丁点辣味的咸鲜味道就立即在口腔之中迸发开来。
黄鳝这种东西本身肉质就很是鲜嫩细滑,营养丰富之余,无论怎么做都会很好吃。
不错不错,等你们干完活儿就可以动手去抓了。
花重锦美滋滋的又吃了一口,真是美味的不得了啊。
管事的告退了之后花重锦便开始美美的想用自己的晚餐了,还不忘了招呼云儿坐下跟自己一起尝尝。
不过云儿却迟迟未动。
花重锦吃得高兴,见云儿迟迟未坐下便转过头去问云儿怎么了。
云儿则是面色不太好看的指了指那道红烧鳝段说道:小姐,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看着云儿的表情,花重锦大约已经有些猜测到云儿这是怎么了。
这红烧鳝段虽然好吃,但是这一小段一小段的,看起来跟蛇一样。
一般的小姑娘看了心中有些害怕也还算是正常的,所以花重锦也理解云儿。
虽然我理解你,但是你是我的云儿啊,怎么可以害怕美食呢?这已经是煮熟了的,特别好吃,来尝尝。
花重锦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块鳝段边咀嚼着,边劝慰着云儿。
云儿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上前。
花重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作为,一脸正色的说道: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快来快来!一句加油奥利给,鼓励着云儿。
云儿终于在花重锦的劝说之下,鼓起勇气做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盘子里最小的一块鳝段,放在唇边吃了一小点。
果然,美食的力量是无穷尽的。
即便是你先前有多害怕一个东西,但凡它做熟了,而且做的很好吃,你吃过之后都能很快的放下那种恐惧。
那一盘子的红烧鳝段,最后是花重锦和云儿一块瓜分干净的。
花重锦看着空空如也的空盘子,有些好笑的看向了云儿:怎么样?现在还害怕吗?云儿自然是知道花重锦说的是什么,脸不禁一红,嗔道:小姐天天就知道取笑云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咱们出去转转。
花重锦笑着对云儿说。
是,小姐。
云儿很是乖巧听话的叫来人,很快就将餐桌收拾妥当了。
虽然不太清楚都这么晚了花重锦为什么还要出去,但小姐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云儿也没多问,便去准备了。
过了不一会儿,花重锦和云儿便都换上了一身十分简洁利索的打短,这是花重锦之前为了自己以后活动能更方便一些,特地定做了几套。
出了太傅府的后门,云儿这才问道: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码头。
花重锦十分轻松的朝前走着,十分随意的回答了云儿的问题。
啊?码头?云儿有些意外,本来脑海之中想到的自家小姐会去的几个地方,竟然都不是。
小姐,咱们去码头干什么啊?云儿一边想着码头有什么东西值得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去的,一边开口问道。
花重锦则是狡黠一笑,说道:你猜猜啊。
云儿在脑海之中快速的回想着,跟码头有关系的事情。
啊,我知道了。
云儿突然想到了下午时候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
那几个人不都说小何在晚膳过后,从太傅府下了工就会去码头去给人扛包,挣工钱吗?小姐,你是不相信小何他们吗?对此云儿有些困惑。
如果花重锦不相信小何他们的话,为什么会对他们从轻发落呢?也不是不信任他们,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但是又想不通是哪里不对劲,所以想要一探究竟。
花重锦倒是不点都不吝啬的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告诉了云儿。
不对劲儿吗?我觉得他们说的事情都挺合情合理的啊。
云儿歪着脑袋半天也没想到花重锦说的是什么不对劲。
第二百五十一章 码头扛大包太傅府内,沈一对沈容延汇报了下午时候花重锦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并且还说了花重锦现在已经带着云儿一块出了府的消息。
天都黑了,她出去做什么?沈容延的眉头轻轻的纠结在了一块,心中不免对于此刻出门的花重锦有些担忧。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妇人带着云儿,想来应该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沈一看着沈容延不太愉悦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派人远远地跟着保护,等会儿咱们去找她。
沈容延手中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处理完,他忙的连晚膳都没顾得上吃,结果现在还要去操心花重锦。
是,已经派人悄悄跟着了。
沈一禀告完便退下了。
码头距离太傅府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花重锦又没有坐马车,纯步行。
不过花重锦倒也不着急,一路上跟云儿一块也是说说笑笑的,见到路边摊位上有好吃好玩的东西,还会停下脚步来看看。
小姐,会不会咱们走到码头的时候小何都下工了啊?看着还站在豌豆糕摊位前跟老板讨价还价的花重锦,云儿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不必担心。
花重锦则是毫不在意,回了云儿一句便继续回头跟老板砍价去了。
姑娘,咱们这小本生意真不挣钱的。
卖豌豆糕的老板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个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有钱人的姑娘,怎么现在有钱人这么抠门呢?几个铜板子的东西,都要讲价。
前两日我才买过豌豆糕,你分明是卖贵了,怎么还不让人讲价了呢?花重锦熟练的使用着自己的砍价技能。
在花重锦的软磨硬泡之下,卖豌豆糕的老板终于妥协了。
七分钱的豌豆糕,五文钱卖给了花重锦。
谢啦老板,嘿嘿。
花重锦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高高兴兴的跟着云儿继续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两边的一部分铺子都已经打了样。
但是京城的夜生活那是相当丰富的,除了那些打烊了的店铺,更多的则是夜幕降临之后才推着小车出来摆夜市的摊位。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也不比白天的时候少多少。
看着自家小姐又在一个卖同心结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云儿一度怀疑,她家小姐就单纯的只是想要出来逛夜市。
什么码头不码头,什么小何不小何的,那都只是个借口而已。
在花重锦用自己娴熟的杀价技能,成功用买两个同心结的价格买下了是三个同心结的时候,云儿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咱们还去码头吗?去啊,为什么不去?给你,收好了,等回府了你可以送给沈一。
花重锦笑嘻嘻的将其中一个同心结塞到了云儿的手中。
云儿原本还想再问花重锦些什么呢,结果被花重锦这么一说,当即羞红了脸:小姐,你又笑人家。
就你看沈一那个眼神儿,我还能看不出来吗?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花重锦有些语重心长对云儿说道。
云儿听了自家小姐这话,心中都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她家小姐怎么在别人的事儿上这么明白呢?那她自己呢?即便云儿只是个小丫鬟,也是能看得出来沈大人对自家小姐那日渐不一样的态度的。
可是自家小姐怎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呢?云儿本想开口跟自家小姐说说沈大人的,结果还没开口就被花重锦给打断了。
诶呀,时间还真的不早了,咱们快点走吧。
花重锦看了看天色,终于意识到他们这一路耽误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久了。
这让云儿再一次满脑门子的黑线,自家小姐终于想起来她今天到底要出来做什么了吗?等两人赶到码头的时候,看情况倒也还不算晚。
码头那边每到傍晚时分就会有一些货船靠岸,然后在码头装卸货物。
这个时候就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装卸货。
在这里装卸货的都是些家庭条件相当不好的苦工,他们多是家里差不多已经揭不开锅的。
在码头扛包的工钱其实是很少的,但是只要你肯卖力气,这种活儿还是多少能赚到几个钱的。
就好比一个壮劳力,一晚上扛个一两百个大包,领的工钱就能够自己一家三口吃上两三天粮食的。
这种只要耗费劳力成本就能换来工钱,并且工钱都是当天现结的工作,还是会有许多穷苦人选择来做的。
花重锦一开始以为扛大包也不过就是一些货物而已,累一些也是正常的。
只是在真的到了码头,看着那些扛大包的苦力们工作的场景,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大包只是一个大概的指向,泛指货物而已。
而实际上,这些货物并不只会用麻袋装着。
通过运河运送过来的货物可以说是什么都有,要是碰见运送茶叶、丝绸、布匹类的东西还好,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重量还是能够接受的。
在体力劳作上还是能算轻松一些的,但是心里压力就会大许多。
这些东西金贵,也容易损伤。
若是在搬运的过程中不小心对货物造成了什么样的损伤的话,不但今天一晚上的工全都白干,还要照价赔偿货物。
花重锦听说有的卖茶叶的黑心老板,有时候会在那种买不上价的陈茶上做手脚,让装茶叶的麻袋很不结实。
苦力们在搬货的时候很容易就把麻袋弄破了,茶叶掉了一点。
这个时候黑心老板就会蹦出来,让那些原本就已经苦的不行的劳力们赔钱。
听说京城边上的一座城市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有好多壮劳力都被讹了。
那些苦力们没钱赔偿货物,最后都只能用工抵债。
天天做工,又没有一点钱拿。
这个事儿当时逼死了好几个苦劳力,也在一段时间内有好多人不敢在码头做装卸工了。
不过还好后来那黑心老板得到了惩治,这才让那个城里的码头的装卸工们敢继续干活了。
若真是有人运气不好,碰见这种损坏了货物的事情,那真是倒霉的裤衩子都要赔没了。
或者就是要给别人干很长时间的白工,来抵债。
这对那些原本就十分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了。
还有就是一些货物运送的是铜、铁器具,这些东西不仅沉重,搬运的人还容易受伤。
那些药物的虽然重量也算轻些,但是许多药材多少都带点毒性,那种肩膀磨破了皮的,再去搬运一些带毒性的药材时,身体就相当容易受到损伤。
若是搬运的食盐,那整个麻袋都是咸的。
身上一出汗,再蹭到装有食盐的麻袋,浑身都刺挠的疼。
这码头扛包的活计,一般人还真的难以坚持多久。
花重锦和云儿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码头上忙忙碌碌的身影,过了不多时果然在那些工人们之间看到了小何的身影。
小何原本就瘦,再加上这段时间天天做苦工,每日还要剩下自己的口粮去给家中重病的妻子吃。
可以说是比起以前,更加消瘦了不少。
这码头上的装卸工,很多都是看起来身材十分健硕的那种,即便是没什么肌肉的苦工,也不会像小何这般瘦弱。
虽然这半个月以来,每隔一天其他几人都会故意输钱给小何,让小何的日子能比之前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加油重病患,那就是个无底洞的窟窿,并不是每两天多出的那一二十个铜板能改变什么的。
其实若不是今日下午的时候被花重锦撞见,并且点破了他们的想法。
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真的是自己运气好,凭本事赢钱的小何,就真的要像花重锦所说的那样去赌坊里搏一搏了。
虽然有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话。
可是要知道,十赌九输。
很大几率来说,单车不仅不会变成摩托,还有可能把你单车的脚蹬子都给输没了的。
云儿也看到了小何用那瘦弱的身躯,扛着比他自己看起来还要重的大包,脚下步伐虽然还算平稳,但是能看得出他的腿在轻微的颤抖着。
小姐你看,小何真的在呢。
云儿指着小何的方向,小声的对花重锦说道。
嗯,看到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的,就是来看看。
花重锦的眼睛随着小何移动着。
脑海之中还在不断地回想着下午时候听到看到的那些,琢磨着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自己觉得不太对劲的。
就在此时,原本双腿就有些颤颤巍巍的小何,在上一个台阶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软,便跪趴在了地上。
还好那包货小何抓的结实,在他跌倒的时候没有将货给扔出来。
现在那个大包就压在小何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损伤。
只不过小何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背后被那么大的一个大包压着,尝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
小姐,小何好可怜啊,我们去帮帮他吧?云儿看着小何摔到了站不起来,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对花重锦说道。
暂时不必,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花重锦面色却十分的平静,眼睛还盯着小何的方向。
小何倒是没让花重锦失望,最后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站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有事隐瞒小何站起来的时候能看得出他在强忍着疼痛,花重锦和云儿与小何的距离不算远,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小何疼的皱在一起的五官。
小何好像受伤了小姐。
云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花重锦则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小何那边的情况。
只见小何只是站在原地休息了不到半分钟,长长的深呼吸了几下,随后也再一次将那大包扛在了身上。
花重锦看到这里,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今日下午的时候,小何最后跪在她面前,满脸决绝的说自己愿意承担一切的时候,花重锦就看得出来小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虽然他只是一个厨房跑腿打杂的杂役,但是他却性格十分坚毅要强,也还算有担当。
突然,花重锦脑子里电光一闪,感觉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之前没有想到的东西。
小何性格十分的坚毅,虽然一开始花重锦刚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觉得小何是那种死要面死活受罪的人。
但是在后来得知他的伙伴们都在默默的用那种方式来帮助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那种家中难事被人窥破之后的难堪。
反而很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对花重锦说出,自己要承担一切责罚的做法。
之前花重锦一直觉得那里不太对劲,现在想通了,就是这里不对劲。
小何妻子重病,生命垂危,可是他为什么就硬是自己挺着?宁愿受那么大的罪也不肯跟自己的朋友伙伴们说出自己的难事,请求帮助?而且厨房管事的跟他们的关系也都不错,小何是妻子生病,这种事情如果跟管事的说说情的话,管事的会帮他向上面说说情,能先借给他一些钱用来应急的。
可是小何却选择什么都不说,完全自己硬挺。
就像刚才那样,已经摔到了显然都受伤了,可是他还是选择继续硬挺。
虽然看起来小何像是一个被家人重病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出来打苦工筹钱的人。
但在花重锦看来,却不然。
这个小何有问题,他有事情在隐瞒。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就在花重锦专心致志的看着小何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花重锦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子一僵。
来人正是花重锦一直都不太想要这么快面对的沈容延。
之前在沈一跟沈容延禀报花重锦的行踪之后,沈容延便加快了处理自己手中事务的速度。
再加上花重锦来码头的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她和云儿才到码头没多久,沈容延便带着沈一一块过来了。
沈容延到的时候就看到花重锦跟云儿一块站在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里,朝着码头装卸货的地方认真的观察着什么。
啊,沈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啊?花重锦嘴角抽了抽,回过头去和沈容延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夫人这大半夜的往外跑,本官着实是害怕被人说了闲话去。
沈容延这话说的,让花重锦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给他。
没想到沈大人也会说话这么阴阳怪气啊。
花重锦低声吐槽道。
这里是一处较为隐蔽阴暗的角落,光线很暗。
花重锦吐槽完就接着回过头去看还在搬运货物的小何了,并没有再主意沈容延。
沈容延则是在听到花重锦对自己的小声吐槽之后,嘴角弯起,笑得一脸宠溺。
还好这里光线暗,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顺着花重锦的视线关注在小何的身上。
要不然沈大人这一抹宠溺的笑容恐怕要让几人惊一阵子了。
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小何就是硬撑着一瘸一拐的还在扛包,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了。
小姐,我们要等到小何下工吗?云儿轻轻的拉了拉花重锦的衣袖,小声的问道。
嗯,等会看他下工了之后会去什么地方。
花重锦点了点头。
一直立在花重锦身后的沈容延听到花重锦之后的安排,不由的来了兴趣。
一开始沈容延听沈一说花重锦来了码头,再结合下午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就知道花重锦应该是来码头这边找小何了。
不够没想到来了之后发现花重锦只是偷偷地在观察小何,并没有想要直接找小何的意思。
这就让沈容延不禁有些好奇,这花重锦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你觉得这个小何有问题?沈容延开口问道。
嗯。
花重锦收回一直放在小何身上的目光,朝着沈容延轻轻一点头回应道。
云儿在一旁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原来小姐来码头不是因为想要帮小何,而是觉得小何有问题才来观察他的。
沈一也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事情的前前后后他都是打听清楚了的,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小何有什么问题啊。
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然后朋友之间互相帮助的故事啊。
难道这事儿还有什么内幕吗?看到来自沈一和云儿两个人好奇不易的目光,花重锦说道:我觉得这个小何还有事儿隐瞒,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不太对劲。
哪件事啊?云儿被花重锦说的有些懵。
就是他妻子病重到有性命危险了,可是他宁愿在码头做这样的苦工凑钱都不愿意跟别人开口。
花重锦跟云儿说着自己的看法。
有些人就是那样特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宁愿自己饿死都不求人的啊,说不定这个小何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嘛。
云儿再次疑惑,她说出的话也正是沈一内心的疑问。
可是在事情被揭穿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因为自己隐瞒的事情被人戳穿的窘迫难堪的样子啊,这并不像一个为了面子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病死的人的反应。
花重锦继续跟云儿解释道。
对哦,我记得当时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云儿回想着下午的时候小何当时的一些反应。
对,一开始他很紧张,但是在管事的将事情前后完整的说完之后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花重锦补充道。
他很怕自己隐藏的事情被人发现,在听完别人发现的事情内容之后他终于放下心了。
这说明别人发现的事情,并不是他所需要隐瞒的。
沈容延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对话,云儿和沈一心中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花重锦和沈容延都觉得这小何有问题了。
这个时候码头上的装卸货工作已经到了尾声,这些苦力都已经开始汇集在账房那里结算工钱了。
扛大包算工钱,自然是多劳多得的。
就看有的人得了三十多枚铜板子,有的人则只有十几枚。
许是因为小何今日扛包的时候摔到受了伤,所以影响了搬运速度,只得了十几个铜板。
看着领到手中的工钱,小何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看得出他真的很是难熬,很是艰辛。
小何拿着工钱,忍着腿上的伤痛朝着一个方向走了。
走,跟上。
花重锦朝着身边的云儿说道。
说完之后便手脚轻快的也朝着小何离去的那个方向追去,并与小何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对方发现。
云儿很是乖巧的跟在了花重锦身侧,与花重锦一块悄悄的跟着小何。
而沈容延和沈一则是立在原地没有动。
想他堂堂一国首辅太傅,竟然要在半夜跟踪自家厨房的小杂役?像什么样子?况且此刻的穿着并不像花重锦她们那般轻便,一身素色锦缎长袍,在这大晚上的看起来也是相当显眼的。
若是就这么跟去的话,难保路上不会被人看到,然后指指点点。
到时候搞不好还好影响力花重锦原本想做的事情。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沈容延和沈一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你去跟上,我在第一楼等你们。
是。
沈一朝着沈容延一抱拳,随后便闪身朝着花重锦她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离去的背影,嘴角又是那一抹略带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转身朝着第一楼的方向走去。
花重锦他们跟在小何身后,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
因为小何的腿受了些伤,所以走的比较慢。
终于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一家还没有关门打烊的药店,进去了不多时便拎着一个小纸包走了出来。
想来那就是他为他妻子买的药吧。
这个时候花重锦心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这小何的妻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据之前厨房管事的和其他几个人的说法,小何是从二十多天前开始变得有些反常的,也就是说,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妻子就得了重病。
而小何则是一直都在想办法多弄钱,去抓药给妻子治病。
究竟会是什么病,听起来好似十分严重,可是二十多天以来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恶化,只要抓药吃药就可以维持生命?花重锦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小何的妻子可能不是重病这么简单,或者是说,或许小何妻子的病情是可以被人为控制的。
这种情况,让花重锦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中毒。
很有可能小何的妻子并不是生了重病,而是中了毒。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花重锦就更想要探究小何所隐瞒的秘密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别吃了,回府一路悄悄的跟在小何身后,看着他从小店里拿着那一小包的药出来之后,看样子是要直接回家的。
花重锦、云儿、沈一三人就这么跟着,眼看着小何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片的小巷子里住的,多是小何这种在高门大户之中做工的人居住的地方。
那些高门大户给的工钱,在市面上来说都算是比较高薪的了。
这边的居住环境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街道房屋看起来也都是规矩整洁的。
花重锦他们在巷子口偷偷的看到小何进入的哪门哪户之后也就没有再跟进去。
小姐,我们不进去看看吗?云儿看着停下脚步的花重锦问道。
跟进巷子里也没什么用,他们都是有院子的,在巷子里也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咱们还是回吧。
花重锦记下了小何家的确切住址,随后便转头要打道回府。
夫人,大人在第一楼等您呢。
沈一看着要直接回太傅府的花重锦,连忙出声道。
啊?在第一楼等我做什么?我还要回去吃黄鳝粥呢。
花重锦有些心虚,不太想这么快就面对沈容延。
不过想想之前沈容延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像已经没有在生气了,虽然有些 阴阳怪气的,但是花重锦也还算能接受。
算了,去吧去吧,刚好在第一楼打包一个菜回去吃宵夜。
花重锦轻叹一口气还是改变了方向。
结果就在花重锦等人快要走到第一楼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老熟人。
好巧啊,想不到竟然这个时候还能碰到你。
花重锦循着声音望去,竟然看到了朝自己面脸惊喜打招呼的徐清鸿。
诶?是好巧啊,你也是来吃宵夜的吗?花重锦看着徐清鸿,突然感觉好像好几日都不曾见过了。
我是去办事,回来路过这里而已。
花二小姐是要去吃宵夜吗?不知能否带我一个?徐清鸿看着花重锦的时候眼睛里都似乎是有亮光闪烁的。
花重锦对此却是完全没有看到,只觉得是朋友好久没见聚聚也好,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一进入第一楼,掌柜的一看到花重锦来了,便命小二将花重锦引到沈容延等待着的包间。
沈容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桌上还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打开着。
花重锦进入包间的时候就看到沈容延正坐在桌边抬头看向她,嘴角还隐隐的带着一点笑意。
沈容延见到花重锦进屋,本来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的,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跟在花重锦身后一块进来的徐清鸿。
本来嘴角还有稍稍挂着一点笑容的沈容延,瞬间脸色便完全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花重锦能明显的感觉到,沈容延好像情绪突然之间就有了些许变化。
但是又不知道沈容延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还是因为看到她之后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好了?难道是因为沈容延又想起来之前自己不小心把黄鳝砸到他脸上,还把他砸出鼻血这事?坏了坏了,他要是这会儿发难可怎么办啊。
就说了不能这么早见他,最起码得等他气消一消再来找他道歉赔罪的嘛。
哦?原来沈大人也在啊。
徐清鸿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沈容延,立即朝着沈容延一个拱手,算是行了礼了。
不知许大人怎么这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着,竟跟我夫人一块来了第一楼呢?沈容延这语气有些冷,花重锦感觉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只是在第一楼门口遇见的,反正都是吃宵夜,就一块吃嘛。
花重锦感觉到了屋里气氛有些小尴尬,连忙出声调解。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眼神更冷了几分。
这个女人,大半夜的出门就算了,当她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出来吃宵夜也要带上别的男人吗?只觉得心中越想越气,沈容延直接站起了身说道: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还是别吃了,回府。
说完这话,沈容延直接头也不回的就从包间里走了出去,与花重锦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冷意都要溢出来了。
花重锦明显的感受到了沈容延的不悦,并且他突然这么离开了,让留在原地的花重锦和徐清鸿都有些尴尬,那个,要不咱们就改日再吃吧,我先回去了。
花重锦知道沈容延是在生她的气,她现在算是戴罪之身,还是老老实实的别再让沈容延气上加气了。
徐清鸿有些遗憾不能与花重锦一块了,但也不强求,与花重锦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花重锦则是带着云儿一块坐上了沈一早就安排在第一楼的沈府马车,不多时便回到了太傅府。
沈容延此时很不开心,回府之后便再次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花重锦本来还想今晚去书房给沈容延道歉来着,但是想到刚才沈容延那黑沉沉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去。
沈容延自己在书房,越想越气,在从沈一那听说花重锦已经回去睡觉了的时候真是气得恨不能揪住花重锦打一顿,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二日,花重锦早早的就起了床,她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自己的黄鳝粥呢。
好在一大早的沈容延就去上早朝去了,花重锦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遇到沈容延。
神清气爽,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厨房,厨房管事的前一日已经领着小田、大刘和小余他们在荷花池抓了好多黄鳝了。
还专门腾出了一口大水缸,专门用来装抓来的黄鳝。
看着那一大口水缸里全是黄鳝,密密麻麻的在水缸里翻滚,花重锦和云儿皆是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搓jojo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于这个战果花重锦还是相当开心的。
毕竟有这么多的鳝鱼可以吃了呀。
那一道一道鳝鱼的做法,在脑海之中环绕着,但是想想就感觉口水在疯狂的分泌。
大清早的就不做什么红烧的,爆炒的了,煮个黄鳝粥就好了。
花重锦让厨房管事的给他找来了薏苡仁、粳米还有山药,就打算自己亲自动手做心心念念好几天的黄鳝粥了。
从大水缸里面捞出来了三条粗细适中的黄鳝,吩咐帮厨给去除内脏、洗净切段的处理一下。
然后找个一口小砂锅,将大米、薏苡仁、山药用水泡上准备一会儿煮粥用。
这时候把已经处理干净切了段的黄鳝用沸水下锅煮一会儿,锅里要加姜片去腥。
煮一会儿之后便将黄鳝捞出,把煮黄鳝的汤倒入砂锅,把大米之类的那些东西都放入到砂锅之中,开始煮粥。
接下来这一步就很关键了。
花重锦用筷子将刚从沸水之中捞出来的黄鳝放入到了凉水里冷却一下,然后便捞出来开始给黄鳝去骨。
等米粥煮开以后,花重锦就将一条一条的已经去好骨头的黄鳝段放入砂锅中。
此时再将大火转成小火,慢慢的再继续熬煮个半小时就醒了。
去骨后的黄鳝下入锅中不久,就有香味儿随着袅袅的炊烟从砂锅里面飘了出来。
于师傅这时候刚采买回来,见到那一大水缸的黄鳝,心中再一次为整个荷花池里的鳝鱼们默哀。
闻到厨房里面散发出来的阵阵黄鳝粥的清香味道,于师傅悲伤的泪水差点就从嘴里流了出来。
花重锦也看到了于师傅,对于这个耐心的教导自己抓鳝鱼的老师傅,花重锦还是很喜欢的。
于师傅于师傅,等会儿粥熬好了你也尝尝呀。
花重锦十分热情的跟于师傅打着招呼。
那怎么使得,我不过是个下人,怎么能吃主人家亲手做的东西。
于师傅赶紧拒绝道。
不过他是不是就往那冒着香气的砂锅上瞟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其实是很想尝尝的想法。
花重锦自然也看出来这于师傅其实也是个老吃货的本质,于是笑嘻嘻的说道:若不是于师傅教会我怎么抓黄鳝,恐怕现在也吃不到这黄鳝粥呢,为了表示哦感谢,等会儿于师傅要好好尝一尝。
于师傅看花重锦说的这样诚恳,心中原本也不愿意拒绝的,于是便顺势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花重锦专程选了一口比较大的砂锅,满满当当的熬了一大锅的黄鳝粥。
就是想着让大家伙儿都尝尝的。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花重锦很乐意让别人都尝尝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而且之前花重锦也打听过了,不说别的地方了,就是这后厨房的人,是个有九个半都是没有吃过黄鳝这种东西的。
所以这一次花重锦也有心想要给他们都长长见识。
为了之后能吃到更多好吃的黄鳝烹饪料理,花重锦在等着粥熬好的这半个小时里,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于黄鳝的烹饪方法都告诉了后厨的几位大厨。
夫人说的翡翠鳝段听起来就很好吃啊,不如中午我就给夫人做翡翠鳝段尝尝吧。
其中一个大厨摸着下巴对花重锦说道。
好啊好啊,这翡翠鳝段我也就吃过一次,真是念念不忘呢。
你来,我再跟你好好讲讲这翡翠山段都需要注意点什么。
花重锦一听大厨师傅中午就要给自己做超好吃的翡翠鳝段,高兴的都要流哈喇子了。
细细的跟大师傅讲了都需要什么辅料,什么调味料,还有烹饪步骤,就等着中午坐享美味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云儿你胖了过不多时,砂锅里的黄鳝粥终于是熬好了。
让厨房的人帮忙,很快便没人分得一碗,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哇,小姐,这个好好吃啊。
云儿最先尝了一口,只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前一日看到黄鳝还害怕的不得了的云儿,现在吃起黄鳝肉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真没想到这东西长得这么可怕,竟然这么好吃啊。
对对对,没想到黄鳝肉质还真细嫩呢,比大师傅做的清蒸鱼都好吃。
这哪儿是黄鳝好吃啊,分明就是咱们夫人的手艺好。
就是就是,让你来做,就是换成什么山珍奇才你也能给做糊喽。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他什么都能做糊了。
哎呦,我不久熬糊了一次大米粥嘛,用得着一直说嘛。
……听着厨房里那些下人们一边称赞着黄鳝粥好喝,一般彼此吐槽打趣的样子,花重锦嘴角不自觉的就扬得高高的。
这种气氛真好。
虽然熬了一大砂锅的黄鳝粥,但也架不住人多啊。
一人也就分得了一小碗,尝一尝那个味道。
众人很快三口五口的就吃完了自己的粥,纷纷来到花重锦面前感谢自家夫人的赏赐。
花重锦则是慢慢悠悠的品着自己手中的粥,很是随意的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别整这么多虚礼。
下人们经过花重锦这黄鳝粥的赏赐,一个个的干起活儿来都显得比平时更加卖力了许多。
作为一个靠靠做工为生的下人,主家能对他们这般好,那真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一个个都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工作,不愧对夫人对他们这么好。
前一日里值班赌钱四人组也都分到了黄鳝粥。
那一大水缸的黄鳝可全都是他们抓来的,只是他们抓黄鳝的时候并不曾想过自己也能吃到自己抓的黄鳝。
所以在吃黄鳝粥的时候,心中更是对花重锦这个对他们如此之好的主子感恩备至。
只有小何一个人,喝着粥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其他几人都知道小何家里有难处,所以对于他有心事也都表示理解。
不过在不远处摸摸观察小何的花重锦则是在小何的表情之中品出了其他味道。
小何心里有很严重的事情,他必须要瞒着不能说,而且这个事情让他之前都很是纠结忐忑。
吃完粥之后花重锦便将小何单独叫了出去: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算是太傅府借给你的,以后你好好工作慢慢还就好。
花重锦直接将一个小荷包塞进了小何手中,那小荷包里面差不多有十两银子。
要知道太傅府即便是工钱高,这十两银子也能顶小何大半年的工钱的。
手中握着荷包,小何的眼圈一下子就有些泛红了。
当即就像要跪下给花重锦磕几个头,不过却被花重锦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我你不用你如何的感恩戴德,只要你快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好好的工作就是对那些关心你帮助你的人最好的答谢了。
花重锦很是认真的对小何说道。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既然不让跪,那小何就干脆给花重锦深深的鞠了好几个躬。
花重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云儿离开了厨房,厨房里的其他下人也都开始收拾收拾准备开始工作了。
离开厨房之前,花重锦还专程又看了一眼小何。
小何原本紧皱的眉头此时已经渐渐的松开了,看起来好像是之前困扰他的心事此时他已经想开了一般,嘴角还带了一抹解脱了一般的微笑。
原本花重锦还想着,如果小何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的话,那她就很有必要上小何家里走一圈了。
这样也好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在困扰着小何。
不过在自己给了小何银子之后,小何便一幅问题得到了很大解决的样子,心也放下了不少。
既然是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就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朝堂之上这些日子因为玉莹公主和亲的事情,所以多了许多的公文需要处理。
沈容延在下了早朝之后便被留在了宫里,一直到很晚才回来。
中午的时候花重锦高高兴兴、心满意足的吃到了后厨大师傅做的翡翠鳝段。
小姐,这道菜看起来真好看啊。
看着端上桌的翡翠鳝段,云儿不禁感叹道。
这翡翠鳝段的主料是:黄鳝、五花肉还有苦瓜。
整道菜做出来装盘之后,焦褐色的鳝段,晶莹剔透的五花肉、青翠碧玉一般的苦瓜,白生生大小均匀的蒜块,再加上一些红艳艳的辣椒段,真真是好看的紧。
这道菜可不只是好看,也特别好吃呢,快来尝尝。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给云儿的碗里夹了一块。
黄鳝细嫩的口感,五花肉浓郁的肉香,苦瓜清新解腻的爽口,再配合上这些胡椒、辣椒、豆瓣酱这些调味,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自己不只是在吃饭,而是在享受味蕾的狂欢。
除了这翡翠鳝段之外,这一餐还有豆腐炖鳝鱼汤和两个小素菜,还有一个小凉菜。
这是之前花重锦特意交代的,每餐必然荤素搭配,美味又健康。
酒足饭饱之后,花重锦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心中一阵阵的后悔:以后不能再吃这么饱了,再这么吃下去一定会胖成个球的。
嘻嘻,就算是小姐胖成球也是最好看的。
云儿在一旁听到花重锦的话,笑嘻嘻的回道。
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
花重锦娇嗔一声,随后脑海之中就有了自己胖成球之后的画面,一时没忍住便跟云儿两人一块笑了起来。
玩笑归玩笑,花重锦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能再继续这么吃下去了,虽然好吃的东西不吃太可惜,但还是要有节制了。
坐在铜镜前,摸着自己已经比以前圆润不少的脸蛋,心中长叹一声。
好在这副身体以前实在是太瘦了,就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这个吃法,现在也不过是恢复了一个正常匀称的体态身形。
不过继续这么吃下去的话,搞不好真的就要变成一个走路都需要挪着走的球了。
云儿,你也胖了不少你知道吗?花重锦突然恶作剧似的跟云儿说道。
啊?我?云儿突然被花重锦点名,惊讶了一下。
随后云儿听明白花重锦说的话之后,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也同样吃的溜圆的小肚子,还有侧腰上一捏就能捏到的一把肉,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好像,好像是胖了些。
云儿苦着脸,声音闷闷的,那样子像是刚发现了一件无比悲哀的事情一样,整个人都蔫了。
哈哈哈哈,好云儿别难过看了,运动可以减肥呢,咱们等会儿去运动运动如何?花重锦看着自己恶作剧成功,笑哈哈的对云儿说道。
要做什么运动啊?花重锦成功的转移了云儿的注意力。
嗯,让我想想啊。
花重锦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倒也没想到他们应该去做什么运动。
这大下午的,做什么运动合适呢?若是在前世,这种事情简直就根本不用多想。
健身房里想练什么没有?跑步机、蹬腿机、划船机、练下肢的、练手臂的、减脂的、增肌的,要什么有什么。
哪儿还用操心不知道运动些什么?还有篮球、足球、排球、网球、乒乓球、羽毛球,这些都是花重锦在前世的时候很喜欢玩的运动。
只是可惜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这个世界这个朝代,想要户外运动就是骑马射箭之类的活动,都是很有场地需求的。
而不像那些球类运动一般,只要一小块空地就可以了。
诶!等等!花重锦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不是还有一项运动可以在玩吗?需要的器械非常简单,而且也没有多大的场地要求,只需要一块空地就行了!咱们下午踢毽子,怎么样?花重锦对云儿说道。
好啊好啊。
云儿一听花重锦说要跟她一块踢毽子,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随后云儿却顿住了,问道:可是小姐,你不是不会踢毽子吗?花重锦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嘲讽和侮辱:你家小姐我怎么可能不会踢毽子呢?开什么玩笑,走,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家小姐我的功力!两人跑到太傅府的库房里一阵翻腾,也没能找到一个毽子来。
这诺大的太傅府,竟然连个小毽子都没有吗?实在是太穷了!花重锦叉着腰,在库房里吐槽道。
小姐,不如我去做一个毽子吧,这东西做起来也简单。
云儿给花重锦出主意道。
不行,做什么做,咱们上街买去。
花重锦一口就回绝了,然后便拉着云儿去换衣服去了。
云儿则是看着一脸奸计得逞一般满面笑容的花重锦,一脑门子的黑线。
自家小姐这哪儿是为了着减肥运动踢毽子啊?这分明就是又找借口要往外面跑罢了。
云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自家这越来越皮的小姐而感到担忧。
想着先前沈太傅沈大人就已经生自家小姐的气了,昨日里的气恐怕还没消呢,进入小姐又要往府外跑。
若是让沈大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跟小姐生气。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家小姐啥都会唉,云儿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小姐,心中郁闷的不得了。
花重锦跟云儿一块又换上了那身简洁利索的短装,高高兴兴的拉着有些郁闷的云儿出了门。
这下午时分,街上的小摊子并不多,不过不多时花重锦还是顺利的买到了一个颜色花里胡哨的毽子。
那咱们回去吧小姐。
云儿见自家小姐已经买到毽子了,于是便立马规劝自家小姐快些回家。
回去?干嘛要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是要玩玩再回去的。
花重锦嘿嘿一笑,终于是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姐,沈大人可还生着你的气呢,咱们若是又抛出来玩,让沈大人知道了不就更生气了嘛。
云儿继续劝道。
额,没事没事,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既然他都已经生气了,那就让他气着吧,等回头再跟他道歉。
花重锦对此是满不在乎的,拉着云儿就要继续逛街。
云儿也没辙了,只能跟着自家小姐在街上瞎逛了。
就在花重锦跟云儿商量着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踢毽子玩的时候,迎面竟然又遇到了熟人。
锦儿,真是巧啊。
这熟悉的台词,这熟悉的语气,还有熟悉的满是惊喜的脸。
徐清鸿迎面就朝着花重锦走了过来。
徐公子好啊,果然是巧,昨日才偶遇了徐公子一回,没想到这隔了还不到一日我们便又偶遇了,徐公子还真是挺闲的啊。
花重锦眼中带笑的看着徐清鸿说道。
咳咳,在下也是忙完了手头的事才会上街上来的,与锦儿遇见实属缘分呐。
徐清鸿打着哈哈,便和花重锦寒暄了起来。
没说几句便得知了花重锦是想找个地方踢毽子玩,于是徐清鸿便自告奋勇的知道这附近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小湖,小湖边上是一块相当平整的空地,刚好合适几人踢毽子。
花重锦一听说是一处小湖边的空地,当即便是眼前一亮。
除了美食之外,花重锦也很爱观美景的。
徐清鸿本就是个文治武功都十分了得的才子,欣赏水平自然也是相当不错的,既然他都说了那一处小湖风景秀丽,那必然是不错的。
跟着徐清鸿一块到了他说的那一处小湖边,花重锦看这眼前的风景发出了一阵 感叹:这里还真不错!怎么早一点没发现这个地方呢?锦儿若是喜欢,那咱们常来便是了。
徐清鸿看到花重锦喜欢这地方,那是相当的开心啊,连忙笑着跟花重锦说道。
好啊。
花重锦现在心情极好,刚吃过了美味现在又能欣赏美景,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一般。
来来来,咱们踢毽子吧,好好的运动一下出出汗。
花重锦举起自己手中得毽子示意两人。
云儿倒是没什么,徐清鸿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能跟锦儿踢毽子,真是我的福分呢,咱们就好好的踢一场把。
花重锦见此有些惊讶:徐公子也会踢毽子吗?徐清鸿又朝着花重锦笑道:那是自然,小时候常常会陪家妹一起玩,只是多年未曾踢过了,不知现在还行不行。
花重锦听闻徐清鸿都会踢毽子,脸色不禁变了变。
其实云儿之前说的是真的,花重锦是不会踢毽子的。
不管是她的前世,还是花重锦的原身,都不太会踢毽子这项运动。
那你们两个先来,我看看你们水平如何。
花重锦有些小狡猾的让其他两人先来。
徐清鸿看着花重锦的神色就猜到,大约是花重锦不太擅长踢毽子吧。
不过自然是不会戳穿花重锦的小心思的,先和云儿一块示范了起来。
徐清鸿一边踢着毽子,一边还跟花重锦说着自己小时候踢毽子时总结出来的一些心得。
花重锦都在一边十分认真的听着记着。
过了一会儿,轮到花重锦踢毽子了,一开始还十分的生疏。
毕竟花重锦之前也只是见过别人踢,自己从来都没有踢过。
不过好在刚才徐清鸿给她将的踢毽子的一些技巧心得都挺有用的,花花从今上手的特别快,不一会儿便能踢得特别好了。
哇,没想到小姐真的会踢毽子啊。
云儿看着花重锦踢得这么好,满心的惊讶。
哼,你家小姐可是什么都会的。
花重锦傲娇的一哼,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惹得三人一齐都笑出了声。
就这样,花重锦、云儿和徐清鸿三人就那风景如画的小湖边一玩就是一下午。
时间过得是真的快,转眼间就见刚才还在头顶的太阳已经斜斜的挂在了西边的。
天边的片片晚霞,看起来是那般的赏心悦目。
橘色的夕阳洒在小湖之中,随着湖面上偶尔荡起的涟漪,波光流彩甚是好看。
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请锦儿吃饭怎么样?徐清鸿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对着沉浸在夕阳美景之中的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本来还在陶醉呢,不过一听到吃这个字,立马就来了精神。
本来是想一口答应下来的,不过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沈大人昨日那阴沉沉的脸色,想了想还是算了。
那个,咱们还是改日再一块吃吧,出了一身汗,要回去洗澡换衣服的。
花重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绝了徐清鸿的话。
那好吧,咱们改天再约。
徐清鸿见花重锦拒绝,也就没有再强求什么,只是对花重锦笑得满脸宠溺。
那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徐清鸿十分绅士的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花重锦,让花重锦擦汗。
花重锦也没有想太多,接过那手帕就大剌剌的擦起了额头上的汗珠。
这一下午踢毽子真的是踢得酣畅淋漓的,三人都是满身的大汗。
云儿帮着花重锦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髻,还有有些褶皱的衣服,三人便一起离开了这处美丽的小湖。
三人走路回的太傅府,在到太傅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一下了,天空中暮色渐沉。
就在花重锦跟徐清鸿告别要回府的时候,尽然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刚从宫里回来的沈容延。
沈容延一眼就看到了跟花重锦一块走来的徐清鸿,原本就有些疲倦的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在太傅府门口碰到沈容延本就不是一件多么让人意外的事情,徐清鸿更是正常之极,还走上前去跟沈容延行了个礼打了个招呼。
沈容延则是满面阴郁,瞪了一眼有些心虚的花重锦,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花重锦身侧的徐清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进了太傅府的大门。
花重锦看到沈容延瞪自己的眼神了,那一刻花重锦是真的感觉有些心虚。
就好像是在外偷情,被自己的正牌老公抓到了一样。
不过随后一想,不对啊,沈容延算什么自己的正牌老公?他不过是个挂名的而已,两人顶多也就是合作关系罢了。
想到这里,花重锦的心虚也得到了缓解。
花重锦朝着沈容延的背影也瞪了过去: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违背道德的事情。
看到沈容延气呼呼的样子,徐清鸿心里是相当开心的。
然后花重锦那般坦然自若的跟他告别回府的样子,让徐清鸿就更加受用了。
由此可见,花重锦果然是对沈容延没有任何的感情。
那么自己跟花重锦之间,是不是更有可能了一些呢?徐清鸿心情十分愉悦的离开了太傅府门口,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沈容延回府之后心中那口气真的是闷得他难受不已,换了衣服之后却还是去了书房。
花重锦和云儿回去洗完澡,换了衣服之后本来是想着美美的再吃一顿好吃的呢。
可是云儿却三翻四次的劝着花重锦,赶紧去找沈容延道歉。
花重锦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架不住云儿一直劝。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嘛。
花重锦很是无奈的看着云儿。
云儿也对花重锦倍感无奈。
就在不久前,沈一悄悄的来找过云儿。
告诉云儿,这一次沈容延像是真的生气了。
脸色难看的吓人不说,进了书房之后就大门紧闭谁也不让进。
沈容延周身气势冰冷的让他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所有人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所以云儿这才着急忙慌的劝着花重锦,赶紧去跟沈容延道歉去。
花重锦也知道差不多该是时候了,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找沈容延道歉啊。
别着急别着急,咱们先去一趟厨房。
沈大人应该没吃晚膳呢,咱们做点好吃的给他送去。
花重锦解释道。
这个主意好,咱们快去吧。
云儿连推带拉的终于把不情不愿的花重锦带到了厨房。
他们回府之后就去洗澡换衣服了,现在早已经过了饭点了。
厨房里大部分人都已经下工回家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值班的人还在厨房里守着。
你们几个,来帮我打打下手。
花重锦指挥着那几个厨房里值班的下人,一块忙活了起来。
之前花重锦亲手钓起来的那条,就是把沈容延砸出鼻血的那条黄鳝现在还在墙角的咸菜坛子里养着呢。
现在要给沈容延赔罪,自然就要那它来开刀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鸡蛋也会有毒?哇,夫人,这条黄鳝个头真大呢。
一旁给花重锦帮忙的小帮厨看到花重锦从那咸菜坛子里取出一条又粗又壮的黄鳝,不禁感叹道。
嘿嘿,厉害吧,这可是我亲手钓上来的第一条呢。
花重锦十分骄傲的拍了拍手中的大黄鳝说道。
小姐,这条黄鳝是不是死了呀?它怎么不会动呢?一旁的云儿看到花重锦手中的鳝鱼一动不动的,便提醒道。
啊?死了?不会吧?黄鳝的生命力不是特别顽强吗?花重锦一听黄鳝死了有些急了,赶紧就将黄鳝放到一个木盆里面查看情况。
这黄鳝要是死了可就不能吃了啊,你可千万别是了,拜托拜托了。
花重锦一脸的紧张。
云儿在一旁十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黄鳝是了就不能吃了啊?黄鳝不是鱼吗?鱼死了也能吃吧。
对于云儿的问题,花重锦一边试图抢救那条个头很大的黄鳝一边回答道:因为黄鳝的蛋白质借口里面氨基酸的含量特别高,它死了之后蛋白质结构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分解,然后滋生细菌,不干净了不能吃了。
花重锦这一番话下来,不禁是云儿,就连旁边的几个小帮厨和小杂役都懵了。
什么蛋白质,什么氨基酸,什么结构?额,小姐,蛋白质是什么啊?是蛋清吗?云儿好奇的询问道。
花重锦听到云儿的问话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怎么这些词儿脱口就出来了呢。
那个啥,别管什么蛋不蛋白质的了,赶紧来帮我看看,这鳝鱼好像还有一口气。
花重锦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云儿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她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小姐,为什么黄鳝死了就不能吃了啊?你刚才说的云儿听不大明白。
花重锦看着求知欲满满的云儿,感觉头大如斗。
不过在脑海之中思考片刻,花重锦便想好了说辞:就是说这黄鳝死了以后就会变得有毒了,所以就不能吃了。
这么解释虽然很模糊,但也算是事实真相,而且云儿也很快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好在这条黄鳝还没死透,只是因为在那咸菜坛子里闷得太久,蔫了。
云儿的脑袋里还在琢磨着自家小姐说的蛋白质是什么的时候,花重锦已经吩咐帮厨将那条大黄鳝开膛破腹、清洗、切断了。
因为之前已经做过一次黄鳝粥了,这一次花重锦做的就更为熟练了。
而且因为这条黄鳝个头尤其的大,所以在去骨的时候也比之前要容易了许多。
终于,一砂锅的黄鳝粥烹制完成。
花重锦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很是满意。
拿过一个汤匙,尝了一小口,恩,味道真不赖呢。
将一锅的黄鳝粥分成了两份,花重锦准备一会儿给沈容延送一盆,然后自己和云儿两人一块吃一盆。
毕竟今天她们下午的时候玩了那么久的毽子,虽然酣畅淋漓的很是开心,但同时也确实是又累又饿的。
不过说好的要减肥了,所以晚上就不吃别的东西了,喝点黄鳝粥好了。
可是花重锦喊了云儿好几声,都不见云儿有什么回应。
伸手在云儿面前晃了晃,云儿这才回神。
在想什么呢?花重锦看着刚刚还一脸深思的云儿问道。
额,就是在想小姐说的话。
云儿如实回答。
我说的话?我说的什么话能让你想的这么入迷?花重锦懵了,回想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还是没想到。
就是,就是小姐说的什么蛋白啊,我在想小姐说蛋白会变有毒,是不是鸡蛋也会有毒啊?云儿纠结这清秀的眉头看向花重锦。
花重锦突然想起来,好像沈一很喜欢吃鸡蛋,所以这丫头在曲解了自己的话之后就开始兀自的担心起了沈一,怕沈一会中毒。
明白过来的花重锦只觉得满脸的黑线,很是无语。
把手里放着一份黄鳝粥的食盒交到了云儿手里,花重锦随后又拿起了另外一个食盒,招呼云儿一起离开厨房。
然后一边走,花重锦一边跟云儿解释着什么是蛋白质,然后解释蛋白质其实跟鸡蛋没有关系,鸡蛋要是没人投毒的话是无毒的,只要烹饪的时候让它熟透了就没有问题。
对于这些解释,云儿还是听的不太明白的,不过到底还是明白了鸡蛋没毒,于是云儿便就此安下心来。
花重锦看着云儿的表情变化,心里有点酸酸的。
感觉现在云儿心里装着的全是沈一了,都没有她家小姐了。
花重锦此时只想:嘤嘤嘤,超想哭的,小拳拳锤云儿胸口,见色忘义。
不过同时,花重锦也为云儿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高兴。
除了厨房的院子,花重锦便让云儿先拎着食盒回她们的院子去了,而花重锦则是拎着另外一个食盒去找沈容延。
等到了沈容延的书房门口,花重锦就看到守在书房门口的沈一,面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想来主子心情不好气压低,这身边的下人们也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沈一见花重锦来了,除了想冲花重锦翻白眼之外,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这个女人竟然总是背着自家大人跟别的男人出去,这一点别说是他家大人了,就连沈一看见了都觉得不高兴。
不过看花重锦手里拎着食盒,想来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诚心实意的来跟自家大人认错的。
这一点对于沈一来说可算是个好事。
最起码他家大人心中的闷气消了,沈一这个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沈容延身边的贴身护卫,可就是最直接的受益人了。
别看他家大人长得那般文弱纤瘦,但是那手段,那气势,一旦生气气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也就是跟花重锦置气的时候,沈容延才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
若是换了别人惹到了沈容延,那按照外面传言那般,得罪了沈容延的人必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不过恪尽职守的沈一是受了沈容延的交代的,就是任何人来求见都不让进的。
所以就算是花重锦来了,秉承着优秀护卫对自家主子言听计从的原则,沈一十分坚决的告诉花重锦:不让进!花重锦冲着沈一翻了个白眼,然后便自顾自的敲门到:沈大人,我是锦儿啊,我来给你送晚膳来了。
书房里是一阵沉默,花重锦就继续敲门。
过了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是沈容延的声音,不过听起来情绪确实不怎么好。
花重锦想到之前在太傅府门口的时候沈容延那瞬间黑下来的脸,觉得自己此一行也许、大概、可能会有危险。
可是不去也不行啊,咽了咽口水,花重锦给自己撞了壮胆子还是走进了书房。
进屋之前还故意朝着沈一挑衅的挑了挑眉头,沈一看着一脸幼稚行为的花重锦,心中腹诽:为什么自家大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花重锦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沈容延在书桌前正在执笔练字。
但是很显然,沈容延的心境不太稳当。
墙角那边 已经扔了好几个被揉成团的宣纸了,那些宣纸上还带着一些墨迹。
想来应该是沈容延写了几个字,然后很不满意的将宣纸直接揉了团扔了出去。
此时桌子上沈容延刚刚写好的那一幅字看起来还算是不错,就连花重锦这样不懂术法的人一眼看去都觉得那字真是十分苍劲有力,看上去很有味道。
你来作甚?沈容延并没有给花重锦好脸色。
花重锦一脸讨好的笑容,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一旁书案上的空白处:这不是知道沈大人没用晚膳,特地做了点好吃的送来给你尝尝嘛。
哦?做的什么?沈容延将手中的笔搁在了笔架上,这才算是抬起头看向了花重锦。
虽然沈容延还是黑着一张脸,但是花重锦就是觉得,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
我做了黄鳝粥,及营养又好吃,晚上吃还好消化。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把食盒里放着的一套白玉餐具拿了出来,还给沈容延盛上了一碗粥。
尝尝看,这是我刚才亲手熬好的。
花重锦将碗递到了沈容延的面前。
沈容延没有伸手接,这让花重锦有些尴尬。
不过知道沈容延这是在生她的气,所以故意为难她的。
现在她是来找沈容延道歉的,自然是要态度好一点。
所以即便是沈容延让她尴尬,她也不能生气。
干笑了一笑,花重锦将手中的粥碗放在了沈容延的面前。
沈容延顺着花重锦的手,看向了用白玉碗盛着的黄鳝粥。
这粥里有白白的大米和山药,还有微微淡黄的薏苡仁,其中还有许多被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黄鳝肉,其上还点缀着几片翠绿鲜嫩的香菜碎。
这粥看起来卖相确实还是挺不错的,沈容延现在距离这碗粥也不过咫尺,那粥的香味随着腾腾热气不停地钻入沈容延的鼻腔。
这些都让沈容延不得不承认,这粥确实是很香,很诱人,让他很有食欲。
不过想到之前他被一条鳝鱼砸的满脸污泥,还被砸出了鼻血,沈容延就感觉再看向这碗粥的时候就没了胃口。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浪费粮食可耻沈大人快尝尝,这粥我可是熬了好久呢。
花重锦献宝似的将那碗粥又往沈容延面前推了推。
沈容延却伸手止住了,并且还把那碗粥往外又推了推。
花重锦见此,心中十分不好受。
虽然心里知道沈容延现在是正在生她的气,可是这黄鳝粥却是她真心实意、认认真真的为沈容延熬出来的。
沈容延就看了这么一眼,连一口都不肯尝就拒绝了。
这对一向热爱美食,并且自认会很用心去烹制美食的花重锦来说真的是一种打击。
花重锦轻轻地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再一次将粥往沈容延面前又推了推收到:沈大人还是尝一口吧,我真的是很用心的做出来的。
沈容延这次没有再阻止花重锦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也并没有停留在那碗粥上,而是抬头看着花重锦:可是我并不想吃黄鳝做成的东西。
花重锦一听这话,心下立即明了,沈容延这是想跟他算昨天用黄鳝砸他的帐了吧。
不行不行,必须要先发制人。
花重锦趁着沈容延还没说出别的话来,立马开口说道:我对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碗粥里的黄鳝就是昨天不小心砸到你的那一条,为了跟你赔罪,我亲手把它做成了粥。
在听到花重锦说,面前这碗粥里的黄鳝就是昨日让他那般狼狈的那一条时,沈容延的嘴角几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本来只是因为这碗是黄鳝粥,让他有些没了胃口。
现在知道这碗粥里就是昨日那条黄鳝,这下子沈容延除了没胃口之外,抗拒之心更为强烈。
因为一想起昨日的那条黄鳝,沈容延就感觉那又腥又丑的淤泥,还有黏糊糊恶心巴拉的黏液糊在他脸上的感觉。
沈容延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压制了一下已经开始有些翻腾的胃来。
此刻的沈容延紧咬着牙关,拼命克制着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但这看在花重锦的眼里可就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花重锦只看到沈容延腮帮子和太阳穴一阵紧绷,还有眉头皱起的样子,心中顿感忐忑不安和些许意外:怎么回事?这沈容延怎么咬牙切齿的?看这样子好像是在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一样,好可怕,他还不会是想杀了我吧?我去,我该怎么办?沈容延好不容易将自己心口想吐的冲动给强忍了下来,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满脸惴惴不安的花重锦,觉得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
沈容延伸手再次将面前的粥碗给推得远远的,并且开口说道: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收回去吧。
这话是沈容延不想再为难花重锦说的,是想着让花重锦将这黄鳝粥带走的。
可是这话却在花重锦的耳朵中变成了相当不耐烦的敷衍,以及不屑和嫌弃。
喂,沈容延,我好歹也是诚心诚意的来跟你道歉的,还亲手给你熬了我最喜欢吃的粥来道歉,你这样的态度有点过分了吧。
花重锦看着惨遭嫌弃的黄鳝粥,心中感觉特别的受伤,于是气急败坏的冲着沈容延说道。
沈容延皱了皱眉,一时之间竟然不太明白这傻女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怎么?锦儿是觉得你道歉了,别人就必须接受,并且还要用和你一样的态度接受吗?沈容延反问道。
花重锦本来只是生气沈容延嫌弃她亲手煮的粥,此刻听到沈容延的话不禁愣了一下。
是啊,凭什么她道歉别人就一定要接受,还必须用跟她一样的态度接受?花重锦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软下了声音说道:我也没要求你一定接受我的道歉,但这毕竟是我花了心思很用心做的,还希望你能尝一尝的。
看着再一次推到自己面前的黄鳝粥,沈容延不自觉的就将身子朝后挪动,企图远离这碗粥,以及粥里的黄鳝。
原本内心还有些低落的花重锦突然看到随着自己的动作,沈容延竟然在往后退,眼看着身子都要撞到椅子的靠背了。
聪明如花重锦,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沈容延这不是嫌弃她做的粥,而是害怕黄鳝!花重锦又回忆起之前云儿第一次吃黄鳝的时候,脸上那为难的表情,再看到现在差不多满脸都写着抗拒的沈容延。
花重锦差点都要笑出声了。
沈容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拿一碗在朝着自己逐渐靠近的粥上,几乎没有注意到花重锦脸上恶作剧式的笑容。
之间花重锦越是往前推那碗粥,沈容延就越往后靠。
后背都已经抵上了椅子靠背了,沈容延退无可退,但看着那碗粥还在逐渐朝着自己逼近。
粥里面那一条一条的黄鳝段,此刻在沈容延的眼里几乎都化成了昨日那条又腥又丑又恶心的大黄鳝朝着他扑了过来。
喉头上下一阵反动,沈容延真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容忍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好几步。
桌子上的粥碗也因为沈容延的突然动作,被沈容延的衣角刮过,一个不稳便直接歪倒在了桌上,碗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洒在了桌面上。
还好刚才沈容延收笔的时候将桌子上的几本书也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桌面的一脚。
现在粥虽然洒了一片,但并未因此而弄脏什么东西。
沈容延这猛地起身还是吓了花重锦一跳的,没有想到沈大人竟然会这般的害怕小小黄鳝。
而实际上,沈容延害怕的并不是黄鳝,而是害怕想起之前黄鳝砸到脸上之后给他带来的那种恶心的感觉。
作为一名洁癖症患者,沈容延对昨日接触到那黄鳝的感觉简直是当场就产生了心里阴影。
也就是把那条黄鳝弄到沈容延脸上的人是花重锦,你要换个人试试?沈容延要是能让他还好好的活着,那沈容延这多年的太傅就算是白当了。
看着洒了一桌子的粥,沈容延此刻的脸上已经很不好看了,而恶作剧成功的花重锦则是一脸的戏谑。
沈大人,这好歹是我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天的东西,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浪费粮食呢?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有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吗?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花重锦点了点桌面上的粥对沈容延说道。
沈容延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叫了就守在门外听到动静随时准备进来的沈一。
沈容延只一个眼神,沈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出去找了下人进来把那片狼藉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花重锦现在也看出来,沈容延其实也没有多生她的气,只是不太想要面对着黄鳝粥而已。
于是也没有先前那般畏畏缩缩的了,而是直接开口呛到:沈大人,你打翻了我的心意,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沈容延一挑眉,看这丫头的意思,这事儿还得他给她道歉不成?不知锦儿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沈容延轻轻的扫了扫自己的衣摆,此时已经收敛好了情绪,淡淡的说道。
花重锦见沈容延这是服了软了,既然把主动权送到了她的手里,那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要个什么交代好呢?花重锦眼珠骨碌碌一转,心中顿生一计。
沈大人既然这么不满意我做的烹饪,那不如咱们两人便来一场厨艺比拼如何?花重锦满脸狡猾的笑意。
不如何。
沈容延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直接了当的回绝了花重锦的建议。
为什么?你都说要给我个交代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花重锦噘着嘴嗔到。
不知锦儿何时听到我答应要给你个交待了?没想到沈容延竟然也学会扯皮了。
对于沈容延的态度,花重锦也不气恼,而是继续说道:沈大人,这般浪费食物,糟蹋别人的心意,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吧?那好,既然锦儿如此坚持,那我便依你。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两眼放光的样子,心中只感有些好笑,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今日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明日比过,就定在明日晌午比试如何?花重锦直接给两人的厨艺比试安排了个时间。
一般晌午的时候都是大家伙儿才吃过午饭,正在休息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比较清静些,大家也都不会有太多的事情。
到时候花重锦就多叫一些人来观看两人的比赛,然后好利用自己在下人们之间的人气,扇动扇动大家烘托好气氛,然后就能更好的鼓动沈容延多做几道菜。
要知道沈容延那一手菜,烧的那叫个好吃。
第一楼的那些大师傅们烧出来的菜肴虽然也好吃,但是跟沈容延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一比,还是黯然失色的。
花重锦吃过几次沈容延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之后,就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
这是想让沈容延下一次厨,还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这次终于有这么一个借口,忽悠着沈容延下厨做菜了。
花重锦一想到,到时候沈容延做出菜品来之后,她逐一品评的画面,就感觉一定特别幸福。
当然相对的,到时候花重锦也会认认真真的做几道她喜欢的美味佳肴。
这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也。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成就感爆棚两人敲定了第二天比赛的具体时间时候,花重锦便将食盒怎么带来的就又怎么带走了。
毕竟沈容延也不吃,留在这里也是浪费。
在沈一十分幽怨的注视中,花重锦毫不犹豫的拎着食盒高高兴兴的走了。
沈一无语问苍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之前就听别人说,花重锦在厨房里做了好大一砂锅的黄鳝粥,那个香呦,让人闻着都直流口水。
几乎全府一大半的下人都尝到了那黄鳝粥的滋味儿,无一例外全是一致好评。
这让昨天没在府里,没赶上这好事儿的沈一很是不甘。
今日里虽然花重锦这个女人又把他家沈大人气的够呛,不过在听说花重锦又去厨房煮黄鳝粥了,沈一心中就有了一丝惦念和欣喜。
想来云儿小可爱肯定会好好劝劝花重锦,让花重锦来跟他家大人道歉的。
以花重锦的性格,这个时候亲自去厨房做好吃的东西,肯定是想要以此来讨好沈容延,好得到他家大人的原谅。
沈一看到花重锦拎着食盒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鼻尖已经嗅到了黄鳝粥的香味儿了。
差不都感觉,那黄鳝粥十拿九稳的都已经要喂到他嘴边了。
谁知道他家大人一顿神奇的操作,花重锦竟然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食盒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往这留。
沈一真是感觉自己委屈,吃不到云儿口中好吃的不得了不得了的黄鳝粥了。
看着花重锦愉悦离开的背影,沈容延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在看到身边沈一那有些幽怨的眼神时,更是笑意爬上唇角。
第二日,沈容延一大早便去上早朝了,回来的时候都差不多要中午了。
回来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沈容延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加快速度处理着手中的公务文件。
沈太傅大人在外人面前那般冷漠淡然的内心之下,其实比谁都要期待今天晌午即将举行的,他与花重锦之间的厨艺较量。
花重锦这丫头,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新花样,让他惊叹不已。
沈容延都有些期待,这一次花重锦会用什么样的菜式参赛呢?坐在座位上想了想,沈容延发现他还真想不到这个答案。
想知道花重锦会做什么菜式,看来只能到时候再见分晓了。
而沈容延在处理公务之余,脑子里也不听的搜索着自己会做的,好吃的,花重锦会喜欢的美味佳肴。
沈容延知道花重锦特别爱吃肉食,所以想着这次就做一道荤菜吧。
想着花重锦之前每次吃好吃的东西时都会流露出小孩子般满足的表情,沈容延的嘴角就忍不住悄悄的上扬。
在沈容延的加速处理之下,终于在晌午之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两人之前所约定的晌午时分,基本上就是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左右。
花重锦在中午吃过饭之后便跑了出去,准备自己要做的美食的材料了。
那些材料大部分虽然也算常见,但是太傅府里面却备的没那么齐全。
还有一种材料,有些不太好找的,花重锦上午的时候就出去了一趟,找了好多地方,总算还是找到了一点。
而且花重锦想要做的拿到小吃是需要一定的技术才能做成的,所以在跟沈容延比赛之前,花重锦需要找个地方练习一下。
在外面试了好几次次,都失败了,花重锦有些受打击。
好在花重锦并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很快便又打起了精神来。
眼看着自己找来的这仅有的材料被消耗的越来越少,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花重锦心里有些着急了。
此时是正午时分,花重锦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在自己临时租来的一个小厨房里一遍一遍的尝试着。
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是每次花重锦都能感觉到自己做的比上一次要好一些。
每次失败花重锦也都能从那些失败中总结出一些经验来,在下一次做的时候就可以很好的避免那样的失误发生。
这个东西花重锦在前世的时候只是有一次上网的时候,因为感兴趣查了查做法,并没有自己亲自做过。
但是她真的很想把这个美食在这个世界做出来,分享给其他人,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自己曾经感受到过的幸福感。
终于!在快要到她和沈容延约定好的时间前,终于做出来啦。
花重锦看着手心里的小可爱,真是感觉自己成就感爆棚!兴奋的拎着剩下的材料,以及之前做的许许多多试验品,蹦蹦跶跶的回了太傅府。
在沈容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也正是花重锦回到府里的时候。
花重锦为了今天的这场比赛,可是连中午饭都没吃。
其实花重锦才不愿意承认,她是专程留着肚子,等着吃沈容延做的美味佳肴的。
按照之前花重锦的吩咐,云儿和沈一在差不多快到时候的时候就将太傅府中的一众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大家一块到厨房观战。
为他们的老爷和夫人呐喊助威。
看着花重锦从外面拎着一个食盒回来,沈容延出声问道:锦儿这是拿的什么?难不成厨艺比赛的菜是从外面买回来的?知道沈容延是在打趣自己,花重锦还是十分傲娇的收到:哼,就凭我的本事,还需要作弊吗?你就擦亮眼睛瞧好吧,可别输得太惨了。
为夫自不会输给锦儿的。
沈容延这话说的也是自信心满满的。
花重锦见沈容延这般认真的对待这场厨艺比赛,心中都要乐开花儿来了。
这真是她最想要看到的呀。
之前提出要跟沈容延比试厨艺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着的可不是比赛的输赢。
她最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吃到沈容延做的菜而已。
所以无论输赢,只要沈容延迎战参赛,就算是她花重锦赢了。
看着满脸贼笑的花重锦,沈容延也只是面上挂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就凭沈容延认识花重锦这么长时间,对花重锦的了解。
从花重锦提出要跟他来一场什么厨艺比拼的时候,沈容延就看出来花重锦的目的了。
如果说在别的事情上花重锦都精明的像个人精的话,那一遇到好吃的东西时,花重锦就只能算是个憨憨了。
那点小心思,真的是太容易被看穿了。
不过沈容延并不急着戳穿花重锦打的那点小九九,反而是异常的配合。
花重锦喜欢吃肉,各种各样的肉她都喜欢,并且口味偏爱鲜咸。
所以沈容延就决定,就反其道而行之,偏素的菜式,不过口味也是以咸鲜为主。
还好太傅府的厨房足够大,花重锦和沈容延可以一人占据厨房的一半来操作。
两人约定好了,在制作菜品的时候只能自己独立完成,不允许有任何人出手帮助。
各自站好位置之后,由云儿和沈一一同作为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两人拿出自己准备烹饪用的食材时,大家同时发现,这两人这次比赛所需要用到的材料好像都很少。
原本还以为老爷、夫人如此重视的比赛,会见到什么精彩绝世的大菜呢,结果在看到他们准备的原材料之后都纷纷摇头,表示有些失望。
不过花重锦和沈容延显然并没有观战群众们的失望而有所影响,两人是斜对着站在厨房的两头的,彼此见一抬头便可以看到对方。
现在两人都是满脸自信的与对方对视,然后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才差不多同时不紧不慢的低下头开始忙活。
沈容延这边准备的食材真的都是那种特别便宜,特别普通的东西。
一共就两根长短粗细都十分匀称的白萝卜,几颗小青菜,还有一大把还没有完全泡发的干贝。
除此以外,就是一些调味料了,再没有其他的材料了。
花重锦刚刚也看到了沈容延面前的那几样食材,说实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还以为沈容延说不定会做个硬菜的,谁知道就用了这么不咸不淡的几样东西,顶多也就干贝能值点钱。
那白萝卜和小青菜,真的是两文钱一大把的东西。
虽然花重锦也知道,用最简单的食材也是可以做出最极致的美味的,但是心中还是更加期盼一些能香的她满嘴口哈喇子的硬菜。
反观花重锦面前的食材配料,说实话,还不如沈容延那边呢。
沈容延那边好歹还有个干贝能撑起一点点场面来,而花重锦的面前,能让人看的最清楚的食材,就只有几个鸡蛋了。
沈容延也看到了花重锦面前的食材,只有几个鸡蛋,还有几个小碗,里面都装着一些类似免费的东西。
从这些食材中,沈容延不禁猜测花重锦应该是要做什么点心吧。
两人在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时,都会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对方的进度。
两人显然都不太能看得出来对方究竟在做些什么。
周围的围观群众都是太傅府的下人们,从进入太傅府以来,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
自家的老爷和夫人比赛,还是比赛做菜,还让全府的下人一块围观,给他们加油助威。
这种事情恐怕在京城里,太傅府是头一份了吧。
放眼望去,这整个京城还有谁家的老爷夫人能跟自家的下人如此相处和谐的。
太傅府的下人们都很喜欢花重锦这个从来都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架子的夫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跟蛋清过不去他们都觉得,好像自从花重锦嫁入了太傅府之后,整个太傅府都显得更加有人情味儿了一样。
不仅是他们的太傅大人脸上时不时的会出现笑容,说话也较之以前温和了许多。
让这些在太傅府里讨生活的下人们,一个个的都觉得活得轻松了不少。
在大家伙儿看到了沈容延和花重锦准备的食材之后虽然多多少少对这次比赛的精彩程度都有些失望,但是也都大为好奇,他们的老爷和夫人都会做出什么样的菜式来。
之间沈容延这边已经将那些大小粗细十分匀称的白萝卜切成了薄厚十分均匀的厚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象棋的棋子一般。
然后沈容延操着雕花的小刀,在那一枚枚象棋子大小的白萝卜上开始了比较细致的雕花工作。
花重锦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正在认真雕萝卜的沈容延。
平日里看沈容延就已经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了,此时再看到沈容延那般认真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发着光一样的好看。
若不是云儿的提醒,花重锦看着沈容延俊美无俦的侧脸发呆的差点就耽误了自己手中忙活的东西了。
沈容延这边已经将一个个的萝卜块雕刻成了一个个好看的心形,这些萝卜除了表面的形状发生了改变之外,也被沈容延高超的刀工掏成了中空。
每个心形的白萝卜块都有大约不到两厘米的厚度,在底部没有被挖穿的情况下,中间挖了一个只有一个小开口的凹槽。
在所有的萝卜块都雕成了心形之后,沈容延将还没有完全泡发的干贝拿出来了一些,然后挑选出一些形状大小适宜的,动作轻巧的塞进了那些心形萝卜中空的位置。
这些干贝还都没有完全泡发,放在白萝卜中间的空洞里看起来没有办法把那空心填满,不过沈容延并没有再往里面塞干贝,而是将那些萝卜一个挨一个的摆好盘。
然后便拿来了蒸笼,将一整盘的心形白萝卜都放进了笼屉里,上锅开始蒸。
沈容延要做的这道菜基本到这里就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要继续将蒸笼里的萝卜蒸差不多两刻多钟后才可以起锅,所以现在只要等就好了。
在沈容延等待的蒸锅的过程中,刚好可以看看花重锦做的是什么东西。
沈容延这边好整以暇,而花重锦那边则是还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
花重锦做的这个东西其实细说起来步骤,并不算是太复杂的。
只不过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每一步都不能有失误和偏差,不然就很容易失败的。
之前花重锦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所以现在可以说是做的比较轻车熟路了。
只不过之前尝试的次数太多了,这手腕真的是感觉有些劳累的受不住了。
此刻的花重锦真的好想叫个人来帮她做这些纯耗费劳力的步骤啊,可是在和沈容延比赛之前就曾经专门的强调过不允许别人的帮助,全程只能自己一人独立完成的。
没有办法,花重锦只好咬紧牙关继续奋斗了。
花重锦面前的那些食材里,除了鸡蛋和白砂糖之外,还有就是一大盆起来像面粉一样的东西,除此以外就只有一个小碗里面好像泡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放入水中以后看起来是若有似无的。
若不是一开始有人看到花重锦往那个有水的碗里放了东西,现在恐怕大家都只会以为那是一碗有些微微发黄的水吧。
额,颜色有点不太友好。
一开始的时候,花重锦就拿来了一大一小两只干净的碗。
然后打碎鸡蛋,把蛋黄放在了小一点的碗里,蛋清都倒入了大一点的那只碗里。
随后花重锦看蛋清的量已经差不多了,便将那一小碗蛋黄放在一旁。
然后就开始用筷子按照顺时针搅拌那一晚蛋清,一直不停的搅拌,这个过程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厨房里,除了花重锦和沈容延身边之外,其他地方几乎已经是站无虚席了,就连厨房外面的院子里也沾满了太傅府各个岗位上的下人们。
大约除了负责守护太傅府安全的那些护卫们之外,其他人都挤在了这厨房小院子里。
能站在厨房里面的,大多都是一些在能在主子们面前说得上话的管事之类的下人。
他们平日里跟花重锦的关系也都还不错,看着花重锦一直在拼命的搅动一碗蛋清,都十分的好奇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包括云儿在内,都伸长了脖子在看花重锦的操作。
你说夫人搅合那些蛋清干啥?炒鸡蛋的时候也是打散的蛋黄啊,这蛋清搅着有啥用啊?不太懂夫人的操作。
略显高端,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窥透的。
有人知道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吗?下人们之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的,大家都纷纷的猜测着花重锦干嘛要跟一碗鸡蛋清过不去的。
议论声大的,让沈容延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花重锦。
因为花重锦之前打鸡蛋清实在是打得太多了,手腕感觉特别酸困,所以现在打鸡蛋清的时候效率就显得十分低下。
打了好一会儿了,蛋清只是起了一点沫子,基本上变化不大。
这也就更让人好奇,花重锦怎么什么都不干,就搞那一碗鸡蛋清啊?沈容延看了一会儿,发现也搞不懂,于是又低头忙活自己的白萝卜了。
在花重锦坚持不懈的搅拌之下,那一晚蛋清终于起了一些变化。
看到那些蛋清渐渐的开始膨胀、发泡,围观的人群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原来蛋清还能变成这个样子的吗?真是大开眼界了。
花重锦一边将蛋清打发,一边分好几次往蛋清里面加入白砂糖。
这些白砂糖都是花重锦事先加工过的。
花重锦为了能让这些糖能够更快的融化,用洗干净的蒜臼将一些白糖直接碾成了糖粉。
众人看着花重锦往那些蛋清里加了一些白白的粉末状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有的人以为那是面粉呢,想着会不会等会那些蛋清会被花重锦搅合成一块面团。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能成面团。
在花重锦终于将蛋清打发为硬性发泡状态时,沈容延那边已经到了上笼蒸的步骤了。
沈容延手头不忙活了,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着花重锦的方向看来。
之间花重锦在将蛋清打发之后放到了一边,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砂锅。
在砂锅中加了一些水,然后又倒下去了好几勺白砂糖,放在了火上熬煮,一边煮一边时不时的搅动一下。
趁着糖水烧开之前,花重锦将那一大盆面粉一样的粉末平铺到了案板上,然后利用手中的汤匙、鸡蛋、筷子等道具,在那面粉一样的粉末上按压出了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小凹槽。
这时候糖水烧开了,花重锦一边搅动着小砂锅里的糖水,一边将之前大家都很好奇的泡在凉水里的东西捞了出来,丢到了锅里。
下了锅之后随着花重锦的不断搅拌,砂锅里只有液体存在了。
随后就见花重锦将那一锅糖水倒进了一个碗里降温,大约只晾了一小会儿,花重锦再一次拿起了之前打发的蛋清。
众人到现在都没看明白,花重锦究竟把蛋清打成那样是有什么用。
只见花重锦将糖水慢慢的加入到奶油状的蛋清碗里,然后一边加一边搅拌。
之后又是一顿不知疲倦的搅拌,搅拌的花重锦真的都感觉要怀疑人生了。
终于的终于,搅拌的差不多了。
花重锦拿来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油纸,将其卷成了一个漏斗形状,然后把搅拌好,温度也已经晾到合适温度的蛋清一勺一勺的挖到了漏斗形的油纸兜兜里。
然后花重锦向围观群众要来了一把小剪子,在那漏斗形状的油纸下端剪开了一个小口子。
接下来,花重锦就拿着那个东西,开始往之前按压好凹槽的粉末上挤奶油状的蛋清。
现在应该不能叫蛋清了,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蛋清了。
花重锦的这每一步动作,都让围观她的群众们觉得相当的神奇,因为大家根本就看不懂花重锦在干些什么。
而花重锦做的这种小点心,现在已经做到最后一步了,竟然没有任何人看得出她究竟是做了什么。
就连沈容延这样自认见多识广的人,到现在也看不出来花重锦究竟在做些什么。
几乎都是些凡人看不懂的神仙操作。
在花重锦将那些白糊糊挤到那些面粉一样的粉末上之后,过了一小会儿就凝固的差不多了。
花重锦拿了一个干净的小刷子,把那些粉末轻轻的扫到了一坨一坨已经凝固的白糊糊的表面。
扫完之后,花重锦就宣布第一个完成。
围观的众人纷纷凑了过来,想要好好的看看花重锦做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之间花重锦的手心里面躺着一坨小小的,白生生的可爱小东西。
就连沈容延都凑到了花重锦的身边,直接从花重锦的手中拿过了那个东西,还轻轻的捏了捏。
竟然是软绵绵的!还很有弹性!捏扁了之后还会很快的回复原状!好神奇的小东西啊!就像是一坨手感很好的棉花一样。
锦儿,这是什么点心啊?沈容延好奇的问道。
第二百六十章 甜品使人心情愉悦你看看它像什么呢?花重锦眉眼弯弯的笑着不答反问道。
说完这话,花重锦便再次低下了头去,用小刷子将其他的小团子都刷上面粉一样的粉末。
看起来白白的,软绵绵的,有些像棉花。
沈容延认真的观察了手中那雪白的小团子一番,将心中想到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些围观的群众们也凑得近了些,一个个专注的看着沈容延手里的,还有花重锦面前案板上的那些小东西讨论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的确是长得挺像棉花的啊。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吃的东西啊?是啊,看起来更像是个小玩意儿,真的能吃吗?不是说这是咱们家大人和夫人的厨艺比赛吗?我怎么看着他们俩做的东西都不像是正经吃的呢?这东西真的是用鸡蛋清做出来的啊?好神奇啊。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花重锦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将那一个个雪白的小团子均匀的刷上那像面粉一样的白色粉末。
那粉末虽然看起来白白的,像面粉一样,但是也又不太像面粉。
围观的下人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花重锦将那些雪白的小团子都拿了起来,放进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一个个的摆放整齐。
沈大人,我的小点心已经做好了哦。
花重锦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盘子,对沈容延说道。
锦儿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呢。
沈容延则是抬头继续不懈的追问。
刚刚沈大人自己不是已经说出了答案吗?花重锦俏皮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
我已经说了?棉花?沈容延有些惊奇,想想刚才自己是亲眼看着花重锦将这东西做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棉花呢?之间花重锦从盘子上捏起了一个,然后放进了口中。
唔,真好吃~那小团子进入口中之后真是入口即化,那甜丝丝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沈大人不是说了它像棉花嘛,这种小点心的名字啊,就叫做棉花糖。
花重锦对着沈容延,也是对着周围的围观群众们解释道。
棉花糖啊?听起来就好想尝尝啊。
可是棉花不是不能吃吗?你是不是傻,这是棉花糖,像棉花一样的糖,不是真棉花。
夫人,我们能尝尝吗?对啊对啊,我们也好想吃尝尝啊夫人。
一众人一听那真的是能吃的东西,还是一种糖。
便都凑近了几分,一个个的也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当然可以吃了,我特地做了许多呢。
对了对了,这里还有呢。
花重锦将之前自己拎回来的食盒拿了出来,一打开食盒大家才发现,里面竟然满当当的全都装着花重锦做出来的那种棉花糖。
哇,怎么这么多啊?小姐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云儿在一旁看到了,满脸的惊奇。
其实从花重锦回来的时候云儿就在好奇,花重锦拎着的那个食盒好像装的满满当当的。
但是花重锦一直都不曾打开那食盒,云儿虽然好奇,却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花重锦向云儿解释道:之前害怕做出来味道不好,所以就试了几次。
最后的结果还是挺不错的,刚好把这些拿回来让大家都尝尝新鲜。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一招了招手说到:云儿,你和沈一将这些棉花糖发给大家吧,然大家都尝一尝。
沈容延在刚刚花重锦示范性的吃掉了一个棉花糖之后,便将自己手中的那一粒棉花糖也放进了口中。
果然想花重锦说的那样,真的是挺好吃的。
棉花糖本身是十分松软有弹性的,无论是捏起来,还是放入口中咬起来的口感都跟棉花很是相似。
但是当棉花糖在口中一遇到口水,便立即化开,那甜丝丝的味道也会瞬间在口腔之中迸发开来。
之前花重锦在尝试着做的时候,就已经研究了好几遍放糖的比例了。
也是因为有花重锦之前的那一次次的失败,所以这一次做出来的成品棉花糖才能如此的好吃。
甜而不腻,松软可口。
夫人夫人,虽然我们全程观看你制作这种点心,但是一点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做出来的,好神奇啊。
对啊对啊,我也没看明白。
这鸡蛋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这个白白的粉末不像是面粉啊,这是什么啊?围观群众们的热情提问一波接一波,花重锦知道大家都会很好奇,所以之前就想过了在完成之后给大家解答一下。
在花重锦的示意下,满肚子好奇的热心观众们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听花重锦告诉他们,鸡蛋清一直搅拌就会慢慢变成泡沫状,再加上糖搅拌就会渐渐的形成膏状。
然后在熬制的糖水之中加入明胶,再与膏状的蛋清搅拌均匀。
最后把搅拌好的糊糊依次挤在玉米淀粉上,等它冷却凝固定型,就可以吃了。
众人听着花重锦说的这样简单,一个个的都惊奇花重锦竟然能创造出这样的有创意的小点心。
原本就十分爱戴花重锦的,现在都更加崇拜花重锦了。
太傅府的下人看起来虽然不少,但是相较于其他朝中重臣府邸里的仆从下人来说,已经算是人数不多了。
花重锦之前尝试的时候做的棉花糖也确实是多,基本上府里的下人,每个人都能尝到一粒。
一时之间人人都对花重锦赞誉有加,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夫人人美心善啦,夫人秀外慧中啦,夫人才冠古今啦,等等等等的一系列彩虹屁。
几乎是要把花重锦吹捧的天上有地上无了。
沈容延在一旁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花重锦听着别人夸她高兴的咧着嘴傻笑的样子,也是一时没忍住跟着满脸微笑。
哎呦,看来我这棉花糖做的是真成功啊。
都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看沈大人这满面笑容的,看来是吃高兴了呀。
花重锦无意间瞥到了沈容延的笑脸,于是便凑近他身边低声说道。
沈容延原本还是嘴角上扬一脸的温柔,结果听到花重锦这话,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斜眼瞥了花重锦一眼。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傻还是装的傻。
平时都那样精明的一个人,什么事儿上都不愿意吃亏。
就连沈容延这里,也让花重锦占不少便宜去。
可是在感情方面,这花重锦怎么就跟缺根筋似的呢?他沈容延是因为吃了一颗小小的棉花糖就会心情愉悦的人吗?究竟是因为什么菜心情愉悦的,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想到这里,沈容延不仅又回想起了之前花重锦跟七王爷还有徐清泓走的那么近的事情。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完全烟消云散了。
沈容延冷着脸又回到了自己的操作台旁边,准备看看蒸锅里蒸着的东西好了没有。
留下了花重锦一个人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花重锦真是一脸的问号啊: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我说错了什么话?本来看着沈容延一脸笑容,以为她这次总算是让这位大老爷高兴了。
结果这才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得又把他老人家给得罪了。
看着再次一脸寒霜的沈容延,花重锦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这位大老爷真是太难伺候了呀。
沈容延那边的蒸的东西已经蒸的差不多了,不再搭理花重锦,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把自己这道菜做完。
之间沈容延又另起了一口锅,然后烧上了水。
水烧开了之后在水中加了几滴油和少许的盐,随后将已经切好形状的小青菜放入锅中汆熟了捞出。
已经蒸好的白萝卜块,盘子里面有一些汤汁,沈容延将那些汤汁倒入一个干净的锅中。
然后在这些汤汁里面加上了一些调味料和事先就准备好的高汤,再勾芡。
那些汆熟的小青菜此时已经被摆在盘中,与那些心形的白萝卜快错落有致的摆放着。
此时芡汁儿也已经调配好,沈容延将调好的芡汁儿淋在了摆好盘的菜品上。
我的菜也做好了。
随手将盘子边缘溅到的汤汁擦干净,沈容延这才开口说道。
从沈容延将那盘整好了的菜品从蒸笼里拿出来开始,花重锦的双眼就一直都不曾离开过那道菜了。
现在听沈容延说菜品已经做好了,当即便冲到了沈容延的面前,想要看看沈容延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在比试之前,花重锦是清楚的看到沈容延都用了什么食材的。
基本就是萝卜、青菜这样特别廉价的常见蔬菜。
可是现在这道完成了的菜品,看起来却绝对是一般小饭店都不敢售卖的高档菜一样。
在扁平青花瓷大盘子里,一块块白萝卜晶莹剔透的犹如水头最好的白翡翠一般的,都被沈容延雕刻成了心形,十分错落有致的摆放在盘子中。
这每块心形的白萝卜中间都是掏空了的,在里面放上了干贝。
干贝在上笼蒸的过程中会渐渐的变大,此时已经将那白萝卜中空的内心填的满满当当的了。
在盘子中,还有那一朵一朵被切成花朵形状的小青菜,青翠碧玉的。
一道原材料明明那么便宜的菜,结果这做出来以后就给人一种根本吃不起的既视感。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玲珑玉心花重锦刚要拿筷子尝一口的,结果就被沈容延给拦了下来。
你拦我做什么?这菜不是已经做好了吗?花重锦被拦住有点不高兴,眼睛还是不曾从那道菜上挪开。
你我都是这场比试的参赛者,这道菜就相当于我的试卷,怎么可以让别的参赛者吃掉呢?沈容延的话声音不高,但是却完完整整的传进了花重锦的耳朵里。
花重锦听了一愣,竟然一时之间没能明白沈容延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不能吃?对。
沈容延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
这菜都做好了,怎么能不让人吃呢?浪费粮食是不对的!花重锦一听沈容延说不让她吃,当即就有些着急了。
既然是比赛,那自然应当是将菜品给裁判来品尝,然后打分评价。
何来的浪费粮食呢?沈容延说完,便招呼了沈一过来。
沈一才刚把那整整一食盒的棉花糖给众人分发玩,这时候看到自家大人召唤他了,连忙一个健步就窜到了沈容延的身边:大人有何吩咐?去将几个管事的都叫来,沈容延吩咐道,叫他们来品菜。
是。
沈一收到命令,二话不说过的便转身去办事了。
花重锦却当场定在了原地。
沈容延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让自己吃他做的那道菜啊。
在得知了这个真相之后,花重锦整个人就如同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原本她灵机一动,想到跟沈容延做厨艺比试的时候,就是打着到时候能吃到沈容延做的菜品的目的。
可是结果呢?这沈容延沈大人沈太傅,还真是可恶的紧。
沈一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之强的,不消片刻,太傅府里的几个管事便都给叫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的对沈容延和花重锦行了个礼。
你们尝尝吧,看看如何?沈容延大手一挥,示意几人品菜。
几人在来之前就已经被沈一告知了来此的目的,也都知道该做什么。
于是一个个的都拿起了筷子,朝着那盘精致好看的菜肴夹去。
花重锦在一旁想要阻止的,可是她又找不到什么借口阻止。
看着那几个管事的一个个都尝到了那道菜,还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惊艳的表情。
以花重锦对沈容延手艺的了解,就知道这道菜肯定是超好吃的。
那些管事们的表情一点都做不了假的,绝对是好吃的不得了,才会情不自禁的做出那般惊艳的表情。
想来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吃到沈容延亲手烹制的佳肴吧,皆是相当意外自家主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在沈容延的允许之下,就连一旁的沈一和云儿都有资格尝了尝那道菜,可是每每花重锦要伸筷子的时候,就会被沈容延无情的阻挡下来。
喂!沈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的棉花糖你也吃了,凭什么不让我吃你做的菜?花重锦十分的不满。
吃了你的棉花糖,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但是按照规矩来,参赛者是没有资格吃对方做的菜的不是吗?沈容延十分淡然的直接道歉,然后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花重锦。
花重锦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逻辑。
随后沈容延就以科考为例子,跟花重锦解释了一遍,按照沈容延的理解,现在他和花重锦都是一场比赛的参赛者,就好比同样是参加科考的学生一样。
考生的试卷自然是要监考官来审卷、阅卷、批卷、评分的。
而考生和考生之间,是没有资格给彼此的试卷打分的。
就像是现在,两人所烹制出来的菜品就算是两人的试卷,那就只能也由裁判来尝,然后给出得分。
不然还叫什么比赛?花重锦真是被沈容延这种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可是还偏偏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只能抓住之前沈容延也吃了她做的棉花糖这件事,闹着为了公平起见,她必须也要尝尝沈容延做的菜。
先莫要闹了,我来向各位介绍一下我做的这道菜是什么吧。
沈容延打断了花重锦的闹人,开口说道。
花重锦其实也很想知道沈容延今天做的这道菜是个什么名堂,当即也不在说什么,而是在一旁听着沈容延的介绍。
沈容延告诉大家,他今天做的这道菜的名字叫做玲珑玉心。
这一块块的白萝卜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透彻的白玉一般,以白萝卜和干贝的搭配,能够使得整道菜更加的鲜美。
白萝卜这种食材本身就能很好的吸收味道,特别是在它和干贝一起上笼蒸,这使得干贝的鲜味能够更好的融入白萝卜之中。
整道菜可以说是既清淡素雅,又不失鲜美滋味。
还有后来勾芡时候芡汁儿里面的高汤,更是让这道菜的鲜味得到了一个升华。
不得不说,小老儿如今这把年纪,竟然还能品尝到这样一道美味,真是不枉此生了。
太傅府的账房老先生轻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须,眯着眼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说道。
是啊是啊,真是太美味了。
都怪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这道菜的美味。
没错,我就吃了一口,嘴里的鲜味儿一直让我回味到现在啊。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大人不仅才华横溢、学贯古今,竟然还能做得这么一手惊才绝艳的好菜,真是妙啊。
其他的几个已经品尝过这道玲珑玉心的管事们,一个个的都开启了无限彩虹屁模式。
开始疯狂的称赞这沈容延这个人,还从他做的这道菜一直夸到了他的人品、学识、政绩等等等等。
就连站在花重锦身边的云儿都开口对花重锦说道:小姐小姐,沈大人做的这道菜真的是太太太太好吃了。
看着云儿都一脸激动的样子,花重锦的内心就更加郁闷了。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啊。
沈容延做菜好吃这事儿她知道,这道菜一定是特别鲜美,她也知道。
可是她想要具体再多知道一些的时候,沈容延就毫不留情的阻挡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你不能吃。
花重锦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现在花重锦才觉得,沈容延这人是真的腹黑。
竟然相处这么损的主意,来惩罚她,打击她,报复她。
在几个品尝过的这些人口中,对沈容延所做的菜,评价真的是高出了天际。
在这场厨艺比试之中,虽然大家一致认为花重锦做的作品棉花糖很有创意,味道和口感也都很不错。
但是按美味程度以及色香味各方面来说,沈容延的玲珑玉心却是完胜与棉花糖的。
在即将开始做晚饭的时候,这场为期一下午的厨艺比试,终于告一段落。
最后以几个管事的全票支持沈容延的玲珑玉心为结尾,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花重锦虽然在这场比试之中一败涂地,但却收获了全府上上下下的一直好评。
毕竟棉花糖虽然比不了玲珑玉心,但也是好吃的。
而且,玲珑玉心也只有那几个管事的尝到了,其他的下人们别说是尝了,连凑到边上闻到味儿的人都十分有限。
所以说,这场比试里,花重锦的受益还是更大一些的。
不过花重锦却一点都不高兴,并且及其的郁闷。
心里对那道菜她没有吃到,而一直耿耿于怀。
要知道当时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当着她的面,一口一口的将那道她期待了好长时间的,沈容延亲手烹制的菜肴吃完的。
这让她怎么坑内不郁闷呢?几乎是气的花重锦连晚上的饭都没有吃,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了屋顶上看月亮。
在下午比试完结散会的时候,沈容延看到花重锦那郁闷的小模样,背着人偷偷地笑了。
心里也知道,这样做确实算得上是对花重锦的一种严厉惩罚了。
花重锦这人本来是个十分厉害坚强的女人,但唯独在这吃的方面,就是不能那么洒脱。
傍晚的时候公里又送来了几个折子,沈容延又钻进书房里忙了个把时辰。
等沈容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亥时了,也就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
一出了书房,沈容延就跟沈一大厅花重锦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一在沈容延在书房里忙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偷偷的跑去找云儿诉说思念了。
自然也是能从云儿那里,清清楚楚的了解到花重锦现在的情况。
回大人,属下听云儿说,夫人心情不怎么好,今日连晚膳都没吃。
回到自己原子里就关上门不出来,后来又跑到了屋顶上说要自己赏月,还不让云儿跟着。
沈一如实的汇报着自己从云儿那里听来的消息。
连晚膳都没吃吗?沈容延挑了挑眉。
没想到那傻女人因为这点事儿,竟然能气的饭都吃不下了,那看来是真的很郁闷了。
沈容延想起花重锦下午的时候那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鼓起来的小河豚一样。
想到这里,沈容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容,让还立在沈容延面前的沈一都惊呆了。
他家大人本来就是一个笑容很少得人,虽然在认识了花重锦以后笑容能多了那么一丢丢。
但是最近他家大人还在生气着呢,这怎么的就笑的这么开心呢?沈一表示无法理解。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会儿菜凉了沈容延简单的将奏折都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带着沈一一块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厨房里的下人们早就下工了。
厨房是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大人,我去叫值班的人来吧?沈一以为沈容延是想吃东西了,毕竟沈容延晚上也没有吃饭,一直忙到了现在。
不必。
沈容延却阻止了沈一,然后自己径直走进了厨房。
沈容延从前是很少来厨房这种地方的,只是在认识了花重锦之后,这才一次又一次的出入厨房。
看到沈容延从容不迫的挑选着厨房里备着的食材,沈一便明白了,沈容延这是打算亲自下厨了。
再结合之前沈容延在提到花重锦的时候的笑容,沈一几乎可以断定,沈容延这是要给花重锦做晚膳了。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沈一对此也没有态度的意外,也跟在了他家大人身后,一块帮着洗菜切菜的。
下午的时候沈容延是怎么气花重锦的,而且沈一还从云儿的嘴里非常明确的得到了花重锦非常郁闷的消息,自然是知道此刻的花重锦有多不高兴。
沈容延若是想要找花重锦的话,恐怕没有点好吃的东西,是很难看到什么好脸色的。
沈一可是多多少少知道他家大人对花重锦的心思的,他也盼着花重锦真的可以好好的和他家大人在一起。
这样的话,那他和云儿也就能个更加顺利了不是。
沈容延看着沈一给他帮忙帮的这般努力,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这沈一是在努力的帮助他跟花重锦增进关系吗?大人,我听云儿说她跟她家小姐最近都想减肥呢,是不是得弄得清淡一点?沈一看着沈容延准备朝一块五花肉伸手,出言提醒到。
减肥?她减什么肥?沈容延十分不能理解女人想要减肥的心思。
在刚认识花重锦的时候,沈容延就觉得那女人实在是太瘦了,感觉风刮得大一点就能把她给吹跑了一样。
也是因为一开始沈容延就感觉花重锦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所以在后来见识到了花重锦的武力值之后才会那般的惊讶。
也许是因为之前花重锦在花府过的太不好了,所以才会那么瘦。
后来花重锦嫁到太傅府之后,沈容延是眼看着花重锦的脸颊终于开始慢慢的圆润起来的。
沈容延感觉,现在的花重锦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所以他相当的不明白,这样的花重锦为什么还想要减肥?变回原来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吗?想到这里,沈容延有些不大高兴。
想着花重锦以前在花府受过的罪,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她,也好早日让她过得好一些。
云儿说最近她们俩都感觉自己胖了好多,害怕再胖下去裙子都要穿不下了。
沈一想到之前云儿跟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沈容延看着沈一笑的痴痴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语,这沈一怎么近日来看上去越发的傻了呢?实际上沈容延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想着花重锦,然后情不自禁满面笑容的时候,看起来比起沈一也好不到哪儿去。
顶多算是看起来更好看一点的傻子。
沈容延听完沈一的话之后思量了一番,倒也不是花重锦减不减肥的问题,而是晚上若是吃的太油腻也不大好。
最后沈容延还是放弃了五花肉,转而拿起了边上的一些蔬菜。
过了大半个时辰,沈容延终于陆陆续续的做好了几个小菜。
因为都是些素菜,做起来也速度快一些。
沈一找来了食盒,将沈容延做好的小菜一道一道的装了进去。
将厨房里刚刚用过的东西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沈容延便带着沈一一块往花重锦的院子走去。
此时的花重锦已经躺在屋顶上看月亮看的快要睡着了,但是她就是心情不大好,就想着在屋顶吹吹凉风。
花重锦郁闷的心情,除了来自下午的时候被沈容延气的之外,还有就是不仅被气的不轻,厨艺比试还输的一败涂地。
这些事情其实花重锦自己事后想想,也不应该会那么郁闷的,可是就是心情特别的不美丽。
甚至到了晚上的饭点了,都一点不觉得饿。
或许是因为下午看着沈容延气完了自己,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吧。
这让她感觉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花重锦自己也说不上来。
小姐起风了,快下来吧,不然会着凉的。
云儿在院子里,手中还捧着一个斗篷,抬头朝着花重锦的方向喊道。
没事,我还想再看会儿月亮。
花重锦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上不算太园的月亮,随口回答道。
小姐,那你穿件斗篷吧,不然真的会着凉的。
云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花重锦的语气一点波澜都没有,还是懒懒的回到:不用。
刚踏入花重锦的院子,沈容延就听到了花重锦和云儿的这番对话。
沈容延径直走到了云儿身边,伸手就从云儿的手中拿过了那件披风。
云儿只觉得手中猛的一空,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发现拿走披风的人是沈容延,也就松了一口气。
跟沈容延行了一礼,之后云儿便想要开口告诉花重锦沈容延来了,但却被沈容延给制止了。
沈容延拿着披风, 轻轻松松的一个纵身便也跃上了屋顶。
此时的花重锦心情烦乱,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处在一个魂游天外的状态。
沈容延的脚步又十分的轻盈,几乎上了屋顶之后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就导致了,沈容延都走到花重锦的面前,彻底挡住了花重锦赏月的目光了,花重锦才发现沈容延。
这房子的屋顶上的正脊还算宽,花重锦本身又瘦,此时是以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躺在正脊上晒月亮的。
沈容延的出现,让花重锦顿时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你你你,沈大人你怎么来了?沈容延的突然出现,着实是下了花重锦一跳。
本来她还为,今天沈容延那么气她,是因为沈容延还很生她的气。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能看到沈容延。
锦儿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披风裹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本来一直吹着风,倒也没有觉得多凉,但是此时披风一包裹到身上,花重锦就觉得浑身顿时就变得暖洋洋一片了。
你不是还生我的气呢吗?怎么来了?花重锦声音有点低落。
沈容延听到这话,笑着伸手将花重锦耳边的碎发拨到了耳后说道:你不是都已经跟我诚心的道过谦了吗?我还生什么气?花重锦闻言猛地抬头,沈容延的话让她有些惊喜。
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下午的时候沈容延那般对她,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哼,你不生我的气,我生你的气。
沈容延抿唇一笑,也没有接花重锦的话,而是直接说道:快随我下去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花重锦听到沈容延的话,顿时双眼迸发出一片亮光。
沈容延亲自来叫她下去吃饭,有很大的可能是沈容延亲自下得厨啊!看着花重锦瞬间变脸的样子,沈容延又忍不住笑了。
花重锦看到沈容延的笑容,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本来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的,可是在沈容延说菜凉了这三个字的时候,花重锦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突然就特别特别的饿。
也不顾上什么生气不生气,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跟沈容延一块纵身跃下了屋顶。
房间里,沈一早就跟云儿一块将食盒里的小菜摆放好了,碗筷餐具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沈容延他们两人从屋顶下来了。
看着摆了一桌子的小菜,花重锦瞬时感觉自己的口水疯狂分泌,马上就要汹涌而出了。
满心愉悦的坐在了桌边,花重锦的双眼全在了这一桌子菜上。
这都是刚做好的,快趁热吃吧。
沈容延给花重锦的小碗里盛上了一碗冬瓜海鲜汤说道。
这都是沈大人你亲手做的吗?哇,这么丰盛啊!花重锦拿出筷子,看着一桌子的小菜竟然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从谁先开始下手。
沈容延直接做了七八个小菜,直接摆了一桌子。
对,都是我亲手做的。
听沈一说你想减肥,就都做的很是清淡。
沈容延微笑着给自己也盛上了一碗汤,跟花重锦解释道。
花重锦听到沈容延这话,心中竟然倏地用上一抹感动来。
他竟这般的为自己着想吗?这一桌子的小菜,每一道都只有小小的一点,虽然数量多,但分量有限。
毕竟花重锦口口声声的说了,浪费食物是非常不好的行为,那就尽量做到不浪费吧。
这一桌子基本上就是一些青菜、白菜、茼蒿之类的时蔬,还有些豆腐、豆芽这样的食材。
虽然看起来都是些青青白白的小菜,但是味道却相当之好。
毕竟是沈容延亲自下厨做的啊,怎么可能会味道不好呢?花重锦本来晚膳就没吃,有郁闷了这么久。
现在心口的郁结好似被打开了似的,胃口也同样大开。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何出事了用餐期间,两人倒也是吃的十分安静,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气氛还算愉悦的吃完了这一顿晚膳不晚膳,宵夜不宵夜得饭。
吃晚饭之后沈容延便带着沈一离开了,并未多做停留。
在沈容延走后,花重锦却悄悄的来到了正在收拾桌子的云儿身后。
然后猛地就朝着云儿的两肋挠了过去。
啊!哈哈哈哈哈,小姐你做什么,哈哈哈,别闹,小姐,哈哈哈,我在收拾桌子呢。
云儿被花重锦挠的痒痒的不能行。
花重锦可不管那些,好好的挠了云儿一顿,把云儿笑的实在没有力气了才终于听了手。
你知道错了没有。
花重锦叉着腰仰着脸看着云儿说道。
额,云儿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是肯定让小姐不高兴了,云儿跟小姐道歉。
云儿一脸懵,根本不明她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对了,不过看自家小姐的样子倒也不像是真的生气了。
花重锦确实不是真的有多生气,所以云儿这么一道歉,也就消了气了。
但还是故意嘟着嘴板着脸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跟沈一说啊?连咱们俩要减肥的事情沈容延都能知道。
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但是以后不准再什么事儿都跟他说了,听到了没有。
花重锦这一番话,可算是让云儿知道了她为什么生气了。
云儿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真是的。
不过晕染同事也觉得有些委屈,她真的不是什么都跟沈一说的。
只是今天下午跟沈一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句她感觉自己胖了,所以想跟她家小姐一块减肥。
云儿好好的跟花重锦解释了一番,花重锦这才跟云儿说自己是逗她呢。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一块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沈容延还是照常去上早朝去了。
花重锦自己闲来无聊,便想着去厨房找小何,问问他家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结果去了后厨房才知道,原来小何在前一日便请假了,这两日都没有来上工。
他请假做什么?花重锦问向厨房管事。
我问过他了,他只是说有事情要办,并没有说太多。
我想着多半是要带他妻子去求医吧,便准了他的假。
厨房管事恭恭敬敬的向花重锦汇报到。
他请假几日?花重锦再次问道。
小何就请假了两日,今天便是第二日了,等到明日小何便会回来上工了。
管事的回完话,花重锦便让他去忙了。
本来还想来问问小何的情况呢,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知道小何不在之后,花花从今原本是想着要不然干脆去小何家里看看吧。
不过听管事的说小何明日便会回来了,想着不用急于这一时,等到明日再说也不迟。
这一日,在云儿的一再央求之下,花重锦在厨房里手把手的教云儿做棉花糖,做了一天。
第二日,花重锦再次来到后厨房找小何。
这个时候是才用过早膳没多大会儿,厨房里的人应该都在忙活着各自的工作呢。
可是花重锦来到后厨房却发现,小何竟然还不在。
叫来了厨房管事的,花重锦问起了小何得情况。
管事的意见花重锦,便拧着眉头说道:回夫人的话,原本小何进入便应该回来销了假继续上工的,可是到现在了小何还没有来。
花重锦闻此,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阵不太好的感觉来。
怎么回事?派人去他家找了吗?花重锦继续追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派了人去小何家里找他了,人应该再过不多时就能回来了。
管事的看起来也是一脸担忧的模样。
花重锦听后也没有离开,直接等在了后厨这边,等着去寻小何的人回来汇报情况。
果然过了不多时,厨房管事的派去的人就回来了。
花重锦见那人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并没有带着小何,便来到跟前等着听他汇报情况。
那人只是说,他到了小何家门口,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他在门口敲了好一阵子的门,可是都没有人来开门。
他还向小何家边上的邻居打听了一下,邻居说这两日并没有见过小何,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于是,那人只能先回来找管事的报告情况了。
花重锦听完这话之后,眉头就皱的更紧了,心头涌现出来的那种不妙的感觉也更甚了几分。
云儿,咱们走。
花重锦沉默了片刻, 直接站起身来喊上云儿就离开了后厨。
厨房管事的这边还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见花重锦离开前并没有再说小何的事情,也就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忙活自己的分内之事去了。
花重锦本来是想着带着云儿一块去的,可是想到若是带上云儿必定速度要慢上一些的。
便吩咐云儿在家等着她,而她自己则是直接出了太傅府,朝着小何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花重锦的行进的速度都相当之快,为了能更快到达小何家,花重锦还走了没什么人的小路。
小何家跟太傅府之间的距离不算近,花重锦紧赶慢赶的最后还是跑了一刻多钟才赶到小何家门口。
和之前那人说的一样,这小何家家门紧闭。
花重锦推了推门,果然是从里面上了锁了。
花重锦啪啪的拍着门,一边拍一边朝着里面喊道:小何,开门啊小何,有没有人在家?开门啊。
花重锦感觉自己手都拍红了,可是门后却依旧是毫无动静。
心下一着急,花重锦直接一脚便朝着门踹了过去。
这木头门虽然看起来还算结实,但是也架不住花重锦那强悍的力道。
只两脚,那大门便被花重锦给踹开了。
门里面不是上了锁,而是栓上了门闩。
花重锦那两脚之下,门闩已经断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看到地上断裂了的门闩,花重锦心中的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这太不对劲儿了,上了门闩就意味着一定是屋子里的人自己弄的。
那小何家应该是有人的才对,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动静呢?花重锦直接穿过院子,冲着主屋就奔了过去。
到了房门口发现房门竟然也推不开,应该同样是在里面上了门闩的。
越发的不对劲儿了。
花重锦故技重施,又是一脚直接将主屋的房门也给踹开了。
一踹开门,花重锦就傻了眼了。
就见主屋正对着大门的房梁上,吊着一具早已经冰冷僵硬了的尸体。
花重锦上前两步,想要看清楚吊着的人是谁。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看到小何那种已经青紫肿胀的脸庞时,还是满心的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花重锦脑海之中还清楚的记得,三日前她给小何钱的时候,小何那一副终于想开了的轻松表情。
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小何家的邻居在刚才听到花重锦踹门的声响,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在看到小何家主屋里的情况后,那邻居就是一声尖叫,一边喊一边朝外跑:快来人啊!小何家死人了!快来人啊!花重锦对此不为所动,而是快速的在这主屋之中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
发现卧房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花重锦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哪儿是躺着个人啊,那分明是一具失去多时的尸体。
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花重锦虽然不曾见过小何的妻子长什么样,但是看着床边还有一碗打翻在地的汤药碗,想来这床上的尸体就是小何的妻子了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给了小何钱了吗?小何的妻子怎么还会死呢?病情不是一直能够靠药物拖着吗?这怎么有钱治病了,反而死了呢?就在花重锦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外面出来了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那邻居跑出去之后叫来了好多的人,此时已经围在了屋子里。
我说李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天我还看见小何了呢,怎么就死了呢?围在主屋外的一个妇女问那个跑出去喊人的邻居说道。
那个被称为李婶子的妇女回到:我怎么知道呢?刚才我在家里听见有人在踹小何家的门,我这不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吗?谁知道进来一看就看到小何家房梁上吊死了个人啊,真是太吓人了。
谁踹的小何家的门啊?吊死的人是谁啊?另外一个人也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吊死的是谁啊,一看见有死人我都要吓死了,哪儿还敢看是谁啊。
李婶子满脸的惊魂未定。
这些人此时都在小何家主屋外面,听李婶子说屋里刚才进去了个人,不知对方身份也不敢轻易进去,便都挤在了门口。
你说该不会是小何在外面欠了债换不起,债主上门讨债才把他逼死的吧?有可能啊,我前一阵子在码头看到小何在扛大包呢。
小何不是在太傅府做工吗?工钱那么高,怎么还会去码头扛包呢?肯定是小何欠了债要还钱吧,不然谁愿意去码头受那个罪啊?我也好多日子没见过小何的媳妇了,该不是被讨债的抓走抵债去了吧?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可能真是这样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找到了线索诶诶诶,那个人出来了,怎么是个女的?赵大姐,你不是说是来找小何讨债的人吗?是个女的来讨债?哎呀,我那不是猜的嘛。
女的怎么就不能讨债了,万一讨的是情债呢?我看可不像,这女子穿着可不俗。
花重锦从小何家的里屋走了出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不敢进屋去的一帮子小何的邻居。
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刚才看到小何家屋子里好像有个人吊在房梁上。
最先听到花重锦踹门而过来看情况的李婶子撞了壮胆子问花重锦道。
对,那是吊着的那个是小何。
花重锦心中有些沉重,但还是回答了那李婶子的话。
啊?什么?小何真的死了?我的老天爷啊,前几天我还看见小何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小何的死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对!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踹小何家的门?这些邻居们在知道了小何的死讯之后,一个个都面露震惊之色。
不过有的人很快便反映了过来,开始质疑花重锦的身份。
经过刚才那些邻居们的一番议论,有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将小何的死,与面前的这名陌生女子联系在一起了。
花重锦也知道这些人怀疑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她内心很乱,没有什么心思跟这些小何的邻居们解释什么。
但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将她当做杀人凶手看,所以花重锦直接开口说道:先报官吧,毕竟死了人了,我刚才进屋里看了一下,屋里的床上还有一具尸体,那应该是小何的妻子。
我的天那,小何的媳妇也死了?什么情况?这是被灭了门了?快快!快去报官!这些邻居们听到花重锦这话,那是更加震惊了。
不过还是按照花重锦说的那样,几个年纪不算太大,跑的还算快的男子相伴着一块去报官去了。
这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治安自然也是比较靠谱的。
官府的人几乎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赶了过来。
几个衙役到了之后,快速的将现场封锁了起来,还把那些邻居们一个个的叫去问了一遍话。
问道花重锦的时候才了解到,花重锦竟然是当朝太傅沈容延的夫人。
不光是衙役们,就连那些邻居们在知道了花重锦的十分之后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虽然小何是在太傅府里做工的,可是也只是一个区区杂役而已,怎么能劳得太傅夫人亲自上门找人?针对这个问题,花重锦是必须做出一个让人能够接受的合理解答的。
于是花重锦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是因为她前些日子知道了小何妻子重病的事情,前天还给了小何一些钱去给他妻子治病。
谁知道小何竟然好几日都没了消息,害怕小何出什么事儿,所以派了人过来看看。
只是派来的人没找见小何,太傅夫人这才亲自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重锦并没有跟这些衙役们提起她怀疑小何这个人有问题的事情。
众人在听完了花重锦的说法之后,一个个的都是各种称赞花重锦,说什么太傅夫人是好人,竟能如此善待下人,太傅府的下人们能遇到花重锦这样的主子,真是八辈子修来分福分云云。
不过大家又有了新的质疑。
太傅夫人都说她已经给了小何给妻子治病的钱了,为什么小何的妻子还会死,而且就连小何也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呢?这事儿真真是有些蹊跷了。
不过那些衙役们也都算是比较认真负责的,他们十分认真的勘察了好几遍小何家的各个角落,后来还将小何以及他妻子的尸体带回了衙门,交给仵作进行进一步的验尸。
毕竟这事儿涉及到了当朝的太傅夫人,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的。
衙差打算将收集来的一些证据和两具尸体都先带回京都衙门,再做进一步的调查分析。
花重锦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对方在有了什么结果之后记得及时通知她。
不管怎么说小何都是我太傅府的人,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命。
花重锦这话里,满是对小何死因的怀疑。
是夫人,我们回去之后定当仔细调查,有了结果便立即上太傅府告知夫人。
那衙差对花重锦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花重锦又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小何家的房子,也转身回去了。
回到太傅府,花重锦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花重锦在进入小何家的房子之后,在里屋里发现的。
信的封面是空白的,但是花重锦在看到这封信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封信应该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因为当时那些邻居们都已经聚集到小何家的院子里了,花重锦便匆匆将信封揣进了怀里走了出去。
这是回到自己房间里了才将这信拿出来看。
可是信打开了之后,发现里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对不起三个字。
花重锦原本就满头的雾水,看到这封只有三个字的信之后,不但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反而疑问更甚。
这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是在跟谁道歉?这封信是小何写的吗?小何究竟是对不起谁了。
花重锦收起了那封信,然后又去了厨房。
她简单的跟厨房的管事说了一下小何的情况,管事在知道小何没了之后沉默震惊了许久。
还有小何在厨房里关系很好的那几个伙伴们,他们知道小何死了的事情之后也都十分的震惊。
无论是花重锦,还是他们几个人,都无法理解小何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死了。
作为一开始就觉得小何这人有问题的花重锦,现在就更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为了弄清楚这事情的真相,花重锦开始对平时和小何关系好的人进行各种走访和调查。
花重锦这一查就是两天,可是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这两天后京城衙门那边,当日参加调查小何死亡时间的衙役来到了太傅府告知花重锦调查结果。
根据现场留下的种种痕迹和证据,还有对小何尸体的检验,认定小何就是自己上吊身亡的。
但是根据花重锦的调查,那些小何身边认识他的人里,没有一个人觉得小何是个会自杀的人。
同时,那衙役还给花重锦带来了一个还算是比较有用的线索。
小何的妻子经过验尸,死前是处于一个油尽灯枯的状态,根本无力回天了,是不可能治得好的。
花重锦还不停地追问衙门调查的一些细节,那衙役最后犹豫了再三,还是跟花重锦说了。
小何的妻子生前并不是因为得了重病才突然身体不好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中毒才会变成那样的。
但是至于中的是什么毒,仵作说没能查验得出来。
那衙役走了之后,花重锦更是疑惑了。
小何只是一个太傅府后厨房的小杂役而已,他的妻子也不过是在家里给人做做秀活补贴家用的普通妇人。
两人都没有什么身家背景,也没有万贯家财,怎么会有人要害这样的小人物呢?小何的妻子不但是死于中毒,而且是那种连京都衙门的仵作都验不出来的毒。
这事儿背后必然是有蹊跷的。
沈容延那边这两日是知道花重锦天天往外跑的,也让沈一去打听花重锦去做什么了。
在沈容延得知那日花重锦去码头跟踪的小何死了以后,也是有些意外的,吩咐了沈一派人去调查这个事儿。
按说花重锦这般上心的事儿,沈容延是该去看看情况的。
可奈何这几日沈容延手头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北方前些日子在了蝗灾,在这样本该收获的季节里遭了蝗灾,绝对是对北方老百姓的一个重大打击。
此次蝗灾灾情严重,朝廷目前还没有相处个应对的办法来。
沈容延不仅要与朝臣们研究应该如何应对此次的灾害,还要思量如何赈灾。
若是不能在入冬之前对此事做出妥善的处理,恐怕今年这个冬天就要饿死不少人了。
花重锦自然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而且就算是知道了恐怕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目前对于花重锦来说,她更想要弄清楚小何之死的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花重锦调查的很是仔细,再加上沈一手底下也安排了几个人帮着花重锦一块调查。
大约过了四五天之后,花重锦终于找到了一些事情的关键所在。
小何自己无父无母,但是小何的妻子是有娘家的。
小何妻子的娘家姓魏,这魏氏的父母也在早几年便相继去世了,魏家便只留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魏氏的弟弟。
魏氏的弟弟是在他们老家的一个木匠行做活的,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魏氏的弟弟突然从木匠行辞去了工作,整个人都没了踪影。
此时有些不同寻常,花重锦便以此为线索开始详细的调查。
经调查才知道,原来这魏氏的弟弟被人哄骗着学会了赌博,然后欠下了别人十分高昂的赌债。
可是他又没有能力还钱,只能辞职跑路想要出去避避风头。
就在那小子辞了工以后,便想着来镜头投奔他的姐姐姐夫。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还是赌博害人沈一的手下调查到,魏氏的弟弟差不多一个月前到了京城,想跟魏氏和小何借点钱。
虽然小何在太傅府的工钱不低,平时夫妻俩也省吃俭用的一直都攒着钱。
可是魏氏的弟弟所欠的赌债数目太大了,而且那高利贷利滚利利滚利之下,现在他欠的钱已经是原先所借的数额的好几倍了。
小何夫妻俩把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继续都给了魏氏的弟弟。
之后过了没多久,魏氏便病倒了。
可是家里没有钱给妻子治病,便开始想办法挣钱。
也就是后来花重锦知道的那些,小何去码头扛包,还有跟后厨其他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赌钱。
魏氏的弟弟在这期间还曾经去过小何家两次,不过听邻居说小何都很生气的将自己的小舅子赶了出去。
这小何夫妻俩,究竟跟小何这小舅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花重锦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现在可以知道的是,这魏氏的弟弟说不定跟小何夫妇两人的死有些关系。
沈一的那几个专门派给花重锦帮忙调查的手下,在花重锦的命令之下去寻找魏氏的弟弟。
可是那小子好像是躲了起来,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
终于,在小何的头七这天,才总算是找到了这魏氏的弟弟。
找到这人时,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同一个乞丐一般,蓬头垢面,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肮脏狼狈,而且好像还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
将人抓回来了之后,本来还以为要动些手段才能知道真相如何的。
没想到那小子被花重锦抓回来之后,还没开始审呢,便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只求花重锦能给他一顿饱饭吃。
这魏氏的弟弟名字叫做魏英才,因为家中就他这一个男孩,从小父母、姐姐都对他很是爱护。
虽然魏家家境也不怎么好,但是从小魏英才都没受过什么苦。
前些年魏家姐弟的父母因病先后离世,姐姐经人介绍嫁给了小何,而弟弟魏英才则是守着父母留下的老宅子,在当地一个木匠行做学徒。
因为魏英才从小到大都是活在父母、姐姐的庇护之下,算得上是全家娇宠着长大的。
结果突然没了父母和姐姐的照顾,他还要亲自去木匠行上工挣钱,养活自己。
在一个行当里做学徒,势必免不了受个好几年的罪的。
更何况魏英才还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被家人从小娇惯的什么也不会。
像他这种,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干不了活的十几岁大小伙子,是必定会被带他的老师傅狠狠收拾的。
魏英才干了不到一年就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被人勾搭着学会了赌钱。
一开始凭着一点点小聪明,魏英才还是多少赢到了一点小钱的。
然后他就越来赌越上瘾,越赌越大。
后来连父母留给他的老宅子都让他给输进去了。
栽了个跟头的魏英才害怕了,不敢赌了。
差不多停了好几个月没有再赌钱,仅依靠着在木工行做工挣得那么一星半点的银子,勉强糊口。
魏英才当时也算是受了他这辈子从来没受过的苦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坚持不住了,又上了赌桌。
就在不久前,他在赌桌上受人怂恿鼓动,竟然借了赌场的高利贷来赌钱。
头一把确实是赢了,然后那人便忽悠着魏英才再赌个更大的,若是赢了那就真的是咸鱼大翻身了。
魏英才禁不住别人的怂恿,又借了些钱,连着头一把赢来的钱一块压上了。
十赌九输,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魏英才从赌坊里出来的时候,不仅是输的连裤衩子都没了,还欠了赌坊好几百两银子的赌债。
几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是平日里只靠着在木工行做工赚那么一点点工钱的魏英才呢?他将自己家的老宅子输掉了之后,就一直在那镇子的贫民街租了一间窗户漏风的小屋子。
这次从赌坊里出来之后真是感觉走投无路了,连那么一点房租都交不上了。
后来赌坊催债的人上门找他催了两回债,把他家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就连本身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木床都被踹断了一条腿。
赌坊的人扬言说他要是再还不上钱,就要断了他的腿。
之后就有人跟魏英才出主意,让他去找已经嫁到京城几年的姐姐。
魏英才一想也对,京城那地方真是遍地是黄金啊。
他姐姐已经嫁到京城了好几年了,手里肯定是有些积蓄的。
而且他还听说他那姐夫是在太傅府里做工的,必然是少不了好处的。
于是他便连夜逃离了老家,前去京城,投奔姐姐去了。
魏英才到了姐姐、姐夫家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逼得小何夫妇俩将这几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几十两银子都拿了出来。
可是魏英才欠的可是几百两白银啊,这几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少,但也远远不够还债的啊。
若是还不上债,等要债的人找上他,必然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魏英才苦恼的不能行,结果在京城又碰到了当初给他出主意,让他来找他姐姐、姐夫的那个人。
这下魏英才就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哭诉的对象一样,将自己的情况一股脑的跟那人说了一通。
那人便十分神秘的告诉魏英才,有个大活儿可以介绍给他做,只要他能做成便给他五百两银子的酬金。
要是有了这五百两银子,魏英才不但能把自己所欠的赌债都还上,甚至还能将之前输出去的自家老宅再赎回来。
魏英才听完之后连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那人便拿出了一纸合约,将两人之间的约定都写在了上面。
包括魏英才要帮那人做什么事情,任务完成之后那人便付给魏英才五百两白银的佣金等等。
魏英才小时候是最讨厌读书的,一共就念了不到两个月的书,所以能认识的字着实是有限的。
在被那人哄着签了字、画了押之后,这才知道了这合约的内容。
他需要做的任务,就是让他姐夫在太傅府做工的时候,偷偷的往沈太傅和其夫人的饭菜里下药。
在得知是这样的任务后,魏英才整个人都吓傻了,就想着反悔。
可是那人却拿着他们刚签的合约威胁魏英才,还说如果魏英才不听话,他就立马魏英才的行踪告诉那些追、债的人,势必让魏英才生不如死才行。
然后还用五百两银子对着魏英才各种威逼利诱,魏英才终于还是妥协了。
他先后四次去了姐姐家,跟小何还有魏氏说起这事情,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但小何夫妇两人本就是那种善良内向的人,这种事情是万万不愿意答应的。
魏英才没有办法了,又找到了那个骗他签合约的人。
那人便给魏英才出主意,让他给他亲姐姐下毒,以解药威胁他姐夫。
魏英才说起这事的时候,哭得那叫个肝肠寸断啊。
一边抽自己嘴巴子,一边哭着告诉花重锦:他当时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竟然真的按照那人说的那样,给姐姐下了那人给的毒药。
据魏英才的话,那毒药毒发了之后魏氏看起来就好像是突然得了重病一样,瘫在床上不会动了,并且还会浑身疼,咳嗽的很严重,有时候甚至还会吐血。
那毕竟是魏英才的亲姐姐,从小对他都很是爱护的亲姐姐。
看着魏氏毒发了之后那难受的样子,魏英才心里也难受。
但是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强硬的逼迫着小何给沈太傅和沈夫人下药。
小何一直不从,魏英才还上了好几次门劝说小何,结果都被愤怒的小何给打出了家门。
没有解药,魏氏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
小何找了大夫去看过魏氏的情况,可是那些普通医馆的大夫根本就查不出魏氏中的是什么毒,甚至都只以为魏氏是生了重病。
那大夫给小何开了药,让小何日日给魏氏熬药吃。
然后小何就开始了去码头扛包,努力挣外快给妻子买药的事情。
就在小何死的前一天,魏英才还悄悄的跑到小何家找过他。
据魏英才说,在那之前他觉得小何已经动摇了,都快要答应他了。
可是那天他去给小何送药的时候,小何却突然态度十分坚定的拒绝了他。
按说小何跟魏氏的感情是特别特别好的,邻里之间也颇有好评。
魏英才觉得他这个姐夫肯定会因为心疼姐姐,最后答应帮他的,可是没想到小何竟然那么干脆的拒绝了他。
其实魏英才在第二日就想要再去找小何一趟的,没想到才到小何家门口就看到了有衙差被人带着进了小何家的院子,吓得他赶紧就跑了。
之后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小何死了。
魏英才当场就懵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同时魏英才还得知了,他姐姐也是了的消息。
这让魏英才差点就要崩溃了。
除了亲人的历史之外,还有就是小何夫妇这么一死,那他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那个哄骗他签了合约的人说过的,如果最后任务彻底失败的话,那他必然是会死的极惨的。
魏英才吓得赶紧就躲了起来,不敢在有人的地方出现。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心疼他魏英才胆战心惊的躲了好几天,白天的时候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天色黑了才敢出来找点吃的东西。
魏英才身上本身就没几文钱,在躲起来的第二天就因为占了几个乞丐睡觉的地方,不但被打了一顿,还被抢走了身上仅剩的几文钱,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那几个乞丐给扒走了。
现在虽然天还不算太冷,但到底也是秋天的,晚上的时候也是更深露重,凉的很。
魏英才捡了几件别的乞丐不要的衣服。
说是衣服,可是连乞丐都不要了的衣服你能想象是个什么样子的吗?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件衣服,几乎就是一些脏的看不出来本来颜色的布条,十分勉强的还连在一起。
说是衣服吧,说是是太破了一些,可以说是衣不蔽体。
说不是衣服吧,多少还有能一些保暖的作用在。
魏英才沦为乞丐之后,想要找点吃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他一文钱都没有不说,要饭也要不过那些乞丐,还经常因为不小心占了那些乞丐的地盘,而被人一顿胖揍。
这些天来,魏英才过的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但是他想活下来,就只能继续这么苟活着。
自从小何的死讯传出之后,果然有人在暗暗寻找魏英才的下落。
魏英才进京之后住的那间小客栈,在小何死讯传出来的当天,便有人去找魏英才。
还好当时魏英才出去买吃的东西了,躲过一劫。
发现真的有人在找他了,这可把魏英才给吓坏了,连房都没敢退,直接就跑了。
然后东躲西藏了这几天,直到昨日被沈一的手下给找到带了回来。
根据仵作验尸,得出的小何的死亡时间,是在他请假后的第二天。
而小何的妻子魏氏,是死的比小何要早一些的。
花重锦根据沈英才的供词,再结合自己这些天亲自调查得来的结果,大概推论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那个哄骗着魏英才签合约的人,很有可能是跟沈太傅有仇的人。
并且这事情,从头到尾应该都是那人的算计。
从忽悠着魏英才在赌桌上借高利贷开始,应该都是那人的算计吧。
用小何妻子的娘家弟弟,来威胁小何对沈容延下手。
最后如果小何真的的手了,沈容延和花重锦都出了事,细查之下竟然是厨房的一个小杂役动的手脚。
然后那人再将魏英才灭口,这事儿真就是个无头悬案,无从查起了。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能弄死她和沈容延了。
想到这里,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是什么人?如此阴毒。
可是在花重锦让人审问魏英才,那个哄骗他的人是谁的时候,魏英才却迟迟说不出来。
你还不打算把那人供出来吗?现在能保住你性命的人可就只有我们了。
花重锦面色微寒的说道。
夫人,真的不是我不说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人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叫什么,而且从来也都是他来联络的我。
魏英才有些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花重锦就让魏英才将两人见面时候的各种细节全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魏英才也算是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所以也很是配合的把自己听到看到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花重锦越听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按照魏英才的说法,那人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和围巾,几乎大半张脸都是被挡起来的。
魏英才除了能听出那男人说话带点京城口音之外,几乎是一点都说不出来对方的任何特征来。
看来对方还真是有备而来的,竟然能做到如此的周全。
花重锦有些头疼的挥了挥手,让人带魏英才下去。
结果魏英才却着急了,跪着爬到了花重锦跟前,抓着花重锦的衣角急切的说道:夫人,我可是什么都说了!您可不能不管我啊!夫人!你可得保护我啊!花重锦见此,满脸的嫌恶,直接一抖衣摆就将魏英才给甩了出去。
我到现在能留你一命已经算是仁慈了,你做下此等丧心病狂之事,是觉得不会遭报应吗?花重锦的语气冷的让人生寒。
魏英才还想为自己再求求情的,可是花重锦那气势着实是压得他不敢再开口了。
魏英才被带了下去,先关进了太傅府的地牢的牢房。
花重锦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审讯室里,陷入了沉思。
其实原本她是有机会救小何的。
如果花重锦那天不只是给了小何钱,而是去小何家探望一下他,以及他的妻子。
得知了他妻子的真实情况,必然就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现在结合口供和调查来的情况,花重锦也明白了,那一封从小何家拿回来的信是谁写的了。
想来,那应该是小何的妻子魏氏,写给小何的吧。
想到这里,花重锦着实是有些为小何心痛。
这件事情小何他们夫妻俩,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了。
有人想要害沈容延和花重锦,就想要利用小何他们。
可是小何呢?因为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一直都不肯妥协,不愿意对自己的东家下手,结果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说到底,花重锦都觉得,是她和沈容延害了小何。
在审讯室沉思了良久,花重锦还是决定把这事儿跟沈容延说一下。
毕竟这事情是冲着沈容延来的,必须要跟沈容延说一下,好让他心里能有个数。
最好沈容延能继续帮忙调查,找到幕后真凶到底是谁,也好给小何他们夫妻俩偿命!沈容延那边因为北方灾情,还有跟西华和亲等事宜忙的团团转。
现在天色都已经快要黑下来了,沈容延这才从宫里回来。
同样带回来了一大堆的褶子,回到府里便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干活儿了。
花重锦这些天也忙活的脚不沾地,等小何这事情算是初步水落石出了,这才有功夫去了解沈容延最近的情况了。
沈一才和沈容延从宫里回来,着实是饿的不行了,直接跑到厨房去找吃的东西去了。
云儿知道以后便来跟花重锦说了一声,花重锦便带着云儿一块去找了沈一。
从沈一的口中,花重锦得知原来最近沈容延竟然那么忙。
想来沈容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听她将小何的事情完整的说完,那就要长话短说了。
花重锦就想着,不如去跟沈容延一块吃个晚饭,在吃饭的空档里将这事跟沈容延说了。
于是花重锦便问沈一,沈容延有没有用完膳。
毕竟沈容延他们是才从宫里回来的,说不定沈容延在宫里已经吃过饭了呢。
花重锦问话的时候,沈一才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馒头,可是又不能不回话,只能硬生生将那块馒头咽下,然后回答道:回夫人,大人他也没吃晚膳呢。
我刚来之前问过大人了,他说暂时不吃。
云儿见沈一噎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一阵心疼,赶忙给沈一倒了一碗水端到跟前。
沈一从云儿手中接过碗,满脸幸福的朝着云儿一笑。
花重锦见此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吩咐厨房的人给沈容延准备一份清淡些的饭菜。
过了不多时,饭菜弄好了,花重锦便亲自拎着去了沈容延的书房。
沈容延这几日里几乎是一刻不得闲,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了许多,已经是相当疲累了。
花重锦见到沈容延的时候,就见他也双眼之下微微有些发青,眼球上也有不少血丝了,显然是没能休息好。
很容易一直低头批阅这奏折,竟然都没有发现花重锦进了书房了。
沈大人,吃点东西再继续忙吧。
花重锦都走到了沈容延的书桌边上看了,他才发现是花重锦来了。
但是沈容延也只不过是抬头看了花重锦一眼,又再次低下头专注在了自己手中的那本奏折之上:我先不吃了,放哪儿吧。
看着沈容延这般忙碌的样子,花重锦有些于心不忍。
他这样为国为民的操劳着,忙活的哪一件不是国家大事?可还有那么多人,想要沈容延的命,那些人大概还都是东稷国的人。
沈容延这般操劳为的不就是东稷国的上上下下吗?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沈大人还是先吃点吧,我陪你一起,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花重锦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事跟沈容延说了。
万一那要对付沈容延的人就是他现在的政敌呢?还是提醒沈容延小心一点为上。
沈容延听到花重锦这话,手中正在做批示的朱砂笔顿了顿,随后便开口说:那你先坐,我将这本批完便来。
于是花重锦便拎着食盒去了隔壁,将饭菜、餐具都在桌子上摆好。
果然,不一会儿沈容延便来了。
两人坐下来吃着饭,花重锦便将自己这几天调查到的小何事件的前因后果跟沈容延说了说。
沈容延对此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毕竟沈一也会偶尔跟他说起花重锦的调查进度。
花重锦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大致的说了一遍之后,说起自己对于幕后黑手的猜测,沈容延也没有做声。
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菜,静静的听着。
其实花重锦所说的大部分都是沈容延所想的,他能想到的想要还他的,也就是那么些人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也是,也不是饭也吃完了,事儿也说完了,沈大人继续忙吧。
花重锦放下手中的碗筷对沈容延说道。
沈容延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又回书房去了。
说实话,花重锦看着沈容延有些憔悴的样子,有点小心疼。
又想起小何来,花重锦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云儿看得出来花重锦的心情有些低落,也就不说话,一直静静的陪在自家小姐身旁。
小何的死到底还是要对外宣布调查结果的。
最后对外公布的调查结果,就是小何的妻子魏氏是病死的,然后小何接受不了妻子离世的打击,自缢身亡了。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虽然有小何的邻居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官府那边都已经宣布了结果了,也不由得他们相信不相信的。
这些日子花重锦在外面跑着寻找线索,害怕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只带着沈一的那几个手下一块去的,并没有带上云儿。
包括审讯魏英才的时候,云儿也是不在场的。
所以云儿对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并不太清楚,在得知了官府公布的对小何事件的调查结果,云儿是相当不相信的。
若真相真的是如此简单的话,那她家小姐怎么会一直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呢?今日花重锦在跟沈容延吃饭的时候,沈容延并没有让屋子里留人。
所以云儿依旧是处于一个完全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的情况,满心都是疑问和好奇。
本来是想要在于她家小姐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问问花重锦的。
可是云儿看花重锦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耶不太好意思开口问了。
不过虽然云儿没有问出口,但是花重锦却是察觉到了云儿的不正常:你怎么了云儿?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重锦还在为自己没有对小何这事情发生之前更加细心一点,而感到懊悔。
所以现在但凡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便要立马弄清楚,省的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云儿见自家小姐问起,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小姐,小何那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为了他妻子殉情才死的吗?花重锦原本还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在听到这话之后便有些低沉了下来,轻叹一口气说道:也是,也不是。
这个答案就让云儿更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啊?花重锦也知道,这事情要是不跟云儿说清楚的话,云儿恐怕心里就会一直都惦记着这个事儿的。
毕竟云儿也是亲眼看着小何的情况的,云儿有些难以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才两天不见,说没就没了。
于是花重锦便细细的跟云儿讲了一遍,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对于那背后之人的最后目的其实是要对付沈容延和花重锦这一点,她并没有说的太仔细,而是一笔带过了。
小姐,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小何跟他妻子会死啊?不是说那魏英才要用他姐姐的命威胁小何吗?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为什么他姐姐会死啊。
云儿对此相当不解。
对于这一点,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说的都是正确的,只是我根据现在已知的一些线索推理出来的。
花重锦决定将自己心里想到的答案告诉云儿。
按照魏英才说的,他最后一次去找小何的时候,小何不仅不像之前那样有些犹豫,反而是十分坚定的拒绝了他。
才过了一日,他再去找小何的时候便是听到了小何的死讯。
还有仵作对于小何尸体的检验,判定的死亡时间。
差不多可以推论出,魏英才是在小何请假后的第一晚去找的小何,然后隔了一日便是花重锦发现小何在家上吊身亡的时候了。
由此,花重锦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魏英才为了能威胁小何,所以给魏氏下了毒,那毒药是哄骗他的那人给的。
想来应该是魏英才下手没个轻重,给魏氏下药的分量多了些,所以让魏氏中毒的程度比预想中的重了许多。
小何在花重锦发现他隐瞒着妻子重病的事情时,其实小何的内心已经快要到崩溃的极限了。
虽然花重锦跟小何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却多少能够了解一些小何这个人的性格。
小何这人很是倔强,执拗,但是为人却算得上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答应魏英才的要求,这才将魏氏的情况拖的越来越糟糕。
虽然每日小何都会买药回去给魏氏吃,但是魏氏是中毒,并不是生病。
没有对症的解药的话,那毒是不可能解的。
只是魏氏中毒之后太过痛苦,花重锦去小何经常买药的那家药铺里查问过的,小何买的多是一些有消肿止痛功效的药材。
魏氏因为中毒,浑身肿胀并且还会疼痛。
小何买那些药,也不过只能轻微的压制住一些妻子身上的症状而已,并不能得到更好的缓解。
在被花重锦发现的那几日里,想来小何已经快要熬不住了,可能随时都会答应魏英才的话。
甚至小何都想过,如果魏英才再去他家,他就答应的。
可是花重锦对小何他们的处理方式,让小何的心中再次犹豫了。
小何本就是在太傅府工作了多年的人了,太傅府工钱高,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不苛刻,小何是念着太傅府对他的恩情的。
若不是有他在太傅府的工作,恐怕以他家原有的条件,要想去上媳妇还真是一件难事。
花重锦的处理办法只是让小何内心又多犹豫了几日,但是看着自己的妻子情况越发的严重了,小何又开始动摇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花重锦给了小何一袋钱,让小何去给妻子治病。
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的击溃了小何心中的防线,坚定了小何的内心。
小何是个有良心的人,主家对他能做到如此这般,他又怎么可以昧着良心去害主家呢?所以小何拿着花重锦给的银子,决定请两日的假,专程带着妻子去看看京城里最好的医生。
谁知道,小何请假的第一天早晨醒来,就发现妻子竟然没了呼吸。
魏氏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床边的纸笔给小何写下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想来魏氏也知道,魏英才对小何的威胁,让小何有多么的为难。
魏氏从嫁给小何的那天开始,两人就而别的恩爱,这么多年也一直如此。
魏氏自然也是了解小何的为难的,所以她知道小何这段时间 以来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大约魏氏曾经也劝过小何,让他不要想得太多了,她这条命没了就没了,不让小何做啥事。
对此,小何应该对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
两人心中都觉得对不起对方,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才让对方受到这样的煎熬的。
魏氏留下了那封道歉信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小何在看到妻子的最后留言时,恐怕内心就已经是崩溃了的。
仵作说了,魏氏的死亡时间是要比小何早上大半天的。
想来小何定然是在妻子的尸体前面难过了好久好久,坐了好久好久。
直到后来傍晚的时候,魏英才再次来找小何。
魏英才是用魏氏来威胁小何的,现在魏氏都已经没了性命了,那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小何呢?所以这一次,小何十分干脆的就拒绝了小何,并且还直接将小何给赶走了。
最后,小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觉得妻子会落到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他的远古。
若不是因为他的太傅府上工,想来也不会有人盯上他们,从而让魏氏受到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所以最后才决定,上吊自缢,也算是能在黄泉路上在好好的陪陪自己的妻子。
同时小何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沈容延和花重锦这两个主子,他竟然曾经动过想要答应魏英才,要毒杀沈容延和花重锦。
所以,小何死了。
算是给他妻子殉情了,同时也不算是。
经过花重锦这一番详细的解说,云儿总算是明白了。
甚至心中还甚是感动的说道:小何真是个好男人,他不但坚守住了自己对主家的底线,还对妻子如此深情。
哎,真是可惜了。
花重锦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是啊,确实是可惜了。
其实当初花重锦跟踪小何去码头,其实心中是想着考察考察小何这个人。
她还是挺喜欢小何这种倔强又善良的人的。
可是没想到,后面竟然牵扯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这都是花重锦所没有预料到的。
后来云儿还问道了对魏英才的处理,花重锦说要先留着他的性命。
这让云儿有些气愤:像魏英才这样为了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下毒的人,真是死不足惜。
对,他确实死不足惜,不过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花重锦面色十分不善。
若不是魏英才留着还有用,她必然不会让魏英才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这样烂赌,甚至还做出毫无人性的用自己亲姐姐的性命去威胁姐夫事情的人,真的是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现在还不能让魏英才死,还要留着魏英才到时候指认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秉彼蟊贼,以付炎火本来花重锦是想着能借着沈容延的势力,能够尽快的调查出这名幕后真凶的。
只是沈容延最近实在是太忙,根本无暇顾及这事。
也只能暂时的搁浅下来,忙活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花重锦对此也很是无奈,以她自己现有的本事,能查清楚小何死亡的真相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想再找到本来就有着充足准备的幕后之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花重锦并未放弃,但是这事也只能暂时搁到一边了。
原本花重锦想着,只要找到了真凶,那就一定要让魏英才给他的姐姐和姐夫陪葬。
不过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之后是要留着魏英才作为证人指认幕后真凶的,所以现在也只能暂时先留他一条狗命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其实要不了多少天,花重锦就要跟着送亲队伍,一起把玉莹公主送到西华去等。
可是现在却临时出现了变动。
北方那边遭了蝗灾,这算是一种天灾了。
这次的蝗灾受灾面积极大,包括南洋国和西华国,都受到了这次蝗灾的冲击。
本来现在就是正收获的季节,北方的粮食都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收获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竟遭了如此劫难。
可以说是农民这一年来的期盼,一下子就全部破灭了。
若是人祸,朝廷政府方面是可以出兵镇压的,但现在这却是天灾,让人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那蝗灾的灾区距离京城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京城这边倒没有太过明显的感觉。
但是这场蝗灾确实是来势汹汹,京城这边的老百姓都已经知道北方有蝗灾的这一消息了,一个个的都十分担忧。
朝廷还贴了皇榜,召集江湖上的能人义士。
只要是有人能够提供对付蝗虫的方法,朝廷必有重赏。
这皇榜贴上之后,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有那么几个人还真是胆子大,直接接了皇榜就要去试试。
不过这几个人着实是把沈容延给气得不轻。
那几个人分明一个个的都是骗子,全都是为了冲着朝廷的赏金来的。
可是他们提供的对付蝗虫的方法,根本都没有任何作用。
沈容延气的将两个很明显是江湖骗子的当即拿下,斩首示众,以警效尤。
这是在告诫那些还打算动歪脑筋的人,这是大事,容不得玩笑。
其余那几个接了皇榜的人见到这两人直接就被拖出去砍了,当即是吓得屁滚尿流的。
他们提供的对付蝗虫的方法,也都并没有什么效果作用。
但是沈容延却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因为沈容延知道他们也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并不算是要来捣乱的。
只不过他们的方法没有什么作用罢了。
沈容延将那几人放了回去,还每人给他们发了一两银子作为提供方法的奖励。
并允诺他们,若是在想到什么真正有效的新方法,可以再来找他商议。
一旦方法有用,被采纳,那便一定会依照皇榜所示,给予重金酬谢。
那些人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这事情在京城里很快便传开了,也成为了各种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大家有人在说沈容延如此心狠手辣,那些人不过是想要骗些钱财,便如此将人斩首示众。
真是太过血腥残忍,为人太过狠辣无情了些。
而有的人在说,沈容延看似无情,实则十分大度惜材。
除了那两个江湖骗子之外,其余的几个接了皇榜的人提供的方法也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沈容延还是送他们出宫,并且还给了安慰奖。
这就是在鼓励那些真正想要为国做贡献的人,好好的动动脑子,为国献策。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众说纷纭,对沈容延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不过这些对于沈容延来说,确实根本没有时间去听的。
北方的蝗灾日益严重,受到的各种损失也越来越多,一旦那些蝗虫将北方的粮食糟蹋完,势必要逐渐南下的。
到时候别说京城了,就连江南那边恐怕也要受牵连。
若真是到了那种地步,南阳国这一次恐怕是要受到一记重创了。
别的不说,光是没有了粮食和棉花,这个冬天恐怕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多少人了。
花重锦,因为小何的事情,心情一直都不是太高兴。
平时出去逛悠的时候也少了不少,只是偶尔听说外界对沈容延的一些传闻,才得知了现在蝗灾的一些情况。
其实在得知北方有蝗灾的时候,花重锦便开始思索,应对蝗灾的办法。
花重锦前世生在现代,虽然身为一名特工,却着实是没有经历过蝗灾这种自然灾害。
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没能想起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
这几日里,花重锦又向于师傅接来了鱼竿,坐在荷花池边的树荫下,十分安静地钓着鱼。
花重锦也不算是想要修身养性,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更沉稳平静的下来,在钓鱼的时候好好的思考一下,回想回想,到底有什么有效的方法可以对抗这种自然灾害的。
这个时代也没有飞机等设备可以大面积的喷洒虫药,而一般的驱虫药又对蝗虫不能产生更有效的作用。
可是要是使用浓度更强的驱虫药的话,就不只是杀死蝗虫了,而是对人类的杀伤力也会成倍增长。
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很容易造成大面积人群中毒。
所以这个事儿还真是很不好办。
普通老百姓们在面对乌泱泱的蝗虫时,心中也甚是害怕。
之前有人出主意,说是让老百姓们都上手去扑打蝗虫,将蝗虫都打死。
但是那蝗虫一来便是铺天盖地,数量多的数不清。
许多老百姓看见那架势,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是去扑打蝗虫了。
所以这个方法也并没有对这次的虫灾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
其实像虫灾这种天灾,在过去也曾多次发生过的。
只不过那时都是一些比较小的规模,蝗虫吃饱了也就散了,撑不了太长时间。
朝廷给受灾地区播一些赈灾的粮款,这事儿也就算是处理了。
可是今年这蝗虫灾,却比以往的哪一年都要更加可怕。
花重锦连着想了好几天,最后总算是想了几个方案。
这日傍晚,沈容延就在书房里忙,花重锦拎着食盒,去了沈容延书房送饭。
这些日子以来,沈容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宫里,和诸位大臣们商讨灾情相关事宜。
除了要想应对灾情的方法之外,还要清楚明了各地的存量状况,想好之后的调配,正在量应该从哪儿出。
还有就是,灾情严重的情况下,必然会出现许多的灾民,到时候这些情况又应该怎样妥善处理。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再让沈容延头疼异常的。
这几日里,沈容延基本都没有,怎么正经吃过饭。
饿得很了,便随手吃几块糕点。
花重锦先前也一直在沉寂着想办法,对沈容延也没有多做关注,今日里还是专程为了沈一,才知道沈容延这些日子竟然这般辛苦。
所以花重锦专程去厨房,为沈容延做了几道比较滋补的小菜,特地拿来与沈容延一起吃。
花重锦到沈容延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眉心紧锁,面色有些发白,眼睛里满是血丝,下巴上已经有一片胡渣子了。
本来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竟然是这般的憔悴。
说实话,花重锦在看到沈容延这副样子的时候,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
他不希望看到沈容延这副样子,他觉得沈容延就应该是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虽然看起来清冷,但是让人很是安心。
现在这副样子的沈容延,看起来是着实让人心疼。
沈容延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花重锦告诉沈容延,他想到了一些应对蝗虫的方法,想要说给沈容延听。
这个时候,这算是沈容延最想听到的话了吧。
所以几乎是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笔撂下,跟着花重锦上了饭桌。
花重锦一边给沈容延布菜,一边将自己心里所想到的那几种方法都说了出来。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可以试一试,但是料想,作用恐怕不会太大。
沈容延在听了花重锦所说的方法之后,几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
花重锦刚才跟沈容延所说的是他之前想到的。
花重锦记得曾经看过的诗经里,就有一篇有关于除蝗虫的古法:秉彼蟊贼,以付炎火。
就是说,在那些蝗虫重灾区,到了夜晚的时候就在蝗虫比较多的路上点燃篝火。
每隔一段路边设置一处这样的篝火,利用火光把大批的蝗虫吸引过来。
然后趁着蝗虫被篝火的火焰炙烤,暂时失去飞行能力的时候,便大举扑杀。
虽然这算是一个比较笨的办法,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了。
花重锦将这个方法告诉沈容延之后,沈容延却觉得可能效果不会太大。
随后花重锦便又出主意到,让北方地区大量的开始养殖鸡鸭鹅等家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将没有受灾地区的鸡鸭鹅,往灾区迁移。
这些家禽,对于治理蝗虫来说,还是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毕竟万物相生相克,凡生物都会有它的天敌。
蝗虫的天敌,便是那些鸟类禽类。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东西也能吃?野生的鸟儿不归人类所管,那边要好好的利用这些人工养殖的家禽了。
沈容延此时正喝着一碗鸡汤,听了花重锦的话后,凝视着砂锅之中的童子鸡,沉思的片刻。
这倒是个还不错的办法,值得一试。
沈容延这算是给予了花重锦这个方法的肯定。
既然是虫害,那就应该引了他的天敌来对付他,这点是没错的。
后来花重锦和沈容延又聊了一些,直到沈容延吃下了不少东西,花重锦这才叮嘱了沈容延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把身体累垮了,然后才带着云儿一块儿离开了。
第二日里,沈容延在上朝之时,便将前一晚与花重锦一起商讨出来的应对皇城的方案,说了出来。
想来这话,若是在前几日说出来的话,那些与沈容延有些证件不合的大臣们,必然会跳出来嘲笑沈容延一番。
这次虫害如此严重,又怎么可能是区区鸡鸭鹅就能够解决的呢?沈容延提出这种解决方案之后,立马就说到,现在蝗虫这般严重的事情,想要彻底治理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现在有办法能够缓解一下灾情,那边必然要尝试一番。
这也算是把那些想要跳出来,抬杠人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花重锦提出的用篝火杀虫的方法,以及家禽灭虫的方法,很快便得到了朝臣们的商议,决定实施。
对于他们采纳了自己的方法这一点,花重锦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如果这些方法能够有效,那他这也算是为了黎明百姓做出了一些贡献了。
随后在这些政策实施下去之后,果然是初见成效。
但也只是初见成效罢了,毕竟在灾区现养那些家禽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而能从别的地方赶过去的家禽们,数量又十分有限。
因为这些方法都是花重锦提出来的,所以在几日后这些方法产生的效果,沈容延在收到汇报之后,回家也与花重锦交流探讨过一番。
花重锦表示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她觉得应该是会有解决办法的。
花重锦回去之后又想了好几日,终于想到了她前一世的时候在夜市上吃过的一种小吃。
那种小吃就是用蝗虫做的,当时花重锦吃的时候也是克服了一阵心里障碍,最后才终于鼓起勇气尝了一下的。
没想到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蝗虫,做成的小吃吃起来竟然会那么好吃。
花重锦还记得,但是买那蝗虫小吃的时候价格还真是挺贵的呢。
既然现在有那么多的蝗虫需要处理,不如就把他们都做成食物好了。
毕竟蝗灾过后,势必是要引起饥荒的。
现在既然能用那些蝗虫做成食物,岂不是也算是对蝗灾有了一定的帮助吗?花重锦在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知了沈容延的时候,沈容延却是有些诧异的。
蝗虫可以吃?参茸杨十分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能吃的,蝗虫又没有毒,怎么就不能吃了呢?花重锦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可,可那毕竟是虫子啊。
沈容延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花重锦这个时候就拿出了之前为了应对沈容延这样的疑问,而专门去找来的医书。
沈大人你看,这是医书上对于蝗虫的记载。
蝗虫无论是单用,还是用来配伍,都是可以治病的。
花重锦将手中的医书放到沈容延的面前,指着医书上的几行字让沈容延看。
这东西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功效吗?沈容延拿起医书,仔细的看了起来。
没想到这蝗虫竟然还有治疗破伤风,发热,冻疮,气管炎等功效,这真是之前沈容延从来都不曾想过的。
以往他们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都被固化了,觉得既然是虫灾,那边应该想尽办法杀死那些虫子。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除了杀死这些虫子,它们竟然还可以被人吃掉。
我以前是吃过这种虫子的,说实话这种虫子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花重锦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脸的馋样。
沈容延现在就仿佛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情有些忽然开朗的意味,所以心情很是不错。
在看到花重锦那一脸馋样的小表情时,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终于又出现了一抹微笑。
快擦擦嘴角的口水吧,要流到桌子上了。
沈容延打趣的说道。
花重锦刚才还在回想炸蝗虫的美味呢,突然被沈容延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朝着自己的嘴角摸去。
这一抹之下才反应过来,沈容延这是在嘲笑她:沈大人!这么骗人真的好吗?哪儿有口水了!见花重锦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沈容延的笑容更甚了几分。
花重锦见到沈容延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两人哈哈哈的笑声越来越大,连在门外的沈一和云儿都听到了。
看来大人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吧。
沈一感叹道。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沈一见到的最多的便是愁眉不展眉头紧锁的沈容延,别说是笑声了,沈容延这段日子以来,连嘴角都没见过有上扬的时候。
听着现在沈容延有些爽朗的笑声,沈一心中也感觉仿佛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般。
云儿听了沈一这话却不依了:什么嘛,分明是我们家小姐想到了好主意,告诉了沈大人。
所以沈大人才会这么高兴的,都是我们家小姐的功劳哦。
沈一看着云儿那骄傲的小表情,真是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云儿的小脸蛋宠溺到:对对对,云儿说道都对。
要是这个画面让花重锦见jojo到了,恐怕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平日里的沈一是那个样子的,可是在面对云儿时候的沈一却是这个样子的。
爱情啊,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不得了的东西啊。
花重锦虽然跟沈容延建议了,可以把蝗虫抓来吃,可是还没有告诉沈容延应该怎么吃。
所以在两人 用过了晚膳之后,花重锦便也留在了沈容延的书房。
沈容延在书案边上批阅着走着,而花重锦则是在一边沈容延之前就给她准备的桌案边上,提笔写着什么。
沈容延那边处理公务处理的十分专注,也没有功夫去管花重锦在干什么。
花重锦在纸上写写停停,修修改改的,大约过了有大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才总算是写出了一张完整的单子。
沈容延那边的奏折也批阅的差不多了,就花重锦趁着沈容延处理完一本奏折之后的空隙,连忙拿着自己刚写好的单子凑了上去。
花重锦将那单子递到了沈容延的面前,沈容延顺势便接了过来,然后大致的在那单子上扫了一遍:这是什么?花重锦满脸骄傲的说:这就是我研究出来的,蝗虫的各种吃法啊。
你确定真的能这么吃吗?沈容延毕竟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虫子的,所以对这些烹饪方法多少还是有些质疑的。
花重锦见沈容延对她的方法还有些质疑,于是便开口收到:既然沈大人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我的方法,那我明日便亲自给沈大人做一次试试。
沈容延闻言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毕竟自己若是没有试过,就让别人去做,万一行不通又该怎么办。
所以还是先由沈容延亲自试过了之后,再来判断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花重锦便先回去了。
第二日里,花重锦便带着云儿一块在后花园里抓了一天的蚂蚱。
不过这花园里的蚂蚱数量实在是有限,要想到能炒盘餐的地步有点困难。
于是在晌午的时候,花重锦领着云儿坐着马车,直奔京郊。
不知道这个时候抓还来不来得及,但是之前答应过沈容延的,花重锦觉得答应别人的务必要做到。
所以便马不停蹄的往距离京都最近的田地赶去。
蝗虫其实就是蚂蚱,而蚂蚱这种东西,在田间地头是最多的了。
果然,在太傅府的花园里抓了一天也只抓到了三十几只的量,到了这田野间,不到半个时辰便抓了一百多只。
云儿一开始对于抓虫子这件事情,多少还有是有些抗拒的。
不过在花重锦的谆谆诱导之下,云儿终于在美食的诱惑之下,陪着花重锦一块不怕脏不怕累的开始抓蚂蚱了。
最后在田间抓了一个时辰的蚂蚱,除了花重锦和云儿两人之外,还叫了几个在那附近玩耍的孩子,许诺给他们一人买一串糖葫芦之后,便拉着那些孩子们帮忙一块抓了。
等花重锦回去的时候,足足是抓了大半个麻袋的蝗虫。
按说这可以算是收获颇丰了,但是花重锦对此确实并不乐观。
他们当时抓蚂蚱的范围并不大,只有一小块地而已。
可是竟然都抓到了这么多的蚂蚱,还是在蝗灾并没有来到的情况下。
这样就说明了,即便是没有大规模的蝗灾,但是在京城周边的田间地头已经布满了蝗虫的身影了。
若是真的等他们形成了规模,那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这些事情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要跟沈容延好好说一说的,毕竟这些事情都不能太疏忽。
花重锦亲自扛着装有蚂蚱的麻袋,进了太傅府的后厨。
才刚一打开麻袋,那些因为好奇而凑过来的厨房小弟们,都吓得纷纷后退。
第二百七十章 夫人别闹!夫人冷静!夫人!你怎么拿了这么多虫子来厨房啊!我去,这是什么!这么多!夫人你要干什么!!夫人别乱来!厨房里的男女老少一个个的都是满脸惊恐的看着花重锦,并且纷纷后退,一个个的都离花重锦远远的。
其实好多人都没有太看清麻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头几个凑得进的人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一阵头皮发麻惊声尖叫。
周围的人一听是虫子,也都吓得连连后退。
这厨房里面是最容易招虫子的地方了,虫子也是厨房人最大的敌人。
一听说花重锦拿来的这一个大麻袋里面竟然装着的全都是虫子,当即一个个的全都如临大敌。
你们能不能淡定一点?这个反应真的很丢人诶。
花重锦看着一群离自己远远的人,忍不住吐槽道。
夫人,你拿这么多虫子来厨房,不会是,是,是想吃吧?厨房的凉菜师傅开口问道。
那当然了,不然我把它们拿到厨房来干什么。
花重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所有人在听到花重锦这话之后,都不自觉的向后又退了一步,并且已经有有人的脸上开始发青,努力的忍耐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管花重锦拿的是什么虫子,总之是虫子,还是要拿来吃的,知道这几点就够他们感觉到范围的了。
夫人,您能冷静点吗?咱们太傅府也不会差您吃的东西啊。
对啊夫人,您说您想吃什么就直接跟咱们家大人说不就成了,怎么还要吃虫子呢?夫人别闹。
夫人,我这就给您做你喜欢吃的黄鳝粥。
对对对,夫人我给您做您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厨房里的人一个个都惊恐无比,都是真心害怕花重锦真的一个想不开,要吃虫子。
这事儿要吃传出去,他们这些太傅府后厨房的人该如何是好啊?太傅府的颜面又要往哪儿搁啊?府里是短了夫人的吃喝,饿着夫人了?还是虐待夫人了?竟然让他们堂堂太傅府沈太傅的结发妻子,亲自去田间地头抓虫子,回来做着吃?可万万使不得啊夫人,您想吃什么,立马让他们给您做。
就连厨房的管事也闻讯赶来,满脸悲痛的跟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看着众人如此大的反应,满脑门子的黑线。
吃个虫子,他们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虫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怎么都这么胆小?连区区小虫都要怕?花重锦眼神扫了一圈厨房中的众人。
此刻除了云儿之外,其他人都与花重锦相隔甚远,还一个个都是满脸畏惧的样子。
众人一听了花重锦这话之后,一个个的都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这是怕吗?这是有点反胃好吗?虫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花重锦说要吃虫子啊!夫人,我们怕的不是虫子,而是怕您吃虫子。
站在花重锦正对面的白案师傅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
其他人见白案师傅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一个个的连忙点头附和道。
大部分的虫子都是可以吃的啊。
花重锦对于他们说的话,相当的嗤之以鼻。
众人显然是满脸的不信,虫子怎么能吃呢?花重锦看着众人的表情,回以他们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冷哼。
花重锦:你们知道蝎子、蜈蚣可以泡酒吗?众人:知道。
花重锦:那你们知道冬虫夏草、春蝉秋花都是相当名贵的药材吗?众人:知道。
花重锦:那你们知道蚂蚁、蜜蜂这些都是可以入药的吗?众人:也知道啊。
花重锦接连的问了众人好多个问题,还跟众人科普了一下许多虫子的药用价值,甚至那些虫子还更加的营养美味,甚至比肉还要好吃。
众人从一开始的完全抗拒,然后在花重锦的各种问题和解释之下,渐渐的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经过花重锦这么一说,虫子好像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恶心可怕了。
那夫人拿来的是什么虫子啊?有一个小杂役壮着胆子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好奇的伸头朝着花重锦手边上的麻袋看去,脸上明显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极端抗拒的神色。
花重锦对众人的态度转变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便打开了麻袋,从里面抓出来了一直蚂蚱。
众人见只不过是一只个头不算大,还有些绿油油的小东西。
花重锦捏着那只蚂蚱的翅膀,然后走进众人面前,将手中的小虫子展示给众人看清楚。
这,这不是蚂蚱吗?有一人在看清楚花重锦手中拿着的虫子之后说道。
对,就是蚂蚱,它也叫蝗虫。
花重锦点了点头说道。
一听到蝗虫这两个字,在场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便爆发出了一阵讨论。
蝗虫?蚂蚱就是蝗虫吗?听说现在北方那边正在闹蝗灾啊。
这东西看着这么小,有那么厉害吗?这东西一个两个的看着小,要是成千上万只的放在一起,你还觉得小吗?看着夫人拿回来的一麻袋可是不少啊,咱们京城也有这么多蝗虫了吗?天哪,太可怕了。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内容,花重锦还算满意他们的对蝗虫的了解程度。
既然大家都了解到现在北方正在遭遇蝗灾,那么就好办了。
花重锦开始向大家介绍其了蝗虫会给农民朋友们造成什么样的危害,给国家造成什么样的损失,一旦发生蝗灾了之后受灾地区会变成什么样。
花重锦的讲述绘声绘色的,就仿佛她亲自去灾区看过、经历过、体验过一样。
众人的心一下子就被花重锦所描述的场景给带入了进去,仿佛那蝗虫过境之后寸草不生的都是他们自己家的田地一般,心疼有气愤。
看着大家的情绪都差不多了,花重锦开始话锋一转,开始讲述蝗虫本身的药用价值。
在大家伙儿从花重锦的口中得知,蝗虫这种东西竟然能治病,而且还很好吃的时候,一个个面部表情都多少有些诡异。
你们别不信,这个东西虽然可恶啊,但是是真的好吃。
我今天抓这些来呢,就是想要做出来给沈大人尝尝,若是沈大人都认为可以的话,就要大力推广了。
花重锦十分骄傲的拍了拍自己辛苦一天才弄回来的大麻袋。
众人听到此处也算是都能理解花重锦的良苦用心了,大家的精神也都放松下来了不少,口中夸赞花重锦的彩虹屁也一个个都说上了。
这里的虫有这么多,我自己不管是做,还是吃,显然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花重锦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咳咳!所以今天晚上,全府一起吃蝗虫宴!花重锦微笑着宣布道。
刚刚还满嘴彩虹屁的下人们,听到花重锦这话,大部分人真是脸都绿了。
他们能理解和接受花重锦吃虫这个事儿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自己也可以接受亲自吃虫这个事儿啊。
顿时一个个都冲到了厨房管事的跟前,然后各种花里胡哨的理由都出来了,目的就是一个,赶紧请假。
厨房管事的是满脸的无奈。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们!今天谁都跑不了!赶紧过来干活儿!花重锦气沉丹田一声吼,直接就把整个场面hold住了。
众人心中哀叹,不情愿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在花重锦的指挥之下,厨房里的众人们都开始了与一大麻袋蝗虫长达将近两个时辰的奋斗。
整个太傅府的人因此,吃晚饭的时间都向后推迟了大半个时辰呢。
这蝗虫的名头虽然听起来吓人,长得也有些可怖,但是真做成了吃的,还真是香的不行呢。
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
蝗虫这东西,花重锦前世是吃过的。
很小的时候就跟小伙伴一块在大院里抓过蚂蚱,自己靠着吃。
那时候连个调味料都没有,但是吃着感觉那叫个香的呦。
后来长大了,自己上手抓蚂蚱的机会也几乎是没有了,但是市面上却出现在各种各样形式的虫宴。
神马烤蝎子,烤蜈蚣,烤蝉蛹,烤蚂蚱,这都是一些最常见的。
还有各种炸蜂蛹,炸蜘蛛,炸竹节虫,炸蜻蜓等等等等。
还有各种昆虫制作的酱也是层出不穷,蚂蚁酱,蚂蚱酱之类的,也大受世人追捧。
作为一名吃货,花重锦虽然小时候很怕虫子,但是也是经不住没事的诱惑。
忍着心中的恐惧,尝试过以上提到过的一些昆虫美食,感觉味道确实是不错的。
那些可是食用的昆虫一个比一个好吃,而且大部分都含有十分丰富的有机物质,吃着不但美味,而且营养价值相当之高。
不过那些在这个世界里看起来太过离经叛道的食物,花重锦还是不打算做出来的。
毕竟她自己都有些不太好下嘴,就不为难这些本身思想观念就很是落后保守的古人了。
现在若不是有蝗灾当前,恐怕花重锦要说服人们吃蝗虫,还真是有些难度的。
那一大麻袋的蝗虫,最后在花重锦的指挥之下,以各种不同的死法,纷纷被端上了餐桌。
别的不说,整个厨房里到处都是那些蝗虫的残翅断腿。
第二百七十一章 椒盐小酥虾因为前一日跟花重锦约定好了,所以今日里沈容延比前几日更提前一点回了府。
在花重锦带着众人在厨房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沈容延就曾经偷偷的来看过。
虽然很想近距离的看一看的,可是光是在厨房门口就看到厨房里满地都是虫子的残肢断骸时,他就打住了这个想法。
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还吩咐沈一,等花重锦来了再叫他。
大约过了有将近一个时辰,花重锦那边的蝗虫宴终于是可以开幕了。
花重锦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每人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便是一道道看起来就感觉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如果忽视那些看起来像虫子的部分的话,那些佳肴让人看起来还是比较有食欲的(才怪)。
沈一,去喊沈大人过来用膳了。
花重锦直接走到了往日里她与沈容延一起用完膳的房间,让几人将端着的菜摆到了桌子上。
才刚摆好,沈容延便过来了。
沈大人坐。
花重锦连忙把沈容延让道了座位上,然后便将一副筷子递到了沈容延的手里。
沈容延十分顺从的接过了筷子,然后朝着桌面上看去。
桌面上一共六碟菜,看得出来是用了各种不同的烹饪方式做出来的。
虽然其中一部分看起来还好,但是有些菜肴在做好之后,并没有改变蝗虫本身的外形。
对于沈容延来说,在距离他最近的一道菜上,就是密密麻麻的一整盘蝗虫。
有两只还是头朝上,正一脸狰狞的看着他。
这让从来都没有吃过虫子的沈容延,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锦儿,这,这些真的都能吃?沈容延有些不大确定的问了花重锦一句。
那是当然了,这些都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花重锦满脸兴奋的笑意,极力的想沈容延推荐着她的蝗虫宴。
看到沈容延面上稍稍带有一丝难色,花重锦瞬间就明白了。
这沈容延怕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虫子之类的东西吧。
第一次吃虫子这种长得不怎么可爱的东西,确实是需要克服一下自身的心理障碍的。
花重锦便率先从沈容延面前的盘子里面,夹了一直蝗虫,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便咔滋咔滋的咀嚼了起来,那声音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花重锦吃的东西有多么的酥脆。
你看,可以吃的,而且真的很好吃,沈大人快尝尝吧。
花重锦直接伸出筷子夹了一只,放在了沈容延面前的小碗里。
沈容延的目光是顺着花重锦的筷子,落在了自己的碗中的。
伸出筷子将那只蝗虫夹了起来,沈容延看了看和自己对视的蝗虫,它的身上被炸的油光发亮的,而且还挂着一些调味料。
然后沈容延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花重锦,见花重锦满怀期盼的看着他。
终于,心一横,眼一闭,干了!嗯?那蝗虫进入口中之后,沈容延认命的嚼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就从口腔中绽放开来。
那种酥脆感,只是放了一点点盐调味,也让人感觉越嚼越香,不掺杂任何其他多余的味道。
口感真的是比桃酥还要酥,咀嚼感极强。
唔,这个可以。
沈容延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也终于舒展了开来,一句由衷的评价脱口而出。
还不错吧!嘿嘿。
这个就是最基础的食用方式,直接下锅油炸,出锅之后趁热撒上一小把细盐就行了。
花重锦见沈容延对自己做的炸蝗虫很是赞许,很是兴奋的跟沈容延介绍到。
来,再尝尝这个,这个是红烧的。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用沈容延的汤匙给他来了一勺红烧蝗虫。
沈容延在吃完第一口之后,对于吃虫这件事情的接受能力,已经从了最初的百分之二十,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面对花重锦给自己夹得菜,沈容延也不在抗拒,直接便拿起汤匙将那只红烧的蝗虫送进了口中。
这个吃起来还挺像红烧大虾的。
沈容延在仔细的感受完味道之后,说出了评价。
对,这个菜除了叫红烧蚂蚱之外呢,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红烧飞虾。
蝗虫的味道呢,其实跟大虾是很像的。
花重锦很是开心沈容延能够喜欢自己做的菜。
这个是什么?沈容延指着花重锦左手边那一盘,看起来就好像小酥肉一样菜。
这个是椒盐小酥虾,你尝尝。
花重锦一边说一边给沈容延夹了一块过去。
沈容延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花重锦介绍这道菜是如何做的。
怎么样?好吃吧?这所有的蝗虫料理中,花重锦是最中意这一道的,所以格外的关注沈容延吃完之后的评价。
感觉这个比刚才那个干炸的要香酥好吃一些呢。
沈容延如实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果然,你也觉得这个最好吃吧,我也最喜欢吃这种做法的了。
花重锦这一刻就感觉沈容延是与她的生死同一线的铁哥们了一样,直接拍着沈容延的肩膀兴奋的叫道。
这一桌子的蝗虫宴,沈容延一道一道的试吃评价,可以说是越吃越满意。
一开始花重锦跟沈容延说蝗虫这东西能吃的时候,沈容延虽然接受了这种说法,但是内心里并没有觉得蝗虫这东西真的能是道菜。
可是花重锦却实实在在的给他用蝗虫做出了一大桌子的菜。
有油炸的,炭烤的,红烧的,香煎的,椒盐的,香辣爆炒的等等。
而且不得不说,这每一道蝗虫料理的味道都着实是不错的。
沈容延对于近日试菜的结果是非常满意的,最起码知道了这蝗虫的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对了,蝗虫还可以做成酱哦,这种酱不禁味道相当美味,老少皆宜,而且还存储时间还能久一些。
花重锦突然又想起了一种蝗虫的料理方式。
在两人吃过饭后,对于蝗虫宴的中的一些问题做了仔细的探讨。
花重锦还给沈容延提出了一些抓蝗虫的方法,让沈容延觉得受益匪浅。
就花重锦提出的那些内容,是沈容延在朝堂之上与其他的朝臣讨论时从来都没有提到过的方法。
此事不由得让沈容延对花重锦再次另眼相看。
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给自己这么大的帮助。
在两人的商讨之中,花重锦认为如果想要让更多人认可他们把蝗虫做成食物的做法,就要让更多的人认同蝗虫是好吃的。
所以就建议沈容延,在明日上早朝的时候带上些烹制好的蝗虫料理。
沈容延对此也表示赞同,不过要带哪种呢?对于这个问题,花重锦和沈容延还是好好的做了分析研究的。
最后决定,让沈容延将椒盐小酥虾带去。
这道椒盐小酥虾,不管是从外观上看,还是听名字,都更加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到时候大家都认可了椒盐小酥虾的味道之后,沈容延再公布,这道菜就是以蝗虫为原料烹制的。
那相信大家就能更加容易接受沈容延推广让大家将蝗虫做成食物的想法。
对此,花重锦是十分认同的。
毕竟这道菜也是她最喜欢吃的蝗虫料理之一了。
在商定完这些之后,花重锦便回去了。
今日里先是在太傅府的花园里抓了一上午的蚂蚱,又在京郊的田间地头抓了一下午的蚂蚱,然后在厨房里又忙活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刚才又跟沈容延在书房里废了好半天的脑细胞。
花重锦真是感觉自己今天一天累的不行不行的。
让云儿给自己备好热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花重锦几乎是一扎进枕头里,就直接呼呼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沈容延便带着厨房里刚刚做好的椒盐小酥虾进了宫。
花重锦则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云儿给花重锦端来洗漱用的清水,然后一边给花重锦更衣洗漱,一边跟花重锦聊着天。
小姐,你可不知道,昨天大家吃完蝗虫宴之后都是什么反应。
云儿满脸笑意的说道。
花重锦也很是好奇,大家对于蝗虫宴都是什么样的评价:什么反应?云儿说道:基本上厨房里所有一块做蝗虫宴的人都吃了,而且评价都很高。
花重锦点点头,这一点是她预料当中的,毕竟在那些菜做好之后,她都当着厨房里所有人的面试吃了的。
想来那些人看着自家夫人都可以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应该也多少能愿意放心的尝尝了吧。
那其他人呢?花重锦追问道。
府里大多数人在知道那些菜是蝗虫做成的时候,都非常不愿意尝试。
不过有一小部分人说,既然夫人都敢吃,那应该是能吃的。
云儿一脸的偷笑。
然后呢?花重锦继续问道。
然后这些人吃的时候,那些不想吃的人在旁边看着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就仿佛他们吃了生虫子似的。
云儿脸上笑意难掩,满满的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
看你这表情,恐怕不止是这样的吧。
花重锦一脸坏笑的看着云儿。
以她对云儿的了解,这样的笑容背后肯定还有其他 更有趣的事情。
没有啦。
云儿脸颊一红,赶紧推脱到。
花重锦一看,果然有内情,这还能饶了云儿?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文钱两斤花重锦见云儿不说实话,便猛地扑向了了云儿,开始挠云儿的痒痒。
云儿痒的受不了,笑的浑身都没有力气了,终于向花重锦求饶到:好了好了,哈哈哈,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云儿吧。
那你说不说真话。
花重锦继续在云儿的两肋搔着痒。
我说,我说,小姐你快停下吧,啊哈哈哈,云儿都快要笑断气了。
云儿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花重锦这才停下了手,满脸兴趣盎然的盯着云儿看。
云儿整理了一下有些松散的发髻和揉乱了的衣服,这才平复下来心情,跟花重锦说出了她隐瞒这的事情。
花重锦听完之后相当夸张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哈哈哈,沈一竟然,哎呀笑死我了。
云儿看着她家小姐笑的毫无形象可言,真是满脑门子都是黑线。
她就说不能让花重锦知道这个事儿,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沈一呢。
小姐,你得答应我不当着沈一的面提这个事儿。
云儿撅着嘴一跺脚娇嗔道。
这么好笑的事情,怎么能不当面嘲讽一下呢?啊哈哈哈,沈一太搞笑了了,竟然怕虫子怕成那样吗?花重锦笑的都要抑制不住眼角的泪珠了。
小姐!你要是这样云儿以后就不理你了!云儿一听花重锦说还要当面嘲讽沈一,当即就不乐意了,面上很是着急。
看着云儿这反应,花重锦这才终于渐渐的制住了笑声,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总算是从狂笑中缓过劲儿来了,花重锦看着云儿委屈巴巴的样子,这才说道:知道了,我不会当着沈一的面说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云儿本来还是满脸担忧、难过之色呢,听花重锦这么说,脸色立即转换成了一脸的喜色:我就知道小姐对云儿最好了,谢谢小姐。
随后花重锦跟云儿说说笑笑着,完成了洗漱,还用完了早膳。
小姐,我们今天还要出去吗?云儿看着花重锦又患上了一身短打,好奇的问道。
是啊,咱们今天去京郊再看看。
花重锦回答道。
今天去京郊到不是为了抓蚂蚱,而是去看看京郊农田的情况。
前一天花重锦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抓蚂蚱回去做好吃的上了,在那过后发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问题。
昨日花重锦抓蚂蚱的地方, 一共也不过三分多大的地。
一分地大约就是六十六平方米左右。
也就是说,昨日花重锦他们在不一片不到二百平方米的田地上,就抓了那么大一麻袋的蚂蚱。
这只能说明,京郊的田地里,蚂蚱已经很多了,这个数目是不太正常的。
花重锦走访了一下京郊那边的农户,发现她担心的问题果然是在的。
虽然京郊这边的蝗虫还没有泛滥成灾,但是显然比往年的数量高出不少。
这点的蝗虫就已经导致了地里的收成减产了,让农户们都是有苦难言。
花重锦当即望着农田思考了一会儿,便跟那家农户商量,她若是愿意一一文钱两斤的价格收购那些蝗虫,价格合不合适。
这位夫人您这是在说笑吗?那农户相当不可思议花重锦尽然能说出花钱收购蝗虫这个事情。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们抓蝗虫来,我愿意以一文钱两斤的价格收购。
花重锦十分认的跟那农户说道。
因为这个事情对于农户来说,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他又跟花重锦再三的确认了好几遍,最后看到花重锦把钱都拿出来了,这才相信了花重锦的话。
若是夫人想收购这蝗虫的话,小老儿全家一起去帮夫人抓。
那农户显然现在还是觉得花重锦要收购蝗虫是一件一时犯傻才会想出来的事,生怕花重锦反悔,赶紧就要全家出动一块挣挣钱。
花重锦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激动的农户,并且感觉到对方将她当成冤大头的感觉。
不过这也不要紧,只要他们能给花重锦抓来蝗虫就行了。
得到花重锦的首肯,农户欢天喜地的就回家去把自己的老婆儿子都叫来了。
几乎是不到一个时辰,那农户就拎着两个麻袋,农户自己说着差不多能有一共一百多斤的蝗虫。
抓来了之后,那农户还有些担心花重锦变卦不收了,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您刚才让我们抓的,您看这准备怎么带回去啊?花重锦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农户的那点小心思,开口说道:放心吧,既然我说要收购,那就一定会给钱的。
你找一杆秤来,秤一秤这一共有多少斤。
农户见花重锦肯守信用,连忙高兴的答应到:哎,多谢夫人了。
孩他娘,快去老李家接个秤来。
过不多时,秤便拿来了。
那农户和他妻子一块分别那把两麻袋的蝗虫称了称,两袋加在一起,一百三十五斤。
夫人,这一共是一百三十五斤,按您刚才说的收法,一共是六十七文半。
农户将麻袋提到花重锦跟前,满脸的喜色。
要知道六七十文钱,对于这些靠着种地养活自己的农民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且这钱还是用最让他们头疼的蝗虫换来的,那就相当于是白来的也一样。
怎么可能不高兴呢?花重锦直接让云儿给了那农户七十文钱,然后又让那农户将两个大麻袋都搬上了她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马车上。
农户高兴的几乎是见牙不见眼的,跟着农户一块的妻子和儿子,看到花重锦真的给钱了,也是高兴的不行。
装完车之后,拿到了钱的农户对花重锦就更加的客气热情了起来。
花重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告别了农户便带着云儿一块坐着马车回城了。
小姐,今天又抓这么多蝗虫做什么?云儿有些不解。
昨日花重锦说,抓那些蝗虫是为了让沈容延尝尝蝗虫做成的料理。
沈容延已经十分认可蝗虫做成的美味佳肴了,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蝗虫呢?咱们今日将这些蝗虫送到第一楼去。
花重锦微微一笑说道。
虽然昨日云儿也没少吃这蝗虫宴,但是对于送去第一楼还是有担忧的。
毕竟吃虫子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的。
第一楼本就是京城里相当高档的酒楼了,去那里吃饭的人大都非富即贵,那些人能接受得了让他们吃虫子吗?放心吧,只要是好吃的东西,那就一定会有市场的。
花重锦相当自信的说道。
在花重锦把那两麻袋送到了第一口之后,面对的结果几乎和昨日在太傅府后厨房时候差不多一样的对待。
大家都距离她远远的,并且全都是满脸的畏惧。
这第一楼上上下下都是知道花重锦的身份的,自然都是对花重锦敬畏有加,不敢说什么重话了。
不然就冲着花重锦拎着这么大两袋子的虫子来后厨,恐怕会直接连打带赶的直接扔出第一楼了。
花重锦直接叫来了管事的,跟管事的说了一下她的想法。
管事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十分客客气气的想要婉拒,可是从管事的神情反应中不难看出,那管事的分明是把花重锦当成一个胡闹的疯子了。
竟然会想着让第一楼买用虫子做成的菜?这位沈夫人真的是疯了吧?花重锦自然是看出这管事的想法了,便直接告诉那管事的,昨日太傅府里才用这蝗虫做了一顿蝗虫宴,并且沈大人尝过之后是赞不绝口的。
那管事的依旧是半信半疑的,但听到沈大人都对那虫子做的菜赞不绝口,心下不由得松动了一些。
花重锦更是乘胜追击,让管事的叫来了大厨,跟大厨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蝗虫的做法,以及蝗虫的营养价值,药用价值。
那大厨一开始听到花重锦要用那些蝗虫做菜,其实反映并不算太强烈。
毕竟是大厨,见多识广,知道在许多地方虫子都是可以用来吃的。
只是京城这边的人并没有这样的习俗,很是担心京城的人接受不了。
不过在花重锦的劝说之下,大厨说愿意试一试。
管事的见大厨都已经同意了下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大厨试一试。
在花重锦的指导之下,大厨做出了好几道以蝗虫为主的菜肴。
大厨的烹饪技术就是强,火候配料用的都十分的精准。
等那几道菜做好之后,花重锦自告奋勇的第一个尝了尝。
大师傅做的真不错,比我做的还要好吃。
花重锦给大厨竖起了大拇指。
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管事注意到了蝗虫出锅了,而且花重锦和大厨两个人竟然都伸筷子尝了起来,而且听着他们的评价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
不由得心中生气好奇,很想过去也尝尝的。
可是奈何之前他那般肯定的说自己是无法接受吃虫子的,所以现在要是过去的话,那面子上确实是有些抹不过去的。
花重锦老早就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管事的那边时不时往他们这边张望的样子了,心里也多少猜到了一些管事的想法。
于是边用一个小盘子,一样菜夹了一点,然后端到了管事的面前说道:管事的,我真的不骗你,你只要尝一口,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第一楼的新菜那管事看着花重锦那般诚恳认真的样子,他自己也有了个台阶下,面上佯装犹豫了片刻,便开口答应道: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那小的也不好不给夫人这个面子。
说完,那管事的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炸的金黄焦脆的蝗虫,放进了口中。
那酥脆又耐嚼的口感,不禁让人感觉越嚼越香。
那管事也是眼前一亮,看着那小碟子中的蝗虫,又伸筷子夹了一个,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夫人是如何得知这东西能吃的?真是妙啊。
管事的将那一小碟子全都吃了个干净,有些感叹的问道。
花重锦知道这蝗虫能吃,可是在前世的时候知道的,这可让她怎么回答?思索片刻,花重锦这才答道:是在一些游记杂书上看到的,很是好奇便试了试,没想到竟然这般美味。
花重锦的话并没有让管事的有任何怀疑,毕竟天下这般大,想来也是无奇不有的。
管事的虽然接受了这蝗虫做成的美味,但一说到让第一楼售卖,还是有些犯难。
毕竟说到底,这些菜品的原材料都是虫子,想来大部分人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花重锦想了想,便给管事的出主意,进入入店用餐的都送一道菜,不过提前跟他们说好是蝗虫做的,让那些客人们自行选择要不要这道赠品。
虽然来第一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但是第一楼里的菜肴那个不是价格不菲的?所以一旦有免费试吃的菜品,花重锦觉得,就算这菜是蝗虫做的,想来也应该会有人愿意试试看吧?提前跟他们说了这菜是蝗虫做的,也提前给他们做了些心理准备。
花重锦抓蝗虫是上午去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要到正午该吃午饭的饭点了。
在花重锦的指导下,厨房的大师傅做了一大锅的椒盐小酥虾。
这道以蝗虫为原材料烹制的菜品,可以说是从外形上看起来最能让人容易接受的。
这也是今日早晨沈容延带入皇宫的菜品了。
想来这道菜应该能在第一楼打开销路的吧。
花重锦开了一间包厢,交了几道平日里她和云儿都喜欢吃的菜肴,然后一边慢慢悠悠的吃着, 一边等着免费赠菜的结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中午的饭点就过去了。
第一楼的生意自然是像往常一般,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来吃饭的人是络绎不绝的。
等过了饭点,花重锦下楼去找掌柜的,问起免费试吃的赠菜情况,掌柜的瘪了瘪嘴,朝着花重锦摇了摇头。
管事的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跟花重锦解释了一下中午时候的情况。
来吃饭的客人们一听有赠菜都很高兴,可是一说那赠菜是用蝗虫做的,就每一个人愿意试了。
管事的将实际情况跟花重锦详细的讲了一下。
花重锦摸着下巴,脑海之中快速的想着对策。
本来想着事先告诉那些客人们,他们吃的是什么东西的话,他们应该会更能接受一点的。
可结果显然是和花重锦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提前告诉他们那是什么,反而是得到了反效果。
花重锦想了半天,然后跟管事的说,她出去转转,到下午晚饭点之前会回来。
并且吩咐了,让厨房到时候给她把蝗虫宴做好,等着她来。
随后花重锦便带着云儿一块出去逛街了。
自从小何的事情之后,花重锦一直都心情比较低落,连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
现在总总算是有些事情可以做了,花重锦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久违的街市,云儿的心情也很好。
两人开开心心的逛了一下午的街,还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晃晃悠悠的回了第一楼。
见花重锦回来了,掌柜的赶紧去给花重锦安排包间。
结果花重锦却大手一挥,说进入要坐在大厅。
正常来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外出用餐的时候多会坐在包厢里的。
毕竟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女人还是不宜抛头露面的。
一开始掌柜的还以为花重锦是在开玩笑的,但在花重锦的坚持下,想着让花重锦坐在大厅里比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上的。
可是花重锦不乐意,一定要坐在最显眼的地方,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掌柜的解释说自己是为了花重锦好。
可是还是拗不过她,最后还是让花重锦落座在了在大厅里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
这里绝对是整个大厅里最能引人注目的位置了。
每个进入第一楼的人,第一眼能看到的就会是花重锦。
坐定之后,花重锦便让掌柜的开始上菜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饭点了,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进来准备吃饭。
大家进入第一楼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显眼位置上的花重锦,有一些第一楼的熟客都是见过花重锦的,知道花重锦平日里是经常来第一楼的。
可是这倒是头一次坐在了大厅里。
而那些不认识花重锦的人,则是看着一个妇道人家坐在大厅里这么显眼的位置上,都感觉有些奇怪。
大家都很是好奇花重锦是要做什么,但是看着花重锦的衣着气质很是不凡,也都不敢大声交谈,只是俏悄的开始对着花重锦指指点点的。
花重锦对此并没有丝毫在意,表现的反而越发的落落大方。
不一会儿,大堂里就坐满了人,可见这第一楼的生意是有多好。
大家都对花重锦这个梳着妇人发髻,身穿短衫,但是衣料看起来很是不错的女人感到好奇。
厨房那边做好的蝗虫宴也开始一道一道的端了上来,不多时便摆满了花重锦面前的桌子。
花重锦是坐在最靠门口的位置,所以给花重锦上菜的时候,小二是要路过许多客人的身边的。
大家都看着那一道道从没见过的菜式端上了花重锦的桌子,一个个的心中好奇更甚。
讨论的目标也渐渐从花重锦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一桌子菜上。
我来第一楼吃这么长时间饭,怎么没见过这几道菜啊?我也是啊,头一次见,那都是什么啊?我看那一道是小酥肉吧,其他的好像都没见过。
嘿?这第一楼出新菜了?没听说啊,不如叫掌柜的过来问问吧。
那几个好奇心最重的人,叫来了掌柜的,指着花重锦那一桌子菜就问了起来:掌柜的,不地道啊。
第一楼出新菜了竟然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嗨呀,这位客人真是误会了,那也不是我们第一楼新研究出来的菜品。
掌柜的可不敢得罪这些老顾客,连忙跟客人解释了起来。
众人本来好奇心就重,在听到掌柜的说,那些菜都是花重锦这个太傅府沈夫人自己带来的,众人就更加好奇了。
一看掌柜的就知道的比较详细,几个客人就凑到掌柜的身边开始打听那些都是什么菜。
花重锦听着不远处都是在讨论她这一桌子菜的声音,十分的满意。
在众人从掌柜的口中得知,花重锦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全都是用蝗虫做的。
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众人,一个个的都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精彩。
有的人刚夹了一筷子的菜准备往嘴里放,听到掌柜的话,当即便动作僵在了当场。
有的人刚才还看着花重锦面前那那几盘子菜馋得慌呢,听完掌柜的说的话,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到嘴边的哈喇子也以最快的速度吸溜了回去。
甚至已经有人捂住了嘴巴,一脸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似的。
花重锦见差不多了,于是便跟云儿一块开动了。
两个人在大堂里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桌子上的每一道用蝗虫烹制的美味佳肴。
本来面色很不好的几个人,在看到花重锦她们真的开始吃了,脸色就更加不妙了。
不过更多的人在看到花重锦她们不但吃了,还吃得那么香,一点都不像勉强为之的。
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得高高的,很是好奇那虫子真的那么好吃吗?花重锦根本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吃着。
直到有个人是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了花重锦身边说道:夫人,你吃的真的是蝗虫吗?花重锦抬头看了看对方,那是一个长相挺斯文的男子,身着长衫文质彬彬的。
见对方说话还算客气,花重锦便微笑着答道;对啊,都是蝗虫,也叫蚂蚱。
那男子听后一挑眉,继续问道:蚂蚱?就是花园里很常见的那种绿色的会跳得很高很远的小虫吗?花重锦点点头到:正是。
那男子大为惊奇,多问了几句花重锦为何会愿意吃这虫的。
花重锦便告诉对方,她是在一本也游记上看到的,说在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都很喜欢将各种昆虫做成美食来吃。
这些昆虫味道鲜美,并且营养价值很高,吃了对身体好云云。
那男子很明显是个读书人,得知花花从今是从书上看到这虫能吃的,当即心里的兴趣便高了几分。
看着那男子跃跃欲试的样子,花花从今便招呼掌柜的过来,说让掌柜给那男子上一盘飞虾拼盘。
敢问夫人,何为飞虾?那男子听到这新鲜词汇很是好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全民皆爱飞虾这蝗虫啊,是会飞的。
可它的滋味儿呢,就如同河中的虾子一般鲜美,故而称之为飞虾。
花重锦学着那男子的口气,文绉绉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夫人解惑。
那男子朝着花重锦拱手道了声谢。
不一会儿,厨房边给那男子的那一桌上了一盘椒盐小酥虾。
那男子看到已经放到他那一桌的菜肴,眼前一亮,随机又向花重锦道了谢,便回去品尝美味去了。
大堂里的众人刚才都一直在关注着两人的互动,此时目光都随着那男子而动。
眼看着长相那般斯斯文文的男子,真的将端上来的用蝗虫做成的菜吃进了口中,很多人都惊呼不可思议。
那男子是自愿想要尝尝这蝗虫的滋味儿的,所以表情看起来有点都不勉强。
等那椒盐小酥虾放入口中开始咀嚼的时候,面上那放松愉悦的表情,让众人都看的一呆。
这,这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看那人的表情,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啊。
可那是虫子啊,虫子怎么会好吃呢?你吃过虫子吗?你就说不好吃?没吃过啊,不过想着虫子也不应该会好吃吧。
那也说不定啊,你看那几人吃的不都很香的样子吗?一时之间,大堂里面的议论声已经从了对吃蝗虫这种事情各种的嫌恶,变成了好奇,甚至是跃跃欲试。
花重锦看着情况差不多了,于是便告诉大家,今日她就是要请大家尝尝这飞虾的味道的。
所以每桌都可以获得一份免费赠送的飞虾菜肴。
花重锦发现,众人在听得见自己称呼那蝗虫为飞虾的时候,明显都更能刚接受一些。
所以也就索性不叫什么蝗虫宴了,干脆直接交飞虾宴好了。
果然,大家在听见可以免费品尝飞虾的时候,都从之前那嫌弃的表情,变成了有些小期待。
花重锦朝着掌柜的示意,可以上菜了。
于是在掌柜的招呼下,小二将一盘盘的椒盐小酥虾端上了大堂所有人的桌上。
虽然有的人嘴上还说这什么:怎么能吃虫子呢?虫子这么可怕的东西……不过看着大家伙儿都吃了,那极个别的人最后也忍不住好奇,也随着众人一块伸了筷子尝了一口。
这一尝可就真的是控制不住了。
哇,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吃啊。
还真有一股子河虾的鲜味儿呢。
看着像是小酥肉,但是比小酥肉要好吃些呢。
那是好吃一些吗?是好吃太多了好吧。
要不是事先跟我说这事蝗虫做的,我真是死都不信,那虫子能这么好吃啊。
什么虫子不虫子的,人家夫人不是说了嘛,这东西叫‘飞虾’。
真是的,一点都不文雅。
对对对,飞虾飞虾,哈哈哈。
掌柜的,再给来一盘吧,不够吃啊。
看着大堂里面吃的那叫个热闹啊,花重锦很是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喜欢这‘飞虾’做的菜肴,不如尝尝其他口味的吧。
花重锦趁热打铁的,让掌柜的将其他做法的蝗虫佳肴悉数上桌。
不消一会儿,每桌都上了一份‘飞虾拼盘’。
众人一个个的,吃的那是满嘴留香,赞不绝口啊。
大堂里吃的这般热闹,不多时,引得包厢里的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那些包厢里的人,基本上大都比坐在大堂上的人身份更加尊贵,更加有钱一些。
他们在得知,大堂里面那般热火朝天,是因为他们只吃一种叫做飞虾的新菜式,一个个的也都要点一份。
掌柜的害怕得罪这些贵客,所以向他们解释了飞虾其实就是蝗虫。
那些包厢的客人初听这个解释,一个两个的面色也有些许变化。
但是架不住看着大堂里面那些人吃的欢乐,着实是难忍好奇,大多数在知道飞虾就是蝗虫之后,还是让掌柜的给上菜了。
经过这一顿饭,可以说飞虾的名头就彻底的打出来了。
第一楼是什么地方?全京城最高档,最好吃的酒楼了。
能来这里面吃饭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第一楼的客人们带头吃蝗虫了,别的人还能忍得住不试试吗?也是从这一日,第一楼开始正式宣布,飞虾宴成为了第一楼的新菜式。
等到沈容延回到太傅府的时候,花重锦也刚从外面回来。
两人十分默契的直奔书房,交换了一下今日两人的收获。
在朝堂之上,大部分的官员们都已经接受了那椒盐小酥虾的味道。
不过还有极少数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些日常与沈容延对着干的人。
这些人虽然立场坚定,但是却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花重锦也跟沈容延说了一下,今日她在第一楼的所作所为。
其实沈容延在回府的路上,就已经有人来跟他禀报了花重锦这一天的行程。
对于这个结果,沈容延还是挺高兴看到的。
如今不只是朝堂上的那些臣子们赞同了,在民众间推广开来,那就不愁这个政策推不开。
很快,沈容延便将计划拟定好了。
利用第一楼的影响力,在京城附近的城市先推广开。
然后再派人前往灾区,将之前商定出来的抓蝗虫的方法和技巧推广开。
现在蝗灾已经形成了,虽然这么做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完全阻止这场灾难,但是多少也能弥补一些因为蝗灾而带来的损失。
花重锦还给沈容延提了不少建议,说了一下京郊附近现在的情况。
不止蝗虫泛滥的时候救灾,还要在蝗灾未成之前做好预防。
除了之前提到的,让那些蝗灾的重灾区多养殖一些鸡鸭鹅等家禽,同时也要鼓励多开垦荒地。
那些蝗虫的虫卵一般都会繁殖在荒地松软的土地里面,不太容易被发现。
若是专程去寻找虫卵的话,那绝对是一件相当费力,且收获有限的方式。
不如多多鼓励老百姓们自己开垦荒地,让蝗虫产卵的地方受到更大的限制,从而能够从根本上来预防蝗灾。
沈容延对于花重锦提出的这些观点很是赞同,心中感慨真是不能小看女子。
之后,沈容延便着手把相关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
沈容延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那是绝对的稳妥。
南阳国上下,几乎不出几日,就过上了全民皆爱吃飞虾的日子。
果然,美食是没有人能够抗拒的了的。
虽然推广的前期遇到了一点点的困难,但是问题都不大。
但凡是尝试过飞虾宴的美味的人,没有一个能不爱吃的。
后来花重锦还把前世时候吃过的蚂蚱酱给尝试着做了出来,那味道,真是一经推出,立马风靡了整个京城啊。
这蚂蚱酱真是香辣鲜咸,味道绝佳。
无论是夹摸摸吃,拌面条吃,炒菜吃,或者是直接吃,都是相当的美味啊。
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京都的时尚风向在引领全国。
在京城,吃飞虾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
那全国普及,几乎是一个月内就能稳妥的事情了。
西华国那边在这次的蝗灾之中也是颇受影响的,看到南阳国这边尽然开始吃蝗虫了,一开始整个西华对南阳都是嗤之以鼻的。
口口声声的说着,南阳人真是野蛮,是南蛮子,竟然吃虫子。
结果,王境泽老师的真香定律永远都是最真实的存在。
有人从南阳这边将蚂蚱酱带回了西华,但凡尝过这蚂蚱酱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爱吃的。
但是蚂蚱酱的配料方法只有南阳京城的第一楼知道,别的地方只有其他的蝗虫烹制方法,并没有蚂蚱酱的制作方法。
西华国的人,从一开始的对吃蝗虫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到后来几乎是求着南阳国,将烹饪蝗虫的方法教给他们的。
沈容延便趁机用蝗虫的烹饪方法,跟西华国争取了一些利益。
后来才了解到,原来西华那边受到蝗灾的影响,不比南阳这边少。
西华在得了蝗虫宴的烹饪方法之后,吃的比南阳国还要凶。
不过西华并没有得到制作蚂蚱酱的方子,想吃蚂蚱酱就需要跟南阳买。
那蚂蚱酱的味道,着实是令人吃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啊。
花重锦看到蚂蚱酱竟然这般受欢迎,仿佛像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在朝自己砸过来一样。
双眼冒精光。
在和沈容延商议之后,由太傅府出面,很快便建起了一个专门生产制作蚂蚱酱的作坊,然后在周边大肆的收购蝗虫。
京城这边虽然还没有起蝗灾,但是蝗虫的数量也很可观。
农户们得知京城里的大老爷们竟然要收购蝗虫,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
全都拖家带口的下到田间地头,开始疯狂的抓蝗虫。
一时间,京郊的所有蝗虫,虫虫自危,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地里蹦跶了。
稍一冒头,搞不好就要成为了京城那些大老爷们的盘中餐了。
京郊附近的蝗虫,差不多不到一个月,就被吃了个干净。
已经吃蚂蚱酱吃的上了头的人们,纷纷向第一楼求助。
希望第一楼能帮忙多弄些蝗虫来,他们还没吃够。
经过花重锦和沈容延的商议,最后决定在蝗灾区也建立制作蚂蚱酱的作坊,直接就地取材。
第二百七十五章 蚂蚱酱拯救灾情因为有太傅府在后面撑着,在蝗灾区的蚂蚱酱作坊很快便建立了起来。
此时飞虾宴的各种吃法,已经在南阳全国推广开了。
各地的大饭店都在收购蝗虫。
这也算是让蝗灾区老百姓们,在寒风中得到了一点点温暖吧。
虽然他们在这样的灾年损失惨重,但多少也可以用抓蝗虫来获取一些收入,让家人不至于会因为蝗灾而饿死。
等花重锦的蚂蚱酱作坊在蝗灾区开起来之后,农户们就更开心了。
因为蚂蚱酱可以存放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可以一次性做出好多来。
然后再将每一份蚂蚱酱装进小菜坛子里,然后运送到其他的城市地区去售卖。
在沈容延的提点之下,那些参与制作蚂蚱酱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花重锦跟自己可信之人手把手培养出来的。
并且为了防止配方泄露,所以花重锦专门将蚂蚱酱的制作过程拆分成了好几部分。
一个地区专门负责一个部分,在做成半成品的时候便统一集中运送到一个地方,由花重锦亲自来调味。
这样既保证了味道都一样好,并且还能保证蚂蚱酱的配方不会泄露。
蚂蚱酱不仅深受南阳国本国人的喜爱,同时也也很受西华国的欢迎。
所以这蚂蚱酱不但在本国销售,还能大量的出口国外。
蚂蚱酱直接就在那样过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老百姓们去外面抓蝗虫,然后卖给加工作坊。
加工作坊把蝗虫的头、翅膀和足去除干净,然后洗净晾干,油炸腌制。
然后加工坊会从窑厂订购菜坛子,将腌制好的蝗虫装进按量装进一个个坛子里,然后送至特定地点。
由花重锦命人将各种炒好的辅料加入每个坛子,在加以调味,搅拌均匀。
其实蚂蚱酱的制作方法很是简单,只不过一般人没有办法找到调料、配料的比例,所以就做不出花重锦出品的蚂蚱酱的这种味道。
在调味完成后,再将每个坛子都密封好,做防伪封口。
然后再由各地的代理商,来将蚂蚱酱运走。
这一来一往的,一下子就产生了好多好多的就业岗位,让南阳国的老百姓们着实是尝到了这蚂蚱酱带给他们的世纪好处。
一个比一个干起活儿来劲头大。
虽然也有人也眼红蚂蚱酱的生意火爆,有想要动歪脑筋的想法。
但是这蚂蚱酱背后是有太傅府沈大人罩着的,一般人还真的不敢打它的注意。
就算是那些胆子大的人,真的想要打蚂蚱酱作坊的主意,也得看看那些受益于作坊的老百姓答不答应。
为了迎合市场,花重锦还推出了各种不同口味的蚂蚱酱。
什么牛肉蚂蚱酱啊,猪肉蚂蚱酱啊,香辣的,麻辣的,等等口味儿。
还在各地教授大家应该如何更好的食用蚂蚱酱。
这蚂蚱酱可以卷煎饼吃,做馅饼吃,拌面、拌饭吃,蘸馒头吃,炒菜的时候加点吃,调到凉菜里吃,或者也能直接当做下酒菜吃。
这蚂蚱酱真的是不仅好吃,价格也不算太高,而且营养价值也高。
重点是,开始做蚂蚱酱之后,能让大家全都有钱赚。
一时之间,南阳国中,蚂蚱酱被炒得火热。
原本被蝗灾阴影笼罩着的南阳和西华两国,因为这些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蝗虫吃法,一时之间又迸发出了勃勃生机。
蝗虫虽然数量庞大,但也实在是架不住两国国家的人铆足了劲儿的吃啊。
这个生意虽然火爆,虽然挣钱,但是最多也就持续到入冬之前。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来,被吃的没剩的少的蝗虫们也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没有蝗虫了,这蚂蚱酱的生意也就缓了下来。
将最后一批蚂蚱酱做完,所有的蚂蚱酱作坊也就暂时解散了。
花重锦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在京都附近的几个城市来回跑,忙活着蚂蚱酱的事情。
虽然忙碌的很,但也确实是快乐。
毕竟真金白银的挣着,那能不开心吗?这蚂蚱酱从一开始的几文钱一坛,后来供不应求,变成了十几文钱一坛。
花重锦还尽可能的让那些负责加工的老百姓们多挣点钱,一坛子的蚂蚱酱花重锦净利润也就挣两文钱。
就这样,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花重锦就挣了万两白银,真是每天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次也算是沈容延和花重锦的一次合作。
沈容延帮助朝廷对蝗灾区的难民进行了援助,缓解了南阳国的燃眉之急。
而花重锦则是因为这事,博得了相当大的好名声,并且赚的是盆满钵满的。
这一套配合下来,两人可以说是双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现在已是初冬。
之前蝗灾,让北方的粮食损失惨重。
现在是冬天了,还要考虑往灾区拨放粮款的各项灾后安抚。
原本一个月前的时候,玉莹公主就应该作为和亲公主,远嫁西华了。
只是那时候西华和南阳都在积极的对抗突如其来的蝗灾,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现在蝗灾已经过去了,这和亲之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之前因为蚂蚱酱的事情,南阳可是美美的赚了西华一笔。
西华那边还憋着气呢,自然是不能放过让南阳和亲这个机会。
所以蝗灾才一过去,就立马来信催促和亲了。
花重锦昨日便受到了从宫里传来的信儿,告诉她,玉莹公主择日就要出嫁了。
作为送亲的陪同,花重锦要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跟随送亲队伍一同启程了。
花重锦跟沈容延告别,说自己后日便要启程了。
一定要去吗?沈容延突然开口问道。
啊?花重锦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沈容延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花重锦便想起来了,之前沈容延并不是很想让她去西华。
之前就跟玉莹说好了,不能反悔的。
花重锦说道。
你若不愿,我可以去跟公主说的。
沈容延直视着花重锦的双眼说道。
其实,我也很想去西华看看的,毕竟也没去过。
花重锦知道沈容延也是好意,但是她确实是想出去看看的。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花重锦还是婉拒了沈容延。
闻此,沈容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花重锦自己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先前就有不少人要对付沈容延,花重锦嫁给沈容延之后就仿佛成了一个活靶子。
那些想要对付沈容延的人,纷纷都把目标矛头对准了花重锦。
再加上西华这次在蚂蚱酱上让南阳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心中正是不忿呢。
而这蚂蚱酱正是花重锦弄出来的,西华那边定然是有人对花重锦心生怨念的。
所以这一次,花重锦若是跟着玉莹的送亲队伍,路上真的难免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沈容延考虑再三,还是想要再劝劝花重锦别去了。
但是花重锦的态度却很是明确。
一般情况下,花重锦心中决定下来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影响、改变的。
沈容延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然后叫来沈一,在送亲的队伍里面找一些靠谱的高手跟着。
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公主和花重锦的安全。
两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眼看着到了送亲队伍出发的时候了。
这一日,花重锦的行李一早就送了出去,而花重锦本人则是跟着沈容延一块进了宫。
公主要与他国和亲,在离宫之前是有一些仪式要走的。
那繁杂的也仪式,花重锦只是在一旁看着,都替玉莹感觉累得慌。
玉莹穿着繁琐沉重的服饰和发冠,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按照礼部尚书的指引,走着各项仪式。
整套仪式下来,已经要到正午了。
玉莹公主乘坐轿辇,从皇宫中被抬出。
然后沿着京城的中央大街,要走到京城城门口。
这一路上,被京城的老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要不是有士兵维持止血,恐怕玉莹公主的轿辇走都走不动。
大部分的老百姓们都是知道的,为了他们的国家免于战争。
轿辇里的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要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承担起两国之间友谊的桥梁。
玉莹公主去和亲,这是作为一名古代公主,在这个年代必须要面对的命运和责任。
在刚宣布玉莹公主要去和亲的时候,其实许多的老百姓跟花重锦最开始的反应是一样的。
他们都很反对和亲,都认为他们南阳国明明是有实力和西华国一战的。
为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把自己的公主送去和亲?但是在这场蝗灾中,花重锦传播出去的飞虾宴的制作方法之余,也像大部分人传递出了和亲的必要性。
因为刚刚经历了蝗灾,两个国家现在都处于一个非常脆弱的时候。
老百姓们需要粮食过冬,需要活下去。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不管不顾的就要开展,那么那些也从来救灾的粮食,就要用在战场上,用做行军的粮草。
这样灾区必然会有大批大批因为受到蝗灾影响而吃不上饭的老百姓们,会在这个难熬的冬天,一睡不醒。
随着这个观念传出的,还有对玉莹公主牺牲小我,成全大家的这种伟大传颂。
让大家一时之间都把玉莹公主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当做了救世菩萨一般的人。
所以才有了玉莹公主出嫁的时候,倾城相送的画面。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身重甲装备花重锦是作为玉莹公主所指定的陪行人员,自然是一直都要与玉莹公主离得比较近。
但是玉莹公主乘坐着轿辇从皇宫一直到城门外,这一路上花重锦是不能与玉莹公主同乘轿辇而行的。
所以花重锦都一直是跟在轿子后面,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的。
其实从皇宫到京城的城门口,这一段距离对于花重锦来说绝对是不算什么的。
可是实在架不住花重锦现在身穿一身十分正式的朝服,一直跟在轿辇后面走走停停的。
这才走到城门口,花重锦真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那沉重的冠冕给压出一个凹槽来了。
这终于算是到城门口了,送亲的队伍还要和前来相送的礼部官员们告别。
花重锦依旧顶着那一身厚重的朝服,还有沉重的头冠,跟在玉莹公主的轿辇旁边。
本来沈容延还想让花重锦过来,跟她再叮嘱几句的。
可是看着花重锦那一脸快要被头冠压死了的表情,沈容延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没让花重锦在拖着一身沉重过来跟自己说话。
这一次送亲队伍的统领是徐清泓,早在队伍行进的过程中,徐清泓就已经留意到了花重锦的存在。
眼睛时不时的都会往花重锦的方向瞟过来,所以徐清泓也知道花重锦现在满身满脸的疲惫。
等到徐清泓终于和前来送行的那些礼部的官员说完所有的官方套词,这才总算是有了机会跟花重锦接触。
眼看着那些前来送行的礼部官员纷纷回了城,没有人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送亲的队伍了,徐清泓便扯了扯将绳送马来,到了玉莹公主的轿辇旁边。
启禀玉莹公主,此时已是正午,若是玉莹公主继续乘坐轿辇的话,我们怕是天黑之前是到不了下一座城池的。
徐清泓十分恭敬地对着玉莹公主的恭谨的行了一礼说道。
那徐将军意下如何?玉莹公主的声音透过轿辇的帘幕传了出来。
徐清泓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末将先前便以为玉莹公主备好马车,还请公主移驾马车,咱们也好尽快赶路,不耽误行程。
如此甚好,劳烦徐将军一路护送了。
玉莹公主回答到。
玉莹公主客气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徐清泓在说完这话之后,便策马去到队伍的末尾,让人将事先为玉莹公主准备好的马车赶到了前面来。
同时玉莹公主的轿辇也放了下来,由玉莹公主的几个陪嫁丫鬟一起,将玉莹公主从轿辇之中扶了出来。
说是把玉莹公主扶出来的,在一旁看着的花重锦,只觉得那些宫女是把玉莹公主从轿辇之中拖出来的。
用拖这个字儿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因为玉莹公主那身行头实在是太重了。
要让玉莹公主自己走出来,真的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
本来玉莹公主就十分的弱质纤纤,身上的那厚重华服以及极其沉重的凤冠,把玉莹公主压的脖子一直缩着都直不起来。
花重锦本来还对自己这身装扮怨声载道的。
可是在看清楚玉莹公主那一身重甲装备的时候,心中也算是释然了。
跟玉莹公主身上的那身行头比,自己这一身朝服的重量又算什么呀?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徐清泓此时正带着马车往这边走来,因为一直都关注着花重锦,所以徐清泓一眼便看到了花重锦脸上的表情变换。
一开始徐清泓还有些不解,花重锦这般表情是为何?但顺着花重锦的视线,看向了十分艰难地跨出轿辇的玉莹公主时,徐清泓也是一脸的了然。
徐清泓策马促进花重锦,压低声音跟花重锦说道:等会儿你便和玉莹公主一起去马车里将这身衣服换下吧,接下来咱们要走好长时间的路了,你们这身行头可不便于赶路。
南阳的京都,距离西华的都城,若是正常单人快马的情况下,一来一回也需一月有余。
像这样又长又拖沓的送亲队伍,单从南阳的京都送到西华的都城,恐怕就至少要三个多月才能到达。
这还是路上没有什么事情耽搁,比较保守一点的时间估算。
花重锦在得知这一点的时候,真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当初愿意答应给玉英送亲,不过就是想出来玩玩的。
谁知道路上竟然要耽搁这么长的时间,还能玩什么呀?一路上数车轱辘转了几圈吗?花重锦有些无力的朝着徐清泓点了点头,也走过去,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给玉莹公主帮上什么忙。
不过玉莹公主身边已经围了四五个宫女了,花重锦也上前插不上什么手。
于是也便讪讪的收回手,跟在玉莹公主身后,一起上了马车。
还好这玉莹公主用的送驾马车,里面真是又大又宽敞。
连带玉莹公主和花重锦在内,马车里还坐了四个宫女。
一共六个人,车厢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反而花重锦和玉莹公主还能十分自在地在车厢里面将那一身十分厚重的装备换下来。
玉莹公主从下了轿辇开始便一直都没说话,花重锦还以为玉莹公主是不高兴呢。
可没想到玉莹公主才将身上的那身行头给卸下来,只穿着里衣坐在马车内的榻上,直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感叹到,这身衣服真不是人能穿的。
花重锦心中也是同样感受,再把头上的朝冠卸下来之后,也和玉莹公主有着同样的动作和感觉。
两人十分默契的动作,引得小宫女们纷纷捂嘴偷笑。
难怪玉莹公主非要沈夫人来陪同送亲,想来玉莹公主与沈夫人关系必然是极好的,竟然这般的默契。
一个看起来在玉莹公主面前比较能说得上话的大宫女开口打趣到。
那是自然,本宫与锦儿姐姐向来交好,若不是锦儿姐姐,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想通。
玉莹公主伸手拉过花重锦的手,眼神里是由衷的感谢。
两个人换好衣服之后,丫鬟们便端上来了一些糕点。
花重锦看见那些糕点,可谓是两眼放光。
毕竟今天从一大早开始,花重锦便在下人们的摆弄之下,穿上了一身干什么都非常不方便的朝服。
这身衣服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而且穿上之后想脱也不是很方便。
所以为了不上厕所,花重锦一大清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甚至连水都不曾喝过一口。
这一早上跟着玉莹公主行各种各样的仪式,到现在真是又渴又饿的,不过因为之前太累太闷了,倒也没觉得什么。
现在这一身行头刚卸下来,身上一轻,瞬间便开始感觉腹中十分空虚。
又饥又渴之下,真是看那些糕点都两眼冒绿光了。
玉莹在前些天与花重锦的相处之下,多少也是了解花重锦一些的。
看到花重锦现在这般表情,也知道今天这一上午定然是让花重锦受了委屈的。
但是玉莹身为玉莹公主,若是他不先有何动作的话,花重锦也是不好先开动的。
玉莹现在累得厉害,倒是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为了花重锦,玉莹还是从桌上捏起一块糕点,轻轻地放在嘴边咬了一小点。
随后便招呼花重锦说:瑾儿姐姐快尝尝这糕点,都是从宫里带来的,也不知你爱不爱吃。
现在花重锦饿的真是前心贴后背的,即便是那糕点不怎么好吃,竟然也是能吃的喷香的。
更何况这些糕点还都是皇宫御膳房里精心制作出来的糕点呢。
花重锦向着玉莹道了声谢,随后便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好在花重锦还顾及着这车厢内有着其他的宫女在,顾忌着花重锦自己沈太傅夫人的身份,吃相看起来倒也还算文雅。
就这样,花重锦和玉莹两人在马车中,一边吃着糕点,喝着茶水,一边聊着天。
时间过得到也不算慢,花重锦只觉得转眼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马车外,传来徐清泓的声音:公主殿下,现在已经走了挺长时间了,末将认为队伍应该停下修整一下。
毕竟这大中午的,所有人都是熬了一上午,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什么东西,也该停下休整一下,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了。
徐将军看着办吧,本宫这一路上听徐将军安排便好。
玉莹对于徐清泓也还算是比较信任的,对于这种小事觉得还是全权交给徐清泓负责的好。
其实徐清泓前来,也只是向玉莹说明一下情况的。
毕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送亲的统领将军而已,而玉莹是堂堂一国公主。
这些事情虽小,但在做之前最好还是向玉莹公主禀明情况为好。
整个队伍在徐清泓的一声令下,停了下来,原地修整。
此时虽然已是初冬,但是南阳本身整个国家都更靠南边一些,现在京都附近的温度倒也不算太低。
但是这送亲队伍一路上恐怕要走差不多三个月了,深冬必然在这路上便会来临。
西华那边积极的催促,让南阳最好年前便将玉莹公主送过去,其目的也是想要让送亲的队伍在路上受些苦头。
原地休息之后,有许多将士们便架起了篝火,烧上几锅热水,给大家都分了分。
大伙儿喝着热水就着自己带的干粮,吃得到也还算可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意外陡生修整了半个多时辰,所有人也都算吃饱喝足了,徐清泓便招呼着大家启程。
花重锦和玉莹在刚才停下整顿休息的时候,便穿着便服下了马车,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伸展了伸展四肢,感觉身上被那繁重的华服压制的十分疲累的感觉终于舒展多了。
玉莹公主,咱们该启程了。
徐清泓来的花重锦和玉莹公主身边,招呼两人快上马车,该启程了。
于是花重锦和玉莹公主便相携着,一起上了马车。
整个送亲队伍开始慢慢悠悠地继续了接下来的路程。
接下来的路程就有些无聊了,花重锦和玉莹在马车上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在这摇摇晃晃的车厢内,闭目睡去。
就在俩人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
若不是有玉莹公主的几名丫鬟护着,恐怕花重锦和玉莹都要被颠下马车了。
玉莹从睡梦中被猛然惊醒,因为受到这惊吓,不禁浑身发抖。
花重锦则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稳住了身形,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望去。
此时听到声响的徐清泓也快速的纵马朝这边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花重锦声音有些严肃的问道。
玉莹公主的马车,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有这么大的颠簸。
花重锦能够感觉到,刚才那一下子也就是他们运气好,不然很可能整个马车的车厢都要翻倒的。
掀开车帘,花重锦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便直接纵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徐清泓这个时候也策马到了旁边,两人都看向了拉着玉莹公主马车的那两匹马。
其中有一匹马儿此时已经是跪倒在地,马儿的口中不住地向外吐着白沫,整个马身都在不停的抽筋。
若不是这马儿身上还拴着车辕,恐怕此时已经是躺倒在地上了。
玉莹公主可有事?徐清泓看见花重锦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于是便直接开口问向花重锦。
花重锦朝这徐清泓摇了摇头说道:玉莹公主暂时无大碍,但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这是怎么回事?徐清泓看到这番场景,心中一冷,厉声呵问那赶马的车夫。
那车夫此时已经是跌坐在了马车旁的地上,显然是一副被吓傻了的神情。
徐清泓的问话好像都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浑身打颤。
徐清泓见此,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马鞭,一下子就抽到了那马夫面前的土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马夫像是终于被徐清泓的鞭子抽回了神,这才慌里慌张地跪在了徐清泓的面前,使劲地磕了几个头说道:小人也实在不知啊!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见那车夫竟然只是一味的求饶,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话,花重锦上前一把抓住了还在磕头的车夫,阻止了他的动作。
先别磕头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马到底是怎么了?花重锦揪起那车夫的衣领,指着一旁正在口吐白沫,浑身抽筋的马儿问道。
小人,小人也实在不知啊。
刚才小人就正常的赶着马车,谁知,谁知这马儿竟然突然蹄子一绊,便跪了下去,然后就成这样了呀。
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求大人饶命啊!!那车夫腿软,若不是花重锦揪着他的衣领,恐怕他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果然,花重锦听完这个解释,打算去查看一下那马儿的情况,才一松手,那车夫便滑落在了地上,趴着不敢动弹。
这车夫如此惧怕,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他所赶着的马车里面坐着的可是南阳堂堂的一国玉莹公主。
而且是马上就要送去和亲的玉莹公主。
若是因为他赶车失误,让玉莹公主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或者是受了什么伤的话。
那他这区区一个车夫,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一个人死也就罢了,就怕这罪过,到时候大到会牵连到他的家人。
车夫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自然对这一点是害怕极了的。
此时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未曾发话,那车夫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只能浑身颤抖地继续趴在地上等待着发落。
这车夫只觉着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本来这车夫也算是皇家车夫,驾车的经验属实不少,但是也从未驾驶着马车赶过太远的路。
以前无非就是为京城里的贵人们,驱赶着马车穿梭在京城的街道之中。
这也是他头一次驾车出远门,本来以为是个酬金丰厚的好差事呢。
可谁曾想到,这才出了京城没多远,竟然就碰到了这档子事情。
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要是说那车夫自己驾驶经验不足,让马儿折了蹄子,那这锅他也倒是能扛得起。
该怎么挨罚就怎么挨罚就是了,他也认。
可是这车夫明明一切驾驶都是规规矩矩的,这马儿突然就成了这副样子。
真是让这车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徐清泓此时也从自己的马背上跃了下来,和花重锦一块儿去查看那批现在正口吐白沫跪地抽搐的马儿。
就在两人想查看一下那马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匹马儿旁边的那匹原本站得好好的马,突然之间也是四条马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本来马车停的还算稳当,可是这匹马一倒,便直接牵扯着车辕,使得马车眼看就要倾斜而下。
幸亏徐清泓就站在马车那一侧,当即眼疾手快地就一把撑住了车厢。
快!将玉莹公主从马车里扶下来。
徐清泓直接冲着马车里的那些丫鬟们喊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是让马车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坐在马车里面的人更是被着突如其来的剧烈摇晃吓得失声尖叫。
还好玉莹公主的那几个丫鬟还算能够沉得住气,看见徐清泓已经死死地将马车车厢抵住,车厢暂时不会倒地。
便连忙搀扶着玉莹公主,动作有些狼狈的下了马车。
花重锦在马车旁边接着玉莹,让玉莹稳稳地落地。
玉莹脚踩在地面上之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接就扑在了花重锦的怀里。
本身玉莹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此时受到这样的惊吓,一时之间在花重锦的怀里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
花重锦看着玉莹,这样子也着实是心疼。
之前他们两个人都在睡梦之中,突然被马车那么一颠,别说是玉莹了,就连花重锦也是吓了一大跳。
然而玉莹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之中缓过劲儿来,结果又立马面对了第二次这样的惊吓。
那是车厢直接倾斜,差点儿整个车厢都要掀翻在地了。
若不是徐清泓反应迅速,并且也有那个实力能撑得住,不然恐怕这车厢现在已经是躺倒在地了。
那么坐在车厢里的玉莹,就算是身边有丫鬟们护着,但也一定会多少受些伤的。
若是一个运气不好,磕碰到了头或者脸,非但不能再继续去和亲了,更严重的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若说之前那一次是意外的话,也许是有人信的。
可是现在两匹马儿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再说意外,恐怕无论是谁也不会再相信了吧?在一堆护卫的帮助之下,终于将那车辕从马匹上卸了下来,马车也终于被安放平稳。
徐清泓等几人一起查看了那两匹马,初步断定这两匹马恐怕是吃的草料里面被人动了手脚。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让他们在离开京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之后,才出这样的事故。
现在这送亲的队伍正处在一个有些尴尬的地方。
距离下一座城镇,若是整个队伍继续前进的话,最起码也要一个半时辰才能抵达。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继续前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将其他侍卫的马匹换到马车上,这样继续赶路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还没等徐清泓开口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见好几名护卫的马匹,也纷纷向那拉车的两匹马儿一样,直接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这下子徐清泓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若说之前只是拉着玉莹公主马车的马匹被做了手脚,那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拖慢玉莹公主去和亲的脚步。
可是现在,这么多马儿都被动了手脚,那这实情的性质已经更加严重了。
花重锦安慰了玉莹半天,终于才将玉莹公主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
这时才发现徐清泓正一脸凝重的看着那倒闭不起的几匹马。
玉莹公主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易赶路,咱们还是休整一下吧,顺便想想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
花重锦走到徐清泓身边,语气也是十分严肃的说道。
徐清泓回头看了一眼玉莹公主的方向,发现玉莹现在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浑身依旧是在微微的发抖。
想来刚才那两场意外,着实是把玉莹公主惊吓的不轻。
徐清泓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示意队伍安营扎寨,并且派了更多的护卫,守护在玉莹公主附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重锦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这边,便压低了声音向徐清泓问道。
我觉得恐怕是有人不想让玉莹公主去和亲,所以才暗中使了绊子。
徐清泓沉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花重锦不解的问道:可这马车和马匹不都是你们自己安排的吗?徐清泓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马匹都是直接从宫里送出来的,全都算是皇家的御马。
只有我和我的亲卫们骑的马是我们自己的。
宫里的皇家御马?花重锦一惊,难道说是有宫里的人不愿意让玉莹公主去和亲吗?在想到这一点之后,花重锦有些费解。
这皇宫中之中那几位当权者,不都是赞同支持玉莹公主去和亲的吗?又怎么会在这事情上使绊子呢?你觉得会是谁?花重锦悄声问向徐清泓。
徐清泓面色不是很好看,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也不一定就是宫里人所为,毕竟皇家的马场并不在宫里,有心人若是有些手段的话,也是可能在马场里的时候就动了手脚的。
徐清泓想了想还是补充道。
也是,若是对方是在马场动的手脚,那要查起来就更困难了。
花重锦摸着下巴,思索着。
两人轻声的讨论了一会儿,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
目前的情况下,就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先详细的查看,这送亲的队伍中有没有奸细存在。
但是若是那般搜查,势必是要打草惊蛇的。
除此以外,还很容易弄得整个队伍人心惶惶的。
整个送亲的队伍,除了有徐清泓带队的五十精卫外,剩下的便都是些随从的宫人们,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护送公主的嫁妆。
除此以外,就是几个负责伺候公主饮食起居的贴身丫鬟了。
可以说,除了徐清泓的那些亲卫们之外,都是一些宫里面的宫女、太监和侍从、护卫。
这才是出发的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有些不吉利。
已经有人在背后小声的窃窃私语了。
所以这种时候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内奸呢,而是需要悄悄的探查。
现在玉莹才刚受到了惊吓,也不太合适,立马前进。
花重锦和徐清泓稍一商量,两人就决定不如先在这附近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稍作休息,整顿一番。
随后徐清泓便派出几名自己的轻卫出去,寻找一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歇脚的村镇。
而整个送亲的队伍,则是继续在原地修整。
之前那被吓坏了的车夫,此时也终于算是回过了神。
得知徐清泓他们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心中这才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按照自己这一次运气还真不错,伺候的贵人们还都算是讲理,脾气好的。
在花重锦的指示之下,车夫将整个马车里里外外地重新检查了一遍。
确保马车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之后,这才安心地让马车停放在了一旁,游览车夫守护者,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靠近。
毕竟若是真的有内奸的话,可能不仅仅会在马匹上做手脚,也有可能会在公主所坐的马车上动什么手脚。
到时候若是换了马儿,这马车在出什么问题,可能公主真的就要受到什么伤害了。
花重锦作为陪行送亲人员,不仅是要陪同着玉莹一起,一路上说话解闷,同时还要负起责任,保护好玉莹的安全。
而且花重锦也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这个十分懂事的小公主的。
于公于私,花重锦都不愿意让玉莹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玉莹有几个宫女正在照顾着,情绪也在逐渐稳定中。
花重锦和徐清泓商量完了接下来的打算之后,便走到了玉莹身旁。
玉莹看到花重锦过来,伸手便拉住了花重锦的手:锦儿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显然玉莹这还惊魂未定呢,心中也是疑点重重。
就刚刚的架势,玉莹就算是傻也能看出来,这马匹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一定不是偶然,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马同时变成那样。
若是人为的,那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花重锦也不好直接告诉玉莹,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害她,不想让她去西华和亲。
所以干脆就不说那些。
花重锦拍着玉莹握在她手上的手背,轻声地安慰道:不管刚才这事是人为还是意外,我都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虽然花重锦对刚才那件事情并没有做什么详细的解释,但是玉莹在听到花重锦说的这话时,心中就感觉安定了许多。
玉莹用力地握了握花重锦的手,朝着花重锦微笑点了点头:嗯,我相信锦儿姐姐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两个人之间的相识虽然并不长,但是他们俩之间的友谊,却是相当深厚的。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徐清泓派出去的那几个亲卫回来了,报告声称再往西边走两里多路,就会遇到一个小村子。
今日的时间应该是不够赶到下一座城了,若是今晚不想在野外过夜的话,那最好就是朝那边走一走,尽量今晚都能入村子。
到村子里可以和村长商量商量,让大家能在村民家凑合一晚。
花重锦看看玉莹的情况,如果是继续走路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
于是便将此事告知玉莹,花重锦自己则是陪在玉莹身边,同玉莹一起走路。
之前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在城门外便已经让轿辇回去了,所以现在如果马车不能坐的话,就只能步行了。
再说现在就算是有马匹,恐怕玉莹在短时间内也不愿意坐马车吧。
有花重锦的陪伴,一路上陪着玉莹说说笑笑的,时不时的讲一些自己从书里看来的奇闻异事,想给玉莹分散注意力。
在看到远处的村庄时,玉莹倒也没觉得有多累。
两里路很近的,你看我说的对吧。
花重锦看着已经距离不算远的村庄时,对身旁的玉莹说道。
徐清泓的手下已经骑着快马,先一步到了村庄之中,找到村长说明了他们的情况。
此时村长已经带着村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来到了村口,准备迎接玉莹他们了。
像他们这个小村庄,虽然距离京城不算太远,但是村里的多数人穷其一生恐怕也不会去往京城。
更别提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活的公主一面,那对这些平民老百姓来说,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啊。
所以此时得到消息之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走出了家门,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点着脚尖,朝着玉莹他们走来的方向张望着。
都想要快一点一睹公主的风采。
在花重锦的陪同之下,与玉莹一起缓步走进了村子。
身边是徐清泓的亲卫们一路把玉莹和花重锦护在中间,这才使得那些想要看看公主样子的热心村民们无法来到进前。
公主这才刚一进到村子里,在村长的带领下,全村人民便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齐声恭迎公主驾到。
玉莹连忙朝着众人挥挥手,让大家赶快平身。
村子里的地都是那种沙土泥地,满地皆是灰尘。
玉莹看着众人就跪在那灰尘里,有些于心不忍。
众人起身之后,一个个的都朝着玉莹的方向张望过来。
玉莹虽然是穿着便服,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们来说,已经是相当华丽的存在了。
众人情不自禁地都多看了公主几眼,大约是都希望能够沾沾公主身上的贵气吧。
村长家里条件相对来说好一些,公主身份尊贵,自然而然就要住在村里条件最好的村长家了。
在村长的说服之下,村长家隔壁的院子那一户人家,将自己的院子整个腾了出来。
公主的那些陪嫁品,全部都放在了那院子里头,然后由护送那些嫁妆的护卫们亲自看守。
这些护卫们主要就是皇家派来专门保护那些嫁妆的,徐清泓和他的亲卫们则是专程保护公主这个人的。
所以徐清泓和其他几个亲卫也是住在村长家里,也好就近保护公主。
其他的送嫁队伍中的人员,则是在徐清泓和村长的共同安排之下,分散的借住在了不同的村民家中。
等着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烧火做饭了。
玉莹因为原本就累了一上午,结果之前又连受两次惊吓,在安排好住宿之后,便在贴身丫鬟的伺候和守护之下回房间休息了。
花重锦则是在这村里头到处逛一逛,勘察勘察周遭的地形和环境。
徐清泓见到花重锦在外面转悠,于是也凑上前去,走到花重锦身边,俩人这才开始说起了私人话题。
之前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就是那一次在京城一处小湖边踢毽子的时候。
后来花重锦就因为各种事情忙得不行,然后又忙活着蚂蚱酱的事情,几乎是日日忙的不见人。
其实徐清泓在那之后也曾经去找过花重锦几次的,但是基本上都是没找到人。
徐清泓不知道的是,他去太傅府找花重锦的时候之所以全都被告知花重锦不在,那是因为沈容延特意吩咐的门房。
花重锦完全不知道徐清泓来找过他。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那时候花重锦确实是正在忙,即便是正在府里,恐怕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见徐清泓。
现在两人总算是稍微有了一点悠闲的时光,徐清泓没话找话的跟在花重锦身边,还和花重锦探讨了半天关于之前那蝗虫宴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平静的后半夜徐清泓跟花重锦说,自己对那蝗虫宴真是喜欢的不行。
那几道菜着实是一道比一道好吃,也是他从前从来未吃过的。
徐清泓还夸奖花重锦,真是大胆,什么都敢尝试。
若不是由花重锦领头,恐怕京城的那些人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人胆敢去吃蝗虫吧。
花重锦则是笑呵呵的跟徐清泓说了说自己第一次吃蝗虫时候的反应,俩人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这村里飘起的袅袅炊烟,花重锦忽然听到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徐清泓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耳力自然也是远超常人的。
花重锦肚子咕咕叫起来的时候,徐清泓也是立即便察觉了。
徐清泓朝着花重锦温柔一笑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别在外面瞎转悠了,回去吃点儿东西便休息吧。
花重锦便直接顺着徐清泓的话应了下来,两人一起往村长家的方向走着。
正走着,花重锦开口说道:这个村子看来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啊。
徐清泓朝着四周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房屋看起来都比较破旧吗?花重锦摇摇头说道:房屋倒也没什么,就是他们的伙食不大好。
徐清泓听见这话之后感觉有些惊奇:不知锦儿是从何得知他们的伙食不大好的?咱们还未曾见过他们都吃的是什么啊。
于是花重锦便闭着眼睛,轻轻的耸动着自己的小巧的鼻子,对徐清泓说到:他们吃的都是一些比较廉价的粮食,而且放的量还都很少,也都不是很新鲜的样子。
徐清泓本来就很惊奇花重锦说的那个问题,现在听到花重锦这样的动作,以及解释,心中就更加惊奇了。
这你都能闻得出来吗?徐清泓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用心感受,你也能闻得出来啊。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微微一笑说道。
怎么做怎么做?快教教我。
徐清泓一脸的求知欲。
在花重锦的指导之下,告诉徐清泓应该怎样分辨来自那些炊烟的味道。
过不多时,以后十分兴奋地说道:果然,我也能闻出来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这个村子的伙食问题,眼看着就已经走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今天是为了招待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把自家养了好长时间的老母鸡都给宰了,打算炖成老母鸡汤,来款待百年难遇的贵客。
要说村长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大约也就是在县城里偶尔见过的县太爷了。
像这种皇城内的人物,若不是公主这次遇到了意外,偶然来到此地,恐怕他这辈子也见不着。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村长家中曾经住过公主这样金贵的人物,那说出去在十里八乡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恐怕以后就算是镇长,就算是县太爷见了他,今后也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村长一边美滋滋地叮嘱着自家老婆子炖着老母鸡汤,一边想着自己以后一片坦荡的前程路。
不过在鸡汤端上去之后,公主却说自己没什么胃口,连一口汤都不曾喝便让端了回来。
这让村长原本都笑得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瞬间垮塌了下来。
花重锦和徐清泓这时从外面回来,见到村长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问了几句。
村长想着既然巴结不上公主,那边巴结巴结这两位大人吧。
这位姑娘看起来和公主像是关系很是亲密的样子,显然并不是一般的宫女。
而这位大人,看着一身的装扮和气度,想来也是官职不低的。
于是垂头丧气的村长立马又换了一副神态,热情洋溢地向花重锦和徐清泓介绍了他家这老母鸡炖的如何如何的好,极力地推荐两位尝一尝。
刚好花重锦现在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倒也没有推脱。
回房间里问了一句公主的情况之后,花重锦便出来和徐清泓一起享用起了那村长奉上的老母鸡汤了。
这汤果然像村长说的那样,顿的颇到火候,看来村长媳妇儿倒也是一个手艺不错的。
花重锦一边喝着汤,一边不吝赞美的夸奖着村长家的这母鸡汤有多么的鲜香,鸡肉吃起来是多么的美味。
夸得村长那个心花怒放呀,感觉被这位女大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前途必然是一路繁花似锦。
村长想着这些大人物们若是高兴的,必然少不了一些赏赐的。
看着花重锦喝得那么开心,想着这上次竟然是跑不了了的。
可是没想到直到花重锦吃完喝完离席,也不曾提过任何有关于赏赐的事情。
村长看着已经各自回房去的徐清泓和花重锦,再看看已经喝得干干净净的一盆鸡汤,和那一桌子的鸡骨头,真是欲哭无泪呀。
这贵人们不是一高兴就动不动愿意赏赐个黄金白银的吗?难道说那戏文里面唱的都是假的吗?村长只觉着老泪纵横,家里这最肥说的一只老母鸡就这般打了水漂。
这村子之中倒也还算民风淳朴,只要村长发话,底下的那些村民们也都是相当配合工作的。
送亲的队伍住在这里倒也还算是平安。
这一天下来虽然没赶多少路,但也是颇多折腾,众人们一个个的也觉得疲累的不行,想着第二天早早的还要上路,晚上便歇息的相当早。
前半夜倒也无话,这后半夜才过了丑时三刻,就听村子里面传来一阵狗叫声。
虽然徐清泓并未醒着守夜,但是在狗叫声传来的时候,徐清泓的耳朵还是轻轻的动了动。
作为习武之人,又在这样的陌生环境之下,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警惕的。
那狗叫声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叫了几声之后便戛然而止。
根据那声音的方向和距离,徐清泓可以判断,那声音应该距离自己不算太远。
徐清泓从床上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将放在床头的盔甲轻手轻脚的穿戴整齐,拿好自己的配剑,便悄悄的摸到了门口。
与此同时,被那狗叫声惊醒的人还有花重锦。
花重锦虽然平日里在太傅府的时候睡觉都是很踏实的,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毕竟不太适合睡得太死。
花重锦即便是睡着,那也是竖起耳朵来的。
前一世的那些特工经验,让花重锦知道在陌生的地方是不可以完全放下警惕之心的。
花重锦和徐清泓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两人都悄悄地摸到了村长家门口。
这个时候才丑时多一点,也就是差不多不到凌晨三点的样子。
房间里若是没有点燃油灯的话,那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透过窗纸之间的缝隙,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的院落之中,不算明亮的月光正映照着大地。
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是脚步极轻,但到门口的时候也都听到了彼此的存在。
他们发现自己附近有人,但是能感觉到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花重锦变低声问到:徐清泓,是你吗?徐清泓听到花重锦的声音也安下心来,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是我。
随后两人便没有再对话,而是十分心照不宣的一起透过村长家的窗户朝院子里看去。
村长家的院子里有好几间房子,这东边的一排屋子,本来是村长留给自家小儿子做婚房的。
小儿子现在在镇子里读书,这新房便刚好空了出来。
公主睡在最里间,几名贴身公女陪同着公主一个屋。
本来玉莹是想让花重锦陪她睡一间屋子的,不过那间屋子若是几个人一起睡在里面的话,恐怕着实是挤的话。
玉莹也不愿意让花重锦为了陪她而委屈自己。
而且花重锦自己也认为他应该住在外间,不仅可以紧邻着玉莹,而且还可以时时的戒备着,保护玉莹的安全。
所以最后是玉莹住在东厢房的最里间,花重锦住在外间。
然后中间隔一个厅堂,另一头住着徐清泓。
其实晚上是有一些人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守夜的,此时众人应该正在暗处,保护着村长家的这个院子的安全。
花重锦和徐清泓虽然在听到那狗叫之后,心生警惕,倒也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十分默契的在厅堂门口朝外观望,看看情况。
果然,就在此时,村长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天色比较昏暗,即便是有着一些月光,隔得比较远,也看得不是很真切。
花重锦和徐清泓也顾不上那些,拉开房门便走到了院子中。
定睛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几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徐清泓的亲卫兵们,正在和几个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那兵器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
花重锦刚想迎上去参战,却被徐清泓一把拦住。
锦儿你保护好自己。
徐清泓说完便指挥着已经聚集过来的亲卫们,一起朝着那几名黑衣人包围过去。
留下来了几名亲卫,继续保护着公主所住的这间屋子。
花重锦也明白了徐清泓的意图,这时害怕对方这么做是为了调虎离山,所以便要留下一些人来保护着后方的安全。
那些黑衣人可以说是身手还是挺不错的,与徐清泓的那些亲卫们打得倒是个难解难分。
不过徐清泓武功高强,在徐清泓加入战局之后,没多久他们这边便取得了上风。
第二百八十章 到底是谁?那些黑衣人见自己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一个个的也不恋战,与同伴们相互合作一起突围跑了。
原本徐清泓是想要活捉那些黑衣人,好问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的。
结果却因为手下留了几分,这才让那些黑衣人钻了空子,直接给跑了。
徐清泓阻挡住了准备去追击的亲卫兵们:穷寇莫追,回去保护公主。
此时公主已经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了,花重锦正守在玉莹的身边安慰玉莹。
徐清泓过来之后是先询问了一下公主那边的情况,了解到公主没事之后,徐清泓这才放下心来。
玉莹虽然被吵醒了,但是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重锦安抚了玉莹一会儿之后,便让公主贴身的大宫女伺候着她又睡下了。
随后,花重锦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屋子外面,村长也已经在那嘈杂的打斗声中被惊醒了。
披着一件外衣,走出了主屋的房门,冻得两腿都有些打哆嗦。
这位大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村长看着站的满院子都是人,凑近徐清泓身边询问。
没什么,老人家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徐清泓看得出来,村长是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
既然这事情村长不知情,那便没有必要跟这无辜的人多说什么。
毕竟这些事情若是细究起来,也算得上是皇家的秘辛之事了。
这样小村庄里的人,能不接触的最好不要接触,能不知道的也最好不要知道。
那村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村长的一村之长,但是毕竟也活了这么大岁数的。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村长也知道,外面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挺严重的事情的。
既然这位皇城里来的大人并不愿意说,那就证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知道的。
村长活了一辈子了,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的道理。
所以徐清泓一说没什么事,让他回屋继续睡觉去。
村长就十分听话的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转身回屋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徐清泓见村长这般上道,便朝着原本已经打算有什么动作的一名亲卫轻轻摇了摇头。
刚才若是那村长不识时务,非要追根究底。
亦或者是,这次的刺杀事件与这村长有关。
那这个项上人头,恐怕此时就已经跟身体分了家了。
徐清泓将亲卫们分别编程了三队,交替巡逻、守夜和休息。
毕竟现在才半夜,到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若是所有人都在这耗着,那到了白天的时候,想要继续赶路恐怕就费劲了。
花重锦此时也来到了徐清泓身边,看着徐清泓把事情都安排好,腾出空来了之后才开口询问徐清泓具体情况。
那些刺客的来历清楚吗?花重锦询问着。
太色太暗,他们穿的都是些十分统一,并且很普遍的夜行衣。
没有太高的辨识度,目前不清楚来历。
徐清泓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那武功路数呢?能看出来什么吗?花重锦想了想,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刚才时间太短,对方明显不太想跟我过多交手,没几招便突围跑路了。
徐清泓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之前那些人的武功招式。
不过看那武功路数,不像是咱们南阳这边的功夫。
徐清泓摸了摸下巴,最后总结道。
那就是说,那些刺客很可能不是南阳国的人?花重锦的眉头轻皱,思考着如果不是南阳人的话,那会是什么人?现在还不能这么武断的判定是什么人,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真不好说究竟是什么人。
徐清泓十分冷静的说道。
你说得对,是不应该太过武断。
花重锦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边在村长家院子附近慢慢的转悠巡逻着。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有些疲倦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继续在跟自己再转悠下去了。
锦儿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有我呢,你放心好了。
徐清泓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初冬凉凉的夜风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了些温度。
不过花重锦却是心事重重的,并没有在意到徐清泓的柔情:没事不急,我暂时还睡不着。
花重锦心中其实一直在琢磨,会是什么人不希望玉莹公主去和亲呢?皇宫里无论是太后、皇上,还有当朝的那些股肱重臣们,一个个的也都应该是支持玉莹去和亲的吧。
那不是南阳国的人,难道会是西华的人吗?也不应该啊。
经过这一场蝗灾,其实西华那边农业受到的冲击是绝对不比南阳少的。
若是真的阻止了联姻,让西华和南阳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也应该不是西华朝廷愿意看到的。
那究竟会是什么人呢?花重锦想的入神,脚下只是跟随着身边徐清泓的脚步走着。
徐清泓见到花重锦沉思,倒也没有打断她,而是一直默默地陪她一块往前走着。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让原本就穿的有些单薄的花重锦不禁被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徐清泓见此,心中一阵懊悔,刚刚怎么没有想到她穿的这样单薄会冷呢?随机便将身上披着的披风直接取了下来,直接就披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花重锦被突如其来还带着徐清泓体温的披风,怔愣了一下。
快回去休息吧,等天亮了咱们还要继续想办法上路呢。
徐清泓见花重锦有些呆呆的模样可爱的不行,伸手将披在她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
花重锦对徐清泓这样突然如此亲昵的举动显得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不过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行,那我回去休息了。
这披风还是还给你吧,外面确实是有些凉。
花重锦说着,便将身上徐清泓刚给她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又还给了徐清泓。
看着被塞回来的披风,徐清泓觉得心里一阵失落,不过还是朝着花重锦微笑点头说了声:好。
随后花重锦便在徐清泓的注视之下回到了东厢房那边去了。
之后,这后半夜总的来说也算是平静。
那些刺客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就仿佛是不曾来过一般。
若是不是看着村长家院子外面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只被一刀砍死的黄狗,恐怕都没有什么是能证明夜里有刺客来袭过一般。
天亮了,送亲队伍的人员们一个个都醒了过来。
大部分的人,都是不知道前一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有的人还在埋怨,这村子里实在是太穷了,吃的东西十分粗糙简陋。
有的人却已经有些战战兢兢的起了床,悄悄的看了眼外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徐清泓的几波亲卫们,在这后半夜轮换着休息,这个时候也都已经起身洗漱完毕,整装待发了。
沈容延安插在送亲队伍里的那几名高手,昨夜其实也是听到了动静的。
不过他们也是在屋里观察了一阵子外面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他们出手的必要,也就没有什么行动。
只要是不来太大批量的刺客,公主和沈夫人那边,有徐清泓和他的亲卫队们护卫也是足够的。
清晨,玉莹睡醒了之后精神比前一天好多了。
村长早早的就起来了,为了接着巴结这位皇城里来的贵人,村长忍着心疼,让自家婆娘又杀了一只鸡。
玉莹和花重锦醒来,洗漱完之后才一出来便闻到了外面传来阵阵鲜香的味儿。
唔,锦儿姐姐,是什么味道啊?闻起来好香啊。
玉莹挽着花重锦的胳膊问道。
花重锦轻轻的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儿,笑道:恐怕是村长夫人又煮了鸡汤吧,跟昨天晚上差不多一个味儿呢。
啊?村长夫人熬得鸡汤啊?还跟昨天晚上一个味儿?玉莹闻言有些意外。
是啊,昨天的鸡汤我喝了,就是这个味儿呢。
花重锦回答道。
玉莹喃喃的说道:不对吧,昨天村长也给我端来了鸡汤,我只觉得很腻,没有觉得闻起来很香啊。
花重锦这才了解了玉莹在意外些什么,原来是她感觉鸡汤不是同一个味儿啊。
于是花重锦便跟玉莹解释道,昨天之所以她会觉得那鸡汤很腻,不好吃的样子,是因为昨天她自身的状态不太好。
人在心情状态,身体状态,精神状态不一样的时候,面对美食的时候所能感受到的那种感觉都会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心情放松愉悦的时候,和一个人在十分疲乏倦怠的时候,面对同样的美食也会有不同的感受的。
玉莹就是因为前一天因为奔波劳碌,并且还受到了些惊吓,精神状态不佳,因此导致的胃口不佳。
所以在看到熬煮的比较浓厚的老母鸡汤,会有十分油腻的感觉。
经过了一晚上的好好休息,昨日里的那些疲劳一扫而空,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所以现在再闻到那鸡汤的味道时,自然感觉就不一样了。
玉莹听完花重锦的解释之后,恍然大悟。
随后便主动跟村长说她想要尝尝这鸡汤。
村长见到公主殿下竟然亲口跟他说,想要喝鸡汤。
一时之间激动地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又生意外那村长赶紧去给公主盛上鸡汤,还顺便十分体贴的给花重锦也呈上了一碗鸡汤。
村长家虽然条件比其他住户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没有多少余粮的。
这还是看在公主尊贵的身份上,才愿意杀了自家两只老母鸡,给公主炖汤。
所以也就公主和花重锦两个人有这个资格喝着汤了。
其余的那些贴身宫女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喝点热水,吃着干粮了。
早饭很快便吃完了,花重锦还有些意犹未尽,专程跑到厨房去找到村长夫人,详细的问了问这鸡汤的做法。
花重锦觉得这鸡汤跟他往日里喝过的味道有些不大一样。
果然那村长夫人告诉花重锦,这鸡汤之中是加了一些他们当地的一种特有的香料的,所以味道才会与花重锦往常喝的不尽相同。
花重锦看了看那香料,样子倒是普普通通的,闻起来也不觉得有多特别,但是放进汤里着实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在。
随后花重锦便向村长夫人讨要了一些这种香料。
村长夫人见着女大人喜欢自家的这种香料,便直接用油纸将那香料足足包了一大包,给了花重锦。
随后送亲队伍已经收拾齐整,准备出发了。
徐清泓向村长道别,临走之时给村长留下了一些银子,当做是这一晚上整个送亲队伍在村子里面留宿的住宿费用。
其实花重锦在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就想着要给这村子里留些钱财了。
因为这蝗虫灾害的关系,大多数地区的粮食价格都在不断的上涨。
看得出这小村子本身就不是很富裕,在遭了灾之后就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既然他们有缘能在这村子之中留宿,花重锦便想着是否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帮他们。
若是时间还长的话,花重锦甚至都考虑是否能够帮帮这村里的人多些营收。
不过他们并不能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所以也只能给村长一些银两,让村长帮帮村民们了。
本来在两次鸡汤之后,花重锦都从未说过任何有关于要给予赏赐的话。
村长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来已经不怎么奢望了。
结果在花重锦他们临走之前,竟然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百两文银对于一个村落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每家每户都平均分配这些银子,这村子也不过是只有十几二十户人家,一家里也能分得好几两呢。
几两银子对于他们这种村庄里的一个家庭来说,那就相当于整年的收入啊。
村长真是千恩万谢,带着全村人一起将送亲队伍送至村头。
目送他们远去,矗立良久,颇多感谢。
在花重锦他们离开之后,稍一盘算,前一日里的晚饭和第二日的早饭,那送亲队伍基本上吃的都是他们自己备的干粮,顶多也就是喝了村民家里的一些热水热汤罢了。
分到银子的村民们一个比一个高兴,个个期望着带着送亲队伍回来的时候,还能再次路过他们村庄留宿。
所有村民都不知道,其实在前一天的夜晚,若是那些刺客们刺杀得手,恐怕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命继续活下去了。
不过还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最幸福。
话说花重锦他们的送亲队伍一路西行,要朝着下一座城池赶路。
昨日里整个送亲队伍一共折了十匹马,这些马匹之中,除了公主马车上的那两匹马之外,其余的就是几名护卫的坐骑。
徐清泓亲卫们的坐骑道儿都没有问题,所以现在腾出了几匹马,包括拉马车的,还有腾出几匹给那几名护卫一起骑乘的。
因为有许多是两人共乘同一匹马,所以行进的速度要比前一日正常的行进速度慢上一些。
但是好在还能够继续上路。
这一上午倒是没有什么波澜,一路上倒也算是平平静静。
直到正午时分,众人停下来休息,花重锦这才来到徐清泓的身边,悄悄的询问徐清泓有没有什么调查结果?这是之前徐清泓和花重锦一起商量下来的。
在行进的过程中,徐清泓会悄悄的着人慢慢调查,看看这送亲的队伍之中是否是有内奸的存在。
沈容延安插在队伍里的几大高手都是悄悄地安排进来的,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是不知情的。
结果就闹了个大误会。
徐清泓在跟花重锦谈论起他的发现时,还说起过那混在护卫中的几名高手。
那几个人看起来身手比一般的护卫要强上不少,下盘十分稳健,步履生风,可以看出武功不低。
徐清泓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告诉花重锦,那几个护卫实际上要比看起来能力更强一些。
所以他们看起来有些可疑。
毕竟隐藏起自己的实力,混迹在送亲队伍之中,这事情连队伍的统领都不晓得。
那么这些人便很有可能是有问题的。
花重锦自然也是多少观察到了一些,随着徐清泓说的话也悄悄的把眼神放在了那几名护卫身上。
护卫一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五人是沈容延安插进来的高手,其主要目的就在于暗中保护花重锦的安全。
所以这五个人更加关切花重锦的行动一些。
见花重锦悄悄地朝他们这边看来,一个个的都不由心生警惕。
之前沈容延曾经吩咐过他们,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花重锦并不喜欢沈容延派人跟着她,所以最好还是在暗中保护,不要让自己露馅了。
现在花重锦悄悄的打量他们几人,这样几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花重锦给发现了。
但是既然花重锦只是偷偷打量,并未做什么其他的举动,五个人也就心照不宣的装作完全没有察觉,继续安安分分的当做一个普通的护卫。
花重锦观察了一会,也并未发现那几人到底有何异常。
不过既然徐清泓说那几个人有些可疑了,那花重锦平时便多关注一些吧。
随后徐清泓的花重锦又交谈了几句,也让花重锦安心的待在玉莹身边了。
因为前一日的惊吓,今天玉莹对于马车多少还是有些抗拒的。
只要是在马车上,花重锦就能感觉到玉莹的身体是有些紧绷的。
而且只要是在马车上,玉莹必然会让花重锦坐在她的身边,然后尽量的挽住花重锦的胳膊,或者拉着花重锦的手以寻求安全感。
花重锦看着玉莹小丫头的这个样子也着实是心疼,于是也就一刻不离的一直陪伴在玉莹身边。
直到这正午时分,整个队伍停下休息,几人从马车上下来之后,花重锦才和玉莹有了暂时的分离。
按说沈容延已经是十分警惕地盯着整个队伍了。
但是这整个送亲队伍一共百来号人,要想盯住每一个人,着实是有些不大容易的。
好在徐清泓的亲卫队都是能够信任的人,他让亲卫队的人也都盯紧一些队伍里的其他人。
一天下来,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直到队伍行驶进目标城池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发生。
这让众人不由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这座城池是出了京城往西走之后的第一座大城,送亲队伍进城之后便直奔驿馆之中。
入住驿站之后,花重锦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驿站之中,也就相对于在外面安全了许多。
徐清泓在与一馆的负责人沟通了之后,对方给找来了一些马匹,补上了之前的空缺。
在此休整一夜之后,第二日整个队伍也就精神焕发地继续上路了。
出了这座城池之后,距离下一座城最起码要走三天的路。
这中间也许会路过许多小乡小镇,但是都不会再有大城市了。
所以整个队伍补充完粮食和水源之后,这才上路。
继续朝前走了两日,这两日白天里赶路,晚上便会找一处稍微背风一些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完之后天亮继续赶路。
原本以为过了两天平平静静已经无事,谁知在第二天的夜晚,意外又发生了。
这天夜里马儿们都被拴在了一片看起来比较肥嫩的草地上吃草,其他人则是找了比较背风的地方扎起了帐篷。
都是些十分简易的帐篷,勉强能够能挡挡寒风和雨露。
马车在将马儿卸下之后,也固定在了一处比较背风干燥点的地方。
住帐篷条件着实是艰苦了些,还是马车厢里舒服点,所以花重锦和玉莹晚上基本都是在车厢里休息。
晚上倒也没有听到过多的动静,结果第三日早晨,马夫前去牵马的时候,竟然在马匹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吓得惊声尖叫。
徐清泓等人,闻声赶去,看到那些尸体便上前查看。
那人应是被人拧断了脖子,瞬间毙命的。
徐清泓也认得那人,那是队伍里面专门负责管理马匹的司马之人。
这几日在外,马匹几乎都是由这人看护管理。
可是这人竟然夜间突然暴毙,还是被人杀死的,这事就很是蹊跷了。
徐清泓快速的下达命令,让众人检查自己的行李以及身边的同伴有没有什么问题,并且还派人去将此事跟花重锦进行说明。
花重锦闻言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随后便也来到了事发现场勘查情况。
队伍之中是有一名随行太医的,那随行太医检查了一下那人的尸体,所查出的死因与徐清泓所说无二。
第二百八十二章 马匹无法负重死因就是因为被人拧断了脖子,立时毙命,连吭都没有吭出一声来。
究竟是什么人?会是刺客吗?花重锦开口问道。
徐清泓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太清楚,已经派人去勘察过了,别的地方都没有任何损失,就死了他一个。
花重锦听后更为不解:那谁好端端的没事会去杀一个养马的呢?我们的马匹有没有什么问题?看着周围还在吃草的马儿们,徐清泓也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花重锦这就纳了闷了。
就算那人是刺客,前来行刺,不小心被这养马的人给看到了,杀人灭口,那也不会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啊。
再说了,这临时的营地夜晚都会有人守夜巡逻的,那杀人的人究竟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将着养马之人的脖子扭断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些问题查看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任何的答案来。
最后徐清泓只好让手下人就地挖了一座新坟,将那养马的给埋葬在了此地。
毕竟他们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就在此停留太长时间。
人命固然重要,但是他们此行却有更重要的使命在。
一切准备妥当,打算上路的时候,之前那个驾驶公主马车的车夫却跑到了徐清泓的面前,说有事情要禀报。
先前因为这名车夫在赶车的途中发生了那些意外,虽然那是因为马儿被投了毒,但是说到底还是让公主受到了惊吓,还差点就受伤了。
即便是没有对这名车夫进行惩处,但是也没有再让他继续担任给公主赶车的职责。
这名车夫被分配到了驾驶那些装有嫁妆货物的马车上头,虽然工钱会比为贵人赶马车少一些,但是工作也算是比较稳妥,不容易再出什么意外。
结果这名车夫在出发之前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就赶紧跑来徐清泓跟前汇报情况了。
徐将军,以我多年赶马车的经验,那马儿像是有些不对劲啊。
这名车夫向徐清泓说明自己的发现。
说那些马儿的马蹄像是不太对劲一样,才刚刚把马车的车辕拴在马儿身上,那马匹走起路来就开始腿有些跛。
这是一个正常的马不会有的情况。
之前发现那位马的人死了之后,其实徐清泓在第一时间便命人将所有的马匹都检查了一遍。
那些马都是没有什么情况的,看起来一个个也是能吃能喝,状态都算是比较正常的。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却有人跑过来说那些马不对劲。
徐清泓虽然有些不太相信这车夫的话,毕竟先前他驾驶着马车的时候,都并未发现那么而不对劲,使得公主出了两次意外。
可是徐清泓却不愿意冒一点险,既然这车夫说的头头是道,那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徐清泓可不能用花重锦和公主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便立即命人再次将所有马匹检查一遍。
此时的马儿都已经被套上了车,一个个的都准备出发了。
护卫们所骑成的马也都套上了马鞍,牵到了队伍两侧,也是一副准备出发的姿态。
经过检查之后,那些已经被套上货车的马匹,都已经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马腿损伤,让那些马儿走起路来,腿脚都有些跛。
护卫们骑乘的那些马倒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徐清泓叫了太医来查看情况,可那太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这太医主要是负责给人看病的,这动物的情况他着实是没有太多的经验,看不大出来。
队伍里面唯一一个对马匹比较有饲养经验的人,于今天清晨的时候发现被人拧断了脖子。
现在可以说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些马怎么了。
花重锦突然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被杀害的人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喂马的。
恐怕这样的情况只有那个喂马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既然那些马拉车的话都会变成跛子,那边先将它们卸下来,让那几匹给护卫当坐骑的马儿来拉车。
谁知道将那几匹坐骑马套上了马车之后,同样的情况又再次出现了。
所有拉车的马基本上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出现了腿脚不稳的症状,走起路来那蹄子也是浅一脚深一脚的,很不稳当。
这是怎么回事?花重锦见此惊奇不已。
徐清泓摇了摇头,表示也不太清楚。
那马车车夫见此,上前跟二人说道:并告徐将军,沈夫人,小的以前听说过,有一种专门针对牲畜的药,这种药给这些牲畜们下了之后,牲畜们便无法负重。
无法负重?还有这样的药?花重锦听后大为惊奇。
徐清泓也皱了皱眉,其实这样的药物徐清泓也是曾经听说过的,不过也仅限于听说,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而车夫则不同,车夫是经常与马匹打交道的人,这样的传言自然是听得多些。
随后车夫便跟徐清泓和花重锦讲了讲,这种药大约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
也就是西华更西边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各种效果神奇的各种药材。
都是他们这边不曾见过,甚至不曾听说过的。
这种药物一旦被牲畜服用之后,那深处便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进行负重。
一旦有负重行为,那么四只马蹄便会发软无力,变成个跛子一般。
行动速度也会慢许多,但若是不负重的时候,看起来却如同平常无异。
花重锦在感叹这种药物的神奇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愤愤。
这是何人如此缺德,竟然会给他们的马匹之中下这样的药。
这种事情难喂马之人会知道吗?花重锦问向那名车夫。
车夫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这种药我都曾经听说过,更别说专门喂养马匹之人,定然也是知道的。
随后花重锦和徐清泓又询问了那车夫关于这药得更详细一些的信息。
可是那车夫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内容悉数告诉两人了,更详细些的信息就无从得知了。
毕竟这些事情也只不过都是他听说来的,那种药他也只是听过,并未曾亲眼看到过一次。
这些马儿若全都中了这种药,无法进行负重前行,那无论是拉着嫁妆的马匹,还是拉着马车的马匹,只要一上路没走多远必定出事。
轻则也就是负责赶车的人会受些伤,重则也有可能是车毁人亡。
这事可大可小,还好提前发现,及时制止了这种意外的发生。
这件事情这位车夫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原本徐清泓是要赏赐的。
但是那车夫满脸愧疚地表示,前一天都是因为他不够细心检查马匹,所以才会让公主殿下连续受到惊吓。
今日之事,也不过是他做了些分内的事,不求什么赏赐。
但求徐清泓能够让他将功补过,原谅他前一日的过失。
徐清泓听闻这话觉得也是有道理的。
虽然之前并没有处罚那车夫前一日的过失,但今后若是回了京,恐怕这车夫的工作是保不住的。
今日这车夫自愿将功抵过,想来除了保住自己不受罚之外,还想保住在皇家担任车夫到这一工作吧。
毕竟给皇家赶车,工钱还是要比其他的工作来得更加丰厚的。
事已至此,那些马匹必然是不能用了,整个行程也就只能暂停下来。
若那位马的人被杀掉,所有的马匹又都被投了毒,那必然是有内奸混在这队伍之中的。
送亲队伍的其他人,也不过都是些下人,基本上都是听从徐清泓的安排。
徐清泓让启程便启程,徐清泓让队伍停下休整,他们便停下休整。
虽然之前都已经决定要立马启程了,结果站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这让一些下人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们毕竟也只是些下人而已,只能听命行事。
大家依旧处在原地修整状态,徐清泓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再一次详详细细地将这整个送亲队伍之中的人盘查一遍。
除了那几个之前沈容延认为有些蹊跷的护卫之外,其他的地方真的是仍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花重锦的心中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是如何的不安之法。
最后徐清泓和他手下轻微的几个小队长商议之后,决定派出几人先行,像之前那次一样,先找人去探探路。
花重锦则是提议,现在他们距离下一座城池,不过也就一日的行程。
若是单人单骑快马前去,速度自然是要比整个队伍一起行进要快得多的。
那些中了毒的马匹,全都是拉车的马,还有那些护卫们的坐骑。
徐清泓的亲卫军,大约是有三十多匹马也中了招。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动用的马匹,不过十来匹。
若是让十个人先行骑马赶到前面的镇子上,然后购买马匹回来,应该一日之内也能有个来回了吧。
他们只需要在原地等待一日即可。
这边又处于山林脚下,不远处便有河流经过,在这边待上一天,倒也没有太大问题。
经过商议之后,花重锦的这条提议被大部分人赞同。
最后由沈容延的亲卫队中派出十人,骑着马匹,单人单骑的朝着下一座城池的方向疾驰而去。
周边或许还能路过几个小村镇,但是那些小村镇之中,必然是不会有太多马匹存在的,即便是有,也可能就是小家小户有那么几匹马。
第二百八十三章 命重要还是礼数重要玉莹那边并不知道这么多情况,本来徐清泓是没有打算将这种事情告知玉莹的,因为觉得玉莹知道了之后会害怕。
不希望玉莹因为这些事情而感到惊慌恐惧。
但是花重锦却说,玉莹应该知道些什么的,之前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要对和亲这件事情使绊子。
那么玉莹就应该知道些什么。
最起码让玉莹心里有一些心理准备,让她知道她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徐清泓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最后花重锦表示,这件事情可以由他来告诉玉莹。
徐清泓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其实花重锦的心中是相当不安的,他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给那些马下药,其目的不过就是要将他们困在此地。
可是将他们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底是意欲何为呢?花重锦不相信那些人只是想让他们困在这里。
毕竟只是损失了马匹,很快也是能找到一些解决方法的。
将他们的脚步阻挡在这里一时,对全局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无论玉莹公主是早一日到西华,还是晚一日到西华,对于这次和亲的结果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和改变。
那么对方如果真的是想要阻止和亲的话,在很大的程度上,他们是极其有可能会想要玉莹的命。
花重锦想到这里,心不由得就提了起来。
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要以什么样的手段,来攻击他们。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长期一直提高警惕,难免会让人精神紧绷。
花重锦在和玉莹讲完他们现在的处境之后,玉莹果然显得有些害怕。
但是玉莹毕竟是皇家的公主,即便是有些害怕,却也不失气度。
锦儿姐姐,玉莹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也相信徐将军,一定能成功地护送我们到西华去。
玉莹十分坚定地对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握着玉莹的手,也向玉莹保证到: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护好你的,你放心。
玉莹之前和花重锦相处的那些天,多少是知道一些花重锦有身手的事情的,对此玉莹一直是非常羡慕的。
玉莹虽然身为一名公主,自小出生在皇家衣食无忧。
同时也是饱读诗词歌赋,精通琴棋书画。
但唯独就是不曾习过武功。
要做一个优雅得体,大方高贵的公主,就不能学习那些会让人看起来有失文雅的武功。
所以玉莹一直都是一个弱质纤纤的柔弱姑娘。
不过,玉莹的内心却也是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坚强的了。
就冲他当初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和亲,因为不满而偷偷地逃离皇宫这件事。
花重锦就能得知玉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自己主见的姑娘。
后来在花重锦的劝说之下,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整个国家考虑,也是为了两国的黎明百姓,这个小姑娘宁愿牺牲掉自己很是看重的自由与幸福,毅然决然的决定同意和亲。
对此花重锦其实是很佩服玉莹的这种敢于牺牲自己的勇气的。
对于玉莹的敬佩和喜爱,让花重锦更坚定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姑娘。
两个人又就这件事情讨论了一会儿,花重锦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悄悄地附在玉莹的耳边,跟玉莹说了一通。
玉莹听后瞪大了双眼说到:这怎么行?花重锦撇了玉莹一眼说:这有什么不行的,没有问题的,你要相信我。
玉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就要把锦儿姐姐置于危险之地,我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这样做。
花重锦听了玉莹这话之后,心中满是感动,但依然十分坚定地说:你就听我的准没错,以我的身手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样做不仅能保证你的安全,我也能放下心来不少。
实际上玉莹也是十分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如果按照花重锦所说的那样做的话,确实它是可以安全许多的。
但是玉莹实在是不忍心,因为要保护自身的安危,就要把花重锦送到那么危险的位置上去。
见到玉莹这般犹豫,花重锦再次开口劝解。
这一回花重锦则是直接告诉玉莹,如果不按照他说的那般做的话,那花重锦就要一直都时时刻刻保持着,万分警惕,精神紧绷。
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来,这也让他一直无法放松下来。
这样的话,别说是有刺客来袭了,就光是累都累死他了。
所以还不如按花重锦说的办,这样也好,让花重锦的心情最起码能够放松一些,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的话,花重锦也好有精力应对。
在花重锦的一再劝说之下,玉莹最后还是妥协了。
毕竟玉莹在心里对花重锦是绝对信任的,既然花重锦都这样说了,玉莹也不必太过为难,花重锦也不必太过为难自己。
玉莹相信,花重锦确实是能有保护他自己的实力的。
于是,随后花重锦便和玉莹一起回了马车上,然后两个人偷偷的在马车上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花重锦直接将玉莹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虽然这身衣服算是玉莹的便服,但是比起寻常人来说,那也是相当高贵华丽的。
就说在这送亲的队伍之中,玉莹的这身衣服也是相当的耀眼夺目的。
在花重锦穿上了玉莹的衣服之后,为了能够让玉莹更加安全一些,便叫来了玉莹的贴身侍女。
这位玉莹的贴身侍女可以说是深得玉莹的信任,从小便跟随在她身边,伺候到现在。
算得上是玉莹的心腹之人,绝对可以信赖。
花重锦让这位大宫女找来了一件他们这些侍女们平时所穿的衣服,然后让玉莹换上。
那是女见此,连忙阻止到: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主子怎么能穿我们这些奴婢们的衣裳呢?这不合理数的呀。
花重锦听到这话之后,不禁反问道:那你说说,究竟是你家主子的命重要,还是这礼数重要?那是女被花重锦说的一愣,随机立马回答到:那自然是我们公主的性命更加要紧,便是为了公主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是愿意的。
花重锦听了这位大宫女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些人的衷心,随后说到:倒也不需要牺牲了你自己的命,现在只需要牺牲你们一套衣服便好。
花重锦也未对那宫女做多解释,但是那宫女看到花重锦身上已经穿上了公主的衣服,再加上花重锦让他去寻来宫女的衣服给公主换上。
心中大致也对她们想做什么事,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之前花重锦在告知玉莹,他们可能即将会有危险的时候,因为害怕引人耳目,所以是十分轻松的和玉莹秘密交谈的。
玉莹身边伺候的这几名宫女都算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些宫女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太血腥的场面,但是在深宫之中生活多年,能平安的活到现在,那自然也是心思玲珑的。
单凭这些仅有的线索,这贴身宫女也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于是也便不再多说什么,顺从地按照花重锦的安排,为玉莹寻来了一身宫女们平日里穿的衣裳。
在伺候这帮玉莹穿上这身丫鬟的衣裳之后,还帮忙用针线,将不合身的地方改了几针。
这位公主的贴身侍女,可以说手艺还算不错,原本公主穿上之后腰身有些肥大宫女装,在她的巧手之下,几针便已经看起来合身多了。
随后又在花重锦的指点之下,让这侍女给玉莹又改了改发髻,让玉莹整个人看起来就真的如同一个公主的陪嫁侍女一般。
从发型到衣着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小丫鬟的模样。
不错不错,要不是我们玉莹看起来气质超群,都真的要把你当成小丫鬟看待了。
花重锦看着玉莹现在的这身扮相,有些感慨的说道。
玉莹有些无语,她毕竟是堂堂公主,气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小丫鬟能比的。
不过为了之后,大家都能够更安全一些,就算让她扮作小丫鬟也没什么。
花重锦看到玉莹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于是便又拉着玉莹的手安慰了她好半天。
之后玉莹和花重锦便一直留在马车车厢里聊天,一直都没有下去。
就这么过了大半天,大约快到黄昏时分,花重锦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
问问玉莹,两人这才发觉好像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于是便叫来了侍女,让她们奉上了一些糕点来。
花重锦正在和玉莹一起吃着糕点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很快,那策马而来的人离得越来越近,想来是先前派出去买马的人回来了。
花重锦掀开了车帘,朝外望去,果然看到一对人骑着马朝这边赶来。
徐清泓自然也是发现了的,于是便策马朝那些人赢了过去。
对方果然是穿戴着徐清泓亲卫兵的盔甲,想来应该就是早晨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些人了。
不过随着对方越来越接近,徐清泓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叫声越大死得越快早晨派出去的亲卫兵也不过是十人,一人一骑策马而去。
就算对方是赶着马群回来的,顶多带几个帮忙赶马的人,可是眼前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的人,可不止二三十人那么多。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越来越近,徐清泓从一开始的一脸欣喜,逐渐变成了一脸凝重。
徐将军,怎么回事?花重锦此时穿着玉莹的衣服,为了不露馅,还戴上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系的面纱。
徐清泓在听到花重锦的声音之后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花重锦会叫他徐将军了。
回头看到花重锦这一身打扮,只是楞了一下,片刻间便反应过来花重锦这是在做什么了。
又看了一眼花重锦身后已经混在其他几名宫女之中,穿着宫女装的玉莹公主。
徐清泓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而是回答了花重锦的问话:看起来像是出去买马的人回来了,但我感觉不太对劲。
说话间,那马匹跟他们的距离已经不过三四百米了。
花重锦也顺着来人的方向看去,距离不算近,但也能看得出来马匹众多,马背上领头的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徐清泓亲卫兵的银色盔甲。
打眼一看,第一印象都会以为是派出去买马的亲卫兵们回来了。
可是徐清泓说了不太对劲,花重锦便仔细的看了看,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回来的人数不太对。
花重锦眉心也轻轻皱在了一起。
徐清泓点了点头,随后悄悄的跟身边的亲卫们比了个手势。
这些亲卫兵们都是与徐清泓相交多年的,一个手势便已经知道自家将领这是什么意思了。
所有人的悄然移动着,一个个的站在了一些特定的位置上。
这是他们亲卫们列队迎敌的方式,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形成一个列阵,可攻可守。
花重锦也发现了这些,于是便快速转身走向了那几名宫女,压低声音交代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都尽量的躲起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胆小的女生,在遇到令她恐惧的事情的时候,大多数都会发出十分刺耳的尖叫声,一表达自己的恐惧感。
在安全的时候,这尖叫声或许会叫来担忧的同伴赶来的帮助。
但是在不安全的时候,这尖叫声就有可能会吸引来敌人的注意,从而遭到敌人的优先伤害。
如果等一会儿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记得一定不要叫,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知道吗?花重锦拉着玉莹的手,再一次郑重的交代道。
等会儿会有事情发生吗?那锦儿姐姐你怎么办?玉莹也看到了疾驰而来的那队人马越来越近,顾不上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担心的看着花重锦。
我没事的,以我的身手自保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花重锦的表情十分的认真严肃。
那队人马现在已经到了营地近前了,徐清泓上前一步打算迎上去问问情况。
对方领头的那人却没有打算跟徐清泓周旋什么,而是直接从身侧抽出武器,朝着徐清泓直接就砍了过去。
若是徐清泓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部下,说不定这毫无防备之下会被砍个正着,好在徐清泓之前心里便有了几分戒备,所以看着对方一直隐藏在身侧的手稍有动作,便直接一个麻利的侧身,躲开了这狠辣的一击。
原本就已经处于备战状态的其他亲卫兵,此时都纷纷拔出了佩剑,与骑着马冲过来的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若是营地这边毫无防备,被那些骑着马的人一冲,必然就是溃不成军的。
好在徐清泓有先见之明,让亲卫们列阵备战,虽然被冲散了一些,但整个阵型还是在的,足以抵挡那些人一阵子。
花重锦见前方真的打起来了,连忙招呼着那几名宫女一起朝后方跑了起来。
那几名沈容延安排在护卫之中的高手,此时见到真的遇到了杀手拦截,当即便一个个现身,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五个人动作齐整的冲到了花重锦的面前。
这五个人因为被指派的任务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花重锦,所以他们的目光时时刻刻都是在关注着花重锦的。
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花重锦穿上了玉莹的衣服,从而事发之后便第一时间冲到了带着面纱的花重锦身边。
这可把花重锦跟那几个宫女给吓了一大跳。
花重锦当即将之前藏在衣襟里的匕首拔了出来,挡在身前,就准备跟那五个人来一场殊死搏杀。
看着花重锦那般戒备的用武器对着他们,几人有些哭笑不得。
五人中领头的那个朝着花重锦抱拳行了一礼道:沈夫人,我们五个是沈大人安排专程来保护您的,请别误会。
花重锦见对方竟然知道她是花重锦,而不是玉莹公主,心中一凌。
还记得之前徐清泓跟她说过,这几个人是特意赢藏了实力,混迹在护卫队伍之中的,很是可疑。
只是因为这几个人身手看起来相当厉害,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他们之前,花重锦和徐清泓决定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们可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身份的?花重锦满脸戒备警惕,没有因为对方说他们是沈容延安排来的就有意思松懈。
如若他们是内奸,那必然是知道花重锦是沈太傅的夫人的,那么用这样的借口来让她放松警惕也是有可能的。
几人听花重锦如此说,领头之人便从在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
那令牌花重锦是见过的,的确是沈容延的令牌,并且若不是沈容延亲自下发,一般人是很难拿到的。
花重锦信了几分他们的话,但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那你们便在我身边保护即可。
花重锦下命令道。
是。
五人齐齐的朝着花重锦拱手一礼道。
随后花重锦便跟身边那玉莹的贴身大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大宫女机灵的很,当即便明白了花重锦的意思,知道花重锦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所以目前在不明确对方到底可不可信的时候,就暂时将这些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现在玉莹的身边看似没有人保护,但是玉莹整个人的目标就减小了好多倍。
若是敌人真的是冲着玉莹公主来的,那必然会冲着身边围的人更多的花重锦为目标。
这样花重锦就能吸引来到部分敌人的火力,从而让玉莹更加安全一些。
公主,咱们快走。
那大宫女拉着玉莹,悄悄的在玉莹的耳边说道。
玉莹不愿意离开。
虽然之前花重锦已经说服了玉莹了,但那时候毕竟还没有发生什么呢。
现在真的有刺客前来截杀了,真的是要面临生命危险了,玉莹是如何都放心不下要为她挡刀的花重锦。
不行,我们怎么能抛下锦儿姐姐一个人呢?玉莹被那大宫女拉着踉跄了几步,却还是努力的站定,不愿意离开。
公主,咱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沈夫人担心,还一点忙都帮不上,咱们现在离得远远的才是不给沈夫人添麻烦啊。
那大宫女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急切了许多。
可是……玉莹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花重锦那全神戒备的样子,也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那大宫女说的对,若是她继续留下,不但不能给花重锦帮什么忙,反而还要他们分神出来保护她。
若是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也能让他们能够专心对敌。
玉莹不是那么一根筋的人,很快便反映了过来,跟着大宫女的脚步一块慌乱的朝着队伍的后方跑去。
前方是徐清泓带领着他的亲卫兵们,与前来截杀的刺客队伍正面厮杀。
可是那刺客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刺客们都是骑着马赶来了的,有有部分人直接就从徐清泓亲卫队的列阵之中冲了过来,直逼营地的最中心,也就是花重锦所在的位置。
那五名高手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守护在花重锦的面前,把那些冲将过来的此刻全都解决在了保护圈外。
花重锦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横挡在自己的胸前。
在这事情发生之前,花重锦或许心中还是相当紧张忐忑的,但是现在事情临头,花重锦反而是沉下了心思,稳重了许多。
那五名高手之间配合的也算是相当的默契,那些冲过来的刺客几乎都不能近身,便直接被斩与刀下。
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花重锦。
那些刺客们看着花重锦身穿华服,并且身边还有高手贴身保护着,便全都将花重锦当做了玉莹公主。
整个送亲队伍,徐清泓一共就带了五十名亲卫,就算是在加上十几名保护嫁妆的护卫,能打的也不过侃侃六十几人。
早上派出去买马的那是个亲卫,看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是已经遇害了。
对方来的刺客,大致看下来,差不多有将近两百人左右。
那几个保护嫁妆的护卫武功虽然也不算太低,毕竟都是皇家护卫。
但毕竟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护卫而已,很难做到以一敌多。
在刺客们人数压倒性的扑杀之下,很快便抵挡不住,死在了刺客的刀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公主如此豪横奔放徐清泓的亲卫队原本是个五十人的队伍,平日里操练的阵列也都是五十人相互配合的。
现在虽然少了十个人,阵列也能组成,也有一定的威力,但是毕竟少了十个人。
可以说,整个阵列因为少了那十个人,导致整个阵型的威力比原先减少了好几分。
再加上敌人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光是靠人数硬冲,也把阵型给冲散了不少。
一开始确实是打得旗鼓相当,即便是以四十对二百,也不见得处于下风。
但是对方身后竟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在继续朝着这边冲击过来,这让亲卫们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徐清泓这些亲卫们一个个的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倒下的。
他们这次的使命,就是保护好玉莹公主和送亲的队伍,所以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坚守自己的职责。
徐清泓也是身先士卒,浴血奋战。
音色的盔甲此时上面已经是鲜红一片,也不知道哪些是敌人的血,那些是战友的血。
花重锦身边的五名高手从一开始的只护在花重锦身边,到后来在花重锦的命令之下,也开始帮助亲卫兵们合力击杀刺客。
他们不能只防守,以攻为守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花重锦也在敌人的人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加入了战斗。
现在花重锦身上穿着的已经算是玉莹最简洁的一套衣服了,裙摆都不拖地的那种。
但是这种宽袖长裙,着实是不适合打斗这样的剧烈活动。
踢脚抬腿的时候都因为长裙的限制,让动作稍显迟缓。
这让花重锦有好几次都差点伤在刺客的刀下。
挥动着手中的匕首,挡下一名刺客砍过来的大刀。
随后花重锦一个利索的踢腿,就朝着那刺客的小腹部踢去。
若是按照花重锦平时的力气,这一脚就足以让对方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身的了。
但是因为受到长裙的影响,花重锦这一脚的力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只是将对方给踢翻在地,结果没一会儿便捂着小腹站了起来,再次加入了战斗。
花重锦见此,心中气恼不已。
你掩护我一下!花重锦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高手护卫喊了一声。
那护卫听到花重锦的喊声,立马朝着花重锦身边靠近,手持武器掩护在花重锦身边,还顺势挑开了一把刺过来的长剑。
花重锦见身边有人掩护了,一把就抓起了长裙的下摆,手中的匕首相当利索的手起刀落,直接将裙子的下摆切开了一个大口子。
随后抓着裙摆的那只手就是用力的一扯,直接就将那一大块的裙摆给扯了下来。
本来及地的长裙,瞬间便短到了膝盖左右。
众人正在打斗之中,有许多此刻的目标都是汇聚在花重锦的身上的。
那些刺客们见到花重锦尽然突然之间扯破了自己的裙子,当即一个个的都有些傻样。
这就是公主吗?这么豪横奔放的公主吗?这是吓傻了?当众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裙子?在花重锦是身边帮忙掩护的那名高手护卫也被花重锦这动作惊得愣了愣,若不是一柄钢刀已经劈在眼前了,恐怕那高手护卫还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过来。
只要是看到花重锦这一动作的人们,都被这位南阳国玉莹公主这惊世骇俗的举动给惊掉了下巴。
听到有人惊呼,徐清泓还以为是花重锦他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一脚踹开一个杀到眼前的刺客,抬眼就朝着花重锦那边看去。
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花重锦正在把裙摆从裙子上扯下来的一幕,当即嘴角便不自觉的抽了抽。
花重锦这个做法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
就比如,有一个刺客反应就很快,立马跟他的同伴们喊道:快,玉莹公主在那边!她撕裙子是要跑!快砍死她!花重锦听到那刺客喊叫的内容,真是满脑门子的黑线。
心里不禁吐槽到:你那只眼睛看见老娘这是要跑?老娘有那么怂吗?放马过来吧!老子要打十个!果然,花重锦在解除了长裙对她的封印之后,战斗力立马提高了十个点!那些听到同伴喊话的刺客们,这个时候也都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玉莹公主,没有必要跟其他人做过多纠缠。
只要成功的杀死了玉莹公主,他们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之前那些被徐清泓亲卫兵们拖住的刺客,有一些在此时便放弃了跟自己对线的对手,转身就朝着花重锦的方向冲了过去。
花重锦的战斗力虽然是直接提高了十个点,但是她要面对的敌人,与之前相比之下也是成倍増长的。
花重锦在打斗之中,还顺便将两个宽袖的袖摆用匕首给划破割了下来。
本来花重锦身上的长裙,被她把长裙摆,以及宽袖摆都给割掉了。
动作虽然是轻盈了不少,但是看起来就有些怪异了。
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了,除了外面的长裙之外,里面还有一层又一层的保暖里衣在,也不用担心会春光外泄这些问题什么的。
本来还围绕着花重锦附近的那几名高手护卫,见到花重锦称为了众矢之的,都纷纷从眼前的对手面前闪身冲了过来。
帮着花重锦一块对付汹涌过来的刺客们。
徐清泓见此,心道糟糕。
在砍翻了一个刺客之后,也飞身一跃,向着花重锦的身边就冲了过去。
花重锦的身边突然有了那五个高手护卫以及徐清泓的保护,那些涌过来的刺客们发现根本jojo无法挨到在保护包围圈之中的花重锦,一个个的也都杀红了眼。
于是又有刺客招呼着同伴,要先将外围的其他人都砍杀了,然后再一块围攻花重锦他们。
这送亲队伍一共百余人。
除去亲卫兵和护卫们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陪嫁的宫人。
他们就是一些负责搬运和看护嫁妆的,或者是为公主提供吃喝的,又或者是负责整个队伍日常开销的礼官。
几乎都是一些不会功夫的普通宫女太监。
这些人在一开始遭遇刺客之后,那些一边尖叫一边慌乱的到处跑的,基本上都已经在第一时间被砍死了。
然后现在剩下的就是一些吓得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还有为了降低存在感躲起来的。
这其中,就有之前花重锦特地交代让她们躲起来的玉莹还有几个她的贴身宫女。
花重锦一看到那些刺客们开始一个个的追着那些宫人们砍杀,一下子就急了。
连忙指着玉莹的方向对身边的几个高手护卫说道:快去保护那几个宫女。
那几个护卫并没有动作,而是依旧守护在花重锦的身边。
这五名高手中的领头人说道:我等奉命保护的是沈夫人,一切都要以沈夫人的生命安全为第一位!恕再下不能从命!花重锦一听这话,不禁气的后牙根痒痒,真想咬死这几个货。
一开始的时候,这几个人虽然拿出了沈容延的令牌,但花重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但是经过这半天的并肩战斗,与刺客的各种厮杀,那绝对是一副忠心保护花重锦的架势。
花重锦在心中已经相信了他们就是沈容延派来保护她的。
不过现在这人说的这话,让花重锦又不禁有些怀疑,这些人明明知道刺客们的目标是玉莹公主,还全力的在保护她。
这不就是想让玉莹死嘛?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变相的敌军呢?为了保护她花重锦,所以不惜让玉莹公主被砍死?这让花重锦突然想起了前一世的一个词——高级黑。
就是看是在帮你,而实际上却是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面的想要让你死。
眼看着已经有几个刺客冲到玉莹她们几个人附近去了,花重锦急的不行,一个冲刺便打算过去保护玉莹。
徐清泓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花重锦,然后说道:你过去之后不过是将刺客全都引过去,我去就行!这话说罢,徐清泓也不管花重锦有没有听清,一个闪身就朝着玉莹她们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为玉莹身边的大宫女挡下了一刀。
徐将军!玉莹其实在那些刺客冲着她们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哭了,可是她心中谨记着花重锦对她的交代,一定不要随便瞎叫。
所以玉莹即便是吓得哭得梨花带雨,也一直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刚才那眼看着那刺客的大刀朝着她们砍了过来,玉莹都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了。
她以为,她就要这么终了在这个地方了。
没想到徐清泓竟犹如天神一般,直接从天而降,挡开了玉莹原本以为要砍死她们的那一刀。
不远处的花重锦看着这惊险的一幕,真是吓得心肝一颤。
刚才那刺客的一刀若是砍向的她,以她的身手,那必然是能够躲得过的。
但是面对那一刀的,却是玉莹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若是没有徐清泓的阻挡,这一刀必然是要产生几个刀下亡魂的。
你们几个不是沈容延安排来保护我的吗?那就是我的手下,现在要听我的命令!花重锦急的向保护在她身边的那几个高手护卫低吼道。
那几名护卫继续与冲过来的一波波刺客做着殊死搏斗,一边回话到:夫人莫要再为难我等!我等的职责就是保护夫人!第二百八十六章 竟然还有援军?花重锦被那高手护卫这话都要气死了,这人怎么这么一根筋呢?这种情况下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吗?玉莹那边因为有徐清泓的保护,暂时算是脱离了危险。
徐清泓身上的穿着太过明显,一看就是这整个队伍的统领,那些刺客们见到他在附近,一个个都是十分针对。
花重锦这边还在跟那高手护卫理论,说了半天那高手护卫都死不松口,花重锦真恨不能给他来上一脚。
花重锦的身边有那五名高手的保护,可以说算是目前这整个战场上最安全的地方了,也就她这边还有工夫对话。
徐清泓那边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虽然徐清泓也是武功相当高超的高手,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是受到好些个刺客的联手围攻。
而且徐清泓的身后还保护着好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个个的吓得只能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徐清泓一边对付那些来袭的刺客,一边还要保证那几个小姑娘的安全,一时之间真是有些分身乏术。
不过好在玉莹和那几个小宫女事先就被花重锦特意的交代过,在这种时候千万别没事儿乱叫。
不然恐怕徐清泓现在就要一边对敌,一边保护公主,一边还要忍受着一片可以刺穿耳膜的惊声尖叫了。
在这种时候,女孩子的尖叫声真的是最多余,甚至是相当碍事的存在。
那些想要保护她们的人,还要一边对敌,一边分心的照看她们是不是受伤了什么的。
这一分心,想来在打斗的时候就要弱势几分的。
所以花重锦这事先的交代,现在倒算是给徐清泓帮了不小的忙了。
这边的打斗声一直不断,周遭还不时地传来几声宫女太监被刺客们砍杀时候的哀嚎声。
但是耳朵尖的人都能够听得到,远处再一次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花重锦被那五个高手护在其中,也是听到了渐渐靠近的马蹄声。
刚好身边就是一辆马车,花重锦一个翻身便登上了马车,脚在车辕上借力使力的一点,便跃上了车顶。
朝着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花重锦脸色霎时沉下来了不少。
那传来马蹄声的方向此刻正黑压压的一片,正在朝这边赶来。
花重锦看的分明,那些人的打扮明显是与这些刺客们差不多的,想来应该是这些刺客的援军了吧。
该死!花重锦恨恨的咬牙啐道。
本来这刺客的人数就比送亲队伍的人数要多,经过这半天的拼杀之后,双方各有损失。
徐清泓亲卫兵训练有素,结阵对抗到也还算是有成效。
己方损失现在是比刺客少上许多的。
来袭的二百多刺客现在已经是折损了一大半了,这让花重锦心中已经燃起了马上就要打赢这场仗的希望了。
可是没想到,那些刺客竟然还特奶奶的有援军??这可怎么办?若是让这些援军抵达战场,那己方在人数上就立马被全面压制了,那他们还不得顷刻团灭吗?有刺客看到带着面纱的玉莹公主竟然翻身上了马车顶上,连忙呼叫使用弓弩的伙伴过来,准备直接朝着那个玉莹公主来一箭。
花重锦的注意力还在那些刺客的援军那边,突然感觉身侧传来一阵凌厉的杀气。
这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花重锦下意识的就抬起了手中的匕首,朝着袭来的杀气挡去。
只听叮的一声,花重锦只觉得自己的虎口一麻,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匕首竟硬生生的被震脱了手。
要知道花重锦的手一项都是很稳的,并且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花重锦手中的武器也是相当不容易脱手的。
可见抵挡住了多大的力道,才能让把花重锦手中的武器给震脱。
匕首掉落之后,花重锦一个翻身便从马车的车顶落在了车辕上。
才刚稳住身形,便朝着刚才杀气袭来的方向望去。
之间那边正有两个黑衣刺客,一个手中正持着弓弩正在朝着这边瞄准,另外一个则是正在同伴的掩护之下,往弓弩上添加弓箭。
花重锦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必刚才她用匕首挡住的便是那正在添加弓箭的刺客射过来的弩箭吧。
弩箭在短距离的射击中,要比一般的弓箭冲击力、破坏力更大。
花重锦想起刚才的情况也是一阵后怕,若是她没有抵挡得住那一下,恐怕现在她已然是横尸当场了。
刚刚在马车的车顶上,匕首被震脱了手之后便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现在场面如此混乱,花重锦也没有地方找寻那匕首去,只能赤手空拳的作战了。
显然在周围保护花重锦的那几名高手护卫也察觉到了刚才突如其来的杀气,那高手的领头人回头看了一眼花重锦,发现花重锦并无大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继续对付着自己面前的敌人,那领头的高手头也不回地问下花重锦:夫人,刚才是怎么了?花重锦此时也顾不上跟那高手说明,刚才有刺客在不远处用公母企图射杀他。
而是将自己看到地方有大量援军正在朝着这边移动过来的事情跟那高手领头说了一下。
什么?对方竟还有援军?那领头的高手显然被花重锦这话给吓了一跳。
是,不仅有援军,而且看得出人数众多,比之前来的那一批刺客人数只多不少。
花重锦的语气有些沉重。
那领头的高手有些沉默,脸色很是不好看,但是在对付迎来的刺客时下手更加狠力了几分。
他们这群人现在已经和对方酣战已久,一个个的体力都在飞速的消耗着。
本来看这刺客已经被越杀越少,都以为即将要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了。
可是没想到竟然传来了对方有援军这样的噩耗。
若是对方的援军人数更多,那他们恐怕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高手护卫领头的竖起耳朵,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轻轻而去,估算着对方抵达的时间。
然后微微侧头对身侧的花重锦说道:夫人!我们掩护你,咱们突围!快撤!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突围,不要被刺客的援军围堵住,不然到时候真的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那些刺客的目的显然就是要让送进队伍全都葬送在这里,不杀光杀净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只能跑。
花重锦思索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因为花重锦和几人距离较近,周围的环境十分嘈杂,所以花重锦的声音也只有保护在她身边的这五名高手能够听到。
花重锦对他们说:等会儿我找一匹马,骑上就跑,引开那些刺客,然后你们就去把玉莹公主带到安全的地方!明白了吗?那领头的高手显然并不愿意听从花重锦的这个命令,再一次向花重锦强调,他们是男主安排来保护花重锦的。
呸,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我的性命,若是玉莹公主死了,你们觉得我这个送亲陪行还能活吗?花重锦这是彻底急了,差点都要口吐芬芳骂出脏话来了。
那领头高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另外一个人打断:大哥,夫人说的对,若是玉莹公主没了,别说是夫人了,恐怕是大人也难逃干系!咱们就听夫人的吧!另外两名高手也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们为夫人掩护,让她骑马突围,然后咱们再带着玉莹公主到安全的地方,随后再去救夫人也来得及!对,我的身手想必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必须听我的命令!花重锦的语气十分强硬。
那领头的高手听完这话之后思索了片刻,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听从花重锦的吩咐好了。
五个人相互配合,带着花重锦一起朝着整个队伍的后方移动,那里是没有被下毒的那几匹马所在的方向。
花重锦在移动的过程之中,还吩咐那几名高手朝徐清泓那边靠近。
在靠近了徐清泓他们之后,便让徐清泓将玉莹等几个小姑娘一起带到了几名高手的保护圈里。
因为周围有五名高手,加上徐清泓的保护,花重锦便拉过玉莹的手,跟玉莹和她的贴身宫女交代了一下刚才花重锦临时定下的计划。
你们一定要按我说的做,知道吗?只有这样我们大家才都能活!听清楚了吗?花重锦的声音很是强硬,不容反驳。
虽然玉莹十分担心花重锦这样做之后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花重锦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有现在这样的状况,让玉莹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几乎是一转眼就已经快到拴着马匹的地方了。
这几名高手的身手着实是了得,即便是遭受十几名刺客的联手围攻,也可以在彼此完美配合之下杀出重围,还能安全地带领着身后,包括玉莹在内的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花重锦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安心了不少。
若是有这五个人一同保护玉莹的安全,那她就放心多了。
在花重锦向玉莹说明他定下的临时计划的时候,也顺便将此事告诉了徐清泓。
徐清泓边打边退,在听了花重锦说的内容之后,思考了片刻便跟花重锦说:我同你一起骑马突围!第二百八十七章 救不回来了送走吧原本花重锦听了这话是要立即拒绝的,毕竟她突围出去目的是为了将那些刺客的注意力都引向自己那边。
可是徐清泓还没等花重锦拒绝,便开口说道:那些刺客全都知道我是此次送亲队伍的统领,我保护着的必定是玉莹公主,更何况我们两人一起行动,安全保证更大一些。
花重锦听到徐清泓这话觉得很有道理,最终并没有拒绝。
这一路走得倒也还算顺利,终于成功的移动到了马匹附近。
那五名高手相互合作打着掩护,徐清泓立即上前来到一匹马身旁,一剑便将拴在树上的缰绳给劈断了。
然后便快速的把马牵到了花重锦身边,一手直接揽住花重锦的腰身,随后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马背上。
徐清泓朝着那五名高手低喝一声:接下来便拜托各位了!随后徐清泓便用力的一夹马肚子,大喝一声:驾!便骑着马带着花重锦,朝着刺客数量最少的西北方向就冲了过去。
原本那些刺客还在酣战之中,与徐清泓的亲卫兵们打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刺客之中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玉莹公主要跑啦!快去拦住她!众人这才朝着喊话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徐清泓骑着马带着玉莹公主,一路朝着西北方向飞奔而去。
这些刺客此次的任务目标,就是截杀玉莹公主,阻止南阳和西华的联姻。
现在他们的目标正主跑了,怎有不追的道理?除了那些还在和亲卫兵们缠斗中的刺客们,其他还能站起来的刺客们纷纷拔腿就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跑走的方向追去。
之前就算是徐清泓他们以不到五十人对抗将近两百的刺客,其实也是不落下风的。
那些刺客损失惨重,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还能站着的也不过五六十人了。
除了还在和亲卫兵们缠斗在一起的那些刺客之外,能来追赶花重锦他们两人的,也就不到十个刺客了。
五大高手帮着还活着的那些亲卫兵们解决了剩下的刺客,随后便招呼着那些亲卫兵们快撤。
现在刺客的援兵还未到跟前,要跑还是来得及的。
那些亲卫兵都是徐清泓亲自带出来的,一个两个的也都不是什么死脑筋之人。
他们这次的职责是保护送亲队伍不假,但是更重要的目的却是在保护玉莹公主。
若是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像花重锦说的那样,这送亲的人里,恐怕是一个也活不了了。
现在玉莹公主被那五大高手保护着,花重锦和徐清泓又用自己为诱饵,引走了一部分的刺客,算是给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撤离时间。
在五大高手的招呼之下,还活着的亲卫兵们连扛带抱的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些受伤未死的同伴们也带离了这里。
在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之中,送亲队伍里除了亲卫兵们之外,那些宫女、太监和其他的护卫们基本都已经死伤殆尽了,现在没有几个活口了。
那些刺客的援军正在逐渐逼近,转眼之间就要到近前了。
好在这营地的旁边就是个树林,还存活下来的人便跟着五大高手一块钻进了树林。
进了林子之后,五大高手按照花重锦的吩咐,死死的护在玉莹公主的身边。
其他的亲卫兵们,在进入树林之后便犹如商量好了一般,三三两两的结成小队,相互协助着身边受伤的同伴,快速的隐匿在了树林之中。
那五名高手保护在中间的,除了玉莹公主之外,还有四个跟着公主一块的陪嫁宫女,也就是公主的是个贴身侍女。
他们一共十个人,要隐藏也不好隐藏。
都这个时候了,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丫头只是宫女,就将她们抛下不管。
于是在领头的那高手的吩咐之下,五名高手一人护着一个宫女,然后几人也分别隐匿在这树林之中。
而他们其中武功最为高强的领头的那高手则是亲自保护这公主。
公主,得罪了。
那领头高手朝着玉莹公主先是道了个歉,还不等公主回答什么,便一下子就把她抗在了肩膀上。
随后一个纵身,脚在树干上借力使力,几个飞跃便上了一颗相当高大的树。
找了一个比较结实粗壮的树枝,那领头的高手便将玉莹公主放在了那根树枝上。
我们就躲在这里吗?玉莹公主刚刚被那人扛在肩上,差点都要把之前吃的糕点给吐出来了。
现在坐在树枝上,玉莹才觉得好一点了。
可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待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玉莹感觉相当的尴尬,就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个气氛。
不过玉莹的话才刚说出口,那高手便将手指放在嘴巴前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玉莹见此便不敢在说话了。
这树枝虽然比起其他的更粗壮些,完全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但是毕竟这是个树枝而已。
玉莹这才刚把目光往下方移了一点,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晕得不行。
这也太高了吧?玉莹真是哭得心都有了,然后浑身僵硬的坐在哪里,脊背挺得直直的,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稍微动弹一下,她就会直接滑下去。
这样让人向下看一眼都会觉得头晕目眩的高度,若是真的摔了下去,死状必然是奇惨无比的。
那高手见玉莹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高手心中甚至是称赞了一句:果然是公主,教养果真是极好的。
实际上玉莹只是因为害怕现在的高度,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更别提有什么动作了。
那些刺客们的援军果然不过片刻便到达了之前他们才战斗过的那个营地。
援军到了之后,发现除了营地里原有的那些行李之外,就只有一地的死人了。
那些死人有身穿着黑衣并且蒙面的刺客,有穿着送亲队伍服装的宫女、太监,有穿着侍卫衣服的护卫,还有穿着银色盔甲的徐家亲卫兵。
刚才咱们远远的看向这边的时候,不是还见这里有人在打斗吗?怎么转眼就全死完了?赶来的刺客援军中一人说道。
是啊,刚才我也看见了,明明片刻之前这里还有人呢。
另一人也符合道。
这地上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刺客援军纷纷下马,走到那些尸体堆中。
找找看,还有没有活的。
一个看似刺客头领的人朝着身边的属下吩咐道。
是。
跟在那头领身后的人纷纷散开,在尸体之中到处翻找着,希望能找到还有口气在的人。
就在他们翻找活口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帐篷后面传来一声呻吟声。
去看看。
那刺客头领示意身边的 一个手下前去看看。
那手下手握钢刀,十分谨慎的走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走进了之后看到,原来是一个刺客重伤倒地,但还没有咽气,只是身下已经有了一大片的血,几乎染红了地面。
老大,是咱们的兄弟,还活着。
那前去查看情况的手下想头领汇报到。
头领闻言,便大步走了过去,来到那重伤之人身边。
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伤者的情况,这人是大腿上的大动脉被砍开了,伤口太大了,现在也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变得惨白无比,也站不起来了。
那头领知道这人是救不回来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必须要抓紧时间问了。
刺客头领问道:人全都死完了吗?那伤者很是虚弱的答道:没,没有。
刺客头领又问:活着的人都去哪儿了?那伤者显然说话更加费力了:公主,公主跑,跑了。
兄弟们,去,去,去追了。
刺客头领点了点头,最后问到:往哪个方向跑了?那伤者这次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颤颤巍巍的用尽浑身的力气,朝着西北方向指去,可是手臂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刚才在一边扶着那伤者的手下见那人没了反应,便朝着他脖颈处的脉搏摸去:老大,他还活着,不过,可能是快不行了。
刺客头领见此,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毕竟这都是他手下的弟兄们啊。
救不回来了,送他一程吧。
刺客头领语气有些深沉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
那扶着伤者的手下闻言,眼中虽有一丝不忍,但是也知道自家老大说的是对的,这人失血实在太多,这又是野外。
确实是救不回来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送他上路。
也比让他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尸体之中,一点一点的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要强。
于是那手下便拿起手中原本也用来杀敌的钢刀,对着那已经没有救回希望的自家兄弟的脖子,轻轻那么一划,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刺客头领跨步上马,带着他的一众手下,直接就驱马朝着刚才那伤者所指的北方追赶了过去。
没错,刚才那人是想要抬手朝着西北方向指的,可是因为失血太多,浑身早已没了力气。
手也只是指到了北方,整个人便直接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这个错误的引路,直接导致了刺客首领带着这援军的大部队追错了方向,跟花重锦他们完全走了两条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公主,袖子要扯掉了玉莹公主浑身僵硬的一直都不敢动,也不敢睁眼,甚至手脚心都开始冒汗,浑身颤抖。
那高手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刺客援军的动向,看着他们在营地的战场那边停留了一会儿,便全都骑着马朝着西边去了。
对此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心中觉得这是好事。
毕竟他们没有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的方向追过去,那花重锦他们的安全就能更加有保障一些了。
等那些刺客援军走远了,他是想要招呼玉莹公主,一块下树的。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到玉莹公主一张小脸整个都皱在了一起,原本水灵灵圆滚滚的大眼睛此时正死死的闭着。
并且一双小手正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因为抓的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玉莹公主坐在树枝上,两只小脚悬在空中,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了一些,两只脚的脚尖都努力的朝树枝的方向勾着。
并且还看得出,玉莹公主整个人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那高手一直都是沈容延在暗中培养的,对于皇室中人虽然能认出过一些,但是玉莹公主却是第一次见。
原本以为皇家的子孙都是那种骄纵跋扈,任性无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
这几日与在送亲队伍里,也观察过这玉莹公主好些回了,发现这公主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些皇家公主一般。
此时再近距离的看着这小公主,竟然发觉,原来皇家公主也如同一般的女孩子一般,竟会如此可爱。
那高手勾唇轻笑,轻轻动了动玉莹死死揪着的那只袖子说道:公主,你要把我的袖子扯掉了。
玉莹原本因为害怕,正紧张的要死呢。
一方面是害怕她稍有动作就会掉下去,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她若是弄出了什么动静,让那些刺客发现了就会连累别人跟她一起死。
所以从头到脚都紧绷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结果突然之间就听到耳边有人在跟她说话,说的内容还有些离奇。
啊?玉莹闻言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才睁开眼朝着说话那人看去,随后玉莹便看到了她死死捏着对方袖子的手。
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玉莹连忙松开手,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松手松的有些突然,玉莹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后面栽去。
啊!!!突然的失重感,让紧张了这么长时间的玉莹终于忍不住了,响彻树林的尖叫声从玉莹的口中喊叫了出来。
那高手原本只是想跟玉莹公主开个玩笑的,却没成想,竟然吓得这小公主一下子重心失衡就要摔下去了。
面色一变,瞬间双脚在树干上一蹬,朝着跌落下去的玉莹就冲了过去。
还好这高手反应快,身手更快。
在第一时间就将玉莹给抱在了怀中,随后下落的时候足尖在树枝上轻点几下,几个缓冲便制住了快速坠落的趋势。
玉莹在被那高手抱住之后,原本胡乱挥舞的双手便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吓得缩成了一团,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在了那人的怀中。
几个起落,那高手终于抱着玉莹落在了地面上。
早在玉莹被他抱住之后便止了尖叫,不过那短暂的叫声还是将其余的那几个高手给引了出来。
他们之前也是在时刻的关注着那些刺客援军的动向,也知道那些人已经走远了,这才都放心的出来了。
看到他们的老大从树上飘落的身影,纷纷靠拢了过来。
老大,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玉莹公主受伤了吗?直到他们看到落地的老大怀里抱着的玉莹公主之后,一个个的都闭上了嘴。
公主没事了,落地了。
那领头的高手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玉莹公主的后背,轻声说道。
公主公主。
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你没受伤吧?你快放开我们公主!公主的是个贴身侍女此时也围了过来,紧张的关心着公主。
只有那个最稳妥的大宫女轻声且严厉的对那领头的高手说,让他快放开玉莹。
毕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公主没事,那既然生命安全无忧,那就得担心声誉问题了。
玉莹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松开手从那高手怀中跳了出来。
结果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劲儿来,才从他怀里跳下来,就是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去。
还好那领头高手眼疾手快,又一把扶住了玉莹,这才没让玉莹摔个狗吃屎这样的不雅动作。
那贴身大宫女见此,连忙着急的上前,从领头高手的手中接过了自家公主扶起。
我没事,刚刚幸好有这位英雄救了我,不然我恐怕就要摔死了。
玉莹公主惊魂未定,不过也知道此时已经安全了,于是便开口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众人听到玉莹公主的话,便立即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也都没有说什么。
现在既然已经没有了危险,就应该考虑一下之后该怎么办了。
那些亲卫兵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甚至有的人伤势已经很重了,在刚才躲避刺客援军的时候咽了气。
现在安全了,活着的人都凑在了一起。
他们在原地商量了一下,决定回营地那边把还留下的那几匹马牵过来。
本来是还有十几匹马的,不过那些前去追击花重锦和徐清泓的刺客骑走了其中的一半,现在仅存的马匹就会剩下了六匹了。
数了一下现在的人数。
包括五名高手和玉莹以及她的四个贴身侍女,现在活着的,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就有将近三十人。
若是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一会儿那些刺客援军没有追到花重锦他们又会返回来。
所以现在必须离开,但是只有六匹马,这可怎么办。
目前这里没伤的就只有五名高手和玉莹他们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了。
亲卫兵也是死伤无数,损失过半。
好在有行动能力的人中,还有两个亲卫兵的小队长。
几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他们这些情况好一些的人骑着马快速赶往下一座城池。
然后哪儿也不去,就直奔驿站。
到了之后就说公主现在下落不明,要向京城请求援兵。
这五名高手想办法联络沈容延,亲卫兵小队长就想办法联络护国公。
玉莹公主的这几个贴身宫女都留下,毕竟她们全都没有受伤,留下来也可以照顾一下那些受了伤的亲卫兵们。
然后几个伤势比较轻的小队长,带上几个急需救治的伤兵,然后领头的高手带着玉莹公主,几人一同出发朝着最近的那座城池策马而去。
五名沈容延安排来的高手都没有受什么伤,除了领头的那高手之外,其他人刚好也能留下帮忙照顾其他的伤员。
几人去原先的营地找到送亲队伍里原本的太医住的那顶帐篷,本来是想要进去找些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好先帮受伤的亲卫兵们处理一下伤口的。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原来那太医在刺客来袭的之前一直都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觉,然后在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之后悄悄的从帐篷的缝隙里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看外面那么多人被砍杀了,吓得那太医就没敢露头,一直躲在帐篷里面全缩成一团装死。
因此算是躲过了这一场浩劫。
这位太医,已经没事了。
那名大宫女见到那太医还活着,相当欣喜,连忙上前拍了拍太医的肩膀说道。
那太医被之前外面的厮杀真的是吓破了胆子,到后来直接因为太过紧张而昏厥了过去。
直到刚刚,这太医才缓缓的苏醒过来,听着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本来还想着是不是人都已经走光了,想要起身看看的。
结果还没等太医从地上爬起来呢,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吓得那太医又缩了回去继续装死。
那太医竖起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明显听到有人掀开了他这顶帐篷的门帘,当即心里就暗道: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不过随后竟然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那女人还十分客气的称呼他为太医。
原本恐惧到了极致,这一下子又突然从惊吓恐惧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让着太医一下子没能适应这么大的落差,又撅了过去。
诶?这太医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大宫女见太医看了她一眼就一翻白眼撅了过去,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跟着大宫女一块过来的一名高手见此,两步上前走到那太医身边,探了探太医的脉搏发现他还活的好好的。
于是便上手直接掐在了太医的人中穴上,一个使劲儿,就把厥过去的太医给掐醒了。
呼呼呼。
太医呼呼的大喘着气,好半天才将情绪给平稳了下来。
大宫女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太医这定然是吓着了,于是便向太医说明现在已经安全了,但是有许多伤员,他们是来找药的。
那大宫女说话声音细声细气的,总算也是让原本惊魂未定的太医终于心情平静了下来,将他帐篷里面所有能用的各种药材都装进了药箱,背起来就要跟大宫女和那高手去给伤兵治伤。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你要稳住!结果太医才一出来帐篷,就看到了满地堆积交叠在一起的各种死状的尸体,当即吓得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上。
好在走在他身边的高手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然后顺手就把太医那沉重的药箱子背了起来,扶起太医就朝着伤员休息的树林走了过去。
还好有那高手扶着,不然老太医真就跟一滩烂泥一般,腿软的移动不了半分了。
这树林就在营地边上不远处,在树林里只要爬上高出的树干上就能看到营地这边的情况。
但是因为树林的边缘有不少的灌木丛,所以营地这个方向朝着树林看去是看不到人影的。
目前来说,多少还算是稍微安全一些的。
还好有太医在,而且因为送亲队伍的人数比较多,所以这太医在上路之前备的药材也比较多。
目前也算是勉强够用。
在那几名公主贴身公主的帮忙之下,太医将那些伤兵们的伤口一个个的都挨个处理了一遍。
也有两个伤的实在太重,因为伤口太大没有办法移动。
既没有办法跟着玉莹公主他们骑马进城,现在也没有办法得到有效的救治,最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这让整个幸存队伍的气氛更加沉重了几分。
不过好在,存活下来的这些伤兵,基本上全都得到了救治,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看着百米之外的营地那遍地同伴的尸体,他们也不敢去给昔日的伙伴们收尸,因为怕那些刺客随时回来。
现在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玉莹公主和那领头的高手请援军来了。
话说玉莹公主那边,与那领头高手共乘一骑,朝着最近的那城池赶去。
因为是骑马去的,所以速度要比整个送亲队伍一同前进要快得多,不出半日便进了城。
一到了城中,一队人便直接进了驿馆。
那领头的高手出示了手中的令牌之后就安排众人入住了驿馆,然后命人找来了医生给伤员医治。
这个时候玉莹公主才知道了,原来这个男人叫做司明朗,是太傅沈容延手下的护卫之一。
司明朗并没有告知驿馆里的人玉莹公主的身份,只是说她是玉莹公主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反正这驿站里的人也没有见过玉莹公主。
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现在都不知道送亲队伍里面到底谁是内奸。
那这驿站里也就不一定是真的安全,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的暴露玉莹公主的目标比较好。
驿站里的驿丞在得知此事之后也很是配合,帮着找来了大夫,安排好了伤员的住处。
然后还帮忙给京城那边发紧急文书,汇报这边的情况。
司明朗也背着人,用他们独有的联络方式,给沈容延传送了这边的信息。
这座城池与京城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就算是快马,也是要好几日京城那边才能收到这边的信息的。
而且就算他们想要去营救还困在小树林里的那些同伴,现在也不敢轻易行动。
那些刺客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大致数了一下,除了死了的那些刺客们之外,后来又来的刺客援军数量也差不多有个二三百人。
而这城里并没有驻军,衙门里也不过区区二十多名衙役,根本就不顶什么用。
现在就只能等着京城那边的回信了。
其实司明朗是想要立即去找花重锦他们的,但是现在这驿站里也不一定安全。
跟他们一块来驿站的,除了司明朗之外,其他的那些亲卫兵基本都是受伤挂彩的,若是真有人想要伤害玉莹的话,他们根本就无力阻挡。
所以司明朗也只能留下,先保护好玉莹公主。
玉莹公主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是危机,就算别人真的将她当做了大宫女,她也没有表达任何的不满。
不过好在那驿丞以为玉莹是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皇城里来的,对她也还算客气。
这边的情况算是告一段落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那边的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两人骑着一匹马突围跑路之后,身后就一直被几名刺客死命追逐着。
这几名刺客的武功,在一众刺客之中都算是比较不错的了,所以到现在还有能力继续追击花重锦和徐清泓。
在花重锦和徐清泓骑马跑了之后,这几名刺客也反应快速的抢了马匹就骑上追赶。
与花重锦和徐清泓不同的是,这些刺客里有的是两人共乘一骑,但有的却是单人单马的。
马匹负重不同,奔跑的速度自然也就有很大差距的。
眼看着花重锦和徐清泓的马就要单人单骑的刺客给追上了,花重锦听着耳畔越来越靠近的马蹄声,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刺客距离他们已经不过十米了。
花重锦当即心下大惊,心中快速的思索着办法。
锦儿别怕,有我在。
徐清泓明显感受到了花重锦的紧张,随即开口说道。
此时花重锦的后背正贴着徐清泓的胸膛,随着徐清泓这句话说出口,花重锦都能感受到来自徐清泓说话时候胸腔里的轻微振动。
就徐清泓这句话,瞬间便让花重锦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便安定了许多。
没事,小问题。
花重锦脑海之中已经快速的想到了办法,侧头相当自信的朝着徐清泓一笑说道。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的侧脸,那近在咫尺轻轻勾起的唇角让徐清泓感觉心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一般,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这还是徐清泓第一次跟花重锦距离的如此之近,近的他只要一低头,嘴唇似乎就能碰触到花重锦的脸颊了。
花重锦的注意力全都在已经越来越近的那刺客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徐清泓突然发红的耳尖。
徐清泓,咱俩要配合一把了,你尽量把马儿起稳些,其他的交给我!花重锦说完这话,便抬腿扭腰,直接把身子侧到了一边。
好。
徐清泓也没有问题花重锦要做什么,但是心中却对花重锦完全的放心。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她的。
那个距离花重锦他们最近的刺客,此时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五米了。
因为是单人单骑,这五米的距离可以说是转瞬便追了上来。
花重锦的身子刚才便已经侧到了一遍,此时那刺客才一接近,花重锦便抓着自己身下的马鞍,足尖一个使力便踢到了那刺客所骑着的马的头上。
那马的头突然遭此重击,直接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由于那马儿本来就是在高速的奔跑着,这突然倒下之后随着惯性,直接便把那刺客给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那般大的冲击力,撞的那刺客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头一歪就重伤昏迷了过去。
其余的几个单人单骑的刺客本来还十分积极的策马追来,结果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再加上那马儿突然倒地激起的砂石,飞溅了向了他们,让那些刺客身下的马儿的脚步都慢了一排。
花重锦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的,心中灵机一动。
稳住啊徐清泓!花重锦俏皮的朝着徐清泓一笑,还不等徐清泓有什么反应,一扭腰,双脚勾住徐清泓的腰,然后直接脸朝地面就扑了过去。
徐清泓虽然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听从花重锦的话,双腿夹紧马鞍,稳住身形。
花重锦伸手速度奇快的在地上捞了两把,然后小腿一个用力就坐回了马鞍上。
锦儿,你。
徐清泓此时也看清刚才花重锦做了什么了,心中很是无奈。
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冒险呢?刚才花重锦是伸手精准的在地上捞起了两把小石子,此时将手中的两把石子用裙子兜了起来。
徐清泓眼角余光瞟到了花重锦这般豪放不羁的动作,心中再次无奈得直叹气。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相当之快,快到后面追击的那几名刺客都没有反应过来花重锦探身下去做了些什么。
随后那些刺客们便接收到了来自花重锦石子雨的洗礼。
这些石子毕竟太小了,距离又不算近,即便是花重锦将这些石子精准的投掷到了那些刺客的身上或者他们的马匹上,也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实际伤害。
不过却是十分有效的让他们的追击速度慢下来了不少,为花重锦他们的逃跑争取了一丢丢宝贵的时间。
那些刺客们被石头砸的也是满心的窝火,可是又拿花重锦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口中叫骂。
花重锦对此不仅不为所动,而且还十分欣慰自己的劳动成果。
本来还想要再捡些石子的,可是他们此时已经跑入了一片森林里,马蹄之下尽是厚厚的杂草,很难直接看到石子。
并且因为地形,马儿的速度也慢下来了许多。
不过好在身后的刺客们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他们的马匹也同样会因为地形的原因而速度慢下来。
花重锦还在想办法,想着再怎么样才能甩掉这些刺客。
毕竟不知道身后究竟还有多少追兵,所以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并不敢停下来跟身后紧追不舍的这几个刺客打斗。
就在花重锦还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此刻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那就是给弓弩上弦添弩箭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章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光是花重锦听到了,一直专心致志策马的徐清泓也听到了弓弩上弦的声音。
之前在土路上,马匹跑得快不说,路上还有不少小石子,所以马儿跑得也不怎么稳当。
现在众人进入了树林,厚厚的草地,还有灌木丛都让马儿的速度慢下来了不少。
这不仅仅是阻挡了他们追逐的步伐,也同样给了花重锦他们身后的那几名刺客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那几个两人共乘一骑的刺客,两人分工合作的甚是熟练,看得出来这种事情他们也没少干。
之间坐在前面的那个人正在熟练的驾驭着马匹,尽量让马儿跑得平稳一些,而坐在后面的那个人,则是开始将身上一直带着的弓弩拿出来,拉弓上弦,准备瞄准花重锦他们。
怎么办?现在花重锦捡不到石子不说,手里也没有武器能够使用。
徐清泓虽然有佩剑,但是现在他们正在追逐之中,并没有什么机会使用这种近身武器。
你坐稳。
徐清泓现在面色也有些紧张。
在这样的路况之下,他们要想跑得快些,真的是有些困难。
身后那些人跟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已经上线完毕,而且都已经开始瞄准徐清泓的方向了。
此时的徐清泓即便是不回头,多少也能根据声音猜测到身后的大致情况。
于是他便紧了紧手臂,将花重锦整个人都护在身前,尽可能想要保护好花重锦,不让她受伤。
花重锦立马意识到了徐清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于是伸手抓住了身侧徐清泓的手臂说道:不如咱们弃马吧。
徐清泓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也曾经想过弃马,可是这里的地形他们都不熟悉,谁知道这片林子过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地势?万一再往前跑又成了那种比较开阔的地形,用两条人腿跑的,毕竟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儿啊。
所以徐清泓便打消了弃马的想法,转而将花重锦护在怀里。
前方有一颗倒下的树,这棵树刚好挡在了花重锦他们的去路。
徐清泓勒住缰绳,不知怎么操作的一个使力,马儿成功的就从那躺倒的树上面顺利的飞跃了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花重锦虽然也会骑马,但是自认她的御马之术实在是不怎么地。
若刚才那种情况是她在驾驭着马儿的话,恐怕就不能动作那么漂亮的跨越障碍了。
要不是现在的时间、地点以及各种情况都不太允许,就刚才徐清泓的那一波操作,花重锦真想给他鼓掌喝个彩的。
徐清泓则是在驾驭马儿飞跃障碍的时候,身体一颤。
虽然两人紧贴着,但是因为刚才马儿跃起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花重锦竟然没有感觉到徐清泓情况。
徐清泓并不想让花重锦担心,所以自己硬忍着,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除了他逐渐变白的脸色和嘴唇,还有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之外,徐清泓好似跟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刚刚那棵树确实是个不小的障碍,徐清泓可以驭马飞跃,但不代表那些刺客们也有这个水平。
所以越过那个障碍之后,身后那些追杀他们的刺客就被阻挡住了。
两人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光听着身后的动静,就能察觉到,身后追赶的人好像停了下来。
花重锦从徐清泓怀中朝后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果然,身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些追逐而来的刺客们了。
这树林之中灌木丛生,他们刚刚跑过的地方又重新被层层叠叠的树木挡住了视线。
呼,还好还好,幸亏你马术精湛,不然咱们恐怕真的要跟他们拼死血战才行了。
花重锦深深松了一口气,面色比起之前轻松了不少。
你抓住这个。
徐清泓并没有回应花重锦的话,而是拉住花重锦的手,让她抓住了缰绳。
啊?干嘛呀?花重锦一愣,但手上还是握住了缰绳。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就你来决定。
徐清泓本来以为他能很平稳的说出这句话的,可是才一开口,声音就有些发颤。
好在后面他终于是稳住了,心中暗暗的希望花重锦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
你什么意思?刚一听到徐清泓的声音花重锦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再结合他此时的动作,花重锦浑身一僵,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徐清泓几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随后他的声音便从花重锦头顶传来:你来驭马,我休息会儿。
骑了一路,累了。
虽然徐清泓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花重锦突然想起之前她好像是忽略了什么,此时想起,心中一片惊骇。
你,你是不是受伤了?花重锦没有理会徐清泓故作轻松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还是被发现了吗?徐清泓唇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他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可以呢。
谁知道这才说了一句话,就让花重锦给看破了。
看来他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啊。
我没事。
徐清泓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不停的流逝着。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天气虽然不像是腊月严冬那般冷酷,但也已经很凉了。
徐清泓刺客只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了。
你说实话。
花重锦显然并不相信徐清泓说自己没事的话。
徐清泓本来还想再多跟花重锦解释解释他真的没什么事的,可是奈何张了张嘴,也没有力气说出更多的话来了,最后只能再次重复两个字:没事。
花重锦自然能听得出来徐清泓这话说就像是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还要硬挤着说的一样。
现在缰绳已经完全是花重锦在操纵了,徐清泓的手虽然也抓在缰绳上,但是花重锦可以感觉到,那双手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
并且,两人原本是一同骑乘在马背上,徐清泓把花重锦圈在身前的,但实际上他们这一路上身体并不是紧贴着的。
虽然徐清泓心中对花重锦有不少好感,但是徐清泓也并不愿意在花重锦面前显得太失礼,所以一直都很绅士的跟花重锦保持着一点距离。
可是现在,花重锦却感觉到,身后的徐清泓直接贴在了她背上,似乎整个身体都在朝她的方向压了过来。
花重锦自然是知道徐清泓的为人的,特别是现在这种他们才刚刚脱险的时候。
徐清泓现在的状态必然不是在轻薄花重锦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徐清泓真的受伤了,而且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徐清泓!徐清泓!花重锦连连叫了徐清泓好几遍。
本来花重锦是想回过神去看看徐清泓的情况的,可是现在徐清泓整个人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花重锦的后背上。
若是花重锦非要转身的话,搞不好徐清泓就要被扯得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这个时候,徐清泓的头都已经靠在了花重锦的肩膀上了,呼吸洒在花重锦的脖子上花重锦喊了他的名字好几遍,可是除了最开始他在花重锦耳侧轻声的恩了一声之外,便再也没了动静。
徐清泓!你回答我啊!徐清泓!花重锦再次喊道。
可是这一次,徐清泓却没有一点动静了。
从他们两人越过那颗横道的树之后,那些刺客就没有再追上来。
现在已经跑出去了很远了,花重锦便轻轻的勒了勒缰绳,让马儿渐渐慢了下来。
徐清泓本来还虚抓着缰绳的手,在这个时候彻底没了力气,直接垂到了花重锦的身侧。
花重锦本来还只是满心担忧和焦急,想要快点看看徐清泓的情况。
结果徐清泓的手无力垂落的一瞬间,花重锦的心中狠狠的收紧,有一股凉意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瞬间让花重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徐,徐清泓。
花重锦又叫了他一声,这一次花重锦都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徐清泓已经没有丝毫动静了,任由花重锦怎么喊都再没有回应了。
花重锦心慌的不行,看到徐清泓的手垂了下来,下意识的就以为徐清泓可能是死了。
不过好在很快花重锦就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的阵阵气息。
徐清泓的头就靠在花重锦的后肩膀上,呼出的气息花重锦刚好能感觉得到。
反应过来徐清泓还有呼吸,花重锦刚刚紧紧揪起来的心脏,这才算是放下来了一些。
强自镇定下来的花重锦,朝着四周的环境看了看。
刚才花重锦的全部心思都是放在徐清泓的身上了,这么老半天完全就是任凭马儿想去哪儿就往哪儿走的,她根本就没有管过方向什么的。
现在放眼看去,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身处于一处密林之中了,原本应是初冬的季节了,但是南阳的地理位置更加靠南一些,所以到现在这山林之中还是一片郁郁葱葱。
四处的树木植被长势都相当不错,花重锦他们就像是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中。
花重锦朝着前方张望着,可是植被太茂盛,很难看清楚前方的都有些什么。
现在花重锦只想也找一个干燥、背风的地方,赶紧把徐清泓放下去,检查一下他究竟是伤到了什么地方。
最好是能找到水源,这样不仅能保证两人能在这山林里活下去,还能更好的处理徐清泓的伤势。
第二百九十一章 哪个是金疮药?为了找到一个更合适一些的地方,花重锦便驱赶着马儿,又朝前走了一段路。
这一段路对于花重锦来说走的那是相当的艰辛啊。
因为徐清泓就覆在花重锦的后背之上,花重锦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徐清泓掉到马下去,所以一直挺着腰背,不敢乱动。
同时眼睛还要到处看着,寻找着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花重锦的运气还算不错,朝着前方大约又走了一盏多茶的功夫,竟然发现了一处山洞。
这里更是密林的深处了,植被茂盛的很,这处山洞的洞口挺大的,所以才让花重锦看到了。
花重锦直接驱赶着马儿就朝着那出山洞走去。
不过这马儿才到山洞口,便不再往前走了,马蹄直接就停了下来。
这一停就出了问题了,停得有些太突然,这让花重锦一个防备不及,因为惯性而身子前倾。
此时花重锦是背后覆着一个人的,这个重量让她不得不弯了一下腰。
若是平常,自然不打紧,可是现在不同了。
就因为这一下,原本就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徐清泓,便直接失去了支撑和平衡,身子一歪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在花重锦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回头去希望能抓住徐清泓的时候,实在是没能抓的主他,眼看着他直接从马背上栽倒了下去。
还好地上是厚厚的草,徐清泓摔下去甚至都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花重锦连忙从马匹上跌落下来,趴到徐清泓身边,查看徐清泓的情况。
先是试了试鼻息和脉搏,发现徐清泓还活着,就先松了一口气。
随后花重锦便向徐清泓的背后看去。
徐清泓是侧着掉下来的,现在正是侧躺在地上的姿势,背后完全露在外面。
花重锦这探头看去,直接便看见了徐清泓背后的盔甲上那一大片的血迹。
徐清泓身上穿着庆卫队的银色铠甲,这铠甲虽然不算坚硬,但却是那种质地十分上乘的好东西。
可是此时却见徐清泓的后背,除了有一大片血污之外,还有一只黑漆漆的箭直接大半都已经没入了徐清泓的背心,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箭屁股还能看得到。
花重锦一开始对此就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见到这一幕,心中也还算是能够接受。
还好花重锦会武功,力气也不算小,这个时候还能将徐清泓拖动。
若是此刻换了另外一个柔弱一些的女人的话,恐怕只能和徐清泓两个人一坐一躺的待在这山洞门口了。
不过即便是花重锦力气不小,但是将徐清泓弄到山洞里的时候,也是感觉有些精疲力竭了。
毕竟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打斗,花重锦的体力着实是耗费了不少,然后先前还一直在马背上狂飙,也是累得不轻。
等花重锦把徐清泓脱进山洞里之后,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现在最紧要的情况就是赶紧查看徐清泓的伤势,进入山洞里,大致的扫了一圈儿,这山洞里面倒还算是干净,也许是天气比较凉,所以这山洞之中倒也没有闻到什么其他的味道。
花重锦此时的关注点几乎全在徐清泓身上,对于其他的,也就大致看了一下,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花重锦在山洞口摘了几片比较大的叶子,现在铺到了地上,然后将徐清泓放在那几片叶子上趴好。
接下来花重锦便从徐清泓的背后十分费力的把他的铠甲给脱了下来。
在脱铠甲的时候,花重锦相当得小心翼翼,生怕碰触到那根箭头。
等到花重锦脱到那个箭头附近的时候,这才知道了,为什么徐清泓的背上会流那么多血。
想来那箭头应该就是之前的刺客使用弓弩射过来的。
弓弩本身就是一种在不远的距离之内,杀伤力很强的武器,徐清泓不光是后背被射穿,这铠甲也许是因为质量太好,所以被连着那支箭,朝着皮肉里带进去了几分。
直接把徐清泓中箭的那块地方附近的皮肉给划开了一道口子,正不断有鲜血从那个伤口之中汩汩流出。
好在有盔甲一直在外面托着,所以血流的还不算太多。
这要是没有盔甲挡着,让那血敞开的流,恐怕现在徐清泓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没气儿了。
花重锦即便是动作再轻,再怎么小心翼翼,可是再把那盔甲刺入徐清泓皮肉的地方拔出来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徐清泓一声虚弱之极的痛吟。
徐清泓,徐清泓,你清醒一点,跟我说说话,你怎么样了?花重锦以为徐清泓真是醒来了,于是便赶忙朝着徐清泓叫了半天。
可是徐清泓除了那一声痛吟之外,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给予花重锦任何的回应。
这让原本花重锦惊喜的以为徐清泓醒过来了,此刻惊喜又再一次完全落空了。
徐清泓没有醒来,别的不说,现在最好就是先帮徐清泓止血。
可是花重锦现在手边没有什么止血用的金疮药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绷带可以为徐清泓包扎。
这可如何是好?花重锦有些着急。
对了!也许徐清泓的身上有!花重锦记得之前和一个护卫聊天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干他们这一行的,出门在外总是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大伤小伤在所难免。
所以他们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着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想来那些普通的护卫身上都会随身携带一些伤药,徐清泓身上应该也会有吧。
于是花重锦便开始在徐清泓身上一顿乱摸,希望能找到一些伤药。
可是花重锦现在心情有些杂乱,找药的时候有一些没了章法,几乎就是动作有些粗鲁的伸进徐清泓的盔甲之中到处摸去。
也许是因为花重锦的动作太大,又或许是因为花重锦这些动作太过豪放,最后的结果倒是让花重锦有些惊喜。
因为徐清泓竟然被花重锦给弄醒了。
徐清泓抬起沉重的眼皮,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使不上力气。
锦儿,你,你在做什么?徐清泓明显感觉到了花重锦在他盔甲之下那不安分的双手,很是不解。
花重锦听到徐清泓的声音,很是惊喜的抬头看去,只见徐清泓满脸苍白,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
而且看起来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意识也有些模糊。
花重锦惊喜了片刻,便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她在做些什么。
于是便顺口问向徐清泓:徐清泓你身上有没有伤药?止血的那种。
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话之后,似乎是反应慢了半拍,过了片刻才伸出一只手指来指着自己腰间。
花重锦这个时候顺着徐清泓的手指一低头,这才看到原来徐清泓的腰间有一个小荷包。
这小荷包是隐藏在徐清泓的铠甲之中的,若不是现在徐清泓身上的铠甲被花重锦脱下来了大半,向来这荷包也不是这么轻易从外面就能看得到的。
花重锦拿下徐清泓腰间的这个小荷包,打开之后发现果然里面有几个油纸包包好的药。
这些都是金疮药吗?花重锦拿着那小荷包里取出来的几个小油纸包,朝着徐清泓问道。
可是这一次花重锦却没有得到徐清泓的任何回答。
仔细一看,花重锦这才发现原来徐清泓再次眼睛一闭,头一歪没了意识。
这可把花重锦给吓坏了,连忙又是探脉搏,又是探呼吸的,在得知徐清泓还有气在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能知道这些小纸包都是做什么用的,于是花重锦就将那几个小纸包一一打开。
花重锦不太懂什么药性,不过金疮药止血药这些东西花重锦在之前也没少用过,多少还是记得些那些药材的味道的。
果然,这几个小纸包里,只有两包,闻起来像是止血药。
其他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竟然有一小包是食盐。
花重锦虽然觉得徐清泓随身携带着一些食盐,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先想办法给徐清泓止住血再说。
花重锦在一次将徐清泓的身体摆正,让他趴好,然后找到徐清泓背上的伤口,把那些止血的药粉,十分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伤口上撒去。
徐清泓本身是昏倒的,结果这些药粉才撒到伤口上,徐清泓口中便又传出一阵痛吟来。
想来这药粉再接触伤口的时候是极痛的。
不过也没有办法,现在尽快止血才是最重要的。
这金疮药肯定是相当不错的好药,再撒上药粉之后,果然过了没多长时间,那伤口便不再朝着外面一直缓缓的流血了。
现在血是暂时止住了,伤口是要包扎一下的。
可是眼看着现在花重锦身无长物,又拿什么东西来给徐清泓包扎身上的伤口呢?花重锦站起身来,朝着山洞四处张望了半天,这山洞里大约除了石块和一些伸进山洞里的藤蔓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随后花重锦边又朝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摸了一遍。
花重锦这件衣服是之前穿的玉莹公主的。
公主的衣服自然是华丽高贵,典雅大方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口袋之类的东西。
所以花重锦在身上,除了一身被她撕得乱七八糟的华服之外,真的是身无一物。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十分凶猛的鱼不过很快,花重锦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现在只及膝盖长的长裙上。
就算没有绷带,她还有衣服呀。
现在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把徐清泓身上的伤口给包扎好就成了。
说干就干,花重锦直接掀开自己的裙子,然后把裙子的里衬,一把抓住。
随后花重锦直接朝下一个用力,便把这裙子的里衬给整片儿撕了下来。
好在这山洞里面没有别人,而且徐清泓此时也已经再一次昏迷了过去,失去了意识,所以也没有人能看见花重锦那般彪悍的动作。
不然花重锦这堂堂当朝太傅沈容廷明媒正娶的正妻,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要知道,女子自己撕扯裙子,而且还是撕扯的自己裙子的内衬,究竟是有多么的不雅。
那动作,说粗俗都是轻的。
但是花重锦也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又能怎么办呢?总不可能不管徐清泓的死活吧。
花重锦撕下了裙子内衬之后,便动作轻柔的给徐清泓背后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还好徐清泓身上带的有止血治伤的药,不然花重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
花重锦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徐清泓,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徐清泓却受了重伤。
给徐清泓身上盖好他的衣服,然后花重锦便起身,打算在这周围看看。
这个山洞挺深的,花重锦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干燥点,并且风吹不到的地方,好给徐清泓疗伤。
所以进来之后只是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有太仔细的观察这边的情况。
现在徐清泓的伤口既然已经处理完了,那就得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了。
现在花重锦他们不过是在距离山洞口很近的地方,这山洞很深,一眼根本看不到山洞里面。
花重锦先是到了山洞口,找了些相对来说比较干燥的树枝和枯树叶,拿着一堆回到徐清泓身边。
然后将刚才从徐清泓身上摸出来的火折子拿了出来,点燃了一堆火。
现在毕竟是初冬了,天气有些凉了。
徐清泓现在身上还有伤,血也流失了许多,现在最好能让周围环境温暖一点,保证他的体温不至于流失的太快。
火堆点好了之后,花重锦便拿起了一支她顺手做好的火把。
山洞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的暗下来了,更别提山洞里面本就不见天日,更是黑的能见度骤降。
花重锦拿着火把,朝着山洞深处慢慢走去。
其实一开始,在山洞口的时候那马儿死活不愿意进来的时候,花重锦便已经觉得有些蹊跷了。
不过侧耳静听了许久,这山洞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想来这里面就算是有什么东西,暂时也应该是安全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花重锦还是拿起了徐清泓的剑。
等徐清泓醒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已经回来了,并且就坐在他身边。
锦儿。
徐清泓喊了花重锦一声,语气很是温柔,也能听出说话人的虚弱。
你醒来了。
花重锦听到徐清泓的声音,整个人都显得放心了不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徐清泓察觉到花重锦刚才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禁问道。
你之前发烧了,还好现在醒过来了。
花重锦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太严重,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时候徐清泓才感觉到了搭在他额头上的东西,那是一条湿润的布条。
因为徐清泓是背后受伤,并且花重锦还没有将那只箭头拔出来,只是把一条比较大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
所以现在徐清泓是侧着躺在一堆树叶子上的。
虽然花重锦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徐清泓却能在花重锦满眼的血丝中看出,她是着实担心他的,并且应该是一直照顾着他,都没有休息。
锦儿,真是辛苦你了,谢谢。
徐清泓努力的冲着花重锦挤出一个笑容来。
说什么谢呢,咱们这同生死共患难的。
若是我受了伤,难道你会不管我吗?花重锦很是大方的表示没什么好感谢的。
必然不会,若是锦儿受伤了,我也会这般照顾好你的。
徐清泓连忙回答胡冲进的那个问题,就像是生怕她会误会他什么似的。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所以我也不会不管你啊,都是应当做的。
你在休息会儿吧,既然你现在情况平稳下来了,我去找些吃的。
花重锦说完之后便起身走出了山洞。
原本徐清泓还想在跟花重锦说些什么的,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说实话,其实花重锦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饿的不行了,但是外面实在是太黑了,树林又密,月光都照不进来。
再说一般的野兽还有蛇虫鼠蚁什么的,大多也都喜欢在夜晚出来觅食狩猎的。
花重锦在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若是贸然出去,搞不好真的就要成为别的什么东西的盘中餐了。
结果半夜的时候,徐清泓竟然发起了烧来。
这手边是要啥没啥,发烧了可怎么办是好。
那就只能物理降温了。
花重锦一狠心一咬牙,又把裙子撕下来了好几块。
好在这山洞里面有一处小水潭,花重锦也不需要再跑到山洞外面去找水了。
不过那水潭边上不远处,还有些别的东西。
花重锦不太敢惊动,取水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那东西发现了。
好在那东西好像并没有想要搭理花重锦的样子,一直都没有丝毫动静,这也让花重锦能安心不少。
现在是白天,外面的情况还好一些。
花重锦出去了不多时,便带回来了一只兔子。
这兔子也是倒霉的不行,只是探了个头,就被花重锦给看到了。
然后一路那叫个穷追不舍,最终还是被逮到了。
兔子啊兔子,感谢你为了挽救人类的性命做出的重大牺牲和付出。
花重锦一边对兔子说着好话,一边动作一点都不含糊的用徐清泓的剑,把这兔子开膛破肚,扒皮抽筋。
好在徐清泓还在山洞里躺着,看不见这么蹊跷的画面。
还好花重锦在追逐兔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河。
不然这兔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是好呢。
就在河边,把那兔子直接收拾赶紧之后便带回了山洞。
这只兔子很是肥硕,想来他们两人吃,应该不成问题。
花重锦拎着那只处理好的大肥兔子回去的时候,徐清泓还在眼巴巴的盯着山洞口,等着她回来。
一看到花重锦的身影,徐清泓其实当即就想起身去迎她来着,无奈着实是站不起来。
徐清泓你可别乱动啊,回头在给你伤口弄裂开了。
花重锦见徐清泓想起身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好,我不动。
徐清泓轻叹了一口,又趴了回去。
随后花重锦便跟徐清泓说着她这一趟抓兔子的经历,还有一路上的见闻。
外面不远处有条小河吗?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话,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啊,那条河应该是东西走向的,河面还挺宽的。
花重锦向徐清泓描述着那条河的情况。
徐清泓沉思了一会儿,便嘱咐花重锦说道:之后尽量不要靠近那条河边,我大约知道这是那条河了。
啊?花重锦有些不解徐清泓怎么突然说不要靠近那河边。
那条河怎么了吗?我之前听人说过,千城附近的一片山林之中有一条大河,这河中有十分凶猛的鱼,人若是不甚落水,恐怕尸骨无存。
徐清泓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花重锦听了徐清泓这话,不禁背脊一片发凉。
十分凶猛的鱼?不慎落水就会尸骨无存?难道是食人鱼吗?花重锦自然是知道食人鱼的厉害的,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怕。
食人鱼这种东西相当不讲道理的,若是真的不幸落水,那还真的是会尸骨无存了。
好,以后我尽量少去那边。
花重锦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花重锦手中不停地翻动着放在篝火上烤着的兔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烤兔子终于好了。
徐清泓的药包里还放了两包盐,这一点花重锦还专程询问了一下。
徐清泓只是说道:在野外除了受伤,当然也会饿嘛。
就算是只有盐,也比没什么都没有的强吧。
好吧,花重锦明白了,这盐也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不过徐清泓说的也对,这烤肉若是没有一点味道的话,却也确实是不好吃的。
烤好之后,撒上了些许食盐,随后花重锦便将那兔子撕成一块一块的,放在她之前就准备好的干净的叶子上。
给,快吃吧,咱们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花重锦将一块用叶子包好的兔子肉递到了徐清泓的手中。
真是辛苦你了锦儿。
徐清泓接过那兔肉,朝着花重锦连连道谢。
花重锦摆了摆手:不是说了吗,用不着些,咱们出门在外不就应该这样互相帮助吗?花重锦觉得这事理所当然的,徐清泓为了护着她受了伤,她来照顾她,这不是应该的吗?不过徐清泓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觉得,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却事事都要依靠女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有人在靠近这着实是有些……想他徐清泓,堂堂护国公嫡子,还是这次送亲队伍的统领。
非但没有保护好整个队伍的安全,现在还沦落到这个地步。
徐清泓其实从清醒过来之后,心里就一直都不太好受,心情很是低沉的。
不过侧头看看陪在他身边的花重锦,徐清泓心中又觉得很是安慰。
所以才会一次次由衷的想花重锦表示他的感谢,他是真的很感谢花重锦,这个时候还能陪着他,甚至照顾他。
两人吃过兔肉之后,花重锦简单的把山洞口这边他们休息的地方给收拾了一下。
才刚刚收拾完,就听到了山洞外面好像有动静。
像是有人在靠近。
徐清泓虽然受了伤,但也是个高手,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这个季节风本就不大,再加上这密林之中,大风也难以刮的进来。
那树叶的沙沙声,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的时候带起来的动静。
片刻之后,徐清泓开口说道:至少有五六人。
没事,你在这里别出声,我去。
说完这话,花重锦站起来就往山洞口走去。
马匹还在山洞外面,若是那些人来到这附近,恐怕很容易就会发现。
因为山洞里那东西的缘故,那马是死活都不愿意进山洞里来的。
花重锦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把它拴在了山洞外面。
锦儿且慢。
徐清泓见花重锦这就要出去,急忙喊道。
怎么?花重锦回头看向徐清泓,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对方人数太多,你万不可就这么出去啊。
之前徐清泓分辨的出来人大约五六人,后来徐清泓又听出,那五六人身后大约还跟着不少人。
所以才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是花重锦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去对付十来个身手不低的刺客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花重锦并未再多说什么,朝着徐清泓稍点了点头,便转身继续走出了山洞。
徐清泓还想开口阻拦的,花重锦动作十分迅速,还不等徐清泓再说什么,几个闪身便也已经出了山洞。
锦儿你一定要小心啊。
徐清泓望着山洞口,心中很是难过。
花重锦作为一个女人,都要冲到最前面去跟敌人厮杀,他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却只能趴在这里,然跟一个女人来保护他。
在花重锦出了山洞之后,徐清泓便强撑着身子坐起了身,伸出手朝着背后摩挲过去。
花重锦之前跟他说了,现在没有很好的疗伤条件,只是先帮他给那道一直流血的伤口止了血包扎了一下。
但是那支没入徐清泓身体的箭,花重锦是实在没有把握拔出来不伤害到他,所以就一直没敢拔。
现在那支箭还在徐清泓的体内,只有一点箭尾还在外面。
徐清泓反手摸到了那箭尾的位置,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
还好这个位置没有太靠上,不然很有可能会刺穿他的心肺。
现在这个位置,相对来说要好得多,而且徐清泓反手就能够得着。
徐清泓心里想着,若是等会儿花重锦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危险,他就直接将这箭头拔出来,然后上去帮忙。
若是箭在体内的话,徐清泓若是有比较大的动作,内脏很有可能就会被刺在体内的箭头划伤。
到时候若是内脏大出血的话,可能他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所以最好还是在有所行动之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只箭给拔出来。
弓弩的箭本身就不算粗,就算是拔出来,想来也没有多大个扣子。
徐清泓这边心中已经有所计较了,花重锦那边则是来到山洞口,解开了拴着马儿的缰绳,一巴掌打在了马屁股上,直接让它远离这里。
那马儿缰绳被解开,还吃了痛,当即撒开蹄子就跑开了,头都没回一下。
花重锦也是希望,这马儿跑走能将一些刺客引走。
并且这马儿若是一直在这里拴着,是个人靠近之后便能发现它,然后就会知道这山洞里肯定有人。
这么明显的目标,必须要有所处理。
虽然这让花重锦感觉有一些心疼,毕竟他们若是离开的话,还需要指望这匹马的。
徐清泓受着伤,也不适宜长途跋涉。
这马被她放走了,之后的事情恐怕就要重新规划了。
不过现在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在放完了马儿之后,花重锦还将山洞口攀爬在岩石壁上的藤蔓拉扯下来了一些,尽可能的挡在了山洞口。
布置的差不多了之后,花重锦便重新回到了山洞里。
结果一会去就看到徐清泓坐了起来,这可把花重锦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检查徐清泓背后的情况。
你怎么起来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花重锦语气略带责备的说道。
徐清泓则是看着安全回来的花重锦,欣慰一笑:你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不过是出去把山洞口隐藏起来,我又没说去找他们正面拼。
花重锦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她刚才出去做了什么。
徐清泓一怔,随后有些失笑。
是他误会了。
他刚才还真的以为花重锦这是出去找人正面厮杀去了,担心的他都要拔箭了。
花重锦的机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看到徐清泓这表情,花重锦似乎明白了过来:你刚才真的以为我直接找那些人正面拼命去了啊?徐清泓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表情稍微有点小尴尬:恩。
嗨呀,你想什么呢,我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我也有脑子的好吧。
花重锦翻了个白眼,难道她在徐清泓的心理,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冲动没脑子的形象吗?没有没有,锦儿自然是聪慧的女子。
徐清泓见花重锦的表情,怕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这解释比不解释还要没有说服力,花重锦也只剩下了无奈。
本来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花重锦一把捂住了徐清泓的嘴,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侧耳专心的朝着洞外听去,那沙沙响的叶子摩擦声正在不断接近。
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对话的声音,只不过对方声音压得很低,并且距离很远,并不能听清楚具体是在说什么。
这也就是武功比较高,五感比较强的人能听到一些,若是换了普通的旁人,别说是隐隐约约的对呼声了,恐怕只能听到附近有虫叫声吧。
花重锦听得不错,此时正有四个人朝着花重锦他们栖身的山洞摸了过来。
这些刺客本身就是奉命被派来这山林之中寻找玉莹公主的。
昨日几个人追着花重锦他们进入这一片密林,却因为骑术不精,被人给甩开了。
回去之后跟大当家的汇合了这才知道,当日大当家带领的援军竟然是被人指错了路,所以才没有及时的支援到。
更可恨的是,那指错了路的人是他们自家兄弟,而且还已经死了。
这真是泄愤都找不到人了。
当天夜里,他们就安顿在了这密林之外。
没有在晚上找,是因为这种密林之中晚上不太安全,并且着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不如等到白天再进行搜山。
晚上的时候只要在这附近守好,不要让人从林子里跑了就行。
今日一大清早的,老大便召集了人群,开始准备搜山。
兄弟们,咱们既然收了别人的钱,那咱们就得把这活儿给干好喽,这钱拿的才安心,你们说是不是?刺客老大跟手底下的人说道。
对,老大说的对。
老大我们这就去找。
保证完成任务,老大放心!下面的人纷纷附和。
这事宜早不宜迟,早点拿下玉莹公主的向上人头,咱们也好回山去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这趟活儿回去就给大家分钱!大家说好不好!那老大继续鼓动着众人。
跟着老大有肉吃!老大是最好的老大,跟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咱们快点去搜山吧!别让那小娘皮跑了!对对对!搜山!搜山!那一二百人口号喊得震天响,一个个的都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能将玉莹公主抓回来,跟人换银子了。
好,那就出发!老大一声令下,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就那么一股脑的冲进了密林之中。
这片山林其实面积是不小的。
而且前一日里花重锦他们进来了之后,是跑了很久的。
后来甩掉了那几个追杀的刺客之后,虽然速度慢下来了不少,但是依旧是走了很远的。
现在花重锦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说算得上是这山林的深处了。
因为害怕打草惊蛇,这些前来搜山的刺客们,一个个的也都没有骑马。
所以这都大半天的时间了,也就只有这么不几个人来到了花重锦他们栖身山洞的附近。
本来这些人是没有发现花重锦他们这边的山洞的,就因为花重锦放走的马儿,引起了那几个刺客的注意力。
他们本来一同来到这里的刺客一共有六人,他们都发现了花重锦放走的那匹马。
那马儿虽然跑得快,但是马匹上却没有坐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必须要逐个击破那些刺客看到马儿突然往一个方向跑了,虽然马匹上没有坐人,但是还是引起了他们相当大的注意。
现在刺客们正在找人,自然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所以一行六个刺客,分出了两个人去追那匹马,剩下的四个人则是按照那马匹跑过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花重锦的本意就是让那些马儿去分散一下刺客们的注意力,现在这个结果,算是达成了花重锦一半的意愿吧。
除了确实分散了刺客们一部分的注意力之外,也为花重锦他们确实带来了麻烦。
你在这好好待着,不要再乱动了,我去洞口守着。
花重锦将原本垫在徐清泓身下大片大片的树叶盖在了徐清泓的身上,企图将他的身形隐藏在那些树叶之中。
锦儿,这样太危险了。
徐清泓想要抓住花重锦的手臂,阻止她出去,花重锦动作十分迅速的按住了徐清泓的肩膀。
你要相信我。
花重锦看着徐清泓,很是认真的说道。
徐清泓原本是非常担心的,虽然知道花重锦有些身手,但是徐清泓也只是知道她有些身手而已。
之前送亲队伍遇到刺客袭击的时候,虽然花重锦为自保与那些刺客们过过招了。
在徐清泓的角度看,花重锦一直都是在那五大高手的保护之下,才能如此安然无恙的。
他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花重锦的全部实力,所以现在这种时候才会这般的担心。
花重锦那认真的态度,让徐清泓原本担心的不得了的心情,在瞬间便安心了不少。
既然她这般肯定的说了让他信她,那他便信她吧。
嗯,我信你,你自己当心点。
徐清泓朝着花重锦点了点头,眼神中依然是充满了信任。
花重锦将手中最后一片大叶子给徐清泓盖上之后,便直接转身来到了山洞口。
这山洞的洞口不算小,最起码花重锦骑着马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里有个山洞。
不过山洞边上有不少的藤蔓攀爬在周围的石壁上,花重锦为了让山洞口看起来更隐蔽一些,便将洞口边上的藤蔓拉拽下来了不少。
原本洞口顶上的藤蔓,被拽的盖住了大半的洞口。
花重锦在拽下那些藤蔓之后朝外走远了几步,回头看向这处洞口。
在藤蔓的掩饰之下,这洞口果然不似之前那般显眼了。
若不是花重锦知道这个方向有山洞,恐怕是不太容易发现的。
恩,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花重锦对她刚刚完成的隐蔽屏障很是满意。
花重锦耳朵一动,听到有人在向她所在的方向赶来,于是便猫着腰,动作十分轻盈的朝着山洞那边就溜了过去。
山洞口有不少的灌木丛,花重锦就躲在了那灌木丛的后面。
在那些灌木丛和藤蔓的空隙间,可以很好的观察外面的情况,但是从外面朝着花重锦的方向看去,并不能看到人影。
这个位置相当隐蔽,且对花重锦很是有利。
花重锦虽然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但是可以隐藏在暗处,到时候再根据发生的情况,随机应变。
花重锦所在的方向是下风口,风儿带着那些刺客产生的动静吹到了花重锦这边,让她能够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动向。
因为花重锦在下风口,那些刺客并没有办法察觉到花重锦的位置。
那匹马是从这边跑过去的吗?其中一个刺客问他的同伴到。
大约是吧,如果那马跑出来的时候没拐弯的话,应该就是从这个方向跑过去的。
另外一个刺客答道。
这边看着什么也没有啊。
又一个刺客说道。
这里到处都是树,真是烦死了。
走在四个人最后面的那刺客有些烦闷的说道。
因为是顺风的关系,花重锦在还没看到人的情况下,就很清楚的听到了这四个人的对话。
知道对方已经距离她不远了,花重锦这个时候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都压低的不能再低了。
过了不多时,果然看到四个人出现在了花重锦的视线范围内。
我怎么看着树林哪儿都是一样的啊?咱们别是迷路了吧。
不能吧,咱们应该没来过这边。
刚才咱们不是顺着那马跑来的方向过来的吗?应该不会迷路。
这里哪儿都看起来像是能藏人的,咱们这可怎么找啊?是啊,到处都是树,怎么着啊?真是烦死了。
花重锦看着那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感觉有些无语。
怎么这些人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乐意来找他们呢?而且这四个人看起来并不像之前的那些刺客一样的打扮。
前一日来袭击送亲队伍临时营地的那些刺客们,基本上都是穿着黑色、灰色、藏青色等等颜色很重的衣服。
那些衣服的款式看起来也大多都是比较统一的,并且基本上所有来袭的刺客们还都挺专业的带着面巾,遮挡住了半张面孔。
现在,出现在花重锦视线里的这四个人,穿的衣服真是颜色各异,款式也是各不相同。
并且他们还都没有带面巾掩面,就那般堂而皇之的样子,让花重锦感觉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太向是专业的刺客。
反而是觉得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一身的匪气。
若说是刺客,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土匪一些。
不得不说,花重锦看人还算是准的,其实那些人确实不是专业的刺客,并且还真的一些土匪。
既然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花重锦附近来,那她就先保持着隐藏,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这些人若是就这么随便找找,离开了还行。
若是他们非要追根究底的搜查,那就别怪她花重锦下手无情了。
二刘子,你去那边找找,我在这边,大伟去另一边,老洪去那边。
四个人中的一个人向其他人分配着搜查的范围。
几个人应该是相识已久,这样的合作也没少做过。
在那人划分完之后,其余的三人都十分听从安排的去往了各自该负责的区域。
花重锦现在所在的区域,正好被划分到了那个叫大伟的人的搜寻范围里。
握着手中的徐清泓的剑,花重锦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那几人手中都有武器,花重锦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实力之前,并没有打算以一敌多。
现在这四个人分头行动,刚好给花重锦创造了一个好机会。
若是一对一单挑的话,花重锦还是比较有自信可以拿下这些人的。
毕竟当年的各种近身格斗擒拿,花重锦是相当娴熟的。
那个叫大伟的人正在沿着一条路朝着花重锦的这个方向过来,一边走还会一边用手中的武器朝着树丛里戳一戳,打一打。
其他三个人那边,找人的方式跟这个大伟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这一路连敲带打的,从那些树丛里打出来了不少虫子和小动物。
花重锦看到距离她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里,竟然被那大伟打出来了一直獾子。
还有几只大小不一的野兔,也因为这些人的动作被惊吓了出来。
想想之前花重锦抓那只大肥兔子,现在看到的这几只着实是小了些。
眼看着那个叫大伟的刺客马上就要寻到花重锦跟前了,突然那刺客其他的同伴大叫了一声。
我去!其他三个人听到那个人的叫声,连忙转身朝那边冲了过去。
啥?这特么是什么?又不是找到人了,你叫个屁啊!老子还以为你是找到人了呢!别告诉我你小子胆子这么小啊,一条蛇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其他三个人跑到那发出惊叫声的人身边一看,发现那人只不过是在一处草窝里面发现了一条盘成一团的蛇,一个个的都对那人嗤之以鼻。
你们放屁,我这是被吓着了吗?我只是惊奇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蛇在外面。
几个人相互骂骂咧咧的,随后又各自分头寻找。
而花重锦则是被刚才的情况给惊到了。
这四个人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就刚才他们听到同伴的声音,前去支援的速度看。
就可以看得出,这四个人的身手都是相当不错的。
花重锦自认一对一的能力绝对不差,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把握能同时对付这样的四个人了。
看来必须要逐个击破了。
那个叫大伟的人再一次转身朝着花重锦的方向找了过来,准备继续他没有找完的区域。
花重锦握着剑的手此时握得更紧了,看着对方一步步的毕竟,心中不免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紧张。
说实话,刀枪剑戟这些古代的武器,花重锦自认还是没有掌握的太精。
若是打斗起来,双方都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花重锦的赢面应该会更大。
但是现在对方手中都有武器,若是花重锦徒手与之对抗的话,那真的是吃亏的不行。
为了更保险一些,花重锦这才拿着徐清泓的剑,用来防身。
此时花重锦蹲在灌木丛里,这徐清泓的剑是标准长度的宝剑,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着实是不太容易发挥其作用。
花重锦握着剑柄,尝试着想要换个姿势,剑就直接被一旁的树枝给绊住了。
剑身与树枝碰触发出了一声很是轻微的声音,真的很轻微。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老张哥你故意的?即便是声音很小,但是现在那个大伟已经很靠近花重锦这边了,所以当即耳朵就是一动,警惕了起来。
糟了,好像被发现了。
花重锦心道一声糟糕,当即便添了几分紧张。
那大伟原本只是想着随意在这边找找的,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不应该是动物之类的东西发出的声音。
于是便立马警觉了起来,手中的武器也提高了许多,做起了随时可以迎战的姿态。
花重锦本来还想着用徐清泓的剑与之对拼的,刚才被树枝绊的那一下,让花重锦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若是使用自身不算精通熟练的武器打斗,可能会对自身更加的不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用花重锦更加擅长的近身格斗术来的更加保险一些。
打定主意之后,花重锦便轻轻的将手中的剑放下了,打算等会儿直接来个出其不意,制服对方。
那个叫大伟终于一步一步的走到花重锦躲藏的这个灌木丛了,才刚打算用手中的武器敲打敲打树丛的,结果身后又传来的同伴的喊声。
我这边有发现!大伟和其他几人当即就打算向之前那样,直接转身奔向发出声音的那人。
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花重锦自然不愿意错过,直接在那个叫大伟的刺客转身背对着她的时候,一个猛然起身,下手稳准狠的一下子敲在了那人后颈的穴位上。
那人连哼都没有哼出来,直接就一下子被打晕了过去。
其余的那三个人都朝着发出喊叫的那人身边赶了过去。
你们看这是不是衣服的碎片?没错,肯定是啊。
你看着料子,相当不便宜呢。
肯定是那公主的衣服吧,怎么只有这么一片在这啊?恐怕是从这里路过,被树枝刮破了吧。
很有可能,那是不是说明那个什么什么公主就在附近啊?三个人拿着一块花重锦之前外出抓兔子的时候,被挂掉的一小节衣服料子在那可劲儿的研究。
花重锦隐在暗处,看着那三个人的样子,感觉对方真实越看越憨。
那三个人都讨论了一会儿了,才发现他们好像是少了个人。
诶?大伟呢?没见啊。
大伟!你人呢?快过来啊!这边有发现!他们好像是以为大伟还在继续找呢,于是便朝着花重锦这个方向喊道。
结果喊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那个叫大伟的人有所回应,这下三人都开始觉得奇怪了。
你们俩在这边找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我去看看大伟那边怎么回事。
最开始给四个人划分寻找区域的那人对其他两人说道。
显然这个人平时是他们几个里发号施令的,其他人都很听他的话,都开始低头继续在刚刚找到衣服碎片的树丛里扒拉了起来。
本来花重锦还有些紧张,害怕他们三个人会一起过来呢。
现在看到只有这一个人过来,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
现在花重锦只要故技重施,等这个人靠近之后也给他来一下子。
敌人一下子少了一半的人数,那剩下的就好对付多了。
那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着:大伟,你人呢?大伟!你特奶奶的是不是又打算偷懒了?这边的草丛都比较深,那个叫大伟的人倒下之后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了草里。
那人几乎是走到大伟跟前儿了才发现他要找的人。
大伟!怎么回事?大伟!那人看到大伟竟然倒在他前面几步的草丛里,于是连忙跨步上前就要查看大伟的情况。
花重锦就是打算趁着对方分心查看大伟情况的时候出手。
万万没想到,就在花重锦出手的瞬间,那人竟然猛然的抬起头来朝着花重锦的方向看来。
花重锦与他来了个四目相对,场面一度是相当的尴尬。
来人啊!这边有人!那人看到花重锦的一瞬间,立马朝着同伴喊道。
花重锦当机立断,直接朝着对方出了手。
对方显然功夫也不弱,在花重锦攻击过来的瞬间,反应相当迅速的偏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好家伙!这娘们儿还会功夫!那人在躲过了花重锦这一击之后满眼的惊骇。
他着实是没有料到,一个女人竟然能有这么快的动作,连他都差点没有躲得开。
要知道,在他们山上就数他的武功是数一数二的。
那人虽然惊骇,但依旧是本能的就挥动着手中的武器,要朝着花重锦攻击而去。
因为那人的喊声,其他两个还在另一头的树丛里扒拉的同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两人当即就动作十分迅速的朝这边赶过来。
花重锦见此,顿觉大事不妙,随即朝着面前那人就是两招。
对方虽然武功不弱,但是花重锦出手的这两招对于他来说着实是有些诡异的,所以一时竟然没有避开直接中了招。
被打中了身上的两处穴位,疼得他直接退后了好几步,甚至手中的武器也因此而落了地。
其他两人见他们领头的竟然在那女人手底下吃了亏,心中也都是一片骇然。
要知道那他们平日里最为敬佩的兄弟了,在他们山上向来都是谁的拳头大,大家就服谁的。
刚刚被花重锦打的退后了好几步的人,他们山上大当家和二当家之下,最令兄弟们服气的高手了。
我擦!这特么什么情况?我看到了什么?老张哥让一个小娘们儿打退了好几步?那两人真是被眼前看到的情况给吓了一大跳。
刚刚那两下虽然看起来花重锦是占了上风,把对方击退了,但是花重锦其实也不好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况且对方也不弱。
所以花重锦刚刚打出去的那两招,她自己的手也疼得不轻。
臭娘们儿!你敢偷袭我!看老子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的!那个被称呼为老张哥的男人因为被花重锦击退,又被一直跟在屁股后面会大哥大哥叫着的小弟看到了这么丢脸的一幕。
这老张当即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当即就朝着花重锦再一次扑了过去。
花重锦对此早有准备,一个灵巧的闪身,躲过了对方这一击。
并且十分巧妙的在闪躲的时候,重重的击打在了对方侧身的一个穴位上。
这一下击打的位置很是准确,对方当即便直接被击倒在地。
那两个冲到近前来的小弟几乎是当场吓傻了。
我擦!?真的假的?老张哥!你故意的?两人显然都相当的不相信他们心中的高手老张哥竟然被一个女人,一下子就给打的倒在了地上。
花重锦刚刚那一击用的是寸劲儿,打的很重,并且还正正好击打在了那人的穴位上。
无论是谁,让这么来一下,都得疼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那老张哥在第一次被花重锦击退了好几步的时候就已经是羞恼不已了,现在直接被花重锦打倒在地,更是恼羞成怒。
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但同时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的:臭娘们儿,看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的!其他两人一听他们老张哥的话,当即便明白过来,并不是他们的老张哥故意让着眼前的女人,而是真的被人家一下子给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花重锦见此,准备上前再给那老张哥补一下的。
结果其他两人的速度也很是快,此时已经到了近前。
他们两人直接越过老张哥,直接一左一右的就朝着花重锦攻了过来。
花重锦原本攻向老张哥的招式瞬间一变,变攻为守,脚下生风,快速后撤,险险的躲过了那两人的合力攻击。
花重锦才躲过这一招合击,随后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什么停顿,继续朝着花重锦合击而来。
若是一个人的话,花重锦还是很有把握可以对的过的。
现在对方两人合击相当默契,花重锦也不甘于之对拼,只能继续闪躲。
此时在这一片区域内,花重锦与那两人你来我往的对打着,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了的大伟,还有一个疼的一时之间难以爬起来的老张哥。
在花重锦和两人打斗间,也击中过两人,因为两人攻守得当,并没有让花重锦钻到太多孔子。
虽然身上被打中,但并没有伤到要害,还能继续战斗。
并且两人手中都有武器,这让花重锦就相当的吃亏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花重锦是赤手空拳,而对方两个人手中还都有武器。
花重锦渐渐的出于了下风。
在打斗之中,花重锦估摸着那个被她击倒老张哥大约快要缓过劲儿来了。
现在一对二,花重锦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等会儿那老张哥也缓过劲儿来加入战局,那花重锦恐怕真的是要被拿下了。
脑海之中好几个想法快速的在脑海之中,花重锦脑海之中不停地想着各种各样应对的办法。
一条一条的想法都在第一时间就被pass了,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后来花重锦甚至是想到了不远处那条河流里,很有可能存在的食人鱼。
那也不保险,那也不过是从徐清泓口中听说的,而徐清泓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到底有没有食人鱼还真是两说。
第二百九十六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花重锦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她和徐清泓栖身的那个山洞里,最深处有那么个东西。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对方非要置她于死地,那她也就没有必要还心存善念以德报怨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思及此,花重锦边打边退,有意无意的将这两人朝着她原本一直在可以隐藏的山洞口引去。
因为花重锦与他们对打一直都是一边打一边躲的,二刘子和老洪并不疑有他,一路上被花重锦牵扯着移动。
之前被花重锦重击身上大穴,痛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老张哥,这个时候也终于缓过来了不少。
因为心中对花重锦的羞恼愤恨,至使这位老张哥化怒气为忍痛的能力。
硬是忍着钻心的疼痛,死撑着站了起来。
这位老张哥到底是他们山上功夫数一数二的这话倒也不假,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
这才硬撑着起来,便提这武器直奔花重锦而去。
臭娘们儿,劳资弄不死你就跟你姓!老张哥跟在二刘子和老洪身后,死追着花重锦。
花重锦身法独特,此时已经是完全不与他们交手,只顾着左躲右闪的避开攻击。
这在那几个追逐的人看来,都以为是因为他们的攻势太强,花重锦招架不住了,才会一味地闪躲。
一开始二刘子和老洪一同左右夹击花重锦的时候,虽然她应对的有些面前,但是也能应对的下来。
甚至还能时不时的还击几下,每次用的都是寸劲儿,即便是没有打在穴位之上,也是让两人痛的不行。
也是因此,两人越打脸色就越难看。
虽说他们俩单拎出来一个,在山上都不算太出彩的。
但是他们两人合作多年,默契非凡。
只要是两人联手一同对敌,即便是老张哥,想要应对他们的合击也是有些难度的。
面前这小丫头,竟然能在他们手下走那么多招儿,甚至在抵挡之余甚至还能还击。
这不就是在赤果果的打他们的脸吗?所以现在二刘子和老洪的脸色,比起老张哥也好不到那儿去。
都感觉被眼前这臭丫头下了面子,势必要将这丫头拿下。
最好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出了他们心中的那口恶气。
面前这丫头就跟一条泥鳅一般,滑不溜丢的,跑得还贼快,根本就抓不住。
这就更像是在打他们的脸了,因此三人追的越发凶狠了,花重锦看起来也是越跑越吃力了。
那三人间花重锦的脚步似乎是满了半分,心中都是一喜。
想着应是终于能将这丫头拿下,一雪前耻了。
谁知道花重锦脚下一转,原本朝着一个方向狂奔的,突然转了个弯儿。
这个弯儿转的把那三个在后面穷追不舍的男人打得措手不及,因着惯性,一下子没收住,冲出去了好远。
特奶奶的!这臭娘们儿怎么跑的这么快!快追!老洪你别当我路!我要杀了这娘们儿!哎呦!那死丫头跑哪儿去了?那边那边!应该是从那儿钻进去了!快追!别让她跑了!三个人被花重锦晃了一手,不过二刘子到底年轻眼尖,虽然花重锦动作快,但他还是看见了花重锦似是从前面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钻了进去。
因为被晃了这么一下,三人原本跟花重锦相隔不远的追逐距离就被拉开了。
花重锦率先钻进山洞,然后直接朝着山洞里面跑去。
在路过徐清泓藏身的树叶边上时,花重锦快速的低喊了一句:徐清泓一定不准出来!不要给我添乱!花重锦这话喊得又急又快,要不是徐清泓在花重锦也一进入山洞的时候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花重锦身上,恐怕还真的没法立即听明白花重锦的话。
徐清泓本来还想出声问些什么,花重锦一转眼就跑不见了。
随后便有三道身影也从刚才山洞口快速的冲了进来,徐清泓心中一惊。
他刚才就听到外面一直有人在追逐打斗,听得他心急的不行,因为答应了花重锦,所以他相信她。
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在原地等待着。
在看到冲进山洞的这三个人之后,徐清泓还是有些惊讶。
徐清泓也是个武功高手,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那三人是什么水平的。
就凭他们步伐轻盈,下盘那般稳健,就知道这三人的身手是必然不低的。
那三人的身影也是很快一闪而过,追着花重锦已经消失在山洞深处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徐清泓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他评价甚高的三个人,竟然追不上花重锦。
锦儿武功竟然这般高?徐清泓很是无法理解。
虽然他知道花重锦会武功,却不清楚花重锦到底是什么水平的武功。
并且平日里,花重锦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也没有地方可以了解的。
刚才花重锦跑进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花重锦这个人的身上,而没有注意到她的步伐和身法。
现在他才开始正视起花重锦的武功水平来。
想来想去,徐清泓还是不放心。
那三个追着花重锦冲进山洞深处的人,明显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若是让他们给追上了,那花重锦必然得不了好。
这个时候徐清泓心中的担忧终于到达了顶点,拨开了身上覆盖着的大叶子,徐清泓直接坐直了身体,右手伸到了背后。
深吸了一口气,徐清泓一个用力。
唔!一声闷哼之后,徐清泓的右手从背后拿到了身前,手掌心中正躺着一支手掌长的小箭。
这是一般弓弩上常会用的剑,比起一般的箭矢要短得多,也细的多。
这也是为了方便弓弩上弦,发射。
弓弩这种东西,近距离的伤害很高,但是超过一定距离之后威力就会大减。
好在当时徐清泓他们与那用弓弩刺客之间的距离不算近,并且还有徐清泓身上的盔甲做了缓冲。
所以这支小箭并没有射穿他的身体。
不过也因为盔甲的阻挡,也导致了盔甲变型,然后还在他背后划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至使他失血过多差点要了小命。
花重锦因为没有拔过箭,并且现在还药物短缺,所以一直都没有敢给徐清泓拔箭。
现在是徐清泓觉得花重锦要有危险了,所以拼着可能会伤到他自己内脏的危险,也毅然决然的将箭自行拔出。
只能说徐清泓的运气还真算是不错的,这箭并未射中要害,拔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划伤他的内脏。
只是疼痛和流血这是难免的。
徐清泓缓了一会儿,就打算起身去追那三个正在追赶花重锦的人。
花重锦现在忙着施行先前在山洞外面的时候临时起意的计划,也不曾想过徐清泓会不听她的话。
现在整个人正埋头向前冲呢。
话说,之前因为徐清泓发了高烧,花重锦为了给他物理降温,所以来这山洞尽头的小潭取过好几次水。
一开始花重锦心中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在试探了几次之后,发现那水潭边上的东西好像是正在沉睡。
只要她动作轻轻的,那东西就像是完全睡死了,感觉不到一般。
若是那东西一直都不曾动过,恐怕花重锦都要以为拿东西其实是死的了。
只不过在花重锦最后一次到潭水边取水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动静大了些。
直接就引得那东西睁开了一双在黑暗之中犹如两盏小灯笼的眼睛,吓得花重锦当时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花重锦当时摔倒了之后,倒在原地还未起来,就看到了那两个绿莹莹的小灯笼突然亮了起来。
花重锦吓得浑身僵硬,当即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没有动弹。
那东西大约是不吃死物的,睁开眼看了半晌,没有看到活动的东西,便又懒懒的合上了双眼,再一次睡去了。
花重锦在确定那东西确实又睡过去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山洞深处。
花重锦可以确定,那东西确实是活的,而且睡得不算太死,若是动静大了必然是能将它惊醒的。
若是激怒了它,想来也会是很有攻击性的。
花重锦如是想着,按照之前的记忆,摸索着继续朝前跑去。
之前进来的时候花重锦都是打着火把进来的,不过因为已经进来过好多次了,这次没有打火把也能大约摸索着找到地方去。
现在虽然是白天了,但是山洞里除了山洞口还有一些光线透过藤蔓照进来之外,这山洞过了半程便彻底是漆黑不见五指了。
花重锦仗着对这里的地形更熟悉一些,跑得更快了许多。
那三个在后面追着花重锦的人,一过了半程,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那死丫头不会以为跑到这里就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吧?哈哈哈,往哪儿跑不好,竟然会往山洞里面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对对对,咱们现在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中,抓个什么大王八!蠢蛋,叫你平日里多年点书你非不愿意,那叫瓮中捉鳖,一脸没文化的样子。
嘿,我说老洪,这里这么黑,你还能看见我脸上写着没文化呢?这三人在看到花重锦跑到这山洞里之后,心中都不由得轻松了不少。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这怎么还有水啊?在他们眼里,花重锦之所以会跑到这山洞里来,无非就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所以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乱钻了。
随后他们看到花重锦慌里慌张的朝着山洞深处跑去,心中就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以为这臭丫头是知道她跑不了了,所以才想把他们引到黑漆漆的山洞里,这样才好借着黑暗溜走。
这怎么可能?现在都已经是瓮中捉鳖了,怎么可能让她跑了?要是这样还能让这位玉莹公主跑了,那他们三个可就真的别活了,自刎谢罪吧。
三人到这儿就已经开始心情放松了许多了,他们有心想要像猫儿戏耍老鼠那般,戏耍花重锦一般。
所以还故意放满了步伐,好让花重锦有些喘息的机会,等会儿好供他们好好的戏耍一番。
这山洞的洞顶不算太高,并且也不算多宽的,撑死了也不过能足够五六个人并排而行的。
所以三人说话的声音即便是不算很大,但是这山洞之中声音聚拢,传播的较远,并且还有回声。
这让远远跑在前面的花重锦听完之后心中一喜,知道那几个人应该是已经中计了。
此时花重锦虽然脚步移动的很快,但是却尽量的放轻了脚步,尽量不让脚下的动作发出太大的声音。
好在这山洞就一条路,前后虽然不算笔直,但是一路摸索着山洞的石壁就绝对能摸到那最后的石室里去。
没错,这山洞的尽头就是一间石室。
是不是天然形成的就不好说了,但是最起码花重锦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得出整个石室方方正正的。
在石室的正中央是一片很大的水潭,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问题,那潭水花重锦摸起来感觉很是冰冷。
甚至在第一次触碰那水的时候,都感觉那水冰寒刺骨了。
所以也只是用来打湿了布条,给徐清泓物理降温,并没有喝过这里的水。
在水潭的后方,也就是山洞的最深处,盘卧着一个庞然大物。
花重锦没敢走上近前去看,只是中间隔着那水潭,远远的看过一眼。
这石室里有些神奇,花重锦只是打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火把,却能将整个石室的映照的微微发量。
或许是因为这石室的墙壁上是什么比较特殊材质的石头构成的,能够很好的反光吧,所以花重锦才能那么清楚的看清楚,盘卧在石室最里面的那庞然大物。
也是因为这样,在花重锦不小心滑倒,闹出了比较大的动静之后,才能看见那两个犹如两盏幽幽绿灯笼一般的大眼睛睁开了。
花重锦现在摸索着墙壁向前小跑着,终于感觉手上的石壁更加冰寒了一些,便知道距离石室已经很近了。
此时,花重锦放慢了脚步,更加轻手轻脚的顺着墙根往前走。
身后的带着嘲讽的说话声,还有毫不收敛的脚步声因为山洞的回响,听起来声音更大了好几倍。
老张哥,你走快一点啊,别总挡我的路。
老子哪儿当你的路了,瘪犊子,老子在你右边呢!那就是老洪了,老洪你走快点啊,挡路!要不是你丫的总踩老子脚后跟,谁特么会走的这么慢?你特奶奶还有意见了?不不不,我是想着咱们早点完成任务,也好回去分钱。
那几个人继续朝前走着,嘴里还不停的盘算着回去分钱的事情。
花重锦终于走到了石室,她悄默声的在进入了石室之后,就留着墙根躲在了石室进入山洞的门口处。
花重锦本身身量就不大,在这样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又刻意的缩小存在感。
在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之下,花重锦那一点点被故意压低的很低的呼吸声,几乎都已经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
诶?等会儿老张哥!老洪!怎么了?你们听。
听傻东西?听不到那死丫头的动静了?二刘子不愧是年轻,耳朵尖,心也细。
就在三人边说边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听到的这些声音好像全都是来自他们自己的。
而他们在追赶的那个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了一点儿声响传来。
别是山洞深处还有其他的出路吧?保不齐还真是,不然那娘们儿逃命怎么会往山洞里面跑?那还等什么,抓紧加快脚步追上啊!别一会儿真跑了,那真打咱们仨的脸。
本来三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山洞里面走来,动静就已经不小了。
现在他们开始怀疑,花重锦是不是从山洞深处的其他通道溜了,一时情急之下连忙开始在山洞这隧道之中跑了起来,直奔石室而去。
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漆黑,三人时不时地就会因为山洞弯道的地方,不小心撞到石壁。
不过三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反应都是极快的,并未真的撞伤,而只是受阻而已。
三人被弯道阻了好几次,皆是气恼的不行,一个个的赌誓发愿,等他们抓到花重锦之后要如何如何对付她。
他们三人的对话,不仅仅是在石室内的花重锦听到了,自然也传到了随后、进来的徐清泓的耳朵里。
徐清泓听到那些人的对话,心中更是焦急。
花重锦若是真的被他们抓到了,那下场绝对是惨不忍睹的,他千千万万个不愿意花重锦出任何事情的。
于是便想着加快些脚步,结果因为徐清泓受了伤,所以加快了脚步之后自然也就无法很好的掩饰脚步声了。
怎么前面没事声音了,后面反而有脚步声了呢?可能是大伟吧。
恐怕真是大伟,不然这里也没别人了,这小子醒了竟然也不叫我们。
几人稍一商讨,就用他们自己的理解给事情下了定义。
随后便继续朝前方快步追去,很快就追到了石室之中。
他们因为从未来过这山洞,自然是不知道山洞更深处是一个石室,石室里还有个水潭的。
三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怀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因为那三人跑得太急太快,在意识到面前的地面大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的时候,也已经收不住脚了。
噗通噗通几声,三人便都落在了那石室最中心的水潭之中。
呼~虽然因为黑暗,花重锦并不能看得见那三人的具体情况,但是听到他们的落水声,她这才算是之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卧槽!这特么怎么有水啊?老洪救我啊!我,我,咕嘟咕嘟咕嘟,我不会游泳啊。
你在哪儿?二刘子,我擦!这水真特么冷!老洪快把二刘子捞起来。
那三人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得出他们因为落水,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腿抽筋了!这水也太特么的冰了吧!老,老洪!救我,救,救我!二刘子人呢?二刘子!这潭水的冰冷,花重锦见识过也领略过的。
别说是整个人泡在这潭水里了,之前就算是花重锦只是取了些潭水打湿布条,要拿去给徐清泓降温,都觉得那水刺骨的冰寒了。
虽然看不到水潭里的情况,花重锦根据几人的对话,以及很大的水花声都能想象得到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恐怕是三个人在落水了以后,因为惊吓而剧烈的水中挣扎了。
因为这一挣扎,使得他们三人在水中的距离就被各自给折腾的推远了不少。
而他们之中,其中那个叫做二刘子的人大约是不会水的,所以在这样冰冷刺骨,有深不见底的潭水里,被吓得不行。
他是三个人之中最为奋力在水中挣扎扑腾的人,溅起的水花也更大。
花重锦此时心中还想着,他们这样的动静都没有能让那大东西醒过来的吗?她是不是应该想想什么主意,让那大家伙醒过来的。
就在花重锦正思索着的时候,突然在黑暗之中,亮起了两盏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绿莹莹的两盏小灯来。
最起码在没有看到过那大东西全貌的人看来,黑暗之中亮起来的,就是两盏发着幽幽绿光的小灯笼。
而花重锦看到那两点绿光之后,不禁浑身打了个颤。
她知道,那是那庞然大物醒来了。
两盏绿油油的灯笼,正是那大东西的双眼。
此时,这三个还在水中挣扎的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动作行为已经引起了什么东西的注意。
花重锦从那两盏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双眼就死死的盯着它们,想看看它们会有什么动作。
随后就看见那两盏绿灯迅速的移动了,移动的速度相当之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窜到了水潭近前。
随后那两盏绿灯突然降低,随后不见。
花重锦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东西已经进入到了潭水之中。
因为那三个人的扑腾声和叫喊声太大,完全就没有听到有东西滑入水中的声音。
花重锦现在手心里都是汗水,心中很是紧张。
好一阵,花重锦都只听到那三个人发出的声音,并没有听到任何那大东西行动的声音。
花重锦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山洞进入这石室门口的地方,只要是有人从山洞那边过来,必然就要经过花重锦的身边。
就在花重锦专心的听着水潭里动静的时候,忽听得身边传来了脚步声。
第二百九十八章 锦儿别乱摸来人的脚步有些重,花重锦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受了伤的,并且受伤了之后还剧烈运动过的。
所以无论是气息,还是脚步,都都没有办法好好的隐藏住。
一开始花重锦也是一惊,以为真的是之前她打晕的那个大伟醒了,赶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
花重锦对自己下手的力道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她确信那个大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醒来的。
那么,来人就不是大伟。
而且那个叫大伟的刺客也是被她打晕的,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不应该是来人的这种情况才对。
花重锦脑海之中思绪急转,立即想到了来人可能是谁。
就在那人路过她身边的一瞬间,花重锦立即出手,将对方拽了过来,不然他继续向前冲。
原本正在疾驰,结果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黑暗之中的徐清泓真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甩一个狗吃屎了。
不过还好,拽住他的花重锦也想到了这一点,用力的扶着对方,没让对方摔倒。
徐清泓?在花重锦抓到对方手臂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八分肯定,来人正是徐清泓了,但是口头还是发出问句,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确定。
锦儿!徐清泓显然是没有料到拽住他的人就是花重锦的,所以刚刚才站稳的时候,徐清泓就下意识的想要对拽着他的人出手。
不过还好,花重锦及时发出声音,让徐清泓知道了她的身份。
徐清泓也及时收手,并没有真的对花重锦攻击出去。
我不是说让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花重锦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愉快。
我……徐清泓是想说,因为他担心她,害怕她受伤,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跟来的。
但是徐清泓耳边传来的声音,还有面前依旧扶着他手臂的花重锦,都在告诉他:这里不需要他帮忙,不需要他担心,他来这不过是在给花重锦添麻烦。
本来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徐清泓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花重锦听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他想说的话。
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想着徐清泓受了伤还这么操心她,她也没有什么好责怪他的。
只是花重锦不喜欢别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花重锦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就朝着徐清泓身上摸去。
徐清泓本来还有些羞愧与他好像是给花重锦添了麻烦,结果花重锦突然朝着他摸来,让他一下子羞红了脸:锦,锦儿,你做什么?别动。
花重锦没好气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现在周围一片黑暗,耳边还传来阵阵那些刺客们在水潭里挣扎扑腾的声音。
徐清泓本来跑过来,有些轻微的气喘,现在又被花重锦突然摸了上来,一下子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不过还没等徐清泓的脸多红一会儿呢,就听他一声闷哼,原本还有些红晕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不少。
原来是花重锦顺着他身上摸去,一路摩挲到了他的后背,结果摸到了先前中箭的那个位置,发现是空的。
这让花重锦心里气闷得很,就用力的在徐清泓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徐清泓那伤口本来拔掉了箭之后也没包扎,现在有不少血已经渗了出来,衣服都被血清透了。
花重锦也是问道了徐清泓身上那比较重的血腥味儿,所以这才想到他很有可能是自己拔了箭!你知不知道自己拔箭很有可能会划伤内脏?你知不知道会很危险?花重锦听到徐清泓那一声闷哼便收回了按在他伤口上的手,随后语气不善的低声问道。
我知道。
徐清泓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回答了花重锦的问题。
那你是不是傻?花重锦再次质问。
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危险。
徐清泓这次神色很是坚定的说道。
我分明没有危险,说不定你来了之后我们就会有危险了。
花重锦因为气恼徐清泓不听她的话,不信她,所以说话也是相当的不留情面,不客气。
我……徐清泓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辩解的了,因为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须臾之间,本来在水里扑腾的那三个人突然发出了十分刺耳的惊声尖叫。
啊啊啊!!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二刘子!二刘子!老洪!你们怎么了?花重锦和徐清泓听到了不远处的水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听起来应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破水而出的声音,带起了巨大的水花。
本来花重锦他们就在石室的最边缘,那大水潭是石室中间。
按说这之间相隔的距离不算近,潭水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有不少水都溅到了花重锦他们这边。
随后花重锦就听到那个叫二刘子的刺客一阵鬼哭狼嚎的,几乎叫的都没有人声了。
不过这嚎叫声也只持续了片刻,因为片刻之后,那人好像是直接被拖进了水里一般,再也没能发出什么动静来。
而另外的两个人,直接都要被吓傻了。
老洪!老洪!二刘子!你们怎么了?那个老张哥大约是距离其他两人比较远,所以也只听到了尖叫,以及感觉到了巨大的水浪,并不知道二刘子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有怪物!!快跑啊!!那个被称为老洪的人,先是在老张哥的喊叫之下静默了一阵,大约是被吓到了,随后便是一阵大喊大叫,然后就更加奋力的挣扎着想要上岸。
花重锦也只是能听到,并不能看到潭水那边的情况。
但是有些事情,单单是听到,就能脑补出无数的画面。
更何况花重锦还是亲眼见识过那个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庞大的。
锦儿,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徐清泓也被水潭里的动静给吓到了,刚刚在发出那阵响动的时候他就转头朝着水潭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两盏绿莹莹的灯笼破水而出,速度很快,几个恍惚之间随着那阵鬼哭狼嚎的戛然而止,两盏绿色的灯笼也随之再次引入水中。
这之间必然是有所联系的,细思极恐。
花重锦此时有些腿软,因为她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的。
即便是看不见,她也知道。
因为这就是她一开始的计划。
真的当这个计划开始变成现实的时候,花重锦还是有一点被吓到了。
徐清泓的问话没有得到答案,这让他有些不安,回握住了花重锦还抓在他手臂上的手:锦儿?我们走!快离开这!花重锦连忙拉住徐清泓的手臂,一手拉扯着他,一手摸索着身后的墙壁,就要往山洞外面跑。
徐清泓不明所以,但是此时也从花重锦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被花重锦拉扯着,朝前跑去。
花重锦虽然有些腿软,但是逃命这个词汇,还是让她一刻不停,脚步抬得飞快。
两人那是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先前两人休息的山洞口附近了,这才终于慢下了脚步。
呼呼呼~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因为刚才实在是跑得太快了,此时气喘厉害。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啊?锦儿,呼呼,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徐清泓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等会儿,出去了,再说,走!花重锦扶着墙壁喘了一会儿,便再一次要拉着徐清泓往山洞外面走。
徐清泓听花重锦这话,便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继续跟着她往外走。
出了山洞,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让这两个才从完全黑暗的地方出来的人,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的眯起了眼睛。
花重锦这个时候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不少,原本发软颤抖的胳膊腿,此时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不过现在花重锦还是一心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到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不过两人这才走出山洞没几步,就看到了此时依旧倒在草丛里面的大伟。
看到地上那人,徐清泓与花重锦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花重锦看到了面如纸色的徐清泓。
这让花重锦心头一紧,赶忙就绕到了徐清泓的背后,看到徐清泓被后面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都被血给染红了。
显然这是因为之前他们跑得太快了,太剧烈的运动,让徐清泓本来已经有所恢复的伤口,现在全都裂开了。
花重锦心中一阵懊悔,他们刚刚或许不应该跑那么快的。
不过花重锦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地上躺着的大伟,突然心中一动。
说不定他们身上也会有药。
想到此,花重锦便两步上前,直接蹲在了大伟身边,开始扒拉大伟的衣服。
锦儿,你这是做什么?怎可随便扒别的男人的衣服?徐清泓见花重锦突然对一个昏倒的男人上了手,心中一阵不悦。
不扒他衣服怎么能找到他身上都带了什么?花重锦对徐清泓的话理也不理,只是一味的扒着大伟的衣服,寻找着他身上携带的东西。
徐清泓见他拦不住花重锦,但是又不想让花重锦去扒别的男人的衣服,于是便走上前去跟花重锦并排蹲下,伸出手说道:还是我来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快点脱衣服经过徐清泓的一阵翻找,在这大伟身上还真发现了不少东西呢。
一共发现了七八个小纸包,里面分别包着好几种不同的药粉。
有的徐清泓能分辨的出是什么,有的分辨不出来。
还有一把匕首,一些碎银子,还有两张借条。
那两张借条分别是老张哥和二刘子借了大伟几两银子写的,字体歪歪扭扭的,若不是仔细辨认,恐怕都难以认得出那些都是什么字,一看就知道写这借条的人恐怕没念过什么书。
这些东西都基本没什么用,徐清泓正想说这人身上都是一堆废物的时候,却看到花重锦正满脸有意外收获的表情,将刚从那个男人身上搜出来的碎银子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有些想笑。
不过花重锦在将碎银子塞进口袋之后,便也将其他的东西一把都抓在了手里:咱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见此,原本徐清泓还想问些什么的,也没有再开口,而是跟着花重锦打算一块离开了这里。
原先他们还有一匹马的,现在花重锦把马匹也给放走了,他们就只能步行了。
徐清泓的伤口裂开了,两个人一路上走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花重锦本来想着立即带着徐清泓离之前的那山洞远远的,毕竟这里是山林,这山林里面蛇虫鼠蚁,山野鸟兽的,不计其数。
即便现在是初冬的天气,许多动物在白天都不太出来了。
但现在徐清泓身上有着很重的血腥味儿,就这里离开确实是有些不太安全的。
不说这血腥味儿会引来那些寻找他们的刺客,除此以外还会引来许多野兽之类的麻烦。
等等。
花重锦本来起身要走的动作顿住了,目光又转回到了地上那个大伟身上。
怎么了?徐清泓疑惑道。
脱衣服。
花重锦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开始解徐清泓的衣服。
哈?徐清泓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花重锦的意思。
哎呀,你自己脱,快点。
徐清泓身上破碎了的铠甲虽然除下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也是有些繁琐的,花重锦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得开。
于是便放弃了,让徐清泓自己解。
脱衣服干什么?徐清泓虽然手中听话的也开始解衣带了,但是却依旧满脑子的疑问。
你那一身血腥味儿,指不定等会儿就把什么东西引来了,快脱了换上这人的衣服。
花重锦蹲在地上开始扒大伟的衣服。
哦哦,这样啊。
徐清泓明白了花重锦的用意,于是便迅速的开始脱衣服。
花重锦在一旁给帮着忙,在换衣服的过程中,花重锦还顺便用从大伟身上搜到的一些治疗伤口的药敷在了徐清泓的伤口上。
最后还用徐清泓脱下来的里衣,撕开了,给徐清泓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这刺客身上带的外伤药不是太好,跟徐清泓之前的那些药真是没法子比。
不过有药好过什么都没有,现在也是别无选择,只能先用上,等之后找到更好的药了再说。
徐清泓换好衣服之后,两人便急匆匆的离开来这里。
那山洞极深,两人跑出来之后就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但是在他们离开之前,那些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还是传了半天的。
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花重锦在离开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山洞。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快走吧。
随后花重锦甩了甩头,将脑海之中的恐惧甩开,拉着徐清泓就离开了。
他们继续留下着实是有些太危险了。
首先,那山洞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在吃掉那三个人之后会不会意犹未尽的跑出来,这还真是个未知数。
花重锦可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其次,徐清泓告诉花重锦,最开始他听到的过来的人数是不止四个人的。
也就是说,这些刺客们还是有同伴在这附近的。
难保那些人等会儿会不会找到这边来。
所以继续待下去,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过现在到底应该往哪儿走,是个问题。
徐清泓身上有伤,之前在山洞的狂奔导致又留了不少的血,所以现在明显看起来很虚弱。
每走一会儿,徐清泓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花重锦想着办法。
在这一片他们完全陌生的山林之中,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办法。
而且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逐渐疲于奔命。
锦儿,你不要管我了,把我留下,你自己去找出路吧。
当徐清泓再一次倒下的时候,他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一路上,花重锦带着他一直是走走停停,每次他停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是非常的紧张。
徐清泓因为伤势加重,失血过多,很是虚弱。
所以也没有办法听到更远一点的动静了,花重锦勉勉强强能听到一些。
他们两人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三波刺客在寻找他们了。
每次花重锦都会带着徐清泓,两人窝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甚至屏住呼吸,等着那些人走远了之后才冒头。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逐渐疲惫的样子,心中很是自责。
若不是带着他这样一个重伤的人,以花重锦的功夫和警觉性,应该是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的吧。
为了保护他,所以花重锦才能一再这般。
徐清泓感觉他有些对不起花重锦,毕竟他的伤势突然加重,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相信花重锦,不听她的劝告,擅自行动导致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花重锦听到了徐清泓的这话,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一眼他。
我是认真的,若是你一个人的话,定然能很快就脱险的,带着我也只能是你的拖累。
徐清泓说着话的语气,确实听起来很是认真严肃。
去去去,老娘正聚精会神勘察敌情呢,你少添乱啊。
花重锦头也没回过去看徐清泓一眼,而是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朝着外面十分警惕的观察着,还有些不耐烦的朝着徐清泓挥了挥手。
徐清泓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张开嘴:我……结果就被花重锦打断了:嘘,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两人就悄悄的猫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之前的几次一样。
这几次他们遇到的刺客,明显能感觉到他们与先前遇到的那什么老张哥和老洪他们几个的武功不在一个水平上。
完全是那种花重锦完全可以以一敌多的水平。
现在花重锦身边带着一个重伤伤患,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快走,那边有情况,快去帮忙。
忽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喊。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花重锦他们之前过来的方向。
原本以为在这边躲一会儿就行了呢,谁知道那些刺客人竟然这般多。
随着叫喊声,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从花重锦他们这边路过。
那些人都是去的同一个方向,就是先前他们栖身的拿出山洞。
看着那么多人都过去了,花重锦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有些劫后余生。
他们离开那处山洞果然是正确的,不然现在恐怕真的就是被瓮中捉鳖了。
此时的千城。
司明朗,也就是沈容廷暗中安插在送亲队伍里面,保护花重锦的那五大高手的领头人。
玉莹公主在这次的遇袭之中,遭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晚上很难入睡。
这几日里,司明朗日日守护在玉莹公主身边,就连晚上,也是住在玉莹公主隔壁紧挨着的那间房间里。
好在有司明朗在,玉莹公主这才能安心一点。
他们送往京城的求救信,这个时候差不多应该是已经被收到了。
最开始司明朗他们回到城里的两日,就做了一些安排。
这边没有兵力,是不可能和那么多刺客正面对抗的。
而且司明朗也开始怀疑,那些所谓的刺客的不同寻常。
正常的刺客,有刺杀行动的时候虽然也有结伴而行的时候,但也不可能有那么大规模吧。
当时的遇袭情况,几乎相当于他们受到了将近一个营的人的突袭。
现在司明朗手底下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人,想要亲自去查,现在还要好好的护着玉莹公主的安全。
这不禁让司明朗有些两面为难。
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祈祷徐清泓徐将军可以保护好他家夫人了吧。
京城那边,刚收到司明朗传来的信,沈容廷看完信之后手就是一抖。
什么叫他们遇袭,花重锦与徐清泓下落不明?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吗?沈容廷大发雷霆,得知现在花重锦不知生死,当即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天。
之间沈容廷直接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那桌案原本还算结实,沈容廷这盛怒之中一掌,差点让这桌子直接寿终正寝。
好在桌子还算厚实,没让沈容廷一掌拍碎。
下一刻,沈容廷就直接将桌子给掀了,并且怒吼一声:沈一!备马!我要亲自去!沈一看着沈容廷如此盛怒的样子,什么都不敢多说,只是应道:是,大人。
随后沈一便一路小跑着,赶紧离开了沈容廷的书房。
第三百章 我跟你一起去千城之中经过这两天的安稳修整,司明朗和玉莹公主那边也比较稳定了。
司明朗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城外的人往城里接一接了?若是让其他人去,司明朗是有些不大放心的。
所以最后司明朗还是和玉莹公主商量了一下,打算自己亲自去。
司明朗大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玉莹公主看着司明朗要走,连忙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司明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玉莹公主,有些为难。
原本其实应该在他到达千城之后,立即就返回去营救他的那些兄弟们的。
就是因为担心玉莹公主留在这里可能会不太安全,所以司明朗才硬生生的在这城里,陪在玉莹公主身边待了两天,确认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打算出城的。
说实话,就现在那些徐清泓的亲卫兵们,一个个的情况都不怎么样,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能够保护得了玉莹公主。
所以玉莹公主的人身安全恐怕也只有待在司明朗身边,还能够有保证一些。
但是现在司明朗是要出城,若是带上玉莹公主的话,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真是让司明朗纠结的要死。
我一定会乖乖的跟在你身边,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
玉莹公主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手势,跟司明朗保证到。
不行的公主,此行必然是有危险的。
司明朗心中还是觉得很是犹豫,不过拒绝的话却已经说出了口。
你把我留在这里,不依旧是有危险的吗?还不如把我带在你身边,最起码你还可以保护我。
玉莹公主这话说的倒也在理,这也是司明朗一直以来的纠结所在。
玉莹公主也看得出来,司明朗在犹豫,所以就干脆再加把劲:若是你走了,在这驿站之中遇到什么危险,恐怕我跑都没地方跑。
若是跟你一起出了城,跟在你身边的话,就算遇到了危险,最起码我还有你可以保护我。
玉莹公主这话最终还是打动了司明朗,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他还是带着玉莹公主骑着马一块儿出了城。
其实玉莹公主也是会骑马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便要求要与司明朗共乘一骑。
司明朗想了想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于是便同意了。
两人像回城时候一样,在出城的时候依然是同乘一骑。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是去接人,而上一次则是逃命。
因为司明朗害怕这一次如果走大路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所以骑着马基本上都是在小道里绕来绕去,朝着先前送亲队伍驻扎的营地赶去。
送亲的营地当时确实是死了不少人,但是好歹东西都还在,那些刺客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刺杀玉莹公主。
见到花重锦所假扮的玉莹公主跑了,便都死命的想要追上。
所以这营地里除了被损坏的一小部分东西之外,大部分的行李用品,包括粮草和陪嫁,还都是比较完好的。
所以这两日以来,那剩余的几名高手曾经偷偷地往返过营地好几次,取得了一些食物和干净的水。
以确保还存活下来的人包括伤兵,都可以,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吃。
这两日在那树林子之中,那些人过得倒也还算安稳。
那些刺客中间确实回来过一次,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刺客还在死人堆里翻来覆去的翻动着尸体,寻找着他们身上的钱袋子。
不过还好,那些人也只是翻动了一下尸体,找到了几个钱袋子,便被他们的老大催促着离开了。
在一旁的大树上观察到这一情况的那几名高手,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怪那几个刺客太笨,玉莹公主的那好几车陪嫁,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不都是价值连城的吗?结果这些笨蛋就只会去死人堆里面翻别人的钱袋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脑袋笨,反应不过来。
那些刺客们就回来过那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来过送亲营地这里。
毕竟这儿满地都是尸体,没事谁也不愿意来这随便瞎晃悠。
就连那几个高手,也是回到营地拿出一些食物和水就赶紧离开。
司明朗带着玉莹公主出现的时候,那些人还在小树林里面休息。
这两日以来,除了那几个伤势比较严重的亲卫兵之外,其他的人过得到也还算悠闲。
对于他们来说,失去同伴虽然很让人心痛,但是这也都是一些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尽量的先保住活人。
甚至因为害怕那些刺客们再回来,他们连为那些战死的同伴们收尸都做不到。
一切都只能等到他们的援军来到才行了。
玉莹公主,公主您没事儿吧?你们怎么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快回去吧。
玉莹公主的贴身大宫女一看到她来了,立马上前凑到了玉莹公主身旁,一阵嘘寒问暖。
发现玉莹公主并无大碍,气色还算不错,便连忙赶着玉莹公主快回城里去,这里太过危险。
玉莹公主和司明朗却告诉其他人:我们是想来接你们回去的,不过不能带太多人,一次只能带一部分。
就在司明朗和玉莹公主跟大家商量着第一批要带什么人走的时候,跟在玉莹公主他们身后缓缓而来的马车,这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里虽然距离千城不算太远,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距离比较近。
若是双腿跑着走,怎么着也得一天一夜,到城里恐怕也要累个半死。
但是若大家都骑马而行,那目标又太大,动静也太大了。
到时候再被那些刺客们发现,再来一次中途劫杀,那真是就在劫难逃了。
所以司明朗和玉莹公主在来之前便商量着,两人同乘一匹马先过来,跟大家商量一下分批走的事情,随后再赶着马车,带一部分人先回城。
最后在大家的共同商量之下,决定让那些伤势已经被稍微稳定住一些,但是还很需要救治的伤员,先回城。
这一点跟司明朗所预料到的比较一致,马车的车厢之中早早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棉被,为的就是让那些伤员们躺在马车里的时候,能够尽量避免二次伤害。
这两个马车都是司明朗找来的前程里面最大的马车了,每辆马车也是有两匹马所拉。
车厢里如果所有人都坐直身体的话,挤一挤也是能坐下十来个人的。
这种、马车一般情况下就是赶路用的比较多,比较适合在载人。
家族外出,或者是搬家的时候用的。
所以整个马车的车厢都比较简陋一些,但是好处就是结实,耐用,空间大。
两辆马车,就可以一次性带走二十多个人,这对于现在剩下在城外的人来说,一半多的数量了。
也就是只需要这么两趟,就可以把所有人从这荒郊野外带回到千城去。
大哥,我们不能全走啊,这送亲队伍里那么多东西都还在呢,咱们还得看着东西。
其中一名高手指着送亲营地的方向对司明朗说道。
这话说的不假,这么多陪嫁,确实得有人看护。
而且,这些东西原本是由几十个人一起运送看护。
现在要是单有两个马车拉回去的话,恐怕着实是有些困难的。
最后商定下来,司明朗用马车将伤势比较严重的伤员带回城里医治。
那些身上伤势并不严重的,还有那几个高手,就全都留下在这片林子里继续暗中观察着营地那边的情况。
当然那四名玉莹公主的贴身侍女也会跟着马车一起回城里去,毕竟都是姑娘家家的,露宿在这荒郊野外也不太合适。
在司明朗带着玉莹公主和那两辆装满伤员的马车回城的时候,沈容廷那边就已经上了路,在朝着千城这边急速赶来。
花重锦和徐清泓那边的情况,着实是有些令人意外。
这日,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趴在一处灌木丛中,看着眼前陆陆续续的,便有一些黑衣人跑过。
他们口中都叫嚷着那边需要帮忙什么的。
然后一个个的便都朝着先前花重锦他们曾经休息过的那个山洞的方向跑去。
花重锦猜测他们应该是极有可能发现了昏迷之中的大伟,然后呢,大伟便会告诉他们,他在此地被人袭击的事情。
既然他的兄弟们都被伏击了,那就证明这个地方是有人的。
既然如此,在那一片区域好好的搜查,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对于这群人来说,虽然兄弟们挺重要的,但是钱财更加重要。
要知道只要拿下了玉莹公主的人头,那有大笔大笔的赏金能够装进自己的口袋的。
所以他们才会这般的不计损失,拼死也要找到玉莹公主的下落。
那些刺客们很快便找到了之前花重锦和徐清泓休息的那个山洞。
那山洞里面应该还留着花重锦和徐清泓之前在那里停留过的痕迹,用大叶子铺设的临时床铺,还有才熄灭了时间不长的篝火灰烬。
应该都能够向那些刺客们证明,花重锦他们明明前不久还呆在那片山洞之中。
所以聚集到这片区域来的刺客数量也就越来越多了。
花重锦还和徐清泓在原地按兵不动,想等着所有刺客都聚集到那边之后,他们也好更加安全的跑路。
第三百零一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知道那些刺客竟然数量那么多,陆陆续续的,竟然都有好几十拨人从花重锦他们藏身的草丛之中路过。
该死的,到底是来了多少人?这些人一个个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刺客呀?花重锦趁着周围暂时没人,朝着徐清泓吐槽到。
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不像是单纯的刺客。
徐清泓也说了他的想法。
是啊,我也感觉他们不像是专业的刺客,更像是,更像是一群土匪。
花重锦回想了一下之前遇到那群刺客时候的情况,开口说道。
对,很像是一帮土匪,而且是一帮子十分训练有素的土匪。
不过应该也不全然是土匪,他们之中应该也夹杂着一些真正的刺客。
徐清泓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虚弱,但也勉强还算正常。
他们在这里趴了一天,也算是得到了挺不错的休息,让伤势有些加重的徐清泓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也算是在这种逃命的时刻比较难得的事情了。
而且他们一直在这里趴着,还好之前有搜一搜那大伟身上的药。
那一堆小纸包里,就有两包是用来驱赶蛇虫鼠蚁用的,刚好这个时候他们俩人趴在草丛里,想那药包里的东西撒在了周围,这才避免了被各种虫子骚扰的这一问题。
还有就是,初冬的时候虫子也少了不少,所以大伟那种劣质药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终于到了晚上,花重锦面前基本上再也不会有人路过了,这个时候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肚子也饿的开始咕咕作响了。
咱们找点什么东西吃啊?花重锦有些无奈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现在这种时候要想找些吃的还真是不容易。
生的东西自然是无从下口,但是如果要烤熟了来吃的话,那毕竟是要生起一堆火来的。
白天生活看起来还尚且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现在还处于晚上的阶段,那边应该是更容易被人发现的了。
咱们恐怕就只能在林子中找些果子什么的来吃了。
徐清泓开口提议到。
你是不是傻呀,这种时候了哪来的果子?花重锦都要忍不住冲着黑夜翻个白眼儿了,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他上哪儿还能找到果子呀?有些果子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存在的,只要用心找,就一定能找到的。
徐清泓轻轻地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表示鼓励。
花重锦则是一脸的好奇,还追问徐清泓,什么样的果子会在冬天还有?即便现在只是初冬,但是按理来说,大部分的果子都应该没了才对呀。
不过花重锦想了想,还是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就现在这种乌漆抹黑的情况下,别说是找果子了,恐怕连走路都费点劲。
也不能打火把,所以咱们还是暂时先饿着吧。
本来花重锦看着周围不再有人靠近或路过,就想着带着徐清泓一块儿想离开这里的。
才起来走了两步,突然之间就听到身后那边传来一阵巨响。
那种动静,在这半夜里想起尤为突兀。
那边发生什么了?难道他们在炸山吗?花重锦很是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朝的那边的情况感觉。
徐清泓看见花重锦竟然这般好奇,实际上他的心里也好奇的不得了。
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响声。
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徐清泓向花重锦提议。
这个时候过去看看,难道不会有危险吗?花重锦虽然嘴上说着过去看会有危险,但是脚步却已经在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这个样子,只觉得花重锦甚是有趣。
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花重锦一路上都是带着徐清泓悄悄的,尽量走比较隐蔽的树丛底下。
这才终于慢慢地摸到了发出巨大声响的地方,又悄悄地躲在一片灌木丛中,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花重锦没有猜错,发出巨响的地方就是他们先前落脚过的那个山洞。
为了方便观看那边的情况,此时花重锦和徐清泓正远远的趴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这里树木树叶也比较茂盛,刚好可以很完美地隐藏住两人的身形。
花花从今和徐清泓都很机智的在身上撒了一些驱虫的药粉,所以现在即便是他们趴在这些树丛之中,也不必担心,有虫则会趁他们不备,过来咬他们一口。
现在天色已晚,山东那边却被一个个的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当从花重锦他们这个方向看去,就能看到那山东外面围了好多人,每人手中大约都有一根火把,把这一方天地都照亮的,明明白白的。
花重锦隐隐地能够闻到空气之中带着一些血腥味,这血腥味儿大约应该就是从那山洞之中传出来的。
站在山洞口的那些刺客们都是没有蒙面的,一个个就那么站在山洞口处,可以看到许多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便露兴奋之色的。
那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好像是有什么在啊。
其中有一个人轻声说到。
刚好花重锦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下风处,那些人即便是在山洞门口小声说话,风也能带着他们的声音传到花重锦耳朵里。
这一点确实不错,只不过就是小风嗖嗖的,让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有些冷。
说不定就是那位玉莹公主和那个将军在里面,咱们不能怕呀,要是怕了还怎么拿钱?大伟不是说了吗,他就是在这山洞口被人袭击的,那玉莹公主跟那什么将军肯定在这附近。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都死了好几个人了,我可不敢去了。
你这小子,富贵险中求,懂不懂?jojo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但是我更希望能有钱!那些站在山洞口的人,这些对话,都传到了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耳朵里。
两人不禁都感觉这些人有些可笑,讨论的这些问题,简直就是在鼓动着同伙们要钱不要命。
对于那些在旁边站着看他们说话,却没有接茬的人,一个个的面上表情都有些意思。
徐清泓看了一会儿猜测到:若是他们真的发现咱们就在山洞里,恐怕就是要互相厮杀了。
说不定还真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花重锦对那些人也是嗤之以鼻。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能就为了去去那点钱,才连自己的性命都要罔顾?更何况那山洞里面并没有玉莹公主和将军,有的只是一个藏在寒潭之中的庞然大物。
花重锦和徐清泓趴在原地看了一会,发现偶尔会从山洞之中想起一些十分巨大的响动。
吓得那些还在山洞口的刺客们,浑身哆嗦,腿都打颤。
那玉莹公主和那个将军有这么厉害吗?不知道啊,听着动静也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呀。
嗨呀,问题不大,要是这玉莹公主好对付,人家怎么会花那么大的价钱?你们也不好好想想。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小丫头能这么厉害。
说不定是那个将军厉害呢?也有可能。
那些人在山东外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讨论了半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一些人即便是有些惧怕,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拿着火把进了山洞之中。
剩下那些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人,依旧守候在山东门口,不敢进去,又不甘心离开。
看了好一阵子,花重锦觉得有些无聊,便对徐清泓说:不然咱们还是走吧,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热闹呢,没想到这么无聊。
徐清泓赞同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也觉得相当无聊。
两人稍一商量,便决定离开,另寻其他的落脚地。
现在毕竟是晚上,花重锦带着徐清泓向外走了一阵子,心中着实担忧,再往外走会遇到什么山野猛兽。
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继续在那棵树上待着。
那棵树趴着还是挺舒服的,怎么样?花重锦看着黑漆漆的树林,随风一吹,隐隐绰绰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毛毛的。
也不是花重锦怕鬼或者怕野兽什么的,就算花重锦真的遇到一头野猪,以他的身手,想跑还是跑得了。
现在徐清泓不同,虽然徐清泓行走起来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毕竟也是受了伤,流了不少血的。
若真是遇到了什么猛兽,花重锦还真害怕自己顾不住徐清泓的。
徐清泓也忽然觉得,花重锦说的多少有些道理,于是两人便又调转了枪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那山洞门口原先立着的人们,此时已经原地坐在洞口了。
而且人数也少了许多,在山东门口的人大约也就不到十来个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一起不算费力的,再一次爬上了之前他们拍过的那棵树。
这棵树的树枝树杈都还算比较平坦且粗壮,一个成年人趴在那树叉之上,倒也还算得上是平稳安全。
既然现在天黑不易跑得太远,那在这里可以说得上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树挺高,可以防御许多野兽的攻击。
再加上现在已是冬天,大部分的蛇都已经冬眠了,并且花重锦她们还在身上撒了一些驱虫的药粉。
如此,两人待在这棵树上倒也还算安全。
第三百零二章 公主变蛇妖若是两人就这般摸摸索索地走了出去,搞不好万一又碰到那些刺客的同伙了怎么办?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灯下黑,就待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着,你睡一会儿吧。
花重锦对身旁的徐清泓说道。
徐清泓此时已经很累了,虽然他并不想这样像个弱势群体一样被人保护,但是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并且徐清泓在花重锦的身边就会有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花重锦则是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树枝上,从也叶子的缝隙之中看向那山洞的方向。
山洞里时不时的还是会传出几声不小的响动,并且山洞口还守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偶尔会有人从那山洞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好像见到鬼了一样的样子。
有守在山洞口的人拦下从山洞里跑出来的人询问:里面究竟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里面到底在做什么?那玉莹公主就那么难对付吗?然后从山洞跑出来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嘴里都喊着:妖怪!那个公主是妖怪!快跑!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山洞里传来了一阵嘶吼声,从山洞之中冲出来了三个衣服破烂,浑身血污的人。
他们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直接把最后守在山洞口的五个人也吓的拔腿就跑。
山洞中的嘶吼声只持续了片刻,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先前什么情况花重锦就不知道了,但光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进入这山洞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六七十了。
最后跑出来的,加上之前偶尔逃跑的,还有最后跑得那几个,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
想来剩下的那四五十人,应该永远也出不来了。
花重锦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道是为那些贪心的刺客们而惋惜,还是为了那山洞之中受到无妄之灾的大东西而惋惜。
因为并不知道那些刺客们的具体人数是多少,所以现在就算是看他们离开了,花重锦也没想着立即有什么行动。
想来她和徐清泓将刺客引开,其他人应该会有很大的几率逃生。
现在花重锦他们两人最好就是隐藏好,不被那些刺客们找到。
然后就等着送亲队伍成功逃生的人请来援兵,那他们就能得救了。
算起来,花重锦和徐清泓已经有将近一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
先前两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倒都没有怎么觉得饿。
现在,暂时获得了安全的两人。
徐清泓是因为整个精神松懈下来,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还处于清醒状态的花重锦就不一样了,现在只感觉腹中饥火中烧,饿得她真是心慌不已。
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找吃的。
花重锦即便是腹中饥饿,也只能暂时忍着。
又饿又困间,花重锦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还好两人隐藏的比较隐蔽,就算是两人都睡着了,也没有被发现。
这边昨天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大愉悦的样子,从声音判断大约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昨天有兄弟发现大伟他们那一队在这边,大伟被人偷袭打晕了,老张他们不知道去哪儿了。
另外一道听起来大约年轻一些的声音在那男中音边上回应着。
花重锦就是被这两道声音给惊醒的,刚醒来时候的花重锦脑子还有些昏呼呼的。
不过鼻尖传来的树叶的味道,让她猛然的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境况。
看了一眼身旁趴着的徐清泓,呼吸平稳,还在睡梦中。
不过随着那两道声音的接连响起,闭目睡着的徐清泓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了转醒的趋势。
花重锦在观察了徐清泓一阵之后,便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了半天,那两个说话的人在花重锦这个角度却没法看到。
恰好被不远处的几片叶子挡了个正着,啥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
听跑出来的兄弟们说,玉莹公主和那个什么将军都在山洞里,然后他们都进去抓人,结果那个玉莹公主竟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妖。
是那个年轻一些的声音说道。
变成了一条蛇妖?你特娘的唬我呢?那浑厚的男中音张嘴就骂道。
花重锦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真是满脸都是黑线。
什么叫玉莹公主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妖?合着那些不停往山洞里闯的刺客们,都是将山洞尽头那个大东西当成了玉莹公主?花重锦只感觉此刻自己满脸的黑人问号:什么鬼???那些刺客们的脑洞这么大吗?还玉莹公主变成的?他们是亲眼看到她变身了?什么蛇妖?就在花重锦很是无语的时候,听到耳畔传来了徐清泓压得低低的声音。
你醒了,嘘,有人,先别说话。
花重锦赶忙示意徐清泓不要说话,有人在他们附近。
徐清泓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就继续猫着,听那两人对话。
真的,活着出来的那些兄弟们都是这么说的。
那道年轻些的声音好像是被另外一个男人打了一巴掌,声音都委屈了许多。
这世上哪儿来的什么妖魔鬼怪,老子才不信什么女人能变成妖怪呢。
咱们去看看!中年男人气势如虹,显然是久居高位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万万不可啊老大!据说昨天咱们一半的兄弟都进那山洞去了,回来的也不过就剩下十几个人了,里面是真的有危险啊!那小弟很显然是非常害怕,并且不愿意进那山洞的。
啪的一声,应该是那中年男人又打了那小弟一巴掌,说道:瞅瞅你那副德行,真特么给老子丢人!今天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这整个林子都快让老子翻了一个遍了都找不到那娘们儿,既然她可能在这山洞里,那就必须要进去抓她!中年男人的语气中尽是杀气。
花重锦听到这话,神色也是以凌。
看来这人是必须要杀了玉莹公主才肯罢休的了。
既然如此,那恐怕这人是不能留的。
不然之后送亲的队伍继续上路,恐怕还会遭遇刺杀。
徐清泓在花重锦的身旁,也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了杀气,心中也是有些惊讶的。
在徐清泓的心中,花重锦一直都是十分活泼乐观积极向上的,像这样身上充满杀气的花重锦一号还是第一次见。
花重锦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十分活泼开朗的样子,但是如果有人真正触及到了他想要保护的人,他想要保护的东西时,花重锦也不介意亮出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那两个男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朝着山洞那边走了过去。
花重锦和徐清泓这才看清楚那两人的衣着打扮。
这两个人和之前的那些刺客们穿着并不相同,不过风格倒也类似,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人。
不过两人在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之后,心中之前对这一群人身份的猜测便更多了几分。
本来他们就认为这一群刺客并不像是单纯的刺客,而更像是一群训练十分有素的土匪山贼。
此时他们看到那中年男人的一生气势之后,心中对这个猜想更加肯定了许多。
单看那男人的背影,花重锦和徐清泓瞬间就觉得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山匪头头一般。
那人的土匪气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再加上先前,那中年男人和他的小弟的对话,更是显得匪气十足。
只见那男人带着两名小弟走到山洞门口之后,便朝着身后那个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的小弟吩咐道:你去把人都叫过来,咱们一块进去,我就不相信一个娘们儿能有多厉害。
那个小弟领命之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跑走了,看样子是去召集其他的弟兄去了。
那男人继续跟刚才与他对话的男小弟说道:咱们出来行走江湖,除了为财之外,便是为了名,若是这次答应下来的事情做不到,那以后咱们凤凰山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你明白吗?那年轻些的男子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显然也被那中年男人给说服了,朝着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老大说的是,不能折了咱们凤凰山的威名。
花重锦和徐清泓依旧趴在原地观察着情况,过了没一会儿,那个被派去叫人的小弟便领了一群人过来。
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了?其他人都死哪儿去了?那被称呼为老大的人看着过来的一群小弟们,面上十分不悦的吼道。
大当家的,其余的兄弟还在别处搜查寻找呢,在这附近能叫来的就是这些了。
那个被派去叫人的小弟回话到。
集合集合,看看一共多少人,咱们一块进去!那老大吆喝了一声,所有人都汇聚在了山洞门口。
这些人列队的速度很快,看起来个个身手都不算低。
当然,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在花重锦面前应该都过不了三四招。
不过他们人数相当占优势,就算单打独斗都不是花重锦的对手。
第三百零三章 麻烦给冬天点面子但如果这些人全都一起上的话,花重锦的体力恐怕应对不了这么老些人的。
等到这些人集合完毕,朝着山洞之中进发之后,花重锦这才感觉他们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无论是继续往前赶路,还是去找些吃的,这个时候应该都可以。
花重锦这才稍微一动,就听见肚子咕噜噜的响了好几声。
徐清泓听到这声音,差点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
看着徐清泓的表情,花重锦有些不好意思:笑什么嘛,我们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你不饿吗?徐清泓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花重锦,刚想开口说话,结果徐清泓的肚子就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见此,徐清泓和花重锦四目相视,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那些土匪刺客们,都已经进入了那处山洞,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两人的笑声了。
要不然恐怕真的是要被人发现,然后再次踏上逃亡路。
两人笑了一阵,终于在又一阵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声中,收起了各自的笑声。
我真的好饿呀,为什么这里没有饭店,我想第一楼了。
花重锦一边从树上往下爬着,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徐清泓经过这一晚的睡眠,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背后的伤口因为敷了药而止住了血,现在情况也好转多了。
听到花重锦这话,徐清泓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好了,回京城之后,我天天请你去第一楼吃饭。
花重锦从树上蹦了下来,抬头对着徐清泓说:我去第一楼吃饭,可不用你请客,我请你还差不多。
徐清泓这时候才想起来,这第一楼沈容廷的产业,花重锦作为沈容廷的结发妻子,在第一楼吃饭自然是不用付钱的,只要记账比较好了。
想到这里,徐清泓不禁心中又有些不太舒服。
想着明明沈容廷和花重锦都没有任何感情,却碍于种种身不得已的原因,被逼无奈只能勉强的装作在一起的样子。
这让徐清泓的心中,对花重锦不禁更加怜惜了起来。
觉得让花重锦继续呆在沈容廷身边,着实是让花重锦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过这些徐清泓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配合着花重锦的动作,也爬下了树。
花重锦自然无从得知徐清泓心中所想。
两人都顺利地下了树之后,花重锦便开口说到:刚才听他们说还有一些刺客在外面寻找我们,咱们现在离开的话,路上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徐清泓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两人便顺着比较隐蔽的树丛,离开了这山洞附近。
两人本来就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离开这山林,所以也只能走到哪儿算到哪儿。
现在花重锦再一次感觉到饿的心慌,腹中如同火烧一般,便急于想要寻找到一些能够吃的东西。
不如咱们去河边抓两条鱼吧。
花重锦提议道。
原本徐清泓是想赞同的,忽然想到花重锦所说的那条河好像是有那种十分凶猛的鱼类的河。
于是徐清泓便摇了摇头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去采些果子吃吧,你说的那条河恐怕真的是有那种凶恶的鱼类,搞不好是会有危险的。
花重锦在饥饿的时候是很容易愤怒的,听到了徐清泓这般有些畏畏缩缩的话,当即便十分的不服气。
河水里自然是有鱼的,凶猛一点又如何,还不只是一条鱼?你看我怎么把它抓上来烤了吃!花重锦说完这话,便拉着徐清泓一块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先前花重锦找到那条河流的方向,此时花重锦便是要拉着徐清泓一块儿去河边抓鱼。
徐清泓很是担忧,不愿意让花重锦面临危险,看花重锦这架势,今天不吃到鱼是不罢休。
徐清泓便在心中盘算着,若是等会儿花重锦一定要吃鱼的话,那就由他下河去抓吧。
两人一路上走来到也还算平静,既没有遇到山林野兽,也没有遇到,还在找他们的刺客。
想来也是,这么多人突然进入这山林之中,恐怕那些山林野兽们感觉到这么多陌生人类的气息,一个个都害怕的躲了起来吧。
而且这附近的刺客,应该都已经被之前的那人给聚拢到了山洞那里吧。
这么一想,花重锦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算是这片山林之中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两人很快到了河边,看着这条宽广的河流,花重锦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条河很是宽阔,河水流淌的倒也还算平缓,水面波光粼粼的。
不过可以看得出这河水、很、深,即便是表面看起来清澈,但是一眼也望不穿这河底。
你觉得这条河里有很凶猛的鱼类吗?花重锦看着很是平静的河面,向身旁的徐清泓问道。
徐清泓看着这河面如此平静,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毕竟这条河里面有凶猛鱼类这个说法,也只是他听别人说起的。
徐清泓并没有亲眼见识过那种很是凶猛的鱼,也就更加不知道这条河里会不会有。
这种传说也不会空穴来风啊,即便这河面看起来平静,也说不定在平静之下隐藏着祸患。
徐清泓深思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对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闻言点了点头,她并不否认徐清泓说的话,但是赞同徐清泓所说的并不代表她就不打算吃鱼了。
传闻是可以信的,这河里也可能真的有你说的那种鱼,但我也是真的饿了。
不管有没有那么凶猛的鱼存在,我今天都要吃鱼,还要吃两条!花重锦说完,便开始挽袖子。
徐清泓见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头对花重锦说道:那便我来抓鱼吧,你等着生火烤鱼便好。
花重锦闻言十分好奇地看着徐清泓问他:你去抓鱼?你打算如何抓?这话音才落,徐清泓那边就开始挽起袖子,扁起裤腿,这就打算下河去捞鱼了。
花重锦连忙拦住他说道:拜托,现在冬天了,麻烦你给这个季节一点面子好吗?下会儿下河摸鱼,会冻死人的好吗?徐清泓被花重锦说的一脸问号:你不是要吃鱼吗,不下水怎么抓鱼?谁说抓鱼就非要下水呢?你不是说了这条河里面会有那种非常凶猛嗜血的鱼吗?如果真的有的话,那要抓鱼就简单多了。
花重锦满脸都是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徐清泓,有些寒毛倒立。
行了行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看我表演。
花重锦说完这话之后,便弯下腰,从河边捡起了一堆小石子儿。
徐清泓不明所以,不知道花重锦知是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既然花重锦说了,让他在原地待着等着,那他也就十分听话的待在原地。
只见花重锦拿着那一把小石子,就朝着河边的一处林子走了过去。
刚刚花重锦和徐清泓来到这河边的时候,就听到那边有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
所以现在花重锦拿着那些小石子,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打两只鸟下来。
这山林之中的鸟儿很少见人,虽然都很警惕,但是毕竟都很少与人类打过交道。
花重锦对打鸟这种事情可以说还算是挺擅长的,一把小石子,就打到了三只山雀。
原本花重锦还想看看有没有大一些的鸟儿,现在毕竟是冬天了,个头比较大的鸟儿基本上都飞到更加暖和一些的南方去过冬了。
现在能打到一些山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花重锦拎着三只刚打下来的小鸟儿回到了徐清泓旁边,十分骄傲地向徐清泓展示着她的战利品。
锦儿果然厉害,才这么短的时间,便打到了三只鸟儿。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手中的战利品,毫不吝啬夸奖地称赞道。
嘿嘿嘿,这山里面现在鸟儿数量很少,能打到一些小山雀已经不错了。
若不是这小鸟儿没什么肉,其实吃这个东西也不错。
花重锦将那几只小鸟拎到眼前伸手摸了摸,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三只小鸟的个头实在都太小了,跟一般的麻雀比都还小上一点,三只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成年男人手掌般大小。
而且这还是它们身上带着羽毛的情况下。
如果想吃这些小鸟,那就要将它们表面的羽毛全部都弄干净,还要将内脏都剥开洗干净。
那能吃的也就剩下了一点点肉了,恐怕再用火一烤,连那一点点肉也剩不下多少了。
吃这种小鸟,要是想吃饱,咱们俩人恐怕得吃个二三十只呢。
花重锦感慨地说道。
徐清泓十分疑惑:既然这种鸟儿不够吃,那为何锦儿还要打它们?谁说打这种鸟儿是用来吃的?别忘了我今日是要吃鱼的。
花重锦狡黠地朝着徐清泓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这般古灵精怪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喜。
虽然不知道花重锦要做什么,但是徐清泓也想要帮些忙,于是便开口说道:不知我能不能帮上锦儿什么忙?你身上还有伤,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休息吧。
对了,我负责抓鱼,你就负责在这里望风。
还有不少刺客在到处找我们俩呢,你可千万得观察好四周的情况。
花重锦原本想着让徐清泓在一旁休息就行。
第三百零四章 原来是要钓鱼花重锦突然想到这么些天以来,每次她让徐清泓在旁边休息,而她自己去干这干那的时候,徐清泓都会满脸的失落。
于是花重锦便想到,不如还是让徐清泓有点活儿干,这样也好让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有用处。
每个人都是需要这种存在感的,无论是谁,都不希望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需要,希望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花重锦很能体谅徐清泓这几天每每满脸失落时候的心情,所以这个时候,便干脆让徐清泓来守卫他们的安全。
果然,徐清泓在听到花重锦这话之后,脸上终于展露出了这两日不曾有过的释然笑容。
花重锦又在树林之中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树枝,这根树枝又长又直,还挺结实。
花重锦用之前在大伟身上搜出来的匕首将那根树枝上多余出来的枝条全都削掉。
转眼间,这根又长又直的树枝就被花重锦做成了一支长长的鱼竿。
之前花重锦在太傅府的时候,就曾经跟于师傅学习过钓鱼。
虽然那时候掉的是太傅府荷花塘里的鳝鱼,但是在那些天十分专注刻苦用心地垂钓之下,花重锦还是掌握了许多钓鱼的技巧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了鱼竿,花重锦便又开始撕扯自己已经越来越短的裙子。
徐清泓在一旁看得有些呆愣,他没想到花重锦竟然又会这般豪放地撕起了裙子。
连忙将头扭到了一旁,一副君子非礼勿视的模样。
花重锦此时也顾不上管徐清泓怎么想,而是将从裙子上撕下来的布条都绑在一起,很快便弄出了一条十分结实的绳子来。
不得不说,玉莹公主的衣服果然是料子非常好的,结实的不得了。
若不是花重锦手劲儿相当之大,恐怕还真不好撕下来。
现在把这衣服料子做成了绳子,花重锦用力的扯了两下,果然还是非常结实的。
随后就见花重锦将这条刚编好的绳子一头牢牢地绑在了那根被削成了鱼竿的树枝上,而另外一头,则是绑在了一只小鸟的脚上。
徐清泓在花重锦扯裙子的时候,将头转到了一旁,不敢再看花重锦,等了这么老半天了,徐清泓想着花重锦那边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便转过头去,十分好奇的想看看花重锦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徐清泓转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花重锦已经将那用衣服碎片做好的绳子的两头,分别绑在了那根树枝上,以及小鸟的腿上。
这个时候徐清泓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锦儿是想要钓鱼啊?徐清泓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
花重锦则是朝着徐清泓炸了眨眼睛说到:说是钓鱼呢,也算是钓鱼。
说不是钓鱼呢,也可以算不是钓鱼。
花重锦这话说的徐清泓云里雾里的,一时之间没弄明白。
看着徐清泓一脸问号的样子,花重锦倒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说到:总之你好好的保护着咱们俩的安全便好,今天保证能让你吃到鱼。
徐清泓闻言笑了笑说道:那边等着吃锦儿的鱼了。
一开始徐清泓还非常害怕花重锦会要下河抓鱼呢,万一河水之中真的有那种凶猛的鱼类,花重锦恐怕是下了河之后就再也上不来了。
徐清泓没有想到花重锦竟然想出了要钓鱼的这个办法,既然如此的话,那最起码花重锦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徐清泓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只不过现在徐清泓担心的不是花重锦的安全,而是担心花重锦的肚子了。
刚才来河边之前,花重锦就已经说自己饿的不行了,饿的胃里面似火在烧,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等等。
现在竟然又要钓鱼,要知道钓鱼最花费时间的了。
从开始钓鱼到能吃上鱼,这中间还不知道要经历多长时间呢。
不过徐清泓看着花重锦那般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说出什么有损士气的话。
花重锦拿起鱼竿,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拎到河中间,然后慢慢地放入水中。
等了一小会儿,花重锦就感觉到鱼竿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咬住了水面下的小鸟。
花重锦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忆着之前余师傅教给他的钓鱼技巧,也不着急,这个时候就立即收竿,而是慢慢地将鱼竿儿往水面这边拉扯。
现在不能像正常钓鱼时候那样,还要遛鱼。
毕竟花重锦这做的简易钓鱼竿只有鱼竿,鱼线和鱼饵,并没有鱼钩。
所以若是遛鱼遛得久了,搞不好鱼就直接把鱼儿吃完,又游走了。
所以要现在趁着那鱼还咬着鱼饵,花重锦就需要快点把这鱼拖到比较浅的河岸这边。
花重锦拖动鱼竿的时候,那雨明显是在挣扎的,不过还好,挣扎的力度这绳子还是能够承受得了的。
这时花重锦不禁又要感叹一声,公主衣服的布料质量还真是好得很啊。
徐清泓也注意到了花重锦这边的动静,眼神也被鱼竿以及水里拖动着的东西所吸引。
只见花重锦拉动着鱼竿,继续朝后走,这是要把咬住鱼饵的那鱼拖到岸边上来。
不出一会儿,绳子的另一头已经被拖拽上了岸边,令人失望的是,那绳子的另一头绑着的小鸟已经有一半儿被咬掉了。
只剩下另一半小鸟血淋淋地绑在绳子上,看起来很是吓人。
花重锦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小鸟身上的伤口,神色一正。
随即花重锦便抬起头来,对旁边注视着他的徐清泓说到:看来你说的对,这河里果然有很是凶猛的鱼类呢。
以后看着被咬的只剩半边身子的小鸟,背后有些发凉。
还好花重锦聪明,用这种钓鱼的方法来抓鱼。
若是刚才真的让徐清泓下水去抓鱼的话,恐怕现在被啃的只剩一半儿的就不是这小鸟了,而是徐清泓的腿了吧。
咱们还是别吃鱼了吧,不如我去给你抓只野兔来?徐清泓还想劝诫花重锦,打消吃鱼的念头。
毕竟这河里的鱼看起来着实是有些吓人。
不过显然花重锦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要吃鱼的,所以便打断了沈容廷的话说道:兔子咱们前一日不是才吃过吗?不急不急。
要知道鱼这种东西就是越生猛才越好吃。
花重锦脸上莞尔一笑,并没有对那鱼的利害太过在意。
毕竟曾经那种大规模的食人鱼,花重锦也是见过的,所以这种小场面花重锦并不放在眼里。
其实花重锦在将小鸟放入水中之前,便已经知道这水里必然是有那种比较嗜血凶猛的鱼类的。
这不只是因为他听了徐清泓的话才知道的,而是因为前一日花重锦在这河边清洗兔子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的。
花重锦在这河边将杀掉,然后便将兔子的内脏扔入了河中。
血水已入河中,很快河面便翻腾起了大量浪花,很快那兔子的内脏便消失在了河中。
这河面还算清澈,但是当水花翻腾的时候,花重锦却没有太看得清河水中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鱼。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条鱼必然是十分嗜血生猛的,而且个头恐怕还不小。
所以花重锦这才打来了小鸟,打算用这小鸟为鱼饵,将那条鱼钓上来。
一开始小鸟落入水中,半天都没什么动静,花重锦当时就想着是不是因为小鸟身上没有血腥味,所以引不来那鱼。
只是没有想到,这小鸟竟然还是被不知道别的什么鱼给咬掉了一半身子。
现在这鱼饵上已经满是血腥气味儿了,想来在投入河中的话恐怕就能将那嗜血的鱼给引来了吧。
想到此,花重锦不禁又兴奋了几分。
刚刚花重锦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的确,越是凶猛的鱼,吃起来便越好吃,这句话着实不假。
海里的鱼就不清楚了,但是这河里的鱼确实是这样。
花重锦在一次拎着鱼竿来到河边,江南仅剩的半只小鸟,再一次垂到了水中。
就在那浑身血腥气味儿的小鸟刚进入水中之后,花重锦便看见水面上翻起了一阵浪花,与前一日花重锦将兔子的内脏扔入河中支后,翻起的浪花很是相似。
随后花重锦只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鱼竿儿突然重重地向下一坠,显然是有东西,此时已经牢牢抓住了绳子的那一头。
花重锦牢牢的抓着手中的鱼竿,开始慢慢地向后退,打算像之前那样,准备将咬住绳子那一头的鱼拖到河岸上。
但是那鱼在水中的力量着实是有些大,花重锦一时之间竟然被那鱼带点走了一步。
不过花重锦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只是被那鱼带的向前走了一小步,随即便稳住了身形。
花重锦微微地弓着腿,稳住下盘,随后开始慢慢的向后移动,拉扯着手中的鱼竿儿。
那条鱼显然是将绳子那头的鱼儿吃下之后是直接吞进去的,甚至连绳子上的结也一并吞了下去,所以才会这么大力气的挣扎,也没有逃脱。
花重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向后移动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徐清泓也从那一上钩之后,便满脸惊讶的一直注视着花重锦,看着水面上那么大的浪花,徐清泓很是震惊,花重锦竟然力气能这般大。
第三百零五章 倒了八辈子血霉要知道在水里奔腾起那般大浪花的,那就必然不会是什么小鱼。
既然是个头很大的鱼,那鱼儿在水里头的力气一般也都是极大的。
寻常女子要是被这样拖拽的话,恐怕一不小心便会被那鱼给拽的落入水中。
花重锦竟然下盘这般平稳,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野肉眼可见的,在江南鱼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拉过来。
徐清泓此时也是满脸的期待,期待着想看看花重锦究竟钓了一条什么样的鱼上来。
不过天不遂人愿,就在即将接近岸边的时候,花重锦还在发力,那条鱼却猛然挣脱了绳子和鱼儿,一头又扎进了深水之中。
花重锦本来还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鱼竿,用力地朝后方走着。
结果与花重锦对持的力量突然没了,这让花重锦一下子失了重心,朝后方栽倒而去。
只听花重锦唉哟一声,直接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儿。
花重锦坐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这一下摔的着实是有些重了。
徐清泓见到花重锦摔倒,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花重锦身旁,身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怎么样了?有没有摔伤?徐清泓很是紧张的询问花重锦的情况。
因为花重锦摔到的是屁股,徐清泓即便是很是担心,却也不方便帮花重锦查看伤势。
只见花重锦被徐清泓扶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朝着屁股后面揉去。
这该死的臭鱼,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撒手,不对是撒嘴,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怀疑他是故意的!花重锦十分愤愤的说道。
随后花重锦一转头便看到徐清泓那般担心的神情,开口对徐清泓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小时候摔摔打打的惯了,摔到屁股了而已,又不是摔到脑袋了,没有问题的。
徐清泓看见花重锦还能活蹦乱跳的,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徐清泓还是担忧的问道:锦儿不是已经很饿了吗? 这鱼还不知要吊到何时才能吊起,不如还是让我去抓只野兔子来吧?花重锦是挺饿的,但是这个时候倔脾气也上来了。
即便是再饿,今天也非得要吃掉这条鱼不可。
没事,我今天必须要吃这条鱼,他竟然敢戏弄我,就不能轻易饶了他!花重锦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这个样子,真是又无奈,又觉得花重锦很可爱。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能跟一条鱼这般较劲。
不过既然花重锦如此坚持,那徐清泓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等着花重锦继续钓鱼。
经过刚才那番较量,花重锦发现这条鱼是可以调上来,不能没有鱼钩啊,但是这里鱼钩怎么找?花重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有看了看徐清泓携带的宝剑。
这两件武器都还算是比较尖锐的东西,都这么大,又怎么能做鱼钩呢?思来想去的,花重锦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鱼竿上。
既然树枝可以做鱼竿儿,为什么树枝就不能做鱼钩呢?花重锦的心中灵光一闪,将鱼竿扔在地上,又蹦蹦跳跳地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过了没一会儿,花重锦手里边拿着一支比较粗一些的树枝回来了。
这种树的木头挺坚硬的,刚才花重锦在制作鱼竿的时候,想要把那些多出来的树枝削掉,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既然这种树木如此之坚硬的话,那么如果把它制作成鱼钩,他应该也能够承受得住那条大鱼的重量吧。
说干就干,花重锦拿着手中的匕首,开始在那块木头上削来削去。
这把匕首是从那个叫大伟的土匪身上找到的,虽说还勉强算得上锋利,但是经过这两回对这种坚硬树木的树枝削削砍砍的,匕首的刀刃早就已经被损坏了不少了。
此时在想消除一个鱼钩来,着实是有些困难的。
徐清泓在一旁看着花重锦忙活了老半天,也没忙活出个所以然来,这才上前问道:锦儿这是要做什么?花重锦十分生气地将手中这把没什么用的匕首给扔到了地上,有些生气地说:这破匕首实在是太不给力了,要是我的那把匕首还在就好了。
之前花重锦贴身用的那把匕首在营地的时候,为了抵挡向她射过来的弓弩,结果掉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现在就只能用这种破铜烂铁,一点也不给力,气的花重锦只想骂娘。
你是想将这木头削成什么形状吗?徐清泓蹲在花重锦跟前,声音轻柔的问道。
对呀,钓鱼也得有个鱼钩嘛,这里没有鱼钩,我就想着用这木头雕成鱼钩。
谁知道这把匕首实在是太差劲,根本就消不动这木头。
比如有些生气的又踩了一脚地上的那把匕首说道。
徐清泓闻言便从花重锦手中接过了那块儿比较粗的树枝,随后便对花重锦说到:那就由我来吧,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姐儿亲自动手了。
徐清泓说着便拿起自己的宝剑,开始对那块木头削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将外面被匕首砍得坑坑洼洼的一层皮给削掉了。
随后在徐清泓的操作之下,在花重锦的指点之下,一只用木头削成的鱼钩很快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为了方便鱼钩能够绑在绳子上而不容易脱落,在鱼钩的上方徐清泓还雕出了一个倒钩,可以牢牢的勾在绳子上,让这鱼钩不容易脱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花重锦便将这鱼钩缠在了绳子上,缠好了之后还拉扯了好几下,确定绑结实了之后,花重锦便将另一只小鸟作为鱼饵,穿在了鱼钩上。
这只鱼钩个头不小,比起一般的普通鱼钩来说,要大上许多,刚好可以将整只小鸟儿穿插在那鱼钩之上。
这小鸟就是一种山雀,就只有一般麻雀大小。
此时整只小鸟都在鱼钩之上,将整个鱼钩都包裹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花重锦便拿着鱼杆再次来到水边,然后就真的像钓鱼一样,将鱼儿放入了水面之中。
那条大鱼果然并没有离开,依旧在这附近。
那小鸟因为被穿在鱼钩上,所以也流了不少血,周身带着血腥气味。
在花重锦将鱼钩才一放下水面之后,果然就看到水面上翻腾着的浪花,随后花重锦便觉得手中一沉,那东西上钩了!这一次因为有了鱼钩在,所以花重锦并不着急,而是稳稳的站在河边,开始回想起之前于师傅教导他钓鱼时候的各种要诀。
既然那条鱼如此力大无穷,狡猾的不得了,那花重锦便要用寻常钓鱼的技巧来对付对付他了。
先前于师傅交给花重锦的钓鱼五个要诀,现在前几个都不用管了,既然现在鱼已经上钩了,那么就是,要把鱼遛到没有力气了,再慢慢地拎上来。
徐清泓在一旁看着花重锦钓鱼得这般娴熟,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平日里徐清泓认识的花重锦都是相当张扬活泼,钓鱼这种活动,一般都是非常需要耐得下性子的,没有想到花重锦竟然还会钓鱼。
这一点不得不让徐清泓对花重锦有一些另眼相看了。
没有想到锦儿竟然真的会钓鱼呢。
徐清泓在一旁开口说道。
花重锦现在正专心致志的跟鱼儿斗智斗勇,目前来说并没有空跟徐清泓说什么。
只见花重锦紧紧地盯着河面,头也不回地跟徐清泓说道:你就好好的望风,等一下咱们就有鱼肉吃了!徐清泓见到花重锦分心不得,于是也便不再跟他说话,而是看着花重锦如何将这条大鱼钓上来。
说来那条鱼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在这远离人烟的山林之中,活得好好的,结果就偏偏遇上了花重锦。
想来那条鱼,恐怕还以为自己这两天运气挺不错,接连吃了不少平日里根本吃不着的好东西呢。
可谁知道,这吃的东西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硬骨头。
这鱼自从咬了鱼钩之后,那叫相当之痛苦呀。
从小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这个鱼钩卡在了那条大鱼的嘴里,可以说他是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着急地在水里面来回翻腾。
就是挣脱不了,都快急死了。
花重锦这边则是不慌不忙,继续运用着钓鱼技巧之遛字诀。
水里那条鱼前期扑腾挣扎的时间挺厉害的,但是毕竟个头大,一扑腾起来体力消耗也相对来说大得多。
花重锦一共跟那条鱼僵持了有将近二十多分钟,这才终于熬到了那鱼精疲力尽再也挣扎不动的时候了。
花重锦感觉到那条鱼已经没有力气了,于是便满心欢喜地开始慢慢地收竿儿。
一旁一直注意观察花重锦情况的,徐清泓见到花重锦开始收干儿了,心中更是惊奇。
难道花重锦真的把这条鱼给钓上来了吗?花重锦果然没有令人失望,他终于缓缓地将那条大鱼拖到了岸上。
只见那条大鱼竟然长度将近一米,着实是很大一条。
花重锦和徐清泓看见从水里被拖上来的这条大鱼时,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本来一开始俩人都知道这几个人是一条大鱼的,没有想到竟然这般大,着实是让两人吓了一跳。
第三百零六章 冬笋超好吃徐清泓心里所想的便是,花重锦竟然这般厉害,还真的能把这样大的一条鱼给钓上来。
而花重锦心中所想则是:这么大一条鱼,他们俩人一顿吃不完会不会放坏掉?要是放坏了,那岂不是太浪费粮食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那条鱼到了岸上之后,还在不停地扑腾着,不过显然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也只有尾巴能够无力的扑腾几下。
锦儿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没有想到这么大一条鱼,还真让你给钓上来了!徐清泓由衷地称赞道。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钓个鱼还不是小意思!花重锦很是沾沾自喜,看着那条被他拖上来的巨大战利品,心中得意的不行。
原本花重锦也没想到自己能钓上这么大一条鱼,这绝对是意外收获啊。
这么大一条鱼,咱俩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吃才好。
花重锦将那条鱼整个拖到河岸上之后,走到了鱼旁边,蹲下身说道。
见花重锦蹲在那鱼旁边,徐清泓也上前去,挨着花重锦蹲下,两个人一起研究着这么大一条鱼,等会儿应该怎么吃得好。
恐怕也只能烤着吃了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徐清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无奈的说道。
烤着当然好吃了,更何况你还带了盐。
不过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在野外,也不一定只能烤着吃东西呀。
花重锦轻轻拍了拍徐清泓的肩膀说道。
花重锦的话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徐清泓的兴趣:在这野外也没有什么炊具,除了架火烤肉,还有其他的烹饪方法吗?我怎么就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在野外烹饪吃的东西的?连口锅都没有。
徐清泓这话完全在花重锦的意料之中,花重锦只是车开嘴角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是因为你想象力匮乏,任何事情都不怕人办不到,只是怕人想不到。
想象力是能带动生产力的,知道吗?徐清泓和花重锦蹲在那条大鱼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不亦乐乎,那条大鱼因为出了水,挣扎了没几下之后就彻底没了力气。
只能偶尔勉强抽动一下尾巴,里面还有鱼钩的大嘴一张一张的,看起来就是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要不咱们还是给它个痛快吧,看着这鱼也怪可怜的。
花重锦对徐清泓说道。
徐清泓听了这话,直接被花重锦逗乐了:若是有那怜悯之心,觉得这鱼可怜,你也不会想吃它了。
既然想吃它,干嘛还要怜悯它?花重锦对徐清泓这话可是完全不赞同的,朝着徐清泓摇了摇头说道:这世间啊,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你强了你就可以吃别的动物,若是它比我们强,那便是它吃我们。
这话你同意吗?这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弱肉强食,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徐清泓点了点头回答到。
可是即便我们是强者,可以吃它们。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吃可以,却不应该虐待。
它的命该绝于此,是生存的法则。
但是我们没有必要让他死得那般痛苦,这便是人该有的怜悯之心。
花重锦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道理,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太晓得,究竟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也不管徐清泓有没有听明白,花重锦就指挥着徐清泓,让他直接给这条鱼一个痛快。
徐清泓也是被花重锦那些大道理说得云里雾里的,感觉花重锦说的好似有些道理,却又好似有些话自相矛盾。
不过徐清泓确实觉得自己是被绕进去了,感觉确实应该给这条鱼一个痛快,不让它死的那般折磨,才不枉为人道。
于是徐清泓便拿着那把剑,直接用剑柄的尾部朝着鱼的脑袋重重的砸了下去。
要知道徐清泓这宝剑本身重量就着实不轻,再加上徐清泓下手的力道,这一击之下直接就让那鱼上了西天去见佛祖了。
花重锦在确认了那条鱼确实已经咽了气之后,便问到:徐清泓,你以前在外面野炊过吗?会杀鱼吗?徐清泓愣了愣,不知道此时,他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徐清泓十来岁的时候,也曾经和京城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出去野营踏青过,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有下人在旁前呼后拥的伺候着的。
也算是在外野炊过多次的,但是杀鱼这种事儿,徐清泓着实是感觉自己做不来。
花重锦看着徐清泓那般为难的神色,便心中知晓,恐怕徐清泓是从来未曾杀过鱼的。
没事没事,那这就交给我了。
花重锦完全是一副哥们义气,你不行我来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膛跟徐清泓说全都交给她了。
这让徐清泓看的满脸黑线。
随后花重锦便拿着那把已经有一些不太锋利的匕首,对着那条大鱼开始开膛破肚。
这河边的水比较清澈,而且这里的水也不用害怕有工业污染什么的,所以花重锦就直接在河边清洗处理这条鱼。
看着花重锦杀鱼的手法还挺娴熟,徐清泓在一旁啧啧称奇:没想到锦儿竟然还会杀鱼,真是了不得。
徐清泓就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花重锦处理鱼的手法,那都是相当的干净利落,无论是刮鱼鳞还是摘鱼鳃,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下手也是稳准狠。
徐清泓很是自愧不如,没曾想过他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输给花重锦。
花重锦就蹲在河边处理那条鱼,徐清泓就挨着花重锦蹲在花重锦身边。
各种彩虹屁的夸奖花重锦,然后看着花重锦干活。
花重锦对此倒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徐清泓也是护国公家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不会杀鱼这种粗活儿,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花重锦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沈容延时候的情形。
当时那条烤鱼的滋味儿,花重锦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花重锦觉得那应该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了吧。
虽然当时花重锦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就当时沈容延和七王爷的对话也能够听得出来,那鱼必定是沈容延亲手烤制的。
后来花重锦虽然也忽悠着沈容延,给她做了好几次吃的东西,但是那烤鱼的味道花重锦还是至今难以忘怀。
花重锦自己也尝试过,亲自动手烤过几次,也曾经向沈容延询问过,这烤鱼是否有什么诀窍?可是花重锦在烤出来的鱼始终都没有那一次吃到的那种味道。
这一点一直让花重锦觉得心中感觉有些遗憾。
不过想想也是,当时那种特殊的情况之下,想来心境和所处环境都会对入口食物的味道有些许影响吧。
花重锦在处理完这条鱼之后,将刚才钓鱼的绳子拿了过来。
然后将那绳子直接穿入鱼口中,随后再把绳子从鱼的腮边拿出来。
随后便将这条鱼整个提了起来,用鱼竿儿扛着。
这是作何?徐清泓一时之间没弄懂花重锦这是要做什么,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地方烤鱼的话可能不太安全,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跑都没地方跑。
我觉得咱们还是找个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再把这鱼弄来吃。
花重锦此时已经站直了身子,朝着周围看了看。
徐清泓听完这话之后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花重锦说的没错,在这河边若是真的被人发现的话,还真的不好跑路。
原本花重锦确实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不过经过和这条鱼的一番搏斗,现在又刚刚杀了鱼,饿劲儿过去了不说,闻着这鱼的腥味儿也是暂时没有什么胃口了。
扛着鱼竿,花重锦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咱们现在应该往哪儿走比较合适啊?这确实是个问题,直接把徐清泓也给问住了。
见徐清泓半天也答不上来,花重锦就决定,那就随便选一个方向走吧。
只要不朝着之前的那个山洞走就行。
两人大约走了两刻钟的样子,竟然看到了一片竹林。
这片竹林里的竹子长势都相当不错,一入竹林还能闻到竹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身旁。
哇,这竹子不错啊。
花重锦看着满地的竹子,两眼放光。
徐清泓有些不解,这竹子看起来是不错,但是花重锦这两眼放光的样子就有些不大对劲儿了吧。
现在看花重锦的表情,就好像这些竹子是多么好吃的东西一样,花重锦就差嘴角留下一行口水了。
竹子是不能吃的。
徐清泓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竹子不能吃了,但是竹笋可以吃啊。
花重锦盯着一地的竹子,真的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要知道,冬笋可是相当鲜嫩好吃的。
花重锦前世的时候,可是相当喜欢吃冬笋炒肉片的,还有油焖冬笋、冬笋排骨汤、冬笋烧腊肠、红烧冬笋、冬笋红烧肉、冬笋炒虾仁等等等等。
想到这些菜式的时候,花重锦突然就好想哭。
她好想家,好想回去,离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破地方。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还好还好,花重锦现在是在徐清泓前面走着,没让徐清泓看到差点掉出嘴角的口水。
花重锦连忙将嘴里分泌出来的大量口水给咽了回去,双眼在竹林间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一些冒出小尖尖的冬笋来。
第三百零七章 水帘洞洞天锦儿你在找什么?徐清泓发现花重锦双眼一直在地上到处瞄,便开始好奇她到底在找什么。
花重锦找了半天,或许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有些眼花。
看了老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冬笋冒出来的小尖尖。
我在找冬笋啊。
花重锦一边继续寻找,一边回答徐清泓的这个问题。
徐清泓不太清楚冬笋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看花重锦找的这么起劲,想来应该是味道很不错的好吃的东西吧。
于是徐清泓便想跟着花重锦一起寻找,便说道:锦儿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冬笋应该怎么找啊?我跟你一块找好不好?花重锦正求之不得能有个人帮她一起找呢,一听徐清泓这话,连忙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在花重锦直起身,准备跟徐清泓描述冬笋长什么样子,应该怎么找的时候,突然醒悟道:哎呀,不行,不能吃冬笋。
徐清泓看花重锦这般模样,连忙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又不能吃了?花重锦眨巴了眨巴她的那双大眼睛,语气之中的委屈溢于言表:因为竹笋是发物,现在恐怕不能吃了。
徐清泓一开始还没明白花重锦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这竹笋是发物,就不能吃了?明明她那么想吃的样子,为什么又不能吃了呢?她又没什么病,身上又没有受伤。
等等!徐清泓突然想到,不是花重锦受伤了不能吃,而是他受了伤,不能吃发物。
所以花重锦这般委屈,都是因为他受了伤不能吃发物,所以连累了花重锦也不能吃是发物的冬笋了。
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徐清泓心中有些许的感动。
要知道,花重锦可是个地地地道道的吃货,为了吃的东西可以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但是今天!现在!花重锦竟然因为徐清泓受伤不能吃发物,而愿意放弃她那么想吃的东西,着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啊。
不过花重锦心中所想,却只是觉得,他们现在是在同患难的时候。
怎么能她吃着,让徐清泓在一边看着呢?虽然她花重锦是一个很爱吃的人,但也同样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好吗?让朋友在一旁看着她吃好吃的,而朋友一口都不能吃,这种残忍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花重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把眼睛从那片竹子脚下的土地上移开了。
咱们继续往前走吧,看看这附近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山洞什么的地方,我真的快饿的不行了。
刚刚因为想起了无数冬笋的吃法,花重锦的肚子再一次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来帮你扛着这鱼吧。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瞬间饿的说话都有些也有气无力的了,有些心疼的说道。
算了,你身上还有伤呢,我扛着就行了。
花重锦却直接拒绝了徐清泓要帮忙的话。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事的我来吧。
徐清泓再次开口说道。
花重锦斜斜的看了徐清泓一眼,连话都没想回他,满脸写着信你我就是白痴。
于是徐清泓也只好继续无奈的跟在花重锦身边,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两人这算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穿过竹林之后,果然没多远就发现了一个山洞。
不过这个山洞的前面确是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小湖。
花重锦和徐清泓也是想要去那湖边喝点水,这才发现了那小瀑布后面的山洞。
这山洞让花重锦的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了一个对联: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难道这地方是花果山?花重锦情不自禁的开口说道。
什么花果山?徐清泓被花重锦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说的一懵。
哦哦哦,没什么,看到这个水帘洞,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故事。
花重锦这才发现她脱口而出的话,连忙解释道。
水帘洞?这个名字不错,形容这个山洞确实还挺恰当的。
徐清泓摸着下巴,看着眼前小瀑布后面的山洞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能不能进这个山洞都是个事儿呢。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说道。
花重锦虽然伸手相当不错,但是却并不会轻功。
这山洞虽然距离岸边只有几丈远,但是花重锦觉得她是完全没有把握能过得去的。
除非是从这湖里面游泳游过去,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的好。
放心吧,有我在呢。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还没等花重锦问什么,徐清泓直接一把揽住了花重锦的腰身,一个纵身,直接就朝着那水帘洞飞跃了过去。
花重锦只觉得眼前一花,头上淋到了一点点水,随后便平稳落了地。
哇,你受着伤呢,伤口再裂开怎么办?咱们可没有药了啊!花重锦落地之后连忙上徐清泓的背后,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徐清泓却将花重锦拉了回来,跟她说到:放心吧,就这几丈远,我都不需要用力就能过来。
伤口不会裂开的,放心放心。
在徐清泓的再三保证之下,花重锦这才不再非要去扒徐清泓的衣服了。
这个时候两人才算是有功夫看看这瀑布后面的山洞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原本在还没进来的时候,花重锦已经在脑海之中脑补了一切水帘洞里面该有的物什。
就算没有花果山的水帘洞里面那样,是洞天福地家具齐全吧,最起码也该有些能用的东西才对吧。
可是这放眼望去,山洞虽然口不算大,但是里面倒还挺空旷的。
可是出了空旷之外,还真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的了。
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这山洞的洞口刚好向阳,阳光透过瀑布的水帘还能照到山洞里一些。
这让两人多少还能看到一些山洞里的情况,就是空空荡荡,不过还算是平平整整的。
往山东里面走了两步,花重锦便停下了脚步。
再往里面走,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可叫个漆黑啊。
因为之前在那个山洞里面,花重锦见识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模样,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咱们还是别往里面走了吧,还不知道黑暗处会有什么东西呢。
花重锦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徐清泓闻此,便知道花重锦定然是想起了在之前那个山洞里面所见的东西了。
虽然当时徐清泓到达那个石室的时候,石室里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是徐清泓当时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两盏绿莹莹的犹如灯笼一般的东西。
即便在当时徐清泓没明白过来那两个绿灯笼是什么东西,但后来结合一下听到的各种消息,以及花重锦的反应。
徐清泓也猜测出了,那两盏绿莹莹的灯笼,恐怕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吧。
要知道,有那么大的一双会冒光的眼睛的东西,恐怕真容不会多么可爱和善的。
现在看到花重锦这么心有余悸的样子,徐清泓有些心疼。
当时花重锦是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的,但是为了保证他们两人的安全,花重锦竟然能不顾一切的将那些刺客们都引到那怪物跟前去。
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徐清泓不由自主的就伸手拍在了花重锦的肩膀上说道:锦儿,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让花重锦一愣。
不过徐清泓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花重锦现在这里等一下。
说了一句等我,随后徐清泓便转身一个纵身,又从这水帘洞中飞身到了岸边。
花重锦见此,知道徐清泓定然是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的,也就安安心心的在原地等他了。
那条大鱼到现在还被花重锦挂在鱼竿上扛着呢,此时终于算是在一个相对来说安全一些的地方了。
花重锦便将那鱼放了下来,拿出那把匕首,在大鱼的身上比划了比划,计划着一会儿吃的时候应付先吃哪儿。
没一会儿,徐清泓便回来了,手中还抱着一堆干柴。
徐清泓害怕在过水帘的时候会把手中的柴和弄湿,于是便将那些干柴都包在胸前。
到山洞里之后,找了一块比较平整干燥的地方,便跟花重锦一起,升起了一堆篝火。
咱们还是先烤些鱼来吃吧,最起码填饱了肚子才有空去做别的。
徐清泓拿着几根比较干净笔直的树枝,用宝剑将那树枝的头削尖,准备用来当烤鱼的木签子。
好,咱们先吃烤鱼,这顿吃饱了之后我就告诉你,在野外,这鱼还能怎么烹饪。
花重锦此时已经将那条大鱼身上的鱼肚部分正片切了下来,并且分成了大小比较均匀的几块。
这条鱼是着实的大,就分下来这么几块鱼肚子上的肉,花花从今都觉得她和徐清泓能够吃饱了。
好在徐清泓的身上还打这几包盐,这样烤出来的鱼就不会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的那种了。
虽然就算是不放任何的调料,就凭现在花重锦的饥饿程度,也会觉得烤出来的鱼超好吃的。
不过现在有盐的话,就可以更加美味了。
篝火劈啪作响,在篝火之上,花重锦和徐清泓手中分别拿着几串穿好的鱼肉,在火上炙烤。
鱼肉遇到高温,很快便开始发白,鱼皮也卷了起来,香味儿快速的从烤鱼上传了出来。
第三百零八章 这是另一个出口花重锦跟徐清泓一起在这水帘洞之中烤鱼,在花重锦的指点之下,徐清泓也将自己手中的那两串鱼肉烤的焦香扑鼻。
徐清泓文采武功都高人一等,作为护国公府的弟子。
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在别人的赞扬和羡慕声中长大的。
而且徐清泓本身从小有十分的勤奋好学,还很是努力上进,长这么大也不曾让长辈们担心过什么。
他一直以来都是长辈们的骄傲,也是护国公府的骄傲。
可是在徐清泓认识了花重锦之后,徐清泓原本的那些骄傲却觉得有许许多多的方面都不及这个女人。
花重锦的可爱,率直,开朗,热情,以及她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深深的吸引着徐清泓,让他为此越发的着迷。
现在徐清泓看着自己手中在花重锦的指点之下烤出来的鱼肉,这绝对是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真的可以自己亲手做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徐清泓一边呼呼地吹着鱼肉上面升腾的热气,一边咬了一口,烫得呼哧呼哧地说道。
其实烤鱼这种东西是很简单的,只要掌握好火候,就很容易能够得到一条烤的外焦里嫩的烤鱼来的。
花重锦也一边吹着烤鱼上冒出来的热气,一边从那一整块烤鱼上撕下来一片肉放在了口中。
两个人美滋滋的烤了好几大块鱼肉,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这地方邻近水源,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徐清泓才想起来先前花重锦有些害怕的山洞深处。
于是便对花重锦说到:锦儿,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那边看看。
徐清泓用树枝和布条做了一个简易火把,就准备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花重锦见此连忙从火堆旁边站起身来,对着徐清泓说到:徐清泓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去吧。
徐清泓见此朝着花重锦笑了笑:你不是害怕那里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花重锦闻言很是不乐意: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饿得不想往那儿走了而已。
说完之后,两人便一起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这处水帘洞之中地方比较宽阔,不过两人却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这山洞越往里走就越狭窄。
我们继续往下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路已经变得越来越窄了。
花重锦看着身边的石壁越往里走就越聚拢,会有担心的说到。
花重锦的担心其实也不是多余的,这山洞原本十分宽阔,都足以容得下四五辆马车并排而行了。
可是走到现在,两人却感觉得到,这山洞现在也就容得下一辆马车的宽度了。
若是按照这样的走势,山洞里面继续狭窄下去,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到时候他们两人想逃跑恐怕都会因为路太窄而有危险。
徐清泓沉吟了片刻说道: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我会轻功,若是真遇到什么也好跑得更快一些。
原本花重锦是想拒绝的,毕竟前方是未知的,万一真的有危险,就凭徐清泓线在身上还有伤,花重锦是绝对不放心的。
但是徐清泓说的很是肯定,并且说的也很是在理。
再往前面走的话,两人并排而行,恐怕都是难事,到时候若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两个人一起逃跑,恐怕在这么窄的道路里也是有一些困难。
若是只有徐清泓一个人的话,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施展轻功逃跑,确实也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花重锦便点了点头,对徐清泓说道:那你万事小心,切不可逞强,如果是有什么就立即回头。
徐清泓回以花重锦一个笑容,便转头又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还好两人一人拿了一只火把,不然这个时候徐清泓将火把拿走了,那花重锦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这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了。
花重锦在原地等候,过了好一阵也不见徐清泓回来,不禁有些担心。
看着山洞的走势,再往前走不了太远,恐怕这山洞就已经窄得难以前行了。
按照先前两个人的行走速度来算,徐清泓此时应该早就已经走到山洞尽头了才对。
可是到现在徐清泓都没有任何回应,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徐清泓,徐清泓你还在吗?花重锦朝着山洞的深处喊了两声徐清泓的名字。
此处山洞壁狭窄,回声也不大,但这声音应该也能传播得很远。
按说如果徐清泓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可是花重锦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花重锦的心往下使劲沉了沉。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可是我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叫声啊。
花重锦心中忐忑不安,思考了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提着火把朝前走。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一同来到这里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应该共同面对才是。
花重锦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抬腿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不过花重锦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徐清泓的声音:锦儿,刚刚是你在喊我吗?花重锦可算是听到徐清泓的回应了,连忙喊道:对,是我,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了?花重锦的声音落下之后,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想来应该是徐清泓正在朝她这边跑过来,然后因为山洞比较狭窄,所以这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徐清泓刚刚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他一边往花重锦方向靠拢,一边说道:锦儿你快来,往我这边来,这里面真的是个好地方。
花重锦听到这话有些发懵,一个这样的山洞里面会是什么好地方?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全都是石头和灰尘,偶尔还会有蜘蛛网挡在面前。
对于徐清泓的话,花重锦目前来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但是既然徐清泓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快,想来前面也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那么过去看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花重锦便迎着徐清泓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两人都在朝着对方走来,不多时,他们便碰了面。
你说的是什么好地方?这山洞里还能有什么好地方?难不成里面有被藏在这里的武功秘籍?花重锦在看到徐清泓之后才彻底安心,于是便开口询问到。
而徐清泓则是回答说:再往里面走确实是个好地方,跟你说也说不清,咱们还是过去让你亲眼看看的好。
徐清泓这话很是兴奋,就像是献宝一样,拉着花重锦就要朝前走。
花重锦见此也便不再多问,而是跟随着徐清泓的脚步一起朝前走去。
原本花重锦以为这山洞再往里走会越走越狭窄。
可是没有想到,这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周围的山洞宽度还和之前她停下来那个位置的宽度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花重锦感觉地面在向上延伸,也就是说他们走着走着就开始吃力了,变成了一个上坡的通道了。
锦儿看着点脚底下,这边开始就是台阶了。
徐清泓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叮嘱着花重锦看路。
花重锦这个时候就更为惊奇了,山洞的最深处怎么还会有台阶这种东西?不过随即花重锦用火把在地上照了照,这才看到徐清泓所说的台阶是什么。
其实这也不算是台阶,只是几块比较大一些的石头错落有致的叠摞在了一起,然后形成了类似于台阶一样的地形。
还要继续往上走吗?花重锦一边上着台阶,一边询问徐清泓。
徐清泓回答到:锦儿你放心好了,前面绝对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好地方,而且没有什么危险,你给我来就知道了。
花重锦见到徐清泓是这般反应,也就不再多问,而是埋头继续爬着台阶跟在徐清泓的身后往前走。
花重锦感觉大约爬了有二三十层台阶,眼前除了火把之外,竟然还有了别的光亮。
不过因为徐清泓的身影挡在花重锦身前,所以她也并未能够看得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发出的光亮。
徐清泓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继续带着花重锦向上爬。
此时的台阶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平缓了,反而是逐渐陡峭了起来。
花重锦从一开始十分轻松的走上台阶,到现在的几乎需要手脚并用才能上得去。
好在花重锦早早的就把长长的裙摆和袖摆都撕掉的不剩多少了,此时行动起来倒也还算方便。
不然若是穿着长裙的话,恐怕想上这台阶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又往上攀爬了几步,花重锦这时才终于意识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亮了。
那光源,竟然是太阳。
我的天呐,原来这边竟然也是一个出口吗?花重锦这时才算反应了过来,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了这么久,竟然从这山洞的另外一个出口出来了。
这应该不算一个出口,我觉得这仿佛是一个入口。
徐清泓满脸含笑地将花重锦从狭小的洞口一把拉了起来。
入口?为什么这样说?花重锦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快过来看看。
徐清泓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花重锦就要向前方走去。
第三百零九章 犹如天堂一般一边往前走,花重锦一边放眼望去,入目的竟然是一片犹如天堂般的景色。
现在这时间已是午后,阳光斜斜的撒在这片山谷之中,各处竟都是一片落英缤纷草长莺飞的美丽景象。
这不会是一片幻境吧?花重锦一时之间看得花了眼。
现在这个时节明明正值初冬,即便是南阳国气候比北方稍微温暖一些,初冬也并没有到万木凋零的时候。
可是这个地方的情况也太不同寻常了吧,这里不但比外面更加郁郁葱葱,甚至还有一簇一簇的各色野花。
再往前走几步,花重锦甚至听到了前方竟然传来了泉水叮咚的声音。
我刚才从那山洞里爬出来之后,看到这个景象,我也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所以这才在这片地方跑了一圈儿,耽误了些时间。
徐清泓向花重锦解释着刚刚为什么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花重锦。
顺着花重锦所听到的水流声,两人快步向前走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处泉水,从石壁上的一个缺口哗啦啦的喷涌而出,那水流很是清冽,花重锦光是走近便能闻到那泉水清甜的味道。
在那泉眼下方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看那深度恐怕人若是下去,那水也只能到达膝盖左右。
溪水潺潺,清澈透亮。
阳光透过水面直接照射在小溪的水底,水底的鹅卵石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折射出各色的光芒,看起来煞是好看。
溪水两岸,有着各色的小花,错落有致的点缀着,离远看就仿佛是一条透明的丝带,上面缀着各色的花朵。
这里为什么还开着花?现在不是冬天了吗?花重锦满脸皆是惊讶之色。
恐怕是这里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导致这一块儿地方几乎是四季如春,即便现在是冬天了,但这山谷之中还是春季的气候。
徐清泓环顾四周一圈之后回过头来对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此时也终于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目光也从一些近距离的景色跳向了远方。
花重锦和徐清泓一起在这地方转了一圈,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山谷,但是走完一圈下来也要一两刻钟。
据花重锦的观察分析,这里应该是地壳变化之后产生的一座天然山谷。
周围都是比较陡峭的山壁,将这处山谷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其中。
徐清泓和花重锦沿着那山壁走了一圈,发现这处山谷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也就是说花重锦和徐清泓刚刚上来的那一处山洞就是这山谷的唯一入口了。
这里的环境真棒啊,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两人在这山谷走过来这一圈,花重锦感觉仿佛身在天堂一般。
这里真的是阳光温暖,空气清新,泉水甘甜,还有蝴蝶蜜蜂围绕着那些小野花飞舞嬉戏。
花重锦现在的感受真的是和刚才截然相反。
在花重锦进入水帘洞之前,感觉真的是时时刻刻保持着紧张,唯恐突然从前面的草丛里蹦出来一个要劫杀他们的刺客。
同时初冬的天气又很是冰冷,肚子又特别饿。
花重锦当时只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寒风之中又冷又饿又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之后、进入了那水帘洞之后,依旧对山洞深处的黑暗有一些惧怕,一直提着的心也未曾放下。
即便是后来因为有烤鱼吃,而填饱了肚子,但是在精神紧张的情况下,依旧是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
但是现在,在来到了这处山谷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环境的影响,让花重锦真的感觉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之前的那种焦虑和紧张感不复存在,只感觉到整个人从头到脚,浑身都舒畅了许多。
玉莹公主的这身裙子,在刚穿上的时候,确实是感觉既好看又舒适。
但那也仅限于作为公主的时候穿,才会感觉到舒适。
因为公主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人伺候就行了。
花重锦和公主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和状态。
这一路上花重锦又是打架厮杀,又是骑马逃命,还有就是埋伏和诱敌。
花重锦身上的长裙必然是非常碍事的。
所以在先前厮杀打斗的时候,花重锦就将这裙子长长的裙摆和袖子全部都撕掉了。
之后又为了给徐清泓包扎伤口以及做钓鱼用的绳子,又撕掉了好长一截的裙摆。
以至于现在花重锦身上的裙子只剩下了躯干上还包裹着原先的裙子布料,袖子和裙摆都已经没有了。
若不是花重锦自己的内衬布料也比较不错,还算防寒保暖。
恐怕经过这么几日的逃命奔波,花重锦早就已经冻死在路上。
好在花重锦十分顽强,不是一般娇气柔弱的女孩儿一样。
即便是觉得冷,也能硬撑过来。
现在不同了,现在在进入这个山谷之后,原本花重锦角的包围在她身周的那股冷空气便被彻底的击散开来了。
终于浑身都可以暖洋洋的了。
若是你喜欢,我愿意陪着你永远待在这里。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感同身受的感觉到了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于是这些话便口中小声的脱口而出。
花重锦正在忘我的兴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清徐清泓说的什么,在徐清泓话音落下之后,花重锦转头问道:啊?你刚才说的什么?徐清泓这时才意识到刚刚他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话,不过好在花重锦没有听清。
徐清泓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这里的确很不错。
对呀对呀,这里实在是太舒服了。
在救兵来之前,我们就先待在这里吧!花重锦开心的掬起一捧小溪中的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高兴的像一个孩子一般。
嗯,好,我们就待在这里,等到有援兵来。
徐清泓点了点头,站在花重锦身旁,专心的看着花重锦满是灿烂笑容的侧脸。
花重锦在小溪边洗了脸和手,感觉整个人都清爽无比,随后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水,满脸的满足。
这里的水喝起来跟饮料似的,特别甘甜的!花重锦满足的说道。
饮料是什么?徐清泓好奇的问道。
啊,就是一种很好喝的水,甜甜的。
花重锦随口解释道。
俩人又在这山谷之中走了走,这一次竟然发现有一处藤蔓的后面有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洞口。
那洞里面漆黑一片,让花重锦顿时又是一阵心慌。
脑海里面又明晃晃的想起了之前在那处山洞最里面的石室内的那只庞然大物。
想到这里花重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徐清泓在旁看到,连忙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让花重锦不要担心,告诉她有他在。
随后两人便从他们上来的那处山洞口捡回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熄灭在洞口的火把,将火把再次点燃,拿到了这处洞口。
就在两人准备拿着火把进入山洞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山洞之中冲了过来,直直的朝着两人撞了过来。
花重锦和徐清泓无论是身手还是反应能力,都称得上是高手,此时那道黑影虽然动作十分迅速,但是两人也都在第一时间侧身闪避开了,没让那黑影撞到他们身上。
两人闪开之后,那道影子就直勾勾地从山洞里面冲了出去,看那样子好像并没有打算攻击他们俩人,而是在逃跑。
两人惊魂未定地朝着那黑影逃离的方向看去,看那背影,竟然是一只长臂猿猴。
这里竟然还有猴子?花重锦有些惊奇。
那猴子好像本身在山洞里,我们过来吓到它了。
徐清泓安慰着花重锦说到。
随后两人便拿着火把走出了那处山洞,这山洞道也不深,进去没几步便能一眼看到尽头。
只见这山洞之中,地面十分平整,山洞两边的石壁却是斜斜的。
看着样子很有是两边的石壁向中间坍塌倒下的时候,刚好被架在了中间,形成了这处犹如帐篷一样形状的山洞。
这山洞里面看起来倒也干干净净的,只是闻起来有一股动物的味道。
想来应该就是刚刚那长臂猿猴身上的味道吧,不过还好,味道不怎么重。
在这山洞的一角,花重锦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一处床铺,是各种叶子、干草和树枝铺成的。
床铺的下面垫着许多小树枝,小树枝上面铺了厚厚的干草堆,草堆的最上面则是几片已经被晒干了的大片叶子。
那叶子虽然被晒干了,但是摸起来倒也还算比较有柔韧性,就仿佛是一张床上铺的床单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刚刚那长臂猿猴的床吗?原来我们是闯入了人家的家里啊?花重锦这才反应过来,这山洞好像就是刚刚冲出去的那个长臂猿猴的窝了吧。
看样子的确是这样的,这边还有几个果核,还有没有吃的水果。
徐清泓看着另一边堆放在一起的几个果子,回应着花重锦的话。
这山洞地方并不算大,不过四五十平米的样子,打着火把虽然照的不远,但是每走几步便能看完这山洞的全貌。
不得不说这猿猴还挺爱干净,把这山洞收拾得不错。
花重锦在参观完整个山洞之后,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第三百一十章 它竟然会轻功?是啊,想来这长臂猿猴应该也是个非常有灵性,通人性的动物。
徐清泓附和到。
咱们这几日有地方住了。
徐清泓指着这山洞对花重锦说。
花重锦此时却挑了挑眉说道:这样不太好吧,这可是那长臂猿猴的家,我们这些外来户一来就霸占了人家的房子,不太合适吧?徐清泓却说到:那长臂猿猴看起来是相当通人性的,不如咱们试着和他交流交流,看看他能不能收留我们在他家里住几日。
花重锦听到徐清泓说的这话,当即便又笑了出来:真亏你想得出来,要让这野生的长臂猿猴收留我们。
两人说笑着,还是走出了山洞。
花重锦想着,他们就这么抢占了人家长臂猿猴的家,这的确是不厚道的。
于是便跟徐清泓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落脚的地方。
这山谷面积不算大,但是也不小。
找了好半天了,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晚上可以夜宿的地方。
我就说,咱们跟那猿猴商量商量,就住在它‘家’里好了。
徐清泓说道。
它在那边!花重锦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徐清泓顺着花重锦的话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猿猴的身影。
说实话,若不是先前两人在山洞口看清楚了那长臂猿猴的背影,知道那是一直猿猴。
恐怕现在远远的看到那棵树上蹲着的身影,都要以为那是一个人悄悄的蹲在那边观察他们俩了呢。
那猿猴现在距离花重锦他们距离还挺远的,蹲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在树荫里警惕的朝着花重锦他们这边看来。
应该是在担心这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人类,会不会伤害他吧。
喂,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你能听得懂吗?花重锦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朝着那猿猴的方向喊道。
那猿猴依旧蹲在树枝上一动未动,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他们。
花重锦和徐清泓见此,便想着朝那猿猴的方向走走。
毕竟两人都已经认定了,这长臂猿猴是十分有灵性,很是通人性的。
想来,恐怕也是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的吧。
可是就在两人往前走了两步之后,那长臂猿猴却猛地从树枝上站了起来,朝着花重锦他们龇了龇牙,满脸都是警惕和凶恶。
花重锦脚步停顿,也伸手拦下了徐清泓,不让他再继续往前走了。
怎么了?徐清泓侧头看向花重锦问道。
它好像特别害怕,并且仇视我们啊。
花重锦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如果说,一直住在深山之中从未见过人类的猿猴,在初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即便是警惕,也不应该会这般害怕才对啊。
花重锦像徐清泓解释了一下她脑海之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徐清泓一脸恍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它很有可能是在人类手上吃过亏,受过伤。
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的敌视我们吗?花重锦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
那长臂猿猴见花重锦他们不再朝它的方向走过来了,也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又一次蹲回到了树枝上。
徐清泓两人看着那猿猴情绪再一次稳定住了,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再次尝试与它交流了。
可是两人才朝着前面迈出了两步,那只原本都已经平静下来的长臂猿猴,突然再一次从树枝上站了起来。
并且龇着牙做出了十分凶恶的表情,并且还将手掌中抓着的石头朝着花重锦他们丢了过来。
不过长臂猿猴所站的那棵树距离花重锦他们距离相当之远,所以就算是长臂猿猴扔石头的力气很大,也依旧不会砸中花重锦他们。
但是作为威慑,却是足够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再次停下了脚步。
只是这一次,长臂猿猴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平静下来,而是继续龇牙,吼叫,随后身影一闪就从树上窜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灵长类动物还真是灵活的不行不行的。
只见那长臂猿猴直接一个纵身,就从刚刚站立的那根树枝上飞身跃到了几丈之外的另一颗树的树枝上。
花重锦当即都看呆了:它,它它它。
花重锦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最后总算是把话说全了:该不会也会轻功吧?徐清泓在一旁原本看着快速逃走的长臂猿猴还有些可惜,刚好这时候听到花重锦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它不过是只猿猴罢了,怎么可能会轻功呢?只是身手比较机敏灵活而已。
徐清泓笑道。
既然这长臂猿猴不愿意与他们沟通,那边算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稍作商量,最后还是决定今晚就在那个长臂猿猴的山洞休息。
哎呀,我的鱼还在那个‘水帘洞’里呢。
花重锦一拍大腿说道。
那可是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钓上来的大鱼啊。
先前他们两人在水帘洞也不过吃了那条鱼的四分之一,那条大鱼还剩下一大半呢,花重锦可不舍得就这么把那条大鱼给扔掉。
那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把鱼拿过来。
徐清泓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让女孩子去做。
毕竟现在徐清泓感觉身上的上已经好了不少了,最起码活动起来已经不觉得那么疼了。
应该是把弩箭拔出来了之后的缘故吧,现在徐清泓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要去也是我去。
花重锦直接就拒绝了徐清泓的话。
这让徐清泓的心中感觉暖暖的,锦儿还是这般关心他。
怎么不行,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你看,能跑能跳的。
徐清泓原地跳了两下,对花重锦展示他没事了。
花重锦则是斜眼瞅着他,然后伸手在徐清泓背后包扎好的伤口上按了一把。
徐清泓当即就疼的蹦不动了,龇牙咧嘴的定在了原地:哎呦,锦儿,不带这么玩的。
花重锦说道:我只是在告诉你,你确实还受着伤,不要逞能。
你休息吧,我去就行。
这话说罢,花重锦就拿着火把朝着他们来时候的入口走去。
那个小口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并且进入洞口之后就是一个十分陡峭的下坡。
花重锦动作却十分迅速,一气呵成,完全不给徐清泓一点拒绝的余地。
徐清泓有些无奈的看着花重锦进入那小山洞,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不放心花重锦自己去。
于是在花重锦下去了之后,他也拿着火把跟了下去。
因为下坡十分陡峭,花重锦在下去的时候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所以在到了平缓也点的台阶上时,才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一回头,便看到了同样拿着火把正在下来的徐清泓:不是让你等着吗?你也下来干什么?这山谷之中是安全,可是外面就不安全了啊。
我怎么能让锦儿你独自面对危险呢?徐清泓十分理所当然的说道。
花重锦原本还想反驳些什么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两个人一块的话确实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之前两人从水帘洞外部往里走的时候,当时心情都比较紧张一些,倒也没觉得这山洞竟然这般长。
现在走起来,却感觉这山洞竟然要走这么长时间才能出的去。
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花重锦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到那水帘洞的入口处了。
当时两人就是在入口附近生的火,烤的鱼。
在过了一个弧度不算大的弯道之后,两人直直的就朝着之前烤鱼的地方看去。
两人的目光所向都是一致的,他们同时因为看到的情况而停住了脚步,并且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
只见之前他们生的那堆篝火此时已经熄灭了,在熄灭的篝火前面竟然做这个人。
因为逆着光,花重锦两人都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那人正蹲坐在那堆篝火灰烬前面,低着头吃着什么东西。
花重锦拉了拉徐清泓的袖子,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道:你别动,我去看看。
徐清泓却拦住了花重锦,同样回以一个手势示意道:你别动,我去。
就在两人用手势争执不下的时候,那个人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警惕的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可把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个人给惊呆了。
那哪儿是人啊,那分明就是之前那个长臂猿猴嘛!我去,我说怎么在山谷里看不见那家伙了,原来他跑到这里来了啊?花重锦说道。
徐清泓和花重锦原本还以为那个人影会不会是哪个来找他们的刺客呢,所以不敢轻易上前。
不过现在知道那所谓的人影不过是一直长臂猿猴之后,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两人朝前走了两步,不过也只是走了两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他们想起了之前在山谷里的时候,两人也只是像现在这样朝那长臂猿猴走了两步,结果那长臂猿猴就有那么大的反应。
那时候他们与长臂猿猴之间的距离还算是比较远的,就算是它扔石头也是砸不到他们的。
可是现在双方的距离着实是有些近了,若是那长臂猿猴又拿着什么东西砸过来,就难免会不会伤到人了。
不过花重锦和徐清泓也都是身手十分敏捷矫健的高手,自信还是可以躲的过去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嘴馋的小乞丐原本以为在这猿猴还会像先前在山谷里一样,对花重锦和徐清泓的出现十分的抗拒和害怕的。
不过却让两人失望了,那长臂猿猴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而是站在原地没动,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凑到嘴边吃着。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花重锦便试探性的朝着前面迈了一小步,那长臂猿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和姿势,没有动。
它好像不怕我们了?花重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好像,是吧。
徐清泓也是满脑子的疑问,怎么几十分钟前,看到他们还一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长臂猿猴,此时竟然变得这么安静温顺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慢慢的超前移动了几步,那长臂猿猴都没有动。
见此,花重锦便大着胆子超前走了一大步。
果然,那长臂猿猴见此,朝后挪了一步,不过并没有特别惊恐害怕的表现。
那长臂猿猴见花重锦走了一步便不动了,便满是好奇的歪着脖子看向花重锦。
花重锦被那长臂猿猴这一歪脖子给萌到了,当即又朝着前面挪动了几步。
长臂猿猴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惧怕他们了,但是看起来也依旧是不愿意跟他们接近的。
随着花重锦和涂清月的靠近,那长臂猿猴也在不停的退后。
唯一不变的,就是长臂猿猴手中一直拿着一个东西,在嘴边吃着。
之前一直都是逆着光,花重锦他们没有办法看清楚长臂猿猴的手里究竟拿的是什么。
现在双方都朝着山洞口移动了不少,光线更加充足。
花重锦这个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那长臂猿猴手中到底是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吃。
原来是之前花重锦跟徐清泓在这里烤鱼的时候,徐清泓由于是第一次亲手烤鱼,一时没有掌控好与火的距离,有一块鱼肉直接就烧的焦糊了。
在吃的时候,徐清泓就将那一块烧糊了的鱼肉撕了下来,扔在了火堆旁边。
那块被撕下来的鱼肉除了糊掉的部分,还是有一些可以吃的部分的,只是数量比较少。
手中还有一大块香喷喷鱼肉的徐清泓自然不在乎浪费了那么一丁点的鱼肉,就没有去管。
此时,这块烧糊了的鱼肉,正被这猿猴拿在手中凑在嘴边吃着。
花重锦看得出来,那块肉上可以吃的肉都已经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了,现在长臂猿猴还将那块肉凑在嘴边也只是在舔舐、着上面残留着的鱼肉的味道。
回头看向一边被切下来了一部分身体的大鱼,还好好的躺在那里,并没有被动过。
看来这长臂猿猴是喜欢上了烤鱼的味道啊,不过它看起来好像对生的鱼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
花重锦看着那长臂猿猴,对徐清泓说道。
看样子是,这样子瞅着还怪可怜的。
徐清泓看着那长臂猿猴吃吃东西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前些年的某日,在京城里他曾经见过的一个小乞丐。
当时他在一家酒楼和朋友吃饭,觉得有些闷闷的,就在窗边透气。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外面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在灯火的映照下他还是看到了在酒楼对面屋檐下的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被人扔掉的鸡腿的骨头,放在嘴边吃着。
当时距离也不过只有几丈远,徐清泓能清楚的看得出来,小乞丐拿的骨头上面就连一点肉沫都没有的,可是小乞丐却依旧吃的很香。
徐清泓这样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公子,自然是从来都不知道吃不饱是什么滋味的。
看着那小乞丐的样子,心中顿生怜悯,便从桌子上几乎都没怎么动的烧鸡上掰下来了两个鸡腿,隔着窗户扔给了那小乞丐。
小乞丐什么捡起鸡腿,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徐清泓能感受到那小乞丐当时有多高兴。
那小乞丐捡起鸡腿,飞快的就跑开了。
不过才跑了几步,小乞丐又折了回来。
徐清泓当时以为小乞丐是想再跟他要些吃的呢,心中有些不悦,觉得这小乞丐有些贪得无厌了。
没想到那小乞丐确实跑到窗前,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再次转身跑走了。
虽然徐清泓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乞丐,但是这件事情他却一直都记在了心里。
看到这长臂猿猴的样子,让他感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拿着鸡腿骨头,可怜巴巴却吃得很香的小乞丐。
锦儿,咱们烤一些鱼肉给他吃好不好?徐清泓跟花重锦商量到。
啊?花重锦有些意外徐清泓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过转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吃着焦糊了的那块鱼肉的长臂猿猴,花重锦也觉得它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于是便对徐清泓点了点头:好。
不过咱们还是到那个山谷里了再烤吧,在这里还是有些不太安心。
花重锦说道。
好啊,那就由我来扛着这条鱼吧,之前一路上都是你在扛的。
徐清泓说着,便抓起了还绑着那条鱼的花重锦亲手制作的钓鱼竿。
看着徐清泓活力满满的样子,花重锦这次没有在拒绝。
不过徐清泓拿着钓鱼竿直起身子的时候,那长臂猿猴吓了一跳,连连往后跑了好几步才停下脚步继续看着他们。
徐清泓知道,这长臂猿猴恐怕是以为他要拿这根棍子打它吧,所以才吓得跑那么远,随即便对长臂猿猴说道:放心吧,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的。
这话说完,徐清泓便跟花重锦一起回头朝着这山洞深处,也就是通往那山谷入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阵,花重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转过身来对徐清泓说道:那长臂猿猴好像没有跟咱们一块过来啊。
徐清泓对此倒不甚在意,说道:反正他家在那山谷里,想来它应该是会过来的,不用担心。
两人再次经过了长长的山洞,走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花重锦再次朝着后方看了看,还侧耳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长臂猿猴跟着他们过来的动静。
好吧,希望他还会回来。
花重锦无奈的耸了耸肩。
对于徐清泓所说的给长臂猿猴烤鱼的事情,花重锦是愿意的。
但是此时,花花从今内心想的却是:如果在我们将这鱼吃完之前你还没回来,那就只能说你跟这鱼没有缘分了,恩,就是这样。
两人扛着鱼回到山谷之后,便径直回到了长臂猿猴的老窝。
结果在那老窝的门口,却看到长臂猿猴朝着他们龇牙。
什么情况?花重锦看了一眼面前突然出现的长臂猿猴,又看了看身后他们才出来的山洞。
难道还有别的出入口可以从外面进来?花重锦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二十几米外愤怒的长臂猿猴。
可是之前咱们已经仔仔细细找过一圈了啊,这地方并没有别的出口。
徐清泓看着面前出现在长臂猿猴,也懵了。
因为之前在水帘洞里的时候这长臂猿猴跟他们距离很近,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攻击他们的样子,所以花重锦便朝着那猿猴走了过去。
结果花重锦才走两步,那猿猴就在原地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喉咙中还发出威胁式的叫声。
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看着眼前多变的长臂猿猴,花重锦心里寻思着,难道这玩意儿还有两副面孔?不清楚啊。
徐清泓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看着那长臂猿猴的状态,像是随时都会攻击他们似的。
于是徐清泓上前了一步,挡在了花重锦的身前,尽量将花重锦挡在了身后。
本来徐清泓是想保护花重锦的,不过他好像忘记自己肩膀上还扛着钓鱼竿,那鱼竿另一头还绑着半条鱼呢。
就在徐清泓的这番动作间,成功的把那大半条鱼给甩到了花重锦的头上。
花重锦前一刻还在认真的盯着对面不远处的长臂猿猴呢,结果下一秒就被自家队友给爆了头。
徐清泓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真是哭笑不得。
那条少了半个身子还全头全尾的鱼此时竟然直接扣在了花重锦的头上,花重锦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
对不起对不起,锦儿,我不是故意的。
徐清泓连忙抬起鱼竿,想要把那大鱼从花重锦的头上移开。
结果更令人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条鱼虽然从花重锦的脑袋上移开了,但是鱼身上的一根肋骨刺却勾住了花重锦的头发。
随着徐清泓将鱼往旁边移动,花重锦的脑袋也跟着那条鱼朝着一边移动了一步。
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片十分尴尬的死寂之中。
还是那长臂猿猴的叫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长臂猿猴唧唧吼吼的发出十分一些叫声,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骂骂咧咧似的。
徐清泓害怕此时长臂猿猴会攻击他们,赶忙回头看向那长臂猿猴,不过对方仿佛是对他们失去了兴趣,或者是被他们吓到了。
那长臂猿猴竟然转头跑走了,头也没回的那种。
徐清泓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去打算帮花重锦将头上的鱼给拆下来。
对,是拆下来。
花重锦此时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分头行动锦儿实在抱歉,我刚刚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徐清泓一边帮花重锦把头上已经和鱼刺纠缠在一起的那几缕头发分开,一边道歉道。
对于此事,花重锦虽然无语的很,但也知晓徐清泓绝对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
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让徐清泓下一次尽量小心一些。
徐清泓连连称是,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在徐清泓将那条鱼从花重锦的头发上拆下来之后,在回头看向之前长臂猿猴所站立的位置,却是早已是空无一物了。
花重锦自然也发现了,不过此时他们两人即便是想关注长臂猿猴去了何处,恐怕也无能为力吧。
毕竟那东西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自然要比他们更加熟悉地形一些。
就按照之前他们两人从水帘洞那费了那么半天的劲才走到这里,而那长臂猿猴竟然早已等候在这里,就很显然的能够看得出来,恐怕这长臂猿猴是知道更加快捷到达这山谷的捷径的。
既然如此,花重锦也就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占据了长臂猿猴的煽动而使得那东西晚上没有地方可以睡了。
灵长类的动物大多数都是非常有灵性且很聪慧的,花重锦相信,若是那长臂猿和发现他们对它没有什么敌意的话,应该也是有可能会愿意跟他们有所交流的。
我有点儿饿了,不如咱们还烤鱼吃吧?花重锦开口跟徐清泓说的。
徐清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从中午吃过烤鱼之后,到现在两人几乎一直都在到处走动。
就不提在水帘洞那长长的山洞之中走了两趟了,就光是在这山谷之中,两人来来回回也转了好久。
运动量一大,自然饿的也就快了,这还不到黄昏,两人便都已经饿了。
那咱们便先烤鱼吧,若是那长臂猿猴想通了愿意跟咱们和平相处,倒也可以给它留些鱼肉吃。
花重锦还记得先前答应徐清泓要给那长臂猿猴烤一些鱼肉的想法。
徐清泓看了看四周,依旧没有发现的长臂猿猴的身影,也只得点头赞同了花重锦的话。
两人再回到那长臂猿猴的老窝里之后,徐清泓便开口说到:这山洞虽然面积也不算小,但若是在这里生火烤东西的话,篝火的烟怕是散不出去。
花重锦看了看这山洞的情况之后倒不这么认为,指着山洞顶上的一处地方,对徐清泓说道:你看那里。
徐清泓顺着花重锦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那山洞最顶上有一些绿色的植被,那些植被看起来很像是一些爬山虎之类的藤蔓。
这些藤蔓长得看起来倒还算茂盛,树叶也是层层叠叠的,只露出些许空隙来。
朝这上面看了老半天,徐清泓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问到:锦儿你是想让我看些什么?花重锦又一次指了指那些藤蔓的方向,随后再指了指手中的火把,示意让徐清泓仔细观察。
徐清泓的眼神在火把以及洞顶上的绿色植被之间来回打转的看了两圈,这才算是看明白了。
花重锦是在用实际情况告诉他,如果真的在洞里面点燃篝火产生烟雾的话,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顶上的那些藤蔓之间,大约是有空隙能够通往外界,所以那些火把燃烧而产生的烟并没有停留在这山洞之中。
于是徐清泓也就不再反对,在这处山洞里面升起篝火了。
毕竟若是在山洞外面点燃篝火的话,四处都是花草树木,而且在这个温暖的山谷里恐怕能够易燃的东西会更多。
若是真的非要在外面的山谷之中点火烤东西的话,难免要提防这些火源别乱飘,不然若是引起了火灾,那恐怕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要葬身在这山谷之中了。
这山谷之中郁郁葱葱,柴火自然是不缺的,花重锦和徐清泓一起捡了一些干柴回来。
很快便燃起了一团篝火,两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像中午一样的开始烤鱼。
你这不过才第二次烤鱼,现在已经可以这么熟练的掌握了吗?花重锦看着徐清泓烤鱼时候的动作,看起来已经十分像模像样的了。
那还不都是因为锦儿你指导的好。
徐清泓朝着花重锦微微一笑说的。
两人谈笑间烤好了两块鱼肉,闻着鱼肉上扑鼻而来的香味,两人只感觉腹中更饿了。
一边吃着刚烤好的鱼肉,一边又串了两块儿生鱼肉放在火上烤。
两人吃的正香,徐清泓的耳朵随即一动对花重锦说到:那长臂猿猴恐怕是闻到我们烤鱼的香味儿,现在正在山洞口徘徊呢。
花重锦也侧耳听了听,朝着徐清泓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原本两个人还以为那长臂猿猴在闻到香味之后,徘徊一阵子有可能会进到山洞里面来的。
不过侧耳倾听之下,那长臂猿猴大约在山洞口徘徊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看来它还是惧怕咱们的,即便是想吃烤鱼也还是不敢靠近咱们。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说到。
徐清泓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没关系,若是它想吃的话,还是会来的。
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又吃了那条大鱼将近四分之一。
毕竟这条鱼实在是太大了,现在鱼头和鱼尾依旧还是完完整整的,只是鱼身上肚子的部分被切下来烤了吃。
整条鱼来说还剩下许多肉的。
这山谷之中气温有些高,若是这条鱼放在山谷之中过了夜,恐怕明天一早便要发臭生虫了。
花重锦看着还剩下半条的大鱼,顿时感觉很是可惜。
徐清泓听了花重锦的话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沉思了半晌。
过了好一会徐清泓才对花重锦说到:咱们之前过来的那个水帘洞里,温度就很低,不如将这鱼先放到那水帘洞里,如何?放在那水帘洞里,会不会被别的动物拖走吃掉啊?花重锦心中立马有了这个问题,不过这问题才一问出口,花重锦心中便反应了过来。
花重锦想通的很快,她对徐清泓说到:也是,就放在水帘洞里吧。
若是不放在那里的话,这鱼在这山谷里一晚上必然会坏。
若是放在水帘洞里,被其他的动物吃掉,倒也还算是没有浪费了。
两人商量完毕之后,便带着那剩下的半条生鱼,一块儿又回到了水帘洞,进入山谷的那个洞口。
徐清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花重锦原本想自己下去放鱼的,毕竟她还担忧着徐清泓身上有伤,不想让徐清泓太过劳累。
却不成想徐清泓却拦住了花重锦:还是我来吧,你去山洞那边准备准备床铺吧,毕竟晚上还要睡在那里,得给咱们自己休息的地方弄得舒服点不是?花重锦想了想,觉得徐清泓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收拾床铺这种东西总要弯腰躬身,徐清泓的伤又伤在背上,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她来比较好。
于是花重锦便同意了徐清泓的话,让他去水帘洞里放鱼,而花重锦则是回到那处小山洞,收拾收拾俩人今晚要睡的地方。
虽然那山洞里面有一个长臂猿猴睡觉的床铺,收拾的看起来倒也还算整齐干净,但那毕竟是人家长臂猿猴的床。
作为人类,他们俩现在已经算是霸占了长臂猿猴的山洞了,难道还要睡人家的床吗?那也就太不像话了。
经过这一下午的摸底巡查,两人都确定这山谷包括水帘洞里都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即便是现在分头行动,应该问题也不大。
之前那长臂猿猴虽然对他们展现的有些敌意,不过看那样子还是非常惧怕人类的,并不会太靠近他们,只是会虚张声势的在远处叫唤几声。
想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危险,两人也都没太放在心上。
徐清泓拿着火把转身进入了山谷和水帘洞的交界口,花重锦则是要在这山谷之中收集一些甘草和比较柔软的树枝,打算铺个床铺。
就在花重锦抱着一大蓬干草和树枝回到那处山洞的时候,猛然感觉到山洞之中好似有人。
就着山洞里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篝火,朝里看去。
花重锦便看到原本长臂猿猴床铺的位置之上,此时正蹲坐着一个身影。
好在之前花重锦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地方有一只长臂猿猴蹲坐在那里的样子跟人类很是相近。
所以即便是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类似人形的身影,花重锦倒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那个人影在感觉到花重锦进入山洞之后,整个身子僵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有移动地方,只是在原地动了动身子,又安安静静的坐了回去。
花重锦他们点燃篝火的位置,距离长臂猿猴的床铺很远,这也是害怕那长臂猿猴的床铺太过干燥,会被不小心点燃。
现在篝火几乎只剩一些星星点点的火光了,所以也无法将整个山洞照亮,花重锦上前拿了一枝树枝在那看起来即将熄灭的篝火堆里面挑了一挑,又放上了一把干草和干柴。
只见那篝火又快速地燃起了火苗,火光大了起来,将整个山洞都照的越发的明亮了。
山洞各处,也在这火光之中分毫毕现。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人一猴四目相对花重锦这个时候再次望向那长臂猿猴床铺的位置。
只见在那床铺之上蹲坐着的果然是那只长臂猿猴。
此时那长臂猿猴手中还拿着一小块烤鱼肉,正在细细地品尝咀嚼着。
花重锦自然认得出这块儿鱼肉正是刚才她和徐清泓一起烤鱼的时候多烤出来的。
两人因为感觉饥饿,所以烤的鱼肉多了些,但是两人的饭量都不算大。
一人吃了两块鱼肉之后便感觉差不多饱了,多烤出来的那一块儿也便吃不下了。
于是花重锦便在山洞口处,摘了几片干净齐整些的叶子,在小溪里清洗了一下,拿回山洞之中当做盘子一样,将那块烤好的鱼肉放在了叶子之上。
现在篝火旁边的那片干净叶子上已是空无一物,长臂猿猴手中拿着的那块儿肉,定然就是之前花重锦他们多烤出来的那块儿。
那块肉大约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那长臂猿猴拿着那块儿鱼肉,却也不似山野猛兽吃东西时候那般大快朵颐,反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花重锦也看的出来,它像是在细细地咀嚼品尝,就仿佛是人类吃到了什么美味的菜肴一般,不舍得囫囵吞下,只愿意仔细的品味。
花重锦心中暗叹这长臂猿猴果然极有灵性。
花重锦害怕走过去会惊吓到那长臂猿猴,所以也只是将干草堆放在一旁,而她自己则是坐在了篝火旁边。
那长臂猿猴见到花重锦并不打算靠近它,也就没有移动,只是在它自己的床铺上坐着,慢慢地吃着那块鱼肉。
花重锦总是偷偷地侧目观察打量那只长臂猿猴,同样的,那长臂猿猴也时常将目光挪移到花重锦身上。
一人一猴总是能四目相对,至少花重锦感觉有一些尴尬,每每跟那长臂猿猴四目相对之时,他便会赶忙移开视线。
花重锦虽然不知道这长臂猿猴都有什么样的习性,但是她依稀还记得前世听说过的一些有关于野生动物的知识。
有许多野生动物都会将直视它们双眼,这种行为视作挑衅。
虽然花重锦不知道这长臂猿猴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习性,但是最好还是尽可能的避免比较好妥当。
即便花重锦对自己的身手还算自信,但是目前与这长臂猿猴在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若是长臂猿猴突然被她惹毛了,突然对她发起进攻的话,恐怕花重锦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就这样,花重锦尽量当作那长臂猿猴不在这里一般。
那长臂猿和见花重锦并不打算靠近它,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于是也不搭理花重锦。
这一人一猿猴待在同一个山洞之中,距离如此之近,却也异常的和谐。
这徐清泓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花重锦等了许久也不见徐清泓回来,这让花重锦不禁有些担忧,口中喃喃自语道。
徐清泓不过就是去水帘洞那里放鱼而已,将那鱼放下不就可以回来了吗?怎么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呢?难不成是出事了?花重锦想到这里,心中瞬时大感不安,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花重锦突然的动作,着实是把蹲坐在床铺之上的那长臂猿猴给吓了一跳。
那长臂猿猴其实早就将手中的鱼肉给吃完了,但是吃完之后却依旧一动没动的继续蹲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大约是他还对花重锦心生警惕,看见花重锦一直坐在篝火旁边不动,那长臂猿猴一时之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此时花重锦猛然站起身来,着实是把那长臂猿猴给吓了一跳。
那长臂猿猴当即也站起了身来,并且猛然朝后退了一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花重锦,满脸都是警惕之意。
花重锦这个时候担心徐清泓的安危自然没空多管,那长臂猿猴是什么反应。
既然担心,自然是不能坐在原地一直等着的,花重锦决定去看一看徐清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花重锦便直接出了山洞,朝着那水帘洞与山谷相连的那处洞口跑去。
长臂猿猴原本被花重锦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都已经做好了随时跟花重锦开战,并且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类竟然一转头跑了出去,完全就是在无视它。
这着实是让长臂猿猴满头的雾水。
花重锦这才刚跑到那细小的山洞口,还未将脚伸入洞口,结果就看到了山洞之中的点点火光。
徐清泓是你吗?花重锦连忙出声问道。
是我。
徐清泓听到花重锦叫他便出声回应到。
花重锦听到徐清泓的声音并无异样,这才将刚刚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现在已是黄昏,夕阳西斜,这山谷之中更是因为四周有山壁环绕,早就已经见不着阳光。
勉强还能依靠着太阳未落产生的辉,看到周围的景象。
不过那山洞之中的一点光亮,却是相当醒目的。
花重锦就立在那洞口等候,并未下去迎接。
毕竟在山洞进去之后便是一个十分陡峭狭窄的斜坡,此时徐清泓应该正在攀爬那陡峭的台阶,若是花重锦就此也下去迎他,两个人一同前进,恐怕更添艰难。
不是就让你去放个鱼吗?怎么去了这么老长时间?害得我都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
花重锦对着洞口有些嗔怪地说道。
这洞口狭窄,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声音依旧能够传到徐清泓的耳朵里。
徐清泓闻言笑了笑,一边攀爬着陡峭的台阶,一边回应花重锦的话到:给你带回来了一些好东西。
徐清泓只是跟花重锦说他带回来了一些东西,但是并未说是什么。
现在两人之间又隔着洞口,花重锦也看不清楚徐清泓手中究竟拿了什么。
于是便好奇地问道:给我带了什么?徐清泓是想给花重锦一个惊喜的,所以并未直接回答:你且等着,我马上就上来,等下你就知道了。
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害我这般担心。
花重锦撅着嘴,有些不满道。
徐清泓的动作并不快,过了好一会儿人才从那山洞出来。
果然在徐清泓身后是拖着什么东西的,所以脚步才会这般慢。
花重锦帮着徐清泓一起将那东西拖出了山洞,这才看出来徐清泓究竟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原来你是去那片竹林了!花重锦有些心惊。
之前两人在进入那水帘洞之前,曾经路过一片竹林,那竹林的竹子长势看起来很是不错。
当时在看到那片竹林的时候,花重锦的脑海之中立马就闪现过了冬笋的各种吃法。
不过在想到竹笋这种东西是发物,徐清泓的身上有外伤,还是尽量不要吃一些发物比较好,不然很容易引起伤口感染恶化。
所以花重锦是硬忍着想要吃冬笋的心情,拖着徐清泓直接无视了那片竹林,可是没有想到徐清泓竟然一直惦记着。
看着花重锦有些无言感动的神色,徐清泓开口说道:之前就看着你特别想要吃这竹笋,便去挖了两颗来。
花重锦看着和徐清泓一起从那山洞里拿出来的东西,心中不禁感叹徐清泓果然还是手比较巧的。
之前花重锦觉得徐清泓离开的时间太长,那是针对于徐清泓只是去那水帘洞里放个东西的话,那所消耗的时间算是挺长的了。
但是现在看着徐清泓带回来的东西,花重锦只觉得徐清泓简直是动作神速,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赶回来。
徐清泓拖着的东西,俨然就是一个用竹子临时编成的大竹筐,将这竹筐编织起来了竹条虽然有些稀疏,但是看起来倒是十分牢靠。
那个大竹篮之中,除了有两颗小腿般粗细长短的竹笋之外,还有两根相当粗壮的竹筒子。
现在天色已经迅速的黑了下来,若不是徐清泓手中还拿着一只火把,恐怕两人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
咱们还是先回那山洞里吧,这山谷之中虽然比外面温暖一些,但是晚上起风还是挺凉的。
徐清泓一边拖着那大竹篮子往前走,一边对花重锦说到。
花重锦上前与徐清泓一起将那竹篮子拎了起来,和徐清泓一起便朝着小山洞走去。
两人回到了山洞之中以后,篝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燃着,可是山洞之中已经没有那长臂猿猴的身影了。
咦?它又走了吗?花重锦看着有些空空荡荡的山洞,发出了疑问。
谁又走了?徐清泓疑惑花重锦说的是谁,难道刚刚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了?还能是谁,不就是那只长臂猿猴嘛。
之前你出去的时候,那长臂猿猴就待在这山洞之中。
花重锦向徐清泓解释到。
徐清泓这时满脸疑惑,十分不解地问花重锦到:你确定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那长臂猿猴一直都在这山洞之中?听着徐清泓的询问,花重锦确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怪了,我在水帘洞外头也看见那长臂猿猴了。
徐清泓跟花重锦说起他出了水帘洞之后的所见所闻。
什么?你确定是同一只吗?这山里应该不只有一只长臂猿猴吧。
花重锦睁大眼睛问道。
徐清泓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说道:我看着那长臂猿猴身上的毛色,还有胸口那一撮白毛,都与咱们之前在山谷之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明天做竹笋干花重锦听完这话之后也是一惊,她先前在这山洞之中所见到的那只长臂猿猴也与徐清泓所形容的那只猿猴的毛色和特征一般无二。
难道说这山里的猿猴都是这同样的毛色,并且胸口都有一撮白毛吗?花重锦有些疑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清泓挠了挠头说道。
花重锦陷入一片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开口说道:那咱们先前在山谷之中见到的那一只,还有我们先前在水帘洞里见到了那一只,会不会并不是同一只啊?花重锦的这一疑问倒也还算正常,毕竟山谷之中的那只长臂猿和显然对他们更加警惕,更加戒备。
可是先前在水帘洞里面吃着那一块儿已经烤焦了的鱼肉的长臂猿猴,却对花重锦他们并没有那般的害怕。
两人想了想,都觉得很有可能,可是随即又发现了问题。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在山洞里的那只长臂猿猴吃了我们剩下的鱼肉,而且跟我距离很近,却挺温顺的。
这一只应该就是我们先前在水帘洞里遇见的那只吧?花重锦猜测道。
徐清泓也回忆着先前在水帘洞外面遇见的那只猿猴时的情景。
这事确实还是挺有可能的,我在水帘洞外遇到的那只,就很是警惕的,离我很远。
但是我知道它一直在远远的注视着我,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算了算了,不管它了,只要它们对咱们没有什么威胁就好。
花重锦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就算有两只长臂猿猴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便大剌剌的朝着徐清泓挥了挥手,表示不要太在意了。
徐清泓随即点了点头,便拿起了竹筐之中的一只十分粗壮的竹筒对花重锦说到:不如咱们烧点热水来喝吧。
花重锦其实在一开始看到徐清泓拿回来的那两只粗壮的竹筒时,便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这几日里两人风餐露宿,若不是两人都武力不俗,往日里体质都相当不错,恐怕这些天还真是熬不住。
尤其是初冬的天气,着实是有一些凉了,二人身上的衣服又略显单薄。
这几日两人喝水都是极少的,一是因为他们与水源有些距离,二是因为那水太凉了,喝凉水着实是会让体内温度下降很快。
本身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冷了,再喝些凉水岂不是更冷?现在徐清泓竟然带了竹筒回来,让他们多少能够烧些热水来喝,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花重锦随即脑子一转,一个想法在脑海之中形成,立即喜上眉梢。
徐清泓见花重锦这般高兴,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告诉他可以烧热水,他就能高兴成这样。
但是花重锦高兴徐清泓也就跟着高兴了。
只见花重锦高兴的一阵,便喜滋滋地对徐清泓说道:咱们可不光可以烧热水呀,还可以煮汤!花重锦高兴的眼神扫向竹框里的另外两颗竹笋,心里想着等会要怎么吃这两颗竹笋。
不过随即又想到,徐清泓身上受着伤,恐怕是不能吃竹笋的,不免心中又哀叹一声。
你受伤了不能吃竹笋,竹笋是发物,对你的伤口会不好的。
花重锦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徐清泓依旧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遗憾。
徐清泓面开口说道:那便你吃,我在佚旁看着就好。
花重锦听了这话之后,直接就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觉得我花重锦是这么不仗义的人吗?我吃让你看着?我可做不到。
对此徐清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山洞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不过花重锦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这些冬笋竟然已经被你挖下来了,若是不吃也是浪费。
但是现在却又不能是,那就只能先想想办法,咱们放到以后再吃了。
花重锦有些俏皮的朝着徐清泓眨了眨眼睛说到。
放到以后再吃?那不就放坏了吗?徐清泓看着花重锦的表情,便知道花重锦是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
明天咱们就一起来做笋干吧,笋干也是非常好吃的。
可以现在不吃,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再做来吃。
花重锦将两棵小腿粗细长短的竹笋都拿在了手里,开心地说道。
徐清泓闻言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清楚笋干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花重锦的样子应该也是一种好吃的吧。
随后花重锦便将他之前搬到洞里的那一大摞的干草,在篝火旁边简单地铺了两个床铺。
并且拿着火把去往小溪边,捡了一些石头回来,用这些石头把沟火严严实实地围了一圈,加固了一下这一堆篝火。
徐清泓将其中一个竹筒用他的宝剑砍开,当做一个小锅一般,用石头固定在了篝火之上。
用另外一个竹筒从溪边打来了溪水,烧热了两人都喝了些。
这热水喝下去,感觉就是不一样。
花重锦有好些日子都不曾喝过热水了,这一口热水喝下去,只觉得所有的内脏在这一刻都温暖了起来。
因为这里是野外,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色黑下来之后两人又都喝了些热水,围在篝火边上两人都浑身暖烘烘的,不多时便有了些困倦之意。
那长臂猿猴这一晚上倒也没有再出现过,只是偶尔能听到山洞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单听声音便能听出只是一些小动物造成的声音。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花重锦和徐清泓还是商量着轮番起来守夜,保证他们晚上的安全。
第二日清晨,天才刚刚放亮,花重锦便醒了过来。
身边的篝火已经快要灭掉了,花重锦也没有管它,而是伸着懒腰走出了山洞。
这山谷之中真正是鸟语花香,空气干净的比在外面的山林里时感觉还要清新许多。
花重锦深呼吸了几口这清晨里十分清新宜人的空气,感觉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得到了清洁净化一样。
上一世在钢铁林立的城市之中,到处都是工厂排污,汽车尾气,走到哪里都是各种各样的辐射和污染。
人类破坏了整个地球上大部分的环境,森林面积也越发少的可怜。
即便是去什么自然景区参观游览,也处处都是人工的痕迹。
再说花重锦的上一世,因为职业相当特殊的原因,也很少有机会真正的出去游玩。
大部分花重锦所见过,所领略过的风景,都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见识到的。
像这样纯天然的自然环境,花重锦还真是从未这般惬意、自在、轻松地欣赏过。
在花重锦起身之后,其实徐清泓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花重锦一边活动着胳膊腿,一边在山洞外面的一小片空地活动热身,舒展着筋骨。
徐清泓就在花重锦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那早起便如此活泼的身影。
你醒来了,还以为你会再多睡一会儿呢。
花重锦在扭腰的时候,一个转头便看到了立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徐清泓。
天亮了,自然便醒了。
徐清泓也轻轻活动了活动臂膀,从山洞口走了出来。
徐清泓感觉现在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
原本徐清泓就对花重锦很是有好感,有心想要追求她。
现在老天爷还给了他们这么多天亲密独处的机会,可以让他见识到花重锦跟多更隐秘的一面。
即便现在两人看起来都多少有些狼狈,但是徐清泓却是很开心的。
两人并肩来到了小溪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这溪水真是冰凉清爽,让两个人洗完脸之后都更加清醒了许多。
锦儿昨天不是说今日醒来便要做笋干吗?要怎么做,我来给你帮忙。
徐清泓洗完脸之后心情相当不错地对花重锦说到。
他们虽然现在是处于一个躲避追杀的状态,但是能在这样一个环境,风景都相当宜人,并且空气清新,溪水甘甜清澈的地方落脚,也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
这里就仿佛是一个隐蔽的世外天堂一般,美丽,自然,舒适。
最重要的是,徐清泓可以跟自己心悦的女孩子在一块,那边是加倍的欢欣了。
对哦,咱们今天要做笋干了。
花重锦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彻底的清醒过来,才想到昨天跟徐清泓说的话。
若是咱们要做笋干的话,那个竹筒就有些不够了。
花重锦摸着她因为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而越发变得尖了不少的小下巴说道。
闻此,徐清泓说道:那咱们便再去砍几颗更粗的竹子回来便好,顺便还能再挖几颗笋子。
花重锦想了想,虽然一开始觉得他们若是出了这山谷,恐怕会不太安全。
不过在这里也确实是没事做,不如小心一点,去挖点竹笋回来也好,顺便也能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
两人稍一商量,便决定去挖竹笋了。
花重锦还特意拿上了前一日徐清泓编的那个看似简陋,实则却还挺实用的竹篮子。
看着花重锦拿那竹篮子,徐清泓面上一红说道:锦儿还是将这篮子扔了吧,我再做一个更好一些的。
花重锦却不以为意的掂了掂手中的竹篮子说道:干嘛要再做一个啊?那多麻烦啊,用这个就挺好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老鼠怎么这么大?说着,花重锦还在那竹篮子的篮身上拍了拍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编的还挺结实的,不错不错。
本来徐清泓是觉得他编的这竹篮子不怎么好看,还挺害怕花重锦笑话他的。
不过没想到花重锦看起来好似还挺喜欢这个竹篮子的,听着花重锦对他的夸奖,徐清泓不禁腰背都挺得更直了一些,看起来还有点小骄傲似的。
两人一块到了水帘洞的出口,这里还和昨日他们来的时候一样,那小瀑布的水帘遮挡在了洞口,从这水帘洞的洞口里面多少还能观察到一些外面的情况。
在水帘后面,看了一会儿外间的环境。
在确定外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危险之处之后,便由徐清泓拦住花重锦的腰身,蜻蜓点水一般的越过水帘洞外的水面,落在了岸边上。
唉,我要是也会轻功就好了。
花重锦在落地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水帘洞的方向,眼中满是羡慕。
若是让她自己从那水帘洞的洞口到这岸边来,那就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跳下水,然后游泳过来了。
可是徐清泓却只是提着她,轻轻一跃便过来了。
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若是锦儿想学轻功,我教你便好。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那满脸羡慕的样子,十分宠溺的一笑,还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花重锦的头发。
真的吗?真的能教我?花重锦一听徐清泓说可以教她轻功,当即满脸兴奋的问道。
不过这兴奋来的快,去的也快。
花重锦立马想到,她现在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这时候再去学武功真的是有些晚了。
更何况是轻功呢?可是我现在这个年龄才开始学轻功,已经来不及了吧。
花重锦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徐清泓见花重锦本来还满是兴奋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原来花重锦是担心,她现在才开始学习轻功会来不及啊。
放心吧,即便是你不能像从小学习高深轻功身法的轻功高手那样纵身一跃几层楼,但是在我的教导下,像这样的程度还是轻轻松松的。
徐清泓再次揉了揉花重锦的头发说道。
说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刚刚他们从水帘洞那边到现在所站的岸边的距离。
真的可以啊?花重锦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徐清泓还是给了她个惊喜。
这让花重锦立马又是双眼放光的看向徐清泓,并且还将右手伸到了徐清泓的面前,手掌握拳只留下小拇指。
咱们俩拉钩,说好要教我的,不准反悔。
看着花重锦这小孩子撒娇般的约定方式,让徐清泓觉得那般的明媚可爱。
好,拉钩。
徐清泓也伸出了他的右手小拇指,和花重锦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说着玩笑般的承诺,徐清泓眼中却满是郑重。
徐清泓在心中暗暗给自己了一个承诺,承诺今后都要一直守护这花重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片竹林距离水帘洞并不算太远,徐清泓昨日又专程来找过一趟。
所以今日要找过去也算是轻车熟路。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那片竹林,前一日花重锦从这里匆匆路过,倒是没有仔细观察这片竹林的情况。
现在看来却发现,原来是片竹林,比之前她想象之中的更大一些。
前一日他们从这里路过,花重锦所看到的也不过是这竹林最边缘的一角。
没想到这里竟然这般大。
花重锦看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子,感叹道。
可不是嘛,昨天到这里来挖竹笋的时候,我还特意往里面走了几步。
这才发现里面的竹子竟然长得那般粗壮,就仿佛是一棵棵小树一般。
徐清泓摸着距离他最近的一颗竹子说道。
那咱们就再往里面走走吧,最好能找到更加粗壮一些的竹子,用来当锅就更好了。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拨开身前的树叶朝前走着。
徐清泓就紧跟在花重锦身后,手中还拖着那个大大的竹篮子。
两人在竹林里走了一阵,花重锦原本还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就跑了起来。
怎么了?徐清泓看着猛然朝着一个方向冲过去的花重锦,不明所以。
你在原地等我!花重锦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继续埋头继续追着什么东西跑开了。
徐清泓努力的眯着眼睛朝着花重锦身前看去,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在花重锦的面前一闪而过。
花重锦紧随其后,对着那个影子穷追不舍。
虽然花重锦不会轻功,可是此时她的速度,连徐清泓都看呆了。
徐清泓惊得嘴巴都张成了圆形。
若不是徐清泓知道那个身影是花重锦,恐怕就凭她的速度,他都看不清到底是谁在狂奔。
因为花重锦是在追一个什么东西,所以方向也不定,一会儿朝东边跑,一会儿又朝着东南方向跑。
总之就是在这竹林之中窜来窜去的。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样子,花重锦终于停了下来,看那样子像是把她追逐的东西给抓住了。
徐清泓见花重锦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才朝着她快步的走了过去。
花重锦手中也提起了一个东西,然后转身迎着徐清泓走了过来。
徐清泓一开始还没看清花重锦手中抓着的是个什么东西,这走近了之后才看到,原来花重锦的手中竟然提着一只又肥又大的大老鼠!这这这这,这老鼠怎么这么大?!?还没走到跟前,只是看清楚花重锦抓着什么的徐清泓,当即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徐清泓是正在朝着花重锦走过去的,结果此时看清楚她手里抓着一只体型硕大的大老鼠,徐清泓当即便停下了脚步。
花重锦还在朝着徐清泓这边走过来,徐清泓原本还是站在原地没动的。
结果等花重锦靠近他差不多五米左右的距离,徐清泓就开始后退。
锦儿,你你你,你先别过来。
徐清泓明显此时有些紧张,连说话都开始磕巴了起来。
啊?怎么了?花重锦听到徐清泓的话,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外珍奥大气疑惑的问道。
此时花重锦距离徐清泓不过五米左右,她手中正抓着那大老鼠后颈上的皮毛。
因为距离的不算远了,徐清泓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那大老鼠的样子了。
那只大老鼠好像是晕过去了,被花重锦抓在手里竟然闭着眼睛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
看起来短短的四肢此时正无力的达拉在肥硕的身体两侧,光是身长看起来就有半米左右。
那大老鼠圆滚滚的大脑袋上,紧闭着的小眼睛看起来圆溜溜的,耳朵也是圆圆小小的,还有长长的胡须。
最重要的是,嘴巴里有四颗很长的,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怖的大黄牙。
这些都看的徐清泓汗毛直立。
那个,锦儿啊,你抓这老鼠干什么?这老鼠怎么这么大?快将它丢掉啊,多脏啊。
徐清泓觉得他光是看着花重锦手中的大老鼠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等会儿可得让锦儿好好的在河里洗洗手,抓过老鼠这东西,一定脏的不能行,一定要好好洗洗。
最好能洗个十几二十遍的,要是有皂角就更好了。
徐清泓正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把花重锦被大老鼠玷污的小手弄干净呢,没想到就听到了花重锦说出了让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话。
花重锦说:抓它当然是要吃了它啊,不然我费那么大功夫抓它干什么?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话,一双原本温润好看的眼睛,此时两颗眼珠子都要当场瞪出来了。
什么?!你要吃老鼠!!!徐清泓这一句几乎是尖叫出声,竹林里的小鸟都被惊飞了好几只。
花重锦也被徐清泓这一声给吓到了,她真是是万万没想到啊。
她只是说了要吃这竹鼠而已,怎么徐清泓的反应会这么大?花重锦眨巴了眨巴大眼睛,看向面前五米远的徐清泓说道:额,你好像误会了点什么。
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话,心中再次燃起了一点希望:误解?所以说你并不打算吃它?花重锦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吃我抓它干什么?徐清泓真是感觉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花重锦竟然要吃老鼠?他的锦儿要吃老鼠?那可是老鼠啊啊!那么肮脏的东西怎么能吃呢?徐清泓只觉得他胃里面正有酸水在翻腾,若不是他忍耐力强大,且早上还什么东西都没吃,恐怕真的当场就要吐出来了。
锦儿,咱们可以钓鱼,我可以去给你抓兔子,也可以给你打几只鸟儿来吃。
咱们别吃老鼠了,好吗?徐清泓试图阻止花重锦吃老鼠的这个想法。
那些以后也能吃,这东西可不容易抓到呢。
而且,这东西可比兔子的肉好吃多了。
花重锦说着,还将手中抓着的大老鼠抖了抖,吓得徐清泓又是浑身一颤。
要说之前花重锦还没明白徐清泓是怎么了,看到徐清泓浑身一颤,在配合上他满脸的惊惧之色。
花重锦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徐清泓害怕老鼠,并且把她抓的这竹鼠当成了老鼠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这绝对是好东西花重锦侧头朝着手中的竹鼠看了看,这东西毕竟也是啮齿类动物,长得确实跟老鼠是挺像的,而且这四颗大牙也确实看着挺膈应人的。
锦儿,咱们别吃老鼠了,行吗?徐清泓看着花重锦低头观察大老鼠的样子,又不禁后退了好几步。
花重锦抬头对徐清泓说道:比真的误会了,这并不是老鼠。
怎么不是老鼠,跟老鼠长得都一样,就是个头大了些。
徐清泓听花重锦说这不是老鼠,当即满脸不相信的反驳道。
哎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这真的不是老鼠,这是竹鼠。
花重锦解释道。
那又跟老鼠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脚法不同罢了,还是扔掉吧,别吃了,老鼠太脏了。
徐清泓依旧希望能劝服花重锦放弃吃老鼠。
哎呀,你听我说,这真的不是老鼠。
花重锦为了让徐清泓接受这竹鼠,就详详细细的跟徐清泓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竹鼠,竹鼠跟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就相隔五六米的距离那么站着,每当花重锦上前一步,徐清泓就会朝后退一步。
光是这解释,就解释的花重锦口干舌燥的。
终于,徐清泓这边好像是有了松口的意思。
徐清泓问道:这老,这竹鼠真的只吃竹子吗?花重锦见徐清泓松口了,赶忙回答说:也不是只吃竹子,他也吃竹笋。
徐清泓双眼紧紧盯着花重锦的表情,在确定了花重锦说的全是实话之后,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徐清泓害怕老鼠也已经有些年头了。
在徐清泓还是小少年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在户外看到过一具尸体。
那尸体上当时正爬了十几只小猫崽那般大的大灰老鼠,那些老鼠正在啃食着那具尸体。
那算是年幼的徐清泓第一次见到尸体,当即便被恶心吐了。
从那以后这件事情就在小小的徐清泓心里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心理阴影,让他看到老鼠就恶心反胃,汗毛直立,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徐清泓的心理,老鼠这种东西,真的是又脏又臭又恶心又邪恶。
所以在得知花重锦要吃老鼠的第一时间,整个人都如遭雷劈一般。
甚至在花重锦坚持着要吃那竹鼠的时候,徐清泓甚至都在心里盘算了许许多多若是花重锦真的吃了那老鼠,他以后该如何跟花重锦相处的想法。
不过在花重锦耐心的劝说之下,徐清泓在得知了这种竹鼠只会吃竹子和竹笋之后,徐清泓心中泛起的恶心之意终于得到了缓解。
虽然说还是无法接受要吃这种丑陋生物的事实,可是徐清泓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恐惧和抗拒了。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走了两步,徐清泓原本还想后腿来着,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东西除了跑得快,就是肉质鲜嫩,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儿。
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而且这竹鼠跟老鼠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你就放心吧。
花重锦再次开口安慰徐清泓道。
徐清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心中却暗暗的决定,既然这东西不是老鼠,那花重锦想吃便吃吧。
但是让他吃,那是万万不能的。
徐清泓的内心,还是对吃这种东西,是百般抗拒的。
花重锦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而是找了一根比较细嫩一些的竹子,对着徐清泓示意,让他拿宝剑将其器根截断下来。
然后花重锦便随手将那只竹鼠丢到了徐清泓提着的篮子里。
这一丢可把徐清泓又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徐清泓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稳稳地拎着手中的竹篮,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只见花重锦将那根只有小拇指粗细的细嫩竹子放在一旁的一块还算平滑的大石头上,然后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拳头大小还算趁手的石块,开始敲击那细竹子。
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徐清泓好奇的问道。
做根绳子啊。
花重锦一边继续砸,一边说道。
做绳子?徐清泓懵了。
他只知道这竹子可以做成竹篮、竹筐、竹笼子、竹筷子,完全没想到这竹子竟然还能做绳子?是啊,我身上这衣服再撕恐怕就要露肉了,还是做根绳子吧。
花重锦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
这一身衣服真是没剩下多少了,虽说再撕点就露肉这个说法夸张了些,但这衣服确实也不太适合再继续撕下去了。
外衣几乎都被撕的不剩下什么了,再撕下去恐怕就要动内衬了。
徐清泓闻言耳尖一红,便没有再说话。
这几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咱一起的,即便彼此都是一身的狼狈,但这几日下来看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此时花重锦这么一提,让徐清泓再次注意到了花重锦身上的衣衫是多么不正。
要知道南阳国的女子,也是很重名声的。
若是一名女子衣衫不整的与另一男子在一起,若是被人看到了,那必然是要名声受损的。
此刻,徐清泓心中所想的便是,若是有人对此指指点点,那他便想办法将花重锦光明正大的迎娶回家。
不过现在花重锦的身份有些麻烦,若是真的想要将她娶回去的话,还是要颇费些心思才行的。
正在徐清泓思量见,花重锦已经将一根简易的绳子做好了。
花重锦拿着那根绳子走到徐清泓身边,蹲到竹筐边上,用绳子将那只竹鼠五花大绑了起来。
那只肥硕的大竹鼠被捆得像个大粽子一样,想来是绝对跑不了的。
确定捆结实了之后,花重锦便在此将竹鼠丢到了竹篮子里。
走吧,找个更粗壮些的竹子。
花重锦他们继续在这竹林里寻找着。
其实这一路上,花重锦看到了好几颗竹笋的尖尖了,却都没有想挖。
毕竟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吃竹笋,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心思挖它们了。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啊。
花重锦的双眼一直在地上搜索着,突然蹦到一颗看起来已经干枯了的竹子边上。
徐清泓也赶忙凑了过去。
就看到花重锦从那颗枯竹的根部小心翼翼的将一朵看起来像花儿一般的蘑菇挖了出来。
这蘑菇的外形相当好看,菌盖就像一个头盔一样,在菌盖下面便是一层犹如小仙女裙子一般的白色网状裙向下垂落。
乍一看还挺像是一个手指长的小仙子立在哪里一般。
徐清泓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蘑菇?花重锦将那蘑菇挖出来之后就小心小心的拿着,对徐清泓解释道:这个叫竹笙,也叫竹参,可是好东西呢。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这竹林之中的温度也大约之后十几度的也样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尽然还能看到竹笙这种东西,花重锦还真是意外呢。
花重锦满心高兴的对徐清泓说道:将这东西丢在这里吧,你帮我一起找这竹笙。
要记得,裙子是白色的那种才能要,裙子如果是黄色的就是有毒的,不能吃。
徐清泓见到花重锦这是又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内心之中是相当高兴的。
既然有这种蘑菇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吃蘑菇,不用吃那什么什么竹鼠了?想到这里,徐清泓便相当配合的将竹筐子以及竹鼠丢在了一旁,然后跟着花重锦的步伐开始在竹林里找起了这叫竹笙的蘑菇。
这种菌类大约都是生长在干枯的竹子根部,你好好找找哦,这东西特别好吃,而且也可补了呢。
花重锦此时满面都是期待。
她也是在前世的时候,曾经有幸在一个比较高档的餐厅吃过这种菌类。
听在南方长大的同事说,这种菌类很珍贵,而且很好看。
花重锦就因为好奇,还专程在网上查过这东西,所以才会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当时花重锦在那高档餐厅吃的时候,确实觉得这东西真好吃。
不过她也就吃过那么一次,后来一直还想再去,可是工作任务太忙太重,让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吃一次。
后来没多久,花重锦就倒霉催的被人抓住,然后还饿死了。
现在竟然有幸能再次尝到竹笙的美味,花重锦不兴奋就怪了。
徐清泓也高兴可以吃竹鼠意外的东西,所以找的也是越发的卖力了。
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两人几乎将这一大片竹林找大半,可是两人加在一起也只寻得了五朵那竹笙。
这东西果然是珍贵的,这么大一片竹林竟然只有这么一点。
徐清泓依然是累得不轻,看着两人加在一起寻到的这么几个竹笙,不禁叹到。
是啊,现在本来也不是这东西该生长的季节吧,所以才更少了。
花重锦也抹了一把额间渗出来的汗水。
早起两人也就是烧了些热水喝了,什么也没吃。
结果又在这竹林里低着头找竹笙,一找就是一上午。
现在两人都多少有些头昏脑涨的,腹中也都是饥火中烧,饥肠辘辘的。
咱们回吧,饿的不行了,得吃东西了。
花重锦说道。
徐清泓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将两人在寻找竹笙之后砍得比较粗一些的竹筒子放进了那大竹篮子里。
两人一块朝着水帘洞的方向走去。
那竹篮子里的之前被五花大绑扔在那里的竹鼠,早就已经醒来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也要去千城之前沈容延得到送亲队伍遇刺的消息之后,便立即要朝着事发的千城方向赶去。
因为送亲队伍之中参加护送的除了皇宫里安排的几个护卫之外,就是徐清泓带领的亲卫队了。
这亲卫队里都是徐家的人,此时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向护国公府汇报情况的。
所以在沈容延收到了线报的时候,护国公府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的。
徐清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也是又惊又怒。
护送那一队送亲队伍的统领,正是徐清凌的亲兄长徐清泓。
徐清泓一直都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往日里对徐清凌自然是关怀备至,好的不用说。
现在兄长出事了,徐清凌的内心自然是焦急万分的。
徐清凌在着急的同时也突然想了起来,沈容延的夫人也就是花重锦,也在此次的送亲队伍之中。
若是沈容延得知送行队伍遇到了刺客的伏击,不知道会是何反应。
护国公府收到消息的时间比沈容延还要早一些,所以徐清凌在收到信息之后的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在太傅府门口守着。
若是沈容延有什么动向的话,那人便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护国公府告知给徐清凌。
徐清凌也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从沈太傅那里能更快的知道兄长那边的情况。
你是说沈太傅打算亲自前往事发地?徐清凌听着下人来回报的情况,心中也是有些吃惊。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徐清凌是知道沈容延和花重锦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的。
虽然在后来徐清凌渐渐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也依旧觉得沈容延和花重锦之间应该感情也不怎么样。
可是现在沈容延在知道送亲队伍于此之后,竟然着急到要亲自赶往事发地。
这可就更加不同寻常了。
要知道,沈容延身为手握重权的大臣,轻易是不能离京的。
即便是给公主送亲的队伍遇到了什么危险,沈容延也不应该以这种理由就直接离开京城去往那处。
而且以徐清凌对沈容延的了解而言,沈容延是那种非常能够沉得住气的人。
想来想去,徐清凌都觉得沈容延此去应该不是因为公主的送亲队伍遭到了袭击,沈容延担心公主的安危而赶去。
恐怕搞不好,真的是因为沈容延担心花重锦,所以这才会这般沉不住气。
回小姐的话,咱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的信息是这样的,现在沈大人恐怕已经备齐了人马,都要出城了。
前来回话的那名下人低着头,十分恭敬地对徐清凌说道。
现在已经要出城了吗?这么快!徐清凌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徐清凌的脑海里面闪过了无数个想法和念头。
若是放任沈容延就这么去找花重锦,搞不好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有机会更进一步。
如果考虑这方面的话,徐清凌是不愿意让沈容延就这么去的。
可是就算她心里不愿意,恐怕也无法改变沈容延什么心意。
徐清凌思来想去,除了担心自家兄长的安危之外,再一个就是她实在不放心让沈容延就这么去见花重锦。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她也跟上去算了!来人!给本小姐备马!我也要去千城!徐清凌厉声喝道。
小姐!万万不可呀!公主送亲的队伍才在千城附近遭了伏击,那边此时正是危险的时候啊!小姐万要三思呀!徐清凌的丫鬟听闻她的话,当即吓得脸色一片苍白,急忙阻挠到。
是啊小姐,那地方现在正危险着呢,还是莫要去了吧。
另一名丫鬟也跟着一起附和道。
怎么?本小姐做事现在也轮得到你们在此指手画脚的了?徐清凌本来心中就有些着急,此时又听着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竟然如此说,当即便冷着脸朝着二人喝道。
那两名丫鬟原本也是出于好心,想要劝阻一下徐清凌,可是没想到竟然将自家小姐惹得这般生气。
两人吓得连忙噤了声,不敢再多言什么。
徐清凌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便没有再多追究,而是继续朝着向他汇报情况的下人说道:还不快去背马,在这愣着干什么!那人也是被徐清凌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出去按照徐清凌的吩咐备马去了。
就在下人去贝玛的途中,徐清凌回到自己的卧房,快速的换了一件方便骑马的衣裳,也没收拾什么行李便直接朝着护国公府的后院跑去。
等到徐清凌跑到后院,下人已经将马牵好,马上还放了水袋和干粮,徐清凌什么也没多说,跨上马就要走。
之前帮徐清凌准备马匹的那名下人自然知道徐清凌是要跟着沈大夫一起去千城的,但徐清凌到底是自家小姐,护卫自然也是要的。
所以那名下人便擅作主张,简单扼要的跟管家说明了一下情况,让管家把几名府中身手最好的护院给拨了出来。
在徐清凌策马出了护国公府之后,那几名护卫兵也骑着马带着干粮和水一起追随着徐清凌的身后也离开了护国公府。
若是要去千城自然就是要从京城的西门走。
先前徐清凌听手下说沈容延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发了。
徐清凌便朝着西门追去。
也不知道沈容延他们现在到底走到了哪里,徐清凌也不敢在西门口停留着等候沈容延,她害怕沈容延已经先她一步出了京城了。
于是徐清凌便直接纵马出了京城,一路朝着西边赶去。
话说沈容延那边,除了准备好马匹干粮之外,沈容延还迅速的将京城之中目前还可以调动的高手都调了过来。
一行十余人,骑jojo着马也是匆匆的出了太傅府,直接就朝着京城的西大门赶了过去。
沈容延在临出门之前又接到了一封密报,密报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大约意思就是说送亲队伍路上遇刺这件事情,太后和皇上都已经知晓了。
这事情太后知道之后大为震怒,若是送亲队伍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恐怕会对这次的和亲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
和亲失败的话,那南阳和西华之间恐怕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为了避免战乱的发生,太后和皇上都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得到一个更加稳妥的处理。
而处理这件事情的任务,就交到沈容延的手中了。
就像徐清凌所想的那样,作为一个手中握有重权的朝廷重臣,沈容延一般情况之下是不能轻易离开京都的。
可是现在和亲队伍遇到伏击,这已经是影响到两国邦交的问题上了。
这属于大事,不是一般情况了。
并且沈容延还得到了太后和皇帝的手谕,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那么沈容延就有权利决定到底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现在沈容延选择的办法是亲自赶往千城,到时候去现场督导办事,那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就不用害怕等到那些事情处理完成之后,回来还要面对擅自离开京城这样的罪名。
就在沈容延带着调动来的几名高手策马狂奔,朝着前程的方向骑行的时候,徐清凌已经骑着马赶在了沈容延前面出城。
作为护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徐清凌也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对于骑马射猎这样的运动徐清凌虽然并不擅长,但是平时玩乐之时,多少也是掌握了一些的。
也就是说徐清凌会骑马,但是骑的并不是很好。
所以徐清凌在带着家中的几名护卫策马出城之后,虽然一路上是马不停蹄的,但是因为徐清凌的马术着实有限,这马并不敢骑的速度太快。
沈容延他们那边则是一行人快速的策马扬鞭,一个个的骑的也都是上等的好马,速度皆是飞快。
即便是徐清凌策马先出了城,并且一路马不停蹄,但是过了不足一个多时辰,沈容延等人的队伍便骑马追上了徐清凌。
沈容延原本都没有在意前方在官道上策马前行的人是谁。
不过徐清凌骑着马,很明显的是听到身后有一群人也同样策马正在赶路。
徐清凌本能的朝着身后看去,发现那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沈容延沈太福。
师兄!徐清凌手里握着缰绳,侧头看着身后不远处正在靠近的那人,脱口而出的叫到。
不过沈容延此时心中正是着急,一心想着快些赶路,快些赶到千城去。
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相去甚远,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听到有人喊他。
徐清凌见沈容延朝着自己的方向快速接近中,心中简直是欢喜的不得了。
可是等到沈容延逐渐逼近徐清凌的时候,徐清凌这才发现沈容延竟然一直都是紧盯着前方的路,并不曾多看过她一眼。
对此徐清凌相当不满,以为沈容延这是在故意不理睬她。
徐清凌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气?自然是立马又喊叫了一声:师兄!我在这!这一次因这两行人距离稍微近一些,所以沈容延即便是全神贯注的正在策马赶路,也还是听到了徐清凌叫的那一声。
听到这声音似乎很是耳熟,再配上这个称呼,沈容延下意识的就朝着喊叫的那名女子看去。
这一看之下发现果然就是徐清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师妹别闹了正在策马的沈容延闻声抬头一看,在看清楚前方之人是徐清凌之后,他显然是吃了一惊。
这徐清凌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好好的在家呆着,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这是要做什么?你在这作甚?沈容延的话显得有些严厉,毕竟这个时候因为心中的各种忧虑,所以沈容延的脾气有些差劲。
沈容延这般问话的语气,也着实是把徐清凌给下了一跳。
师兄,你这么凶做什么?清凌,清凌只是因为担忧哥哥的安危。
徐清凌被沈容延这么一凶,当即便咬着下唇,一双大眼睛中盈盈的满是水雾,那小模样看起来真是委屈极了。
沈容延也是因为看到徐清凌之后,便勒了勒缰绳,让胯下的马儿逐渐的放慢了速度。
等沈容延的马匹临近徐清凌的马匹之时,速度已经跟对方是并驾齐驱了。
沈容延看到徐清凌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忍。
也算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话,语气大约是有些重了。
于是沈容延便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对徐清凌说道:现在那边的情况还不明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去了,快回去吧。
徐清凌听到沈容延的语气软了下来,心中便知晓沈容延既然已经心软了,那她的目的自然而然就更有可能达成了。
徐清凌对沈容延说到:师兄,你还是不要赶我回去了,我回去了只能担心兄长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还不如一起去,能多尽一份力。
沈容延听得徐清凌这话,感觉简直就是荒唐。
徐清凌虽然在京城之中颇有才女之美名,但也不过是护国公府家的一名千金小姐罢了。
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往日里弹弹琴、画画画、念念诗倒还可以,真的是出了这种情况,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还真是没有一点用处。
沈容延说到:师妹别闹了,快些回去吧,就算你跟过去了,还能帮上什么忙?那边满是刺客,你若是跟去了,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听着沈容延说话这般不留情,徐清凌的心中是颇为委屈的。
不过徐清凌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并没有因为沈容延这几句话就打了退堂鼓。
徐清凌思索了片刻,倒也没有直接反驳沈容延的话,而是说到:无论送亲队伍的护卫,还是师兄你带去的援兵,这一个个的也都是男子。
送亲队伍送的是公主,若是没有一个女子相陪,那也是颇为不方便的。
徐清凌为了说服沈容延带上她,便说她此次前去不单单是担心自家兄长的安危,同时也是担心玉莹公主无人照料。
毕竟在传回来的线报之中曾经提到,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一起为了引开那些刺客,从而暂时和众人失去了联系。
那也就是说,公主的身边目前来说是没有一个可以作伴安抚她的女子。
徐清凌到底是能说会道的京城才女,几番说辞下来,确实是打动了沈容延。
的确,现在花重锦大约是下落不明,公主那边是极其需要安抚的。
虽然沈容延内心之中很是担忧花重锦的安危,但是他身为南阳的重臣,自然是要更多地为南阳国考虑。
玉莹作为和亲公主,这些安抚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先前好不容易遇英公主才想通了同意去和亲的,万一这次受到了惊吓,心中产生了阴影,对这次的和亲有了影响,那还真是对两国邦交十分不利的。
考虑了一会儿沈容延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徐清凌一同前去。
那好吧,这一路上可能还会有危险,你最好能保护好你自己,跟好队伍不要乱跑。
沈容延这话虽然说的内容有些生硬,不过语气已经比先前软下来不少了。
徐清凌听闻沈容延这话,心中甚是欢喜。
她就知道他一定能够说服得了沈容延的。
这一路上因为有了徐清凌的加入,所以沈容延和其护卫原本策马急行的速度,现在却要缓一缓了。
这都是为了迁就徐清凌的策马速度,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也因为沈容延心中焦急,一直在担忧着花重锦的情况,所以这一路上虽然行进速度比预期慢了一些,但是一路上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休息的。
徐清凌本身骑术就很有限,经过这么持续的马背上的颠簸,还不到一天就着实是受不了了。
师兄师兄,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我快要不行了。
徐清凌在马背上此时看起来已经是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都呈现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吁~沈容延闻言急忙拉住缰绳,让身下的马匹渐渐减速。
徐清凌的马匹本身跑得就不快,此时在徐清凌的刻意控制之下,更是变小跑为走路。
就在徐清凌的马快要停下的时候,徐清凌突然身子一歪,双眼一闭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这可着实是把沈容延给吓了一跳,只见距离徐清凌最近的那名沈容延手底下的高手,在徐清凌身体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已经飞身上前将她给接住了。
沈容延见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还真是有惊无险了。
刚刚徐清凌的马并没有完全停住,而徐清凌当时若是真的直接栽到马下,搞不好马儿的后蹄子就可能会踢踩到徐清凌的身上。
若是那马蹄刚好踩踏到了徐清凌身上什么要害的部位,那恐怕这个人就要这么没了。
徐清凌怎么说都是沈容延恩师的掌上明珠,如今被沈容延就这般带了出来,若是路上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沈容延还真是难辞其咎呢。
沈容延此时也终于停下了马匹翻身下马,朝着徐清凌那边快步的跑了过去。
怎么样了?没事吧?沈容延询问那个接住了徐清凌的手下。
那人此时已经将徐清凌放到了地上,倒也没有过多忌讳,直接伸手便把上了徐清凌的脉搏。
片刻之后,那人抬起头对沈容延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习惯长时间奔波骑马罢了,稍微喝点水,休养一会儿也就过来了。
沈容延听后皱了皱眉头。
因为先前徐清凌的说法,让沈容延改变主意,带着她一同上路。
可是这一路上就因为沈容延要迁就徐清凌的骑马速度,所以整个队伍都放慢了脚步,跟着徐清凌一同前行。
结果现在徐清凌却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没有办法继续赶路,必须要停下休息了。
这对现在心中担忧着急的沈容延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以徐清凌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上路。
所有人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沈容延像整个队伍的人,发号施令道。
所有人闻言,便都纷纷下了马。
好在这官道两旁都是一些树林草丛,此时他们下马之后,便将马儿拴在周围的树上,让马儿自己吃草去。
徐清凌这时也已经被他带来的那些自家护卫挪动到了一棵树下,沈容延亲自拿着水袋给徐清凌喂了些水。
其实徐清凌在之前被人把脉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原本徐清凌还以为沈容延会亲自将她抱到树荫底下休息的,可没想到沈容延竟然是吩咐了他们护国公府的护卫。
这让徐清凌的心中失望不已。
不过还好,沈容延倒是还没有完全的忽略徐清凌,最起码这水是沈容延亲自喂的。
只这一点,徐清凌心中就倍感安慰不已。
只要沈容延对她还有所关心,那就证明她在沈容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分量在的。
也就是说,她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沈容延和花重锦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想来她一定是有机会的。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徐清凌再被沈容延为下几口水之后便装作刚刚转醒的样子,悠悠地向沈容延问道。
你不适应骑马颠簸,刚刚是疲累的晕了过去,问题不大,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沈容延向徐清凌解释的。
徐清凌低头看向沈容延手中拿着的水壶,面上有些含羞带怯地说道:多谢师兄照顾清凌了。
沈容延点了点头,并未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是恩师的掌上明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照顾你自是应当的。
听着沈容延说的这话,徐清凌的面色从满脸的羞怯慢慢的开始有些发白。
原来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是他老师的女儿吗?就只是因为他们师出同门吗?难道沈容延对她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在吗?不,这一点徐清凌一点儿都不愿意相信。
原地休息的这一个时辰,几乎是转眼间就过去了,但是对于沈容延来说,却仿佛是度日如年。
沈容延在得知送亲队伍遇到了刺客伏击,花重锦和徐清泓双双失踪,当即便心急如焚。
几乎是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只想着能快一点儿赶到。
可是现在这一路上却被徐清凌耽误了太多时间,这让沈容延心中更是焦躁不安了起来。
这半个时辰的休整过后,原本还只是有些西斜的太阳,现在已经只能看见少半的脑袋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宛若一只女鬼大人,太阳马上就落山了,咱们是找个地方落脚,还是继续赶路。
有沈容延的属下过来问道。
沈容延几乎是连瞬间的犹豫都不曾有,直接变开口说道:继续赶路!刚被自家护卫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徐清凌听到这话,当即腿就是一软。
难道连夜还要赶路不成?他这是有多么心急?徐清凌示意自家护卫扶着他快走几步,来到了沈容延身边。
师兄且听我一言,现在这路上着实是不太平,咱们晚上赶路太过危险了,不如在前方找个能落脚的村庄也好,咱们等到明天天一亮便继续出发。
徐清凌希望能够劝服沈容延。
沈容延并未说话,只是回头深深的看了徐清凌一眼,随即连话都没有回,只是直接翻身上马,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出发。
徐清凌见沈容延竟如此无视自己,当即便是脸色一片惨白,眼眶微微发红,又是那一副楚楚惹人怜爱的模样。
可是沈容延却头也不回地跨上了自己的马,头都没有回一下,更别提给徐清凌一个眼神了。
徐清凌咬着嘴唇,心中不仅是有委屈,甚至还多了一些屈辱感。
毕竟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提议说晚上赶路的话不太安全。
这样劝阻的话,沈容延最后竟然只是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
这让徐清凌不仅觉得很受伤,同样也感觉到了沈容延是如何的不给她一丁点儿脸面。
可是又能如何,既然她一心一意的想要跟在沈容延身旁,即便是这样徐清凌也依旧是无悔的继续跟下去。
一行人又朝前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
蓝黑色的天空就如同是一块遮天蔽日的幕布一般,上面零零散散的坠着些许星光,月亮的光也显得微弱苍白,就如同现在徐清凌的脸色一般。
此时的徐清凌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难过、去伤心了,她只能感觉得到自己,整个人都仿佛灵魂离体了一般。
剩下的马儿还在不停地朝前奔跑着,那颠簸让徐清凌觉得几乎整个内脏都要被晃得吐出来了。
可是先前徐清凌已经吐了两次了,胃里面的东西几乎完全都被吐了个干干净净了。
从出了京城之后到现在,遇见沈容延之前休息了一次,在遇到沈容延与沈容延同行之后一共也就休息了两次。
在这几次的休息期间徐清凌只有第一次的时候吃了几口干粮,到后来着实是没有一丁点儿胃口了。
之前在护国公府的时候,也就早晨吃了些简单的早点,那也早就已经被消化的一干二净了。
先前吐了两次,也把之前喝的水,吃得干粮给吐得干干净净。
现在徐清凌觉得胃中一阵翻滚,所有的内脏都颠簸摇晃的厉害,但是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再吐出来了。
其实徐清凌想要喊沈容延来着,但是现在的徐清凌却已经虚弱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喉咙也在先前呕吐之中干哑的不行。
终于,一行人看到了前方好似有灯光闪烁。
策马靠近之后,发现前方竟然是一座小村庄。
今夜便先在这里落脚吧,长宏,你去跟村民们沟通一下,看看帮我们找几间房,可以付给他们一些银子作为报酬。
沈容延朝着身侧的一名手下吩咐道。
是,大人。
那名被换作长宏的手下立即领命,双腿一夹马肚子鞭策着马,小跑着进入了那山庄之中。
沈容延这时才回过头,朝着徐清凌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清凌其实现在只感觉自己已经魂不附体了,甚至手都在发抖,抖得都快要握不住缰绳了。
刚刚沈容延他们放慢马速的时候,徐清凌的马匹差点儿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好在徐清凌的身边还有护国公府带出来的侍卫一直都在两侧保护着自家的小姐。
在徐清凌马儿差点冲出去之前,那名侍卫眼疾手快地策马来到徐清凌身旁,将它的缰绳攥在手中,这才没有酿成什么灾祸。
沈容延的脸色不是很好,毕竟带着这么一个拖后腿的,他真不知道要到几日之后才能赶到千城。
千城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不知道那些刺客们还有没有接下来一步的打算。
也不知道花重锦和徐清泓现在究竟下落如何?状况如何?如今的时间相当重要,晚去一个时辰,便会有一个时辰的变数。
可是沈容延却硬生生地被徐清凌拖住了脚步,无法快速赶去,这让沈容延的心中很是懊恼。
甚至沈容延竟少有的开始后悔了起来,后悔他当时为什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让徐清凌跟着呢?现在这种情况,徐清凌整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相当不好的,若是他就这样把徐清凌丢在半路不管自己策马继续朝着千城赶去。
真的难保徐清凌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他还是得在旁护着才行。
沈容延回头看下徐清凌的时候,才发现徐清凌的面色已经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一般。
再加上被这惨白的月光一映照。
徐清凌那被马儿颠的有些散乱的发丝,在配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就宛如一只女鬼一般。
上一次休息的时候,连出发前徐清凌向沈容延建议不要走夜路的时候,沈容延的心中怒气几乎是瞬间暴涨。
本来就是因为徐清凌拖了他们的后腿,让他们行进的速度跟不上之余,还要频频停下来休息,这着实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的。
可是徐清凌竟然还要求晚上不要赶夜路,还要继续休息。
这让原本心中就已经满是怒火且担忧不已的沈容延,怒火更胜几分。
于是乎,当时沈容延便只是冷冷地扫了徐清凌一眼,随即便翻身上马,宣布出发。
但是又走了这么长时间,沈容延渐渐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心中也知晓,如果继续这样赶路的话,确实是不太妥当的。
除了徐清凌所说的夜晚赶路不太安全之外,还有就是沈容延必须要考虑徐清凌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了。
昼夜兼程的赶路,别说是一名女子了,就是他们这些身强体壮的男子都会感觉疲乏无比。
更何况是像徐清凌这样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千金大小姐了。
沈容延闷着头一气跑了这两个时辰,也是因为赌气,所以完全没有朝后看一眼。
此时沈容延看向徐清凌的时候,着实是被徐清凌这副样子给吓了一跳。
师妹!沈容延看着徐清凌那一副委顿不已的样子,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仿佛马上又要从马鞍上掉下来了。
沈容延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徐清凌的马匹旁边。
徐清凌即便是感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可是在听到沈容延的声音之后,就仿佛是灵魂瞬间归体了一般,脑子立马清醒了好几个度。
在勉强地睁开已经有些模糊的双眼,看到沈容延正在朝她的方向跑过来的时候,徐清凌的心里下意识的就想要朝着沈容延扑过去。
于是乎徐清凌就这么在沈容延的面前直接斜斜的朝着一旁歪倒了下来。
即便现在马儿是停在原地的,但若是徐清凌就这么头朝下的,从马上栽倒下来。
头若是先着了地,恐怕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沈容延此时已经距离徐清凌的马没有几步了,当即便快步冲上去,一把接住了差点就头先着地的徐清凌。
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清凌在沈容延怀中,此时的意识又回到了刚刚有些恍惚的状态。
但是徐清凌十分清楚,她现在是躺在了沈容延怀中了。
沈容延轻轻地拍了拍怀里徐清凌的脸颊:师妹,你怎么样了?可是回答沈容延的却只有徐清凌虚弱之极的微微张了张嘴巴,缓缓抬了抬手臂。
可是徐清凌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又闭上了嘴,缓缓抬起的手臂也有一些无力的再次落了下去。
然后徐清凌便眼睛一闭头一歪,直接便栽倒在了沈容延的怀中。
这让沈容延吓得瞳孔一缩,赶忙就握住了徐清凌的手腕。
还好还好,徐清凌还有脉搏,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沈容延一把将徐清凌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前方已经没多远的村庄就走了过去。
此时那名叫做长宏的手下已经和村子里面还没有睡下的住户打过招呼了,毕竟是给钱的,所以那些村民还是非常愿意给拦住他们腾些屋子住的。
长宏给沈容延找了一家看起来相比之下更为干净舒适一些的人家,沈容延直接便将徐清凌抱进了屋里。
沈容延这队伍之中并未带有医者,手底下的那些高手也只不过会把把脉罢了。
徐清凌的情况现在到底如何,沈容延并不得而知。
跟屋主打听了一下,这村子之中是有一名赤脚医生的,于是便连忙命人将那赤脚医生请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这村子之中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了。
那赤脚医生同样也已经睡着了,不过却硬生生地被沈容延手下之人敲开了房门给请了过来。
这赤脚医生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强行叫起来,心情那是相当的不愉快的。
不过看在这些人出手阔绰,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那赤脚医生还是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的跟在沈容延手下人的身后过来了。
第三百二十章 像是烤乳猪之前花重锦追那竹鼠的时候是死活的没追上的,这东西在竹林里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好在花重锦功夫好,用随手在地上捡来的石头,精准无误的吧那大竹鼠打的当场昏厥了过去。
要知道,平常人若是想要抓竹鼠这种东西,那都是要设下好些个陷阱,等上个一日半日的才能抓到几只。
像花重锦这样,单靠追逐和石头子儿就能抓到竹鼠的,着实是要一定的运气的。
想来这竹鼠在醒来了之后也曾经奋力的挣扎过的,眼看着大竹鼠的两只小短腿上的几处皮毛都被磨破了。
不过这花重锦特制的竹绳子,其坚韧程度可见一斑,又岂是区区竹鼠就能够挣得脱的呢?那竹鼠此时也不知道是挣扎的太用力心梗了,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认命了。
整个鼠就瘫在篮子里,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竹鼠,是不是快死了啊?徐清泓看了看竹篮子里的竹鼠,朝着花重锦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吧。
这东西气性都大,恐怕是知道他活不成了,使足了劲儿又跑不了,所以快被气死了。
花重锦悠悠的说道。
徐清泓听后竟在心中升起了,竹鼠这东西竟然有些有趣的想法。
两人因为都有些饿了,又找竹笙找了一上午,都没什么劲儿了。
所以在往水帘洞走的这一路上,速度也就没有造成时候那般快了。
诶,锦儿你先等等。
徐清泓在路上停下了脚步,然后放下手中的竹篮子朝着路旁的树丛走过去。
花重锦闻言便乖乖的停在原地,也将手中竹篮子的另一根提手,在原地休息。
徐清泓就去了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手中还捧着一大把果子。
这果子是暗红色的,大约比樱桃稍微大一些,看起来倒也让人生出些食欲来。
前两日不是说过,这林子里是有可以吃的果子的嘛,这种就是可以吃的,我以前吃过的。
徐清泓将那一把果子捧到了花重锦的面前说道。
现在这季节竟然真的还有果子吗?花重锦真是惊了,现在外面明明已经是初冬了。
可是这片山林里就仿佛冬天还没来一样,不仅有竹笙,有乱跑的竹鼠,竟然还有浆果。
好吧,如果只有一样的话是偶然,既然有这么多种的话,那就应该是这山林里的气候跟外面不大一样吧。
徐清泓说道:咱们先吃点浆果垫垫吧。
花重锦想想也是,现在回去若是才开始做吃的,那吃到嘴里恐怕 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两人也不讲究,把那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就丢到了嘴里。
这果子竟然还挺甜。
花重锦惊喜到。
这种小浆果,其实花重锦在吃之前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
可没想到,吃起来竟然还酸酸甜甜的挺好吃。
一把果子,两人一人分了几颗吃下,也算是让腹中的饥饿缓解了不少。
到了水帘洞边上的河岸旁,徐清泓先把花重锦抱过去,然后又回来拿了竹篮子过去。
立在前一日两人烤鱼的位置上,花重锦摸着下巴收到:那山谷里的溪水太过清澈了,我真是不舍得污染,咱们不如就在这水边将竹鼠给处理好了吧。
徐清泓原本都已经要把吃竹鼠这个事儿抛到脑后了,可是现在又被花重锦提了起来。
这让徐清泓的内心再一次的抗拒了起来。
花重锦知道不能太为难徐清泓,毕竟他是害怕老鼠的。
同为啮齿类动物,这竹鼠看起来的确也是跟老鼠有那么一点像。
所以便跟徐清泓说,让他去找点合适的柴和,制作几个比较耐用的火把来。
徐清泓一听不用帮着一块处理那竹鼠,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再次飞身出了熟练懂。
花重锦从腰间抽出了之前的那把匕首,准备送大竹鼠上路。
花重锦下手可谓是干净利落,先是一刀精准无误的让大竹鼠咽了气,然后便是放血、剥皮、去内脏。
然后将竹鼠的脑袋、尾巴还有四只爪子都砍掉,之后就这水帘洞边上的水帘,将已经宰杀好的竹鼠冲洗的干干净净的。
等徐清泓拿着几根粗细适中的树枝,还有好几块松脂回来的时候,花重锦将那竹鼠处理完,放在一块赶紧的石板上了。
这,这就是那只竹鼠?徐清泓看着处理完的竹鼠问道。
是啊。
花重锦点了点头答道。
徐清泓又看了一眼那竹鼠,没再说什么,而是摆弄起了手中的火把。
其实徐清泓这个时候心中在暗暗嘀咕:这竹鼠怎么宰杀完之后看起来就像是肥硕的小乳猪一样呢?在一开始徐清泓看到花重锦手里抓着的竹鼠,以为那是超大个头的大老鼠时,内心对竹鼠的接受程度是:负百分之一万。
后来在花重锦万分耐心的解释和分析之下,徐清泓知道了竹鼠其实是只出竹子和竹笋的时候,内心对竹鼠的接受程度是:负百分之二十。
在从花重锦口中得知,这只竹鼠因为知道逃不掉所以要被自己气死的时候,徐清泓的内心对竹鼠的接受程度就是:百分之十了。
后来两个人找了那么久的竹笙,又累又饿的,在水帘洞外面的河岸边。
当时徐清泓的内心虽然认为他对竹鼠依旧很抗拒,但是接受程度却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了。
此刻,徐清泓回来看到这被花重锦已经处理干净的竹鼠,竟然跟以前他在京城时候曾经吃过的烤乳猪很是相似。
内心的接受程度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虽然徐清泓没说什么,但是花重锦却一直都悄悄的观察着徐清泓每次看竹鼠时候的表情。
在徐清泓低头制作火把的时候,花重锦悄悄的裂开嘴偷笑了起来。
她知道,现在距离徐清泓接受吃竹鼠就差最后一击了。
要知道竹鼠肉可是好东西,补中益气, 化痰解毒,所以花重锦还是希望徐清泓能吃一些的。
不过到时候若是徐清泓还是不愿意吃的话,她也是不会太勉强的。
大不了就还给他烤鱼吃就好了。
徐清泓做好了火把,点燃了其中一个,然后便拖着竹篮准备往山谷那边走。
花重锦则是拎着那只宰杀好了的竹鼠,跟在徐清泓的身后。
在回山谷的过程中,徐清泓还将昨日放在这水帘洞中的那半条鱼。
果然这水帘洞里的温度更低一些,这条鱼放了整整一天一夜了,除了鱼腥味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异味,想来吃着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山谷中之后便直奔山洞。
山洞里跟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看来那些长臂猿猴并没有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回来过。
两人将东西都放在山洞里之后,花重锦便让徐清泓先将鱼肉切下来一些烤着。
而花重锦自己则说,要出去找点东西。
因为花重锦说了,就在这山谷里找并不出去。
徐清泓也比较放心,没有多问便让花重锦独自出去了。
花重锦出去之前还拿了在篝火堆里拿出来了一根已经烧了一半的柴和,将柴和上面的明火弄熄。
然后花重锦就拿着那根冒着烟的柴和跑出了山洞。
过了好大一会儿,徐清泓手里的鱼都烤好了,花重锦这才捧着一片叶子回来。
锦儿快来吃吧,烤鱼好了。
徐清泓将手中刚烤好的一块烤鱼递到花重锦的面前。
这个时候徐清泓才看到花重锦拿回来的那片叶子上,竟然躺着一大块蜂巢。
那蜂巢上还还有淡黄色的蜂蜜流淌了出来,光是看着就十分馋人。
哇,蜂蜜!锦儿你真是厉害啊,连蜂蜜都能找到。
徐清泓很是惊喜的说道。
那是自然。
花重锦满面都是骄傲的笑容说道。
原来昨日两人在这山谷之中巡视的时候,花重锦就注意到了在溪水另一边的一颗矮树上有一个看起来有橄榄球大小的蜂巢。
他们在这野外,除了盐之外什么调味料都没有。
即便是竹鼠肉香嫩美味,但是没有任何的调味料,味道自然也差上不少。
所以花重锦便立即想到了蜂蜜这种在烤肉之中,可以算得上是BUG一般存在的调味料。
无论是什么什么烤肉,在烤制的时候涂上也一层蜂蜜,那绝对是美味到爆的存在。
蜜蜂最怕的就是烟熏了,所以花重锦才拿了那少了一半的柴和去。
那蜂巢花重锦也只割了五分之一,够他们这吃两顿就行了,花重锦也不是贪心之人。
知道蜜蜂们辛辛苦苦的采蜜不容易,自然要给人家留些了。
接下来,就看我表演吧。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眨了眨眼睛说道。
接下来,花重锦便在徐清泓的面前教科书般的表演了一遍,什么叫真·蜜、汁烤肉。
花重锦只烤了三分之一的竹鼠,毕竟这只竹鼠很是肥硕,烤的多了他们俩吃不完不说,而且要耗费的时间也会很久。
现在两人先是吃了些浆果,然后又吃了点徐清泓烤的鱼肉,这才能继续撑到这真·蜜、汁烤肉完全烤熟出炉。
竹鼠还没完全烤好,整个小山洞里边都充斥着一股甜香和肉香交织在一起的奇妙味道。
这种味道,香的徐清泓差点就没能撑住他风流才子的美名,口水几乎都是靠一直往肚子里咽,才能不从嘴角流出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要去洗手看着花重锦手中正在烤着的竹鼠,金灿灿的外皮,滋滋冒着油水汁水的嫩肉,徐清泓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啃上两口。
这个时候徐清泓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竹鼠这种东西的印象了,只有一大块外酥里嫩的蜜、汁烤肉了。
先前两人也就一人吃了一小块鱼肉垫了垫肚子,此时一直闻着这喷香扑鼻的味道,只感觉肚子都饿的开始说胡话了:咕噜咕噜咕噜。
哇,闻起来真是香的很呢!花重锦再次往正在烤着的竹鼠肉上涂着蜂蜜,一边耸了耸鼻子嗅着手中看烤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儿。
是啊是啊,真的好香啊。
之前的烤鱼我以为就已经够香够好吃的了,没想到还有更香的东西啊。
徐清泓双眼望着那油光粼粼的烤煮熟肉,眼神还随着花重锦翻动那些肉而转动,真是一刻都不愿意挪开双眼。
嘿嘿嘿,不光闻着,这肉吃起来可是更香的哦。
花重锦看见徐清泓这幅样子,咧嘴嘿嘿的笑道。
其实,闻到肉味的人可不止是徐清泓和花重锦两人,还有其他的东西也闻到了这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的。
徐清泓虽然双眼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烤肉上面,可是警觉性还是有的。
就在那些东西才一靠近山洞的时候,徐清泓的耳朵边轻轻的动了一动。
仔细的辨别了一下,山洞外面的东西并不是人类,他也就没有太过担忧了。
徐清泓是有宝剑再手的,并且花重锦的身手也是不俗。
他们两个人,对付一些小型野兽还不是手到擒来?花重锦也听到了山洞之外的动静,不过和徐清泓一样,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山洞之外,此时无外乎就是那长臂猿猴,至多再加上个一两只其他的小动物,自然对他们二人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好了吗?徐清泓看到涂清月停下了继续翻动烤肉的动作,以为已经烤好了,连忙问道。
徐清泓在那真·蜜、汁烤竹鼠肉烤的半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把什么竹鼠不竹鼠,可怕不可怕的抛至九霄云外了。
花重锦见此,也没有再多提,只要徐清泓的内心自愿接受就好。
好了好了,来尝尝吧,小心烫哦。
花重锦将烤好的肉从篝火上拿下来,放在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叶子上。
然后就这叶子,将那原本一整块的肉,撕开成了好多小一点的肉块。
你洗手了吗?花重锦看着身旁期待已久的徐清泓问道。
徐清泓连连点头说道:嗯嗯,洗了洗了,你看,洗的可干净了。
对于徐清泓这犹如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和说话内容,花重锦没忍住笑出了声。
徐清泓没明白花重锦在笑什么,不过看着花重锦这般高兴的样子,他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徐清泓你还挺可爱的嘛。
花重锦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啊?徐清泓自然没有想到,花重锦会突然跟他来这么一句。
锦儿尽然说他可爱了,锦儿亲口说的,说他可爱!徐清泓的心头突然犹如被一头小鹿撞了一下一般,酥酥麻麻的,耳朵尖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花重锦看着徐清泓突然有些腼腆的表情,知道这人不能逗,逗得过了恐怕会生气。
于是便及时打住,直接将叶子上已经分成小块的真·蜜、汁烤竹鼠肉递到了徐清泓的面前。
你先吃吧,我去洗洗手就来。
花重锦其实除了真的需要洗手之外,也是想要看看山洞外面究竟来了些什么东西。
没有想到,花重锦这才走到山洞口朝外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距离山洞口比较近的,大约只有两三米外的地方,就站着两只勾肩搭背的长臂猿猴。
它们俩正是同样的毛色,并且同样胸口的地方都有一搓白毛。
光是看到它们俩,花重锦就能确定,它们一定就是先前在山谷里,以及在水帘洞里见到的那两只了。
此时,这两只长臂猿猴虽然是相互之间勾肩搭背着,但是很显然,这两个家伙的嘴角都流出了些许疑似口水的液体。
那两只长臂猿猴的脚边,竟然还有一只个头小小的小狐狸。
看那样子小狐狸大约也只有几个月大的样子,浑身都是火红的皮毛,尾巴尖和四只小爪子是黑色的,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在脑袋上竖着。
那小狐狸原本是蹲在在长臂猿猴脚边的,不过在花重锦出现在山洞口之后,那小狐狸便立即站了起来,钻到了两只长臂猿猴的身后。
花重锦见到那两只长臂猿猴也是一愣,两只猿猴同样在看到花重锦这个时候出来也是一愣。
他们之间的距离挺近的,也不过就是三米左右的距离。
花重锦试探性的朝山洞外面走了一步,那两只猿猴就一改原本蹲坐着的姿势,一下子也立了起来。
徐清泓听花重锦说她要去洗手,本来是想着等花重锦洗完手之后回来两人一块吃那烤肉的。
结果却见花重锦竟然站在山洞门口迟迟没有出去,于是便也起身走到了花重锦身边。
怎么了锦儿?徐清泓的声音从花重锦的身后响起。
额,你还是自己看吧。
花重锦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她看到的。
徐清泓上前走到了花重锦身侧,也朝着山洞外面看去。
就见两只长臂猿猴都挺直了腰杆立在山洞外面几步远的地方,在它们脚边竟然还伸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红色小脑袋。
见到徐清泓也来了,两只长臂猿猴的气势瞬间便矮了一截。
若只有花重锦这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弱小人类的话,那他们还不是很害怕。
但是这个身材比较高大一些,手中还有武器的雄性人类也出现了, 那就不不能不害怕了。
两只长臂猿猴拉着彼此的手臂,赶忙朝后退了两三步,藏在它们身后的小狐狸都差点被它们踩到。
花重锦见这两个畜生的表现,瞬间明白了。
原来这两个王八蛋还竟然还会仗势欺人,人多欺负人少呢?刚才它们俩对她一个的时候,这两只猿猴气势上可一点不减的,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凶。
这才让花重锦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试探性的迈出了小小的一步。
可是现在徐清泓也来了,那两只长臂猿猴看到他们是两个人了,这就满脸的怂相,还后退了好几步。
这畜生还真挺聪明的,知道咱们俩人要是都在,他们就会害怕。
花重锦瞪了那两只长臂猿猴一眼说道。
那我陪你一块去洗手。
徐清泓见此,皱了皱眉头,他也发现了那两只猿猴有点欺软怕硬的意思。
还是别了,咱们俩要是都走了,那山洞里的吃的恐怕什么都保不住了。
花重锦朝着山洞里面还躺在篝火边上的烤肉看了一眼说道。
说的也是。
徐清泓也朝着那些烤肉看去,又看了看还在山洞外面的两只长臂猿猴一眼。
那,那不然你还是别洗了,直接吃饭吧。
徐清泓劝道。
花重锦闻言,直接将双手举起来到徐清泓的面前说道:你看我这手,不洗能吃饭?花重锦之前为了给烤肉上蜂蜜,是直接用手抓着蜂巢,将蜂蜜涂在肉上的。
此刻一只手上全都是蜂蜜,虽然沾到的蜂蜜也不算多,但是整个手都是黏糊糊的。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是因为要翻动穿着竹签子的煮熟肉,还要调整篝火里面火势的大小,手上抓的全都是篝火柴和上的灰烬。
徐清泓之前是没有注意,现在花重锦这双手放在眼前一看,才知道竟然这么脏。
额,那怎么办啊?徐清泓挠了挠头问道。
这样,你把你的宝剑给我,我拿着宝剑去洗手。
花重锦略一思索,说道。
徐清泓想了想也是,若是花重锦手中那这武器,想来那两个长臂猿猴也应该会避而远之一些吧。
好,给。
徐清泓立马将手中刚刚过来的时候就顺手拿着的宝剑剑柄往花重锦面前一递。
花重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只手上是蜂蜜,一只手上是灰烬。
徐清泓的宝剑剑柄是是由金银与宝石打造的,看起来华丽好看,且很是趁手。
现在花重锦的双手都是脏兮兮的,无论用那只手去接这剑柄,想来都会把宝剑弄脏的。
徐清泓,我会把你的宝剑弄脏的,你会介意吗?花重锦觉得这事情不管对方介意不介意的,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吧。
徐清泓听花重锦这话,立马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直接就把剑柄塞到了花重锦的右手中。
脏了就脏了,这只是一把剑而已,那能有锦儿的命重要吗?花重锦握着剑柄,朝着徐清泓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去了。
那两只长臂猿猴在看到花重锦手中拿上了剑身吟吟的宝剑,瞬间又退后了好几步,看样子果然是对这武器心生惧怕。
嘿,这东西确实挺管用的。
花重锦手里握着宝剑,在长臂猿猴的注视之下,安安心心的去小溪边洗手去了。
那两只长臂猿猴见花重锦手中拿的有武器,便不跟跟上去了,而是继续原地又蹲坐了下去。
只是它们俩的目光则是一直追随着花重锦的,几乎是一路目送花重锦到的小河边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跨越种族的友谊花重锦洗手的时候,也顺便用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把剑柄上被她弄脏的地方也清洗了一下。
花重锦洗完手之后便拿着宝剑又回到小山洞,在山洞外面便看到了,还和他离开时候保持着同样动作的两只长臂猿,还有一只小狐狸。
那两只长臂猿猴此时正蹲坐在一起,还是那副勾肩搭背的造型,看样子那两只长臂猿猴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还有旁边那只毛茸茸的红色小狐狸,好似也是一直跟着这两只长臂猿猴的。
这让花重锦感觉很是好奇,猿猴和狐狸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竟然也能玩在一起。
果然友谊是可以跨越种族界限的嘛?徐清泓此时就在山洞门口等候着花重锦回来。
其实即便是花重锦拿着那把宝剑去洗手,徐清泓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危的。
毕竟野兽和人不同,真是无法预料到那些野兽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于是在花重锦去洗手之后,徐清泓便一直站在这山洞门口,看着不远处的那两只长臂猿猴。
或许是因为花重锦手中拿着武器的缘故,又或许是徐清泓一直站在山洞口与他们相对峙,那两只猿猴子始至终也只是朝着花重锦行着注目礼,并未有什么动作。
见到花重锦安全回来了,徐清泓便朝着花重锦微微一笑说道:快来吃吧,一会就要放凉了。
两人对那蜜、汁烤肉都相当期待,花重锦蹦蹦跳跳的回到山洞之中,和徐清泓一起坐在篝火旁边,就打算开始吃那烤肉。
花重锦也是第一次烤竹鼠肉,在前世的时候,花重锦曾经看别人烤过。
当时因为闻起来实在是太香了,所以花重锦就目不转睛的从头盯到尾。
完完整整的把烤竹鼠的过程给记录了下来,所以这一次凭着记忆也把这只烤竹鼠里里外外都考得香喷喷的。
而且那一次因为花重锦的工作原因,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一定要保持好体态,于是当时便只是尝了两口。
自那之后,花重锦就再也没有吃过烤竹鼠肉了。
现在既然有机会吃,花重锦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在花重锦烤竹鼠肉的时候,徐清泓就在旁边用他的宝剑削了两双竹筷子。
此时两个人便不需要再像原始人一般用手去抓着东西吃的。
花重锦夹了一块烤竹鼠肉放在鼻子前面美滋滋的闻了闻,除去那烤肉的香气之外,还有蜂蜜的香甜以及竹鼠身上特殊的竹子的清香。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不但不觉得违和,反而感觉是那般的融洽。
将烤肉放入口中,那金黄酥脆的表皮真的是口感极佳。
在那松脆表皮之下的肉也是极其细嫩的,并且肥美多、汁,香甜可口。
这块烤肉在花重锦咬下的一瞬间,烤肉之中的汁水便立即充盈了整个口腔。
待到这口烤肉,细细的咀嚼完,吞咽下去之后,花重锦依然觉得口腔之中是那烤肉的浓郁香气。
因为涂了蜂蜜,又炙烤了很长时间,这烤竹鼠肉可以说是外酥里嫩,肥而不腻,香甜多、汁。
啊,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味,能吃到这样的烤肉,真是此生足矣。
徐清泓刚刚将一块烤肉吃下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满足的感叹声。
花重锦此时满嘴都在这竹鼠肉,腾不出空来说话,但是却无比赞同的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徐清泓所说的。
这绝绝对对,算得上是人间美味。
虽然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但是在花重锦看来,这竹鼠肉才是这世间最最美味的肉了。
两人吃的是相当开心,满面红光嘴里流油。
不过吃的正开心的两人依旧没有忘记,山洞门口还有一堆小动物,正在对他们虎视眈眈呢。
就在两人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了他俩人身上。
花重锦和徐清泓回过头朝着洞口看去,果然那两只长臂猿猴犹如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将脑袋伸入了洞口,正在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在那两只长臂猿猴的脑袋下方,还有一只顶着两个毛茸茸大耳朵的红色小脑袋。
花重锦看着它的可爱样子,几乎都快要忘了这些原本都是山中野兽了。
其实花重锦是非常喜欢小动物的人,特别是对小猫小狗这样的毛茸茸又萌萌的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
而像小狐狸这样的小动物,那更是萌出了一个新高度。
花重锦看着那红色的小狐狸,真是喜欢的不行。
在花重锦看到那红色毛茸茸的小脑袋,也在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花重锦便朝着那小狐狸招了招手,想要让它过来。
过来过来,来给你肉肉吃。
原本花重锦只是想要招呼那红色的小狐狸,结果却忘记了和那小狐狸一同朝着他们看过来的,还有另外两只站起来差不多跟花重锦一般高的长臂猿猴。
一开始徐清泓看着花重锦招呼,那小狐狸倒也没觉得什么,毕竟徐清泓也觉着那小狐狸挺可爱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危险的样子。
不过目光上移在看到那两只长臂猿猴之后,徐清泓便是一愣。
因为花重锦在想要叫那小狐狸过来的时候,两只长臂猿猴竟然对视了一眼。
锦儿,你看它们俩的样子,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徐清泓在察觉到那两只长臂猿猴的情况之后,立马轻轻地碰了碰坐在他身边的花重锦的胳膊说道。
花重锦这才把视线从那小狐狸身上移到另外两张猿猴脸上。
此时只见那两只猿猴好像是脑袋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那两只长臂猿猴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因为距离不算远,并且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耳力都还不错,自然是听到了它们的声音。
不过很显然,花重锦和徐清泓是完全听不懂这两只猿猴在交流些什么的。
它们确实像是在说什么,不过说的应该是它们自己的语言吧,所以咱们也听不懂它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花重锦此时也一边观察着那两只猿猴的动向,一边小声地跟徐清泓说着话。
可别是它们俩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付咱们吧?徐清泓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只猿猴。
就在花重锦和徐清泓猜测着这两只长臂猿猴在交流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它们突然把脑袋缩了回去,缩到了山洞外面。
花重锦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骨头,那是刚刚用来逗弄那小狐狸时候拿的。
此时那个小狐狸还在可怜巴巴嘴角流着口水的看着花重锦手里的那块小骨头。
两只长臂猿猴在将脑袋缩回去之后,竟然还顺手把那小狐狸也抱了出去。
花重锦和徐清泓几乎是满脸问号,心中对那两只长臂猿猴刚刚商量了什么事情,更加好奇了一些。
看来它们还是害怕,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离开了?花重锦向徐清泓说着自己心中猜测到的想法。
徐清泓却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说到:这也不一定啊,反正咱们两个都多加小心一些吧,看来这两个猴子还真是挺聪明的,别是让它们想出什么主意来害咱们了。
花重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又朝着洞口看了一会儿,侧耳倾听之下,发现那两只猿猴已经领着那只小狐狸走远了。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低头与手中还未吃完的烤竹鼠肉战斗着。
这只竹鼠相当肥硕,即便是去头去尾将内脏都掏了个干净,光是这一身肉,至少也有个四五斤。
花重锦这一次是烤了整只竹鼠的三分之一的,但是这也确实不少。
再加上两人之前也曾经各吃了一块儿烤鱼肉,而且花重锦和徐清泓也都不是什么食量很大的人。
在感觉吃饱了以后,叶子上还剩下好几块的竹鼠肉。
因为那竹鼠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徐清泓和花重锦基本上都是一边吃肉一边喝水,试图将那真·蜜、汁烤肉的香味冲得淡一些。
于是吃饱的也就更快了。
这些放一会儿,等会儿我还能吃。
花重锦将手中的叶子放在了篝火旁边一块比较干净的石板上说道。
徐清泓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同时耳朵一动,听到那两只猿猴,像是又回来了的样子。
那两只长臂猿猴去而复返,两人都担心他们这是要搞出什么动静来了,于是花重锦和徐清泓都相当警惕地看向山洞口。
谁知那两只长臂猿猴并未进入山洞,而是像刚才一样朝着山洞里面探了探头,确定了花重锦和徐清泓的为之后,便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正在徐清泓和花重锦不解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山洞口飞了过来。
徐清泓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随后便又有几个东西紧随其后的一起从山洞口往他们俩人的方向飞来。
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身手自然能将这些投掷过来的东西悉数接下。
虽然那两只长臂猿猴的力气不小,但是这扔过来的东西显然并不是用来砸他们的。
所以花重锦和徐清泓轻轻松松的就把那些飞过来的东西都接了下来。
这时朝着手里定睛一看,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有些意外。
本来还以为那长臂猿猴是用什么东西砸他们来着,可没想到这些飞过来的暗器竟然是几个水果。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太聪明过头了吧果子?花重锦和徐清泓异口同声惊讶到。
就在两人惊讶之中,那两只长臂猿猴便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山洞口,两只猿猴的身子都已经进入了这山洞之中。
花重锦他们两人在看到两只长臂猿猴都进入了山洞之后,两人都十分警惕,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不过两人的手中都已经默默的朝着自己的武器摸了过去。
不过现在那两只长臂猿猴还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便没有打算轻易出手。
花重锦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徐清泓说道:先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徐清泓双眼也一直盯着那两只长臂猿猴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随后,便见到那两只长臂猿猴在进入了山洞之后,其中一只猿猴长长的手臂正抱在胸前,臂弯之中竟然是六七只果子。
这正是之前它们朝着徐清泓和花重锦他们扔过来的那种果子。
这种果子看起来有点像苹果,不过又比苹果稍微小上一些,有的果子看起来红红的,有的则是微微发青,想来是有的成熟了有的还没有完全成熟吧。
那只两手空空的长臂猿,从身旁同伴的臂弯里拿出一只小果子,然后有一次朝着花重锦他们扔了过来。
花重锦连忙见到又有东西被扔了过来,连忙把手中刚刚握着的果子扔下,接住了再次飞过来的东西。
看到花重锦精准的接住了那枚果子,将果子扔过来的那只长臂猿猴看起来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满脸惊奇的看着那长臂猿猴。
徐清泓轻声对身旁的花重锦说:你接到那个果子,它们好像觉得你很厉害。
花重锦对此不置可否,两人继续看着那两只长臂猿猴,等着它们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扔果子过来的那只长臂猿猴又从同伴的臂弯里拿了一只果子。
花重锦以为它又要扔过来,便将手中刚刚拿着的那枚果子放在了身前的地上,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下一枚飞过来的果子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那长臂猿猴却朝着被花重锦放在地上的果子指了指,那长长的手臂末端,是比人类还要灵活一些的的猿猴手掌,手掌比一般男人的手还要大一些,手指头也很是修长。
花重锦一开始还没太明白,想了想才猜到,大约是那长臂猿猴是在示意她将那果子捡起来吧。
虽然不知道那长臂猿猴要做什么,但是花重锦还是将果子捡了起来握在了手里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那长臂猿猴见花重锦终于捡起了果子,竟然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把它之前从同伴臂弯里拿到的那果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一边咬那果子,还一边朝着花重锦手中的果子指去。
花重锦一脸疑惑:它这是要做什么?徐清泓观察了半晌,说道:会不会是说让你也吃那个果子啊?花重锦侧头看了一眼徐清泓,又抬头朝着那正在一边吃果子,一边指着她的长臂猿猴看去。
那长臂猿猴指着花重锦手中的果子,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果子,然后又咬了一口。
显然,徐清泓猜的应该没错,这长臂猿猴就是在示意让花重锦也吃那个果子。
花重锦见此,把那果子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然后送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这果子虽然长得跟苹果很像,但是闻起来果香却跟苹果并不相识。
不过光是闻起来,这果子大约味道应该也是不错的,果香闻起来还算清新。
犹豫了片刻,花重锦还是好奇那长臂猿猴到底是想做什么,所以便按照那猿猴的示意,在果子上咬了一小小口。
本来还想着,这果子万一太难吃或者不能吃什么的,她只咬这么一小点,之后也好及时吐掉。
不过没想到,这果子吃进口中的感觉竟然跟苹果很是相似,无论口感还是味道,都很类似于苹果。
花重锦一边咀嚼着口中的果肉,一边喃喃自言自语到:难不成这真的是小苹果?前世的花重锦很喜欢吃,但是她工作特殊,不但要保证身材和体力,还要为了安全而不乱吃东西。
像苹果这样美容养颜又安全好吃的水果,在花重锦的潜意识也是深受她喜爱的。
所以现在尝到了这熟悉且美味的口感,让花重锦的心情瞬间便提升了不少。
这果子还挺好吃的。
花重锦又咬了一口那果子,对身旁的徐清泓说道。
两人短暂的交流了两句之后,两人的目光再次回到那长臂猿猴身上。
那猿猴此时正在发出叫声,让两人注意它。
见花重锦的目光再次放到它身上,那长臂猿猴便又开始的比比划划。
只见它先是指了指花重锦,又指了指果子。
随后便是指了指被花重锦他们放在篝火边上的烤竹鼠肉,然后又指了指它自己的嘴巴。
这个比划的就很有意思了。
徐清泓和花重锦都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长臂猿猴。
那长臂猿猴大约是以为花重锦他们没有看懂,于是便又比划了一次。
这次比划的更加细节,比如说它加了个动作,指着花重锦和她手中的果子,有指了指嘴巴。
你明白它的意思了吗?徐清泓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长臂猿猴,头也没回的跟身边的花重锦问道。
大约,是明白了吧。
花重锦点了点头。
那长臂猿猴比划的动作在明显不过了。
意思大约就是在说:我给你们果子吃,你们把肉给我吃。
后加的那个动作,意思应该是:你都已经吃了我的果子了,就得把肉也分给我吃。
花重锦觉得很神奇,虽然花重锦在前世的时候就知道,灵长类动物大多数都是十分聪慧的。
可是眼前的这两只长臂猿猴,也聪明的有些过头了吧?竟然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知道用比划来进行交流。
这绝对是大脑相当发达才能做得到啊。
花重锦真是惊了。
这长臂猿猴不但能想到和他们进行交流,还知道要跟他们进行交易呢。
知道它们若是想要吃花重锦他们的烤肉,就需要用别的东西来换。
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果然不只是人类拥有智慧。
这些大自然中的精灵,果然也都是十分聪慧的。
那咱们要把肉给他们吗?徐清泓问道。
毕竟这些烤竹鼠肉都是花重锦亲自烤的,都是花重锦的劳动成果。
就算他有把那些烤竹鼠肉分给长鼻猿猴一些的想法,但是那毕竟不是他烤制出来的。
他总得问问烤肉的主人,要不要分一些出去。
此时,只见花重锦已经将那干净石板上面放着的她没吃完的烤竹鼠肉拿了过来。
花重锦捧着那用叶子盛着的烤肉,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篝火和长臂猿猴之间最中间的位置。
然后轻轻的把那烤肉带叶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退回了原位上。
虽然这两只长臂猿猴看起来相当的聪慧,但是毕竟还是野兽,多少还是要有些防备心的。
花重锦退回去了之后,两只长臂猿猴的目光就都被那放在地上的烤竹鼠肉所吸引。
抱着果子的那只长臂猿猴当即就张着嘴巴,口水都差点要掉下来了。
两手空空的那只长臂猿猴则是又抬头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试探性的朝那烤肉走了两步。
发现花重锦和徐清泓并没有任何动作,于是便又朝前走了几步。
在朝前走的途中,那只长臂猿猴的双眼也一直都放在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身上,满脸都是警惕之意。
等那长臂猿猴终于走到了烤肉旁边之后,一把就将那盛着烤肉的叶子抓在了手里,回头两三下就窜到了同伴的身边。
那那只长臂猿猴蹲坐在了同伴身边,张开手掌,把手中拿着的叶子展开捧到眼前。
虽然现在烤肉已经有些凉了,但是香味儿还是在的。
尤其是那长臂猿猴将肉捧到眼前,香味儿自然一下子就窜入两只猿猴的鼻子里。
只见两只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肉,然后微张着嘴巴,哈喇子顺着嘴角就流淌了下来。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感觉两只长臂猿猴现在的这幅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滑稽搞笑。
那只抱着果子的猿猴此时也是相当的激动,手臂一松,果子滴溜溜的落了一地。
那只浑身红的似火一般的小狐狸见肉已经在那猿猴手里了,便也从山洞口走了进来。
两猿一狐狸,就仿佛是一家三口一样,坐在一块狼吞虎咽的把那几块烤竹鼠肉给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吃完之后三只小动物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山洞。
花重锦和徐清泓就坐在原地,看了个全程,直到他们离去。
之后花重锦便按照之前跟徐清泓说好的,开始着手制作笋干。
先是让徐清泓把砍回来最粗的那一截竹筒子从中间劈开,并且把竹子中间的隔断都给削掉了,做成了个临时的锅。
然后把昨日挖来的竹笋剥干净,用匕首切开,然后准备开煮。
经过一系列的蒸煮晾晒,山洞外面摞的高高的石头上面便铺满了切成片,煮好的笋片。
就等着这些笋片晒干,水份蒸发掉了。
这样就可以了?徐清泓问道。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
第三百二十四章 休养三两天这位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实在是颠簸劳累过度,必须要静养,养上个三两天应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赤脚医生撵着胸前的山羊胡须,给徐清凌把完脉之后说道。
什么?还要养个三两天?长宏一直就站在那医生身旁看着,此时听到这赤脚医生的话,当即便惊声尖了出来。
长宏也是沈容延的得力手下之一,自然知道这一次他家大人是有多着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徐清凌的身体竟然这般差,只因为骑了一天的马,就要休养个三两天才行。
那这得多耽误工夫啊?他家大人得多着急啊?而且千城那边的情况,现在也容不得在此耽误个好几日再过去了。
想到这里长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沈容延。
果然,此时的沈容延脸色很是阴沉,眼神也冷得厉害。
沈容延几乎整个人都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来。
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现在徐清凌正处于昏迷当中。
那赤脚医生给徐清凌把完脉了之后便直接开了一个药方:这位公子,我给这小姐开了个药方,按照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个两日便无大碍了。
那赤脚医生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了沈容延。
这名乡野之中的赤脚大夫虽然是在这小村落里面落脚,但先前也是云游四方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不差的。
从他跟着人一块儿进了这屋子之后便察觉到,这一屋子的人恐怕都是听命于这位年轻俊朗的公子的。
所以他在开完药方之后并未假手于他人,而是直接来到了沈容延面前,想着要把药方子直接递给沈容延。
这赤脚医生以往做游方郎中的时候也曾经给一些有钱人家看过病,自然是知道有钱人那一出,若是他看病看得好,让那些有钱的老爷们高兴了,随手的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赤脚医生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了沈容延身边。
可是现在沈容延的心情其实是相当不悦的,不过沈容延为人向来沉稳,即便是心中相当不悦,但是面上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特别是在这样初次见面的友方郎中眼中,也只觉得沈容延面色不佳,以为只是因为担忧这位昏迷的小姐。
既然他都说了,这位小姐并无大碍。
于是便想着这个说法是否能宽慰一些这位年轻公子,从而得到一些赏赐。
可是没想到那赤脚医生拿着方子递到沈容延面前之后,沈容延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并未过多搭理,而是转身直接就走出了屋。
原本满心期待的赏赐一分也没有,反而是吃了人家一个带着杀气的冷眼。
而且沈容延这一记冷眼,看着那赤脚医生心惊胆寒,背脊发凉。
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这下子别说是要什么赏赐了,把这赤脚医生吓得扭过头就想走。
长宏却拦下了那赤脚医生将他手中的药方子拿了过来:小六,送着大夫回去,顺便把诊金也给结了,然后抓完药回来。
那赤脚医生刚刚被沈容延眼中的杀气吓了一跳,根本都没有敢再提什么诊金不诊金的事情。
当即觉得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现在一听对方竟然还记得要给自己付钱,那赤脚医生心中自然还是有些意外之喜的。
这赤脚医生被沈容延的眼神那么一吓唬,这下子可老实的多了,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拿乔了。
这位小哥跟我来吧。
那赤脚医生便跟被称作小六的那位侍卫一起回了他居住的院子。
那里有许多平日里的赤脚医生外出采摘的药材,刚刚他所开的那药方子之中的基本上都是他那里有的药材。
小六跟着那赤脚医生一块儿去抓了药,付了钱很快就回来了。
此时已经相当晚了,这村子里面的村民基本上也都已经安歇了。
唯独还有被沈容延他们这一行人借宿的几个院子,现在还亮着灯火。
这一行人之中唯有徐清凌一个女子,现在她昏倒着,但是那些护卫们都是一些男子,若是让他们去照顾这位千金大小姐,却又相当的不方便。
沈容延只得又让手下花了银子,雇佣了给他们腾开房子的这家的媳妇,去照顾徐清凌。
这农村里的媳妇儿,白日里不但要帮家里干农活,做饭带孩子,还要伺候公公婆婆,着实是事情一堆一堆的。
这总算到了,晚上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竟然还遇到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面上这,这名村妇也是不愿意的。
不过沈容延他们这一行人出手着实是阔绰的,随手几块碎银子,都够这一家人吃用大半年的了。
农妇虽然一开始不大情愿,但是一见到银子,立马就精神百倍的应了下来,并且保证一定将那小姐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这些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为那位小姐服下便好。
辛苦大嫂了,今晚还望大嫂好好照料小姐。
这是护国公府跟在徐清凌身后一起出来的护卫说的。
小六再从赤脚医生那里拿回了药之后回来便把药给了护国公府的护卫。
即便是他家主子沈容延与护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徐清凌是师兄妹的关系,但是到底男女有别。
这位千金小姐现在还未出阁,若是因着自家大人而有损了名声的话,也是不妥的。
所以小六在把药取回来之后,便给了她家的护卫。
其实除了那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是小六这一天也累得不轻,也想早早的去休息。
所以干脆就把药给了别人,自己也好落得清闲。
是是是,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位小姐的,你们就放心的去休息吧,我来煎药就好。
那农妇把药接了过来,满脸都是讨好之意。
护国公府家的护卫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守在了徐清凌所住的房间门外。
毕竟这是他们护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出门在外了,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家的主子。
收了银子,那农妇的也是尽职尽责,按照赤脚医生的交代将药煎好,然后便亲自到屋里去给徐清凌一勺一勺的喂下。
徐清凌原本就是处在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之下,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意识也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
不过好在整个人的状态还可以吃得进去药,那农妇给她喂药,喂到也顺利。
徐清凌吃完药之后,农妇便给她盖好被子,在屋里守着了。
第二天公鸡才刚一打鸣,天边也才泛着鱼肚白,沈容延就已经醒了过来。
因为心中有事情一直在担忧着,所以沈容延这一晚上也没有睡得很踏实。
这才一听到鸡叫声,沈容延便睁开了双眼。
其他的手下跟沈容延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平日里作息都相当的自律。
醒来的时间大致上来说也都差不多是同一个点,基本上都算得上是闻鸡起舞了。
沈容延醒来洗漱完毕之后,便去了徐清凌昨晚睡的那间房。
门口还守着护国公府的两个侍卫。
徐清凌出来的时候,身边一共带了六个侍卫,这一晚上他们分了三批,轮换着守夜。
这样每个人多少还有一些可以休息的时间。
沈大人。
那两名护国公府的护卫看到沈容延过来便朝沈容延行了一礼。
我来看看师妹如何了。
沈容延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说明了来意。
在一阵敲门声过后,那名负责照顾徐清凌的农妇便来开了门。
那农妇眼里有些黑青,面容也看起来有些憔悴的样子。
显然这一晚上基本上都没有怎么睡得好觉,看来她确实是用心的照顾徐清凌了。
这位大人,您早啊。
农妇一开门,看到沈容延便朝着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妇人而已,见到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知该如何见礼,有这么的心意也就是了。
沈容延自然不知她有何计较,直接开口问道:那位小姐现在情况如何了?农妇回答道:那位小姐在喝过药之后便睡得安稳多了,半夜曾经醒过一次,要了些水喝。
现在还睡着,想来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沈容延闻言点了点头,并未进屋,只是又吩咐了那农妇几句,让她好好照顾徐清凌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沈容延是要去安排一下今日的行程的,毕竟现在也是一个时间紧迫的时候,能早些出发就早些出发。
毕竟千城与京城之间的距离还是有好几天的路程的。
沈容延去吩咐手下检查了一下马匹情况,然后又跟着村里的老乡们买了一些干粮,灌满了水袋,就打算等到徐清凌醒来之后,大家就收拾一下出发的。
也不是沈容延不听那赤脚大夫的吩咐。
知道徐清凌需要静养,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让沈容延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顶多就是路上多休息几次,好让徐清凌能够缓一缓。
这个时候护国公府的护卫前来找到沈容延,说他家小姐醒了,想找沈容延过去说点事情。
徐清凌醒来的时候,那名照顾她的妇女就在床跟前候着,看见徐清凌醒来那是相当的兴奋,当即便跟徐清凌说了许多话。
第三百二十五章 随时可以启程哎呀,小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刚刚那位长相英俊的大人才过来探望过你,很是担心你那。
小姐,你感觉现在怎么样了?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呀?那农妇唠唠叨叨地跟徐清凌说了一通。
徐清凌也是刚刚醒过来,整个人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还好,那农妇说的话,徐清凌也都听了进去了。
那些话对于此时的徐清凌来说,完全就是个好消息。
先前徐清凌还相当担心沈容延是不是很生她的气,所以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不过现在听到农妇所说的话,看来沈容延还是相当关心她的。
只不过当时可能是因为心中着急,所以才会对她那种态度的。
徐清凌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原本郁结于胸的那股子忧虑,这会儿也散得差不多了。
得知沈容延昨天晚上便十分担忧她的身体,今天早上更是天才刚刚亮便过来看望她的情况,想来沈容延心中还是有她的。
只要沈容延心中有她的位置,不管是出于什么,只要是沈容延心中还有她,那么徐清凌便觉得值了。
只要是沈容延心里还有一点点她的位置,那么徐清凌相信通过她的努力,那就还是有可能成为站在沈容延身边的那个人的。
在徐清凌又向那名农妇询问了一下关于沈容延对她的态度之后,然后便将手在门口的护卫叫了进来。
让他们去把沈容延叫来,徐清凌表示有话要跟沈容延说。
尽职尽责的护卫自然是遵循自家小姐的命令,前去把沈容延找过来了。
师兄你来了。
徐清凌此时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一床棉被,面色还是看起来有些苍白,整个人也依旧虚弱。
就连徐清凌说话的这声音听起来也很是无力,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
沈容延看着徐清凌这副样子,心中也是着实不忍。
想到徐清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他也占一多半的责任。
毕竟昨天是沈容延非要不顾一切的赶路,这才把徐清凌给折腾成了这样。
这让沈容延对徐清凌不免心中怀有愧疚。
来到徐清凌床前,沈容延面上也尽显关怀之色,开口问道:师妹,你现在感觉如何了?看着沈容延面上关切的神色,以及沈容延温柔的问话,让徐清凌的心里都倍感安慰。
只见徐清凌嘴角勉强的扯起一抹弧度,做出一个虚弱之极的笑容,对着沈容延说道:师兄,其实我没什么事,你等我洗漱收拾一下咱们就上路。
徐清凌说着,便想要掀开被子下床。
沈容延看到徐清凌要下床,当即便朝后退了两步,朝着身边的那农妇示意了一下,让她去扶一下徐清凌。
沈容延背过身子去,任由那农妇帮着徐清凌穿好鞋袜。
徐清凌坐在床上,此时鞋袜已经穿好了,此时徐清凌的心中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
她开口说道:师兄,我已经穿好了。
沈容延闻言便回过身来,看向徐清凌。
只见徐清凌继续说到:师兄,我去洗把脸,咱们这就出发。
沈容延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徐清凌扶着床边就打算站起来。
结果徐清凌才刚刚站起来,就直接腿一软,就直接脸朝前,朝下栽去。
还好沈容延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就将徐清凌扶住了,这才让徐清凌没有脸着地。
怎么回事?沈容延直接将徐清凌又扶着坐回到了床上,开口问道。
徐清凌被沈容延扶着坐回床上之后便是伸手扶住太阳穴,做出一副头晕目眩的姿态。
然后晕了片刻便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容延万万没有想到这徐清凌好好的,竟然说哭就哭。
于是赶忙问道:师妹,你这是为何?好好的哭什么?没站稳便没站稳,不打紧的。
没想到徐清凌一边掩面哭泣,一边抽噎着说道:师兄,对不起,都是徐清凌太过没用,这才耽误了行程。
沈容延一听徐清凌竟然是因为这事哭的,心中愧疚之意更浓,刚想开口好好安慰她两句来着,结果就听徐清凌继续说道:师兄,国家为重大义为重,公主那边更需要你。
我现在这般情况,连站都站不起来,恐怕真的没有办法上路了。
师兄,你就将我留下好了,快些上路去。
徐清凌虽然在哭泣,说这话也听起来有气无力,但是语气之中的伤心却是表露无遗的。
沈容延听得出来徐清凌,确实是因为耽误了行程而感到这般的伤心难过,这让沈容延心中不免对徐清凌产生了怜惜之情。
毕竟身子不好,经不得马匹这般颠簸,也是怨不得徐清凌的。
徐清凌作为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护国功夫千金大小姐,能在这种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想要陪着沈容延一起去保护公主。
闺阁小姐能有这般心思,已经是相当令人敬佩的了。
只是因为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无法习惯长途的起码奔波,身体完全吃不消,就要责怪她的话,沈容延实在是不太忍心。
接着又听徐清凌说道:我这身子的情况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忧,徐清凌的命自然是敌不过国家大义的,师兄也不必太过为我担忧。
若是没有国,又何来的家?徐清凌这话直接变将她个人的这一点牺牲,直接就上升到了为国家做贡献的高度。
听起来字字句句真诚无比,仿佛揭示发自肺腑一般。
让沈容延听得心中更是惭愧。
原本在沈容延听了徐清凌说的前半段之时,心中是想过就听徐清凌所说的,将她留在这里继续休养,然后沈容延带着人立即启程赶往千城。
可是在又听到徐清凌所说的后半段之后,沈容延的心便提了起来。
此时徐清凌适时地将刚刚还遮掩着脸面的双手放下,那原本就很是苍白的脸色,如今更差了几分。
双眼更是红彤彤的还肿了起来,眼睛里巨是血丝,头发散乱。
徐清凌在京城之中也是在京都贵女圈中首屈一指的佳人才女,论才情,论姿色,都是上上等。
可是看看此时的徐清凌,竟然这般狼狈虚弱。
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恐怕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京都之中有名的护国公府千金小姐徐清凌吧。
沈容延看着徐清凌现在的这副样子,再加上刚刚徐清凌所说的那些话,心中的愧疚和责任感真的是无可附加。
当即便安慰徐清凌说道:师妹莫怕,师兄自然是不会丢下你的,至于公主那边,师兄自会安排人去保护。
徐清凌听到沈容延如此说,连忙摆着手说道:不可啊师兄,万万不可,因为徐清凌就让师兄背负起这般罪名,我就是死也不能让师兄的名声蒙尘啊!徐清凌这话才说出口,原本就红彤彤的眼眶,更是泪水夺眶汹涌而出。
原本徐清凌就是个美人,此时虽然面容有些狼狈,但是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着,实是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沈容延到底是跟徐清凌做了这么多年师兄妹的,看着徐清凌这般难过的样子,心中自是不忍。
此事师妹就不必再挂怀,师兄自会安排妥当,师妹就此好好休息,等会儿师兄再来看你。
沈容延说完这话便示意农妇好好照料徐清凌,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沈容延离开之后,徐清凌便顺势擦干了面上的眼泪,声音依旧有一些干哑的吩咐,那农妇去打些热水来让她洗漱。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徐清凌自然知道,此时她的样子看起来绝对很是狼狈。
如果可以的话,徐清凌真的不想让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沈容延的面前。
可是如果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能够拉近她与沈容延之间的距离,能够达成她把沈容延留在身边的计划,那未尝不可。
包括之前从床上站起来差点就脸着地的摔下去,也是徐清凌为了让沈容延更加相信她此时身体虚弱的情况,而家的戏。
徐清凌确实腿软,确实也是头脑发胀,有些发晕,但是根本就到不了站不起来的地步。
她这么做也不过就是为了想要激起沈容延内心之中的愧疚,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边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的形象。
也好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胭脂水粉,只有随身携带的小香囊里,放着一些养神的熏料。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徐清凌来说都不重要,毕竟徐清凌现在需要扮演一个身体很是虚弱,必须卧床休养几日的形象。
也没有必要做过多打扮,只要将自己收拾打理的干干净净,但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有些苍白虚弱就可以了。
沈容延在从徐清凌所住的房间离开之后,便召集来了自己的那些手下们。
大人,咱们现在是要出发吗?长宏看到沈容延过来了, 于是便开口问道。
在一旁的小六刚刚被吩咐去检查马匹情况,此时看到沈容延过来,便将自己查看的情况汇报到:大人,我们的马匹情况一切正常,随时可以启程。
另外一名刚刚被吩咐去才买些干粮的手下也同样说道:属下也已经将干粮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第三百二十六章 芫荽是什么?沈容延听着手下们的汇报,心中却是一阵一阵的发苦。
现在的沈容延心中可以说是万分后悔,为什么之前要同意徐清凌带上她?若不是当初他同意带上徐清凌的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两难的境地。
徐清凌是沈容延的师妹,他不可能不管。
但是花重锦那边的情况,沈容延有相当的担忧。
所以沈容延现在只能安排手下们,先行赶往千城,而沈容延自己则是留下,陪在徐清凌身边休养两天。
将手下那边安排妥当之后,沈容延便又一次来到了徐清凌的房间,跟徐清凌说了,他会留下陪着她休养几日,然后他们再一同上路。
师兄,你这般让清凌该如何是好呀?徐清凌在得知沈容延果然要留下陪着她一同休养的时候,内心几乎是乐开花了,可是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徐清凌的演技还是相当出色的。
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看在沈容延的眼中,更是觉得徐清凌很是深明大义,识大体。
就这样,沈容延所在的一中手下都被安排先行赶往千城方向。
而沈容延自己则是跟徐清凌一起留在了这座村庄,同时留下的还有徐清凌从护国公府带出来的那六名护卫。
几人在这村庄之中一呆就是两日,其中沈容延在这两日之中给京城和千城方向都发了不少信件,做出一些行动指示。
这个时候,花重锦和徐清泓那边这是在那山谷之中,过得还算逍遥快活。
那两只长臂猿猴在吃了花重锦的烤竹鼠肉之后,再见到花重锦他们的时候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警惕且具有攻击性了。
虽然还会和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保持一些距离,但是看起来却和平多了。
花重锦也渐渐发现了,这两只长臂猿猴的不同。
之前那个给他们比划着要用果子换烤肉的,应该就是之前在水帘洞里面跟吃那块被徐清泓扔掉的烤鱼肉的那只。
而另外抱着果子的那只长臂猿猴,应该就是之前就在山谷之中,冲着花重锦他们丢石头的那一只了。
除了那两只长臂猿猴之外,那只火红皮毛的小狐狸花重锦他们之前在巡视山谷的时候却并未见过。
现在花重锦他们两人已经完全可以和这两只长臂猿猴和平相处了。
花重锦在徐清泓的帮助之下,将那两颗竹笋都制作成了笋干。
这笋片在彻底的煮熟了之后,是要在暴晒到成干的。
花重锦就将那些煮好的笋干跟徐清泓一块放在了山谷里面,看起来比较平整的石板子上晾晒。
刚晾晒的时候,两只长臂猿猴都因为好奇,趁着花重锦和徐清泓不注意的时候,偷了好几片去吃。
可是这煮出来的笋片真的是没有一点味道,并且竹笋之中先前的清甜滋味也在大火长时间的熬煮之下没了味道。
两只长臂猿猴都只是吃了一口,就呸呸呸的将那笋干的半成品给吐了,嘴巴里还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
仿佛是在骂骂咧咧的说:这什么玩意儿,真特奶奶的难吃。
因为那半成品的竹笋干不怎么好吃,也就逃过了两只长臂猿猴的祸害。
山洞之中,花重锦却在用煮过竹笋干剩下的大竹筒烧了水,打算煮鱼头汤。
鱼汤这种东西可谓是营养相当丰富。
现在徐清泓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了,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痊愈的,若是能多喝点鱼汤,对于他的伤势恢复也是有所帮助的。
先前花重锦在割蜂蜜的时候同时也在这山谷之中,竟然还发现野生的小葱和芫荽。
徐清泓,你来看着火,控制好火候别让它太大了,我去挖点小葱和芫荽回来。
花重锦对徐清泓说道。
芫荽是什么啊?徐清泓听到花重锦的话满脸的好奇。
啊?你不知道芫荽是什么啊?花重锦一怔,不过想想也是,徐清泓堂堂护国公大公子,从小到大什么都是有人伺候的。
虽然文武双全,诗词歌赋、骑马涉猎无一不精,但是对于这种寻常的小东西不知道也算是正常的。
花重锦想了想,说道:芫荽就是平常所说的香菜啦,一般凉菜还有汤羹多少都会放一点芫荽提味的。
徐清泓听完花重锦的回答之后依旧是有些懵,大约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是芫荽,什么是香菜吧。
花重锦见此也不在多解释了,只是说到:那你看好火,我把芫荽挖回来,你看了应该就知道是什么了。
徐清泓点了点头,应道:好,等你回来。
因为之前花重锦他们带回来的干竹子不少,现在的篝火之中烧着的有一部分都是竹子。
这竹子烧起来,整个山洞里都一种属于竹子的清新气味。
这些干枯的竹子烧起来也比一般的树枝更加耐燃,并且也更加好控制火候一些。
徐清泓就这么守在篝火旁边,注意着控制火候。
若是火太大了的话,煮汤的竹子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可若是或太小的话,恐怕鱼汤会炖不好。
花重锦循着记忆,去挖了几颗小葱和芫荽,然后拿着去小溪边上择洗干净,拿回了山洞。
当花重锦到山洞口的时候,就看到那两只长臂猿猴又各自抱着好几只果子,带着那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来了。
这让花重锦看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呢。
花重锦回到山洞里,对正在挑弄篝火的徐清泓说道:那两位又来了,又带着一堆果子。
徐清泓抬头一脸诧异:啊?它们这是又闻到香味儿了啊?花重锦无奈的笑着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吧。
这边花重锦的话音才刚落,就见那两只长臂猿猴抱着果子,慢慢的从山洞口挪了进来。
动作虽然还有些小心谨慎的模样,但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警惕万分的模样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同时注视着那两只长臂猿猴的动作,一时之间只想发笑。
他们俩感觉这两只长臂猿猴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滑稽搞笑。
两只长臂猿猴长长的手臂之中都抱着好几只果子,这一次它们拿的果子跟上一次拿的那种不太一样。
也是大小不一,有红的有青的,还有橙色的。
不过无一例外看起来都是相当新鲜的,应该全都是这两只长臂猿猴在闻到花重锦他们熬制的鱼汤的香味之后,现上山去采摘的。
果不其然,那两只猿猴直接把手臂中抱着的果子都放在了地上,并且为了吸引花重锦和徐清泓的注意力,还拍了拍手。
花重锦和徐清泓朝着那两只长臂猿猴看去,只见其中一只猿猴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那一堆果子,然后指的是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两人。
随后又指了指篝火上面正炖得冒香气的鱼汤,接着又指了指它们自己的嘴巴。
这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意思还跟上次一样,就是在说:我们拿果子给你们换吃的。
花重锦有一些无奈,只能朝着那长臂猿猴点了点头。
也不知那两只长臂猿猴能不能听懂,花重锦指着竹筒里的鱼汤对那两只长臂猿后说道:这个还没有做好,等会儿做好了再给你们喝。
然后便直接将刚刚洗净摘好的小葱和芫荽放在了一旁干净的石板上。
那两只长臂猿猴就仿佛真的听懂了什么似的,并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而是乖乖地蹲在原地等候。
这不禁又让花重锦和徐清泓再次感叹一声,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聪明的很呢,果然很是通人性。
之前因为花重锦和徐清泓会用竹筒烧水喝,所以两人用竹子做了两个小杯子。
现在这两只长臂猿猴也要喝鱼汤,总不能用叶子给它们盛汤喝吧?于是花重锦便让徐清泓再用多余的竹筒给那两只长臂猿猴也做两个杯子来。
那鱼头汤过了没多久,总算是煮好了。
花重锦直接把那些小葱和芫荽直接撕碎了,丢入鱼汤之中,拿着一双竹筷子,轻轻的搅和了一下,放了一点盐就打算出锅。
此时徐清泓也已经将给两只长臂猿猴准备的竹杯子弄好了,当然徐清泓没忘记那只小狐狸,也给那只小狐狸准备了一个。
在篝火旁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个大小相近的竹杯子。
花重锦约莫了一下,这每个竹杯子差不多都有400毫升到600毫升左右。
除了这些杯子之外,徐清泓之前还用竹子做了两个小勺子。
花重锦就用那小竹勺子轻轻的舀起了一点点鱼汤吹了吹,送入口中尝了尝味道。
鱼汤原本就十分的鲜香,也不用其他多余的调料,只是放了点盐就已经很能品尝得出这鱼汤的鲜美。
更何况那条大鱼的肉质本就十分的细致美味,炖出来的汤味道更是鲜香无比。
花重锦拿着勺子开始往那几个杯子之中盛汤,不一会儿便将五个杯子都盛好了。
不过这会儿鱼汤才刚刚熬出来,就算是成在主旨的杯子之中也很是滚烫。
所以花重锦打算把那些鱼汤晾一会儿,让鱼汤再稍微凉一点,之后再招呼那两只长臂猿猴过来喝汤。
可是其中一只长臂猿猴大约是闻着那鱼汤的鲜香味道实在忍不住了,长着花重锦他们这边走了几步。
花重锦和徐清泓自然是十分敏锐地立即察觉到了,有一只长臂猿猴的靠近,两人立即抬头朝着那只长臂猿后看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有革命友谊的那只往这边靠近的长臂猿猴在看到花重锦和徐清泓同时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这才猛然停住了脚步,又蹲坐在了原地。
看那样子不像是害怕,反而是有些拘谨。
花重锦见这两只猿猴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也放松了不少警惕。
此时间那只猿猴想要靠近,也并未出生阻止,反而是将其中两只竹杯子朝外推了推,这是在示意让那然后自己过来拿。
那个一直在原地未动的长臂猿猴,此时看到花重锦的这个动作,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般的长叹了一声,然后便大跨步的直接来到了距离花重锦两米远左右的位置。
两只猿猴很快便并肩蹲坐在了一起,那只火红的小狐狸也很是乖巧听话地跟在两只长臂猿猴身后,在那两只猿猴但身边也十分乖巧地蹲坐在那里。
花重锦见此再一次将两只竹杯子朝着那两个长臂猿猴的方向推了推。
两只长臂猿猴的胳膊果然伸得很长,相隔很远,却只是一探身一身胳膊,便将那两只杯子拿到了手中。
杯子之中的鱼汤正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花重锦和徐清泓也是一人端起了一只杯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便送到嘴边,小心地抿了一口。
徐清泓赞叹到:哇,这鱼汤好鲜啊,还有这个菜,这就是瑾儿所说的香菜了吧?放在鱼汤之中,果然吃起来味道更佳呀。
花重锦微微一笑,也抿了一口鱼汤,随即说到:那是自然,若是不好吃的话,我也不会放到鱼汤里。
那两只长臂猿猴看到徐清泓和花重锦都喝了那汤,于是也将竹杯子凑进嘴边,打算喝上一口。
结果其中一只猿猴比较着急,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直接烫的将竹杯子给扔了出去,并且转过头就朝一边把喝下去的那一大口鱼汤吐了一地。
随即便张大嘴哈着气,还用手掌在嘴边扇着风,显然是烫的不轻。
还好被那只猿猴扔出去的竹杯子并未冲着花重锦和徐清泓,虽然鱼汤撒了一地还挺可惜的,但是好在没有烫到人。
另外一只猿猴看到自己的同伴喝完汤之后,好像受了伤的样子,连忙吓得将手中的竹杯子放在了地上,就去查看同伴的嘴巴。
同时还恶狠狠并且十分警惕地瞪了花重锦和徐清泓一眼。
花重锦被那长臂猿和凶狠的目光瞪得一愣,随机更是哭笑不得。
它们别是以为咱们在汤里下了毒吧?花重锦吐槽的。
这还真不好说,刚才它在瞪我们唉。
徐清泓也看到了,刚刚那长臂猿猴凶狠的目光。
随即便暗暗地将手摸在了宝剑的剑柄之上。
虽然先前两只长臂猿猴都对他们没有再展现出任何敌意和攻击性,但是难保在它们误会花重锦在汤里下毒之后会不会攻击他们。
徐清泓其实也不太愿意伤害这般有灵性的动物,但若是为了自保,即便是将这两只畜牲打死,也是无可厚非的。
花重锦自然也察觉到了徐清泓的想法。
在花重锦内心之中,其实也和徐清泓的想法相同,都不太愿意伤害这般通人性有灵性的动物。
毕竟在这两次交流之中,花重锦认为他们和那两只长臂猿猴之间多少还是有一些革命情谊在的。
于是花重锦将那只因为烫到所以扔出去的杯子捡了起来,然后拿着那只杯子直接把花重锦之前用竹筒打回来的清凉溪水倒到了那杯子之中。
随后花重锦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杯子推到了两只长臂猿猴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被烫到的那只长臂猿猴显然是两只之中没有那么聪明的那一只,此时被烫的大张着嘴一直哈气,显然被烫的有些疼了。
另外一只长臂猿猴在查看了同伴口中并无大碍之后,也只是蹲在原地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瞪了两眼,并未有其他的举动。
此时那只猿猴看到花重锦推过来的杯子里装满了清水,面带狐疑的看向了花重锦。
花重锦指了指那清水又指了指被烫的那只猿猴,然后示意用让那只被烫的猿猴喝掉着清水。
这东西果然极通灵性,并且没有被烫的这只显然智商也是很高的。
在花重锦比划完之后没过多久,那然后大概就明白过来花重锦想表达的意思了。
随即便一伸手将那杯子拿了过来递到同伴的嘴边让同伴喝下。
果然,那清凉的溪水被喝入口中之后被烫的那只猿猴就感觉舒服多了,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就将一整杯水给喝完了。
花重锦看着两只猿猴之间的互动,一时之间竟感觉这两只长臂猿猴就像是一对儿兄弟一般。
聪明的那只就像一个十分成熟稳重又充满智慧的兄长,一直关切照顾着不是太聪明的弟弟。
那猿猴弟弟将水杯里的水喝完之后,便将杯子放在了地上,猿猴哥哥则是拿着空杯子直接朝着花重锦递了过去。
花重锦一开始有些犹豫,不过看那猿猴哥哥的样子,并不像是要为难她,于是便伸手从那人和哥哥的手中接过了杯子。
徐清泓在旁边,本来是想阻拦花重锦跟那猿猴哥哥近距离接触的,不过见花重锦很是坦然淡定的样子,徐清泓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好保护花重锦。
花重锦果然安全地接过了杯子,随即就看到那猿猴哥哥指了指刚刚花重锦到水用的竹筒。
这是在示意花重锦让她再给倒一杯水来。
花重锦突然有一种她被当做服务员了的感觉,不过还是很配合的,给那猿猴倒了一杯水又递了过去。
这一次就见那猿猴哥哥在猿猴弟弟的耳边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随后就看到,然后弟弟拿过被子之后喝了一口水,却并没有咽下去,而是把那一大口清水包在口中。
花重锦和徐清泓看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确定这真的是猿猴吗?确定这真的是野生的吗?花重锦都要怀疑那只猿猴哥哥是不是都已经修炼成精了?没能想到这猿猴哥哥竟然能够想出这种让弟弟被烫得嘴巴不那么痛的办法来。
这只野生的灵长类动物简直睿智的就像是成了精一样。
在猿猴哥哥的帮助之下,猿猴弟弟被烫到的舌头很快就不疼了。
原本蹲在猿猴弟弟身边的小狐狸,因为猿猴弟弟被烫的扔出杯子这么大的动作,直接把那小狐狸给吓着了。
当时那小狐狸便穿到了花重锦的身后,朝着猿猴弟弟的方向看去。
此时山东内的情况都平静了下来,花重锦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自己身旁的那红色的小狐狸。
花重锦其实从一开始第一眼见到这只小狐狸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此时这小狐狸就在她身边,花重锦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朝着那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摸了过去。
那小狐狸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两只长臂猿猴的方向,花重锦的手掌刚碰到小狐狸脑袋的时候,那小狐狸吓得一缩脖子就躲开了。
不过大约是因为花重锦满是善意的笑容,以及温柔的手掌,那小狐狸很快便接受了花重锦的抚摸。
甚至花重锦在给它的后脖子老痒痒的时候,小狐狸还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之前沈容延给这小狐狸也做了一个竹杯子,花重锦也在杯子之中给小狐狸盛上了鱼汤。
但是很显然想要那杯子里的鱼汤凉的能喝,还需要好一阵子。
花重锦连机一动,拿起了一只完好的竹筒,直接将那竹筒劈成了三瓣竹片。
竹筒的弧度完全可以当做一个小碟子来使用,花重锦便将给那只小狐狸的鱼汤,倒在了其中一个竹片上。
然后还十分贴心的在那竹片上吹了吹,让热乎乎的鱼汤温度可以降下来一些。
随即便将这竹片放到了小狐狸的面前,小狐狸先是看了看花重锦又看了看长臂猿兄弟,随即低下头嗅了嗅那竹片上的鱼汤。
鱼汤很是鲜香,小狐狸轻轻地伸出舌头长了一点点,好喝的当即便眯起了眼睛。
小狐狸舔了几口那竹片上的鱼汤,因为好喝,所以看起来喝得很开心的样子。
舔食了几口鱼汤之后,小狐狸仰起头朝着花重锦软萌软萌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嫩嫩软软的,花重锦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猿猴哥哥一直在看着花重锦和小狐狸互动,此时见那小狐狸喝鱼汤喝得兴奋,于是也朝着花重锦伸出手,想要向花重锦索要剩下的那两片竹片。
花重锦很是大方的,就把那两个主片递给了猿猴哥哥。
只见猿猴哥哥学着花重锦刚才怎么样把竹杯子里的鱼汤小心的倒到了竹片里,然后吹了两口气才放到嘴边,小心地喝了一口。
猿猴弟弟在一旁看到哥哥竟然那么顺利地将鱼汤喝进了口中,于是也学着猿猴哥哥的模样,把鱼汤倒到小竹片上吹着气喝。
不得不说这猿猴的模仿能力是真的强,把花重锦的动作模仿了个十成十。
熬鱼汤的竹筒虽然比较粗壮一些,但到底也只有一节竹子。
如今除了花重锦和沈容延之外,还有两只猿猴和一只小狐狸一同分食着一锅鱼汤。
几乎每人每盒也不过就喝了两杯,这还不算被猿猴弟弟弄洒的那一杯鱼汤。
显然,人和猿猴都没吃饱。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公主请自重不过也没有办法,整只鱼头也已经被它们分食了个干干净净,竹锅里面是什么东西也没剩下。
不过还好,还有那一堆猿猴兄弟采摘来的果子可以吃。
在吃果子的时候,花重锦才发现这两只长臂猿猴力气都是相当大的。
有几个果子吃起来虽然是脆甜脆甜的,但是想要把那果子从中间硬掰开的话,确实是需要不小的力气的。
可是那两只长臂猿猴掰起这种果子,看起来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只小狐狸因为比较小,整个的果子都太大了,它根本没办法吃。
所以都是猿猴哥哥将那些果子掰开,弄成小块的喂给那小狐狸吃。
花重锦看着这两只猿猴和那一只小狐狸相处的模样,就仿佛是一家三口一般。
若不是这两只长臂猿猴都是公的,花重锦真的要以为这两只是夫妻了。
长臂猿猴兄弟俩,无论是毛色还是胸前的那一撮白毛都一模一样,并且两只猿猴看起来体型都相差不大。
但是当着然后兄弟跟坐在一起靠的很近的时候,花重锦还是非常清楚的发现,它们两兄弟之中更聪明一点的那一只体型稍大一些。
虽然只大了一点点,但是却也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就这样,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加上长臂猿猴兄弟两围在篝火旁边,喝完鱼汤之后又吃起了水果。
花重锦看着手中的果子,突然灵机一动。
对着身旁的徐清泓说道:我们喝完了咸汤,再熬点儿甜汤来喝吧。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晃了晃手中的果子,当即便明白过来,花重锦是打算要将这些果子熬成汤。
不过明白归明白,徐清泓心中却有了疑问,当即脱口问道:这果子也能熬成汤吗?花重锦一边将洗干净的匕首拿出来,开始把果子切成小块,一边回答到:那是当然了,果子可是连酒都可以酿的,为什么不能熬成汤呢?难道你不知道冰糖炖雪梨嘛?那可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水果甜汤呢。
花重锦又拿了几块果子在那干净的石板上切成小块儿说到。
哇,我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瑾儿的脑子可真好,这些事情都能这么快地想到。
徐清泓挠着头对花重锦夸赞的。
花重锦闻言笑了笑说到:我呀,也就是记这些东西能记住些,不像你们的脑子都是用来记诗词歌赋,文韬武略的。
我就对着吃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所以记得会牢一些。
在两人的商业互夸之中,花重锦很快便将那些水果都切成了小块,然后便将刚刚炖过鱼的竹筒放到了一边,拿起了另一只干净的竹锅。
把先前储蓄的清水倒入了这支竹锅之中,随即便嫁到了篝火堆上,放入了切好的水果,开始熬水果汤。
长臂猿兄弟吃着水果,看着花重锦的这一系列操作都相当的好奇。
就连那只小狐狸也在此时歪着脑袋蹲坐在花重锦身旁,看着她将那些水果都放到了火上里面。
按说像狐狸这样的野兽应该都是很害怕火光的,可是这只小狐狸从一开始微微的有些警惕火光,但是过了没多长时间便适应了。
甚至都可以在篝火旁边,打着滚儿玩自己的尾巴了。
花重锦见此心中暗道: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吧。
花重锦这边正在熬水果汤,千城那边却又出了些问题。
也许是因为司明朗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护了玉莹,所以在玉莹的心中,司明朗的地位变得很是特殊。
特别是在这连番受到了各种惊吓之后,玉莹现在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只有在见到就自己与好几次危难之中的司明朗时,玉莹才感觉内心能够安稳一些。
于是乎,这几日以来几乎是司明朗走到哪里玉莹就要跟到哪里。
就连司明朗要上茅厕,玉莹都要待在茅厕附近,等着司明朗出来。
这件事情让司明朗着实是困扰不已,心中很是无奈。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毕竟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玉莹。
并且玉莹的身份是个公主,司明朗虽然是沈容延招揽来的高手,但现在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一个护卫而已。
自然没有办法以自身的身份去说玉莹什么,也只得日日都让玉莹在他身边跟着。
本来司明朗和玉莹在驿站之中所住的房间就是紧挨着的,可是玉莹晚上却总是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那几名随着玉莹一起出来的陪嫁贴身宫女,虽然一直也在房间之中陪着玉莹,但是玉莹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是那日看到的血腥杀戮场面。
吓得玉莹根本就无法安心地入睡。
经过两夜的折腾,玉莹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眼底也是黑青一片,原本娇俏的小脸看起来更是憔悴的不像样子。
玉莹便顶着这张看起来就很是可怜的面色,去求司明朗说:你晚上可不可以来房间陪我?司明朗听到玉莹突然对他这么说,当极吓的就朝后猛退了好几步。
并且立即朝着玉莹拱手说道:公主请自重!玉莹作为一名公主,自小学习的都是一些诗词歌赋规矩礼仪,除了这些之外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其实都是不懂的。
虽然玉莹知道让一个男子晚上来自己的房间是不符合礼仪规矩的,但是她晚上着实是心中不安,无法安睡。
所以这才不得不,就算是不合理数,也想要让司明朗陪在她身边。
此时见司明朗竟然反应如此之大,玉莹自己也吓了一跳。
毕竟玉莹比较单纯,也只是以为司明朗,这是觉得不合理数,所以才拒绝的。
见司明朗拒绝,玉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面上的失望之色展露无遗。
司明朗则是心中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这玉莹公主竟然对我有如此之意?这该如何是好?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司明朗从一开始觉得这玉莹公主很是单纯可爱,并且心地善良。
到后来的,感觉这位玉莹公主着实是一位好姑娘。
作为公主,玉莹可以说是相当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也不像一般的那种皇家子弟,一般骄纵任性,肆意妄为。
并且这位公主长得也是相当对清纯可人,虽然现在只有十几岁,但是也看得出,再过一两年必定会出落成一个清丽佳人。
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来说,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绝对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
不得不说,司明朗对玉莹多少还是有些动心的。
但是司明朗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无品无阶的护卫罢了。
而司明朗则是要与他国和亲联姻的公主,即便是他对这位公主有些许心动,但也绝对与这公主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但是就在这一日,司明朗听到玉莹,公主对他说,让他晚上陪着她。
这让司明朗的心一下子就彻底乱了。
原来不只是他对这位玉莹小公主有了想法,这小公主原来也是倾心于他了。
这种情况,让司明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心乱如麻。
在司明朗拒绝了玉莹之后,玉莹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公主那般失望的样子,司明朗的心中也很是揪痛。
他除了不想让玉莹公主那般失望之外,心中也是纠结万分。
其实司明朗也曾经想过,他与玉莹公主是否真的会有什么结果。
可是那也仅限想一想罢了。
两人身份之间的天差地别,有如云泥。
再加上玉莹公主现在已经确定要与他国和亲,这是关乎着国家命运的大事。
自然不是因为一些儿女私情就有权利自私的去影响的。
当天夜晚,司明朗如同巡场一般守护在玉莹公主的房间门口。
一般情况下,司明朗会等到玉莹公主房间之中,再无任何动静了之后才会回到自己房间去休息。
这必将是在驿站之中,安全守卫还是比较全的,所以晚上的时候司明朗只要睡觉的时候不睡得那么死就可以,也不需要晚上一直守夜。
就在司明朗守在玉莹公主门口,听着房间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以为玉莹公主已经睡下了,于是司明朗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司明朗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玉莹公主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司明朗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玉莹,只见玉莹公主眼眶红红的,满脸都是泪痕,完全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在玉莹看到司明朗之后,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一下子扑到了司明朗的怀里。
司明朗看到玉莹公主那副双眼通红,犹如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的模样,当即心中就一软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玉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下一秒玉莹竟然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着实是让三号措手不及。
求求你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玉莹公主的身材本来就十分娇小,此时扑进了司明朗的怀中,更是瘦弱的让人怜惜。
玉莹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与祈求,听起来是那么的弱小无助。
原本司明朗心中就有着玉莹公主的一席之地,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姑娘这般委屈地扑入自己怀中寻求安慰,司明朗又怎么能忍得住内心之中涌上来的澎湃之意。
第三百二十九章 是有云泥之别当即便一把抱住了扑在他怀里的玉莹公主,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地扶了扶玉莹的头发,柔声说道:别怕,我在。
在玉莹公主的房间之中,今夜是有两个贴身宫女在房中伺候的,可是这些小宫女也不过只是柔弱的女子罢了。
即便是她们守护在玉莹公主的床前,也依旧没有办法让玉莹内心之中的惊吓被抚平。
只有救助玉莹于危难之中的司明朗,才能让玉莹心中觉得安稳。
今夜这两个贴身宫女之中,就有当日那个相当成熟稳重的大宫女。
那大宫女看到自家公主竟然扑在了一名男子的怀中,当即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另外一名宫女在看到自家公主的行为之后,当即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还好那位大宫女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才没让她叫出声来。
好在这个时候是三更半夜的,走廊附近都没有任何外人在。
不然玉莹公主与其他男子搂搂抱抱的这一传言很快就会被散播出去。
此时的玉莹将脸埋在司明朗的胸膛之中,闻到司明朗身上那股干净的气息,就如同那日两人在树上时,玉莹闻到的那气息一样。
这个味道让玉莹感觉分外的安心,哭声也渐渐止住了。
那大宫女看到自家公主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于是便赶紧对玉莹和司明朗说道:公主快快先回屋来吧,在走廊上成何体统。
这大宫女的声音压得极低,也只有在场的四人能够听见。
司明朗听到那大宫女的话,当即也反应过来,他现在正拥抱着堂堂一国公主,而且还是站在走廊之中。
反应过来之后的司明朗对此也是心惊不已,赶紧按照那大宫女所说的,想要进屋去。
可是怀里的玉莹却死活都不愿意松手,两只纤弱的手臂就那么死死地搂在司明朗的腰间。
司明朗无奈,只能弯腰一把将玉莹打横抱起,直接进入屋内。
那大宫女看到司明朗将公主抱入屋内,登记也顾不得说些什么,连忙在门口探头朝着走廊前后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房间之中,此时司明朗已经将玉莹抱到了床榻跟前,将公主放到床榻之上。
可是即便是玉莹被放在床榻之上,双手依然死死的搂在司明朗身上不肯松开,口中还喃喃低语着: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怕,我真的好怕。
司明朗也只得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玉莹的后背,就仿佛是哄孩子一样柔声地哄着玉莹说道:我在,我在,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好了,不要怕。
在司明朗一遍又一遍轻声细语的安慰之中,玉莹的声音渐渐变得有如蚊声一般,又过了一会儿才彻底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司明朗这才轻轻地把玉莹还缠在他腰间的胳膊掰开,让玉莹好好的平躺在床榻之上,还十分贴心的将一旁的姐妹拉过来,给玉莹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司明朗便起身,这就打算离开玉莹的房间了。
即便是司明朗心中也对玉莹颇有好感,很是喜欢这可爱的小公主,但是他依旧十分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及玉莹公主的身份。
他知道即便是喜欢,即便是双方对彼此都有好感。
但是,他们两人却绝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那他便不能弃公主的名声于不顾。
趁着现在没人发现,没人看到 ,司明朗觉得自己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结果就在司明朗刚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名大宫女便站在了司明朗的面前。
这位大宫女此时面色看起来很是严肃,甚至表情之中还带着厉色。
这让司明朗心中一凌,刚刚还满是失落痛惜的表情,立马也变得严肃起来。
司明朗,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我有这个责任,要保护公主。
无论是公主的名声,还是清白,我都会以死相护。
还有,希望你能明白自己与公主之间的差别。
这位大宫女虽然说这话的时候,顾及到玉莹才刚刚睡着所以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但是语气却相当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并且威胁满满。
她这意思就是十分直白地告诉司明朗,若是司明朗真的想要对公主做些什么的话,那么这大宫女即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捍卫公主的贞洁和名声。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司明朗也是十分愧疚的。
按说以司明朗的身份而言,若是公主主动要扑入他的怀中,作为一个下人来说,是不能强行将公主推开。
但是同样,作为一个下人,他也不应该进一步地将公主直接揽入怀中,抱得那么紧。
这对公主也是一种亵渎,也是犹如皇家颜面,有损公主贞洁的。
可是当时司明朗怀中抱着的是他很是心仪的女子,司明朗也是一时冲动之下没有克制住,这才回报了玉莹。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着实是他的不应该。
所以在那大宫女说出这番话之后,司明朗并没有任何的反驳,反而是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位宫女姐姐说得对,在下与公主乃是云泥之别,自然不敢有任何肖想。
宫女姐姐放心便是,在下只会安分守己地保护公主的安全,绝无二心!看到司明朗如此低头认错的态度还算十分诚恳,这让那大宫女不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刚刚说那话的时候,这位大宫女的心里其实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司明朗的武功如何,之前在城外营地的时候几位宫女都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可是被十几个刺客同时围攻,也丝毫不落下风的主。
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了。
别说是这大宫女根本就不会一点武功了,就算她会一些武功,恐怕也根本就不是司明朗的敌手。
但是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有责任保护公主的名声和清白的。
所以即便是心中惧怕司明朗武功高强,但是这大宫女依旧是壮着胆子说出了之前的那番话。
其实在这位大宫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有可能会惹怒司明朗的打算。
她心中也已经做好准备,若是司明朗恼羞成怒要对她下手,那她也只能认命了。
可是没有想到司明朗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在她一句话之下便低头认错,并且那认错的态度是相当的诚恳。
这让那大宫女不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位司明朗虽然武功相当高强,但也是一个十分明事理辨是非的人。
司明朗护卫既然明白这些道理,那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大宫女倒也不咄咄逼人,既然得到了司明朗的保证,也就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司明朗就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随后双方都没有再说什么,司明朗也只是回过头去,最后再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的玉莹,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之中的司明朗心中甚是杂乱,躺在床上可以说是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
最后没有办法司明朗也只能起身,倒着驿站的后院水井之中打了好几桶水,就在这初冬的季节之中,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水浴。
司明朗只觉得整具身体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同样被冻住的还有他那颗才刚刚有一些躁动的心。
此时沈容延这边已经不再像一开始时候那般内心焦急了。
毕竟沈容延还是一个相当沉稳,能够沉得住气的人。
从最开始得到宋谦队伍遇到刺客伏击的消息时候那种慌乱,到现在逐渐的冷静下来。
沈容延的内心也逐渐的平静了,即便是现在这徐清凌依旧是身体虚弱无法行动连累的,他们只能继续留在这小村庄休养生息,沈容延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愤怒和焦急了。
沈容延这一趟出来的虽然比较匆忙,但依旧是忙而不乱。
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沈容延还特地多带了一些信鸽来。
此时虽然大部分沈容延的手下都已经被沈容延安排限行前往迁城方向了,但是那些信鸽都被留在了沈容延身边。
有了这些信鸽在,那么沈容延想要下达什么命令的话,都可以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
也是因着如此,沈容延的内心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即便他现在能赶到千城附近,但是那些该下令的调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着急的来的。
若是按照先前那情报所言,袭击送亲队伍的刺客先头部队都有上百人,之后的支援部队竟然也多达一二百人之多。
显然若是沈容延单单只带上自己手下的那些私人护卫是绝对不够的了。
若是想要对付这等数量的刺客,必然是需要调遣军队的。
然而沈容延作为一届太傅,在京城之中,虽然算得上是独揽大权。
但是地方上的部队,他却无权操控。
现在沈容延若是想要调动距离千城最近的部队,那么就必须得跟皇城那边打好招呼。
最起码要皇帝太后都有了圣旨批准才可行使。
当时沈容延出京城的时候,只不过是接到了皇宫里传来的旨意,说将送亲队伍遇刺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沈容延负责。
第三百三十章 心理素质过硬但是在当时皇宫传来的懿旨之中并无任何可以让沈容延调动地方军队的旨意。
所以现在沈容延最需要做的便是请旨。
只有请到了可以调动部队的圣旨,那么沈容延才好方便行事。
但是这就牵扯到兵权了。
沈容延本身在京城之中就是一个手中大权在握的重臣,若是他的手中在掌管了部分兵权,那还得了。
太后和皇上原本就有心防着沈容延,所以这兵权恐怕想要请下来真是难上加难。
因此,沈容延可得想一个妥帖的法子才行。
师兄。
徐清凌端了一碗冰糖水,从屋外走了进来。
此时的沈容延正坐在这家的作案前,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听到徐清凌的声音,沈容延正在写字的手腕顿了一下,随即便放下了笔,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将刚刚写的信件给盖上了。
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恰好落在了刚刚进屋的徐清凌眼中。
徐清凌内心见到沈容延竟然对她这般防备,心中一片苦涩。
不过徐清凌的面上却要强装出一副并未曾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的表情,面上带着让人看起来很是温柔舒心的表情,端着那碗冰糖水走到了沈容延所坐的桌案旁边。
师妹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跑到这里干什么?沈容延抬起头朝这徐清凌看去。
虽然沈容延现在心情已经平和冷静的多了,但是每每想起都是因为要留下照顾徐清凌,所以才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花重锦身旁。
这让沈容延的心里,就无法对徐清凌笑得出来。
即便是现在对上徐清凌这般温柔端庄的笑容,沈容延也只能面色十分冷淡。
徐清凌大约已经猜到了沈容延会有这般反应,所以心中的波澜倒也不大。
将那碗冰糖水端到沈容延桌案旁边,放在了沈容延手边。
师兄,赵大婶家熬了冰糖水,我知道师兄这几日来操劳了,所以便想着过来给师兄也送一碗。
徐清凌也不管沈容延对她的冷淡态度,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得体。
沈容延见徐清凌这般态度,也不好再对他们的言相向。
毕竟当初同意带上徐清凌的人也是沈容延自己,把徐清凌折腾的差点丢了,小命的也是难住自己。
所以说自己造下的孽还得自己来还。
沈容延只得朝着徐清凌点了点头说道:师妹有心了。
徐清凌见沈容延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师兄在写字,若是师兄不嫌弃的话,那徐清凌便留在这里为师兄研墨吧。
徐清凌一边说着也不等沈容延同意不同意的,就直接拿起桌上的墨条,在砚台上轻轻的磨动着。
还记得以前师兄在国公府学习的时候,徐清凌便常常会为师兄研墨,师兄还夸过徐清凌研的墨墨汁均匀,浓淡适中,写出来的字都要好看几分。
徐清凌用左手拿着墨条,另外一只手轻抚着袖子,动作轻缓匀称的在砚台上研磨。
原本沈容延是想说不用的,可是在看到徐清凌馍馍的样子,并且听到徐清凌所说当年之事时,不禁心中也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些岁月。
那是沈容延还是一个少年郎,而徐清凌却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沈容延还记得,他在书房写字的时候徐清凌这个小姑娘便常常跑来。
小丫头娇俏甜美,又喜着一身粉嫩的衣裙,很是受人喜爱。
徐清泓这个徐清凌的亲兄长,平日里就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徐清凌却从那时候起便很喜欢跟在沈容延身边,只要沈容延去国公府,那必然就会有很多机会偶然遇到徐清凌。
不过沈容延是个心中有沟壑的人,对于这些儿女私情,沈容延当时着实是无心去理会。
又或者当年沈容延也算是年少轻狂,只想要施展一腔的热血与抱负。
所以并未察觉,那时候起徐清凌便对他芳心暗许了。
就像现在沈容延也依旧不知道一样,自始至终沈容延都只觉得他与徐清凌之间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师兄妹的情谊。
并且就连这师兄妹的情谊也是十分的淡然。
若不是顾念恩师,恐怕沈容延也不会与徐清凌有过多来往。
若是徐清凌知道沈容延心中所想的这些,恐怕真的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徐清凌以为,他们自年少时便相识,这么多年以来就算是沈容延并未曾对她倾心,但多少心中也会有些她的位置吧。
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徐清凌又没带什么胭脂水粉,此时也只是将发髻梳得整整齐齐,面上可以说是未施粉黛。
好在徐清凌天生丽质,再加上从小到大保养得当,即便是此时未施粉黛,看起来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容颜仪态。
只不过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面色略显苍白。
不过这苍白的脸色并未让徐清凌失了颜色,反而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让人看了便要心生怜惜。
这也是沈容延原本想要拒绝徐清凌为他研磨,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原因。
既然徐清凌愿意,那就让她磨好了。
沈容延也再没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地听着徐清凌不停地在回顾往事,说的都是一些沈容延年少时在后国功夫学习时候发生的事情。
沈容延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回忆过去,确实觉得年少时候那种情况着实美好。
但是,那也只是年少之时,与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过去可以怀念,也可以念念不忘,但是却绝对不能一直都活在过去之中。
想一想还是那时候开心,年少不知烦恼,还可以常伴在师兄左右。
徐清凌经过了一波长长的回忆杀之后,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一些失落且惋惜地说道。
徐清凌这番话,无非就是想告诉沈容延,她十分怀念过去两人曾经在一起时候的一幕幕。
那些事情沈容延并不否认,是一种年少时的美好。
不过沈容延并不喜欢徐清凌这样伤春悲秋的过分缅怀过去。
徐清凌此时已是默不作声,只等沈容延回应。
沈容延开口说道:人还是需要向前看的,多想想未来才是正道。
沈容延这一席话直接把徐清凌后面想说的堵了个正着,原本徐清凌还以为沈容延会在她的回忆杀之下,也回想起过往他们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快乐回忆。
以为沈容延会回应她几句,然后她再顺势向沈容延表露一下她内心对沈容延的感情。
如果这一切都按照徐清凌所设想的那样发展的话,那她和沈容延之间的感情恐怕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结果却让徐清凌大失所望,沈容延非但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那样,和她一起回忆过去。
反而是还劝导她要多向前看?徐清凌真是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都算她心理素质过硬。
师兄记得将这冰糖水喝了,徐清凌就不在这里,耽误师兄做事了。
徐清凌也觉得自己再呆下去恐怕就要忍不住被沈容延气吐血了,于是只能找了个借口,匆匆的就离开了。
沈容延望着徐清凌匆忙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沈容延陪着,徐清凌在这小村庄静养的时候,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当时也不过是才将那四个找到花重锦他们藏身之地的刺客,引到那个山洞最深处的石室之中。
京城方面的情况果然和沈容延预料到的相差不多,太后那边果然不愿意将兵权放给沈容延。
可是沈容延若是将自己在京城那边的人马,要调到千城来,恐怕也是会惊动太后。
所以沈容延最后还是需要选择在距离千城比较近的驻扎军,来进行协助。
沈容延此时派去千城的先遣部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一次刺客伏击送亲队伍的事情。
根据传回来的信息表示,这一次的刺客人数着实是太多了一些。
若只是刺杀行动的话,一般也不会有这么大数量的刺客一同行动。
并且根据当时在场的沈容延所安排的几名高手传回来的线报,那些参与刺杀的刺客很有可能不是同一拨人。
也就是说是两方人马合作,然后一同进行行动的。
如此,这件事情也就比先前预料之中的要复杂了许多。
两日的时间可以说是眨眼间便过去了,沈容延再一次叫来这两日为徐清凌开药诊脉的那个赤脚郎中。
小姐的情况如何了?沈容延面色淡然,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那位赤脚医生一开始站到沈容延面前的时候就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沈容延满含杀意的一眼,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不过害怕归害怕,沈容延的问话还是要答的。
那位赤脚医生便开口说道:小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是目前依旧不太适合奔波劳累,最好还是能够再休养两日,不然恐怕日后会留下病根。
沈容延听到这话,原本没有什么波澜的面色,瞬间变阴沉下去了几分。
这位赤脚医生一直都盯着沈容延看,一直都在注意着沈容延的表情变化。
看着沈容延此时面沉如水,把那赤脚医生吓得不禁使劲儿咽下了一口口水,这才把心中的恐惧给按了下去。
沈容延再一次开口:病根?什么病根?第三百三十一章 会留下病根儿的沈容延这话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是平淡,但是那赤脚医生却能清楚地从沈容延的声音之中听得出,沈容延此时应该是相当的不高兴的。
又吞咽了一口口水,这赤脚医生还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回答沈容延的问题到:这位小姐昨日骑马颠簸太甚,又因小姐本身体质变弱,这番颠簸之下除去小姐身子虚弱之外,对小姐的宫腹多有损伤。
沈容延听到那赤脚医生说的这话,心中很是诧异的,抬起头朝着那赤脚医生看来。
原本那赤脚医生就一直关注着沈容延的表情在说话,此时沈容延一抬头,正与那赤脚医生四目相对。
这位赤脚医生原先是一个游方郎中,看样子像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却还装模做样地留着,一把长长的胡须。
不过想来这小老头儿平日里也很少会细致地打理着一把胡须,所以那垂到胸口的山羊胡子看起来很是杂乱。
这小老头留这么长的胡子,恐怕是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时候,觉得他是那种十分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可是因为疏于打理这杂乱的胡子,反而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里邋遢的。
小老头儿在与沈容延四目而对之后,直接被沈容延眼中的冷意吓的又是一个哆嗦,随后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沈容延。
伤到了宫腹是什么意思?会有什么样的症状?能留下怎么样的病根?沈容延一口气把这问题全都问了出来,然后便直愣愣地盯着那赤脚医生。
虽然这小老头儿被沈容延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与沈容延对视,但是沈容延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却让小老头有如芒刺在背一般。
听到沈容延如此问话,那赤脚医生也不敢不回。
但是此时他实在是有些太过紧张了,只感觉喉咙处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般。
沈容延看着那小老头如此紧张害怕的样子,便明了,恐怕是他之前的眼神太过骇人,将这小老头儿给镇住了。
可是这让对方吓得一直不敢说话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沈容延便将语气放的平缓一些,并且收回那有些犀利的眼神。
这正在赤脚医生说道:你且如实回答,不必害怕,诊金自是少不了你的。
那赤脚医生都吓得手脚直哆嗦了,可没想到竟然听到沈容延这番话。
当即那小老头儿又长长的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终于把心中的紧张和害怕给强行压了下去。
终于缓过劲儿来的小老头终于开口对沈容延说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所谓的宫腹呢,就是指女人的子宫和腹腔。
先前这位小姐身体娇弱,从不曾经历过这般长时间且剧烈的颠簸,所以直接便被颠伤了。
沈容延听闻此言,也知道这小老头儿会如此说,倒也算是所言非虚。
徐清凌作为护国公府家,从小就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也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名媛贵女。
虽说这规格之中的女子也会学习一些骑术,但也顶多就会在自家马场里骑着小马,随便遛那么几圈儿。
要说这徐清凌会骑着高头骏马策马骑行,在马背上整整颠簸一日,这种事情恐怕在这之前还真的是不曾有过。
想到此处那赤脚医生的话,沈容延便信了一大半。
沈容延并未插话,而是等着那赤脚医生继续把没有回答完的问题一并回答了。
只听那赤脚医生接着答道:若是女子子宫受伤,没有得到妥善的修养和治疗的话,恐怕会对以后的只是有所影响。
沈容延听到小老头儿说的这话,当即便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
只听那小老头继续说道:现在只是受了些轻伤,只用多多休养几日便能恢复过来。
可若是执意继续颠簸劳苦,恐怕这伤只会继续加重。
那小老头儿说着说着竟然还常常地叹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还仿佛带着十分的惋惜说道:若是留下病根儿,恐怕就是以后怀有子嗣之后恐难保住,又或者,能保住胎儿,却在生产的时候危险重重。
随着那小老头的话说的越详细,沈容延的脸色变越凝重。
之前沈容延在看到徐清凌面色那般可怕的时候,心中就已然后悔自己答应带上徐清凌一同上路。
除了因为顾忌到徐清凌的身体,确实在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之外。
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徐清凌毕竟是沈容延恩师的掌上明珠,若是因为沈容延,而让徐清凌有了什么生命危险的话,那沈容延的心中恐怕要自责一辈子了。
那真是愧对他的授业恩师。
后来发现徐清凌再吃了两副药,休养了两天之后已经神色如常。
除了看起来面色还有一些苍白之外,一切都看起来都恢复的挺不错的。
可是没想到现在这赤脚医生竟然跟他说,徐清凌若是不多休养几日,恐怕会落下生不出孩子的病根儿?这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不过沈容延立即发现了一个问题,直接开口朝那小老头问去:我记得之前你可是说她其实并无大碍,只要休养的三两天便可。
怎么现在又换了种说法?沈容延在问出这话之时,眼睛有些危险的眯起。
若是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小老头刚刚说的话其实是骗他的,那沈容延自然不会吝啬,恐怕会十分大方地亲自送着小老头上路。
果然,在沈容延刚问出这话之后,那小老头便着急的,满头是汗,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沈容延准备发作之时,那小老头这才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求公子恕罪啊,那日深夜小老儿,被人从梦中唤醒,当时多少有一些迷糊,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想来定然是那时候漏诊了,所以才没看出来小姐其他的症状。
求求公子恕罪呀!那小老头跪坐在了地上,面色看着都有些发白,想来应该是被吓的。
沈容延看着那小老头被吓得嘴唇都直哆嗦,再加上那老头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日夜晚吩咐人将这小老头儿带来的时候,确实已经是深夜了,并且属下人汇报这赤脚医生确实也是被从被窝里直接挖出来带过来的。
沈容延又盯着这小老头看了一会儿,心中无声的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退下吧,好好给那小姐调理身体,切莫大意。
那小老头一听沈容延让他退下,当即便是欣喜若狂的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不过他仿佛是吓得双腿发软,爬了半天都没能站得起来。
最后还是扶着身边的椅子勉强的站起来,朝着沈容延点头说了一声:小老儿自当尽力为小姐调理。
说完这话之后,这小老头便跌跌撞撞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赤脚医生离开以后,沈容延便陷入了一阵沉思。
徐清凌怎么说都是京城之中的名门贵女,若是因为沈容延这次将徐清凌带出来,并且不对徐清凌多家照顾,最后致使他落下如此病根,那沈容延恐怕也愧对师恩。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女子的地位一向都是相当低的,女子的作用就是在嫁为人妇之后相夫教子。
一个女子即便是地位,再怎么崇高身份,再怎么尊贵,平日里有再好的名声。
可是一旦这个女子是无法生育的,那么就意味着这名女子可能就没有什么未来了。
即便是嫁了一户好人家,也会因为婚后一直无所出,而在婆家步履艰难。
更何况若是没有子嗣的话,等年老之后更是无所依托,晚年只能用悲凉二字来形容。
所以说沈容延在得知如果不顾徐清凌的身体情况继续赶路,就会造成徐清凌有可能今后无法生育这个问题,沈容延当即便歇了明日便启程的这个想法。
唉。
沈容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实属无奈,总不能不管徐清凌今后的死活吧。
想到此,沈容延只能再次拿出拿出一叠宣纸,继续部署规划之后的各种情况。
司明朗这边经过了前一晚的那一场尴尬,司明朗在冲了好久的凉水澡之后,终于让自己的大脑完全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的司明朗便将心中对玉莹公主的那一点情感,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这原本就是不该奢望不该存在的感情,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司明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可是脑海之中依旧会时不时的不自觉跳出玉莹公主的脸庞。
或是害羞的低头,或是可爱的微笑,或是满脸害怕的红着眼睛,有如一只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可爱小白兔一般。
司明朗再一次从井中打了一桶凉水,然后兜头淋了下来,让自己的头脑再一次被冰冷的井水浸透。
也好把玉莹公主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之中赶出去,让他不要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此时的玉莹公主则在房间之中睡得安稳。
那名对玉莹公主忠心不二的大宫女此时就坐在玉莹公主的床榻跟前,一只手被玉莹公主牢牢地抓在掌心之中。
玉莹公主这好不容易才安心的睡下,还睡得这般香甜。
嘴角偶尔还会勾起一抹看起来就令人十分安心的弧度,想来是梦见什么让玉莹公主心中十分踏实的东西了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水果竟然能煮大宫女回想着之前玉莹公主和司明朗之间发生的那一幕,在看着玉莹公主此时紧握着她手掌的小手,以及玉莹公主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容。
这位大宫女觉得几乎都不用猜想,就能知道玉莹公主此时是梦见了什么。
恐怕只有轻声安慰玉莹公主几声就能将她哄的乖乖入睡的司明朗,才能让玉莹公主一展这般笑颜了吧。
想到此处,大宫女不得不长叹一声。
这位大宫女可以说是从玉莹公主幼时便伴在她身旁,虽然这大宫女比玉莹公主大不了几岁,但也可以说是从小看着玉莹公主长大的。
她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着这位单纯善良可爱的小公主。
因为一直贴身照顾着玉莹公主,所以她自然也知道,其实玉莹公主内心之中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想去和亲。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为一国公主,总还是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些贡献才是。
沈容延安排先行前往千城的那些手下,现在都已经纷纷进入到了城中。
不过他们并未在第一时间进入玉莹公主现在是在所栖身的驿站,而是按照沈容延的指示开始分头调查,这一次刺客行刺的情况。
已经有人悄悄的跟沈容延安排在送亲队伍里的那几名高手接过头了。
不过因为司明朗这些日子以来,都要一直贴身保护着玉莹公主的安全,所以司明朗并未出驿站与沈容延的其他手下进行接头,而是让自己手底下的那几名小弟前去接洽。
大哥,大人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咱们的人也已经成功与他们接了头了。
司明朗手下的小弟在接头之后回来跟他汇报到。
好的,把我之前写的那些信都带过去,如果可以的话都交给大人。
虽然司明朗这些天都一直陪在玉莹公主身边,但是他也没有全都闲着。
除了日常需要保护玉莹公主的安全之外,司明朗还十分仔细的回忆了之前遇到刺杀时候的各种细节情况。
对于司明朗这种高手而言,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数水平,行动路线分析等等,现在都还十分清晰地印在脑海之中。
如果司明朗可以把这些细节都能清清楚楚的描述出来,甚至是加以总结归纳的话,想来对于沈容延调查行刺这一事件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
是,大哥。
那小弟领命之后便离开了。
等到身边没有人了,司明朗这才叹了口气,转头又朝着玉莹公主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甚是无奈。
花重锦和徐清泓现在在那温暖适宜的山谷之中,过得到也算是逍遥自在。
除了一开始跟那两只长臂猿猴没有达成共识,所以人与兽之间还算是比较警惕的。
但是后来在聪明异常的长臂猿哥哥带领下,那两只长臂猿猴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用果子跟人类换吃食的精髓。
花重锦在将那一锅水果甜羹熬好之后,也按之前分鱼汤的方法,给那两只长臂猿猴和火红色的小狐狸都分了一杯。
这一次然后弟弟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心急了,反而是在接过热气腾腾的杯子之后,学着花重锦的样子,呼呼的吹了好久,直到吹的一点热气都冒不出来了,才尝试着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汤。
花重锦和徐清泓在旁边看着那,然后弟弟的动作,都不禁莞尔一笑。
锦儿,你熬的这水果汤,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好喝。
我记得以前家里面熬的冰糖炖雪梨都是要加很多冰糖的,不然味道也不怎么好。
徐清泓轻轻抿了一口手中杯子里的水果汤说道。
其实也没有啦,你之所以会觉得这水果汤很是香甜,除了我刚刚在汤里加了一些蜂蜜之外,还有就是因为之前我们刚刚吃的是咸的东西,所以现在喝甜汤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更滋润。
花重锦乐呵呵地解释道。
其实花重锦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吃货,同时花重锦也是一个相当资深的美食爱好者。
前因是因为要保持身材,以及在外出的时候要保证自身安全,所以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家,都是不能随心所欲吃东西的。
没有想到因缘机会之下,竟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可以没有那么多顾忌的,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这一点对花重锦来说那可是相当开心的。
除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之外,还有就是可以更好的发挥她在潜意识的时候记在脑海之中的许许多多的食谱了。
对于喜欢吃美食又喜欢做美食的人而言,能够得到别人对她亲手制作出来的美食的夸赞,那绝对是一件令她相当开心的事情了。
徐清泓发现,每次只要是他跟花重锦聊起来吃的东西,花重锦的笑容总会比平常要更多一些,而且话也会多一些。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徐清泓在与花重锦对话的时候,就总会刻意的将话题转到吃的东西上。
特别是在吃到花重锦亲手制作的美食时,沈容延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每一次都可以把花重锦逗得十分开心。
那两只长臂猿猴在一旁,一边喝着花重锦给的水果茶,一边看着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个人谈笑风生。
它们大概是发现这两个人类仿佛对它们没有丝毫恶意,不仅如此,这两个人类弄出来的吃的东西还这般的美味。
所以两只长臂猿猴对花重锦和徐清泓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相当警惕,变成了后来慢慢的靠近,但是还是有些戒心。
最后到现在,两只长臂猿猴看着花重锦和徐清泓在一起说说笑笑,那般轻松的模样。
这让两只长臂猿猴的内心也开始放松了起来。
并且它们发现花重锦这个人类女人好像对它们的小狐狸尤其喜爱。
那火红色皮毛的小狐狸除了一开始会躲在两只长臂猿猴身后,也十分瑟瑟的看着花重锦和徐清泓之外。
在发现花重锦对它十分友好,并且还很喜欢它了之后,便在花重锦身边蹭的没完。
花重锦只要一看到那小狐狸蹭到自己身边,就会伸出手挠挠小狐狸的下巴,或者是摸摸小狐狸的脑袋。
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软萌软萌的,并且在花重锦挠它的下巴的时候,小狐狸还会十分舒服的闭着眼睛。
小狐狸的眼睛本身就有些弯弯的,舒服的眯起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在眯着眼笑一样。
这样整只狐狸看起来更加可爱呆萌,萌得把花重锦的心都要萌化了。
锦儿,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这只小东西。
徐清泓在一旁看着花重锦不停的在和小狐狸互动,便开口说道。
花重锦听闻徐清泓的话,手依旧放在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摸索着。
那小狐狸也仿佛是十分喜爱花重锦的抚摸一般,也会同样用小脑袋蹭着花重锦的手心给予回应。
对呀对呀,我对这种毛茸茸有十分可爱的小东西,真的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呢。
花重锦一边说着,一边学着小狐狸眯这眼的样子,也是满脸的笑意。
徐清泓听着花重锦说的这话,心里下定决心,等以后回了京城说什么也要给花重锦弄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好哄花重锦开心。
之后徐清泓便跟花重锦一起伸手逗弄着那只小狐狸,那小狐狸一见两个人类都这般喜欢它,也十分开心地与两人一同玩耍。
那两只长臂猿猴也是一直将这只小狐狸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照看,此时见到这两个人类,竟然与自家小狐狸玩得这般开心,也很是高兴。
这山谷之中人兽和谐相处,仿佛山谷外面的那些腥风血雨都无法污染的这片净土一般。
沈容延那边,在从那赤脚医生口中得知,如果不好好让徐清凌休养身体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徐清凌落下不孕的病根。
这一点都是从那赤脚医生口中得知的,虽然沈容延并未全部都相信,但是那赤脚医生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的样子。
沈容延虽然武功也甚是高强,但是对医术却并不精通。
只是听那赤脚医生如此说,即便是心中不全信,但也是信了一半以上的。
再说这种事情着实是不能开玩笑的。
若是徐清凌,真的因为沈容延一意孤行到以后落下了无法生育的这个病根。
那沈容延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在师父面前抬起头,无颜面对恩师。
所以沈容延即便是犹豫再三,但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让徐清凌好有时间再多休养几日。
就在沈容延找过那赤脚医生之后,过了没几个时辰,就到了吃饭的点。
沈容延他们给了这几户被他们借住的人家许多银子作为住宿费和伙食费,这几家农户直接把沈容延他们这一行人个个奉为上宾。
吃饭的时候也是将自家最好的粮食都用上,又是杀鸡,又是买肉的,就跟家里要过个大年一样。
虽然大鱼大肉的沈容延和徐清凌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从来不缺的。
但是这些农户们所烹制的家常小菜,味道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开始的时候,徐清凌对于这里饭菜的味道,那是相当不习惯的。
但是徐清凌看到沈容延在吃这里的饭菜之时,看上去都是挺合胃口的样子。
所以徐清凌即便是感觉这里放下的味道让她很不习惯,却也从来没有开口抱怨过任何事情。
第三百三十三章 得投其所好毕竟她要在沈容延面前留下一个很不错的印象。
最起码要让沈容延感觉到,他喜欢的东西自己也都喜欢。
徐清凌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更加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和距离,从而也能产生更多的话题,可以沟通交流。
那赤脚医生从沈容延这里离开之后,其实徐清凌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
眼睁睁的看着那赤脚医生离开,并且还从外偷偷地向着沈容延房内张望。
想要看看当时沈容延是什么样的一个脸色和态度。
不过因为隔的距离比较远一些,徐清凌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徐清凌只知道在那赤脚医生离开了沈容延的房间之后,沈容延就一直坐在桌旁,沉思,犹豫了许久。
后来才终于提起手中的笔,开始在纸上写些什么东西。
徐清凌再看到沈容延持这样的反应之后,唇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并且进行的十分顺利的微笑。
这些沈容延还在房间之中低头写着些什么,自然是没有发现的。
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又到了饭点时间,徐清凌问了负责给他们做饭的婶子,今日炒的是什么菜。
之后便高高兴兴地跑到沈容延的房子,准备叫沈容延去一起吃饭。
师兄,今天赵婶子说了,咱们等会儿能吃大锅肉,还有土豆炖鸡块儿。
徐清凌做出一副十分眼馋的表情,因为这生动的表情,让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也生动了不少。
徐清凌其实对这些菜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她并不喜欢吃那么油腻的菜,再加上这小村庄里无非都是一些乡野村妇。
他们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也不会细致精巧,那都是不符合徐清凌胃口的。
但是徐清凌知道沈容延对这些菜感觉都还挺不错的,所以在面对这些菜的时候,徐清凌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对这些菜也和沈容延同样喜欢一样。
沈容延看着徐清凌仿佛满脸的眼馋,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吃到那些菜肴的表情,心中不由一软。
徐清凌这个样子,甚至让沈容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让他觉得,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仿佛是看到了花重锦一般。
就因为沈容延心中猛地想到了过去,花重锦在自己面前,因为想要吃他所做的饭菜,撒娇耍无赖的样子。
还有花重锦因为吃到了美味佳肴,而露出来的那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那真是娇俏可爱的紧。
一想到那些画面,沈容延就感觉心里面暖暖的,不自觉的就让平日里看起来都有些淡漠疏离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甚至还对面前的徐清凌展露出了一个十分清浅的微笑。
虽然徐清凌在过去,也是见过沈容延对她微笑的。
但是徐清凌的心中对那些微笑的含义都是相当明了的。
对于沈容延而言,恐怕只是因为徐清凌是他的师妹,所以都会抱有一些礼貌性的微笑。
在那些时候徐清凌虽然看到沈容延对她微笑,心情也都会很好,但是徐清凌清楚,那并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徐清凌想要的是那种沈容延会发自内心的,表情温柔的对她笑。
而不是那种出于礼貌的礼节性微笑。
就比如说现在沈容延的这个表情。
在沈容延面色柔和,十分轻浅地对着徐清凌展露出那个笑容之时,徐清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师兄终于对她笑了!两人从这一次出了京城,见面以后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两三日了。
这几日以来师兄不是面沉如水,就是满脸严肃紧绷,看起来都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别说是冲她微笑了,要不是看在徐清凌的身体情况差成那样,恐怕沈容延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给她的吧。
可是现在师兄竟然真的对她这样微笑了,这让徐清凌心中激动不已,感觉仿佛是自己的春天要到了似的。
徐清凌论证了片刻之后,便立即在朝着沈容延展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这里不是京城徐清凌,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端着那一副名门贵女千金大小姐的端庄姿态。
又因为正在面对着自己最心仪的男人,这让徐清凌整个人的心情都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再加上沈容延今日竟然还对她温和地一展笑颜,这更让徐清凌内心开心不已。
因此这个时候徐清凌所展露出来的笑容,可以说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为真心的一次了。
发自于真心的笑容都是很有感染力的。
所以沈容延在看到徐清凌微笑的这般灿烂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因此那原本还看起来很是浅淡的笑容,此时又多加深了一些。
这个笑容真的是让徐清凌立马心花怒放,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徐清凌在心中盘算到:原来这一招果然有用,去喜欢师兄喜欢的东西,果然能让他能够多看我一眼,甚至还对我有如此笑容。
因此徐清凌决定,从今以后就多这样了,多多的去迎合沈容延的喜好。
只要是沈容延喜欢的,她都一定要努力的去喜欢。
哪怕心中再多厌烦,也至少都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喜爱。
快走吧,师兄,我过来的时候赵大婶已经在盛饭了,咱们还是快去吧。
徐清凌此时笑得更加明媚了几分。
沈容延也将桌案上的纸笔都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和徐清凌一起去吃饭了。
沈容延之所以情绪看起来还不错,心情好像还挺好的,那也是因为他刚刚收到了千城那边回过来的消息。
那些沈容延的手下在没有拉萨好作为拖累之后,一个个都是快jojo马加鞭的朝着千城方向快速感觉。
几乎是一日一夜间就已经来到了千城。
然后以最快的办事效率,将该收集的信息全部都收集了一个遍,然后又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信息以最快的速度发回给了沈容延。
此时沈容延就是刚刚看完从千城那边发回来的信息,所以心情尚可。
随后又看到徐清凌,有如平时花重锦看到美食时候那么活泼可爱的样子,所以更是心生欢喜。
这才有了那迷人的微笑,让徐清凌欲罢不能。
如若是徐清凌得知沈容延角笑容完全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想到了花重锦,所以才会给她那么一点点,仿佛施舍一般的笑容。
恐怕徐清凌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兴,反而会找个地方躲到墙角里哭吧。
两人这顿饭吃的可谓是开开心心。
虽然沈容延并未多说什么,但是徐清凌可以看得出来,沈容延此时心情相当不错。
然后在吃饭的时候嗯,徐清凌就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样,继续不停的在找着和沈容延的共同话题。
沈容延也因为心情不错的原因和徐清凌也搭了几句话。
这让徐清凌心中更加的开心了。
她认为这是因为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沈容延逐渐体会到了她有多好,所以这才对她稍有动心。
太棒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徐清凌这个时候脑海之中都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以后若是和沈容延成了亲的话,是怎样一副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美好画面。
在沈容延的心里倒是不知道徐清凌想的这些事情。
不过沈容延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意思,徐清凌对于沈容延而言,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以及他的师妹而已。
就在沈容延和徐清凌相处十分融洽的这时候,在山谷之中跟长臂猿猴相处的很是融洽的花重锦和徐清泓,此刻正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你说它们真的能学会这东西吗?花重锦一边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动作,一边低声跟身旁的徐清泓说道。
徐清泓却摇了摇头,非常不确定的回答:要说能学会吧,它们俩毕竟只是两只畜生而已。
可是要说学不会吧,你看它们俩学的又这么认真的样子。
这事儿可是着实说不准呐。
此时只见花重锦手中拿着一根 小木棍在这根小木棍上还连接着一条用植物纤维做出来的绳子。
小木棍和绳子的组合之余,还有一根更大一些的木棍与之连接。
在绳子的连接之下,每一次花重锦手中的这根小木棍往下压的时候,都会带动那个更大一些的木棍飞速旋转。
而这根飞速旋转的木棍下面则是一块儿带有一个凹槽的木头,在那块木头的凹槽之中,还填放了一些很容易就能被点燃的干草。
没错,花重锦现在所做的正是钻木取火。
话说其实花重锦的身上和徐清泓的身上都是有火折子的。
之所以会在这里钻木取火,那就要追溯到好几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今日花重锦用竹签子将长臂猿猴采集来的果子穿成了水果串,放在篝火上炙烤。
这水果稍微一烤,表面热烘烘的那些还带有一丝凉意,并且甜味儿还会比之前更加浓郁几分。
这烤水果串儿吃进口里,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简直都令人耳目一新。
无论是徐清泓还是两只长臂猿猴,都感觉这烤水果串好吃的不得了。
前一日,两只长臂猿猴还在因为花重锦找到水果的新吃法而感到兴奋不已。
没有想到这才第二日的功夫,它们竟然又解锁了水果的另外一种吃法,简直是神奇无比。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它想学习?两只长臂猿猴本身就是相当聪明的动物,嗯,它们既然都非常喜欢花重锦所做的这些食物,那么别人就想着想要常常都能吃到。
毕竟沈容延和花重锦都是人类跟长臂猿和他们这些久居在山中的动物不同,他们终究是要回归到人类社会去的。
所以两只长臂猿猴思来想去,甚至是商量了好一会,才决定要找花重锦学习学习,这集到非常好吃的菜是怎样做的。
一开始的时候,这两只长臂猿猴之中的猿猴哥哥给花重锦比划着想要学她的烹饪方法的时候,花重锦是完全没有明白它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这猿猴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不会说话,所以就只能对着花重锦做出来的水果烤串比比划划的。
花重锦一直就以为是这长臂猿猴是再告诉她,它还想要吃这种水果烤串。
于是花重锦便又切了好几个果子,用竹签分别穿成水果串,接着就放在篝火上方开始炙烤。
那长臂猿猴一开始以为花重锦弄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便乖乖的坐在花重锦旁边,认真的看着它怎么烤这些水果串。
不过这烤水果串儿倒是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烤好了。
花重锦将烤好的串儿地到了猿猴哥哥的手里,表示烤好了,它可以吃了。
结果长臂猿哥哥却是用长长的手臂还有大大的手掌,高高的举了起来,挠了挠毛茸茸的大脑袋。
就是不伸手去接花重锦手中的那些已经烤好的水果串儿。
不是你要吃的吗?花重锦看着那圆和哥哥的举动,很是不解。
随后又看了看,然后哥哥身边的猿猴弟弟发现她竟然跟它哥是同样的动作,这就让花重锦更加费解了。
然后哥哥的这个动作其实是在表达它的不满。
之前原后哥哥跟花重锦比划着告诉它自己想要学这些东西怎么做,然后看着花重锦的动作,它便以为花重锦是明白它的意思了。
可是看着花重锦动作那么麻利,迅速的操作完成之后,然后哥哥这才发现它好像并没有学会,因为花重锦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导致它许多细节都没有来得及记清楚就一闪而过。
所以原和哥哥现在是因为以它的聪明才智看一遍,没有学会儿感觉很是生气。
不过因为它们现在已经和花重锦相当熟悉,都可以说算得上是朋友关系了,因此即便是然后哥哥感觉有一些不开心,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凶劲。
也只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花重锦依旧不是很明白这长臂猿猴到底是要做什么妖。
一旁的徐清泓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这猿猴哥哥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那猿猴哥哥自己在旁边生了一会儿气,发现花重锦好像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
竟然万般无奈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我真恨不得你现在就会说话,可真是急死我了。
花重锦看着猿猴哥哥一声长叹的样子,便知道他们这一人一猿恐怕是没有理解彼此的意思。
可是猜了半天,花重锦也没能想到长臂猿猴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这把花重锦自己也给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下可给猿猴哥哥气坏了,从花重锦的手中一把抓过两只水果串,然后装模作样地蹲在篝火旁边,把水果串儿也放在了篝火上面,学着花重锦刚刚的样子开始烤起来。
看它这样子该不会是想要学烤串怎么烤吧?花重锦看着元哥哥的动作猿猴哥哥的动作,很是不确定的猜测着。
这种事情,花重锦先前连想都不敢想。
一只长臂猿猴,要跟她学习怎么做吃的东西?我看它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徐清泓在一旁也观察了老半天了,此刻便直接附和着花重锦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花重锦就猿猴哥哥进入了一段长久的四目相对。
最终花重锦好似终于明白了一些然后哥哥的想法,确定它确实是想要向自己学习怎么制作烤水果串儿。
这猴子怕不是成精了吧?花重锦一边指点着那长臂猿猴如何烤串,一边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徐清泓悄悄说道。
只能说这猿猴是真的很有灵性啊。
徐清泓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勉强尴尬的一笑,安慰着花重锦。
之后没多久,那只长臂猿猴就在花重锦的指点之下,几乎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就掌握了烤串的方法。
嗯,那两只长臂猿猴摘回来的果子数量众多,所以它们烤了一大堆的水果烤串儿。
这么多的水果串,让两个人加两只猿猴在家,一只小狐狸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撑的躺在山洞的地板上不愿意动弹。
过了有大半的使臣花重锦这才从地板上爬起来。
水果这东西到底是不耐,饿着才吃了,没多长时间,花重锦便觉得肚子里面有一些空荡荡的了。
徐清泓我想吃烤肉。
花重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身边的徐清泓说到。
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有如在跟他撒娇一般的语气,听得心都酥了:好啊,你想吃烤什么肉,想吃烤兔子还是烤鱼?我去给你抓来。
花重锦看了徐清泓两眼好像真的在思烤要吃什么好,不过随即与主编摇了摇头说道:嗯,唉呀,不行不行,想吃什么肉,还是我自己去弄好了,你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别再加重了。
我身上的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的已经没什么事了。
徐清泓一天花重锦又说不用让他帮忙了,心中有些焦急,连忙解释说自己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听到徐清泓这么说,花重锦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之前他们身上还有金疮药的时候,还给徐清泓身上换了两次药,可是后来经常要用完了之后花重锦和徐清泓便再也没有想起来给他背上的伤换药的事情。
想来这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了,两天都不曾把徐清泓背后的伤口打开来看看。
你转过去。
花重锦想起这一茬之后,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原本徐清泓还想拒绝的,可是看到花重锦那般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值得乖乖地转过身去,把后背亮给花重锦。
花重锦看到徐清泓的后背之后,便十分顺手地将他背后的衣服扯开,露出了之前的那个被花重锦粗糙的包扎过的那个伤口。
花重锦刚打算把包扎的那些布条拆开,结果花重锦的手才刚一碰到那包扎的伤口,徐清泓便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脊背,往前探身躲过了花重锦的手。
花重锦看到徐清泓这不由自主的反应,立马意识到他的伤口可能会有问题。
是还很疼吗?花重锦试探性的问道。
不疼不疼,伤都快好了,怎么还会疼呢?徐清泓听到花重锦的问话,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依然要表现出一副十分轻松自在的神色。
对于此花重锦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徐清泓在现前的时候,就曾经在这个事情上骗过花重锦两次。
既然徐清泓自己说的话,无法相信的话,那花重锦只能亲自动手去验证一下徐清泓的伤现在究竟怎么样?花重锦身手打算去拆掉包扎伤口的布条,可是才一碰到布条的边缘,就被徐清泓给躲开了。
锦儿我也饿了,咱们不如去外面抓只兔子来烤肉吃吧。
徐清泓这话虽然语气放得相当自然,但是这时机也太巧了吧。
若是徐清泓再慢上一步的话,恐怕花重锦就要把包扎伤口的布条给拆掉了。
结果好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徐清泓说他肚子饿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刻意而为之呢。
徐清泓越是这样,花重锦的心中就越沉。
在没有办法看到徐清泓的伤口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的情况下,花重锦始终是放不下心来。
你别动。
花重锦根本不理会徐清泓说的话,而是直接按住徐清泓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身体。
徐清泓被花重锦按主,当即整个身子都僵硬一片:锦儿没有事的,不用看了,已经好了。
花重锦闻言便不再说话,只是强行按住徐清泓的肩膀,不让徐清泓再乱动。
然后另一只手便开始去拆那个之前她亲手包扎的布条。
当时徐清泓的伤其实挺重的,那支箭直接没入体内了许多,花重锦当时都不敢随便拔掉那支箭。
后来也是因为在情况危急之下,徐清泓一不做二不休,眼睛一闭自己将那支箭给拔了出来。
还好徐清泓运气不错,再把箭拔出来的时候,并未曾伤到过内脏,所以才能够一直挺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但是现在还能行动自如,并不代表他的伤就没事了。
并且在徐清泓背后的剑伤旁边,之前还有一处被破裂的盔甲割出来的大伤口。
当时这个伤口刚形成的时候,徐清泓可是出了不少血的,那伤口的面积也着实不小,足足有一跟中指那般长。
不过还好,徐清泓所带的伤药很不错。
在花重锦为徐清泓敷完伤药之后,没一会儿就止住血了,然后花重锦便将徐清泓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之后换过两次药,不过后来用的便是从那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品质,没有多好的金疮药。
第三百三十五章 再有进一步发展虽然那刺客身上带着的金疮药质量不是多好的,但好在聊胜于无,也多少能够发挥一些作用来。
不过后来就因为两人不停的赶路,想要摆脱那些刺客们的追踪,并且手中也没有什么药物可以用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也把徐清泓身上的伤给忘记了。
这好几天了都不曾检查过徐清泓的伤口现在如何了,真让花重锦感觉到有些对不起徐清泓。
毕竟徐清泓之所以会受伤,还不都是因为要帮她挡箭。
所以在花重锦心里一直都认为徐清泓受伤,完全都是因为她。
因此在这些日子以来,花重锦都时时刻刻的想要好好照顾徐清泓。
现在徐清泓对他伤口遮遮掩掩的态度,让花重锦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实际上徐清泓并不愿意让花重锦看到他的伤口,毕竟他们现在并没有任何的药物,即便是看到她伤口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改变任何现状。
所以对于徐清泓而言,还不如不让花重锦看到他伤口的情况。
可是花重锦的态度相当强硬,看样子徐清泓若是不让她看伤口情况,她便要硬把徐清泓摁在地上,扒光了不可的架势。
于是徐清泓也只能有些期期艾艾地让花重锦动手了。
花重锦将那包扎伤口的布条一层又一层的拆开,越拆到里面越心惊。
每揭开一层布条,花重锦都能感觉到徐清泓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虽然徐清泓并未痛呼出声,但是光凭着他身体那样的颤抖,花重锦都能感觉到是因为疼痛。
在徐清泓感觉疼痛的同时,花重锦的鼻尖也开始闻到一些臭味。
这种味道对于花重锦来说并不算陌生,这是伤口化脓的味道。
花重锦手中的动作加快,但是却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伤到他,让他疼痛了。
花重锦终于揭开了最后一层包扎的布条,看到了徐清泓伤口的真实情况,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锦儿我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徐清泓半天都听不到花重锦说话,这让徐清泓感觉有些心慌与是便开口想要安慰花重锦几句。
闭嘴。
花重锦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徐清泓的话,并且埋头十分专注地检查着他的伤口。
此时的沈容延已经将新的一轮消息通过自己的手段,将这些消息都发送给了手下的那些人。
千城附近的调查还在继续。
灯油这种东西对于京城的那些人家来说都是一些低微到尘埃里的便宜东西,可是对于这些并不怎么富裕的小村庄来说,灯油确实比较珍贵的东西。
一般到了晚上小村庄里的人大部分都会早早的睡去,只有少数家庭可以点得起灯,在晚上还能干些别的事情。
天黑了之后,这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关门闭户准备休息了。
大概也只有不到几户人家还亮着灯,这其中就有沈容延和徐清凌所居住的房间,此时窗户上还能看见光影。
原本沈容延和徐清凌是分别住在两户人家的,当时沈容延是和自己的一众手下住在一起。
现在那些手下在沈容延的安排之下,皆以纷纷上路,只留下了那个叫小六的小随从还跟在沈容延身边,以供沈容延驱使。
等那些手下都按照沈容延部署的任务离开,再加上沈容延从那赤脚医生那里得知了徐清凌身体的情况。
于是便也搬到了徐清凌暂住的那户人家,就住在徐清凌的隔壁。
小六,将这封信发出去。
沈容延将一封刚刚写好的信件用火漆封好口,交给了小六。
是,大人。
小六十分恭敬的从沈容延的手中结果那封信件。
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有些事情晚上做起来更加方便,不是吗?这农村的房子结构都不怎么解释,隔音效果也就更差劲一些了。
这边屋子稍微有点动静,隔壁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容延说话的时候声音是压低了一些的,隔壁只能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但却无法听得清楚。
但是小六出门时候,开关门的声音却清楚无比。
徐清凌知道,此时只有沈容延一个人在屋里。
过去虽然沈容延也曾经多次在护国公府留宿过,不过徐清凌到底是个名门闺秀。
名声还是十分要紧的,倒是没有动过夜探沈容延卧房的念头。
不过在这几日的接连刺激之下,徐清凌的心态已经多少发生了一些改变。
再加上今日白天的时候,徐清凌直接将沈容延对她的那种温柔,以及那个微笑都当成了是沈容延对她明显的示好之意。
在入夜之后,徐清凌便按捺不住内心之中的躁动,想要快点跟沈容延再有一些进展。
不过徐清凌说到底也是名媛闺女,自小就被教养着要知书达、理懂规矩。
所以即便是现在想要跟沈容延有更多的进展,也不过是想要跟沈容延有更多感情上的发展,倒是没有想到用肉体去诱惑沈容延之类的。
就是想着,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或许能够说点什么白天人多眼杂的时候不好意思说的情话之类的。
徐清凌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想着要等沈容延房间里没有人了之后去找他的。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徐清凌知道沈容延每天都要跟别处有信件来往。
并且这几日以来,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由小六这个随从,去帮沈容延发送和接收来往信件的。
所以,如果沈容延今晚也和之前一样要发信件的话,那也同样会让小六去的。
这个时候,沈容延就是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了,也就是给了徐清凌可以跟沈容延独处的一个机会。
徐清凌就蹲在自己所住的房间门后,屏息凝神的听着小六的脚步。
在确定小六确实离开了之后,徐清凌这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然后准备偷偷的溜到沈容延房间门口去。
屋内,沈容延正在算不上怎么明亮的油灯跟前,拿着几封信件在看。
这几封信件都是司明朗写的,有关于他们遇到的那些刺客的的详细情况,还有司明朗自己对于那些刺客武功路数,行动安排的一些个人理解。
这些东西对于沈容延来说,确实还是有用的。
最起码在调查出这些刺客的幕后之人的时候,这些信息都是很重要的依据。
就在沈容延看的认真仔细的时候,突然耳朵动了动,察觉到屋外有人正在朝着他住的这间房间靠近。
沈容延斜眼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是从脚步声判断,沈容延就知道了,来人应该就是徐清凌了。
不过沈容延并不清楚徐清凌这个时候过来找他是有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是徐清凌,而并不是其他的可疑之人,那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虽然沈容延对徐清凌并不多亲近,但到底是同门师兄妹,也算是自己人。
于是沈容延便安安稳稳的坐在原处,没有丝毫动作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
过了片刻,沈容延的房门果然被敲响了。
是谁。
沈容延几乎是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轻声问道。
只听门外徐清凌的声音传来道:师兄,是我。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沈容延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问道。
对于沈容延的问题,徐清凌自然是早有准备:赵大婶睡觉之前跟我说,锅里熬了红枣水。
我见师兄这么晚了还在忙公务,便想给师兄端一碗红枣水喝。
沈容延闻言,说道:红枣水师妹自己喝了吧,师兄还有事情要忙。
徐清凌原本来找沈容延的时候,那可是一直想着白天的时候沈容延对她不同了的态度的。
几乎可以说是满心欢喜的来找沈容延的,为了避免两人尴尬,这才找了红枣水做个来找他的由头罢了。
谁知道沈容延竟然别说是对她有什么好态度了,此时听着沈容延在房门内说的这话,好像连过来给她开门都不打算。
徐清凌原本兴致冲冲的心情,此时真的是深受打击。
可是要她现在离开的话,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好在这下乡的老房子,院子里的大门晚上上锁,这些里屋就没有什么锁的。
再说小六才刚出去,自然也不可能将这房门上锁。
徐清凌直接伸手一推,就将沈容延的房门给推开了。
师兄,熬夜跟劳累都实在是太伤心神了,还是喝点这红枣水吧,也好补充补充气血。
徐清凌根本就没有问沈容延同意不同意,推了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对此,沈容延是有些不喜的。
在以前,无论是哪个女人,要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想往他身边凑的话,他都会相当反感的。
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女子,沈容延虽然不至于厌恶,但是对于她这样的过分亲近还是相当不喜的。
不过想到这里,沈容延的脑海之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另外一个活泼的身影,那道身影在靠近他的时候,他却没有那么反感。
那是花重锦。
那个俏皮的小姑娘,从一开始他对她是厌恶的,可是随着慢慢的接触之下,沈容延竟然心中对她的感觉逐渐发生了变化。
徐清凌在太傅府是安插的有自己的眼线的,每隔几日便会召来那眼线,详详细细的询问一边关于太傅府那边的情况。
第三百三十六章 被伤口吓到了因此,徐清凌也对于沈容延和花重锦的相处情况有一个比较具体的了解。
在最近这几个月里,徐清凌发现,沈容延对花重锦的态度好像逐渐变得很是不同了。
原本徐清凌对于沈容延娶了花重锦进门这件事情虽然心中介意,但也并不是很担忧。
毕竟花重锦曾经的身份,也不过是花府一个区区庶女罢了。
在自家府宅之中就及其不受宠,更别说是从小受到过家族之中给的什么培养了。
花重锦这样的女子,能嫁给沈容延,那绝对是走了狗屎运了。
徐清凌却是与沈容延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并且师出同门。
并且徐清凌在京城之中更是有名的贵女,才色俱佳,身份尊崇。
在徐清凌的想法和认知里,只有她才配站在沈容延的身边,成为与沈容延并肩而行的女人。
可是最近,徐清凌却发现事情好像跟她之前所想的不大一样。
沈容延对花重锦的态度也一日比一日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好像更加亲密了一些。
这让徐清凌开始有了一定的危机感,并且这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
于是乎,这一次沈容延要去千城,那徐清凌就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去。
无论如何,徐清凌都要多跟沈容延接触,多跟她相处。
这样也好给两人创造些机会。
沈容延见徐清凌直接进来了,心中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师兄,喝汤吧。
徐清凌将那碗红枣汤放到了沈容延所做的桌案上。
现在天色已晚,师妹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身子要紧。
沈容延的语气很是平淡的对徐清凌说出这些看似关心的话。
然而徐清凌却能明明白白的从沈容延的这些话中听出敷衍的意思来。
徐清凌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看到沈容延跟她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信件,好像没有太多功夫搭理她的样子。
花重锦便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若是再留下来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恐怕只会遭到沈容延的反感。
徐清凌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走再说。
就算不能夺得沈容延的好感,最起码也不能让沈容延厌恶了她。
于是徐清凌放下汤之后,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让沈容延自己多注意身体,多注意休息的话便退出去了。
沈容延对此还是相当满意的,认为自己这个师妹还算懂事。
之后因为沈容延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徐清凌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下手,让俩人关系更进一步的。
两人在这小村庄之中所过的,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
话说花重锦那头,小心翼翼地将徐清泓背上伤口的包扎给解开之后看到的景象主要是是把花重锦给吓了一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背后的伤口是个什么样子?花重锦看着徐清泓身上的伤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些天以来徐清泓一直陪着她爬高上低干这干那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背着这样的伤口吗?没事的,只要不碰也不会疼。
徐清泓回过头来,朝着花重锦微微一笑,满脸安慰地说道。
徐清泓这幅表情,仿佛受伤的就不是他一般。
这不仅让花重锦心中更添几分酸涩,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徐清泓。
那两只长臂猿和见到花重锦和也好,在角落里面不知说些什么,于是便凑了过来。
那长臂猿哥哥抽身到花重锦身旁朝着徐清泓后背一看,当即便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声惊呼。
刚好徐清泓想要转移花重锦的注意力,看到猿猴哥哥突然叫出声来,便连忙问花重锦说道:这家伙是不是想跟咱们说些什么呀。
花重锦自然知道徐清泓的意图,不过看在徐清泓有伤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那么多了。
那猿猴哥哥看到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朝着她看了过来,于是便朝着徐清泓背后的伤口指了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在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是满脸发懵的情况下,只见猿猴哥,哥转身跑出了山洞,还招呼着猿猴弟弟和他一起去了。
他们要去干什么,该不会是被你的伤口吓到了吧?花重锦看着袁猴兄弟远去的身影问道。
徐清泓则是摇摇头,也不清楚这两只猿猴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那火红的小狐狸看到两位兄长都跑出去了,也屁颠屁颠的操持着小腿跟在后面出了山洞。
不过只过了片刻,那小狐狸便又回来了,想来应该是两只长臂猿猴跑的速度太快,这小狐狸没跟上,出了山洞之后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只能又回来了吧。
花重锦和徐清泓在山洞之中等了杨侯兄弟一会二,可是还不见他们回来。
于是乎花重锦便带着徐清泓一块去了山谷之中的小溪边,这里的溪水澄澈透亮,很是干净。
现在徐清泓背后的伤口很多都已经化脓了,所以花重锦想要将他的伤口清洗一下,这溪水如此清澈干净,用来清洗伤口挺合适。
还好这山谷之中气温比外面要暖和的多,要不然用着冰凉的溪水来处理伤口的话,恐怕整个人都要冻得直哆嗦的。
徐清泓也知道自己撒谎被人发现了,所以现在乖的就像一只小鹌鹑一样,任凭着花重锦把他揪到了河边上。
这块儿肉都烂了,变成了死肉,难怪你不疼呢。
花重锦坐在河边,面前就是背朝着她的徐清泓。
徐清泓也只能扁扁嘴巴,不敢多说什么。
之前花重锦拿着那把不是很好的匕首宰鱼切肉来着,所以现在要想将徐清泓背后的死肉割掉的话,那就只能用徐清泓的宝剑了。
花重锦在山洞里的时候,就已经用火将宝剑的剑尖烤的通红了。
此时见间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花重锦就用这把宝剑把徐清泓背后伤口上的那些烂肉都挖掉,并且把脓也都清理了的,干干净净。
还好你这只是化脓了,局部感染而已。
要是感染的严重的话,恐怕你现在就要高烧不退,还要有生命危险了。
花重锦清理完徐清泓背上的伤口之后说道。
那不得不说,我运气还真不错呢。
徐清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啊,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的,徐清泓之所以这样一直瞒着她也是因为害怕她担心罢了。
毕竟他们两人身上都没有药,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用的草药。
就算是徐清泓告诉花重锦,他的伤口有异常,也只能让花重锦多一些担心而已。
花重锦看着徐清泓的这个样子,只恨自己为什么只会做饭,不会治病什么的。
对于那些野外的植物,因为这里和花重锦的前一世有些不同,别说是草药了,就连一些植物花重锦在前一世都是不曾见过的。
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她认识的药草,花重锦也是很无奈。
现在是已经把徐清泓的伤口清理干净了,但是然后要怎么办呢?之前的那些布条上都十分不干净了,现在要用什么东西来给徐清泓包扎伤口呢?就在花重锦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同时听到了那长臂猿猴兄弟俩的脚步声。
回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花重锦和徐清泓就看到了长臂猿猴兄弟俩手中都捧着一大堆的草,那些草叶子的形状还各式各样的。
小狐狸听到猿猴兄弟们的声音,便迎着它们跑了过去。
猿猴弟弟就跟花重锦似的,也相当喜欢这只小狐狸。
一看到小狐狸朝着它扑了过去,就连手中的那一大堆的草都扔到了一边,一把抱住了往自己身上扑的小狐狸。
花重锦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了在前一世的时候,有一次跟出差半个月的朋友一块回他家。
结果那朋友才刚打开了他家的大门,就有一只狗子从屋里疯跑了出来,然后一扑就扑到了那朋友的怀里。
画面是何等的温馨感人,花重锦不禁有些泪目。
若不是前一世工作性质特殊的原因,花重锦是很想要养一只宠物的。
奈何她总是在外出任务,就算养个小宠物也没有时间照顾它。
所以知道花重锦因公殉职,也没有机会养上一只小宠物。
猿猴弟弟跟小狐狸互动的时候,猿猴哥哥则是相当稳重的将那一大把各式各样的草拿到了花重锦的跟前。
你们拿的什么东西啊?花重锦下意识的就问道,也没有想着猿猴是不是能听得懂她说什么。
那猿猴哥哥将那堆草扔到了花重锦的脚边,然后上前两步,朝着徐清泓后背的伤口指了指,又指了指地上的草。
花重锦这一次可以说是相当机智的,瞬间就明白了猿猴哥哥所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这些草可以治疗他的伤?花重锦双眼放光的看着那猿猴哥哥。
猿猴哥哥自然是听不懂花重锦说的是什么的,它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明白了它的意思,两人此时都很是高兴。
之前花重锦还只是想着,简单给徐清泓将伤口包扎一下,不让伤口被污染就行了,她都没有指望能不能有什么药可以给徐清泓敷上的。
而徐清泓那边,更是连包扎都没有奢望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教它钻木取火毕竟之前那些包扎的布条都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上面除了有之前的药粉残渣之外,还有一些徐清泓后背的皮屑以及伤口中流出来的浓浆。
光是看起来就让人有些想要作呕,而且那些浓浆还有些臭味儿。
说到底花重锦都是徐清泓心仪的女孩子。
这些从徐清泓身上弄下来的脏东西,让花重锦看到了,徐清泓那是相当不好意思的。
与此同时,徐清泓的心理也很是感动。
花重锦竟然能这般的不嫌弃他,让他心中对花重锦的好高度有上升了好几格。
这些草药都是做什么的啊?你认识吗?花重锦从脚边拿起一株草药,问向朝她看过来的徐清泓道。
这个不认识,但是我认识那个,那个应该是用来止血的蓟艾草吧。
徐清泓指着花重锦脚边的另外一株草药说道。
啊?你说这个可以止血啊?花重锦将徐清泓所指的那一株草药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这种草花重锦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平凡,就如同路边一般的杂草一般。
额,现在想想,大约是见过也不会记得吧,这种草药长得实在是过于低调了些。
花重锦将其拿起,靠近鼻子了这才问道了这种草上带有的那种花重锦前一世艾灸时候回问道的艾草的味道。
不过这蓟艾草看起来跟花重锦印象里的艾草并不一样啊。
算了算了,不管以前见没见过,认不认识的吧,只要有用就行。
两人在猿猴哥哥拿来的那一堆草药里面挑挑拣拣的,倒确实挑拣出来了一些确实能治伤的草药。
花重锦将那些草药都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找来了干净的石头,将那些草药碾碎,然后敷在徐清泓背后的伤口上面。
现在又到了那个包扎的问题,这可把花重锦为难是了。
花重锦身上的这身裙子和袖子都已经撕的不能再撕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撕下来给徐清泓包扎伤口了。
徐清泓身上的衣服,则是之前从那名刺客身上扒下来的粗布麻衣。
原本这身衣服穿在身骄肉贵的徐清泓身上,都已经觉得又扎又硬的了。
用那种布料来包扎伤口的话,恐怕只会把伤口磨损的更加严重吧。
所以还是只能用花重锦身上的衣物了。
花重锦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思索了半天该从哪儿下手的好。
思来想去,最后花重锦终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只听嗤啦一声,花重锦便将自己左边的袖子给扯掉了半截,露出了光洁细嫩的小手臂。
以前的花重锦这具身体,可以说是瘦弱的就如同一根风一吹就会倒的豆芽菜一样。
那小胳膊小腿,细的也仿佛一碰就会被折断了似的。
后来进了太傅府之后,花重锦可以说每天是吃的好睡得好的。
原本瘦弱的身子,也终于渐渐的丰盈了起来。
以前那干干瘦瘦还肤色暗黄的花重锦,才变成了现在这样,身材匀称水灵,皮肤白皙透亮的样子。
就连原来仿佛一掐就断的手臂,现在也有肉了不少。
徐清泓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去。
当即引入眼帘的就是花重锦那白生生的一截小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中,把徐清泓吓得赶紧回过头去。
锦,锦儿,你这是做什么?徐清泓心中一紧,玩玩没有想到花重锦竟然会突然把她自己的衣服给撕下来的。
花重锦倒是没有回答他,而是动作十分轻柔的用撕下来的那一截袖子开始给徐清泓包扎。
徐清泓自然是能感觉到花重锦的动作的,自然也就瞬间明白了花重锦为什么会撕开自己的衣服。
锦儿,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
徐清泓呐呐的说道。
闭嘴,要不是你一直瞒着伤势情况不告诉我,现在用得着变成这样吗?花重锦没好气的说道。
徐清泓自知理亏,便乖乖的不再跟花重锦顶嘴,只是任由着花重锦给他包扎。
那些猿猴哥哥拿来的草药,花重锦只用了一小部分,其他的便都好好的弄干净,收了起来,等着之后给徐清泓换药的时候再用。
之后,花重锦在山谷之中抓了一只相当肥硕的大兔子,两人两猿还有一狐,五只吃烤兔肉也是吃的满嘴流油。
结果那只大肥兔子吃了个干干净净的,几人都感觉没吃够。
于是花重锦便也又将前一天已经熏烤至半熟的竹鼠肉拿了出来,把所有的竹鼠肉都烤了,这才够他们五个吃的。
烤肉的时候,猿猴哥哥像之前烤水果串的时候一样,再一次跟花重锦表示想要学习制作。
有了上次的经验,花重锦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猿猴哥哥想要做什么了。
烤肉这东西,其实本身也就不难。
再加上猿猴哥哥的智商,真的是跟一个正常成年人差不多的。
花重锦只是稍加指点,猿猴哥哥很快便学会了。
等他们都吃饱了,就在山洞里休息。
因为山谷里面比较温暖,所以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点燃着篝火堆。
吃完烤肉之后,花重锦和徐清泓便没有再管那火堆,任凭柴火都烧干净之后自行熄灭了。
到了晚一点,天色渐暗,花重锦便出去又捡了些柴禾来。
猿猴哥哥双眼一直都是跟随在花重锦的身上的,看到花重锦出去捡柴禾了,虽然不明白花重锦捡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也很是勤快的跟着花重锦一块捡。
不一会儿,一人一猿便捡了不少柴禾往回走。
花重锦点火的时候,猿猴哥哥就蹲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就见花重锦拿出了火折子,然后先是点燃了一堆易燃的干草,然后再慢慢的往正在燃烧的火里加和猿猴哥哥一块捡回来的干柴。
只见火光越来越大,那猿猴哥哥的一双猿猴眼睛也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喔喔喔。
猿猴哥哥口中发出叫声,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花重锦和徐清泓他们也能听得出来猿猴哥哥此时是相当兴奋的。
猿猴哥哥一边叫,还一边双掌互击,鼓起了掌来。
之后,猿猴哥哥便一直缠着花重锦,要让她教它生火。
这可让花重锦为了难了。
用火折子点火是轻巧容易的,但是火折子属于消耗品,并不能一直用下去。
思来想去,花重锦最后决定,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把火折子留给这两只长臂猿猴并无大碍。
同时,因为这长臂猿猴给他们找来了那些草药,这都算得上是对徐清泓有救命之恩了。
所以花重锦觉得,对救命恩人的要求是不能敷衍了事的。
于是,花重锦便决定要教给猿猴哥哥钻木取火。
就有了之前花重锦不停钻木头的那副场景。
在钻木取火之前,花重锦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猿猴哥哥理解了,火折子能用的次数有限。
最后说服了猿猴哥哥,学习其他的点火的方法。
这钻木取火做起来可没有说起来那般容易。
若不是花重锦前世的时候曾经做过,现在恐怕也只能抓瞎。
即便如此,花重锦也是钻了好久,钻的手和胳膊都又酸又困的。
在一旁一直乖乖蹲着看的猿猴兄弟,都快要被花重锦这钻木取火的过程给催眠了。
在看那只小火狐狸,此时已经是全成一团,依偎在花重锦身边睡的正香呢。
着了着了!在花重锦不懈的努力之下,被钻的那块木头上终于冒气了一阵烟。
花重锦这一叫,把徐清泓和那两个猿猴兄弟都给叫的情形了过来。
之后,花重锦成功的点燃了火,又让猿猴兄弟俩轮番上阵。
一直都折腾到天色全黑了,这猿猴两兄弟也没能掌握钻木取火的这项技能。
第二天,花重锦依旧坚持不懈的想要让猿猴兄弟两人继续学习钻木取火。
猿猴弟弟相当冷漠的拒绝了,猿猴哥哥却依旧是耐着性子,跟着花重锦继续学习。
就这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猿猴弟弟应该是正常的猿猴智商,虽然很是聪明,但顶多也就是相当于人类七八岁孩童那样。
而猿猴哥哥,不仅仅是智商高,它还相当成熟稳重,想事情也能想的更加长远一些。
所以即便是猿猴弟弟没有了耐心,但是猿猴哥哥依旧坚守着。
时间匆匆,转眼,花重锦和徐清泓就已经在这山谷之中住了五天之久了。
这五天里,花重锦不仅教会了那两只长臂猿猴如何烹制一些简单的食物,甚至还教会了它们如何钻木取火,甚至是如何钓鱼。
沈容延和徐清凌也在那个小村庄里休息了好几日了,虽然沈容延对于一些必要的事情都做了妥善的安排,但到底还是在这个地方耽误了挺长时间的。
这一日,沈容延又叫来了那赤脚医生。
原本那赤脚医生很是害怕沈容延,平日里也都是小六去他那给徐清凌拿药回来的,这赤脚医生基本都不往沈容延所住的这一片来。
不过现在是沈容延叫他过来的,他又不敢不从,只能忍着心头对沈容延的畏惧,被逼无奈的过来了。
小姐的情况现在如何了?沈容延问道。
额,这个嘛。
那赤脚医生是直接被从自己院子叫过来的,都没有见到徐清凌,此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徐清凌的情况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镀金比玉贵回大人的话,小人今日并未给小姐诊过脉,不敢妄下断言。
那赤脚医生小心翼翼的回着话,生怕那句话会把沈容延给惹恼了的。
沈容延面色倒也瓶颈无波,对于那老头儿这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去给徐清凌诊脉去了。
赤脚医生才从沈容延房间出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已经渗出来的一层薄薄冷汗。
沈容延虽然年轻,但是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让着混迹乡间的小老头根本招架不住,每每见他的时候都会被吓得出一身冷汗。
赤脚医生在沈容延的面前可以说是大气儿都不敢随便乱出。
沈容延和徐清凌所住的屋子,在同一个院子里。
赤脚医生除了沈容延的屋子,直接就去了徐清凌那里。
常规的给徐清凌诊了诊脉,然后故作深沉的沉思了一阵。
徐清凌却是满面的无所谓。
这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就算这赤脚医生不给她诊脉都没什么问题的。
没错,之前赤脚医生跟沈容延说的那些话,什么宫腹受损,什么会影响以后的孩子之类的,都是骗沈容延的。
哪儿有人会因为骑了一天马,就会被颠的生不出来孩子的?当然,孕妇除外。
那些话都是这小老头去见沈容延之前,在徐清凌这里被教着说的。
徐清凌其实并没有大碍,确实就像赤脚医生第一天晚上给她诊脉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一样。
就是以前没骑过这么久的马,身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从,受不住这样的苦才变成了那副样子。
实际上休息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但是徐清凌为了能有更长的时间,更多的机会和沈容延可以单独相处。
所以这才找来了那赤脚医生,想要买通他,让他帮着徐清凌说个谎。
徐清凌这事儿,连她从护国公府里带出来的护卫都不知道。
这次出门因为太过慌张,徐清凌身上是一点银两都没有带的。
所以想要买通这赤脚医生,她也只能将她佩戴的首饰拿出一件来作为代价了。
这山野间的老头儿,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玉啊,翡翠啊什么的。
这些东西的价值他们是看不懂的,他们眼里值钱的东西就只有真金白银。
一开始徐清凌是想用自己手上的那通体碧翠的福镯,这只玉镯虽然并不算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
但是护国公府千金嫡小姐能佩戴的首饰,又怎么会价格低了去呢?这只玉镯子就价值好几百两银子的。
可是徐清凌准备将这玉镯子作为酬金给那赤脚医生的时候,对方确实一脸的嫌弃。
毕竟这玉石的价值一般人都很难懂的,切玉石这种东西也是有假的。
像赤脚医生这样的小老头子,自然是不懂什么玉石好坏的,所以自然是害怕拿到假的被骗。
最后他是从徐清凌带着的饰品之中,竟然一眼就相中了她和几件首饰里面最不值钱的一支缠金嵌珠的如意簪。
这只如意簪不过是一支镀金的东西,镀金的手势都是不怎么之前的。
徐清凌之所以会有这只簪子,也不过是因为这支如意簪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简单精致,看上去很是好看。
不过也只有表面镀金,看起来好像是金簪子很值钱的样子。
但是说到价值,这只簪子至多也就能值个几两银子罢了。
不过既然是那小老头自己选的,徐清凌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毕竟徐清凌也想给那小老头更值钱一点的玉镯,结果人家看不上,她又能怎么办?先生看我这情况应该如何说心中可有数?徐清凌开口问道。
这,不知小姐想让小老儿如何说?那赤脚医生心知肚明徐清凌的想法,但是并不坚强,只是让徐清凌自己拿主意。
徐清凌听那是叫医生如此说,心中暗骂一句这小老头委实狡猾。
若是那赤脚医生拿主意的话,不管结局如何,那也都是这赤脚医生的责任。
可若是拿主意的是徐清凌,万一这事情真相暴露的话,自然是由徐清凌自己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毕竟主意是她出的。
不过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徐清凌已经让这小老头用她身体情况这个理由拖延了三四天的时间了,若是继续用这个理由拖着不让沈容延离开此地的话,恐怕以沈容延的聪慧,多少都会发现一点什么的。
所以思来想去徐清凌还是决定,这两日便与沈容延一同启程前往千城好了。
毕竟徐清凌看着这几日沈容延那沉稳的表情心中便知晓,恐怕千城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就算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等不来什么徐清凌想要的答案。
而且继续留下,还有可能会被沈容延怀疑先前留下他们的那个理由是否真实。
所以思量再三最后徐清凌还是决定让那赤脚医生跟沈容延说,他现在身体情况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在休养一日喝点药就可以随沈容延一同上路了。
既然小姐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小老儿自当是要帮助小姐完成心愿的。
赤脚医生的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之后,那赤脚医生便去往沈容延房间回话。
其实因为这院子里面积比较小,就算沈容延和徐清凌所居住的房屋是并不相连的两间屋子,但是因为这里的房子隔音效果着实不怎么样。
徐清凌和那赤脚医生在房间里的对话也都是要将声音压得很低,才敢说话的。
但是沈容延耳力自然不是寻常之人可比的,即便是没有听全,但也隐隐约约的听到徐清凌以那赤脚医生的部分对话。
就比如,那小老头儿向徐清凌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之类的话。
虽然听得模模糊糊的,但是沈容延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此时心中已经有一些明白他们俩人很有可能在说什么了。
不过目前倒也不能完全确定。
如果事实真如沈容延所猜想的这般的话,那沈容延恐怕真的要对徐清凌发火了。
但是沈容延现在也不过是听到一点风声有所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表明徐清凌和那赤脚医生串通将他骗着留到此地。
还有就是千盛那边的情况,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除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花重锦和徐清泓的下落之外,其他一切都还进展的比较顺利。
对此沈容延的心情多少还是能够稍微好一些的。
现在来说,花重锦和徐清泓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就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
毕竟花重锦和徐清泓在脱离队伍的时候,是打着玉莹公主的旗号。
所有刺客都以为花重锦就是玉莹公主,所以才会一直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这也让花重锦有机会能够把所有的刺客引开,而让送亲队伍剩余的人还有玉莹公主本尊,可以脱离危险。
如果那群刺客真的已经得手,将花重锦怎么样了的话,那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这消息放出去。
毕竟那些人此次行刺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他们对送亲队伍的财务没有一点兴趣目的完全就是为了杀人,为了将玉莹公主杀死而阻止和亲。
那么这些人如果真的将花重锦怎么样了,那必然是会将这个消息最大化的传播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玉莹公主死了,没有办法和亲了。
既然现在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那就证明花重锦和一行目前来说都是相当安全的,最起码还没有被那些刺客们抓到。
沈容延也已经安排了人去花重锦他们逃跑的方向寻找。
那些人也都是是沈容延手底下功夫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没有军队可以调遣,但是这些高手也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好手,沈容延自然是非常信任他们的,由他们去寻找花重锦的下落应该也是问题不大。
沈容延虽然心中还有一点担忧花重锦的安危,但是每每想起那个古灵精怪、活泼机智的丫头,心中又不免松快许多。
那样的丫头,想来应该是可以将这些事情应付得来的吧。
既然如此,那对于好像别有用心的徐清凌,沈容延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若是徐清凌真的因为个人的私心而要将他困在此处,年在两人过去的是兄妹情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不过以后,恐怕这点师兄妹的情谊都要被徐清凌自己给磨灭没了。
那赤脚医生来到了沈容延的房间,对沈容延复明到:回公子的话,小老儿已经为小姐诊过脉了,小姐这几日身子调理的尚可。
今晚早些休息,明日继续赶路应该问题不大。
这是之前在徐清凌屋里,两人商量出来的说辞。
赤脚医生没有将话说的太满,留了个三分,这也好让以后徐清凌要是再想用这个做由头做些什么事情铺了路。
之前沈容延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两人之间对话的几个字,也只是猜测是不是徐清凌要让那赤脚医生编谎话诓骗他,让他继续留在这小村庄里。
不过在听了这赤脚医生的话之后,沈容延却感觉到有些意外。
这是什么情况?是他听错了,误会了?原本沈容延是以为,徐清凌是在与那赤脚医生密谋着要留下他呢。
可是怎么,现在又成了明日就可上路了?第三百三十九章 师兄心里有我那他们刚才在房间里密谋的是什么?看着眼前小老头的样子,沈容延想着既然明日便可上路,那边无需多说什么了。
嗯,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小六,送大夫回去吧。
沈容延开口对身旁候着的小六说道。
是。
小六自然懂得,自家大人说着话的意思就是说让自己送那大夫回去,顺道给他点赏银。
沈容延得知明日便可启程,今日里心情自然是也是大好的。
再加上这两日里陆续收到的消息,都是说关于调查那刺客团有线索的,沈容延心情更是畅快了不少。
所以徐清凌之前到底在跟那赤脚医生在商量些什么,他也就没有那般在意了。
沈容延可不止,徐清凌与那赤脚医生在此之前就已经密谋一次,这才将他留在这小村庄里了好几日。
在第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
这初冬的太阳,朦朦胧胧的,也不甚耀眼。
东方的天边,光亮骤放,阳光几乎是在瞬间便已经将大地铺撒了个满满当当。
不过那耀目的阳光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就如同此刻徐清凌的内心一般。
昨夜里,徐清凌再一次想要在深夜的时候,跟沈容延能有一些更深层的感情交流。
却又被沈容延以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给拒绝了,让徐清凌相当下不来台。
回去之后,徐清凌可以说是郁结于胸,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都没能睡得安稳。
今日一早,徐清凌手底下的护卫们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是徐清凌却满脸都是倦色。
师妹这是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吗?难道师妹不知道今日我们要启程去往千城吗?沈容延看着徐清凌的模样,有些不满的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原本听到沈容延前半句话,以为沈容延是在关心她的徐清凌等听完后半句话了之后,心又一次的沉了下去。
难道沈容延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吗?徐清凌抿了抿因为没有涂脂抹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沈容延继续说道。
若是师妹还觉得不舒服的话,那咱们便再在这休息一日吧。
沈容延这句话说得,让徐清凌原本都有些要沉入谷底的内心,此刻又升了起来,又暖了起来。
清凌这未施妆容的样子让师兄见效了,马上到时间了,咱们正常起程就行了,清凌无碍的。
徐清凌相当懂事的就婉拒了沈容延的提议。
沈容延说那话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毕竟现在已经耽误了太多时日了,早就应该启程了。
但是想起之前那赤脚医生说的话,他又怎么能让徐清凌真的因为赶路而落下个不孕的下场呢?所以还是要客气一下的,最起码也是让徐清凌自己决定,是否要在留一日。
徐清凌自然明白沈容延的意图的,但是她看到的更多的则是沈容延对她的关心。
沈容延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那之前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在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想到这里,徐清凌心中真是犹如开了花儿一般。
不管沈容延对她的态度如何,昨晚是否不冷不热的再一次拒绝了她的献殷勤,只要他心中还是有她的,是关心她的,就够了。
既然说好了要一块启程了,那便很快整装待发,告别了他们暂住的村民家,几人都骑上了高头大马,准备出发。
徐清凌上马之前赵大婶让她喝了一大碗的红糖水,面色总算是红润了不少。
这徐清凌本来就就是个美人儿,之前那般未施粉黛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看起来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
现在虽然依旧是未施粉黛,但面色和嘴唇都因为喝了热烘烘的红糖水的缘故,看起来整个人的起色都好了不少。
沈容延看着恢复了不少精神的徐清凌,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随即,沈容延便发现了徐清凌身上的稍有不同。
那日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徐清凌出来的匆忙,几乎是什么行李都没有带上。
只是匆匆的换了一身便于骑马的衣裳,便直接冲了出来。
当日还挽着相府小姐的发髻,头上的珠钗环佩虽然取下了一些,但到底还有些配饰的。
此刻,徐清凌的头上竟然只有一只碧玉簪子。
我记得师妹之前头带有两支缠金的发簪,今日如何就剩下这一只碧玉的了?沈容延眼含深意的问道。
徐清凌闻言,心中立刻想到的不是沈容延为何会如此发问,而是心中更加一暖。
没有想到沈容延竟然对她这般上心,就连她来时头上有几支发簪,那发簪都是什么材质的都记得这般清清楚楚。
徐清凌心中暗道:师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他昨晚对我那般冷淡,不过是因为顾忌我姑娘家的名誉才如此的吧。
想着这些,徐清凌面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欢喜了不少,不过沈容延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对于那两一对缠金嵌珠如意簪子的去向,徐清凌在送出去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想好了说辞的。
自然也是不怕人问起的,如今是沈容延亲口问的,徐清凌也自是对答如流。
赵大婶和那大夫两人都对清凌颇多照顾,这次出来的着急没有带银子,便只能将随身的发簪作为答谢赠与二人了。
徐清凌这般说,不仅解释了那两支簪子的趋向,更是让被人都知道,她徐清凌是一个多么不计他人身份,知道感念他人恩情的好姑娘。
这就是妥妥的要在沈容延面前刷一波好感的。
果然,沈容延闻言之后点了点头,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恩,不错,是当答谢他们的照顾的。
之后,几人便启程上路了。
实际上,徐清凌哪儿有那么大的心,还会去专程答谢对方呢?那赤脚医生自不用说了,就是跟徐清凌达成了帮她说谎话的交易,这才得到了一支缠金嵌珠如意簪。
赵大婶那边,则是徐清凌三番两次的想让她在大半夜里熬煮一些汤羹,好让徐清凌端着给沈容延送去。
这才给了赵大婶一直如意簪,让赵大婶乐得合不拢嘴,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徐清凌来了。
山谷里,花重锦看着已经完全可以自己动手钻木取火的猿猴哥哥,心中是十分欣慰的。
有一种教了多年的小徒弟终成才了的感慨由心而发。
这几日里,每天花重锦都帮徐清泓换上一次药。
那猿猴兄弟采集来的草药,果真是效果不错。
果然是在这深山之中的,纯天然,无污染,效果更佳。
经过花重锦的悉心照料,徐清泓背后的伤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并且因为这山谷之中气候适宜,花重锦还天天炖野菜、炖鱼、炖肉的给徐清泓吃,让徐清泓甚至觉得他们两人虽然是逃难至此的,他竟然还被花重锦给照顾的胖了一圈。
不过着实是没有办法啊,谁让花重锦做出来的东西都那般好吃,让他每顿都忍不住吃的肚滚溜圆的。
猿猴兄弟俩也是这几日在花重锦的饲养之下,看起来也肉乎了一圈。
比原来胖了一圈的,可不止这一人两猿,还有那只毛茸茸的小红狐狸。
原本小狐狸就是毛茸茸的,一身十分蓬松的火红色毛发,此时看起来比起之前像是更加蓬松了一般。
这日上午,花重锦将前一日打来的没吃完的野山鸡给炖了。
几日前,在山泉那边,花重锦发现了一个被水打出来的仿若一口石锅一般的大石块。
这石块的凹槽还挺深的,能炖的下一只四五斤重的野山鸡。
所以每次都能炖上一大锅的肉,让他们五个都吃的饱饱的。
在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联手之下,还用这口石锅,加上黄泥和石块垒起了一个灶来。
花重锦还十分耐心的教会了猿猴哥哥要如何用锅灶,如何控制火候。
虽然那猿猴哥哥操作起来很是生涩,但能看得出来它是理解那些操作是在干什么的。
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技术的活计,只要常常上手,自然很快就能够熟练起来的。
花重锦对于猿猴哥哥以后能不能熟练掌握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那般聪慧有灵性的动物,也不需要花重锦操心许多。
咱们今日便出去吧,想来这许多日,外面那些刺客们找不到我们也应该散了吧。
花重锦在山洞口的草坪上坐着,舒服的晒着太阳对身边的徐清泓说道。
花重锦的手还在撸、着那小红狐狸呢,眼中满是不舍,但却能看得出她想要离开的决心。
确实,咱们在这已经好几日了,这里相当隐蔽,那些刺客遍寻不着咱们也应该会撤了吧。
徐清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花重锦所言。
两人倒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在决定了要离开之后,便跟两猿一狐告了别。
花重锦临走之时,竟然还不忘了将前几日里晒好的竹笋干都塞进她用竹筒做的小背包里。
徐清泓看着花重锦讲那些笋干十分宝贝的带着的样子,真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的。
我说锦儿啊,京城里什么没有?还用得着连着笋干都带上吗?徐清泓抿嘴失笑道。
你不懂,这可是我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跟饭店里卖的怎么能一样呢?再说了,这里的竹子品种和外面的都不大一样,吃起来口味应该也是别有风味儿的吧。
花重锦拍了拍自制的竹筒小背包,十分自傲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章 后会有期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徐清泓满脸的宠溺,一副只要是花重锦想要,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能给摘的样子。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来到了山谷进入水连读的那处入口。
我们要走了,你们多保重啊。
花重锦朝着身后还不远不近跟着的两猿一狐挥了挥手。
虽然日子不长,但是这几日里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都是一直和这两猿一狐相依为命的在一块生活的。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人对着三只很有灵性的动物,都多少有了些感情的。
如今这就要离开了,花重锦和徐清泓多少都觉得有些不舍呢。
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人觉得不舍,那猿猴兄弟俩,还有小红狐狸其实对他们俩人是更为不舍的。
在它们遇见花重锦之前,每日只能吃一些山野之中的果子度日。
小狐狸就不说了,妥妥的肉食动物。
长臂猿猴这种灵长类动物,其实是杂食动物的。
它们平日里虽然吃的多是一些果子之类的食物,但是它们也是需要吃肉的。
过去的时候,它们偶尔也会抓些小鸟、小竹鼠之类的小动物来吃。
但是那血腥味儿,让这猿猴两兄弟是相当的受不住的。
万万没想到,能遇到花重锦这样的人类。
不仅可以给它们吃好吃的肉食,还教会它们怎么生火,怎么将那些腥臭的生肉弄成好吃的熟肉。
猿猴兄弟俩都是相当感激花重锦和徐清泓的。
在花重锦和徐清泓离开的时候,元和两兄弟是非常不舍得。
不过它们终究是人兽有别,花重锦和徐清泓始终要回到人类社会的,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山谷之中陪着它们。
这一点聪慧如那猿猴兄弟自然是懂得这个种道理的。
在看到花重锦和徐清泓朝它们摆手的时候,那猿猴两兄弟竟然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长长的手臂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
还有那只花重锦平日里最喜欢逗弄的火红色的小狐狸,此时也是摆着尾巴围着,然后两兄弟转了好几圈儿,吱吱的叫了两声。
稚嫩的叫声让花重锦心中更加不舍,移步三回头的跟着徐清泓一起离开了这处山谷。
锦儿放心,等回到京城,我自当给你也寻来一支和那小狐狸相似的小东西给你当宠物,日日陪在你身边。
徐清泓自是看出了花重锦的不舍,于是便出声安慰道。
那便多谢你了。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一展笑颜,回到这也算是回应徐清泓告诉她自己没事。
之后两人便默默地穿过了水帘洞,又回到了那山林之中。
出了那山谷之后,外面的天气依旧如先前一般是初冬的天气。
这在山谷之中呆了几日,日日温暖如春,刚一出来就让花重锦感觉到外面竟然如此寒气逼人。
因为已在那山谷之中待了好几日,外面的天气更是又凉了几分。
花重锦和徐清泓身上的衣服又并不怎么厚时,两人都是有些冷的说的缩脖子。
不过好在徐清泓虽然受伤,但是体内还有内力可以护体,最起码能保证身体的温度,不会再继续降低。
花重锦的情况虽然比徐清泓稍微差一些,不过因为之前在太傅府的时候,花重锦将身体养的不错,现在体质还好,倒也能够抵抗得住这寒冷。
两人之前在山谷的时候就已经事先商量过了,出来以后就直接找路离开这处山林,最好就是能够避开那些找寻他们的刺客,直奔千尘而去。
只要到了城里,两人就算是安全了。
不过现在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刺客在山林之中的动向,现在在这山林之中行走也是小心翼翼的。
在徐清泓街道送亲对物的保护任务之后,便将送亲队伍这一路上会路过的地方都多少调查了一些。
这处山林徐清泓自然也是曾经调查过的,但是当时规划的路线这出山林只不过是他们会路过的一处地方,甚至都不会进入山林之中,所以只是稍作打探了一下这山林的情况并未细究。
只知道这山林里并没有什么太过凶猛的野兽,但是蛇虫鼠蚁的也不少。
还好现在已经到了冬天,许多毒物都已经在此时进行休眠,所以对花重锦她们倒也不算构成什么威胁。
现在两人行进在这山林之中,最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不知道何时就会窜出来的刺客。
毕竟那些刺客人数太多,并且看得出来他们是铁了心一定要破坏这次和亲的。
在遇刺当日花重锦就看的出来,这伙刺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杀掉送去和亲的玉莹公主。
花重锦和徐清泓在这山林之中走走停停的我这离开的路,不过这生理着实是有些大了,他们两人一路摸索,却也有些失了方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去。
不过还好两人商商量量的,倒也把千城的方向给定位了个大差不差。
咱们继续朝那边走,应该不出一日就能走出这山林吧。
花重锦指着一个方向对徐清泓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徐清泓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方位,回答到。
在认定了方向之后,两人便埋头赶路。
只不过一路上两人都十分谨慎,但凡有一些什么风吹草动的,便会连忙先躲起来,等到确认安全了之后才会出来继续赶路。
在两人离开山谷之前,花重锦就是先做了些准备。
在前一天决定今日便离开山谷的时候,花重锦就将捕来的兔子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烤成了兔肉干儿以便于携带。
并且还让徐清泓用竹筒做了两个水壶,两人分别背着一壶清水,以及一些兔肉干儿作为干粮。
这一路上赶路到也不会渴着饿着。
这兔肉干虽然不如刚烤出来的辣椒香细嫩的兔肉好吃,但倒也算是顶饥管饱。
花重锦和徐清泓在这山林之中走了大半天,元享,这一日之内便可走出这森林,可是前方竟还是先前那般无边无际的山林树木。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脚,看着周遭的环境以及他们认定的那个方向,花重锦心中不由困惑。
咱们别是迷路了吧,我看这情况怎么不大对呢?感觉走来走去好像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转,我们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了?对于花重锦的这个疑问,徐清泓心中也是有所察觉的。
他也发现他们好似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并没有朝前行动太多。
此时天上的云层已经将太阳遮挡起来,林中也渐渐起了风。
天色阴沉下来,两人便感觉更加寒冷了。
本来两人是勉强靠着太阳的位置来辨别方向的,此刻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两人想辨别方向都有些吃力。
这处山林之中的树木大多长得也都很是相似,所以两人现在迷路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意料之外的事情。
恐怕咱们俩现在真的是迷路了。
徐清泓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很有可能再一次迷路了,但是花重锦心中并不慌张。
无妨,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找路。
反正都这么多天了,多耽搁一天也问题不大。
花重锦开口说道这话是安慰徐清泓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徐清泓见此时,花重锦还依然这般淡定,心中不免对花重锦更加另眼相看了几分。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且在想要回城的时候,还在山林之中两度迷路。
就算是不会被吓到崩溃大哭,至少也会神情委顿吧。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还是这般的从容不迫,淡然面对的样子,让徐清泓这个男人也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
甚至徐清泓心中还暗自为花重锦叫了一声好,并且心中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沈容延那边此时已经和徐清凌一起踏上了前往前程的路。
此时沈容延他们距离千城还有两日的行程距离。
不过现在沈容延带着徐清凌在身边,自然是不能像之前他自己赶路时候那般快马加鞭地前进了。
毕竟先前就是因为他执意要赶路,才把徐清凌给弄成那个样子的,若是这一次上路徐清凌再成那般模样,岂不是又要在路上耽搁一阵时间。
因此这一次沈容延即便是上路,一众人的行程脚步倒也没有先前那般匆忙。
徐清凌自然也感觉到沈容延这次启程,上路之后形成显然比之前的速度要慢上许多。
这让徐清凌心中更加坚信,沈容延的心里一定是有她的,所以才会对她这般照顾,心中也升腾起了更大的信心。
坚信自己只要再努努力,就一定能把沈容延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即便是沈容延,现在看起来好像对花重锦比以往的时候有些不同了,但那也只是有了些许不一样而已,怎么比得上她这从小到大便陪在沈容延身边的青梅竹马。
而此刻的千城之中,玉莹公主发现司明朗好像在刻意的疏远自己,这让玉莹公主心中感觉到十分的困惑。
明明先前司明朗在她面前的时候,虽然说不上亲近,但是玉莹公主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司明朗是相当在意她的。
在玉莹公主感觉到司明朗在刻意疏远她之前,只是觉得司明朗与她之间不过就是公主和护卫的关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望公主三思只是因为这名叫做司明朗的护卫,曾经在危难关头十分妥帖的保护过她,所以玉莹公主才会对这司明朗有些另眼相看。
并且玉莹公主觉得在司明朗的身边会有非常安心的感觉,所以才会总是围着司明朗,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这几日司明朗有意无意的回避玉莹公主的视线,这让玉莹公主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并且有满满的失落感。
之前送亲队伍遇到刺客袭击时,玉莹公主受到的惊吓,到现在内心之中还没有缓过劲来,晚上自己一个人根本就睡不着,只有看着司明朗的时候,玉莹公主才会觉得内心有些许的安慰。
可是现在司明朗时时刻刻都在回避着她,甚至都不正眼瞧她了。
这一点让这两天才缓过,一些锦儿来的玉莹公主心中一下子又开始紧张不安了起来。
本来今天晚上你玉莹公主睡觉的时候,还是想要让司明朗过来让她看一眼的。
最起码看到司明朗的时候,会让玉莹公主心中更加安稳一些。
可是在玉莹公主提出想要见司明朗的时候,却被身边的大宫女给拦住了。
奴婢有话要对公主说。
只见玉莹公主的贴身大宫女一下跪在了公主面前,看那样子神情非常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玉莹公主这时才发现,这房间之中好像只剩下她与这位贴身的大宫女了。
其他人好似已经被这大宫女暂时先遣散出去,看来是确实有什么要紧的话对她说。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郑重严肃地的大宫女,玉莹公主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是有何话要与本公主说?虽然奴婢说这些话有些见怨,但是身为玉莹公主的贴身侍女,奴婢有这个责任提醒公主。
那大宫女先是对玉莹公主磕了个头,随后十分恭敬的说道。
听着那大宫女语气中的不容辩驳,玉莹公主意识之间竟有些头疼。
这位玉莹公主的贴身宫女是自小便跟在玉莹公主身边伺候的,可以说往日里玉莹公主与她相处的很是亲近,有如姐妹一般。
平日里在宫中的时候,这玉莹公主的性子虽然也算活泼,但是在深宫里却总要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与旁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时不时的与这宫女聊天谈心。
一般时候如果是两人独处,玉莹公主都是允了这大宫女不必这般主仆分明的。
两人相处得到与姐妹无异,关系很是亲后。
可是如今看着这大宫女这般姿态,玉莹公主便知道了她之后要说的话,恐怕确实是什么严重之事。
你说吧,本公主听着就是。
随后这位大宫女便对玉莹公主说了,近日来公主与那叫做司明朗的护卫接触过密,这对一个公主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目前对这驿站之中的人谎称玉莹公主其实是被救下来的陪嫁宫女,为的目的是暂时隐藏玉莹公主的身份。
毕竟那些刺客们来势汹汹,不知道这城里是否有刺客混迹,若是他们知道玉莹公主此时就在这驿站之中保不起那些刺客,还会对公主不利。
但是现在已经像京城那边请求了援军,想来不日便会有军队被调遣过来保护玉莹公主。
到那个时候,公主的身份自然是要在这驿站公开出来的。
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几日里与司明朗日日黏在一起的这位所谓的被救回来的宫女,实际上就是玉莹公主的话。
必然是会有许多不好的传言被传出来的。
所以奴婢还请公主千万莫在要与那司明朗护卫离的太近了,不然真的要误遭了公主的清誉的。
那大宫女说完之后,又朝着玉莹公主磕了个头。
她说这话确实是有些僭越了。
堂堂玉莹公主想做什么,自然是不需要她这个作为奴婢的宫女去说三道四的。
可是她作为玉莹公主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要为公主的名声着想。
这些对自己主子不利的事情,她必然是要率先考虑到的。
这几日看着自家的公主对司明朗好似越来越依赖了,这让这位大宫女心中感到更加不安。
所以今日才会哪怕是顶着冒犯主子的罪名,也要提醒自家公主。
玉莹公主听完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这贴身宫女的一席话,此时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其实在接近司明朗的时候,玉莹公主自己心中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是有些不妥的。
但是只有她在与司明朗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心中没有那般惶恐害怕。
所以哪怕是有些不妥,但是她毅然决然的还是想要待在司明朗的身边。
此刻被人明晃晃地把这事点了出来,又让她这玉莹公主脸面往哪搁?玉莹公主沉吟的片刻,也并没有回答那大宫女什么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了。
还望公主三思。
那大宫女见并未得到玉莹公主的什么答复,心中忐忑,再一次叩首,希望玉莹公主能够将她的话听进去一二。
你先下去吧,让本公主静静。
玉莹公主再次朝着那宫女挥了挥手说道。
见到玉莹公主这副样子,那大宫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退下了。
现在这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玉莹公主一个人待在房间之中,心烦意乱,脑海之中也是十分的繁杂。
不过这种繁杂的情绪在玉莹公主的脑海之中转了一会儿,便逐渐被恐惧所替代。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在,这让玉莹公主不禁脑海之中又涌现出了那日血腥杀戮的画面,心中又开始惊惧忐忑了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玉莹公主都十分希望能够立马看到司明朗之后,看到司明朗的时候才能让她感觉到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有人可以站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这个时候玉莹公主又想起了那日,她差点从树上掉落的时候,被那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紧紧护在怀中的感觉。
原本之前玉莹公主也只是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才需要司明朗需要安全感。
可是这一刻公主却感觉她好像已经离不开司明朗了,即便是就这么几个时辰没有看到他,让她也感觉心里面十分空落落的,就仿佛是缺了一块什么。
过去在空中的时候,玉莹公主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并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她不能没有司明朗,如果真的如那宫女所说,让她与司明朗保持远远的距离。
玉莹公主觉得她做不到。
那大宫女此时就守在玉莹公主的房间门外,想着她所说的话,公主或多或少都能够听进去一些。
只要让公主自己在房间里冷静一会儿,她自然是能够想通的。
虽然自家公主自小便是十分的单纯善良,但也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相信这一点她还是能够想得通的。
可是让大宫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番劝解非但没有让玉莹公主心中起了远离司明朗的想法,反而开始思考她为何会这般离不开司明朗?而此时的司明朗却就守在玉莹公主房间的窗外。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玉莹公主的安全,所以现在即便是不出现在公主的视线之内,他也依然要保证自己就在公主附近,随时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公主身边保护她。
玉莹公主此时心中亿遍烦乱的想着司明朗,一边又惴惴不安。
到现在为止,玉莹公主觉得她已经差不多有半日未曾见过司明朗了。
嗯,特别是在现在内心有一些害怕的情况下,玉莹公主非常渴望能够立马见到司明朗。
来到窗边,一抬手便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了。
夜晚微微的冷风吹进窗口,让玉莹公主不由打了个哆嗦。
此时玉莹公主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在窗边喃喃地说道:司明朗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我才不在乎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觉得安心啊。
玉莹公主的声音很小,此时也不过是在喃喃自语。
可是司明朗本身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其实他就正站在玉莹公主的窗户边上。
在刚刚玉莹公主吹开窗户的时候,司明朗面下意识的躲到了窗户旁边嗯的黑暗处。
因为司明朗还清清楚楚的记着之前那大宫女对她的警告。
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的感情而毁了这个可爱的小公主的名节。
可是他就站在小公主的窗户下面,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对自己的表白,这让司明朗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本来司明朗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这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很是喜欢。
但是碍于身份原因知道自己若是继续喜欢这小公主,说不定会害了她,所以只能逃避。
可是现在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对他如此告白,司明朗的情感,在这一刹那感觉再也无法忍耐。
公主,其实我也喜欢你。
司明朗突然从窗口冒出了头,与玉莹公主隔窗而立。
司明朗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微微的颤抖,显然他的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玉莹公主却被突然出现的司明朗给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楚来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四十二章 原来这就叫喜欢果然只有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能够让心情平稳下来,整个人都安心了许多。
不过心情平稳下来之后玉莹公主便立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司明朗出现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话。
刚刚司明朗对自己说了什么来着?他好像在说他也喜欢她?喜欢吗?对于玉莹公主而言,喜欢这个词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尤其是对男女之间的这种喜欢,玉莹公主却是从来未曾体验过的。
之前玉莹公主还一直费解她自己到底对司明朗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为什么总会不自觉的就想起他,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他的身影。
此时听到司明朗口中说的这句话,这才让玉莹公主恍然大悟。
原来她竟是喜欢他了吗?司明朗对玉莹公主说完那句话之后,便面露忐忑之色的小心翼翼地看向玉莹公主的神情,生怕他这样说会吓到她。
刚刚玉莹公主在窗边说的那些话里并未曾说过她是喜欢司明朗的,但是司明朗却自动将其理解为玉莹公主在向他表白。
可是在司明朗将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心中不禁就后悔了。
因为他想到玉莹公主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并未明确的说过是喜欢他。
万一玉莹公主只是因为信赖他依赖他,只是单纯的需要他的保护呢?那他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一句表白,必然是会吓到这位小公主的。
司明朗这时也想起了他刚出现在窗边时,玉莹公主吓得后退一步的样子,很显然他真的吓到她了。
就在司明朗不知道应该怎样挽回这个尴尬的场面的时候,玉莹公主却开口了。
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做喜欢呀?!玉莹公主的话里带着恍然大悟的惊喜。
随既玉莹公主,便朝着司明朗说道: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原本心中还紧张忐忑的司明朗,在听到玉莹公主明明确确的表白之后,心情立马有如一锅刚被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火热。
真,真的吗?公主?司明朗激动的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上了。
玉莹公主见到司明朗竟然如此激动,内心之中也升腾起一股兴奋之感。
其实玉莹公主内心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她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便忍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激动,朝着司明朗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明朗原本就是江湖中人,也就是近几年才被沈容延招拢于麾下。
原本就是一个性子相当不羁的人,但是因为武艺相当高强,并且人品不错,所以才会被沈容延相中并得以重用。
所以即便是之前在身份上有所顾忌,但骨子里仍然是那一副放荡不羁的江湖人。
心里并没有什么根深蒂固奴性,所以在面对玉莹公主的时候才感动心。
而且现在他已与玉莹公主互相表明了心意,这便更加深了,他与公主之间的情谊,心中甚至生出了想要带着公主一起逃离这些凡尘俗世带着她回归江湖,逍遥自在的想法。
司明朗直接守在窗台上一撑便翻身进了屋,直接站在了玉莹公主面前。
刚刚两人还是隔着窗子小声说话,此时司明朗已经站在了公主的面前,这样公主一时之间没有忍住,直接便扑进了司明朗的怀中。
司明朗还深深记得上一次玉莹公主扑入自己怀中的时候,他连回抱都不敢,此刻一直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又在怀里,这让司明朗不免心心中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伸开结实有力的手臂,便将公主牢牢的抱在了怀中。
两人就这么抱着,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站了有一刻钟。
在这短暂的一刻钟里,玉莹公主从一开始激动荡漾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除了玉莹公主个人的感情之外,她还记得自己此次离开京城是要去何处,是要做什么。
先前因为司明朗不在她身边,所以让她无时无刻脑海之中,除了那日的血腥场面之外,就只有司明朗的身影了。
此时司明朗就在她身边,这让玉莹公主心安的同时,不禁也想起了自己这一次的任务。
轻轻地松开了还在司明朗腰间的手臂,玉莹公主整个人显得情绪有些低落。
精致小巧的眉头凝成一团,似是想起了什么让她十分忧心的事情。
司明朗也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突然低落的情绪,有些不解的也松开了手,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我,我。
可是玉莹公主我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司明朗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司明朗看出了玉莹公主的纠结与为难,也反映过来此刻玉莹公主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纠结为难。
罢了,现在天色已晚,还是莫要说那许多了,公主也该休息了。
司明朗心中长叹一口气对玉莹公主说的。
果然身份问题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司明朗此刻心中也十分清楚,玉莹公主被送去和亲,这意味着玉莹公主的安危就代表着两国的和平。
若是司明朗只为了一己之私就将玉莹公主带走的话,这对两国的国民来说恐怕是一场灾难。
想必玉莹公主刚刚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支支吾吾,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玉莹公主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明朗,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眼神让司明朗感觉心口一痛。
去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司明朗轻轻地将玉莹公主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十分温柔的说道。
玉莹公主又忘了司明朗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里间的床榻走去。
虽然李坚和外奸隔着屏风,但是司明朗依然能感觉到,玉莹公主即便是往床她那边走,依旧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他,而司明朗则是一直站在窗口。
放心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司明朗的声音十分轻柔,有一种让玉莹公主十分安心的魔力。
玉莹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躺在了床榻之上,眼睛依旧透过那镂空的屏风,看向窗口隐隐约约的身影。
果然有司明朗在玉莹公主就能安心,躺在床上的玉莹公主过了没有,一会儿便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大宫女,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听到自家玉莹公主叫她,心里有些不放心地敲了敲门。
可是敲门之后半天都没有回应,于是那大宫女便轻轻的将门推开,走进屋里去了。
在那大宫女敲门的时候,司明朗便十分机警地直接从窗户翻身离开了。
那大宫女进屋之后,看着窗户敞开着,心里猛然一跳,快速走进里间,看到床榻上安睡的玉莹公主这才放下心来。
大宫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到床边,轻轻地将窗户关住,然后守在玉莹公主身边。
此时司明朗还在窗外,听到那大宫女过来传关窗户,连忙低下头去,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于黑暗之中这才没被发现。
如何徐清泓那头此时已经在山林之中转悠一日有余,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可是他们俩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天要黑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晚上在山林之中走动确实是不安全的。
徐清泓对花重锦说的。
花重锦看着他们又一次见到了之前做过标记的树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又绕回到了同样的地方,可以说这一回他们真的是迷路了,并且迷路的很严重。
就仿佛是他们两人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花重锦和徐清泓已经尝试着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可是走来走去最终都又回到了仿佛同一片林子。
刚刚我记得咱们路过那边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山洞,不如今晚就在那里落脚吧。
徐清泓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那里正是花重锦和徐清泓刚才路过的一个地方,那处确实是有一个山洞,不过从外面就可以看得出那里只能勉强的算得上是一个山洞。
两人刚刚从那处路过的时候,从外面就能一眼将山洞之中的情形一览无余,那是一个很小的山洞,很浅。
但是用作遮风避雨却是足够了。
从中午的时候天上的云层就十分厚重了,已经将天上的太阳挡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天空看起来都仿佛低了好多一般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知这样厚重的云层是否会下雨或者下雪。
徐清泓和花重锦本身穿的就不算厚实,并且花重锦还少了一只袖子,此时那只没有袖子遮蔽的手臂,已经冻得看起来有些发青了。
不过因为两人一直忙于赶路,倒是没有太察觉到花重锦胳膊的变化。
花重锦自己也刻意的,尽量不让徐清泓看到她赤裸在外的小手臂已经被冻得有些青白一片,若是让他看见了,指不定那些还要如何自责呢。
两人匆匆进了那处山洞果然没有风了之后,身上的冷意便退了几分,但是毕竟这山洞比较浅,却挡不住什么寒冷。
并且现在他们在这山林之中,不知道山林里是否还有多少正在找他们下落的刺客,因此这时候也不敢点燃篝火取暖。
外面的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因为也没有月亮,慢慢的这方天地变漆黑一片了。
虽然还不到伸手不见五指那般黑,但是能见度已经非常之低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好像是在逃命若不是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靠得近,恐怕此事他们俩连彼此都无法看清。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所以花重锦和徐清泓靠的很近,几乎是肩并肩的坐在那山洞之中。
其实这个时候徐清泓是很想将花重锦教小的身体融入自己怀中的,想要给予她温暖。
可是徐清泓却不敢这样轻举妄动,毕竟花重锦现在的身份还是沈容延的妻子,即便徐清泓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形式上的夫妻。
但是徐清泓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在花重锦面前冒犯她,毕竟两人现在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若是他轻举妄动,让花重锦感觉到他是一个轻浮的人,说不定俩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因此徐清泓也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体挡在靠外面一些,即便是偶然有冷风吹入山洞,他也能够为花重锦挡上一挡你先睡吧,我来守夜。
徐清泓轻声对花重锦说道。
好,那前半夜你来守,后半夜我来守。
花重锦对此并不推辞,他们现在所在的环境之下并不安全,所以是必须要有人守夜的。
两人都需要休息的情况下,那就轮流守夜最为公平,这样他们才能够都得到休息,也便于第二日好继续赶路。
若是,若是不嫌弃的话,进而可以靠在,靠在我身上睡。
徐清泓此时声音小的有如蚊子哼哼一般,这话也说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生怕花重锦会嫌弃他。
花重锦闻言并未多话,而是顺势靠在了徐清泓的肩头,不多时便呼吸平稳,像是睡过去了。
虽然花重锦的身体素质现在比以前在花府的时候好多了,但毕竟这身子不能与花重锦前世相比。
若是前世就这么在山林之中跋涉一日也不会有这般累,可是如今花重锦走了一天所吃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些兔肉干。
并且花重锦身上穿的衣服着实是有些单薄了,这又冻又饿又累之下,便没有拒绝徐清泓的好意,直接靠在徐清泓肩头,很快睡了过去。
徐清泓在感觉到花重锦靠在他肩头上的时候,整个脊背都是一僵,心中涌现出极大的欢喜。
原本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做一下试探而已,想要对她此时的态度做一个小小的试探,并不指望花重锦真的会如他所愿地那般靠在他的身上休息。
可是没有想到花重锦竟然二话不说就靠了过来这个实事啊,徐清泓的心中小小的兴奋了一把。
他就知道花重锦果然是对他也有好感的,所以才会这么放心,毫无芥蒂的就靠在他身上了。
想到这里让徐清泓原本还有些疲惫萎靡的神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一些亢奋。
不过因为花重锦此时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所以徐清泓也是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害怕惊扰了花重锦的睡梦。
而实际上徐清泓确实是想的有点多了,这点事情对于花重锦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花重锦并非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在上一世出任务的时候,与不同性别的队员同吃同睡的事情并不少见。
特别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相互依偎在一起休息也并不算什么。
毕竟他们两人现在都有些衣着单薄,并且还没有办法升起篝火取暖,也只能相互依偎着,也好保证彼此的体温不在睡眠之中流失太多。
在花重锦睡着之后没多久,头便从徐清泓的肩头滑了下去。
徐清泓身手便扶住了花重锦,然后顺势便轻轻的将她搂入了怀中让花重锦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中。
虽然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之下,但是先前在山谷里的时候,花重锦也是日日都十分爱干净的,在清澈的小溪边给自己梳洗的干干净净。
此时的花重锦身上并没有京城里的那些闺阁小姐们一般,身上满是胭脂水粉的香气。
反而是有一股山泉般的清冽味道,这让徐清泓闻起来简直感觉甘之如饴,仿佛这是全天下最好闻的气味。
沉睡在他怀中的花重锦此刻就仿若是这天底下最珍贵的珍宝,让徐清泓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用力去拥抱她,生怕一个用例就会把它弄坏了一般。
此刻的徐清泓可以说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和雀跃,他感觉经过此事之后他与花重锦之间的关系定然是会更上一层楼的。
虽然现在花重锦还是沈容延名义上的妻子,但是这些事情也总是能解决的。
徐清泓相信,只要双方都愿意的话,总能想到办法的。
就在徐清泓内心小心一意地护着怀中的花重锦,安睡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听到山洞外面好像传来了什么动静。
虽然这山洞洞口很大,山洞很浅,单从外面就可以窥视到这山洞之中的全貌。
但是现在外面一片漆黑,能见度都不到一两米。
因此沈容延也只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而无法看清那边究竟有些什么。
这深夜时分安静,偶尔会有一些虫鸣鸟叫声传来,但那也只是偶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片寂静无声的状态。
所以那动静远在百米之外,徐清泓便听了个分明。
那是有人的脚踩到了枯树叶而产生的声音。
来人的脚步极轻,再加上徐清泓此时全身贯注都在怀里的花重锦身上,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到。
若不是那人踩到了一片枯树叶,恐怕徐清泓此时也依旧发现不了有人在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这点儿动静让徐清泓瞬间整个人紧绷的警惕了起来。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那处传来的动静,这让徐清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徐清泓认真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之后,心中便对来人有了些数。
正在靠近他们的人,一共有三个人走路的步伐,有底子的高手,但是脚步却有些紊乱,可见对方有些心绪不宁。
并且那些人虽然在靠近,可是并不是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的,反而是一边试探一边朝前走。
看那样子不像是在搜查追踪什么,反而是在,逃命?这让徐清泓就有些不解了。
这个时候又在这山林之中,为什么会有人逃命至此?难不成适合他们两人一般被刺客追杀到这地方?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么多人被追杀都会逃到此处?这般想着却还是轻轻的拍醒了正在睡梦之中的花重锦。
因为白日奔波跋涉了一天,所以花重锦很是疲累,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但是也因为周遭环境的限制,花重锦虽然睡着,但是睡眠却比较浅。
徐清泓只是轻轻拍了花重锦两下,花重锦便睁开了双眼。
就在花重锦刚想要开口询问徐清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被徐清泓用一根手指堵在了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花重锦便立即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所以徐清泓才叫醒她的,于是晃了晃脑袋,让头脑更加清醒一些。
在花重锦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便也学着徐清泓的样子,侧耳朝着外面倾听。
想要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这一听之下果然发现山洞外面竟然有人,花重锦心中也是大惊。
不过外面那几个人,既然目标并不是花重锦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那俩人就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方位。
于是乎,他们两人也一直保持着与先前同样的姿势,十分警惕地听着山洞外传来的动静。
毕竟这是一处山洞里面比外间更加昏暗几分,只要不是离近了,竟然是发现不了他们两人的。
即便是外面那几人牵起来也是个中高手,但是他们那纷乱的脚步就证明心绪不宁。
只要花重锦和徐清泓都尽量屏息凝神,外面那些人应该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果然这几个人摸摸索索的路过了花重锦和徐清泓所在的山洞,继续朝前走着。
听到他们似乎是走远了,徐清泓和花重锦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们会是何人?花重锦开口问向徐清泓,花重锦的声音轻的,若不是徐清泓与她距离十分接近,并且认真倾听,恐怕都难以听清。
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据我猜测,很有可能是遍地寻找咱们的那群刺客。
徐清泓将自己心中的推测跟花重锦小声的说了说。
这么大一片山林,如果还能碰见其他的人类,想来除了那些刺客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人啊。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这让两人很是不解。
他们明明是要寻找花重锦和徐清泓的下落,怎么现在自己反而像是被追杀的人一样呢?虽然两人都对那些刺客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有些许的好奇,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来说,这点好奇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他们只要保证自身是安全的就好,其他的事情目前来说与他们无关。
就在两人小声地讨论着刚刚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就听见那几个人好像是又折了回来。
这让花重锦和徐清泓立马噤了声,且再一次竖起耳朵倾听着山洞外面的动静。
果然是那三个人去而复返。
这让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立马都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这几个人是发现了他们两个躲在这里,所以才去而复返了?第三百四十四章 默契十足不对,如果真的是发现他们了,当时应该就会直接过来的,又怎么会离开之后又折回来呢?难道是在虚晃他们?正在两人不解之时,就听到山洞外面的人的对话。
二哥,你说那东西会不会过来追呀?咱这都跑了一天一夜了,饿死我了。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累得够呛,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这乌漆抹黑的,二哥,你刚才是怎么发现这边有山洞的?就那块儿地方比其他的树林颜色都要深,肯定是有山洞的,一会儿让老四先进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危险了,咱们就去歇歇脚。
我才不去呢,要去咱们一块儿去!二哥,我不想进山洞,我害怕。
老七,你别这么怂啊!咱们兄弟八个虽然如今就剩咱仨了,但是咱们也都个顶个儿的,是汉子,怎么能认怂呢?说的好听,之前不知道是哪个人逃命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老四,你这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哥。
二哥怎么了?关键时刻还不是要推兄弟们出去替你挡刀?二哥,四哥你俩别吵了,现在都这样了,咱们还要内讧吗?那三个人一边小声的对话一边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所栖身的这处山洞走了过来。
他们对话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听着,仿佛都要吵起来了,但是却很是谨慎的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害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般。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花重锦和也好多少猜测到了一些这几人遇到的情况。
他们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比较危险的东西,并且是逃命出来的。
而且根据他们的对话,可以听得出他们所遇到那个东西相当的厉害,让他们原本一起的兄弟死伤了许多,并且这几人也是费尽力气靠着牺牲自家兄弟才逃了出来。
而且他们已经逃了一天一夜了,想来是害怕被那东西追上,如今才会依旧这般小心翼翼的,仿佛被吓破了胆一般。
不过此时花重锦和徐清泓已经无心再去分析这些人究竟遇到的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因为这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山洞口了,只要再往前几步便能走到山洞之中了。
这几日以来,花重锦和徐清泓之间的默契程度越来越高。
即便是两人并未有什么对话,甚至在这般漆黑的地方,连眼神交流都做不到。
但仅凭着花重锦轻巧的在徐清泓的胳膊上捏了两下,徐清泓便多少领会了一些花重锦的意思。
现在这三个人还没有走进山洞之中,但是等他们一旦进入山洞里,势必会发现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在里面。
到时候他们两个对三个人恐怕胜算不高,并且现在徐清泓还负着伤。
那三个人就听步伐而言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定然是身手武功还不错的。
不然也不能在那么大的危险之中,还能逃生出来。
所以花重锦便打定主意要在他们进入山洞之前还是毫无防备的时候,就主动出击,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这样的想法徐清泓也在瞬间便想到了,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告诉花重锦他的想法和打算。
在此时敌人就在距离他们几米之外的距离,但凡发出一点儿声响,两人必然立马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所以徐清泓没有办法发出什么声音,去告诉花重锦他的打算。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徐清泓感觉花重锦捏了他两下。
这也不是暗号,也不是什么,只是但是徐清泓就是心领神会地明白了花重锦想要表达的意思。
看来他们果然十分有默契,就连这样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就在那三个人下一步就要踏入这山洞之时,花重锦和徐清泓突然暴起朝着那几人就攻了过去。
外面虽然没有什么月光,但是山洞之中比外面却更黑几分,模模糊糊的人影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一些的。
徐清泓和花重锦就瞅准时机,便朝着各自认准的目标冲了过去。
不过因为天色实在是太过昏暗了,他们即便是朝着那模糊的黑影要害位置冲去,却始终是没有正确的瞄准目标。
那三个人确实实力不弱,虽然面对着突然暴起攻击的花重锦和徐清泓,但是那三人反应倒也不慢。
那两个被花重锦和徐清泓瞄准的两人,身上是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么一下子,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着实是痛得不轻,直接便被打倒在地。
花重锦和徐清泓的突然行动把那三人吓得不轻。
也许是因为之前几人的遭遇,所以现在就有如惊弓之鸟一般,背着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吓得六神无主,一时之间就乱了方寸。
唯一没有被打倒还站着的那人,此时真的是一脸蒙圈,只感觉身旁一阵疾风掠过,随后便听到自己的两个兄弟倒在地上痛呼出声。
老四老七,你们两个怎么了?那个之前被人称呼为二哥的男人就站在那里,满脸的骇然之色,只不过因为周遭实在是太黑了,也没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这人之所以会这般惊骇,也是因为他并没有看清刚刚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身边的两位兄弟。
这三人自认武功还是不错的,不过因为他们心绪很是杂乱,并且根本就没有料到这山洞之中会隐藏着其他人。
所以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被人给伏击了。
只是可惜了,花重锦和徐清泓攻击到的那两人不过是打的疼了,跌倒在地上,并没有真正的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
倒在地上哀嚎了几声,便挣扎着爬了起来,并且对那个被叫做二哥的人说道:我好像是被人打了。
我也是,应该是人。
花重锦和徐清泓在攻击了那两人之后便瞬间退后,便直接顺势将身子贴到了山洞的墙壁上。
于是两人就如同瞬间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般。
花重锦和徐清泓都不确定两人会是这三人的对手,所以他们俩在出手之后发现并没有一击就将那两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便立马撤身。
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出乎预料的节奏同步,这等默契可见一斑。
此时花重锦和徐清泓并未挨着,所以也不能通过肢体交流,告诉对方自己是和想法。
两人同时贴在两边的山洞壁上,其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隐藏自己的身形与黑暗之中,好让那三个人暂时无法发现他们。
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是有两个人吗?那位被叫做二哥的人身手将地上的两位兄弟扶了起来,并且问到。
袭击我的是一个人。
我这边也是。
三人简单两句交流,便已经知晓是两个人同时袭击了他们两兄弟。
可是那两个袭击他们的人在打了他们那一下之后却突然不见了,这样兄弟三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了神。
二哥,那两个人到底去哪儿了。
因为此刻山洞里面一片漆黑,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紧紧贴着山洞墙壁的徐清泓和花重锦了。
若不是刚刚那三人是从山洞外进来的,能够依稀通过山洞外面那微弱的光亮辨别出这几人的位置,抢来花重锦和徐清泓也没有办法准确的打到对方身上。
这山洞里面的人看像山洞外多少还能看得出一些模糊的轮廓来,但是要从山洞外面朝着山洞里面看的话,那只能用漆黑如墨来形容。
若是人袭击的,我们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四哥,你别吓我,我,我胆小。
那个被换作是老七的人,一听那个老四说有可能是被脏东西袭击了,当旗下的说话声音都微微颤抖并且结结巴巴的了。
别特么瞎说,哪来的什么脏东西?一天到晚就你神神叨叨的!被称呼为二哥的那人,虽然嘴上这话说得十分硬气,但是却可以听的出她话里也多少带有一些颤抖。
可见其实这位二哥内心之中也是相当紧张的,只不过强撑着骂几句脏话,想让自己显得更硬气一些。
若是这位二哥的双腿不颤抖的话,那他刚刚所说的确实是比较硬气。
不过好在现在周围黑别人倒也看不见他这副窘相。
连那种怪物都能遇见,碰见脏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咱们快跑吧。
那个被叫做老四的人当即便扯着老七就要往山洞外跑。
花重锦和徐清泓本来还想着在对对方发起一轮攻击来着,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自己要跑的话,也就给花重锦和徐清泓省了事了。
两人都贴着墙壁按兵不动,等着这三人自己离开。
结果那三人才跑出山洞没两步,被称呼为二哥的那人便停下了脚步,并且还把其他俩人给拉住了。
等会儿先别着急走,我感觉事有蹊跷。
那老二开口对身旁的两位兄弟说道。
有什么蹊跷的,你是没挨着打,不是疼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厉害呀。
说话的这人是老四,显然他对刚刚被打了那一下心有余悸。
毕竟刚才花重锦和徐清泓都没有手下留情,出手都是相当的狠辣无情。
因为原本两人就想着直接让那两人失去战斗力也好轻松解决这三个人的,只是没有料到天色实在是太黑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遇到什么脏东西了他们俩虽然打中了那俩人,但到底没有打中什么要害,才让他们到现在还可以安然无事的站着。
看着那三人已经出了洞口,沈容延和徐清泓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出去既然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并且听那对话显然是叫老二的那个人,对花重锦她们刚刚的行为有所怀疑了。
花重锦和徐清泓心中都暗道糟糕。
可是现在那三人距离洞口的位置不远不近,花重锦和徐清泓所处的状态也十分的尴尬。
现在花重锦和徐清泓两人分别贴在那山洞的两边石壁上,依靠着黑暗隐藏了身形,这才不被那三人发现,可是两人却隔得老远,也没有办法可以商量眼前情况的对策。
与此同时现在那三人所处的位置,但凡花重锦和徐清泓发出些什么声响,便立即会被那三人察觉。
可是三人现在已经站在山洞外面了,花重锦和徐清泓若是还想像刚才那般故伎重施,猛然对他们发动攻击也是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就在两人心中都很是胶着的时候,就听那老七说道:二哥,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真是慎得慌,我感觉脖子后面进凉风啊。
这老七说话声音唱的不能行,明显是被吓破了胆,拉着身边的兄弟就急轰轰的响要走。
之所以这老七会说脖子后面进凉风,那是因为刚刚在他摔倒的时候,刚好有一片薄薄的石片钻到了他的领口,正贴着他的后脖子。
所以现在只感觉后颈处一片冰凉,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脖子后面吹冷风一般。
其实若是换在平常的话,这老七必然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厚薄领子是进了异物了。
可是这老七从小胆子就小,对这种鬼怪妖魔之说,更是心中惧怕不已。
就刚才花重锦和徐清泓的那一首,已经让老七真的以为是什么脏东西了,所以现在可以说是吓的肝胆俱裂,根本无暇顾忌脖子后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有脏东西在向他吹冷风。
老七别怕有哥哥在,定然能护你周全。
这时候那老四也多少镇定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身边老七的肩膀安慰到。
老七胆小,但是胆小的人里并不包括老二和老四。
几人刚刚在山洞中那般恐惧,主要是因为先前几人正在逃命,所以生怕是那怪物追来了,因此才吓成那样。
不过现在老二和老四他们一同出了山洞之后,发现身后并无任何声音响动。
老七怕鬼,老四也迷信,但是老二可不怕那些。
若不是先前老二真的亲眼看到了,那只怪物有多可怕,恐怕也不会害怕那怪物只当做是一个长得大点儿的长虫罢了。
不过他们此时已经逃了一天一夜了,并且现在身后也没有丝毫动静,这就让老二不得不疑惑刚刚究竟是什么东西,打了他的两个兄弟。
老四、老七情况不对,刚刚你们说是有人打了你们想来恐怕的真的是人。
老二将声音压得极低,对着身边的两个兄弟说道。
人?怎么可能会是人?人会打了我之后就突然消失嘛,再说了这地方怎么还会有别人,咱们的兄弟可都死完了呀!老七依旧坚信,刚刚打了自己的一定是什么脏东西。
原本老二和老四还十分疑惑会是什么东西,会是什么人,结果听完老七这话之后,老二和老四的眼睛皆是一亮。
这山林之中除了他们这批刺客之外,自然还是有别人在的。
老二和老四都不是蠢人,这时候心中便都有了猜想。
刚刚他们是被秃然的那一下子吓得恍了神,这才没有细想。
现在想想让那两道身影看起来好像消失了一样,并不是太大的难事。
毕竟在刚才山洞之中,那样的光线下,想要隐藏身形,就连他们三个也是轻易就能办得到的。
如此回想起来,刚刚那两道身影从他们身边掠过之后,便继续朝着前方顺势扑了过去。
这让三人想来,恐怕真相也是大差不差的。
那老七原本是吓得直哆嗦的,可是此时面前的两位兄长竟然同时默不作声。
老七也在兄长们的沉稳之下,渐渐的稳定了心神,终于也算是冷静了下来。
刚才的事情现在细想起来确实有多处蹊跷,若不是他们恢复冷静的快,恐怕还真的要被诓骗了过去。
这时三个人都已经反应过来,刚刚袭击他们的人恐怕就是这山林之中,除去他们的自己人之外,还剩下的那两个需要为他们寻找的目标。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那日一大批刺客突袭了送亲队伍之后,几日以来所有的刺客都分布在这山林之中寻找那公主和那护卫统领的踪迹。
但是让这些刺客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这两个人就仿佛入了山林之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遍寻不到踪迹。
在追杀的过程之中,这些刺客们总能遇见各种各样的意外,有的落入了山林边缘那些猎人们布置的陷阱死伤了几人。
再后来便是这些刺客们不认识山林之中的一些野果子,野花中毒又损失了几人。
原本一共也就几十人的刺客队伍,后来发现了一处山洞,那山洞之中看似是有人曾经在那驻足停留过的痕迹,还有未燃尽的篝火。
一众字课都以为是寻到了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踪迹,便信是冲冲的积极的人马朝着那山洞深处行去。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那山洞的最深处,竟然是一处有着一汪深潭的石室。
并且在那石室之中盘踞着一条,婉若游龙的巨蛇。
那大蛇光是两只眼珠子,就仿若王府门前挂的两盏大灯笼一般,其身形有多大可想而知。
那些刺客皆是被灌输着,如果能够亲手将公主杀死,带着公主的头颅便可领取赏金千两。
于是他们在以为那公主就在山洞深处的时候,为了抢攻一窝蜂的全都涌了进去。
结果他们刚好就撞见了才被搅扰了美梦的巨蛇。
按说在这种季节里,蛇类这样的冷血动物应该是在冬眠的。
被打搅了美梦的巨蛇,自然是不会放过那些打扰它的人。
并且这些人还擅自闯入了它的地盘,本就不该活着离开。
那宛若修炼成精的怪物,一般的巨蛇大开杀戒,将闯入山洞的那些刺客们悉数剿灭。
一众刺客何曾见过那般巨大的大蛇?在那大蛇吞噬了几名同伴之后,其他的刺客便疯了一般地想要从山洞之中逃出去。
只是那石室之中面积虽然十分广阔,但是从石狮回到山洞的那道门却并不宽敞。
所有刺客都疯了似的争先恐后想要从那石门之中逃出来,结果却因为人太多,拥挤之下使得谁也出不去。
最后这些人,通通藏入蛇腹。
其实当时是有那么五六个人从石室之中跑出来的。
可那巨蛇显然当时已经杀红了眼,并不打算放过闯入它地盘搅扰它美梦的这些人类。
那具身体庞大但是行动起来速度却是迅疾如风,快若闪电。
那几个人单凭一双腿又怎么跑得过那好似修炼成了精一般的大蛇。
眼前这兄弟三人便是逃出升天的几人之中的一部分。
原本他们是八个结义兄弟,彼此之间关系也都很好。
在拜把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说的大义凛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可是到了这样的危机关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谁也不想落于人后。
甚至那老二为了逃命,还将与他们一起逃出来,但是受了点伤的老五老六都推向了巨蛇。
因为有人被推到了巨蛇的脸上,那句说下意识的朝着向它扑来的那两人要去,一时之间竟然真的阻挡了片刻巨蛇前进的步伐。
本来在那山洞深处潮湿阴暗路面还有些滑,这些人又被那巨蛇吓得腿软,一时之间竟运不起轻功。
此时那巨蛇行动受阻,他们又已经逃到了山洞里比较干燥的路段,当即便运起轻功,朝着洞外飞奔而去。
那巨蛇显然是不喜光亮的,所以只是看看追到洞口,看见外面有光,便转身折了回去。
不过逃出山洞的那几人显然并不知晓巨蛇已经回去了,只感觉身后还有东西在追他们。
竟是不知疲倦的奔跑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几人力竭地倒在了一处地方。
在那里他们也不过就是稍作停留便继续迈着沉重疲惫的步伐,继续朝前走。
他们又走了许久,可是发现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般在同一片林子里不停的转悠。
明明去的时候有几十名刺客的,可是最终活下来的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正让三人停下脚步之后互相看了看,面色都很是不佳。
心中更是对这段经历唏嘘不已。
那老四是兄弟几人之中最为重义气的,平日里说话虽然不招其他兄弟的待见,但是为人却很是仗义。
老二最为奸诈狡猾,但平日里与兄弟们相处的倒也还算和谐融洽。
只是在山洞之中亲眼看到老二将其他两名兄弟推向那巨蛇,老四的心中对老二颇有怨念。
老七就是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武功虽高,但是胆子却很小。
那些家伙也就是看在老七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不错的份儿上,这才拉了老七一块拜把子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三人在林中已经转了好几日了,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生怕那巨蛇再顺着他们的气息找来。
其实这三人比花重锦和徐清泓更渴望快点离开这片山林,这里对他们而言,就仿佛是一场无尽的噩梦一般,让他们心生恐惧。
不过经过这好几日,在山林之中兜兜转转几人总算是比先前镇定了许多,这才有了先前徐清泓听到的细碎脚步声。
花重锦和徐清泓也同这三人一样,是在这处山林之中迷了方向,一直在同一片林子里面打转。
只不过巧的是他们两拨人被鬼打墙的并不是同一片区域,只是有这么一小片儿地方相挨着。
这才在这个时候遇上了。
本来三人心中只想着快点逃出这片山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时候有了意外收获。
刺客们原本来到这处的目的就是为了搜寻公主和徐清泓那个统领的下落。
找到了那公主杀了他就可以领千两的赏金,那赏金可是千两黄金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这次出动这么多兄弟损失惨重,为的不就是那些钱?现在知道这千两黄金可能就近在咫尺,又怎么不让三人心动呢?之前被巨蛇追赶的恐惧,暂时因为马上就要到手的金钱而暂时压在了心底深处。
眼前还是挣钱最要紧。
三人便屏息凝神,朝着那山洞处走去。
山洞里花重锦和徐清泓依然贴着墙壁,不敢有所动作,但是两人分明已经听到那三人并未走远,反而是想要折回来的。
两人的心通通直跳,此时紧张的不行。
依旧贴在山洞石壁上的两人朝着山洞口看去,密切关注着那三人的动向。
只见那三人果然再一次出现在了山洞口,并且他们竟然就站在山洞口,并不打算进来。
显然那三人对之前刚见山洞时候的遭遇还心有余悸,所以现在再也不敢贸然进入。
老七,你身上有火折子吗?那老二对身旁之人说道。
此时他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刻意压低,反而像是在说给山洞里的二人听一般。
果然这话一出,花重锦和徐清泓心中一凌,知道此次在劫难逃。
于是徐清泓瞬间朝着花重锦的方向便冲了过去,两人此刻在两个方向,若是被那三人分隔两端的话,无法互相照应,恐怕就更难逃脱。
听到山洞内有人的脚步声,这三人皆是面上一喜心中笃定他们这是猜对了。
而徐清泓和花重锦此时已经是并肩而立,哪怕等会儿打起来了,两人之间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公主你就莫要逃了,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若是你听话一些,我们还可以放那统领一条生路。
那老二甚是奸诈狡猾,此时听到徐清泓的脚步声,便用话去激他们。
不过徐清泓和花重锦并不会上他这当。
若是花重锦受激,回了他话,这三人武功皆是不俗,自然能够听声辨位得知花重锦他们的方位在什么地方。
到时花重锦和徐清泓便更加危险了。
现在两人还能够依靠着山洞之中的昏暗光线以隐藏身形,只要尽量收敛自身气息,就能够暂时避免被他们发现。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那个老七已经开始在怀里摸索,像是在找火折子。
花重锦和徐清泓知道此事,他们只能拼上一拼了。
另一头沈容延那边已经赶到了千城,在千城之中与手下会面之后,沈容延立即带着人就要去山林处寻找花重锦他们的踪迹。
在沈容延未赶到千城之前,沈容延派去的手下已经对那波刺客有了一些更深入的调查。
这些刺客的来路很是不一般,表面上调查,虽然这回四可是江湖上买通的杀手,并且还联合了一处山寨土匪。
那山寨的贼寇为金钱所诱,在对方的重金悬赏之下,竟然清朝而出,决心一定要截杀公主换取赏金。
在这一路上沈容延已经找好了理由,写了书信,快马加鞭地送回京城,以保护公主,镇压山匪为理由,请求皇上下旨让千城附近驻扎的军队调遣一些前来护驾。
这理由十分正当,太后即便不愿意再给沈容延兵权,却也无法拒绝,毕竟这是关乎于核心公主的大事,不能草率。
于是沈容延在到达千城的时候,调令也下来了。
沈容延在发圣旨的时候,就已经派遣人去那驻扎军队的地方调人去了。
只消军令一到,便可立即带人搜山。
沈容延到达千城之后,可以说一切行动雷厉风行,所有的事情已经多数安排妥当。
将徐清凌安排到城中驿站之后,沈容延便去,见了公主意面,知道公主安然无恙,便交代了司明朗一定要好生保护公主。
随即沈容延变连休息都不曾直接带兵就朝着花重锦和徐清泓失踪的那处山林去了。
本来徐清凌也想跟着去的,可是这种情况又怎么可能带上一个娇娇弱弱的千金大小姐呢?更何况徐清凌跟来时候的理由便是想跟着过来安抚公主。
此时公主就在驿站之中,徐清凌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继续跟着沈容延进山搜救花重锦呢?于是在徐清凌不情不愿的状况下,还是被强行的留在了驿站。
话说花重锦那头,她与徐清泓两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只能与那三人放手一搏了。
最好是能趁着对方没有将火燃起,知道他们的确切方位之前都是。
就算不能先发制人,但至少也能夺得先机。
徐清泓和花重锦相当默契继续用,上次那般方法,朝着两边的人冲去将他们先打散,随后逐一击破。
上一次花重锦和徐清泓得手,不过是仗着敌人在明他们在暗,并且敌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才能偷袭成功。
现在那三人已经知道花重锦和徐清泓在这山洞之中了,并且早在站到山洞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浑身戒备就等着花重锦和徐清泓自投罗网。
在这三人的认知之中,都以为那公主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养在深宫之中。
并且这三人武艺高强,并未曾将娇弱的公主和一个受了伤的侍卫统领放在眼里。
他们都是并未参与袭击送亲队伍的那第一波刺客,所以并不知道花重锦当时大杀四方的厉害。
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情敌。
此刻这三人已经将山洞里那俩人当做了瓮中之鳖,仿佛那千两的赏金已经装入他们口袋了,一般都开始规划以后怎么花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简直是说时迟那时快,老二身边的两人又再一次被人扑倒。
因为花重锦和徐清泓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行踪,所以这一次再扑倒那两人之后并未躲藏,而是朝着那老二冲了去,想要和合力那老二也击倒。
不过这三人早有防备,被那二人冲击着,虽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但是老四和老七这次并未跌倒。
反而是在稳住身形之后,立马上前帮着老二一起对付花重锦和徐清泓。
老七刚刚将那火折子从怀里掏出来,便被花重锦狠狠地踹了一脚,后退了好几步。
那火折子掉到地上却也燃了起来。
这一点点微弱的光亮足以让在场的五人都眼前一亮,看清对方在何处。
于是乎,一场拳脚搏斗便就此展开了。
三人意外的发现,这被他们当做公主的女人,竟然拳脚功夫也如此了得。
不过就算她会些拳脚功夫,那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便独留老师,一人对付花重锦,剩下的老二和老七则是专心的围攻徐清泓。
本来徐清泓背后的伤口,经过这几日花重锦的精心照料已经结了痂,只等着再养一段时间,结痂脱落之后便能痊愈了。
可是这个时候却要进行这般大动作的打斗,不多时徐清泓后背上那才结痂,不久的伤口便又裂开了。
血水从裂开的伤口层层的渗出很快,徐清泓后背的衣服便被血迹浸湿了一片。
随着伤口裂开,徐清泓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出拳踢脚已经显得有些无力了。
原本这徐清泓的功夫是在那老二和老七之上的,只不过现在徐清泓受了伤,多日未遇,并且伤口又裂开了。
此时已然从先前的略占上风,逐渐变得落入下风。
花重锦和老四这边依旧打得不可开交。
那老四一开始见自己的对手是个女子,心中就很是不快。
也因为对手是一个女人,所以老四很是轻敌,并未使出全力,这倒让花重锦占了不少的便宜。
这几个回合下来老四身上弟已经挨了好几套拳脚,没想到面前这身量不大的小丫头,竟有如此本事能够伤得了他。
花重锦原本就忧心徐清泓的伤势可耐和那两个人就是为这徐清泓不放,而那老四又一直纠缠着花重锦,让她不能去给徐清泓帮忙。
花重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清泓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上已经挨了好几脚了。
那时候也终于发觉花重锦不好对付,于是便开始认真地对待起了眼前的对手。
徐清泓一个不查便被老七一脚踹了出去,撞到了墙壁上,吐出了一口血来。
花重锦见此心中一急,于是便下手更加狠戾,一些想要快点解决了,面前的老四好去支援徐清泓。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人,那边有火光老四一开始并未使出全力,当时便能将花重锦就缠着走不开。
想着现在他使出全力了,应该很容易就能将花重锦拿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徐清泓受伤竟把花重锦给逼急了。
花重锦下手更不留情,只要逮到一个空挡,就会朝着老四的要害部位伸拳出脚。
最后终于以花重锦一拳砸在了老四身上的一处要穴之上,直接让老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随即花重锦又转身朝着正与徐清泓缠斗的两人扑了过去。
老二和老七两人正在,因为徐清泓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沾沾自喜。
这两人心中的想法和老四是一样的,都以为花重锦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
老四一个人就应该能够对付得了这名女子,所以两人都十分放心的专注面对眼前的侍卫统领。
据说这位侍卫统领的武功相当高强,这才让人不得不防。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他们确实栽在了让他们小瞧的纤弱女子身上。
花重锦趁着他们专心对付沈容延的空档,从身后过来两招便制服了老二和老七。
这俩人倒在地上哀嚎着无法起身的时候,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栽在这一个女人手上。
徐清泓当场也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花重锦竟然还有这一手。
刚才徐清泓独自对付,那两人都很是吃力。
花重锦却仅仅用了两招进,就将那两人给制服了。
其实这之中不得不说有很大一部分是花重锦的运气原因所致。
那两人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对付徐清泓身上了,所以对身后的徐清凌并未设防,以为老四完全可以对付得了她。
花重锦就是趁着他们对自己没什么防备,出其不意,出手快准狠的,不留一丝余力,就那么将两人给放倒了。
此时那火折子落在地上,已经点燃了一片枯草,火光更大了,花重锦和徐清泓已经可以非常清楚地看清眼前的情况了。
花重锦又上去给那三人各补了一下,确保他们在几个时辰之内恐怕都没有什么力气可以站起来了之后便赶忙前去扑火。
现在可是天干物燥的初冬时节,若是这山林之中起了山火,那就连花重锦他们也别想跑得了。
好在那火折子所点燃的区域并不大,并且这一片也没有太多可燃的干枯树叶,不然真的是要酿成大祸的。
实际上那三个人已经在多日来的奔波之下,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所以才在专心应付徐清泓的时候,无暇去顾及身后的情况,这才让花重锦得了手。
可是花重锦和徐清泓并不知晓这一点。
花重锦知道这是自己运气好,但是徐清泓却把这都归结为花重锦着实是本事了得厉害的紧。
哇!锦儿,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徐清泓瞪大了双眼,无比惊异的看着花重锦。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运气好罢了,碰见这几个蠢货。
花重锦笑嘻嘻的朝着徐清泓俏皮的眨了眨眼说的。
因为之前花重锦和徐清泓听到那几人对话,得知在山林之中可能就剩下他们三个刺客还存活着了,所以现在既然这三人已经被制服了。
那花重锦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随机便捡了些干柴,在山洞之中升起了篝火取暖。
与此同时花重锦还找了一些比较结实的藤条将那倒在地上,疼得起不来的三人结结实实地捆成了三只大粽子。
因为被花重锦以特殊手法点中了身上的一些重要穴位,所以这三人现在可以说是疼得要死要活的不住的哀嚎求饶。
花重锦被他们烦的受不了了,便一人一个手刀让他们昏睡过去了。
在花重锦捆他们的时候,徐清泓也上前帮忙。
这徐清泓竟然惊奇的发现这几人疼成这样倒在地上,可是身上却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大伤,甚至连骨头也没有断,也不像是内脏被震碎,好像纯粹是身体之中传达出来的疼痛。
他们身上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大伤,为什么会疼成这样?徐清泓有些惊奇地询问花重锦。
花重锦朝着徐清泓一挑眉说道:你应该知道人体终身大学吧?徐清泓点点头:那自然是知道的。
只要是习武之人,对人体周身的大学药学还是比较了解一些的,对于花重锦所说的徐清泓自然是知道的。
除了我们通常熟知的那些大学之外,人身体上还有几处十分脆弱并且很隐蔽的穴位,这些穴位一旦被外力重击的话,就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徐清泓解释着并伸手指了指倒在那边角落里的三人。
徐清泓这下立马来了兴致,便凑到花重锦身边,想要详细询问。
花重锦笑眯眯的看着错过来的徐清泓说道:之前你说过要教我轻功的,这样吧,我教你这种手法,你教我轻功如何?徐清泓听到花重锦这样说自是高兴不已,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仅可以学到这种神奇的治理手法,还能近距离的与花重锦多接触,这可是徐清泓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花重锦这才想起来,之前徐清泓在打斗的时候伤口裂开了。
于是便非要检查一下徐清泓的伤口。
若是只有花重锦和徐清泓在的话检查一下,到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身边多出了三个陌生男子在这,徐清泓便有些不太愿意了。
不过徐清泓到底还是拗不过花重锦,最后只能让花重锦重新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并且又撕掉了半截袖子为她包扎。
之前在山谷致中那长臂猿和兄弟为花重锦寻来的草药,她还带着一些,此时刚好给徐清泓换了换药。
见到花重锦两节白生生的小臂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这让徐清泓着实是感觉心中有愧。
不过花重锦倒是没有给徐清泓,多少愧疚的机会,换完药之后花重锦便对徐清泓说道:之前我已经睡了一会了,现在有我看着你休息一下吧。
其实经过白天一天的奔波疲累,徐清泓的身子已经很是困乏了,再加上刚才伤口裂开,流了不少血,徐清泓其实是需要休息的。
可是此时的徐清泓却无论如何也没有一点困意,甚至还很是亢奋。
大约除了之前在花重锦睡着的时候他抱了她,再加上她又为自己撕掉了一截袖子包扎伤口。
这让徐清泓满恼子里几乎全都是花重锦的身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现在你就教教我那种手法吧。
徐清泓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对花重锦说道。
花重锦其实还是希望以后能好好的休息一下的,可是他偏不听,无可奈何之下花重锦也只好开始指点他。
这种手法还真是奇特,虽然招招都不致命,但是却能让对方疼痛难忍到连站都站不起来,着实是神奇的紧。
徐清泓感叹道。
花重锦和徐清泓这边目前来说算是安全了,两人心中的那般警惕也放下了不少。
点燃篝火之后,烤的两人身上都暖洋洋的,让身上的疲累也消减了不少。
此时正带着人搜山的沈容延紧蹙着眉头,几乎是将这山都翻了一遍了,可是竟然就是找不到丝毫线索。
虽然许多地方都留下了有人曾经歇过脚的痕迹,可是那些也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了。
这诺大的山林之中,不仅仅是找不到花重锦和徐清泓的踪迹,连那些刺客们的踪迹也都没怎么找到。
一个活的都没找到。
大人,西北方向发现两具疑似刺客的尸体,不过看起来应该是误食了有毒的果子,中毒身亡的。
沈容延的手下前来汇报情况。
知道了。
沈容延微点了点头。
伸手捏了捏鼻梁,这几日沈容延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过。
其他方面的调查都进展的挺顺利,可唯独是花重锦这边,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开始沈容延还觉得没有收到关于花重锦他们的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沈容延心头越发的开始有不好的感觉了。
大人大人!正西方向好似有火光。
手下人突然来报,让沈容延精神为之一振。
这整整一日的搜寻,一直到了这深夜,也始终没有什么收获,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希望那火光是花重锦他们点燃的吧,不然沈容延真不知道该何如找寻才能找到人了。
按说晚上是不应该在进行搜山的,效率低下不说,还容易发生危险。
但是沈容延实在是不愿意再等了,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急切的催促着他:快点找到花重锦!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大人,那火光熄灭了。
手下又来报。
继续朝着那个方向找。
沈容延沉着脸吩咐道。
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了,岂容它说断就断?这山林之中本就天干物燥,若是自燃起的火光,必然不多时便会引发山火。
可是那火光只出现了一小阵,便没了。
这必然是有人点燃的,然后又匆匆扑灭了。
这就意味着,刚刚有火光的方向,必然是有人在那里的。
不管在那里的人究竟是花重锦他们,还是刺客们,沈容延都一定要将人先抓住再说。
锦儿,希望是你。
沈容延心中默默地祈祷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 终于找到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阵。
花重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来!我继续教你功夫。
到不是她心急,非要拉着徐清泓没完没了的练功。
而是这事耽误不得,必须时常让肌肉记住动作的要领。
这么一来,就算徐清泓没有什么天赋,也能打出一整套拳法。
不为别的,起码能保护好自己。
可她都伸完了个懒腰,徐清泓还是一动未动地坐在地面上,跟傻了一样。
她立刻蹲了下来,对徐清泓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脸色有点差,身体有些虚,但没什么大问题。
难不成……她眉心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转瞬即逝,让人没法察觉到她的不满。
清弘,练功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即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咱们可以……我可以!我只是在想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已。
徐清泓大声地反驳着,尽可能地洗清懒惰的嫌疑。
但他不敢把话说清楚了。
总不能直接点明,他看得太入神,一时没能……唉!怪他!确实得怪他心思都挂在花重锦上,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来。
可能与喜欢的人,待在这这样的小山洞里,谁能不为之心动?在他纠结不已之际,花重锦已经打完了一整套,不久前教他的拳法。
由于失神的缘故,他又忘记看了。
要不是全都记下来了,那他怕是丢人丢大发了。
抱歉啊!重锦,我又走神了。
但我能打好这套拳法的,你看好了。
我这就打给你看。
嗯!那你比划比划吧!话音刚落,花重锦让出地儿来,给徐清泓留足了打拳的空间。
徐清泓立马心领神会,先前走了两步,稳稳地站在那儿。
瞧见花重锦正在看着自己,他心神荡漾不已,差点就忘了起步的动作。
若不是花重锦叫他,他怕是真该忘了。
他结巴地呃了几声,便双手放在腰部,双腿也展开来,扎起了马步。
然后他按照回忆中的动作,跟着挥动起身体,朝着空气没追猛打。
一套拳法有十八套、动作,每一个都非常重要,都能招招毙命。
不过,花重锦与他交代过,习武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保护弱者和维持秩序,所以必须得受着点。
这一套打下来,他的体力被压榨光了不说,还觉得身体很难受。
仿佛他打得不是空气,而是自己一样。
打完之后,他痛苦地坐到地上,不停地大喘气。
重锦,我打错了吗?怎么会这么累啊!没有!这是因为你的身体太虚弱,承受不了收力时的冲击力。
花重锦拍了下他的肩膀,笑意满满地说:再锻炼一段时间,应该就能保护好自己了。
明明只是一段很平凡的话,可落到他的耳中,就令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或徐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他可能真的……不行!绝对不能做出那样无耻的事。
徐清泓低下头去,拧紧了他毫无血色的薄唇。
脑子里全是悔恨,跟无边无际的爱意。
这时,沈容廷在草地中,发现了有人经过的踪迹,他连忙顺着踪迹往上赶。
他虽然无法确定这是否与花重锦有关,但这踪迹不像寻常人留下的。
不仅非常的隐蔽,而且还留下了些线索。
这样精密的设置,除了花重锦以外,他真没法想到别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只是个意外,那他可能会里花重锦越发的远,寻找到花重锦的可能性,也会大幅度的下降。
不去找一下,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会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可等他找到山洞外,却没能获得任何的收获。
别说花重锦的人了,就连个活物都没有。
他本想继续出发,尽快找到花重锦。
奈何下属们都在劝他、劝他别那么拼命,免得没能找到花重锦,自个就扛不住了。
他觉得是这个理,就与下属们一起坐在山洞外,生起了篝火,准备好生休息一下。
沈容廷和他下属的突如其来,也惊动了待在山洞内部花重锦。
花重锦听到了声响,误以为是歹人追来了。
她连忙带着徐清泓,藏在了山石的后面,生怕来者发现山洞时,瞧见了他们。
可对方的着装,确实与追杀他们的歹人有所不同。
但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这一切。
毕竟在在场上,没人会管你是女人,还是几岁大的小孩。
一旦被判定为威胁,那就必须得除掉。
否则被偷袭死去的,只能是自己的同伴。
正好,这群人中的两人,似乎是要去小解,离开了人群。
花重锦命徐清泓在原地等自己,他去解决那两人,扒来衣服换上,再找机会逃跑。
得知她计划的徐清泓,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依旧敌不过她的坚持。
说服了徐清泓后,她以树木为遮掩,一点点地靠近那两个人。
瞧见他们已经背对自己,正在解裤子时,她拿出了匕首,准备对二人下手。
却在即将得手之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说,夫人到底跑哪儿去了?我们与容大人,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法找到她的踪影。
该不会是……呸!呸呸呸!你怎么说话?要是夫人出事了,容大人一定会承受不住,拿我们开刀的。
怎么可能?沈容廷待我们如亲兄弟,待遇给得最好不说,还为我们计划好了,娶妻之类的事。
你说得确实是事实!可动情的男人,不能没了挚爱。
不然他多半会废了,就算能越挫越勇,也一定会性情大变。
听到这一番话,花重锦可以断定,他们是沈容廷的人。
那是不是说明,沈容廷已经在这附近?等着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按捺不住心动的心,她立马动了起来。
朝着人群所在的方向,狂奔地跑了过去。
那两小解的下属,也发现了她的存在,连裤子都没来得拉上,就高喊了一声。
是谁!这么不要脸,偷窥我们哥俩小解。
他们的话,让花重锦感到愤懑,可又有些好笑,很想倒回去,跟他们好好谈谈心。
可比起这个,更令她感到向往的,应该是沈容廷。
她跑得太快、太急,来到人群时,差点没能停下来。
花重锦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愣了一小会,便动了起来,把沈容廷围在最中间。
可依旧拦住花重锦,让她冲到了沈容廷的身前。
沈容廷似乎很吃惊的样子,直接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而她则是背着双手,朝沈容廷笑了笑了。
怎么?看到我很吃惊?沈容廷没有回答花重锦,而是直接抱住了她。
发觉花重锦有所抵抗,他立马加到了力道,牢牢地把人困在怀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怎么就不给我留点线索,让我能好找些啊!要不是得到线报,他怕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幸好花重锦很聪明,没被歹人给抓走,以她作为筹码,威胁自己。
不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好!真是太好了!感慨万分的他,把头埋在了花重锦的脖颈处,感受着花重锦的每一次脉搏。
动了!它一直又在动!哪能不动吗?它不动的话,我就没了。
花重锦小声的吐槽着。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暖暖的。
不过,沈容廷的呼吸,搞得她脖子痒痒的,很想推开沈容廷。
可她真不敢那么做,怕刺激到沈容廷,又演变成不好收场的情况。
除此之外,她是很想回答沈容廷,为啥没能留下线索,跟她心里的那点委屈。
只是……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得先带着徐清泓,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如今能被称得上安全,也就是家里了吧!应该没人会傻到,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对位高权重的人进行暗杀。
那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明白了说他没用吗?除非是有皇帝的命令,不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理清楚这些道理后,她在沈容廷的耳边,轻声安抚了好几句,才道出了徐清泓的所在。
容廷,徐清泓躲在东南方向的一颗树后面,你快派人去接他,免得有生变故。
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接他。
话音未落,几名懂得识人眼色的下属,已经朝那个方位赶去。
没过多久,徐清泓就与下属们,一同来到了花重锦和沈容廷的身前。
徐清泓赶忙向前走了一步。
多谢太傅搭救之恩!清弘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您。
沈容廷扯了扯嘴角,向他挥了挥手,示意没必要那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比起与徐清泓闲谈,他更想查看花重锦的身体。
到不是耍流氓,而是怕花重锦受了伤,自个还没能察觉,留下不必要的隐患。
可在这种地方,他实在不好做这种事。
他只能稍微隐晦一些的询问她。
重锦啊!你又觉得哪儿不舒服吗?没有呀!我觉得浑身都是劲,可以熬到最后一刻。
就是……肚子有点饿。
唉!你的脑子里,除了吃以外,能装点别的东西吗?你这话说的!民以食为天,我也是个正常人,当然会喜欢好吃的东西,而且我是真的饿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满满的醋意说着,她揉了揉肚子,一双漆黑的眼中,布满了失望之意。
她逃走、教授功夫,都会耗费大量的热量。
肚子饿也是在所难免,可为啥沈容廷不理解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一时气急之下,她仰起小脑袋,狠狠地咬了一口,沈容廷的下巴。
沈容廷吃痛地叫唤了一声,却没有因此责怪花重锦,反而更甜蜜了些。
这样的一幕幕,刺痛了徐清泓的眼睛,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头痛。
他想要移开,却怎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重锦与沈容廷恩爱的模样。
徐清泓捂着胸口,下意识地念叨了句。
真好!要是能换……天啦!他都在想些什么?花重锦和沈容廷早已拜堂成亲,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他又怎能、怎能对花重锦动心呢?或徐这就是有缘无分吧!可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改写这一切。
在野外待了一阵后,众人搭上马车,踏上回城之路。
可他安耐不住心中的感情,主动靠近花重锦,向她询问起,有关功夫的事。
他指了指小腿。
为什么我全身都很难受,唯独这儿没事呢?难道是我没练好,才令它逃过一劫吗?不是啦!你别多想。
花重锦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那是因为……他是处理的地方,所以没什么关系。
才怪呢!但力是相互的这个道理,她实在没法说出口。
总不能给所有人来一波,基础的物理课吧!她会被当成怪物的。
不过,徐清泓是真的很好学,基本上什么都会问一下,但不会刨根问底,让人觉得很烦。
在这种轻松的氛围里,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与徐清泓交谈了起来。
啊!这个呀!也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就是身体乏了,需要休息和习惯。
是这样啊!快真是急不来。
是啊!什么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必须得刻苦努力,才能有希望看见美好的未来。
可即便再努力、再有天赋,也会经历一次次的意外,很有可能与期望的未来失之交臂。
脆弱的我们,只能咬牙坚持,选择自己认为对的选项。
想到这,花重锦更加精细地教导起,好学的徐清泓,像是恨不能倾囊相授的老夫子,一个劲地与他讲解。
瞧见他们如此亲密,沈容廷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路上都没与二人交谈,只顾着驾马,加快速度赶回府上。
沈容廷突如其来的冷漠,令花重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可这是在外面,她不好向沈容廷询问原因,不然就该让人看笑了。
要是被嘴巴的人听去,明个又该传出奇怪的流言蜚语了。
直到回到家中,她才跑到沈容廷的跟前,抓着他的领口,高声质问道:沈容廷,你耍什么脸色?今个被追杀的人又不是你,你有必要落井下石吗?难不成你是觉得……没等她说完,沈容廷就抓住她的手腕,一举转为攻势。
沈容廷把她搂在怀里,双目微眯地看着。
我没那个意思!但你得注意分寸,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不要与别的男人靠得太近,注意你的身份。
也注意点徐清泓看你的眼神。
沈容廷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怕花重锦笑话自己,说他就会吃醋。
可那不是……要不是在乎她,他又何必生闷气。
没能看出缘由的花重锦,误以为沈容廷占有欲强的毛病又犯了,便试图与他解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了。
她歪了下脑袋,漫不经心地说:我与你不过是合作关系,你莫要管我那么多,搞得好像……好像真的喜欢我一样。
这话没能说出口,就被沈容廷的嘴唇给堵住了。
沈容廷眼睛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她。
盯着就算了吧!他的那双手,还在她身上乱动。
要不是她太累了,没力气反抗,她早就踹沈容廷了。
沈容廷越发放肆的行径,将花重锦给激怒了。
她抬起膝盖,准备对准沈容廷至关重要的部位,狠狠地踹上一脚。
刚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可在她即将得手时,沈容廷突然握住了她的小腿。
不仅如此,沈容廷还色气满满地抚摸起来,眼中的怒火,也逐渐变成了深不见的欲望。
见状,她连忙往后撤,试图逃离沈容廷,避免无法挽回的结果。
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没能逃掉,反而被推到床上。
在她失神之际,沈容廷扑了上来。
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剪断。
她下意识地叫喊。
不要!不要过来!算我求你的。
晚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沈容廷语气凶狠地说着。
可他眼中夹杂的一丝痛意,又仿佛在述说着,独属于他的痛苦。
他不顾花重锦的反对,一再亲吻着她的身体。
本来进行的挺顺利的,很快就能走到最后一步,她会彻底属于他。
可花重锦趁他不备,一脚踹开了他,往外跑了去。
盛怒之下的他,不仅把花重锦抓了回来,还里里外外都打上了他的印迹。
你不是非要与徐清泓搞在一起吗?我这就让你没脸,再与他厮混。
我没有!沈容廷,你个大混蛋!我不就是教了他些……教他?教到亲密无间的!锦儿,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与他保持距离,是你必须坚持的原则。
不!我们只是……只是……jojo啊!不……那一天,暴雨洒在绝美的海棠上,不留余地地占领,跟洗涤所谓的干净。
这事相瞒也瞒不住,所以沈容廷就让它传了出去。
一来是,警告花重锦,别不知分寸,由于徐清泓搞在一起。
二来是,他真的忍不住了!试问那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这才失了理智,做出了这样的事。
但他不后悔,还觉得很开心。
在离开房间,回书房处理公务前,他低头亲吻了花重锦的额头。
锦儿啊!你何时才能懂我的心?我爱你是真的、我会嫉妒也是真的,唯独那句与我无关是假的。
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怕你会承受不了。
所以学乖点,让我能宠着你。
此时,徐清凌在王府安插的眼线,把他强占花重锦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自己。
徐清凌气得砸了新买的琴。
滚!都给我滚!见人下人们都出去了,她这才说出了,憋在她心里的话。
花重锦,你抢了我的男人,还敢勾引他。
我要你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徐清凌高声大骂了好几句后,才命下人们回来了。
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向沈容廷带话,说是要单独见面。
可她刚发完脾气,丫鬟哪敢把她的话当真,一直在她身边陪着。
心里本就很不舒服的她,直接打了丫鬟一巴掌,并呵斥她立刻、马上去。
丫鬟挨了一巴掌,差点摔倒地上。
她捂着脸颊,低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我知道了!小姐,请您消消气。
还不快去!你要我说几遍?徐清凌急促地说着,甚至还上手赶人了。
见丫鬟走远了,她又命人拿出好看的新衣裳,给她梳妆打扮。
徐清凌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见沈容廷。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这位护国公大将军的嫡女美,还是一个样样不如她的户部尚书庶女,比较勾人心弦。
哼!就算是个傻子,也肯定会选她。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来到荷花池旁的小石亭中,准备询问沈容廷为什么。
可瞧见沈容廷那挺拔、伟岸的身形,那些到嘴边的话,就莫名地被咽了下去。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哭哭啼啼地开口。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为什么要与花重锦发生那种关系?你说的那些,该不会都是骗我的吧!怎么会?我喜欢你这事,那可是全京城都知道。
沈容廷敛了敛眉,轻笑地说着。
见徐清凌半信半疑,他连忙握住徐清凌的双手,用那些早想好的对策,来应付这位自以为是的大小姐。
他深吸了一口气。
要是你连都不信我了,那怕是……我岂会不信你!只是这事让我很伤心。
徐清凌咬着嘴唇,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搞得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要不是徐清凌的身份还在那里的,沈容廷才不想搭理她。
可如今的情况,他必须这么做,不能把花重锦暴露出来。
否则想要针对他的那些家伙,一定会调转方向对花重锦下手。
徐清凌有家室做后盾,可花重锦没有,她只能被动的挨欺负。
一番思索后,他强忍着恶心,说出了不少违心的话。
你应该很清楚,我如今的一个情况,不掩人耳目,与她发生关系的话,又该有人怀疑你我了。
我到没什么,可你不一样。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被流言蜚语给搞坏了名声。
这就只是权宜之计,没有别的意思。
你可得相信我,我只是利用花重锦而已。
听到沈容庭这么说,徐清凌果真破涕而笑,没再为这事处处刁难他。
可徐清凌是个女人、在这方式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的女人。
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从袖子里拿出了个药瓶,递到沈容庭的手边。
第三百五十章 谁下的药沈容廷眉心皱了皱,漆黑的眼瞳中写满了不解。
这是什么?你的意思是……既然你爱我,那你应该会愿意为我做些牺牲,对吗?徐清凌不顾沈容廷的意愿,把药瓶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绝育的药,你回去后,把这赐给花重锦吧!虽然沈容廷表现得完美无缺,但女人的自觉正在告诉她,沈容廷和花重锦之间,可能没那么简单。
只有让花重锦没有生育的能力,才能算是以绝后患。
她就不信了!沈容廷会留着一只没法下单的母鸡,在他的身边作妖。
花重锦啊!你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插了一脚,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下意识地冷哼一声。
你该不会是不愿意吧!那你把我置于何地?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与别的女人偷食禁果。
真当我好欺负吗?话音落下,徐清凌直勾勾的看着沈容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只可惜,沈容廷面色始终平静,让人看不清楚任何思绪。
沉吟许久,才听到沈容廷带着些许寒意的声音。
不行。
他眉眼间一片凉薄,薄唇紧抿,沉声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可是…徐清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沈容廷给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沈容廷大步离开。
望着沈容廷的背影,徐清凌眸中闪过一抹狠意。
沈容廷对花重锦绝对不简单!不行,她不能再放任两个人继续发展下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敛下心绪,沈容廷回到屋里叫来贴身丫鬟小然。
你去王府把这个东西给她。
沈容廷将一包药递给小然,小然低头看了眼,明了的点点头。
离开后,小然悄无声息的来到王府。
不一会,一个一身蓝衣的丫鬟左顾右盼来到墙角,在见到小然的时候加快了步伐,迅速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你过来做什么?要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别问那么多,你把这个放进那女人的饭菜里。
小然将一包药塞到了小怡的手中。
小怡低头看了眼那药包,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正要询问那药是什么,就被小然厉声打断。
问那么多做什么?小姐让你做你就去做,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顿了顿,小然补充道:还有,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是。
小怡忙点头,小然这才满意,转过身高傲的离开。
她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花重锦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并没有在屋里。
望着桌上的膳食,小怡朝门外看了眼,见外边的下人都在忙活,一咬牙,将那药洒在了菜里,随后若无其事的出去寻找花重锦。
夫人,该用膳了。
花重锦正站在桥上逗弄下边的小鲤鱼,听到小怡的话后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意的问道:今天的膳食都有些什么?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感觉到花重锦的目光,小怡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花重锦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并没有多问,朝着屋里走去,倒是她身边的小丫鬟云儿不悦的撇撇嘴,又问了一遍花重锦刚才的问题。
小姐说话你没听见么?今天的膳食都有些什么?云儿声调拔高,有些尖锐,小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讨好的笑了笑。
今天厨房里做了鸡汤,糖醋鱼,什锦小凉菜,绿豆糕,都是夫人喜欢吃的呢。
早在听到小怡报菜名的时候,花重锦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今天的膳食不错,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刚到院子花重锦就闻到一股子饭菜的香味,深呼吸一口气,去洗了手,连忙朝屋里走去。
云儿,去给我拿副碗筷。
瞧着花重锦这猴急的模样,云儿眸中晕染上一抹笑意,福了福身道:是。
云儿不一会就拿了碗筷过来,递给花重锦一副筷子,随即开始给她盛汤。
花重锦也没想太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鱼就要往嘴里送,就在这时候,云儿鼻息间漂染过一抹怪异的味道,连忙道:等一下!她声音有些大,被她这么一叫,花重锦手里的鱼肉瞬间掉到了桌子上。
她不悦的看向云儿,怎么了?这云儿可是一向成熟稳重的,怎么这次大呼小叫的?面前一堆美食在勾引着花重锦的味蕾,如今这样被云儿打断,她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的。
云儿知道花重锦不高兴,却也不着急解释,左右看了看,忽然靠近花重锦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这饭菜不能吃。
什么?听到云儿的话,花重锦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在府上待了这么长时间,她自然是知道云儿这话什么意思。
敛下心绪,花重锦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人,淡声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
待到周围的下人都离开了,花重锦这才看向云儿。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云儿抿了抿嘴,犹豫。
你什么时候这么墨迹?花重锦不满的皱皱眉,冷声呵斥。
她本就不喜什么卖弄关子的,再加上好好的吃饭呗打断,花重锦的心里也不好受。
话音落下,云儿心里一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赎罪,只是…云儿看了眼那饭菜,一咬牙,似乎是下定决心般,沉声道:这饭菜里有毒。
哦?花重锦勾起唇角,瞬间来了兴趣。
云儿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花重锦,一字一句道:奴婢家生活拮据,嫂嫂生了三个孩子后家里便不负重担,当时就是吃了这药绝育的。
绝育药!花重锦不傻,自然知道云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瞬间,一抹凉意划开,一直从脚跟蔓延到了心尖。
沈容廷,竟然想让她绝育么?这个想法一出来,花重锦心里一沉,嘴里一抹苦涩化开。
他竟如此狠心?前几天才刚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如今就迫不及待的要让她绝育了?那男人还真当她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屋里的气氛寂静的可怕,云儿试探的看了眼花重锦的脸色,见她脸色难看,忍不住安抚道:夫人,以奴婢看,兴许是哪个暗恋大人的想要陷害您呢。
顿了顿,云儿继续说道:大人对您的好奴婢看在心里,再不济…说到这里,云儿忽然没了声。
花重锦好笑的看向这小丫鬟,喝了口水,你继续说。
奴婢认为,即使大人真的要对您下药,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说完以后,云儿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屏住呼吸一句话不敢说。
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能够议论的,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云儿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久久没有听到花重锦说话,还以为花重锦是因为她刚才的话生气了,连忙磕头。
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夫人饶命啊!花重锦并没有理会云儿,而是陷入了沉思。
云儿说的对,沈容廷的确不是这种人,刚才是她太激动了,以那个男人的性子,真若不愿意她怀上他的孩子,恐怕会亲自来给她送药吧。
想到这里,花重锦嘲讽的笑了笑,转念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既然不是沈容廷,那就是另有他人了,只是,这人究竟是谁?敛下心绪,花重锦忽然问道:云儿,今天中午的膳食是谁准备的?云儿虽然不知道花重锦是什么意思,但想了想,依旧说道:好像是小怡准备的。
对,就是她。
云儿确定的点点头,花重锦的膳食一向都是有固定的丫鬟去准备,三个人轮班负责。
昨天是她负责的,今天轮到云儿了,加上中午的时候又是云儿过去叫花重锦的,云儿这才断定。
话都说到了这里,花重锦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怡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间里,以她的性子断然不敢如此,定是背后有什么人指使。
想到这里,花重锦脸上闪过一抹寒意,若是让她知道那背后指使之人,定然不会放过她!稳了稳心神,花重锦扭头看向云儿沉声道:这事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如今还不确定背后指使小怡下药的人是谁,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
是。
云儿点头应下,顿了顿,她扭头看向桌上的膳食,疑惑的皱了皱眉,那这些饭菜…咣当!云儿话还没说完,只见花重锦忽然抬起胳膊将桌上的饭菜悉数扫到了地下,冷声呵斥:今天这饭菜是怎么回事?就给本夫人吃这种东西么?这边的动静很大,先前被花重锦支开的下人也纷纷赶来,一过来就看到花重锦面色狠历的在训斥云儿。
众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瞬间低下头去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儿一开始被花重锦呵斥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余光看到门外的一众人等,瞬间明了,连忙开始配合花重锦。
夫人赎罪,这菜都是小厨房做的,奴婢这就让人去换了。
说着,云儿直接朝外边跑去。
外边的下人见没有什么事了也都纷纷散开。
花重锦望着云儿跑开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小丫鬟还挺机灵,今天要不是云儿,若是她就贪嘴将那饭菜吃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调查她想到这里,花重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虽然没有想要孩子的想法,但一个女人,一辈子若是生不了孩子的话,终归是会有遗憾的。
可就在刚才,她差一点…花重锦的心里忽然沉重起来,坐在屋里看着满屋的狼藉一阵的疲倦感。
与此同时,小怡却在外边急得团团转。
花重锦一向喜欢这些饭菜,今日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平日里及时花重锦有不喜吃的东西也不会如此大的怒火,该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吧?她心里有鬼,越发的不安起来。
怎么办?要是真的被花重锦知道她在饭菜里下了药,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花重锦无论怎么说也是沈容廷的夫人,她竟然敢在花重锦的饭菜里下药,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啊!小怡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忽然,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连忙出去给徐清凌从传了话,约她在外边的茶楼见面。
小怡坐在茶楼靠角落的地方等了很久,徐清凌这才不紧不慢的赶过来,眉眼间还有些许不耐。
只是,此时的小怡却顾不得这些了,见到徐清凌就将所有的苦水吐了出来。
小姐,今天中午的时候沈夫人把饭菜全部打翻了,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废物!小怡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清凌打断。
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的?要是被那女人发现什么了怎么办?徐清凌原本是跟几个千金约好了去逛街的,被小怡这样破坏心中不满的很,如今听到小怡的来意,心中的不满上升到了极点。
这死丫头被发现了倒是没发什么,可要是把她暴露出去被沈容廷知道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徐清凌越发不悦,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臭骂,这才离开了茶楼。
小怡愣愣的听完徐清凌的训斥,看着徐清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升起一阵不满。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没想到如今出了事徐清凌就想撇开她。
一直回到府上,小怡的心里都还在纠结着刚才的事情。
小怡?啊?小怡愣神中,云儿足足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就见云儿一脸的不耐烦。
你想什么呢,夫人找你。
云儿没好气的落下一句话,转身朝屋里走去。
她可没有忘记小怡给花重锦下药的事情,而且是绝育的药,云儿心里对小怡的敌意深的很。
小怡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花重锦要找她?果然是被发现了么…一阵绝望感袭来,小怡一咬牙,硬着头皮跟在云儿的身后,朝屋里走去。
夫人,人带过来了。
云儿恭敬的福身行礼,露出了身后的小怡,花重锦抬眸看了眼小怡,感觉到她的目光,小怡连忙低下头跟着云儿行礼。
不用多礼,你们先起来吧。
云儿起身站在了花重锦的身边。
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小怡站在距离花重锦一米的距离,低着头屏住呼吸,极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她终归还是躲不过。
你过来。
花重锦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思绪,可偏偏就是这样,却让人心里更加发麻。
她话音落下,清晰的看到小怡的身子晃了晃,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云儿看不下去,不耐烦的放大声音说:夫人叫你呢你聋子么?花重锦轻笑一声,轻声道:云儿,小点声。
闻言,云儿面上一囧,又狠狠瞪了一眼小怡,这才悻悻的闭上嘴巴。
小怡有些警惕的看着花重锦,生怕她出一些什么阴狠的手段,逼她认罪。
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花重锦皱了皱眉,都到这一步了,这丫头居然还敢抵死不认?莫不是这背后之人许了她什么好处,又或者是被拿住了什么弱点?你这奴婢,还不说实话,我都在里面发现有药了,那饭菜除了经过你的手,还有谁端过?云儿满脸怒容的说着。
那愤怒的目光,恨不能直接化为实质性的伤害,弄死这害人的丫鬟才是。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还请夫人明查。
小怡带着哭腔说道,似乎是被云儿的凶狠给吓到了。
花重锦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杯子上的图案,那凸出来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乐趣般。
小怡是吧!我这里对待说谎的人可不是很友善哦,你要是乖乖的说出你背后的人,或许本夫人还可以饶你一命,可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是在逼本夫人动手了。
花重锦不咸不淡的说着,带着点点笑意的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小怡浑身都在发抖,背上都是冷汗,她突然觉得,这个夫人浑身的气势好可怕,冷冰冰的,比那寒冬之心更甚。
云儿也是一愣,夫人这是生气了。
花重锦不以为意,她可是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虽然说换了个朝代,但也不是什么懦弱之人,任由人欺负也不吭声的软包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背后之人来,我便饶你不死。
小怡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现在她只想逃。
突然她眼睛一亮,知道门没有关,快速的向着门外跑去,跟条泥鳅似的,身子倒是灵活。
云儿反应过来想要跑出去追的时候,却被花重锦挡住了。
夫人?云儿疑惑的看着她,人都跑了,难道不追吗?或者是夫人打算把这件事给揭过了?不着急,她跑不了的。
花重锦还真的没把小怡放在眼里,她总有预感,这次没成功的给她下药,那就还有下一次。
背后之人不可能就这么罢休,云儿听她这么说,这才作罢。
小怡跑出来之后,见没人追出来,这才在没人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捂住了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还好跑出来了,不然真的会被夫人给打死的,刚刚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离死亡真的好近好近。
平复好情绪之后,小怡这才没事人一样的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见花重锦没有派人来抓她,小怡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丫鬟走了过来,直奔小怡,把她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周围有树木的遮掩,那丫鬟也不怕被人发现。
这次又想让我做什么?小怡有些不满的问道,之前沈清凌就有些让她不满了,心里难免会有些抵触。
自然是不太想给她办事的,吃力不讨好。
诺,拿着,小姐在你这件事没办成的时候就很生气了,这次你若是成功了,不仅能够将功赎罪,还能得到一些赏赐,努力做好事情吧!丫鬟对小怡说着,递给了她一包药,这次的任务还是给花重锦下药。
怎么又是下药?小怡皱眉眉头,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结过了丫鬟手中的药。
她不接还能怎么办,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沈清凌若是要她的命,还不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也别抱怨了,做奴婢的,哪儿能有什么怨言。
丫鬟看的很开的对她说着,她也是为奴为婢的人,怎么会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呢。
好了,多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小姐这次说了,如果下药之事被花重锦发现了,你就说是太傅指使的,知道吗?沈清凌的目的很显然就是想要离间花重锦跟沈容延之间的关系,她可不想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我知道了。
两人交接完了之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丝毫没有人发现。
小怡再一次偷偷的进了厨房,她打探出来,每天这个时候云儿都有九成的几率会来给花重锦拿桂花糕的。
她只要在云儿之前把药放进去,不然之后是很难逮到机会的。
云儿,去厨房给我拿点桂花糕过来吧!花重锦说着,这还没到时间呢!嘴就不听话的开始馋了。
以往她吃糕点时间比今天可是要推后那么一点的,没成想现在想吃了。
云儿马上就去,那夫人你先等等。
云儿见此,有些好笑的就跑出去了,去拿桂花糕。
这时候,云儿突然发现厨房里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一个人影慌张的四处看着,似乎在做什么坏事。
云儿眼神一冷,大晚上的,竟然让她遇见了,她悄悄的往厨房里走去,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近一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正是今天跑了的小怡,云儿在心里冷哼一声,今天让她跑了,现在还敢来下药,还是往桂花糕里下,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在干什么?云儿突然出声,把小怡吓了一跳,手中的药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
云儿怎么可能让她如愿,跑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阵乱抓,啪啪啪左右开弓的直接给了小怡几个响亮的巴掌。
打的小怡晕乎乎的,云儿也懒得跟她废话,拖着人就去了花重锦的住处。
花重锦看到云儿拖着一个人进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的那个丫鬟,不用云儿说什么,花重锦也明白了,估计是一次不成就来这第二次了。
谁让你来害本夫人的?花重锦厉声问道,她是真的怒了,三番两次的给她下药,真当她是死人吗?第三百五十二章 暗生闷气是,是太傅让我这么做的。
小怡支支吾吾的说出来,花重锦一听没想到是沈容廷想要给她下药。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跟他没完。
云儿,好好把她看住。
说完她就出去了,直往沈容廷的房间奔去,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容廷,你给我滚出来。
花重锦愤怒的喊着,一进屋之后就砸了几件价值较高的瓶子,似乎是不解气般,她还朝着桌子踢了几脚,沈容廷一愣,不知道花重锦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此后几日,花重锦每每开心的时候,只要沈容廷一出现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这日花重锦闲来无事,带着云儿去园里面闲转,有些困乏,以后就坐在凉亭里面纳凉。
云儿,你看这池中这红锦倒是活泼的很呢。
花重锦笑着说道。
夫人,您要的芙蓉糕奴婢给您拿来了,厨房说是现做的呢,夫人快尝尝。
云儿端着一盘糕点摆在了花重锦面前。
花重锦的心情顿时好了些很多,美食在前,花重锦随即不在管池里的鲤鱼,开始品尝起糕点来。
嗯,甜而不腻,深得我心。
花重锦话音还未落,一旁沈容廷凌冽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你喜欢便成厨娘,多做一些吧!听到这个声音,花重锦的脸一下就垮掉了,瞬间也没了食欲,直接把手里吃了剩一半的糕点扔到了盘子里。
怎么啦?怎么突然间脸色就不好看了?是不舒服吗?沈容廷看她突然没了食欲连忙问道。
花重锦突然冷笑了一下,你嘱咐的东西,我可不敢吃,自是没有那个福分。
看着花重锦一副吃了枪药的样子,沈容廷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惹了花重锦,才让她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正当这时,有小厮跑来说,护国公公子求见。
花重锦干脆就没有理会沈容廷直接去了前厅,去见徐清泓。
沈容廷一看这还怎么了得,花重锦话都不说了,就去前厅去见别的男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沈容廷到前厅的门口时候,还未进门就能听到,花重锦已经跟徐清泓搭上话了,甚至还相谈甚欢,花重锦银铃般的笑声时时传来,跟刚刚在花园里面完全不一样。
沈容廷一进来,花重锦就立刻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了,徐清泓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两个人。
沈容廷不想在外人面前跟花重锦表现出关系不好的样子,于是笑着表示自己只是来拿一些东西,马上就走。
就让沈容廷觉的有些难以理解,恰巧云儿刚刚好去准备茶水,准备端茶水进去。
沈容廷没有再进去打扰花重锦他们,而是把云儿拦住了。
老爷。
云儿恭敬的施了个礼,但是脸上的态度也是很不悦的。
沈容廷就更加疑惑了,到底是怎么了?这怎么这一主一仆对他都有那么大的敌意呢?云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这样对我冷言相待。
没有的事,夫人还在等奴婢上茶,奴婢告退了。
言罢云儿也不等沈容廷反应就直接转身推门进了前厅。
沈容廷那个煎熬呀,心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花重锦也没有跟徐清泓聊太久,不多会徐清泓就表示自己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送走了徐清泓,沈容廷再次堵上了花重锦。
重锦,今日你把事情便跟我说清楚吧!究竟是何事?这些时日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沈容廷追问着。
花重锦听了这话,冷笑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会有事情做错呢?错的是我呀!说完就想拔腿就走。
你给我站住,为何只对我一人这样?刚刚跟那姓徐的不是聊的挺好的吗?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你把这个事情跟我说清楚。
沈容廷心里满满的不满表现的淋漓尽致。
花重锦也不是好惹的主,看沈容廷跟她发脾气,自然也没有留下的意思,直接就准备走。
看花重锦没有跟他说明原因的意思,沈容廷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看着一旁花重锦身后的云儿,只见云儿也低着头一副不愿意看见他的样子。
此时就心知这个云儿应该也知道为什么花重锦会对他这样的原因,于是沈容廷唤了一声云儿。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云儿虽然颇得花重锦信任,但毕竟还是个丫鬟,沈容廷一再追问她也不好不回答。
老爷既然要给夫人下绝育药,又何必问夫人为什么跟你生气呢?云儿负气的说道。
绝育药?沈容廷听到这三个字的第一反应是愣神,他何曾给花重锦下过绝育药?甚至他还巴不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会有一个爱情的结晶,怎会舍得给花重锦下绝育药伤害花重锦身体!云儿看沈容廷不说话,以为沈容廷理亏了,于是继续指责着:老爷如果不想让夫人生孩子的话不妨直说,不用下此阴毒的手段来剥夺夫人做母亲的权利吧!听云儿给自己名不停平,花重锦眼眶也有些红了,这些人她每每静下来都想起,小怡说的,沈容廷给她下绝育药,不想让她生孩子。
这段时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若非不喜欢她,怎会这样对待她?看着云儿义愤填膺的样子,沈容廷只觉得冤枉的要紧。
等等,你们说我给重锦下绝育药了?沈容廷连忙反问着。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装吗?花重锦忍不住冷笑着说道。
什么是我装?是谁造谣的?分明是没做过的事情,怎能算到我身上?沈容廷真的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只说最近怎么花重锦跟他闹了这么大的别扭呢?原来中间有这么多事情呢。
小怡不是你安排来的吗?她可交代了,这事情都是你安排的,如果你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的话,大可一封和离书送我回去。
花重锦颇有一番气恼的说着。
和离书都提出口了,沈容廷顿时慌了,定是那丫头造谣,你如若不信的话我们可与之对峙,我段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花重锦看沈容廷真诚的样子,突然也有些怀疑了,不是跟着沈容廷去找小怡对峙。
只是还没到小怡房间,就听丫鬟说小怡投井自尽了,还在井边发现了她写的认罪书。
可有确认最景那人真的是小怡?花重锦连忙问道,这关键性的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失踪呢?当下还不能,府里的下人还在打捞。
报信的丫鬟回答道。
走我们去看看。
沈容廷拉着花重锦的手说道。
花重锦难得没有甩开他,沈容廷这才感觉心安了不少,现下最起码花重锦是相信他的。
紧赶慢赶来,到了后院,有些偏远的一个小井口,有一堆下人为在那里,此时小怡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除了被泡的有些浮肿以外,还辨认的出来她的身份。
怎会这般就死了?花重锦皱着眉头看着,泡的有些虚浮的尸体。
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别看了吧?沈容廷看花重锦皱起眉头,连忙关心的问道,他以为花重锦看着这一幕,感觉到有些恶心。
我们走进去看下。
花重锦摇了摇头表示。
沈容廷无奈,也只好陪着花重锦一起往前去,但是一直密切注意着花重锦的表情,生怕花重锦有任何不适。
离远看倒不觉得有什么,近看还真的有几分恶心,花重锦强忍着反胃。
仔细观察着小怡身上的情况,突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细的嘞痕。
那封认罪书呢?花重锦回过头问道。
一旁小厮急忙把那信给花重锦送了过来,花重锦仅看了一眼,就发现不是小怡的笔迹,小怡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会一些笔墨,但是断不可能写出这么隽永的字。
他不是自杀死的。
花重锦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
一旁下人纷纷惊讶不已,毕竟他们真的以为这个丫鬟是自杀的,现在告诉她不是,也会让他们觉得很惊恐。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丫头是怎么死的?有丫鬟壮着胆子问道。
花重锦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容廷没有说话,在她看来,这个小怡的死跟沈容廷脱不了关系。
经这是沈容廷府里,死一个丫鬟对沈容廷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甚至他都可以不用为造成坠井,让她直接消失就好。
难道这里花重锦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寒,沈容廷不仅对自己狠,对帮他的人也是这样心狠,这丫鬟终究是无辜的,奉命行事怎会落到如此下场?虽然不至于同情小怡,但是花重锦还是觉得沈容廷太会装了,甚至有些恐惧与跟沈容廷接触了。
沈容廷看花重锦看他这个眼神,心里突然一紧,猜到她可能误会自己了,只是周围的人太过嘈杂,他也不好解释什么。
于是沈容廷让把旁边的下人都给打发掉了,这才扶着花重锦往外走着想让花重锦远离那个尸体,终究是不吉祥的。
花重锦却一把甩开了沈容廷的手,一脸警惕的看着沈容廷,怎么此时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了吗?刚刚是何人义愤填膺的说要跟一个死人对峙呢?我当谁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原来是死人不会开口说话呀!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个证人花重锦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刚刚居然被沈容廷一时间给说服了,真的相信他是无辜的,要找小怡对峙了。
结果呢?原来是他早就做好准备,让小怡死了才敢说这么有底气的话,这让花重锦感觉到自己很可笑。
重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人吗?沈容廷有一些头疼的问道,他在外人可以是心狠的,可是从来没有用过这些手段来对付花重锦呀!花重锦冷冷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回头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的小怡,只觉得难受。
现在的问题还是你在我心里面是什么样的人吗?小怡还躺在那里,你让我如何说服自己?花重锦冷冷的说道。
绝育药,杀人灭口,这让花重锦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沈容廷,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自己这个枕边人。
沈容廷被花重锦气到一时间也没话说了,他想解释来着,可是花重锦根本就听不进去呀!确实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有最大的可能性,要杀掉小怡,但是前提是他是那个幕后的指使者,问题是他现在知道自己不是,但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了。
这个问题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般,沈容廷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希望能给自己找到一些转机,他知道如果这个解释不清楚的话,花重锦的心里一定会永远留下一个疙瘩。
这是两个人之间永远化解不了的矛盾,花重锦此刻却没有想到沈容廷还在想这么多东西,只是觉得沈容廷冷酷无情。
这可是一条人命呀!你为了推脱自己的嫌疑,都能把一个无辜的下人杀掉吗?沈容廷听着花重锦的指责,瞬间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心里更加懊悔,早发现这个情况,应该早些来问的。
真不是我做的,我一定找出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
沈容廷立着两根手指发誓说到。
花重锦还是不信,心里对沈容廷到这个时候还不肯说实情,更加的感到不满了。
此后也不管花重锦反不反抗,直接把花重锦拖到了小怡的房间,准备在房间寻找些线索。
小怡还算是大丫鬟,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沈容廷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花重锦只是在一旁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想看沈容廷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很快,沈容廷变在小怡的床头一个锁着的盒子里面找到了一枚金簪,按照小怡的情况段不可能买得起的。
重锦。
你看这个就是证明,真的不是我指使的她,若是我的话。
他这里不可能会有这跟金簪。
沈容廷连忙拿着簪子跑到花重锦面前说道。
花重锦把簪子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感觉有些眼熟,总觉得在何处见过。
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在簪子的一个小角落,里面还写着一个徐字,心里如何不明白这是谁的。
像这些大家大户的小姐的首饰都是私人定制的,为了防止有人偷拿,都会落有自己的印记,小怡怎么会有徐家的首饰?花重锦看着脸色冷了几分。
沈容廷那花重锦一直盯着某处,也把簪子拿了过来看了一下,一个徐字映入眼帘。
此刻他想起之前徐清凌要自己给花重锦下绝育药,一下明白了小怡是徐清凌的卧底。
哼!此刻沈容廷有些生气徐清凌手伸的有点长了,还不信任他。
我就说不是我做的,这簪子不是我的,小怡也不是我杀的。
沈容廷解释着。
花重锦依旧脸色很难看,对沈容廷的态度也没有缓和,毕竟徐清凌之所以会费这么多功夫来针对她,肯定还是因为他。
沈容廷这边纠结着要不要去跟徐清凌对峙,花重锦却非常失望地看着沈容廷。
徐清凌,花重锦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她算是恨上了,差点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花重锦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的,就解决掉了,小怡的死不是这件事情的句点。
坐在院子中,沈容延摩挲着面前的茶杯,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冤枉,明明不是自己干的,为什么花重锦还要污蔑自己?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沈容延蹙眉望着茶杯中的云彩,他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憋屈,于是站起身,便来到了徐清凌的府邸。
此刻徐清凌正在大厅中与奕者下棋,看着局中对自己不利的场面正绞尽脑汁,紧紧蹙起的眉头正好显露出了她现在的闹心。
沈小姐,沈大人求见。
侍卫毕恭毕敬的对着徐清凌说。
徐清凌听到沈大人大二,眼睛都亮了起来,她直起腰板,对着侍卫摆了摆手说:快请进来!侍卫点头,便离开了。
奕者望着面前的局面,他微微一笑说:看小姐这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有招数来对付老朽了吧?徐清凌微微一笑,对着奕者说:当然,沈容延的棋艺可是十分精湛的,老师就等着输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外走进一白衣男子,一身白衫衬托他英俊不食人间烟火。
徐清凌杵着下巴,欣赏的看着他,心想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长得都在自己的点上。
不过一想到这样一璧人居然被某个贱人玷污了,她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她咳嗽了一声,装作不开心的说:你来做什么。
沈容延看了眼一旁的奕者,一甩衣袖说,一枚玉簪被摔在了棋面上,打乱了棋局。
奕者眼皮一抽,还未说话,就被徐清凌给打发了下去。
徐清凌望着棋局上的玉簪,心跳加速,她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别说你不知道,这首饰需要可是你的吧?徐清凌皱起眉头,她咬着嘴唇,挑起眼帘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世人皆知王府沈小姐徐清凌喜欢玉质玉簪,况且这玉簪沈小姐在前些日子的相聚中还戴了吧?沈容延声音淡淡的,眼神中却带着点点不善之意。
徐清凌冷冷一笑,她站起身,拿起玉簪摆弄了片刻,淡淡的说:没错,是我的,怎么?大人是否回心转意喜欢上了我?不然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玉簪?沈容延一甩衣袖,冷笑一声说:笑话,我当真喜欢你,就不会再这里丢给你,这玉簪,我是再小怡的房间中发现的,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小怡?徐清凌突然皱起眉头,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怎么会在她房间里找到我的东西?这个你要问谁?不然你觉得我可能会来找你吗。
徐清凌咬着嘴唇,知道这件事她是躲不过去了,于是淡然一笑说:没错,这玉簪是我的,但是是我在王府之前打赏她的。
打赏她的。
沈容延眨了眨眼睛说。
对,没错,打赏的,怎么?主子打赏奴才东西不应该吗。
沈容延垂下头,看着被她随意丢在桌子上的玉簪,一时没说话,因为他记得,他在小怡的房间里,发现的不只是这一个首饰的?首饰的数量足有几百两,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打赏的吧?他突然笑了一声说:是吗?那这样呢?沈容延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布袋,只听清脆的咔一声,一袋子首饰便被放在了桌子上。
花重锦接到了陌生小厮带来的传来,让她去徐清凌府邸一趟,虽然她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厮到底是谁家的,但是既然是徐清凌的,那么她必然是有什么话想要和自己说。
所以她就带了几个武功好了侍卫过去,毕竟她知道徐清凌对自己做过这绝孕药的事,她不得不提防着她点,万一她在给自己下套,自己可就真的有苦说不出来了。
虽然她有武功,不会怕她,但是毕竟百口莫辩吗?有个人看着点也是一个好证据。
来到了徐清凌的府邸前,刚要进去,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花重锦有些生气的说:为何拦我?我可是你们家主子邀请来的?侍卫眼神瞥过花重锦还有其身后的侍卫,他淡淡的说:抱歉,我们这边需要花小姐一人只身前往。
花重锦心里一搁楞,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想要跑,几十个人也拦不住自己,于是思考片刻,她点了点头。
你们在门外守着,我自己进去。
可是小姐……没关系,如果我半柱香没有出来,去找我。
身后的几名侍卫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自家主子武功这么高,应该不会受皮肉之苦,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花重锦对着徐清凌家的侍卫冷笑了一声,张开手臂说:要检查一下有凶器吗?徐清凌家的侍卫赶忙摇头:不需要!花重锦叹气,双手背后,有些郁闷的走了进去。
顺着熟悉的小路,来到了庭院,远远的就看到沈容延和徐清凌两个人,花重锦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会有种淡淡的气愤。
她想了想,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听到徐清凌略微有些愤怒的声音:没错,是我指使小怡的,你能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沈容延声音很闷,是风雨欲来前的愤怒。
第三百五十四章 怀恨在心我怎么可以这样做?沈容延你没有权利说我!就是因为她!我没有了好日子!因为她,我失去了我安插的仆人小怡!因为她!我失去了你!你居然问我怎么可以这样做?笑话!沈容延皱着眉头:是我和花重锦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恨我?徐清凌冷笑了一声:恨你?我凭什么恨你?你又没有伤害我,我恨花重锦!我恨她!凭什么她什么都有,我就什么都没有!我喜欢的人离开我,我最忠诚的人离开我,我不过是给她送了绝孕药而已,我有什么错!沈容延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有些决绝的女人,他咬紧牙关,狠狠地说:不可理喻!花重锦心里有石头堵着,听到她亲口承认,不知怎么,心里居然会这么难受。
她噔噔噔走了出去,站在沈容延的身边,看着面前这看到自己有些面目狰狞的说: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徐清凌疑惑的看着她,突然有些惊恐万分的说:你怎么在这里?沈容延觉得有必要作出解释,两人这样一直闹会误会下去也不是件好事,反而更伤感情,想来想去便去找花重锦好好的和对方解释一番。
重锦,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这里面有误会,我这一次过来就是想要跟你好好的解释。
沈容延说道。
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不就摆在眼前了吗?还要解释些什么?花重锦没好气道。
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而沈清凌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利用的工具罢了,我们不要因为一件事情而生气了好不好?我哪里有生气,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好吗?这样的事情值得我去生气吗?你明明就有生气,我现在都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你就不要再继续的生我的气了,我们也不要再冷战下去了。
花重锦我觉得这一件事情这么快就过去了,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呢,就想要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你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解释,我也可以告诉你事情是怎么样的,你也知道太后一直以来对于我的喜爱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才会拿沈清凌作挡箭牌,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够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解释。
沈容延说道。
你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那就继续找啊,明明有那么多次可以解释的机会,可你却偏偏错过了,让我们两个人的误会越来越深,而且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
花重锦没好气道。
沈容延只是担心太后心里面会认为花重锦把自己抢了,会对花重锦有不利的想法,所以才会拿另一个人来当挡箭牌,而这背后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花重锦。
虽然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你给我下药的,这一件事情就是不行,明明知道那一瓶药里面的作用是什么,居然还偷偷的让我把这些药吃下去,难道这一些全部都可以一笔勾销吗?花重锦你这一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有一些怀恨在心。
那些药是假的,让人在背后偷偷的把这些药都换掉了,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下药呢,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啊。
沈容延解释。
是假的?花重锦疑惑着。
我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暗中保护好,你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而做的这一些也是冒着风险的,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太后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也不知道在这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沈容延看着花重锦在内心说道。
花重锦对方这么一说也在心里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到头来也只是一个误会,既然现在误会都已经解开了,那么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的闹矛盾下去了,这样的确是对两人的感情不好。
你的这一副样子是不是我就可以认为你已经原谅我了,不要再计较这一件事情了,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我做的也确实有一些不太妥当,不是及时的过来向你解释了吗?我就怕你有所误会了。
沈容延说道。
下一次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而且像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一个人承担下去。
这一个误会也终于得到了解开,沈容延里面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一直觉得背负着一个包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好。
虽然误会已经被解开了,但是花重锦这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太放心。
我们俩的这一个误会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怎么你还是这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是心中还有什么疑问吗?花重锦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摇摇头,因为在脑海里想起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这一些事情,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沈容延里面正拿着一个用泥巴捏的泥娃娃,而且这个泥娃娃,那泥娃娃的泥土并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可以用作烧瓷的泥土,沈容延跟泥娃娃亲手捏好之后就找人烧制,打算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花重锦。
这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便把这一个泥娃娃拿了出来。
呐,送给你。
这是什么?花重锦到眼前的这一个泥娃娃,有一些觉得惊奇。
这是我亲手给你捏制的泥娃娃,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土,这种泥土是可以做陶瓷的,我还找人特地烧制了这一个泥娃娃给你,以前有很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不过现在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我们就不要再继续的闹别扭了。
为什么要送我一个你自己亲手捏制的泥娃娃?你不觉得这一个泥娃娃跟你长得有一些像吗?我是那天正好经过消磁法看到他们正在捏泥,一时兴起觉得好玩。
花重锦虽然这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是看到眼前这一个人,为自己亲手捏制了泥娃娃,还把这一个泥娃娃送给了自己,满足的笑了笑。
沈容延眼前的这一个女子笑了出来,便在里面认为对方已经不把之前发生的这一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以后能不能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别把我当成一个局外人,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你解释的话,恐怕我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花重锦说着。
我只是认为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而且像有一些事情太过于复杂了,我也不想你参与其中,我相信我自己能够处理的好的,所以就选择隐瞒你了。
到头来我不还是知道了吗?而且有些事情你不想给我知道,我就不会知道了吗?既然我是这些事情的局中人,就有权要知道,你以后不许再隐瞒我了。
花重锦语气缓和了许多。
沈容延不知道这一件事情过后还会不会发生事情,那是为了暂且的安抚眼前的这一个女子,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两人的关系又暂时的得到了缓解,这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闹别扭,又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让两个人有了隔阂,沈容延实在不愿意两人就着这一种关系相处下去,但是身旁又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在盯着。
经过小怡这件事,沈容延来找自己对峙,甚至把证据都搬到了自己面前之后。
徐清凌更是生气,对花重锦的怨恨更是上了一个台阶,花重锦这个女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沈容延,只能是她的,别人休想得到。
徐清凌有些疯狂的想着,但这下药这件事,确实让她气的不轻,小怡这个没用的丫头。
居然让沈容延找到她这里来。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也不敢抬头,徐清凌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不想当那个出气筒。
还不快拿过来?徐清凌大声说着,她现在确实有些饿了,等吃完饭,她可要好好的想个办法去对付花重锦,不然她咽不下这口气。
丫鬟赶紧的把饭菜端过来,伺候她吃完,徐清凌这才觉得心情好点,丫鬟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出气筒。
吃完饭之后,徐清凌坐着仔细想了一通,她觉得自己需要去见太后一面,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都嫁人变成太后了,还对沈容延念念不忘。
甚至是势在必得,徐清凌对太后是很不屑的,不过用她来对付花重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她便高高兴兴的去见太后了。
太傅,徐清凌进宫去找太后娘娘了。
一个侍卫对沈容延说着,之前沈容延让他有事没事盯着徐清凌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禀告消息了,她还真是一会儿都不愿意消停。
沈容延冷哼一声,他能猜想到徐清凌的算盘,不过是想借太后之手对付花重锦罢了,这女人还真是好手段。
先不用管她,继续回去,有什么事儿再来禀报我。
侍卫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皇宫里,太后看着脸上带笑的徐清凌,心里转过了很多想法。
徐清凌这么亲近她,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参加宴会她自认为和徐清凌没什么过硬的交情,所以太后也只是敷衍的随意跟她唠嗑唠嗑着。
太后娘娘,现在你知道那个花重锦有多可恶了吧!徐清凌说着,双眼看着太后说着,她今天来,可是专门说这些的,别一点用都没有,不然白来了。
是挺可恶的。
太后不咸不淡的回答着,徐清凌却没有听出其中的敷衍,她还以为太后听了她的话会迫不及待的去对付花重锦。
只可惜,她低估了太后,却高估了自己,看着她那样,太后心里了然。
徐清凌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这女人内心的花花肠子还真是够多的。
太后娘娘,这是我之前偶然得到的一个玉佩,据说可以保平安的,臣女将它送与太后。
徐清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出来,这玉佩雕工无比精细,看起来倒是不是什么俗物,太后接过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也甚是喜欢。
就没有立刻还给徐清凌,徐清凌见她如此喜欢,心里也是开心的,希望太后拿了她的玉佩之后,在花重锦这件事上,可以多出点力,也不枉浪费一块好玉。
这玉倒是不错,既然如此,那哀家便留下来了。
太后说着,徐清凌连忙点点头,两人此时倒也是相处的还算愉快。
很快就到了中秋,皇上设宴,各大臣及女眷都要参加,太傅府里,花重锦看着云儿摆弄着的衣服,头都有些大了。
这么繁琐复杂的衣服她怎么穿上身,还有这些头饰手饰什么的一大堆,她只是去参加一个宴会,又不是去相亲。
云儿,这些东西能不能不穿。
花重锦问着,云儿果断的摇了摇头。
夫人,这些可都是太傅送过来的,再说去参加宴会咱们自然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别被别人比下去了才是。
云儿唠唠叨叨的说着,她家夫人这么好看,自然也要穿好看的衣服,把宴会上的那些女人都比下去了才是。
一听到是沈容延送过来的,皱了皱眉头,虽然之前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过她这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但也不好退回去不是,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云儿赶紧阻止了她。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呢?看着被花重锦抓掉下来的几根头发,云儿心疼极了。
夫人这么漂亮的头发,平时就是掉了一根她都要难过好久,这一下子掉了这么多根,岂不是让人更心疼?看着云儿那样,花重锦有些讪讪的,不就是几根头发吗,掉了还会在长的,云儿这在难过什么。
好了云儿,我穿,这衣服我穿行吗?她只能妥协了,马上就要参加宴会去了,她就是不穿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了。
所以说别无选择,听到她这么说,云儿这才扬起了笑脸,好像刚才因为头发失落难过的不是她一样。
花重锦失笑,女孩子的情绪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云儿开心的给她穿衣服梳头发,花重锦本来想自己来的。
可这衣服她还真的不会穿,没多久之后,她们就穿戴好了,沈容延在外面等着,在花重锦出来的时候。
眼睛迸发出了惊艳,没想到她穿这件衣服会这么好看,早知道就不给她穿这件了,沈容延有些后悔,这么漂亮的花重锦他并不想让人看到。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花重锦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两人上了轿子,往皇宫赶去。
此时人已经到了很多了,花重锦和沈容延之前就说好要装作关系很僵的样子,让这些人没有机会可趁。
自然是一个也不管一个,跟陌生人一样的,周围人看着他们俩,都在底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两个当事人却不以为意。
依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一副互不相干的样子,徐清凌也看到了他们这样,和别人讨论不同,她心里隐隐有些高兴,沈容延这是开始讨厌花重锦了吗?还是两人现在闹翻了?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她愿意看到的,就在徐清凌神游的时候,皇帝和太后一行人已经过来了。
皇帝似乎很高兴,坐在上首,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今天是中秋,朕在宫里设了一个小小的宴会,大家不必拘谨,随意畅饮畅言。
皇帝这么说,大臣们也附和着,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花重锦坐在沈容延的旁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时不时的吃吃菜,吃吃糕点,或者喝喝茶,倒是惬意的紧,就连太后的目光也时不时的转向两人。
这么冷淡的样子,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其他人看见这样,不免打起小心思来,这太傅年轻有为,容颜出尘,气质卓绝,到现在也只有花重锦一个夫人。
现在还不合,若是他们能把自己的女儿塞给他,可就能搭上沈容延了,众人心思各异,各有各的打算。
不过这些大臣及女眷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把自家女儿塞进太傅府,以至于让他们忘记了沈容延狠辣的手段。
终究一个大臣忍不住开口了,他怕自己开口慢了就失去了先机,他可是知道盯着太傅这块肥肉的人不少啊!太傅年轻有为,又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倒是羡煞旁人了。
大臣拍着马屁道,有些讨好的看着沈容延。
几乎他一开口,众人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都有些愤怒,这个老匹夫,打的一手好算盘。
李大人过奖了。
沈容延淡笑着说道。
太傅,小女可是一直仰慕着太傅的,看太傅也只娶了太傅夫人一个,也没个人帮衬一下,打理杂物什么的,太傅若是不嫌弃,让小女去帮忙可好?李大人调笑的说着,他这可真是够直接的,众人一听,哪儿还不知道他想把女儿送进太傅府。
正在吃东西的花重锦闻言一愣,心里隐隐的有些不高兴,这个老头子还想给沈容延塞人?真的是在妄想。
李大人,皇家子嗣还有好几个尚未成婚的,若不然李大人考虑考虑?太后有些不悦的看着李大人,不过她尽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过李大人倒是感觉到了太后语气中的警告,一时之间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李大人这主意甚好。
这个时候,沈容延却开始出声了,李大人一愣,心里有些窃喜,如果太傅都答应了,那其他人还有什么可干涉的。
他的女儿去了太傅府,也不是做妻子,左右不过是妾,难道纳个妾太后也要管吗?李大人越想越是这个理,花重锦听见沈容延同意别人给他塞人时,心里一阵不爽。
难道他真的打算把这些女儿都带回去,她皱着眉头,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她还真的接受不了,况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花重锦觉得自己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可现在还没有她插嘴的份上。
太后跟徐清凌的不爽不比她少。
徐清凌觉得,有一个太后跟花重锦就够她烦的了,要是再多来几个女人,她不得疯?估计太后也是这么个想法。
夫君,家里那点事儿,妾身都管的过来呢,何必麻烦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花重锦笑着说道,她现在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
潜意识里的,就是不希望沈容延带别的女人回府,太傅,夫人说的对啊。
徐清凌和太后趁机说道,三个人都反对着。
这其中的事儿,他们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几人都反对后,塞人这件事倒是慢慢的停下来了。
其他还有这个想法的人,都暂时不动了,他们可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太后皱着眉头看着徐清凌,现在花重锦跟沈容延是这么个情况,那么她该对付的就是徐清凌了,目前威胁最大的也是她。
这光喝酒吃菜的也无聊,哀家听说徐小姐精通舞蹈,那舞蹈堪称一绝,如若不然,徐小姐就舞上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吧!太后目光看向徐清凌。
嘴角微勾,没错,她就是故意为难徐清凌的,这女人不能出丑也行,侮辱一下也是可以的,谁让她是皇后呢!再者谁让徐清凌也看上了沈容延呢,她不许,绝对不允许别人惦记沈容延。
徐清凌在听到太后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已经怒了,这个女人当她是青楼里的女子吗?舞上一曲助兴,想的倒是美。
徐清凌一点都不想答应,可对方是皇后,她只是一个大臣之女,如何反抗?反抗是要被杀头的,徐清凌这一刻开始慌乱无助起来,花重锦倒是乐意看着这出戏,狗咬狗什么都戏码她最喜欢看了。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对抗起来,倒是勾出了她的兴趣。
怎么了徐小姐,不行吗?是不是哀家叫不动你?太后见徐清凌半天不动,也不说话,有些生气的说着。
她不怕徐清凌不答应,毕竟她可是太后,太后,臣女,臣女……徐清凌臣女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手紧紧的握着,她要怎么办,现在没有人会帮她的,沈容延吗?可之前因为下药的事儿,他连证据都摆在自己面前了。
怎么可能会帮她,连楚这个贱人,她最好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若是有一天不幸落到她的手里,那她只能说抱歉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为难她周围的人都盯着徐清凌,想看她会不会听太后的话舞上一曲,徐清凌有些受不了这些眼光,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没有办法,她只能按着太后所说的做了。
就在她抬起头之际,沈容延开口了。
太后娘娘,臣听说这徐小姐前两天才不小心扭了脚,这会儿还伤着呢,怕是舞不了了。
沈容延看着太后说着。
他能胡编乱造的说,可不怕太后会去找人求证徐清凌有没有真的扭伤脚。
徐清凌一愣,随即心里一喜,沈容延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是吗?太后看见沈容延出来替徐清凌说话,心里一片怒火,果然她针对徐清凌没有错,这都直接替她解围了。
既然太傅这么说,那就请其他舞娘过来舞一曲吧!太后挥挥手,立即就有太监跑出去了,徐清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情久久的不能平复下来。
她看着沈容延,眼里的爱慕怎么都掩饰不住,看的太后更是火大,压都压不住。
有些大臣看到太后对沈容延这样,纷纷都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心里难以置信,都不敢乱说话,沈容延却刻意与太后划清了界限。
这让太后更加的妒忌徐清凌,直到宴会结束后,都没有人对花重锦下手,这便是沈容延想要的结果。
经过宴会的事,让花重锦看清楚许多事情,有些事情确实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早该信任沈容延的。
夫人,最近我们身边似乎安生了许多,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了。
小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说道。
这一点花重锦早就发现。
看来这个事情背后的一切都与太后和徐清凌有关系。
现在估计太后忙着对付徐清凌呢,没有时间管她,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她不得不佩服沈容延声东击西的计谋挺成功,害她之前都误会他了。
笨蛋,你希望我有什么事么?花重锦面上随意说道,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
小云,连忙说道。
谁会巴的自己出什么事呢?夫人,太傅大人是不是好几天没有来了呀?小云,忽然想起来说道。
这和花重锦想到一块儿去了,花重锦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呢?好吧,她承认之前是她做得不对。
但沈容延这么久都不来是什么意思,还在生她的气吗?想起来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吧,还有一丝想念。
身为男人竟然这么小气。
花重锦翻个白眼说道。
既然山不来就你就去靠山好了。
打定主意,花重锦决定有空去看看沈容延。
沈容延每天忙于正事,通常晚上才会在家,她打算做一些他喜欢吃的甜点送过去来表示她的诚意。
小云,厨房现在还开着么?花重锦眼眸微动,忽然问道。
小云自然知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带着笑意连忙说道,当然开着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开着,我们现在要过去吗?心思被小云看穿,花重锦感觉很没面子。
不去,下午去好了。
花重锦只淡淡说道。
中午时辰刚过,花重锦便带着小云来到了厨房。
花重锦忽然想起来她特别喜欢喝一道清鸡炖肉粥,她打算给沈容延做了尝尝。
花重锦命令厨房的人帮她准备好食材,然后自己亲自动手。
花重锦很少来厨房厨房的人,看到她都有些惊讶,这明显是在讨好太傅大人吗?看什么看我就是饿了,想吃一道菜自己想做。
花重锦嘴上说着,顿时耳根有些发热。
想她前世,今生都从。
来没有做过饭了,为了他可是第一次动手了。
夫人,你确定你可以做好这道菜吗?小云,在一旁不可信的提醒说道。
她家夫人从来没有动过手不大相信她的实力。
你懂什么,一边站着去,不要碍手碍脚。
花重锦不满的瞪小云一眼说道。
厨房里面烟雾弥漫,时不时的响起了许多人的咳嗽声。
咳咳…小云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边咳嗽一边说,夫人让我来吧。
想花重锦一个堂堂的特种兵作战组长,竟然干不了这种事,花重锦立马把手中的扇子交给小云。
对,要怪就怪着古代的活太难对付了。
花重锦努力为自己开脱说道。
天色渐暗,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照在大地上,接着便越来越暗。
晚上,沈容延打开房间一个时候,黑暗里一道身影便坐在那里,只把沈容延吓了一跳。
掌灯。
沈容延连忙说道。
房间里,雕花圆木桌边爬着一个人,待沈容延走近了看,那人才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醒了过来。
是花重锦。
你回来了?花重锦慵懒的样子问道。
沈容延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道菜。
这东西都是你做的。
沈容延眼皮微动问道。
咳。
花重锦干咳一声。
我和小云闲来没事。
共同努力的结果。
花重锦嘴角微微抽一下说道。
灯光照耀下,花重锦怎么感觉沈容延冰冷的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快坐,尝一尝我们做的菜。
花重锦忽然热情说道,一把拉沈容延坐下。
这可是费了她一下午时间做的饭菜,好歹给个面子。
沈容延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坐在一边却没有动手夹菜的意思。
今天你这么殷勤是什么意思,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吃你做的菜。
沈容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沈容延从来就不是什么愚笨的人,沈容延这是在逼她呀。
怎么你怕我对你下毒?花重锦装作无知的样子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并把它做的饭菜往嘴里送,示意没有毒。
沈容延好看的眉微微挑起,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花重锦只好认输了。
好吧,沈容延我今天来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是我的错我承认,之前没有弄清楚事情,还向你发脾气,正式道歉。
花重锦说道这件事也不再有之前的扭扭捏捏,她本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直接说道。
一边说着,花重锦一边端起一旁的酒杯,看起来几分豪爽,来我敬你一杯。
看着花重锦这副真诚的样子,沈容延眼底闪过一丝认真。
这是你说的,承认错误就好,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你的道歉我接受,希望你以后信任我,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下次你再冤枉我,我可就不会再那么轻易原谅你,花重锦,我说到做到。
沈容延认真的表情,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认真,说完他与她一饮而尽,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花重锦不用微微松了一口气。
沈容延这家伙还真是难搞定。
好了,好了,吃菜。
花重锦得意地说道,一边讪笑为沈容延夹菜。
可是对面沈容延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沈容延,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向你道歉了。
花重锦此时也不耐烦了,沈容延不吃她做的菜说明还没有原谅她。
这就是你道歉的方法么?就这么一顿饭就搞定?沈容延眼中含笑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金银珠宝又不缺要我给你送礼么?花重锦直白地说道。
她做这一顿饭已经够费力了,他还想怎么样?沈容延不说话,忽然又拿起了一旁的筷子,花重锦在一旁紧张起来,暗想沈容延还有什么阴谋。
好吧,先吃饭再说。
沈容延说道。
随手夹了一筷子花重锦做的菜,微微点头。
怎么样?花重锦随意问道。
这菜可是让小云尝过的,应该做的还可以。
看向沈容延不说话的表情,花重锦有些郁闷,沈容延不吃她做的菜她紧张,吃了她做的菜她还是紧张,不知为什么她怎么有这种想法?做得不错,虽然比府里的厨子做得差了一些。
沈容延吃完评论说道。
花重锦立马脸黑,这好歹是我的一片诚意,这怎么能和府上厨子做的菜比呢。
花重锦立时便不高兴了,刚想说你不吃倒了算,却被沈容延制止。
诚意是有了,但是还不够,几个菜就想把我之前受你的委屈抵消了?那太便宜了。
沈容延好看的俊脸上此刻的表情像只狐狸一般,他擦一下嘴角,几分灼热的眼眸望向花重锦说道。
这诚意还不够,他想怎么样?花重锦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那你想怎么样?花重锦感觉身上打起了冷战,不由站起身来说道。
她是不是该撤退了。
你说呢?我这个人可是锱铢必较的。
沈容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盯着花重锦的身子说道。
那个,沈容延我今晚还有事,有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花重锦早已看出了沈容延的意思,忙起身想要逃说道。
忽然纤细的腰被人一把搂过来,花重锦直感觉沈容延灼热的身体贴上来。
花重锦你点的火你要怎么熄灭它?嗯?沈容延暗哑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魅惑,让花重锦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浑身几分酥软想要拒绝,开口的声音却被沈容延吞下。
想要道歉,好啊,本大人只接受这样的道歉。
沈容延忽然一把打横抱起花重锦向大床边走去。
花重锦惊呼,沈容延,你这个…第三百五十七章 遇刺客大灰狼。
声音渐渐变成了呜咽,花重锦心中暗骂,她今天真真是吃亏,主动送上门来,让沈容延这个混蛋吃饱喝足。
翌日,阳光灿烂。
晌午,时间还早,沈容延刚起床,换好衣服,听管家说外面有人找他。
是徐清泓。
沈容延心中疑惑他找他什么事?沈容延只得换好衣服便出去。
公主遇刺的事情你知道了么?沈容延一进大堂徐清泓便着急说道。
这次玉莹公主亲的事是沈容延亲自跟着去送的,路途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沈容延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
这件事是十分重大的,但不能慌乱。
这一定是那些匈奴人干的,从那些人的刀法上很容易看出,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他们讨个说法,可是我们又没有证据。
徐清泓仔细一想,不由拍桌子说道。
那些匈奴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虽然此时二失败全都早已自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今天徐清泓来是想问问沈容延该怎么做?沈容延坐在一边轻轻地抿一口茶,没有说话。
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匈奴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想和亲么?可是为什么又同意了?徐清泓已经坐不住了,愤怒地说道。
这些匈奴人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徐清泓想不明白。
如果刺杀了玉莹公主,本朝就无法给匈奴一个交代,如果没有刺杀成功,他们也可以借口本朝不重视和亲,可能会开战。
沈容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忽然分析说道。
想要开战,这恐怕才是合理的理由吧。
什么?匈奴想要开战?他们压根儿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和平解决?徐清泓为这样的理由而感到震惊。
想想应该是这样匈奴一向态度嚣张的怎么可能和亲。
好个鞑子,开战就开战,我怕他不成,跟他们拼了!想清楚理由徐清泓忽然激动地说道。
这些匈奴人真是太狡猾了。
花重锦倒不这么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开战关系百姓生计。
你先不要冲动,我们这就进宫找皇上去商量对策。
沈容延只别有深意地说道。
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徐清泓立马点点头。
皇宫中,大殿里笼罩着一片压抑的气氛,大殿之下站着数十个朝廷重臣。
因为这件事发生紧急,皇上专门召集重臣议事。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皇上在殿上,脸色极差的问道。
皇上,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只怕不好定论,另外即使是匈奴人做的,他们本意是想要煽动动、乱,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殿下宰相大人分析说道。
宰相一向稳重,想得周全。
是啊,这件事关系百姓民生,如果因为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这只怕更不好收拾,臣建议和平解决问题。
另一位大人立马也说道。
皇上不由点点头,爱卿们说的有道理。
皇上转头看向沈容延,刚想要问一问他什么意思,忽然之间外面喊一句。
太后娘娘到!打断了大殿的议事。
沈容延微微垂眸,只怕太后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叩见太后娘娘。
所有人下跪。
平身。
所有人微微抬头,只见太后身后还跟着不少几个武将大臣,太后今天不请自来,这用意…所有人应该心里清楚。
大家是在商量玉莹公主被刺的事么?商量结果怎么样?太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随即太后看一眼沈容延,再看一眼朝堂,见朝堂上十分安静,立马又说道,你们继续议论,不要管我。
所有人顿了一下,立马殿上有老臣说道,刚才大家商量不可以贸然出手,这时关系两国百姓,弄清楚再说。
谁知他还没说完,便被太后打断了。
事情还不清楚么?议和?这只怕不妥吧。
我泱泱大国,竟被一些蛮夷作弄欺在头上,这种事你们竟然说得出口。
太后打断说道。
立时太后原先身后跟着的武将复议,不能议和,我们不接受妥协退让,既然匈奴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就成全他们。
胆小懦弱只可能被挨打。
难道有人唾在我们脸上,我们还要商量和好么?几个武将义愤填膺,振振有词,朝堂上的气氛一下,便被他们激了起来。
你说呢,宰相大人?太后微笑问道。
宰相冷汗森森,太后说得有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不接受议和,看匈奴那边怎么说吧,开战吧。
太后最后只说道。
朝堂之上,官员的说话声此起彼伏,情绪高昂,与此同时,连楚的宫殿内却是一片寂静。
宫殿之内,连楚动作慵懒,斜躺在软榻之上。
她的身旁站着两个宫女,动作轻柔的为她捏脸捶背。
地上跪着两个宫女,一个宫女双手呈着一篮娇艳欲滴的鲜花,高高举过头顶,好让连楚挑选待会为指甲上色的颜料,另一个则手拿剪刀,为她细心修剪手上的指甲。
连楚闭着眼睛,神态安详,看样子是睡着了,这时,一个宫女脚步急促从宫殿外跑来,脚步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连楚睁开眼睛,眉头紧皱,厌恶的看着跪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宫女。
宫女吓得六神无主,全然忘记了尊卑,就这样跟连楚对视着。
半晌,宫女反应过来。
草草的给连楚行了个礼,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太后娘娘,大臣们已经同意开战了……宫女话音刚落,连楚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扫而光,嘴角微微上扬,这大概是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连楚心想道。
本宫今日高兴,虽然你犯了错,本宫却愿意施舍你一次……连楚刚说完,宫女便面露喜色,就在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太后赐死了。
赏你一个全尸吧。
连楚话锋一转,宫女脸上的喜悦之情还未消散,便愣在原地,待宫女反应过来,身旁已经过来两个嬷嬷,动作粗鲁的将宫女拖了下去。
娘娘,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为连楚捏脸捶背的一个宫女道,看样子她颇得连楚信任。
连楚故作认真的想了想,道,不然就让沈容延去吧?反正他这么厉害。
连楚说完,漫不经心的摆弄了几下衣裙,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句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娘娘好办法,沈太傅英明神武,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又一宫女插话道。
连楚勾了勾唇角,不屑道,你们懂什么?我这样做,为的就是削弱他的势力,好让他不再跟我抗衡。
连楚想起沈容延娇妻在怀,对自己爱答不理时的样子便怒从中来,唇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宫女察觉连楚的心情变化,都默契的没有再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楚懒洋洋的声音在宫殿内回响起来,去。
传话告诉他们,这次让沈容延带兵。
宫女领命前去,脚程极快。
总算是没耽误传话,她一来到,喧闹的朝堂一下子安静下,都在等宫女传达连楚的命令。
宫女行了个礼,随即道,太后娘娘认为派沈太傅领兵作战此法为妙,故特任命沈太傅为元帅,即日出征。
宫女说完以后,便弓着身子退下了,今日沈容延告假没有来上朝,所以并不知道,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打算早点回去告知沈容延此事。
不过宫里的太监们速度可要比这些大臣们快得多,在宫女命令下达没一会,他们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太傅府,门口围着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沈容延单膝跪地,等到太监读完圣旨以后,他才起身接过圣旨。
花重锦来到沈容延身旁,迟疑道,这…她是故意的?沈容延将圣旨放在一旁,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拉着花重锦进去一个房间,不一会沈容延才出来,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便去点兵。
翌日,沈容延早早的就起了身,穿上盔甲,花重锦知道他今日出征,特地早起了一会,二人说了几句话以后,沈容延便出了门。
沈容延来到城门口时,天色已经大亮,百姓们纷纷在一旁围观。
今天连楚并没有来,却派来了身旁最得力的大宫女。
大宫女在城墙上目送着沈容延离开,待沈容延一离开。
她便去宫里回话。
沈容延这次出来只带了几个亲信,他一早就知道这是连楚的阴谋。
若是身旁带太多人,反而不能让连楚显现她真实的想法。
大军速度很快,到了正午时分,沈容延骑马的动作停下来,对亲信吩咐道。
休整片刻,午时三刻出发。
亲信下去传达命令,不一会就有两个脸生的士兵来到沈容延面前,对沈容延行礼道,元帅,我等二人是太后娘娘特地派来为元帅您出谋划策的军师。
沈容延冷淡的目光略微扫过二人,便移开了目光没有再看,身旁的另一个亲信见状,带着这两个人下去。
大人,太后这是……沈容延跟自己仅有的两个亲信坐在一起,一个亲信迟疑开口道,太后的目的沈容延早就告诉过他们,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会这么明显。
不用搭理他们,我怎么做你们跟着就行。
沈容延说完,微微一笑。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自量力亲信都不再说话。
他们跟着沈容延时间不短,彼此早就有了默契。
大军就这样走了半个月才来到边境,苦苦支撑的边境大军首领一看到沈容延激动的恨不得扑上去,就算私下有人说沈容延过于冷漠,他也挥挥手毫不在意,年轻人嘛,多少都有点傲气。
安营扎寨以后。
沈容延便找来几个人说要商量一个计划,同时也叫上了那两个自称是太后的人。
两位军师进门一掀开帘子,就发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太后的人,沈容延只有两个心腹在身边,再看沈容延正低头跟两个心腹交谈,似乎浑然不觉。
沈容延扫眼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跟他们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一点都不避讳军师是太后的人。
军师面色如常,心里却在震惊,沈容延竟然做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他们,怕是不太对劲。
于是,他们刚离开沈容延处,就急不可耐的去找其他人商量该如何是好。
在沈容延查出太后手下的时候,就已经派着人盯着他们,结果却截取了一封太后给他们传来的信。
大人。
心腹脚步急匆匆的跑进来,将手中的信递给沈容延,沈容延手指刚碰到信,便下意识的摸了摸,这是京城最好的书坊才有的纸。
沈容延明白过来,打开信,大致看了一下,原来连楚想让他们找个机会让自己遇害。
太后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大人您的身手,怎么能是别人能比得上的?亲信不屑道。
沈容延将信重新给亲信,吩咐道,找个会模仿笔迹的,把这一封信抄一遍,然后把假的那封送到太后亲信那里,记住,别让人发现。
亲信领命,带着信便退下了。
不远处,轰轰烈烈的马蹄声震的大地微微颤抖,匈奴门挥着他们的大旗在城墙外叫嚣着,整齐的军队前,匈奴的头头坐在马背上直接挥起了一米多长的大刀,打开城门,缴械不杀!都给我识相点。
匈奴在门外嘶吼着,那狂妄的样子瞬间激怒将士们。
将士们见状连忙将城门外的情况汇报给了沈容延,一路快报,将士抱着拳头跪在沈容延面前,报!大人外面匈奴带兵攻打。
听到这沈容延立刻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剑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既然现在来犯,简直就是找死。
随我去看看。
站在城门上,看着这些匈奴无法无天的叫嚣,身边的将士早就心里憋着一团杀气,他们个个都怒视着这群不知好歹得敌人。
大人,我们冲不冲?将士询问着,心里也是无比的焦急只等沈容延一个下令啦。
沈容延思索片刻后便理科握紧了拳头,众将士听令,准备迎战!他将剑挥在空中,那最后一个字在城墙上方显得格外明亮,将士们就等这句话了,听到这时士兵们立刻整齐划一的朝沈容延这边赶来。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指挥,他们早就已经形成了十分优良的作风 铿锵有力的步伐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力量和男子气概。
穿上战袍的那一刻,他们的眼里便只有匈奴这群敌人,居然敢侵犯我们,兄弟们,一定要给他杀个片甲不留。
是!一声令下,城门被打开,沈容延带着几位将军,身后成对的士兵紧更其后,杀!杀!杀!原本还气势磅礴的匈奴们见状立刻有些怂,有些将士们的马蹄情不自禁的往后退。
见状沈容延这边情绪更加激动了,刀剑摩擦在一起的声音,马蹄奔跑的声音,和将士们英勇奋战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
很快,匈奴们便招架不住,撤退,撤退!他们的头头满脸疲惫的只会让自己的士兵往后退,但是到了他们的地盘,还敢撒野,怎么可能有撤退的机会?见状,沈容延立刻命令将士们乘胜追击,将士们,跟我冲出去!这一战打的他们热血沸腾,他必须要好好的鼓舞士气。
大家连忙骑上骏马追击落荒而逃的匈奴们,匈奴们见状连忙逃跑,大家都进树林里。
他们跑到树林里,这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陷进,也算是为自己的逃跑多制造一点时间得机会,可沈容延他们却毫不知情。
顺着他们的指引通通走进了树林里,茂密的树林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骑马他们的速度明显变慢,无奈沈容延下令下马,看着匈奴们的身影后,将士们立刻冲了过去。
就这样,越追越远,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现在也被分散到各处,突然一身惨叫,一位将士立刻被匈奴们的陷进刺伤。
像獠牙一般得钢钉就这样刺穿将士的身体,大家突然慌了神,很快的第二个,第三个……大人,大人!大家这才意识到沈容延也不见了 ,现在教室们完全忘记了追击匈奴的事情,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找到沈容延。
绿叶茂盛的树林,突然变得恐怖起来,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之间可是没有任何沈容延的声音回答他们。
另一边,沈容延追击匈奴头头来到了山脚下,突然一条绳子从地上弹了出来,一声马蹄叫沈容延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将士们仍然在树林里寻找着沈容延的身影,这里陷进频频他们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必须有人回去找人支援。
将士们说到,找不到沈容延他们没发交差,可是眼前的情况沈容延很有可能是被匈奴的陷进所困住了。
想到这里唯一活着的几个人立刻往后撤退着,好在天色还不算昏暗,他们搀扶着受伤的兄弟连忙赶回去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太后那里。
我们中了匈奴的圈套,大人可能也……将士还未说完便低下眸忍不住得摇头,他们也有责任没有照顾好沈容延。
听到这话太后顿时脸色惨白的一瞬间瘫倒在椅子上,你说什么,沈容延落入匈奴陷进了?这……这不行,必须要将他弄出来。
太后整个人都开始慌了神,一旁的徐清泓见状忍不住得打量着太后的情绪变化。
她眼神里含满了担心,在一阵得迷茫后终于像是将所有希望全部转移到徐清泓身上,徐将军,徐将军,他不能有事情。
一个他不能有事情早就道破了太后所有的心思,这份关心可比对所有人的都要急切都要多的,徐清泓被点名连忙走到中间跪在地上参见着太后。
他明白太后的心思,如此关心沈容延只会让自己倍感压力,如果支援不利一定会被重重责罚。
相反,如果成功救出沈容延,那也一定会重重奖赏的,只是那边的情况徐清泓一概不知就这样过去可能会有些冒险。
大脑此刻飞速运转着,现在的情况恐怕无论如何都必须接下太后的指令才行,要不然自己恐怕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顾不上那么多了,先答应下来再说。
徐清泓在心里暗自说道,这无疑是一场赌注,赢满心欢喜,输那真的是要掉头的。
参见太后。
徐将军,你现在就带兵就营救他,快去!太后好像一刻都不想多等,当将士的话说出口时她便已经觉得到了火烧眉头。
可是只有徐清泓知道虽然情况危机,但这也不过是一种猜测,太后的指令不能违背,现在多一秒的犹豫便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看着太后倍感焦急的脸,他立刻点头,是,太后!看着徐清泓离开的背影,太后的心七上八下的担心着,徐清泓也没有耽误时间毕竟都是惹不起的主,他立刻率兵去攻打匈奴。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前方的情况,徐清泓大手一挥身后的将士便停了下来,再有个几百米便是匈奴们的地界了。
看着边界的环境,徐清泓只觉得越走越发的凄凉,沟壑崎岖不堪,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眼前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差很多。
徐清泓率兵离开,城内的人员瞬间少了一部分,将士们站在城池上看守着。
这有些不对吧。
徐清泓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们的大部队都已经走到了这里难道没有任何一点讯息传到匈奴那边吗?眼前的情况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一个敌方的人眼,徐清泓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徐将军,这里会不会太……就连将士们也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徐清泓不知这对自己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先观察情况。
徐清泓指挥着它们,越是安静的地方,可能越有陷阱,他们不能粗心大意。
这种情况,如果匈奴真的知道自己已经来了提前做好了准备,那自己只能做好满盘皆输的打算了。
其实事情不然!自从沈容延被陷进抓住之后,匈奴们没有一刻不欢呼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早就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赶到京城。
你们没了沈容延就只能当缩头乌龟了,来打啊!匈奴们在城门外放肆着,这也刚好说中了他们的弱点。
一直以来沈容延都是最骁勇善战的,所有的将士对沈容延都是心服口服,可是现在沈容延的生死未卜,就连所在何处他们都不知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抓到听到匈奴的话和将士们的讨论,大家心里都明白沈容延一定被捕了。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看着匈奴们的叫嚣他们只敢在城池上守卫着,心里的恨也只能憋在心里。
第二天,匈奴们再次来犯,他们像是故意的每天都变着法子的激将法想让他们出战,哟,原来都是一群怕死之辈!他们在外面发出讽刺的声音,唱着哥简直无法无天,将军,我们……将士们欲言又止,现在沈容延没有在城中,就连徐清泓也离开了这里,现在的将军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自我防卫可能是最有效的办法,万一匈奴们真的胜利那整个城池都将被他们吞下,男子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都忍不住了吗?将军立刻说道,高亢的声音让将士们立刻意识到他们这是故意的,短暂得胜利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瞬间,大家团结起来,是!我们一定会认真守卫城池!看着士兵们再次鼓起士气,将士们点了点头,现在沈容延联系不上,大家都人心惶惶,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差池。
另一边,徐清泓带领着士兵不知是进是退只好原地休息,大家原地休息片刻,调整好状态。
一路的奔波大家也有些许疲惫,趁着休息时间徐清泓需要要好好想一下对策,叫来收下两个人要好好商量一番。
城池内没有和匈奴对峙但是也没有闲着,几个将军看着匈奴的地图思考着沈容延此刻会在哪里。
因为没有任何讯息传过来,所以一切都要靠猜测,但凭借他们多年奋战的经验,这些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沈大人下落不明,我们没发判断位置无法准确营救。
将军思路清晰的分析着,手下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受伤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如果我是沈大人,我遇害会在哪里呢?周围就那么大的地方,大家的视线突然都停留在不远处那座后山上。
山上隐蔽适合躲藏,况且这里都是匈奴的底盘,他也走不远,后山最有可能!两个人顿时确定了方向,他们刚觉得有些希望,下一秒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出现在他们面前,据我所知,匈奴的军营都在后山安扎着,沈大人这岂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猜测充满了可能性,又未免太过于挑战性,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这种地方藏身。
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也是大家最明白的道理,听到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的人没发去后山搜寻,暗地寻找似乎不太可能,后山那么大需要的人手也会很多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分析着,越是分析越发觉得困难。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能在心里期待沈容延可以安然无恙,沈容延的武功那么高还十分的有计谋一定不会有事的。
先和徐将军联系上,他自然会有办法的。
对,现在就派人去传信。
将军立刻将这个猜想传信给了徐清泓,他们无法深入后山去寻找,可是就站在匈奴面前的徐清泓倒是可以先去攻打匈奴试一试。
得到消息后,徐清泓立刻起身,指挥着大家朝匈奴的老窝充了过去,都给我拿出力量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来犯匈奴,无疑这一次必须赢!地上狼烟四起,徐清泓骑着骏马冲在最前面,很快里面的匈奴便听到了动静,刚才是战争前夕的宁静,现在才是重头戏。
打仗的声音瞬间让这块凉薄之地充满了声音,厮杀声和武器的碰撞让另一边的沈容延立刻察觉到了动静。
他趴在土堆上观察着匈奴究竟在和谁打仗,嗯?这不是徐清泓吗?定睛一看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原处正和匈奴较量的不是别人。
正是徐清泓,他来干什么。
一瞬间沈容延的脑海里有了许多的可能,但他明白这一切一定都是和自己有关。
自己许久没有回去,他们一定是来找自己的,沈容延躲在暗处观察片刻后便立刻小心翼翼得离开了这里。
不能被他们发现,反正已经是这种状态,他现在反倒想借这次机会再探讨一下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他早就想调查清楚的。
别怪我不跟你回去,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现。
他在心里说着。
平地。
徐清泓咬着牙打着匈奴,快把沈大人交出来!不然直接将你这小地盘夷为平地!这一次他的目的就是救出沈容延,最起码需要知道位置,如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他是不会放弃的。
沈容延一个人安静的躲着,他微微蹙眉在心里策划着一切,徐清泓来这里一定是收太后的指示,压根就不用别人说他便能想象出来太后那时得神情。
只是……这太后究竟要干什么呢?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他越发不明白,这一次他一定要弄清楚。
徐清泓掀帘入帐。
沙盘周围围了不少人,眼见他来,神色各异,却还是照规矩行了礼,徐清泓摆摆手,大步流星走到主位,将头盔摘了,稳稳放在沙盘一角。
规矩就免了,现下也不是在京里。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
在场有不少都是在沙场上几进几出的老将军,一个个神色各异,不善者居多。
到底他年轻,在凭资历讲话的军营中被轻视也算是正常。
齐将军,沈太傅失踪多久了?听他如此一问,一名发鬓微白的老将军上前一步:约有七八天了。
都搜索过哪些地方了?徐清泓扫过沙盘。
齐将军神色一滞,方才指了沙盘上的几个地方:这些位置我们已经派人搜索过,没有结果,所以……所以你们就乱了阵脚? 徐清泓眼下一冷,转而问道:呵,齐将军,据我所知,沈太傅失踪后的这七八日都是你在管理,没错吧?此话一出,齐将军竟感觉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却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是。
眼看齐将军认了。
徐清泓也不含糊,抬手招来两个兵:把齐将军拉下去!军法处置!齐将军顿时慌了手脚,他没想到徐清泓上来就要杀鸡儆猴。
他是太后的人,此番就是受命来拖延战事,沈容延失踪虽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但却是大家都乐于见到的。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到时候若是找不到,沈容延就是以身殉国,若是找到了,军心散乱,战事更是被拖延了,太后要治沈容延的罪,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现在冒出来个徐清泓,二话不说竟就要杀他?莫要碰我!齐将军一声怒吼,眉峰一挑,周身气势大展,两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上前。
徐大人要治我什么罪?总得有个理由吧?齐将军皮笑肉不笑。
徐清泓丝毫不惧,冷冷吐出两个字:渎职!黄口小儿!齐将军刚想说下去,却被徐清鸿从怀里拿出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这便是证据!主将不在,军营便连作一团,逃的逃,散的散!甚至还有朝匈奴投书信!若不是我私下派人拦下,这些书信现在可就在敌人的手上!徐清泓将书信拍在桌上。
齐将军哽咽,背后冒出冷汗。
齐将军虽然上了年纪,但我看还不至于老花眼吧?底下乱成这样,竟然还能高枕安睡!不是渎职是什么?徐清鸿眼神微眯,齐将军倒吸一口冷气,盯着那数十封投敌书信,一个字也说不出。
冷着干什么!拖到广场上给我斩了!让全体士兵看一看,渎职的后果!齐将军这才慌乱起来,但他的求饶声被营帐的帷幕阻隔。
将军们对我的处置结果怎么看?徐清鸿看向剩下的将军们。
所有人都置若寒暄,谁也不敢先说话,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徐清泓成功镇住了所有人,十分满意,又接连报了几个有异心的将军的名字,让其自己去领罚。
这一惩治,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上下,这下人人自危,先前那些想要退缩得人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军营内原先散漫的气氛也终于得到收敛,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像是往常那样到校场上操练。
三分之一柱香后,徐清泓下达第二道命令——即刻向匈奴发起进攻。
众人惊讶,徐清泓来到军营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连下两道命令,但既然退是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徐清泓在军营没什么资历,士兵们对他也不熟悉,谁都是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打算博一把。
于是纷纷收拾东西前去集合。
徐清泓这边,他在来的路上就分析了战场上的局势,匈奴和他们的兵力在经过几番厮杀后,其实两方在数量上差的并不多,加上他带来的人,优势无疑是他们这边的。
人数上占了上风。
徐清泓还猜测,他们这边肯定有匈奴的耳目。
沈容延失踪的消息眼下肯定已经传到匈奴人的耳朵里,他们此刻一定放松警惕。
而且对于即刻进攻,徐清泓还是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不能让这些耳目有给匈奴人递消息的机会!一定要立刻发起进攻,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第三百六十章 首战告捷徐清泓一边分析利弊,一边款步走到校场,身后的将军们纷纷都是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谁也不敢怠慢徐清泓的命令了。
军队在半个时辰内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出城。
徐清泓先是派出一支先锋,杀到匈奴营地前,目的就是为了引匈奴人出兵,随后他安排在侧翼的左右骑兵包抄,形成网兜状,将匈奴兵困在其中。
匈奴人虽然身体健壮,但没什么脑子,果然依照徐清泓的计划被困在阵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最终狼狈地大败而走。
首战告捷,本来以为必败无疑的士兵们纷纷士气高涨,朝着徐清泓高呼。
军营中,士兵们哪管什么资历不资历的,能带兵打胜仗的就是好将军,况且徐清鸿不光带他们打赢了一仗,还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而徐清鸿虽然认为不能冒进,但他也知道不能让匈奴人有喘息的机会,他看着匈奴人败走的方向,立刻自己先带着两支骑兵紧追而上,又安排了一支步卒跟着,想要将残余的匈奴一网打尽。
另一边......太傅,来消息了。
沈容延的手下拿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呈到他的面前,沈容延没接,修长的指节在鸽子脚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上轻敲两下。
一张短小的纸条便掉了出来。
徐清泓乘胜追击。
沈容延缓缓念出上面的几个字,眼睛微微眯起,暗暗点头。
好!他的脸上溢出一抹笑容,赞道。
徐清泓来得好,帮了我大忙。
沈容延一直在关切战场上的一切,眼下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但若是太后迟迟不露出马脚,他便不能施展计划,那么对抗匈奴就会一再拖延。
外忧内患之下,他迟早有一天要露面。
好在徐清泓来的及时,又带来这么多兵,一定能将匈奴人打退,这样的话他的计划终于可以实行了。
沈容延将纸条投入火种,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谋划之意……花重锦坐在木椅上,正在抄写诗词歌赋,想要记得牢些,不会用错了地方,让人笑话去了。
可她刚写到一半,就听到嘎吱的一声,好像是有人没敲门,便进入了她的房中。
太傅府里里外外的守卫、暗卫,高达数百人,不可能轻易地刺客进来。
最起码,她肯定能听到动静。
但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只能是有暗卫回来,向她禀报特别重要的消息了。
想到这,她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转了过去,与那名暗卫面对面。
看清暗卫的长相后,她本就紧张的心,变得更加的担心。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沈容庭的亲卫。
他此时回来,多半是沈容庭出事了。
花重锦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便咬紧牙关质问,他偷偷潜入她房间的缘由。
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不见了?是的。
太傅在与敌军对战时,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神仙掠了去,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没有线索吗?那怎么可能?但凡是人做的事,必然会留下星星点点的线索。
而且沈容庭也不是省油的灯,绝对不能甘愿被人掳走。
那只能是……不行!她必须找找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真不是沈容庭自愿的,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她咬了咬嘴唇。
你去召集些人,与我一同前往边境,寻找沈容庭的下落。
遵命!暗卫握紧双手,向花重锦低下了头,示意他都明白了。
做完这些后,暗卫急匆匆地离开房间,向外跑了去。
暗卫刚走没多久,太后就突然找到花重锦,说是又要事,需要与她商议。
花重锦对太后此时召见她目的心知肚明,可却不能有所拒绝,否则会招到杀身之祸。
太后本就想除去沈容庭,如今沈容庭出事了,她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
可太后又不能太招摇,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要是她不答应的话,太后有理由对她下手,从而达到收拾沈容庭的目的。
横竖都是死,只是顺从能保住更多的人,还不会给沈容庭找麻烦。
没办法!她没得选。
她摇了摇头,忧愁的叹了口气。
容廷,你可千万别出事、别怪我不去寻你,实在是脱不开身啊!念叨完这句话后,她稍作梳妆打扮,就匆匆忙忙地进宫去了。
正如她所料,太后找了个理由,把她给绊住了,不给她机会离开京城。
太后捏着兰花指,一脸笑意地说道:重锦啊!本宫最近老是做噩梦,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你愿意留在京城,时常进宫陪本宫吗?太后言重了!花重锦扶起袖子,为太后添了杯茶。
能替您分忧,也是我的荣幸。
鬼得个荣幸!要不是你拦着,我早跑了。
花重锦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她可不想给沈容庭添麻烦,害得沈容庭身处险境。
与太后扯了扯家常,她就被放了回去。
这让她感到有些不满,但又不得不忍下去。
除了太后需要应付,还有不少对沈容庭有意见的大臣,见她一个人在京城,便想要对她下手。
可能是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无法像男人那样,既能顾得上家里,又能护住外面。
纷纷对她发难,各种各样无理取闹的理由,还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夫人,徐大人家的妾室求见。
我们以何等的待遇去招待她,会比较好?那不过是个妾室,也就是奴高一点的存在。
你觉得以什么级别招待她,才不算怠慢啊!这些我们都明白!可这位妾室,仗着徐大人的宠爱,带了不少人来,像是故意刁难我们,不好生招呼……怕什么!我是有封号的郡主。
在花重锦的再三交代下,下人们为这名妾室,准备了与她身份相符的茶点。
见状,那名妾室直接掀桌,在太傅府闹了起来。
妾室指着下人的鼻子,一顿破口大骂。
你们主子,就是这么教你们,招待贵客的吗?信不信我回府后,向徐大人禀明,你们今个的所作所为,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这谁啊!竟敢在我太傅府耀武扬威。
花重锦瞄了妾室一眼,毫不遮掩地说:还不把她给我赶出去!免得人人都敢来我太傅府胡搅蛮缠。
还不快!真当我不存在吗?话音刚落,下人们就为主了那名妾室,先是好言相劝地送她离开,后来实在忍受不了妾室的羞辱,直接把她给丢了出去。
这事,闹得挺大。
很多人都说花重锦不对,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她的恶行。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妾室是没资格与正妻相提并论,更别说是太傅的妻子,当朝的郡主大人。
气不过的徐大人,派出他得力干将,潜入了太傅府,欲抓花重锦回去。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能料到。
他培养多年的手下,不仅没能把花重锦抓回来,还让花重锦给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徐大人看着眼前,身上全是伤的下手,不由地感到气愤。
你不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吗?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大人,你是不知道,那花重锦与寻常女性完全一样,下手特别干净利落。
下手捂着脸颊,颇为难受地说着。
可徐大人根本不听他解释,反而当着他的面,抽袖离开。
这事,让徐清凌知道了,他一边感叹花重锦的武功,一边对那些不知廉耻的家伙感到愤怒。
趁别人丈夫出事,对一个妇道人家出事。
真是令人作呕的行径!不过,他也打算对花重锦动手,让她负下不小的伤势。
唯有这样,他才有理由接近花重锦,与花重锦朝夕相处。
他还骂别人了,自己不一样卑鄙吗?他无奈地勾起嘴唇,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重锦,要是你没嫁给沈容庭,那该多好?我们就能有……可惜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只能违背原则了。
说着,他开始合计,该如何让花重锦受伤,又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
要是落下了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要是有只受皮外伤的办法,那他就不用为止烦恼了。
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甚至叫来了下属,向他询问这方面的事。
比起让花重锦受伤,摆在徐清泓面前的麻烦,显然更重要。
花重锦的事,他可以慢慢来。
可匈奴关系到黎民百姓的生计,朝堂的稳定。
他不能太任意妄为,让所有人都被陪他,陷入困境之中。
因此,他先放下了花重锦,一心一意地赶走匈奴,还边境百姓一个安稳世道。
只是……这匈奴狡诈得很,他费尽脑汁,才勉强赶走了他们。
他这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没几个全乎的了。
他连忙带着军医,来到军营中,一同照顾着伤员。
刚一进入帐中,将士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他投来了渴望的目光。
他那能不能,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可他这儿,确实没沈容庭的消息。
为了稳定军心,安抚这些为国效力的将士,他不得不许下承诺。
他握紧拳头,捂在缺水起皮的嘴唇前,咳嗽了两声。
你们都坐下吧!我知道你们担心,太傅的下落、安危。
第三百六十一章 突然偷袭可你们不照顾好自己的话,那就没人能找回太傅了。
所以啊!你们快让军医瞧瞧,为你们医治。
说着,徐清泓朝军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工作了。
军医也不是傻子,瞧见徐清泓的指示,立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离他最近的一位伤员的身侧。
这位伤员的手臂上,留下了巨大的伤痕。
因为没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伤痕已经化胧,不断在往外溢出黄黑色的毒水。
这样的场景,要是换个人的话,一定会被恶心到。
可做军医这一行的他,隔三差五就能瞧见,比这个还可怕的伤势。
他立刻蹲了下来,为伤员清洗伤口,割去已经坏死的肌肉组织。
这要是让花重锦看找着了,一定能破口大骂。
可现在的医疗水平,就只能达到这个地步。
伤员扭过头去,不敢直视伤口和军医。
他是敢上战场,可那不代表他不怕疼。
经过一番处理后,军医拿出干净的步,帮伤员包扎了起来。
军医一边包扎,一边叮嘱帐中的所有伤员。
你们伤得都不轻,必须注意饮食。
不能喝酒、不能吃辣、不能食用发物。
这些一旦如口,那他的努力就白费了。
要是他们非要唱反调,那不如早点说出来,他不干了。
或者由他来,亲自打断他们的腿。
浪!不是很喜欢浪吗?让你们敢跟我唱反调,浪不死你们。
正如军医所料,有一位小将士,接受不了他提出的要求,小声地嘟囔了句。
不就是点小伤吗?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小伤?你说得轻巧!你要是顶着这伤势,吃了我说的那些,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哎呀!我不是没干过,你看我活的,不好好的?你少吓人了。
那是你命大,不是那些东西不起作用。
我警告你,别来带坏我们的病人。
两人越吵越可怕,闹得其他人都没法休息。
见状,徐清泓立马上前,分开了这两人,并好生教育了小将一番。
他拍了拍小将的肩膀。
你啊!别再胡说八道了,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说打死都不会再胡闹了?徐将军,你怎么拆我台?我不就是觉得闷得慌吗?小将嘟着嘴,颇为不满地说:要是太傅在,一定能……你看我这嘴,实在太快了。
欠抽!没等徐清泓反应过来,那小将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巴子。
那清脆的响声,让他不免有些担忧。
如今沈容庭不在了,他该如何向花重锦交代?要不是他提出那样的办法,沈容庭也不会消失,身处危险之中。
他确实喜欢花重锦,却不会因此故意害沈容庭。
徐清泓咬了咬嘴唇,提醒自己身处何地,又不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与将士们又聊了几句后,他离开大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处理回京的示意。
即便沈容庭不见了,他们也得回京,向太后报告这边的情况。
顺便为这些将士,讨要些奖赏。
对皇族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那可算是他们的救命钱。
所以耽误不得,必须得加快进度。
可在回京的路上,又发生了意外。
他们在过一个寥无人烟的草地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偷袭。
对面下手特别狠辣,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躲不过,就只有死。
这难免让他想起了匈奴。
或许是狗急跳墙,派出精英来刺杀他们吧!但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那个不是顶尖高手?对付几个匈奴,到也不成问题。
可这些人的身法,实在不像是匈奴,更像是他们自己人。
为了证实这件事,他对着将士们大声地吼道:报团!抱团!不要给他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倘若他们真是匈奴,那他们一定会按照经验,对他们的阵法,进行针对性的破坏。
可要是……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们都是保卫国家的大英雄,不可能会有人想杀害他们。
更何况,由他这个丞相之子在,朝内不可能有人得罪的起他父亲。
但事实告诉他,现实是残酷的,这些人确实是不是匈奴。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也不愿意想通。
徐清泓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眼中,除了痛心,还一丝浅浅的恨意。
杀!给我杀!我这些叛徒,尝得到他们应付出的代价。
这话一出,将士们都愣了一下,但挥刀的动作更迅速了不少。
若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他们中的不少人,不仅杀红了眼,还流出了一行清泪。
打到后面,一名将士不小心划破了匪人的衣服,露出了一个暗红的印迹。
那一朵莲花,还是一朵赤红色的血莲。
徐清泓看清那个印迹,瞬间知晓了,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
现在看来!也唯有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后,有这个胆识、有这个能力。
或许从头到尾,太后就没想让他们活下去。
说来也巧,他在太后的宫中见过此人,并且不小心目睹过,他那特殊的印迹。
要不是这印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怕是一辈子都记不得这个家伙。
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子,不是什么人都高攀得起。
而且他一天能遇到那么多人,各种阶级的都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去记,怕是会把脑子给弄没。
太后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此毒手?他可是丞相的儿子。
一旦让他父亲发现,他死于太后之手。
那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也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很有可能就是一命还一命。
就算皇帝想保,怕也难以保住。
所以徐清泓心里更是疑惑,得不出个结论来。
索性他装作不知道,与将士们一起拼死一搏,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有所保留,还唤来了支援。
一时间,原本的优势,立马变成了劣势。
他与将士们背对背,将自己性命交托与对方。
我们很有可能死在这儿,你们会害怕吗?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死吗?能够战死沙场,那对我们来说,可是莫大殊荣,只是徐将军你……你什么你!我也是人生,父母养。
你们都不怕,我又有什么胆怯了?他是丞相之子,打一出生起,就背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就是与这些将士不一样,他是在朝堂上,为黎民百姓争取更好的未来。
说到底,他们的职责都一样。
他并不比这些将士精贵,只是出生好些,家里供得好些。
可家里条条框框的规矩也多,把他约束得不行。
好不容易能体验一下,真男人的活法,他又会哪么轻易的退缩?只是……这些人,对他还是有所顾忌。
他们没有杀死他,而是直接掳走了他。
那些与他生死相依的将士们,就没他这么好运了。
太后派来的杀手,当着他的面,一个接着一个的虐杀了他们。
这么做,还不够解气。
杀手直接当着他的面,用恶劣的言语,贬低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
许少爷,你该不会是被他同化了吧!你莫要忘了,你家是书香世家,不能做打打杀杀的事。
咦!你好好闻闻,他们身上这股恶臭的汗味,怕是有一个月没洗澡了吧!不懂诗词歌赋就算了,还连干净都做不到。
真是辛苦您,在这帮泥腿子中,待了这么多天。
这一句句羞辱的话,落入徐清泓的耳中后,气得他拼命地挣扎。
想要挣脱控制,狠狠地那个家伙一拳。
可他太虚弱了!虚弱到他的反抗,就像是螳臂当车,根本不存在一样。
而后,他就被他们给带走,来到了坐落在山上的小房子前。
抓着他的人,非常的粗鲁,直接把他给推了进去。
要不是他跟花重锦学过功夫,地盘还算比较稳,怕是会站不稳,直接摔倒地上。
他被关押的时候,也没消停过。
遇上有人送饭,他就会向对方打听外面的消息。
可这都是太后的人,哪会轻易地告诉他,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徐清泓一狠心,掏出怀中的玉佩,递到男人身前。
大哥,你看我被关在这儿,那也去了。
就跟我讲讲,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吧!起码别让我做个冤死鬼。
男人瞧见玉佩,立马一把夺了过去。
他拿起玉佩,在阳光下照了照。
晶莹剔透不说,还是稀罕的祖母绿。
他勾起嘴角,满意放进怀中,但从始至终没说一句。
要不是之前听他与侍卫聊过天,徐清泓都怀疑他是不是哑巴了。
见他有离开的的迹象,徐清泓连忙开口叫喊道:你收了我的玉佩,不能什么也不告诉我吧!我要的不多,一点点小道消息都可以。
哼!看在你都是将死之人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一点,关于你的消息。
男人斜过头去,瞄了徐清泓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已经放出消息,说你已被匈奴所杀。
可能是良知尚存的缘故,男人又拿出了玉佩,送还到徐清泓的手边。
他长叹了一口气。
不仅是这样,就连剿灭匈奴的人,也由你换成了副统领。
百姓们为你的事,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在庆祝匈奴被打跑的事。
你所做的一切,早已不在属于你。
不再属于他,已经易主了。
这个重磅消息,打得徐清泓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能接受他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到了破破烂烂的桌上,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可他此刻的表情,足够说明他的心情很沉重了。
男人见他如此痛苦,也没继续待在这儿,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与此同时,徐清凌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徐清泓已离世的消息。
徐清凌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顾丫鬟正在梳头,就直接站了起来。
梳子卡在她的头上,让她感到无比的疼痛。
可比起这个,更令她感到悲痛的,是关于徐清泓的消息。
她皱着眉头,大吼大叫地说道:放肆!我兄长岂是你能咒的,快给我滚出去。
大小姐,我没有撒谎,这是前线传回来的消息。
下人卑躬屈膝地解释着。
可奈何她不接受,不仅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还在屋子里哭了起来。
那哭声令人心痛不已,可没人站出来,安慰这位可怜的大小姐。
说到底,都是她自作自受。
在徐清凌泣不成声的时候,徐清泓已经借用饭碗的碎片,锯开窗子上的木栏,逃了出来。
可他刚一逃出寨子,就有与失去联络的沈容延撞了个正着。
对此,他惊叹不已,来不及思考,就一把抱住了沈容延。
他激动不已地说:你去哪了?怎么不留个线索?大家都很担心你。
尤其是身在京城的……你小声点!那些人发现你不在,已经追过来了。
沈容延捂住徐清泓的嘴,趴在他的耳边,特别小声地说着。
正如他所述,就在距离他们藏身之所,不远处的树后,露出了一小节衣带。
徐清泓很震惊,但他很听话,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好一阵,那些前来追杀他的人,才离开了这儿,前往别的地方。
见人走远了,沈容延松开了徐清泓,并直接找个相对比较舒服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
他懒散地打了哈欠,一五一十地说出,他这几日的发现。
你应该知道,这都是太后的人了吧!那我就告诉你,她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铲出你我,并打压丞相,以此垂帘听政。
后宫不得参政,这是多年来的……徐清泓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想让陛下无依无靠,从而夺取打大权。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你快跟我回去,揭穿太后的诡计。
沈容延早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先一步躲开了徐清泓,又对徐清泓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再继续静观其变。
沈容延的话,令徐清泓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不再为此忐忑不安。
看向沈容延的眼神,也从震惊,变成了欣赏。
可他还是担心家里,怕太后对家人出手。
他能理解太后的动机,但他不能接受,太后不把人命当回事。
一想到,那些为了保护他,死在半路上的将士们,他就觉得气不打一来。
他伸出右臂,抓住了沈容延的手腕。
那你能给时间吗?我一点要……你的脑子里,全得都是些什么?沈容延眉心皱了皱,一双狭长的风单眼中,闪烁着不满和不耐烦。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都是猜测,我还没摸清太后的真正目的。
他不清楚真正目的,但他能够确定,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虽然是个柔弱的女人,但她的心思和手段,可不是寻常女人能相提并论的。
要是太后真那么不堪一击,那她就没法在吃人的宫里,活到这个岁数,更别说坐上太后的位子。
可想而知,她想做的,一定是关系到所有人的大事。
若是他一个出事,哪到没什么。
偏偏徐清泓也被牵扯其中,没显示是要针对丞相一家了。
太傅、丞相一并被拔去,全换成她的人,那对新皇而言,就是最可怕的事。
新皇刚登机不久,各方面都没稳定,一旦变成现实。
那新皇就会沦为太后手中的提线人偶,处处都要受制于她。
沈容延越想越是觉得可怕,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他猜错了,那还能有个不救的就会。
而且他们的手上,没有太后准备犯案的证据,冒然揭穿这一切,也不会有人相信,反到会被太后倒打一耙。
这是个死局、一个需要静静等候的死局。
因此,沈容延对徐清泓好言相劝,让徐清泓不出去胡闹,跟他一起藏起来,私底下调查太后都在做些什么。
徐清泓答应是答应了,可他也提出一个,不算很过分的条件。
他拧着嘴唇,眼神四处漂泊,有些憋屈地说:那不是没说清楚,我才会有所误解。
还有就是,我担心家里,能让我寄封信回去,报个平安吗?能不寄,就别寄?要是你们不表现出伤心欲绝的状态,那太后不就能够察觉到你有所行动?沈容延扯了扯嘴角,颇为不满地说着。
到不是他不讲人情,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
而是太后太精明,他们必须小心应付。
再说,他不是也很久没与花重锦联系了?也不见得他出事了?可徐清泓很坚持,说什么都非要寄出信件。
沈容延被徐清泓弄烦了,便不再拦着他,随他去了。
在寄信件时,徐清泓突然询问了他句,关于花重锦的事。
你真不想跟重锦报个平安吗?她应该很担心你吧!你放心好了!她跟你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妹妹不一样,就算知晓我出事了,也不会做出傻事来。
是是是!重锦比我妹妹厉害多了。
可外面的人,都知道你爱的是我妹妹,而是你的妻子,花重锦。
那有什么办法呢?男人嘛,总是会想要左拥右抱,把天下的女人,全都即为所有。
徐清泓似乎被他的这番话恶心到,没再继续跟扯下去。
寄完信后,他们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开始在暗中调查。
大概一天后,正在闺房中哭泣的徐清凌,突然听见了信鸽的叫声。
那她与徐清泓养大的信鸽,不听命与任何人,只会亲近他们两兄妹。
她睹物思人,哭得更凶了些。
信鸽瞧见她没来,自己往屋子里飞了去。
它停在桌上,咕咕地叫着,小脑袋看着徐清凌,摇晃了好几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却得不出个结果来。
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
徐清凌才在一次抬头时,发现信鸽的脚上,帮着一张一封信件。
她立马止住了哭泣,小跑到信鸽的旁边,取下了那封油纸装的信件。
看清信中所写后,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原来哥哥没死,全是太后的干得好事。
不仅如此,沈容延已经控制好局势,不会让哥哥出事。
真不愧我未来的丈夫!还没娶我过门,就开始保护好我哥哥了。
说着说着,她就不禁想起,那夺走她正妻之位的花重锦。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也明白像沈容延这样的男人,可能会三妻四妾。
可那唯一的正妻之位,必须是属于她的。
只要花重锦在,哪她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没办法!唯有除掉花重锦,她那与沈容延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想到这,她擦去了眼泪,叫来了她的心腹,跟丞相府培养出来的暗卫。
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应该知道,我与太傅之间的感情吧!如今太傅出事了,那么花重锦也不能留了,你们明白了吗?小姐,花重锦好歹是名郡主,我们冒然对她下手,怕是会……暗卫双手紧握,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且她还有太傅夫人的名号。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难免会联想到皇家。
是啊!花重锦的身份不好下手,她还会什么奇怪的功夫,更是棘手得很。
可徐清凌就是不想放过花重锦,就算是用卑鄙的手段,她也要达到目的。
为此,徐清凌放下话去,不惜一切代价,处理好这件事。
领命的安慰,只能绑了所有,与花重锦有关系的人,也就是太傅府中照顾的下人。
刚开始找不着人的花重锦,没把这当一回事,就是觉得他们在忙。
一整天下来,都未曾见到他们的人。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出事了。
而且很有可能,与沈容延的失踪息息相关。
她慌了!为了找出这些人,她不惜动用沈容延留下来,保护她的侍卫。
可依旧没有结果,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直到侍卫拿着封信件,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拆开了信件,这才明白了,好好的几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
原来全是徐清凌派人干的,目的就是逼她出来。
她按着信件,重重地拍到桌上。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可你千万别太早认输,我会让你哭不出来的。
敢动她的人,必须得给点教训,不然真把她当摆设啊!徐清凌为了不留下把柄,来信写的很是模糊。
信中的字迹歪七扭八,落款也只用了一个徐字,但是送信来的人带了徐清凌的信物,只在花重锦眼前晃了一下,就急忙收了起来。
花重锦担心那些人的安危,也懒得和一个小人为难,并没有把人扣下。
信上说,玉莹、云儿和太傅府中的下人都在郊外山脚的一处庄户院做客。
因为庄户院的炮豚美味得紧,特地邀请花重锦一起来享用。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平等交换花重锦对这种漏洞百出的绑架信哭笑不得,心想,这也就是我,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上当。
明明是鸿门宴,却又说以各种美味的食物勾引。
你究竟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呢,徐清凌?你说说你,徐清凌,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非常蠢呢?花重锦是在战场上,真正经历过血火硝烟,从枪林弹雨中闯出一条血路来的人。
如果说太后杀人不见血的那些招数还需要花重锦小心提防一二,那徐清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动作,根本不够花重锦抬起眼皮子看的。
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没有意思!就算徐清凌没有抓玉莹、云儿和太傅府中的下人,单单写这样一封信,要求花重锦去庄户院吃炮豚,花重锦都会欣然前往!因为这一世,她不再委屈自己了,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吃货!有了玉莹、云儿和太傅府中的下人,反而是花重锦大赚了一笔。
去,请客吃饭怎么能不去,一定要去,狠狠吃她娘一顿好的!再者说,玉莹、云儿和太傅府中的下人对花重锦一直以来多多照顾,无论是吃穿住行,还是在这个古代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他们都会一一提醒,是再善良和气不过的好人。
这样的好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多了。
而花重锦过去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些人的安宁!这一世,更不可能因为花重锦的缘故,让任何一个人受到恶人的伤害!花重锦准备了一些便于随身携带的护身工具,穿了最华美的一套衣服,大大方方出门去找徐清凌赴宴了。
一路上,还时不时哼几句小曲儿。
这些人里面,如果要分一个主次的话,第一个要保住的,就是玉莹公主。
可恨徐清凌这样不懂事,动了玉莹公主,事情就大了,很有可能再次引来太后。
这样一来,太后就会把整件事栽到沈容延和主战派这边。
谁说女人不得干政,还别说,一个没脑子的徐清凌,竟然歪打正着,给太后送了一步好推手。
这盘棋,究竟要怎么下呢?花重锦不由陷入了沉思。
此时,玉莹、云儿和太傅府中的下人被安置在郊外的庄户院最偏僻的一处厢房里。
徐清凌在朝南的一处宅院正堂,上下打量着对她来说非常窄仄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能住人吗?前厅没有鱼缸,着火了怎么办?后院没有海棠树,这屋子的风水怎么这样差劲?徐清凌虽然坐在空旷的正房,阳光和煦的照在她的身上,她还是浑身不自在。
这个地方该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吧,为什么浑身都不舒服,痒得很。
想到这里,徐清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为了引花重锦上钩,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受苦?要知道,她徐清凌可是护国公徐大将军的嫡女,当朝左相的外孙女。
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个身份都显赫至极,尊贵无比。
数着京城的美人淑女,哪个能与她相提并论?可沈容延,他不但被一个庶女迷昏了头脑,还拿徐清凌作为那个低贱庶女的挡箭牌!真是岂有此理!徐清凌前后走了几步,心中恼恨,便喝令手下:把厢房的那些人都拉出来,一个一个分开捆了,拉到院子里,我有一场好戏要他们看!众人哭哭啼啼被蒙住双眼拉到院子里,几个小丫鬟缩成一团,显然是害怕到腿软了。
云儿很清楚玉莹公主的身份,在玉莹公主身边寸步不离。
她对徐清凌的狠毒无脑很有一番认识,生怕她一时兴起,伤害玉莹公主,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云儿只是个丫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脱困。
徐清凌好像分外享受花重锦身边的人委屈哭泣害怕恐惧的样子,仿佛看到这些人的惨状,就能脑补出花重锦将来痛哭流涕,委顿在她脚下那一幕痛快场景。
徐清凌在这群人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儿扯扯这个的头发,一会儿揪一下那个的领子。
听着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叫痛哭声,徐清凌的心理获得了极大的安慰。
仿佛过去被花重锦反制,被沈容延慢待,被太后算计误解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获得了释放。
可是还有一点不足,花重锦,怎么还不来?就在徐清凌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墙高出传来:我来了我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是吧?咱们说好的那个蜜、汁炮豚,你们做得了吗?说完,一身锦缎绣裙的花重锦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整整好好挡在玉莹公主面前。
徐清凌被花重锦的气势所逼,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几个护院急忙将徐清凌围在中间,生怕花重锦暴起伤人。
花重锦:别紧张,我只是来吃饭的,相信我。
徐清凌心如擂鼓,但看到护院众多,又镇定下来,花重锦,你好大的胆量!我佩服!花重锦此时撕扯开了玉莹公主身上的绳索,正在撕云儿的,却听公主和云儿同时推开她,高声喊道:重锦(小姐)你快走!花重锦站起身来:徐清凌,你也是护国公徐大将军的嫡女,当朝左相的外孙女,说话可要算数。
放了他们吧!徐清凌本来还有几分犹豫,但听花重锦说了自己的身份,便故作大方:我自然说话算数,你们走吧!只一件,管好自己的舌头,不要乱说话!云儿急忙拉住花重锦的衣袖:小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花重锦笑了:来了还没吃饭,怎么走?徐清凌鼻子都气歪了:这些人也就算了,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花重锦和玉莹对了一个眼神,玉莹就拉着哭哭啼啼的云儿离开了。
果然,外面自然有花重锦带来的接应人马。
玉莹此时才觉得一阵阵后怕,急忙布置人手看住这个院落,尤其盯住徐清凌。
随后,派了快马去找沈容延报信。
崎岖的山路上扬起一阵沙尘,四处飞扬的沙粒将树上摇摇欲坠的枯黄的树叶惊落。
吁~原本疾驰着骏马的送信人,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群全身包裹严实麻布蒙面的人下意识的拉紧马缰。
送信人坐在哒哒原地踏步的骏马上,凌厉的眉目蹙起,他抱拳:不知前方几位好汉可否让开道路放在下离开。
在下现下有要事要做,倘若阁下几位能行个方便,在下的主子自然有厚报。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带头的一个身姿健硕的蒙面人抬起头,从蒙面的麻布里露出的一双虎目,那里面满是骇人的杀意,他用沙哑的声音到放…放自然是要放的只不过是放你去阴曹地府。
最后一字落下四周满是杀意,随着话音刚落周围的蒙面人皆举起手中的长剑。
知道拦路的不是善茬,送信人从背后抽出大刀一副随时应战的样子,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蒙面人,掷地有声:在下乃玉莹公主的人,诸位敢对在下出手,不怕惹得两国之间不和吗?呸!废话少说,今日兄弟们接了这活,自然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咱们过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会怕这个。
领头人啐了一口,不屑的喝道。
他话刚说蒙面人们从四周紧紧的包围住送信人。
随后寂静的道路满是刀光剑影和兵器乒乓作响的动静。
扑通——一声巨响送信人满身是伤的倒在地上,惊起一地沙尘,还不待他起身继续应战,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一口鲜红的血猛的喷了出来。
领头人一只脚踩在受了重伤的送信人身上,一只脚稳实的踏在地上,他将血迹斑驳的剑插在一边的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的送信人,一副慷慨的样子说到:见你也是个衷心的,合老子的胃口。
这样!你今天把信留下然后离开,我就当已经杀过你了,如何?能为公主做事是在下的荣幸,又岂会背叛,做那贪生怕死的小人,现下只能说是愧对公主的吩咐。
送信人接连吐了几口血,躺在地上满是不甘瞪大双目说到。
不知好歹!领头人拔出一旁的剑,快如闪电的对着送信人的脖颈来了一下,顿时殷红的血液犹如瀑布般喷出。
利落的将信撕毁后,领头人挥手:行了,回吧!寒星高照,夜风徐徐。
如何?送出去的信可有回应?玉莹公主穿着一声轻纱黄底裙,墨黑的长发如流瀑般垂落在后背,她面容略带憔悴的询问匆匆走进来的婢女。
因为刚刚走路略显疾快呼吸略带喘声的婢女回话:禀公主,奴婢守在门口等了许多日也没有见当初您派去送信的人回来,奴婢猜测那人恐怕…说着婢女偷偷撇了一眼上座玉莹的表情。
岂有此理!玉莹一掌拍在身旁的木桌上,惹得木桌上一阵乱颤。
听完婢女的话玉莹满脸阴沉,垂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知觉得收拢成拳 ,底下女婢的话玉莹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毕竟自己线下与太傅夫人花重锦交好,她出事自己不会作势不管,徐清凌也定当是也想明白了,才会为了杀害花重锦当上太傅夫人出手害人。
第三百六十四章 计划提前只不过没想到徐清凌会疯到这一步连他国来使的随从也敢下手,想到这玉莹公主咬住唇畔愤愤不平的样子。
玉莹将原本手里端着的水杯放到身旁的木桌上,怒火发泄过后玉莹低垂着头颅,坐在那里沉思。
片刻只见她美目微抬:你去,接着叫人送信,我还不信了,她徐清凌当真还敢把本公主身边的人都杀光了不成。
是!婢女得了命令,行了后离开。
——如何呀,咱们的太傅夫人在这住的可习惯?灯光昏暗的地牢里,徐清凌穿着清秀华丽,在几位婢女的陪同下,面带胜利者的得意款款的走到花重锦面前。
坐在枯草堆摞而成的简易的床榻上的花重锦一身灰白色的麻布衣,如绸缎般的黑发凌乱,但配上她的面容到显得楚楚动人,格外惹人怜惜。
她抬头对视了一眼徐清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嫉妒我罢了!嫉妒?呵,花重锦,你也不好好瞧瞧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现在你落在了我手里,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本小姐的言语轻轻松松的便决定着你的生死,就这你也敢说我嫉妒你。
徐清凌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蔑的低笑一声。
而后她上前用被保养的白皙如玉芊芊玉指重重的掐住花重锦的下巴,将涂油红色丹蔻的指甲嵌入花重锦的下巴,看着她看着花重锦的下巴流出血液不屑的说到。
你自然是嫉妒的,不然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徐小姐你在嫉妒我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沈容延的妻子,能够和他耳鬓厮磨行床笫之事,不是吗?因为被灌了药浑身像棉花一样软哒哒的花重锦,吃痛的挑起眉毛说到。
徐清凌脸色随着花重锦的话越往后越难看,最后额头上青筋暴起,她高高的抬起手臂,一巴掌朝着自己恨到牙痒痒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脸上扇去,她尖叫着怒吼:闭嘴,不要脸的贱人。
半暗半明的烛火下徐清凌的表情越发癫狂,她用力掐着花重锦的下巴: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傅夫人就应该是我,你这贱人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徐清凌一用力将花重锦猛地甩到一旁的潮湿地上。
——广阔的沙地中,错落有致的帐篷驻扎在那里,偶尔来往的军人让它看起来威严肃穆。
站住,前方来着何人?说话的人长着一张国子脸,额头带有刀剑造成的伤痕,虎目圆瞪警惕的环顾周围,他身穿银色盔甲,盔甲上面带着些许斑驳血迹,见到来人大声喝问到。
徐清泓一踏进主帐就感觉到里面的低气压,他望着上座的沈容延,只见沈容延俊颜低沉,眉宇间满是不怒自威的火气。
徐清泓瞥了几眼沈容延后又转目看向此刻由小兵扶着,一身血迹,神色萎靡的来人。
护国公当真是养出来个好女儿啊!眼见徐清泓踏入帐中的沈容延一字一顿到。
听到这话徐清泓嘴角挂上一丝苦笑,眼下什么状况徐清泓已经听领自己来的小兵说清楚了。
所以他抱拳向着上座的沈容延到:小妹自幼娇惯,现下惹出祸事,理当受罚。
但,望太傅能念及以往情份,从轻处置。
事情已经发生了徐清泓现在只希望沈容延能网开一面,另外就是希望花重锦并无大碍。
想到那人,徐清泓不由得也觉得自家妹妹这次的行为过火了。
京城连楚这时站在了朝廷上,望着众多的文武百官都跪着自己,就感觉到好像整个天下都属于自己一样,心情很是激动啊。
宋公公能够感觉到她的心思,在其他大臣们都退下去以后,便来到了太后的身边,而后走到连楚的身边,拱了拱手: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如今这天下可这是属于太后了了,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帝可以成晚,看来太后成了开天辟地的一个女帝。
连楚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苦之前,在宫里面的苦难,自己靠的是自己意志力才能够活到现在,如今拥有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听到自己的贴身公公说的话以后。
连楚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的样子,哈哈的笑了出来,张开手仰着头:这天下都属于哀家的了,哀家还怕什么?如今他们都在边塞外,根本没来得及可以广之哀家,传哀家的命令下去增加赋税,不交纳税者斩无赦。
宋公公自然想要巴结着太后,毕竟现在天下可算是可以成为太后的了,太后就是拥有着天下,拥有着江山设计。
如果自己可以巴结和太后的话,自己的后半生也是衣食无忧了,听到大夫说的话,立马执行下去了。
连楚想到现在经常里面花重锦又被人抓起来了,沈容延还有萧铭也又不在这里,谁都拿自己没有办法,自己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因为连楚的条例,没有办法让老百姓接受的条例,老百姓看见这些条例下来以后,这时在增加着他们身上的压力,这几年频繁地发生了一些灾害。
很多老百姓们身上已经没有过多的粮食了,只能仅靠着自己仅存着那点粮食,死死的支撑着,如今忽然间增加了负数,无非就是增加了他们身上的压力。
这让老百姓们产生着极大的运气,好几个小市民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着太后,不是在骂着太后的坏话。
连楚都没有理会,甚至还通知下去,要是谁敢说自己不好,你当众问斩。
好几个老百姓受不了压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太后的坏话,被士兵们听到以后,就立马看了问斩的场面,把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竟然老弱妇女也都被吓了一跳。
其他的官员想要巴结太后,所以专门找了一些美貌的男子进去给了太后,太后虽贵为太后,可年纪还没有过五十。
连楚看了那么多美貌的男子,一下子也把持不住,对于那些官员们也是加以赞赏,可谓算是挥霍无度。
在民间老百姓们怨声四起,而在宫里面一些受到太后欺压的宫女们,还有一些男奴们也是特别的难过于怨恨。
连楚认为自己掌握着主权,掌握着天下,被自己所控制的那种控制的感觉,心里面极其的高兴,每天过得特别的开心,寻欢作乐。
萧铭没有在京城,在别的地方,但是也时时刻刻注意着京城的动向,拍了自己的眼线,打探着京城的事情。
听到有人禀告说京城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后,看起来自己的侍卫,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你可确定是真的千真万确,这老妖婆竟然能为所欲为。
萧铭平日里就看连楚不爽的期望,也想到要颁布了这么多的条例,而且当老百姓的面,竟然杀了老百姓,就因为老百姓们指出了他的不好。
带难以置信的表情的,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不在京城的时候,太后竟然这么为非作歹。
萧铭也黑着一张脸,看着旁边的手下,沉重的语气,表情凝重的说道:我让你在边境打听的事情,你已经打听好了吗?有没有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在旁边一直恭恭敬敬站着的侍卫,本来就是想要说这件事情的,听到王爷对自己发出的提问以后,立马来到萧铭的面前。
拱了拱手,表情很是尊敬,态度还是认真的说道:回王爷的话已经打听到了确定太傅沈容延,人可能还没有死。
萧铭知道眼下最能靠得住的人也就是沈容延了,只要找到他的话与他联手的话,就可以板带太后了,想到现在京城里面老百姓怨声四起,民不聊生,心里忧心忡忡。
看着自己的侍卫,带着紧张的语气吩咐道:传我的指令,立马加紧,速度找到太傅,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把太傅给找到,并且保证安全。
听到萧铭吩咐的侍卫们拱了拱手,按照萧铭的吩咐下去做事情了。
好刺激被关起来在一个比较冰冷的地方,都感觉自己全身冰冷,都在不停的在发抖着,没有一处是温暖的 脸色惨白如纸,脑海里面一直不停地浮现着沈容延的身影。
因为冷的原因,所以眼前好像看到了沈容延的身影一样,沈容延这时候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眼神特别的温柔,还张开着怀抱,准备拥抱自己。
花重锦看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想要靠近他,可是因为手脚被绑的原因限制了她的行动,根本没办法动,只能看着他,心里面很受委屈,想要哭,但又不敢哭。
被困在雪牢里面的花重锦,因为冷凉水的原因,连续几天发烧,可是还是处于在凉水里面,就是这个时候忽然间听到了水牢大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的人是徐清凌,徐清凌看见他脸色苍白,就像一只落难的哈巴狗一样,看着心情十分的好,走到她的面前举起了自己手上的鞭子。
带着嘲讽的弧度询问道:怎么样?现在你可知道谁才是真正厉害了吧,离开他以后你什么都不是,你不知道你现在多可怜,要不要我给你个镜子让你看看自己。
花重锦没有理会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带来的那种寒冷,脑海里面一直想着沈容延,她知道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只要等到他来救自己,自己一定会没事的,自己还想要见到沈容延呢。
徐清凌看见她不服自己,生气地给了她几鞭子。
第三百六十五章 回京城阴冷的水库里,水漠过了花重锦的身子,冰凉刺骨,她的嘴唇发白,有些憔悴。
水库大门换换打开,徐清凌走进,她一袭长裙,白裙翩翩,可是却不配她这心狠手辣,歹毒的模样。
花重锦,怎么样舒服吗?徐清凌不屑地看着水中泡着的花重锦。
花重锦虚弱地眯着眼,没有看着徐清凌。
唉,花重锦,你说你跟谁不好,偏偏要跟着沈容延。
徐清凌拿着长鞭,走到花重锦旁边。
花重锦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跟着沈容延,也比你这条没人看的狗好多了。
徐清凌被这句话惹怒了,一个长鞭打下去,花重锦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
徐清凌蹲下,捏住花重锦的脸,眼睛瞪着花重锦:你可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徐清凌的手都快要掐入花重锦的脸里。
等我出去这里,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花重锦沙哑地说道。
徐清凌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花重锦,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水库里,那沈容延连你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花重锦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黯淡,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撑过去。
会不会沈容延找到她的时候,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是一堆白骨。
可是她现在不可以退缩,她必须得要坚持到可以看到沈容延的那一天,她不想放弃,沈容延就是她的救赎,等着他进来的那束光。
别痴心妄想了,你出不去的。
徐清凌说道。
徐清凌走开,厚重的石门关上,水库里又是暗无生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水声,还有花重锦自己的喘息声,她也是害怕,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坚持一下就可以见到沈容延,她就不怕了。
边境外,北风呼啸,沙子漂浮。
沈容延的战场刚刚开始,敌人们入侵,沈容延手握长剑,披着盔甲,血杀战场。
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敌人们都被杀到在地,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
如果现在花重锦在他的面前,可能会被吓到吧。
战场结束,死伤无数,沙子泥土上躺着一具具尸体,血和沙子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萧铭的一支军队与沈容延汇合。
参加沈太傅。
军队的头领拜见沈容延。
沈容延回礼后,军队的头领给了沈容延一封信,是萧铭写的。
信中:沈兄,现太后乱政,百姓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小的老的都被夺去当了兵。
沈容延看完这封信,手握着信张的纸都皱了,他紧锁眉头,决定要加快回京城的速度决定想要与萧铭一起合作,将太后这乱政推翻。
萧铭府内,收到了沈容延的来信,萧铭立马走出房门,拿着那封信。
信上说,相与萧铭一同合作,还有一事相求,想摆脱萧铭将花重锦接回府中。
萧铭看到这封信,有些犹豫。
他与徐清凌是无法接触的,这是不合规矩。
萧铭叹了口气,也想帮沈容延,但是没有办法,他帮不了,只能恨自己是七王爷的身份。
夜幕降临,平常应该热闹繁华的街上,现在都是官兵们在到处抓人参战。
求求你,不要把我儿子带走。
一个老妇人跪着求着高大的士兵们。
士兵不屑的踢开这个妇人,瞪了她一眼:别妨碍我做事。
几个壮丁将这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带走,妇人趴在地上哭着,手不愿与自己的儿子分离。
儿子也哭着喊着娘,但是最后还是被壮丁们带走。
许多百姓们房门紧闭,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儿子丈夫被抓去参战。
萧铭哀叹着这些百姓,想着要加快找到证据的速度,将太后一番人推到,让天下太平安康。
沈容延现在想着,现在花重锦是不是很煎熬,沈容延其实也是有些害怕,他怕回去,等着她的花重锦,是一具尸体,或者是一堆白骨,他想做花重锦的荆棘,保护着她,可是现在他却连她的面都不可以见一见。
他不知道花重锦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很害怕,或者会不会在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想着想着,军营外有士兵来禀报。
说是萧铭回信。
信中,萧铭也是同意要与沈容延合作,一起找到有关于太后一行人想要聂政的证据,只不过将花重锦接回府中这一事,萧铭办不到。
沈容延看待这封信后,心里有些落空,他想要快点保证花重锦的安全,可是现在谁也帮不了,他只好快点结束边境的战场,快速回到京城,他想要看见花重锦,想要抱着她,想告诉她,他平安归来了,想要看到花重锦的脸,也想要告jojo诉花重锦,你安全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备受煎熬,因为沈容延我会将花重锦保护的很好。
沈容延回信,说道会快速回去,如果不能将花重锦接回就只能等他回京城了。
他怎么可能像信中那样子的风轻云淡,他实则内心也是备受煎熬,他太害怕花重锦离开他了,他不愿意等到京城,可是他没办法。
两日过后,说是搜寻到了太后一行人想要谋害沈容延和徐清泓的证据。
萧铭快马加鞭地将此消息告诉给了徐清泓和沈容延。
沈容延,萧铭托人来信告诉我们,找到太后谋害我们的证据了。
徐清泓手里拿着一封信,说道。
沈容延连忙把信封接来,打开信封,好像在确定,他看了信封,终于神情有了一些放松。
好,我们回去。
沈容延看完这封信,说道。
徐府里,徐清凌得知沈容延和徐清泓要回来的消息有些惊愕,她再三确认无误后,有些惊慌。
虽然徐家水库并没有人知晓,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清凌走进水库,厚重的石门又敞开了。
花重锦躺在水里,身上的鞭子印都是拜徐清凌所赐,有些发炎,让人疼痛。
你可知,沈容延要从边境回来了?徐清凌说道。
花重锦扭过头,看着徐清凌。
冰冷的水库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她们两个。
花重锦的目光对上徐清凌,眼里都是仇恨。
你别这样看着我,就算沈容延回来了,也找不到你的。
徐清凌走来走去,看着花重锦。
花重锦不屑的冷笑一声:没事,像你这种恶人,迟早会遭报应的,不急这一时。
花重锦瞪着徐清凌,眼神有些瘆人,在这冰冷阴森的水库里,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徐清凌有些发抖,不过她还是故装镇定,拿着鞭子抽了一下花重锦:咱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徐清凌咧着嘴,怒视着花重锦。
花重锦自然也是不怕,她心里一直认为着,恶人自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萧铭也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忙于怎么推翻太后的乱政。
他来到太后的军事掌管处,买通了各个军队。
最重要的是,他来到了城门,收买了城门的守卫军,目的是为了让沈容延喝徐清泓可以安全回到京城,进到京城也可以顺利一些。
回京城的路上。
沈兄,七王爷来信说,他买通了城门的守卫军,到时候回京城也会方便许多。
徐清泓坐在马背上,说道。
沈容延说道:好。
他们挥动了马鞭,加快速度回京城。
萧铭又去收买了太后身边的守卫军,一起将太后控制住了。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当今太后。
连楚被这些军队压制住,瞪着这些军队。
萧铭走出,连楚回头,瞪着萧铭:你干什么?萧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叫这些军队将连楚押了下去,关在一间房子里。
连楚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萧铭站在身后,看着这些军队将连楚押下去。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但是城门开启。
早晨雾还未退散,露珠在小草上停留,马蹄飞过地面,加快了进城的速度。
街上没有百姓,以往这个时候,百姓们会早早摆好摊,可是现在,冷冷清清,房门紧锁。
沈容延看到这个情景,有些悲凉。
他们飞快地赶进宫里。
萧铭身边的仆人禀告萧铭:沈太傅,徐将军请求参见萧铭。
萧铭坐在大堂,听到这个消息,赶忙召沈容延和徐清泓进来。
沈容延和徐清泓进来,萧铭看到他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人相拥过后,萧铭说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沈容延和徐清泓只是相视一笑,连忙问现在的情况。
现在连楚一行人呢?沈容延问道。
我已经找到他们聂政的证据了,就差等你们了。
萧铭说道。
三人安顿好后,马不停蹄地前往大殿。
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大臣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果然,恶人有恶报,报应迟早会来。
一个官员小声地说道。
另一个官员说道:我想这太后也是活不久了。
萧铭坐在大殿的宝座上,徐清泓和沈容延站在旁边。
押连楚进来。
萧铭说道。
一行人拖着连楚进来,连楚似乎是疯了一样,精神恍惚,不停地用手抓着头发,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只是过了一夜,她的心理就这么崩塌了。
众人看了都唏嘘不已,纷纷嫌弃,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连楚托人,将与太后一起想要谋杀的犯人押了上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做摄政王那个犯人什么都供了,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太后要我讲沈太傅和徐将军谋害,我本不想,可是太后要挟我,抓走我的母亲,说如果不这样做,我的母亲就性命难保了。
那个犯人跪在地上,将一五一十都招了出来,还有他们当时签字的军令状,都给拱了出来。
众人无一不唾弃连楚的歹毒,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居然用别人的母亲的性命来要挟,以赚取自己的利益。
有一个官员大声喊道:将太后送入冷宫!其他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举起手,握成拳头,挥舞着说道:将太后送入冷宫。
他们都厌恶太后,也希望连楚可以早日进入冷宫,不要再来祸害百姓还有官员他们了。
那些押着太后的士兵,也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太后。
但是连楚好像真的疯了一般,一直不停地叫唤着。
萧铭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同情,不过也很快被他的厌恶所包围了,她现在心里只有讨厌,厌恶,厌恶到了极致,命令那些官员将太后押下去,永远关入冷宫,永不可以出来。
随后,众人在太后宫搜出,连楚居然想要聂政,野心勃勃,幸好早早发现证据,将她这一个祸患铲除了出去,不然,以后要是她执政,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偷和身子就不保了果然,恶人有恶报。
又有人发现一个圣旨。
萧铭拿来看了一眼,圣旨上写的是任命沈容延为聂政王。
没想到这个连楚豹子胆,竟然将他私藏,不愿公布。
众人惊呼,一下子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觉得沈太傅当这聂政王是再合适不过了,是个不二人选。
一个大臣说道,其他大臣纷纷点头应答。
一股热潮朝沈容延扑来,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先皇居然会任命他为聂政王。
沈容延神情平静,看着这个圣旨许久。
可是也有人担心沈容延有异心,害怕他会反政,毕竟沈容延心狠手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也是害怕死在他的命令下。
一时间,人声鼎沸,各有各的看法。
萧铭让他们静下来:肃静,这是圣旨,不是儿戏,怎能因你们的一言一语左右呢?萧铭的这番话让众人静了下来。
这是圣旨,抗旨也是会掉头的,不过先皇逝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沈容延思考良久,其实他自己是不愿意议政,比较朝廷官员们鱼龙杂水,浑水摸鱼的事也不少,如若是自己当了聂政王,肯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要拉他下台,就连花重锦可能也会受到迫害。
沈容延说道:我现在经验未足,可能要让更好的人来当选。
沈容延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有些失望,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徐府,云儿急得团团转,眼看沈容延一行人到了门口。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总不能不说实话,万一被沈太傅发现,我们就完了。
云儿捏紧掌心的帕子,冷汗直冒。
别慌,我们装作不知道,到时候他不可能明目张胆进来搜。
徐清凌拍拍胸口。
徐府正门,马车停下,沈容延掀开帘子督了一眼等在门口的徐清凌。
没等徐清凌反应就看见他已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太傅光临徐府有何贵干?她手微颤背在身后。
沈容延斜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徐小姐,我们太傅大人是来要人的。
希望你还是不要绕弯子把花姑娘下落说出来。
沈容延身旁一个拿着佩刀的人笑了笑。
沈容延不欲多废话,往徐府走去。
徐清凌神色一紧,闭着眼跑到沈容延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沈太傅,清凌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沈容延张口刚欲说话,身后就传来徐清泓的声音。
徐清泓看见这个架势心道不好,清凌不惹事沈容延不会亲自过来。
沈太傅亲自驾到,是令妹不知礼数,若是冲撞了你,清泓在这赔不是。
他赔笑。
清凌,云儿还不快请沈太傅到前厅歇着。
徐清泓神色一敛,略微严肃。
徐清凌额头直冒汗,眼睁睁看着哥哥把沈容延引进前厅。
小姐,万一大少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责罚我们的!云儿声音几近颤抖,步伐也有些不稳。
清凌你还在那做什么?等到徐清凌跟上时,两人已经开始交流。
她不敢插嘴只好攥着帕子在旁安静的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玉莹拍了拍她的肩膀。
玉莹俯下身来对着她耳边低语。
徐清凌听得心下一惊偷偷去看沈容延。
她真昏过去了?你现在回去把门守好,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沈容延早已捕捉到几人慌张失措的表情,神色更为冷冽。
快把花重锦还给我!他内心越发不耐烦,花重锦现在生死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不快点把她找出来也许会遭遇更多危险。
我真的不知道花重锦在哪,不信你可以问云儿和玉莹。
徐清凌转到一边使眼色云儿,我这几天都待在府中,你都看见了。
云儿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徐清凌见状暗自捏了云儿手臂。
啊?是!小姐这几天一直待在府里,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外人!云儿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啊,太傅大人,少爷。
玉莹也可以作证。
徐清凌可算找回来一点底气我就说了我不知道。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徐清泓是和她从小到大生活在一块的亲兄妹!看见徐清凌这个神色和语气就知道她撒谎了。
他无奈摇摇头,现在这个情况要她说出来花姑娘的下落肯定行不通。
只能自己找出来交给沈容延带走了。
徐清泓找了个借口离开沈太傅,失陪一下。
玉莹你跟我过来。
徐清凌看见玉莹被带走心里越发紧张,她了解自己的哥哥,要是在院子找到了花重锦,他肯定会如实告诉沈容延。
现在只能先拦住沈容延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玉莹能拖住哥哥。
沈太傅,你请回吧。
我今天要是找不到花重锦后果你应该清楚。
沈容延并不多说,冷冽的神色让徐清凌打颤。
沈容延观察了许久,往后院走去。
那里正是关押花重锦的地方,徐清凌眼皮直跳。
沈太傅不妨听我说一下,虽然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我能猜到她大概在哪。
她无奈只能随便编话拖住沈容延。
沈容延眼睛微咪果真折了回来,他倒想看看这个徐清凌能说出个什么。
这边,徐清泓带人把后院翻了个遍没找到人。
玉莹,快点把花姑娘在的房间告诉我。
小姐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到时候犯事了担责的我敢保证是你们,不是小姐。
徐清泓只能威胁。
玉莹一听果然如实招供。
徐清泓赶过去果然找到了花重锦,这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徐清泓火急火燎赶回前厅。
前厅沈容延已经不耐烦了,他正推开徐清凌拦着他的手,耐心已经达到极点。
他现在已经肯定花重锦就被藏在这个院子当中。
徐清凌不死心,一直堵在门前不让他进去。
哪怕今天撕破脸也不让他去救花重锦那个贱人,她必须拦着。
徐清泓看见这个情景,心中的怒火更甚,刚刚看见花重锦被折磨得半生不死的模样,已经怒火难消。
徐清凌这次做的事情太过了!但顾着徐家的面子,有些事情不能挑明了说。
太傅大人,花姑娘在后院里,我们招待不周,真是抱歉!沈容延已经打算他们不让进就大闹一场了,现在听见花重锦的名字立马变严肃。
玉莹,你快带沈太傅进去,耽误不得,花姑娘需要治疗!徐清泓有些着急。
沈容延一听见花重锦受伤心中越发揪心的疼痛。
玉莹,你不许去!徐清凌知道事情败露,打算破罐子破摔。
她大声吼着。
沈容延眉头一皱,麻烦姑娘带路,拜托快点。
玉莹根本不听徐清凌的话,带着沈容延转身走进后院。
哥!你怎么这样!不要让他们进去。
徐清凌带着哭腔,试图说服徐清泓。
可是徐清泓根本不听,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
清凌,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把花姑娘伤成这样啊!他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妹妹。
徐清凌想跑到后院阻拦他们,腿上刚有动作就被徐清泓抓回来。
哥,你干嘛啊!不能让沈容延救到花重锦啊!让我去拦着他们。
她大吼,全然不顾自己的小姐形象,已经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徐清泓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稳稳落在徐清凌的脸上。
她捂着脸跪坐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是红印,眼眶要溢出泪水。
她没想到从小到大那么疼爱她的哥哥居然会为了花重锦那个女人打自己!对不起,清凌,哥哥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
徐清泓有些愧疚,但不后悔打了她这一巴掌,这些跟花重锦的那些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徐清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更加怨恨花重锦。
这边玉莹已经把沈容延领到了关押花重锦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但是进去别有洞天,里面居然有一个密室!如果不是别人领过来,光靠自己找恐怕也要许久。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为她求医沈容延掌心已经捏紧,指节泛白,眉头紧锁。
他希望看见的是一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花重锦。
密室里面暗得吓人,走过隧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洞的石洞,正中间是个水槽。
花重锦就被关在那。
她整个人已经飘在水牢上,嘴唇泛白,双眸紧闭,四肢都被带上锁链。
全身都是伤痕,但是被水泡久了已经看不见血迹了。
打开!打开锁!他的声音阴沉沉的,眼神幽暗。
看见花重锦的样子他恨不得把徐清凌抓来让她千倍万倍偿还。
玉莹立即跪坐在地上颤巍巍拿出钥匙,因为害怕手一直发抖,没拿稳钥匙。
沈容延推开她捡起钥匙开锁,小心翼翼把昏迷的人儿抱在怀中。
他疾步走出密室,走到前厅只是看了徐清泓一眼便坐马车走了。
徐清泓被他临走的眼神吓得竟是颤了一下。
花重锦被沈容延带回来一天都没有醒,找来太医开了方子抓了药,喂下气色才好了些。
沈容延一天都守在床边,偶尔花重锦会醒过来呓语几句又昏睡过去。
他找来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无济于事,只能看着她越来越憔悴。
沈容延心中压下了滔天怒火,只等着花重锦恢复好了再去找徐家算账。
不行啊,伤的太重了。
只能抓点药维持一下气息,万一她不想活那这点气息便也没了。
大夫摇头望着沈容延,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但是事实就摆在那,确实是自己技术拙劣治不好。
大人,这已经是城中口碑很好的民间大夫了,花姑娘她。
’手下送走大夫之后不得感叹到,但接下来的话他不敢接着说。
接着找,我不行没有治不好她的。
这个傻丫头肯定可以恢复。
他也是时候跟徐家好好算一下这笔账了。
少爷,沈太傅让你去太傅府一趟说有事情商议。
小厮传话。
身旁的徐清凌听得心下一惊。
哥怎么办,容延一定会杀了我的,我把花重锦弄成那样!她心里慌乱的不行。
徐清泓也知道这一去肯定不简单,但只能硬着头皮见了。
徐少爷,前几天我的人出现在你徐府,还变成那样。
罪魁祸首是不是应当交给我处置?沈容延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是不容质疑的。
前几天的事情是令妹的不对,把花姑娘变成那样真的是对不住了。
回去我一定严惩令妹。
徐清泓是不可能把徐清凌交给他的,沈容延一定不会放过她。
严惩?沈容延微咪眼睛,语气玩味。
对,严惩加紧闭。
双方的语气都很坚定,沈容延知道他不可能把徐清凌交出来了,现在报仇不是时候。
她要是以后还伤害花重锦怎么办?现在只能先让徐清泓管着徐清凌了,他的为人沈容延还是颇为信任的。
我一定好好教导她,我保证她下次不会再伤害太傅的人,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她交给你处置。
徐清泓见沈容延妥协,心下一喜,做出承诺。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的房门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失落但还是点点头。
徐清泓走后,花重锦又迷糊的说了几句话,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沈容延立刻握紧她的手,凑进去听。
太傅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来人不止要各种大夫还有各种大臣。
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花重锦,而是来劝沈容延当摄政王的。
沈太傅,我希望你考虑一下老朽的意见,这样可以巩固你在朝廷的地位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说道。
谢谢,李大人的意见,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只想找个好的医生救治我府上的人。
送走李大人,还有各种朝中大臣前来劝谏。
沈容延有些不耐烦了。
少爷,我听说蜀地有一个名医,包治百病,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手下到处搜罗名医,但许多医生对着花重锦都无济于事。
沈容延已经找不到希望了,花重锦的神色一日比一日憔悴,气息也日渐虚弱,只能去试试了。
大人,王大人求见。
手下通报。
不见,谁都不见。
沈容延的耐心到达极限,说到底摄政王只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
他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希望能快点看见花重锦醒来。
可是王大人说他认识一个名医,也许可以解大人燃眉之急。
手下接着说。
大人,我是来劝你考虑当摄政王的。
毕竟这是先皇的遗愿啊!王大人弓着腰把话一股脑说完,因为他知道再耽误就没有机会了。
你说的名医在哪?沈容延直奔主题。
啊?我已经把他带来了,可是大人我们可以先谈摄政王的事情吗?传。
沈容延没时间耽误,直接找来大夫。
花重锦躺在床上脸色并不比一开始好多少,大夫拿出银针扎下去,一会儿花重锦才吐出一口黑血。
沈容延心中钻心的疼,看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受苦的那个。
大夫接着看了一会转身来。
情况不好,现在还是昏迷,抓点药静养。
不过扎完针好多了,其他的再多我也无济于事。
大夫也摇头。
沈容延看见花重锦1情况好转才耐心听王大人的话。
大人,这是先皇的遗愿,虽然被拖了很久,但现在也算是真相大白,你当摄政王是再好不过了的。
王大人心中是真的想让沈容延当这个摄政王的。
王大人,今天大夫的事情谢谢你,但是摄政王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再想想。
今天您先请回吧。
沈容延准备送客。
王大人无奈,只能离开。
床上花重锦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想要转醒的迹象。
小兴背过身去,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接着又将从下厨房拿来的米粥,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吹冷喂给花重锦。
不出意外,昏迷的花重锦紧闭双唇,米粥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这让小兴又红了眼眶,赶紧用手帕将她的脸擦干净。
见喂不进东西,小兴只好又去端了一碗水,用棉布沾凉水涂在她的嘴唇上,让她可以靠这样摄取一点水分。
小姐,这都三天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你这样睡着,都吃不到小厨房做的吃的了,那些厨子现在可是变着花样的弄美食,就是等你醒来吃,你怎么还不醒啊。
小兴在这边絮絮叨叨的和花重锦说着话,也不管她听没听见。
沈容延进来就看见的是这副场景,小兴看见他来,赶紧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沈容延挥了挥手阻止了。
不用了,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吃不下东西,只能在唇上沾点水。
小兴回答道。
看着花重锦原本有些肉肉的脸因为昏迷不能吃东西,现在两颊已经有点凹陷,双唇干裂,即便沾了水也无济于事,沈容延的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自从那天回来让慕容雨诊断却没有发现花重锦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慕容雨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连他的诊断不出来,这让沈容延的心就忍不住的下坠。
这几天他一直派人在打听医术高明的神医,但是也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但这也给了沈容延莫大的希望,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
小兴,你去将我和锦儿的东西收拾一下,我要带她去洛阳求医。
说完,他将花重锦伸出来的手放进被窝,有动手将被角掖的更严密一点就叫上随从走了。
从他得到神医的消息后,他就派人递了帖子给七王爷,他现在出了府门就直奔七王府,王府的管家早就候在了门口,见沈容延过来,就赶紧行礼。
七王爷尽早收到太傅大人的帖子,就让老奴候在这里,七王爷爷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请摄政王大人随我来。
到了书房,见七王爷果然在,他赶紧行礼。
七王爷也没让他真的下跪,将他扶起来,示意他坐下,又叫丫鬟给他上了茶。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
回七王爷,内子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昏迷不醒,更是粒米不进日渐消瘦,早前已经让名医慕容雨给内子看诊,但也没有探查原因。
从那之后我就派人去调查名医的下落,得到的消息是现在神医在洛阳,我想带着内子去试一试,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总归是个希望。
七王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沈容延竟会为了花重锦在这个节骨眼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利,同时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与贤夫人真是伉俪情深,让我羡慕,但现在朝廷经历动荡,才刚刚稳定,你可知你这一走会有什么后果。
七王爷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来就是想让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代替我去稳住朝廷的局势,辅佐陛下,现在局势尚未稳定,内子的情况已经不容耽误,在这京城之中,我也只能信任你了。
有七王爷在京城稳住局面,这摄政王之位等内子醒来在上任也不迟。
一番诚挚的话语让七王爷有了一丝感动,但在社稷大事上这点感动不值一提,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沈容延正色道。
我不同意你去,去洛阳的事情牵扯甚大,况且现在的朝廷离不开你,我去摄政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是你托付,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恐怕会抓住这点做文章。
第三百六十八章 悬赏求医你与贤夫人的感情固然深厚,让人羡慕,但为人臣子就要首先考虑朝廷,我也会派人帮你寻找神医,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去通知你,这摄政王的位子还是由你来,只有你才当得起摄政王的名号。
沈容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朝廷大义面前也开不了这个口了,只好打消了去洛阳的想法。
谢七王爷的体谅,能有七王爷帮着找寻神医也是内子的福气。
之后沈容延又与七王爷一起谋划了之后要做的事情,等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府中,沈容延就吩咐下去。
明天一早,去城门口和各大酒楼门口张贴告示,说我摄政王府寻求神医,凡是能治好摄政王妃的医者,赏银黄金万两,再将这消息派些人散到其他城市,越多人知道越好。
第二天一早,告示的前面就围满了人,众人都十分好奇上面写了内容,站在后面的人踮起脚看,见这样前面识字的人就大声的念了出来,当念到黄金万两是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后面的人更是一片哗然。
很快,沈容延重金就医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传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无疑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无数的医者自信满满的慕名而来,觉得他们一定能治好摄政王妃,如果治好了,可不仅是黄金万两这么简单,还会名声大噪,成为一代名医,这可是众多医者一辈子的追求。
但很快他们那些名利双收的美梦就破碎了,因为他们根本探查不出摄政王妃昏迷不醒的病因,只好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了。
对于这种情况,沈容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那么多的医者其中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级别的医者都束手无策,他也无可奈何,更是心急如焚。
送走了刚刚的那位医者,沈容延就回到了花重锦的房间,陪着她说说话,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见,但沈容延还是执着的与她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这几天他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着她,那些大臣更是整天盯着他摄政王府的消息,每天都有大臣来拜访他,更有人来劝他纳妾,让他烦不胜烦,最后更是让人将那名官员直接请了出去。
那位大臣被请出去是不少人看见了,一打听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一时间摄政王妃病重,摄政王痴情不改坚决不纳妾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那些原本就心仪沈容延的女子们见他对花重锦用情至深,不仅不嫉妒,反而更加痴迷于他。
花朝研带着丫鬟走在大街上,耳边时不时议论的都是沈容延。
像太傅这般深情的脑子,只怕是所有女子都想要嫁的。
是啊,是啊!我以前本来觉得太傅是个冷漠之人,还有些怕他,现在看他对他夫人如此的深情,我又开始喜欢他了。
一个女子稍显羞涩的说着,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嫁给太傅,即便是为妾那又如何,就算是妾室她也愿意的。
你害不害臊啊,在这大街上说喜欢一个男人。
随行的女子说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我就不信你不喜欢太傅,如果有可能,咱们都去给太傅做妾室吧!之前的女子说着,她双眼笑的弯如月牙般。
这,这想着就好难为情啊!随行女子貌似也心动了,她有些羞涩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光是幻想一番,都让她觉得很刺激。
可是太傅已经拒绝纳妾了,他这么喜欢他的夫人,既使夫人躺在床上,也不会要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女子叹息了一声,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她们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还是不要抱着侥幸的好,到时候失望大了承受不了。
说的也是啊!她的夫人可真幸福,能得到太傅这么专注的爱。
这份独特的爱,可是少之又少的。
好了,不多说了,走吧走吧!我还要去买胭脂水粉呢!两人叹了一口气,这才往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走去。
旁边留步的花朝研见两人走了之后,脸气的通红,这两个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的肖想沈容延?她眸子微深,很多大臣上门让沈容延当摄政王的消息她也已经听到了,那个容貌绝尘的男人,真的是过分出色。
摄政王啊,辅佐皇帝的人,谁的地位能有他高,这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花重锦的丈夫,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像花重锦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沈容延。
越想越生气,花朝研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旁边的丫鬟也感受到了她的重重怒火,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
可丫鬟就是知道自家的小姐快要爆发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两个女子胆大妄为的话,还是因为沈太傅。
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小姐?丫鬟试探性的叫着,她们出来也是想去买胭脂水粉的,不知道小姐还去不去。
干什么?花朝研大声的说着,丫鬟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随即花朝研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街上。
她要是在街上就发脾气了,这名声还要不要了,真的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差点就做下了错事。
小姐,我们还要去买东西吗?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小姐现在这么生气,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不去了,回家。
花朝研说完转身就走,她现在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还逛什么逛,没有心情了。
丫鬟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家小姐做出什么事儿来。
回到府里之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她就忍不住开始砸起东西来,花重锦,你凭什么,凭什么嫁的这么好?丫鬟在门口守着,既怕被花朝研砸到,又怕有人过来看到小姐这副样子,她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希望自家小姐能够冷静冷静一下。
花朝研在屋里越砸越厉害,很快,屋里的摆件就被砸的差不多了,然而她的怒火并没有完全发泄出来。
该死,如果这次花重锦醒不过来,死了那才叫好呢!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倒是真的希望花重锦就这么死了。
这样沈容延是不是就会重新娶妻了?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一直祈祷花重锦死去,最好什么人都医治不了。
该砸的都砸了之后,她才觉得好受一些,立刻叫丫鬟进来收拾这乱糟糟的房间,而她自己却坐在桌子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府,少爷,花重锦小姐还是没有醒来。
下属回来禀报着。
徐清泓知道花重锦没醒,心里五味杂陈的,若不是他的妹妹,她也一直这样昏迷不醒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让下属下去之后,徐清泓站在了窗边,眼神显得有些惆怅,这件事,他必须要给花重锦跟沈容延一个交代的。
忽的,他的眼神又开始暗了下来,不知道某一天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因为妹妹的缘故而讨厌他?徐清泓摇摇头,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呢,只要她能醒过来就很好了,自己还奢求什么呢?他闭了闭眼,决定把徐清凌关到祠堂去。
来人。
他睁开眼,很快就有下人进来了。
公子,有何吩咐?下人恭敬的问着。
去,把徐清凌给我关到祠堂去,不管她怎么反抗,都给我关进去,没有一天一夜,不准放她出来,也不许任何人给她送吃的。
徐清泓这是铁了心的要惩罚徐清凌了,比起花重锦的昏迷不醒,关徐清凌祠堂这算什么?下人很快就来到了徐清凌这里,徐清凌倒是很惬意,花重锦现在昏迷不醒的跟个死人一样,她就开心。
这女人敢跟她斗,完全就是找死,看吧!现在她昏迷不醒的,而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谁能把她怎么样,就是她的哥哥,也没惩罚她一下,徐清凌有些得意起来。
小姐。
下人带了两三个人过来。
大胆奴才,你们想干什么?徐清凌看着这些人慢慢的朝着她走来,一时之间急忙往后退。
小姐,公子吩咐了,让你去祠堂。
下人如实说着,徐清凌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哥哥怎么可能会把她关进祠堂呢,一定是这些人胆大包天的胡说的。
我不信,你们这些狗奴才,今天要是敢动本小姐一下,本小姐要你们的命。
她恶狠狠的说着,然而下人们却充其不耳。
带走。
一声令下,其他两人就拉着徐清凌进了祠堂,之前的下人不得不感叹自己公子真的很了解小姐啊!事先就知道了小姐不会乖乖听话的,只能强行带走。
放开本小姐,快放开。
徐清凌挣扎着,到了祠堂之后,两人让她进去,快速的把门给锁上了。
小姐,公子说让你反省反省之后再放你出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外面就没了声音,直到进了祠堂,徐清凌才开始慌了,没想到哥哥这次是来真的。
她跑到门边,用力的拍打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本想着一直这样敲打门的话哥哥就会心疼忍不住让人放她出去,可是她嗓子都喊哑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兄妹二人争吵徐清凌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让这里不算太黑。
她有些害怕,抱着双膝坐着,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到什么时候。
长夜漫漫,徐清凌在祠堂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咕咕咕的肚子在提醒着她该进食了,可一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到了第二天早上,徐清泓觉得差不多了,就派人去把徐清凌带了出来,人已经饿昏了。
让丫鬟好好照顾后,下人们就回来了,徐清凌醒了之后,让丫鬟拿了些饭菜回来,她真的是饿的狠了,比平时多吃了不少,吃完之后又回了床上躺着。
徐清泓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过去看她,徐清凌见到自家哥哥后,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哥,哥我错了,别把我关祠堂了好不好?她哭着,徐清泓又何尝不心疼呢?我只是太喜欢容延哥哥,所以才会忍不住,忍不住对花重锦这样的,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做的这些,确实都是因为太过喜欢沈容延了,只要他身边有其他女人,她就忍不住想要除掉。
徐清泓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爱而不得的感觉他知道,他也能理解徐清凌的心思,可断断不能这么伤害一个人啊。
清凌,哥哥知道你喜欢沈容延,可是他不喜欢你啊!他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伤害别人是不对,试着放下吧!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劝说徐清凌。
沈容延之所以没有对自家妹妹下手,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如果强行的嫁给他,得不到他的心,最后痛苦的还是你。
徐清凌被他的一句沈容延不喜欢你,他有喜欢的人点燃了起来,强扭的瓜不甜,哥哥这是要阻止她继续喜欢沈容延吗?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你如果还是想说这些,就出去吧!清凌,哥哥这是为了你好。
徐清泓看着她。
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帮我,而不是因为我伤了别人就帮着回来欺负我,惩罚我跪祠堂。
为我好就应该想方设法的让沈容延娶我。
徐清凌大声的吼着。
你怎么这么的不可理喻?讲道理你也听不进去。
徐清泓被气的不轻,他的妹妹居然这样冥顽不灵。
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一心想要嫁给沈容延,他只觉得脑壳突突的疼。
我是不可理喻,你若是不帮我,就出去,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
徐清凌指着门口,徐清泓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出了房间。
他现在无法劝解她了,徐清凌大声的哭着,他也没有转身。
回到书房之后,徐清泓静静的坐着,他始终对自己的妹妹下不去手,他很自责,想到还在昏迷的花重锦,心里就是一阵愧疚。
始终还是他对不起她,这一夜,徐清泓都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想了很多很多,一夜未眠。
而徐清凌哭够之后也累的睡了过去,她是指望不上自己的哥哥了,后面的事儿,还得她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徐清泓走出了书房,他决定去太傅府看望花重锦,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比之前消瘦了一些。
身上的伤好些了没,从出发开始,他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来到了太傅门口,他打算进去。
站住,你来干什么?门卫挑眉看着他,就是这人的妹妹害得夫人昏迷不醒的。
太傅每天都不吃不喝,还得处理着各种大小事务,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脸过来登门。
劳烦你通报一下,我是来看太傅夫人的。
徐清泓说着,希望门卫进去通报一声,让他见见花重锦。
徐公子,夫人是因为什么昏迷不醒的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吧?你的那个好妹妹做出这种事,你有资格去看夫人吗?门卫嘲讽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屑。
劳烦小哥帮忙通报一声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了一丝乞求,门卫一愣,心想还是进去跟太傅说一声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卫,见不见的也做不了主。
嘲讽一下还敢,可要真不通报就赶人,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既然这样,那你在这里等着。
徐清泓点点头,心里有些高兴,只要肯给他通报就行。
门卫冷哼一声,这才进去了,找到沈容延之后,说道。
太傅,徐清泓在外面求见,说想要看看夫人。
门卫如实的说着,沈容延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么长时间了,徐清泓都没有惩罚徐清凌,这本来就让他很不满了,这会儿却想要见人,还真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去回复他,不见。
沈容延冷声说着,他是不会放人进来的,门卫领命之后退了出去。
很快就来到了门口,见他回来,徐清泓有些迫不及待。
徐公子还是请回吧!太傅说了,不见。
没能进去就被拒之门外了,徐清泓没有见到花重锦,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他觉得很苦涩,无可奈何只能离开了太傅府,门卫见他离开,不屑的扫了一眼,又继续好好当值。
沈容延在书房里,处理着事情,他加快速度,只为赶紧处理完就去陪着花重锦。
寻医的事情也没提上个进度,人也昏迷不醒的,都是徐清凌这个女人,他怎么这么恶毒。
想到徐清凌,沈容延就止不住的厌恶,甚至想直接一刀了结了她,可暂时不行。
他把脑袋里杂七杂八的事儿都通通甩出了脑外,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
他急忙的去了花重锦躺着的房间,花重锦依旧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不行,他越看越觉得心疼。
沈容延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神情温柔且专注,索性直接坐在床沿边,以方便仔细的看她。
小锦,睡够了就该起来了,你看我担心你都憔悴了好多。
他轻声的对她说着,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只希望床上的人儿能够起来回应他一句。
看见她这样,他的心里如刀割般的疼,恨不能昏迷的是自己,而她也健健康康的。
你不是说想去江南看看吗?看扁舟,看江水。
只要你赶紧醒来,我们就去好不好?小锦,你昏迷的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的,一直在担心着你,你快醒过来好吗?这样的日子太煎熬了。
沈容延捧着她的脸,真希望她赶紧醒过来。
花重锦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有人吗?有没有人?她大声的喊着,声音很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她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之前不是被徐清凌那个女人折磨的死去活来了吗?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了?莫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下了一跳,如果真死了,那她是不是要去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上一世的自己是个饿死鬼,那这次又是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想到自己已经死了,便也不在害怕,盘腿就坐了下来。
现在一个人一只鬼都没有,估计鬼差还没找到她,那她就在这里等等好了。
忽然她想到了沈容延,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他怎么办?会不会重新娶一个妻子,在纳几房妾室?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皱着眉头,如果沈容延敢这么做,那他就是一个大渣男。
坐了许久,她还是没有看到一只鬼,花重锦有些无聊的拖着下巴。
脑子里想着的还是沈容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看到自己的尸体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找徐清凌那个女人,然后帮她报仇呢?这些花重锦都会想,她之前对徐清凌说过,如果自己能活着离开,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可是现在自己都死了。
已经没办法去对付徐清凌了,这个女人要知道她死了估计会很高兴吧!会不会立马去找沈容延?可是她这么恶毒的样子,沈容延要是能接受她那才叫奇怪了,小锦,小锦,小锦?花重锦突然觉得有人在叫她,这人的声音很急切,可她听不出来是谁。
谁在叫我,是谁在叫我?她大声的喊着,可是声音很快就和之前一样消散了。
小锦,小锦?那声音还是在不停的叫着她,发现回应不了,花重锦也就不在说话了。
外面,沈容延叫了好几遍花重锦,也说了很多,发现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是失落,难道是她不愿意醒过来吗?突然,他发现了自己握着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随即有些欣喜若狂,小锦,小锦你是不是要醒了?这个发现让他恨不能蹦起来。
太傅,太傅,外面自称有个神医的人说能治疗好夫人。
下属进来说着。
对沈容延来说,这无疑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他刚刚看见花重锦的手指微微动了,这时候有人说能医治,自然是好的。
快快去请进来。
他急切的说着,下属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就出去带人了。
快点,你倒是快点啊!下属急催着,实在是这个老头走的太慢了,夫人那边也急着。
小伙子,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考虑考虑一下我这身老骨头?自称神医的人气喘吁吁的说着,要不是为了那些银子,他我不会跑这么一趟。
第三百七十章 假神医下属被说的脸一红,老神医见谅,我家夫人昏迷很久了,太傅心急这才催促着你快些走。
下属解释着,尽量态度放好一些,这样这老神医等会儿才会尽心尽力的医治夫人吧!老神医见他这么说,也知道这太傅对自己夫人的感情,他还是尽量走快一点吧,不然慢了等会儿被那个太傅揍一顿就不好了。
很快下属就领着人到了房间,沈容延见人进来,连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神医,快来看看,看看我夫人怎么样了。
老神医也不墨迹,过去就是开始装模做样的把脉,其实他哪儿会治病,只不过来赚点银子罢了,他已经打算好了。
等会儿就给这个太傅说他治不了,到时候不还是一样能拿银子走人。
神医,我夫人她怎么样了?沈容延急切的问着,心里无比的焦急,如果这个老头不能医治,他就把人给揍一顿。
老神医没有说话,把完脉之后又翻翻花重锦的眼皮,然后摇摇头,太傅,请恕老头我无能为力。
什么?无能为力?沈容延听到这几个字,一时之间愤怒起来,庸医,你这庸医,什么叫无能为力?太傅,夫人这情况老头我是真的没遇见过啊!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老神医有些开始怕了,心里直打鼓,早知道这个太傅这么凶,他就不贪那点银子找上门来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骗子拖下去打一顿。
他冷声说着,看这老头的表情神态,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个骗子而已。
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他如何能忍?下属立马抓住了这个骗子,把他拖去了门外,乒乒乓乓的就开始揍起来,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啊!我不是故意过来的,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沈容延可没工夫搭理他,下属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之后才解气,亏他之前还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医治夫人,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骗子,想到这里,他不禁气氛,又狠狠的揍了他几拳。
打的不成人形之后才停下来,给我丢出去,以后要是有假扮神医上门的,这就是下场。
周围人看着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假神医,只当热闹看了。
这件事之后,沈容延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打算尽快解决之后带花重锦去找神医,已经不能再拖了。
下属有心想劝他休息,可是想到躺在床上的夫人后,各个都沉默了,为了能帮上点忙,徐清泓也是跟着沈容延忙前忙后的,见他这样,沈容延也没说什么。
可徐清凌现在就像一棵刺扎在他的心里,不拔出来就会很难受。
徐清泓,你到底什么时候处罚徐清凌?他看着他。
徐清泓没有回答,沈容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徐清凌听派出去的下人回来说,徐清泓脸色不好,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徐清凌美目微眯,心底暗暗猜到了徐清泓这是被施压了,按着徐清泓对自己宠溺无变的性子,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足以证明沈容延对花重锦的爱慕。
她实在想不通花重锦这个一天只知道吃的猪究竟哪里比她这个相府嫡女强?论琴棋书画,她那里不如花重锦?相比之下,自己花容月貌,知书达理,父亲是护国大将军,身份地位尊崇。
而花重锦区区一个庶女,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有资格和容颜出尘的沈容延在一起?徐清凌一张漂亮的脸蛋,满满是对花重锦的嫉妒,她握紧广袖下的手,再多的不甘心,此刻都只能先暂时压下去。
即便是哥哥对自己再宠爱,但面对权势滔天的沈容延,哥哥也只能屈服。
徐清凌骨子里有世家小姐的清高,她绝不会让自己高贵的身子因为花重锦这个卑贱的女人而受到处罚。
她吩咐下人,在宅院里穿开自己病重的消息。
因为只有自己继续生病,哥哥才能暂时不会让自己受到其他的处罚。
她不是不能受到处罚而是自己受到处罚决不能因为花重锦,在她眼里花重锦现在要死不活的模样是自找活该。
她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将花重锦弄死,竟然让她被沈容延救了下来。
徐清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容颜倾城,艳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花重锦,必须死。
她叫来贴身丫鬟,让她去把兰心儿请来。
丫鬟看着徐清凌,并不明白她的用意,问道:小姐,你叫心儿小姐过来做什么?见她过来,指不定得怎么笑话你呢,奴婢可不愿意她来嘲讽小姐。
徐清凌知道这丫鬟是心向着自己,于是笑着道:她笑话我?她也配?你知道兰心儿心悦谁吗?小丫鬟眼珠子一转,立马反应过来道:大少爷?!见自家小姐笑了,小丫鬟继续说道:每次见着大少爷都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挂在少爷身上,每次来咱们府上穿得都是新做的衣裳,这句话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路人皆知来着小姐?徐清凌勾了勾唇,将嘴上的丹蔻擦掉,并抹了些粉,瞬间就显得整个人娇滴滴,如弱柳扶风的病态,平白惹人怜爱。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小丫鬟按着徐清凌的吩咐,将头饰都取了下来,披头散发更显病态。
小姐怎么着都美,我要是个男人,眼里就只有小姐一个人,旁的庸脂俗粉一个看不上。
小丫头言外之意,暗示沈容延眼瞎,她不是听不出来。
她只是笑了笑,打发她去叫兰心儿过来。
小丫鬟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把兰心儿请来府上。
说来也是,兰心儿对徐清泓那般痴心,听说要来徐府,都用不着人提醒,早早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而且她有些时候没见徐清泓了,心里那个紧,恨不得能立马看着他。
到徐府的时候,听下人说徐清泓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听说是被什么人给气到了。
兰心儿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眉头,平白惹人心烦。
但她进门走长廊经过书房位置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整理了自己的穿着打扮,生怕这个时候徐清泓会突然开门出来。
要是瞧见自己穿着打扮有些偏差,心里对她印象大减就不好了。
她脸上一直保持着端庄得宜的笑容,走路步步生莲,可有过书房位置好一大截的距离,也没见徐清泓开门。
瞬间,心情就有些不悦了。
将兰心儿举动看在眼里的丫鬟,心底偷笑,暗暗觉得她就是个癞蛤蟆,哪里配得上丰神俊朗的大少爷。
没看到徐清泓,兰心儿一下子就没了心情。
可是一想到徐清凌毕竟是徐清泓的亲妹妹,打小就被人捧在手心,即便是自己心有一万个不愿意,表面上她还是要和徐清凌做一对闺中密友的姿态。
见着徐清凌一副病娇娇的姿态,同为女孩子,兰心儿一眼就看出她是装的。
可为了成为人家的嫂子,她只能硬生生把自己眼睛戳瞎,关切地握着她的手,说道:哎呀,清凌,不过才几日不见,你怎的病得如此严重?她转头问丫鬟,请大夫来瞧过了吗?丫鬟立马应道:看过了,说小姐这是急火攻心,给急的。
兰心儿心里笑话,怕是画的吧?脸上的白、粉,除非是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
兰心儿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心疼模样,瞧瞧多水灵的人啊,这副病态,叫姐姐更加心疼了呢。
徐清凌心底翻白眼,脸上依旧是对兰心儿的感激,多谢心儿姐姐能过来看我。
随后徐清凌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受点冤枉没什么,谁让花重锦不仅能魅惑沈容延就连大哥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大哥还罚我一天不准吃饭,如果不是因为我体力不支,昏倒了,恐怕这时候还在受罚呢。
兰心儿不关心徐清泓对徐清凌的处罚,也不关心沈容延钟情于谁,他只关注到了,徐清泓被花重锦迷得神魂颠倒?就那一天到晚只会吃的猪头?兰心儿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徐清凌继续说话,其实我也明白大哥为什么喜欢花重锦,她为人乐观,又又有勇有谋,做事果断,一点也不像别的扭扭捏捏的女子。
这话不是暗讽她兰心儿做事扭捏不果断?暗讽她没脑子,不如花重锦好?兰心儿听得出来这是徐清凌的挑拨离间,这是在挑唆她做这个出头鸟,好让她利用自己的手来对付花重锦。
兰心儿脸上没有表露出什么表情出卖自己只是情绪,她明白徐清凌这么做的用意。
徐清凌没有从兰心儿的脸上判断出来兰心儿的心里想法,于是只能继续说道,在我眼里,心儿姐姐才是配得上我大哥的不二人选,旁的人,我一概不认。
如果花重锦不存在这世上就好了,沈容延不会移情别恋,哥哥也不会被她所狐媚,一定会和心儿姐姐在一起的。
徐清凌拿着锦帕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她确实想借刀杀人,如果是自己动手,一定会招来沈容延的仇杀,她是要嫁给他的人,怎么能够被他杀死?第三百七十一章 除非我死见兰心儿眼神露出诧异和惊恐,徐清凌不能让自己京都第一美人的形象破坏,于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我也是为姐姐你好,如果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哥哥迟早要被花重锦给抢走,可怜姐姐一腔痴心错付,我与姐姐自小关系要好,断不能看着姐姐你受委屈。
兰心儿脸上是对徐清凌的感激,多谢清凌你对我的关怀,只是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清泓若是喜欢,那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徐清凌无奈了,合着她讲这么多,全成了废话?!她绝不能就这样轻易落败,要想除掉花重锦,兰心儿是最好的棋子。
难道姐姐就甘心自己的爱人,从此在她人怀里作乐?许是姐姐心胸开阔,是妹妹心胸狭隘。
所以我断然是不能看着我爱的人转投他人怀抱。
徐清凌装得很像,说道激动的时候,先咳嗽了起来,好像兰心儿不对花重锦做点什么,就是错的。
她的丫鬟也是个会来事的,一看自己主子已经给自己用咳嗽给自己递出了信号,她赶紧扶着徐清凌,给她顺气,并且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姐,你现在都病成这样了,干什么还替她人着想,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给人出谋划策,关键是别人还不领情。
徐清凌佯装训斥,住嘴,不许你这么说心儿姐姐。
这对主仆真是有意思,一唱一和,就把她推了出去。
如果自己不答应,反倒有几分小人之态。
兰心儿扭捏着手帕,怯生生道:这,毕竟是伤人性命的事,你容我好好想想。
徐清凌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戏。
按着兰心儿对自己哥哥的喜欢,若是不做点什么,简直太对不起她每次见着哥哥的一副思春像。
只要兰心儿一对花重锦动手,她再从暗地里下手,弄死花重锦,到时候人一死,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兰心儿。
而她,坐享其成。
怪不得宅院里的女人这么喜欢用借刀杀人这一招,真是高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完全不惹一身腥。
寒暄了几句,兰心儿就提出要走的话。
徐清凌自然也不像再和兰心儿装什么姐妹情深,巴不得她早点走。
心儿姐姐,你回去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做我的嫂子,也不希望哥哥被那样的一个女人抢走。
临走,徐清凌还不忘浇一把油。
兰心儿颔首告辞,丫鬟在兰心儿走后问道徐清凌,小姐,你觉得兰小姐会对花重锦下手吗?兰心儿勾唇,本就刷白的脸,因为她诡异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会,以她对哥哥的喜爱,若是不对花重锦下手,简直不配对哥哥说爱。
徐清凌已经能够想象出兰心儿对付花重锦的模样了。
花重锦那个贱人,此刻要死不活的,简直是个活死人,而沈容延竟然还对她不离不弃,她真是害死。
只要花重锦一死,沈容延就是她的了,他也一定会回心转意。
徐清泓推开书房门,听路过的下人说清凌病重了,他有些担心,过去看看她。
推开清凌的房门,看她和下人有说有笑,心里的担忧一下子松懈,随之而来的的是对妹妹的不悦。
不是说病重?怎的这般生龙活虎?徐清泓有些动怒,他看到了妹妹脸上还有没有来得及洗干净的白、粉,如果不是他仔细看她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看到自己哥哥突然的出现,徐清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
哥,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徐清凌想要装弱柳扶风的病态已经来不及了。
我要是不来,不就看不到我心爱的妹妹这出苦肉计了。
徐清泓脸上满满是对徐清凌的失望。
没有哥哥,我是真的生病了,只是刚才他们逗我开心呢。
说着徐清凌起来解释时,恰巧被绊倒,这倒让徐清泓真的觉得徐清凌是病了。
到底是亲妹妹,舍不得真的生气。
但她对花重锦做的事,不仅让沈容延动怒,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
既然你真的身体不舒服,那就等你好了,到寺庙对你的行为进行忏悔。
徐清泓说道。
一听到要为花重锦忏悔,徐清凌情绪激动,发疯一般的拒绝,让我忏悔,不可能!徐清泓态度坚决: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到时候我让人亲自把你押解过去,我想你也不希望哥哥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听到哥哥为了花重锦竟然要这么对待自己,徐清凌情绪更加的激动了,她一把摘下头上的发钗,如瀑长发倾泻而下。
她将尖头对准自己的喉咙,说道:如果哥哥非要我去,那就抬着我的尸体过去。
僵持之下,徐清泓只得认输。
好,这事我不逼你,但你以后再敢做这样的事,别怪做哥哥的心狠,不顾兄妹之情。
徐清泓放了自以为的狠话,就离开了。
太后自那事之后,一直被关至今。
沈容延这时候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可看她还这么生龙活虎地或者,他就很不爽。
赵宇永哼了哼:你着什么急呢,连楚自有她的去处,你顾好你自己就对了。
沈容延眉目上挑,语气不善:我要她立刻死!可别,我知道你早就想弄死她,但你不能就这么随便弄死知道吗?你善谋权势你比我更懂如何获取民心,只要百姓对她怨声载道,你才有正当理由处置她,那时候就是她的死期了。
赵宇永踱了两步说道。
沈容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连楚动了不该动的人,他想要她死的心不是一时半刻,而是时时刻刻。
眼看着沈容延的眸色不对,赵宇永赶紧劝说:哥,你是我亲哥,千万别轻举妄动。
沈容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半晌后说道:我做事,自由分寸,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赵宇永:得,是我多事。
花重锦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
眼看着她的身体日渐消瘦,沈容延却没有半点办法,心急如焚得想杀人。
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如今花重锦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他必须要赶紧去找神医相救。
思虑之下,他去王府找到了七王爷萧铭。
王府下人见来人是沈容延,立马前去通报,管家赶紧出来迎接。
老管家一身老胳膊老腿,哪里赶得上沈容延大长腿,何况人还不是悠哉悠哉地走,大步流星,显得他这个领路人多余。
没有办法,只能拼写一身老骨头,拼命的赶在沈容延的前面领路。
不知太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傅大人恕罪。
老管家希望和沈容延搭上话,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
萧铭在哪?冷查查的语气,吓得老管家大腿发抖。
王爷,在后院……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沈容延来了,萧铭放下在人工湖钓鱼的预感,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走吧,迎客。
萧铭和沈容延在走廊拐角处相遇,沈容延步子大又急,还好两人反应都快,不然就撞上了。
沈太傅什么事如此着急?萧铭打趣问道。
沈容延却笑不出来。
萧铭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要紧的事,赶紧带着人往书房去,并吩咐旁人不得靠近。
萧铭让人砌了茶,就让人退了下去。
看你如此着急,是不是花重锦,萧铭没有将话说透,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得。
沈容延看着萧铭,说道:我还是打算让你接手政务。
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乐意管那些琐碎的事,不适合我。
萧铭摆了摆手,一脸的拒绝。
她更瘦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离开我。
萧铭听到出来沈容延话语里的失落与伤心,想他权倾朝野的沈太傅何所畏惧?却唯独面对花重锦这样一个小女人,如此悲切。
爱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竟能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变得畏首畏尾。
你是不是想让我接手朝政,然后你当一个甩手掌柜?我可告诉你沈容延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也不可能让你得逞。
萧铭眯着眼,一副我可不会上当的模样。
很难得的,萧铭竟然听到了沈容延的叹息声,只听他说道,你放心七王爷,江山是我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我不可能会轻易拱手他人,只是让你暂代朝政,暂代明白吗?萧铭看着沈容延这话不像假话,想他这人谋天谋地不就是为了权势么,确实不可能轻易拱手他人。
那你呢?该不会就这么陪着花重锦?萧铭问道。
我问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就连太医院的掌舵老太医都请来了,他们依旧都没有办法。
所以,我打算,去更远的地方寻求更好的大夫。
沈容延说着皱了皱眉,他只是很担心在这个过程当中花重锦还能不能够撑得住。
如果花重锦有任何的闪失,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包括他自己。
关乎花重锦的安危,萧铭也不再打马虎眼,他告诉沈容延说道,朝政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尽我所能地维持这个秩序,处理好上下政务。
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会帮小花找到更好的医生,帮她医治好身上的病痛。
第三百七十二章 除非我死听到萧铭答应了,沈容延心里是欢喜的,但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一个喜悦,只是说道,谢谢。
不得了,了不得。
没想到一向,是人为无物的沈太傅竟然对我说了谢谢,我简直受宠若惊。
萧铭笑了笑,表示沈容延完全可以放心,只需要安心地替花重锦寻找神医就可以了。
不过,我答应帮你代理朝政并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连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以后。
萧铭脸色认真,不再是刚才打哈哈的模样了。
哦?你有什么高招?沈容延自然是求之不得,可赵宇永却让他谨慎小心,毕竟连楚也不是个善男信女,手段不比他少。
恰在两人商量的间隙,宫里来人说,太后在宫里以死威胁,要求见太傅一面。
沈容延眯了眯眼,正愁没有机会,却让她自己送上了门。
太后娘娘,有事好说,咱们放下刀好好说话。
看守的人心里简直是心急如焚,如果说着太后在他看守的时间里出了任何的问题,那么他一家老小都跟着赔了进去。
他心里责怪这太后要死不早点死,非要在这个时候作死。
来了没有,沈容延来了没有?!连楚蓬头垢面,已经没有了往日太后的尊容,脏兮兮的手握着看守的刀,抵在脖子出已经渐渐渗出了血迹。
看守那是吓得心惊肉跳,我的亲祖宗诶,求您大发慈悲放下刀啊,您这一刀下去不要紧,您倒是得到了解脱,可您想想我们这卑贱茹草芥的性命呐?我们不像你您不怕死,我们怕啊,求您就当做好事了。
少废话,人来了没有?连楚可不是善男信女,她自私透顶又怎么可能会关心别人的性命?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太傅大人过来了,很快就来了。
看守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看守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躁动的声音。
太傅大人,里面请……这里常年受潮,您注意身子。
谄媚的首领领着沈容延进来。
听到沈容延的声音,连楚放下了手上的刀,看守看机会来了,一下子夺了过来。
此刻的连楚,已经没有心情再管这个看守了。
听说,你要见我?沈容延声音低沉清冷,又显魅惑。
再次见到着出尘如仙的男人,连楚没能忍住眼泪,明明她们当年很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连楚本来就长得美艳,如今一身虽然不华丽,哭起来更显得女人柔美,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一般的男人哪里抵得住这样的画面,早就把她抱在怀里好一顿安慰。
可惜了,沈容延不是旁人。
他是在遇到花重锦之前,可以做到断情绝爱的男人。
太后看沈容延不耐烦了,眉眼间有暗藏颇深的不安,她一头乌黑秀发上高高而立的发髻上,那凤凰步摇在随风微微摆动。
面上瞧着波浪不惊,可担心沈容延真的生气,眼眶开始微微泛红,双目含情且忧伤的看着沈容延:难道咱们之前的同窗之谊,你都忘记了吗?沈容延回想曾经,他们那时彼此还都心思单纯,若是说一心只读圣贤书,也是丝毫不为过。
那时候的自己也曾被太后兴冲冲拉着在冬日里等半天,为的只是瞧第一朵腊梅的盛开。
之前林林总总,可谓单纯而美好。
太后见沈容延略微动容,心里莫名也有些触动,这才哭着提起两人以前的各种林林总总。
往事如烟,时过境迁,不提也罢。
沈容延收回思绪,卖弄上波浪不惊,似乎根本不被太后的言语印象。
看着沈容延根本不为所动,太后知道大势已去。
眼眶内的晶莹剔透的泪水,肆无忌惮的开始酝酿,那并非是虚情假意,也或许是说并非完全的虚情假意。
她暗紫色的金丝芙蓉暗纹的长裙上,不经意利落了眼眶处炙热的液体,看着太后又哭又笑,沈容延不为所动,甚至还决绝的留下狠话:太后,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随后甩袖而去。
空气冰冷,似乎之前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未曾真的出现过。
太后看着眼前之前沈容延站立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心如刀绞过后心空空如也,似乎自己在这一生和他再无瓜葛。
沈容延迈开大步伐,离开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只要想起花重锦日渐消瘦却一直无法清醒的模样,沈容延就很是痛恨自己未曾好好照料她。
太后,您喝杯参茶。
送宋公公见太后一脸愁容,端了一杯茶淡黄色的清茶,送至太后跟前。
太后听后,虽目光不落在眼前空旷之地,可不再空洞无光。
微微闭目后,摇摇头摆手。
宋公公之得知后会意的退后,把参茶递给了身旁的小宫女,小宫女端着茶水离开,步伐轻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如今谁都知道太后情绪不好,小心当差是为上策。
宫女不敢说的话是,这种孤儿寡母的心里原本就比有丈夫的女子脆弱,哪怕是成了太后,也是需要依仗的。
这话宫女自然是半个字都不敢乱嚼舌根,免得脑袋搬家。
宋公公,哀家头疼,给按一按吧。
太后微垂母,声音慵懒的对宋公公道。
宋公公听后自然是乐意之极,上前在太后的太阳穴位置,轻轻的按揉,原本想说些宽慰的话,可正要开口,太后已然让他闭嘴。
太后回想着之前沈容延离开时候的决绝,心里百感交集:人啊,总是会变的。
自己会变,其他人也终究是会变。
说完后自己不由嘴角微勾,一脸苦笑状自言自语:叹只叹,哀家还以为有些人永远会站在哀家这边。
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太后,您一心为了国家,劳心劳力的已然很费心神,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想来慢慢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太傅都是会明白您的用心劳苦。
宋公公在一旁回道。
听了这话的太后,微微睁开双眸,点头道:但愿吧。
在太后看来,皇帝如今还小,自己凡事要操心,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权利,也是为了整个天下。
她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抬得非常的高,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
冷宫凄苦,可比不得心里苦,太后觉得若是自己掌管权势,这天下迟早是萧家的,可是若是让沈容延做摄政王还不知道天下是谁的。
虽然有人说自己荒淫,可在太后看来,也不过是些男宠罢了,没事听他们唱个小曲什么的,也只是解闷,算不得什么。
那些说自己不该颁布一些对百姓不好条令的人,也是让太后不耻,自己好歹是个太后,本就是要为皇家的利益想罢了,在天后看来,若是其他的人做自己这个位置上,也定然是如此想。
何时才能离开这。
这是太后如今最苦恼的事情就是这个了,眼神里是幽怨,在太后看来是百姓们对她的不理解和不信任,才让她有了如今这一日。
同时,也不知道为何,太后感觉心口位置很疼,这并非是在想起沈容延和自己旧事而困扰,而是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她甚至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好似自己或许要被处置了。
宋公公,哀家今日可好看?天后在冷宫这里,虽然条件比起冷宫其他人已经算是环境好的了,可是比起之前自己的宫殿内的环境来说,是天壤之别。
就说这铜镜吧,不仅小还不够清晰。
太后一直容光焕发,美不胜收。
宋公公弓着身体回道。
听见这话的天后嘴角荡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嘴角一笑:哀家最喜欢听你说实话了。
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无奈的道:可是那又如何,还不是无人欣赏。
太后娘娘……罢了你出去吧,哀家想独自一人休息下。
太后的语气很多哀伤的情绪在,很多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今朝堂上太多人对自己敌意满满,原本以为他会护着自己谁料……太后如今有很多事想要想清楚,宋公公听后,转身离开。
却一直接下来几天太后像个木偶一样不吵不闹,沈容延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他一门心思想着花重锦的事情,对太后的事情已经暂时放下了。
反正,在沈容延看来,如今太后也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民间对太后的不满彻底爆发,很多百姓背地里对太后的各种行为,已经忍无可忍,在茶馆内已然有公然改变的,含沙射影太后的一些话本子。
百姓们都知道说的是太后,包括太后如何的嚣张跋扈,不估计民生,自己的私德也有问题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就连大臣也开始联名上书要求处置太后,所以顺民者多助。
沈容延这时,虽然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却依旧是以陪着花重锦为当前,最主要的事情。
你要快点好起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花重锦,沈容延轻轻的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侧脸之处,目光里都是柔情。
心里的思绪纷杂,沈容延已然压抑得很深,不然此刻就算是铁汉也有了眼泪滚动不息。
花重锦躺在床上,如同一个水晶娃娃绝美的容颜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头乌黑的秀发,已然失去了旧日的光泽。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发配守皇陵外头有人在想见沈容延,面色看起来很急切,可沈容延说过,自己在花重锦这房间内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所以这人只好在外面一直候着,如今关于百姓和大臣们对太后的不悦,已然沸沸扬扬。
若是太傅再不出面处理,担心闹得不可开交。
沈容延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花重锦,如今花重锦的手很冰冷,若不是手中的柔软度以及她那缓慢的呼吸,和虽然微弱却有条不紊的心脏的跳动,沈容延几乎要怀疑花重锦已然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你要好起来,我也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沈容延的态度很坚定,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花重锦,他可以接受她的昏迷,可是无法接受她一直的昏迷。
为此,他一定要让人把她给医治好。
花重锦好似安稳的睡着了一般,若不是脸上的憔悴和苍白,以及不断消瘦的脸颊,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她在安睡。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可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坚持。
花重锦的气息太微弱了,沈容延很担心她一个意志力不够,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沈容延无法面对自己若是失去她的可能性。
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沈容延相信这一生,自己都只想要她陪着自己。
太傅……外面他的下人,轻声朝着里屋,探头探脑的叫唤了一句,这人双手一直在紧张的搓在一块,这个时候虽然知道不应当打扰男主,可是他也是没法子啊。
沈容延听出了外面人的焦虑,亲了床上的人儿一口之后,起身离开。
怎么回事?来到了屋外,背手而立在那下人跟前。
那下人主要是负责一些消息的收集,向来成熟稳重,很少见他这般冒冒失失。
太傅,外面情况太糟糕了,今日还有人扬言要在宫门口去示抵制太后。
那人面色不安的回禀。
自己也不想打扰太傅啊,只是情况在紧急了,而且在不断的扩大。
如今大臣们都在宫内等着您啊。
这是这位下人如此着急的缘故,宫内的那些大臣的联名信件已经来了两封了。
不然,就算是老天爷多借一个胆子给他,他也是不敢打扰自己主子跟他心爱之人互诉衷肠的啊。
我来处理。
沈容延眉头微蹙,迈开大阔步离开了府内来到皇宫,事情不能再扩大了,并非改朝换代才是对百姓最好。
任何的动荡,都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不可估量的坏处。
沈容延快速来到皇宫,然后雷厉风行的见了联名的大臣。
太傅可算是来了,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大伙儿都看见了沈容延,一股脑儿涌上来了。
沈容延首先让人去把七王爷给请来,然后对大臣们道:大家稍安勿躁。
此刻他需要先看看百姓们的联名上书到底说了些什么。
桌面上一堆的纸,原本以为是很多信件,谁料竟然是长长的一本。
这么多?沈容延看着那些百姓的意见,之前一直以为百姓们都是面朝黄土,安分做事那种,也就是茶余饭后有些自己对东加长西家短的一些闲言碎语,未曾想竟然还能对朝堂上的事情,有这么多的深刻间接。
是啊,这些都是百姓们表达自己的看法,然后让一些有学识的乡里人整理,然后一切再汇总的。
大臣们听后,一脸无奈的道。
这份无奈,并非是对百姓对朝堂事情指手画脚的无奈,而是想着太后让百姓们如此的忌惮感觉很为难。
七王爷到。
沈容延抬头一看,七王爷正火急火燎的从门口而来,一身深蓝色白褂,大红色的腰带处绣满了金丝回字纹,一块上好的椭圆形下面在腰间来回摆动,他手中握着折扇顾不得多言,在沈容延身旁坐下,就是一口茶水往肚子里灌。
众人知道,如今这七王爷许是知道了外面的事,所以火急火燎了。
心里闷气估摸着严重,不然也不会如此。
如今太傅和七王爷都在,咱们好好商量出个对策吧。
大臣们主动提出如今的重中之重。
听见这话的沈容延,看了一眼七王爷,两人会意了然。
你们觉得应当怎么办?沈容延直接询问大家的看法。
最后大臣们发现了自己的态度,沈容延还让有些百姓来参与这件事,也算是听了百姓的一件。
七王爷和沈容延,在一旁认真听完之后,当下已然有了决断。
沈容延和七王爷商量道:如今小皇帝还小,太后不能死。
这是他们处理这件事,共同的一个基础,这个是根本,不能动摇。
太后无论是多么的不堪,也是小皇帝的母亲,小皇帝不可以没有太后。
两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处理了太后,也就是给自己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们倒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而是着实没有必要。
我也是这个看法。
七王爷的态度和沈容延一样的明显,他目光清澈的看着沈容延,看得出对沈容延这话,很是认同和欣赏。
大臣们听后,比起之间的焦虑,淡定了一些。
这件事不管如何也算是有个答案了,总比不知道情况如何的好。
那百姓们如何平息怒火啊。
大臣提出看法。
若是百姓们一心想让太后自尽或者是遭受凌迟等,可他们一味护着太后,那难平民愤啊。
这样吧,她去守皇陵。
沈容延提出自己的看法。
青灯伴陵墓,在百姓们看来,一太后不再有机会处理朝堂上的事情,其二,太后的行为让大家很不满,可是若是去守陵墓,也算是太后的一种忏悔。
沈容延知道,百姓们大多良善,见太后若是愿意忏悔,心里的敌对会慢慢的放下。
这个办法好,高啊!大臣们纷纷面上欣喜,谁都未曾料想,原来还可以来这么一遭,如此一切倒是都好了。
沈容延的决定得到所有人认可,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徐清泓得到消息,有些感触,太后都处理了,那么很可能接下来要处置的就是徐清凌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心里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同时也有一些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看好这个妹妹,让她犯如此大错。
沈容延给了他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够义气了。
徐清泓面色凝重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是时候跟她聊一聊了。
徐清泓来找徐清凌,他需要早早给她做个思想建设,毕竟事情迟早是要发生了。
徐清泓知道这件事,妹妹是任性了,可是若是她知错就改的话,好歹也要给她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
徐清泓来到徐清凌的闺房内,徐清凌原本想要避而不见,见他一直要进来索性就躺在了床上。
清凌!徐清泓声音有些大,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屏风后的徐清凌。
她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不想听见徐清泓的叫唤。
来到了徐清凌的闺房内,瞧见捂着耳朵的妹妹,徐清泓有些无奈的蹙眉,嘴角微微抖动,如今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自己闹别扭。
你给我起来!声音很严厉,听得徐清凌一阵懊恼。
她气呼呼的嘟着嘴,松开了耳朵,却依旧侧脸不想看着身后的徐清泓,以前这个哥哥对自己多好了,可是如今动不动就吼叫自己,徐清凌自然是不乐意的。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花重锦的错。
若不是花重锦,无论是沈容延还是自己哥哥,都是自己的。
自己就是那个被他们呵护在掌心里最幸福的人,原本自己的容貌第一,按理来说原本就应该享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的最贴心的爱护。
如今倒好,全部都让花重锦给抢去了。
想到这,徐清凌憋着的闷气,愈发是一股脑儿的肆无忌惮翻江倒海开,如今花重锦竟然还没有死,这是徐清凌最懊恼的。
徐清凌你给我起来。
徐清泓上前拽开了妹妹的被子。
果然,衣裳工整,只是装睡。
人家身体不舒服,感觉浑身发冷。
徐清凌想装病,毕竟哥哥如此这般凶悍,定然是对自己有些不满的,她自然是不想让对方继续骂自己。
所以徐清凌想到了以柔克刚这一招。
小时候,只要是自己生病,哥哥都是有求必应的。
徐清凌在心中暗自想着,或许如今依然是如此,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哥哥定然是会好好的护着自己。
你?生病?别装了。
徐清泓看了看桌面上,还有大半只烤鸡,以及她红润的面色,当场知道她只是在说话。
我真的不舒服啦。
哥。
徐清凌轻声呢喃道,感觉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废话,那桌面上的烤鸡怎么回事。
徐清泓声色俱厉的,说实话他心里是痛心疾首的。
如今情况,自己这个妹妹丝毫没有改过的意思。
徐清泓不知道沈容延之后会怎么处置自己妹妹,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了她。
虽然自己妹妹有错,可是若是被罚陪着太后去守陵,那这一辈子岂不是要毁了。
终究是自己的亲妹妹,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让沈容延来惩罚,不如自己主动动手,或许将来还有些回旋的余地。
第三百七十四章 暗杀不成看着装病的妹妹,她似乎完全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想到着,徐清泓就感觉心里压抑得难受。
我只是放在那瞧瞧。
徐清凌嘴硬的起身,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想要撒娇。
谎言被直接被徐清泓拆穿的徐清凌此刻瘪着一张嘴,正在撒娇卖萌状,她眼圈通红做事要哭泣的样子。
徐清泓丝毫不顾及,反而直接道:你准备下,三天后就肖发为尼去寺庙,不然我也救不了魔了。
我不要!徐清凌气呼呼的从床上起身,来到了桌面上,一屁股坐下。
你不去也得去,平日里家人都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如此,以后你要好好的修生养性!徐清泓声音不小,整个院子内的人,都听见了。
外头的佣人们,都胆战心惊。
很少瞧见将军这样跟妹妹说话的,原本将军虽然在战场叱咤风云,可是对这个妹妹向来是很温柔了。
如今这样,想来是事情过于严重,才会如此吧。
呜呜呜,哥哥你不疼我了。
想到要去庙里头,徐清凌就懊恼,难不成还要把头发给剃了不成。
就算是不剃头,一直在那也是很无聊啊。
而且,徐清凌不想自己瞧不见沈容延,若是一直看不见他,自己的日子可是如何过啊,想到这眼泪哗啦啦的就开始滚落。
光洁的脸庞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痕。
记住,三天后。
徐清泓冷着脸离开,徐清凌一直哭闹也没用,他不想继续留下来看着自己妹妹哭泣,徐清泓的心不是铁打的。
看久了,心里难受。
所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和徐清凌有任何目光的对视。
别走啊。
哥。
徐清凌在身后叫唤,徐清泓停了一下脚步,身子僵硬,可是没有转身而是决绝的往前走,并对院子内的家丁道:看好了,不许小姐出去。
是,将军。
家丁低头恭敬的应道。
听见了外头徐清泓跟家丁说的话,徐清凌不悦道:你不让我出去,我偏偏要出去!她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哥哥作对。
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犯了小错,也不至于去庙里啊,一直觉得家人都是会护着自己的,因为有这个心里基础在,所以对自己跋扈和任性的行为,丝毫未曾有悔改,一直只觉得其他人都应该让着自己。
她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丫鬟,鬼主意上了心头: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啊?丫鬟护着胸前,不明所以。
我说,把衣服给我换下来,听不懂我你?徐清凌原本心情就不好,还遇见个头脑不灵光的婢女,自然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直接让另外的人,把丫鬟的衣裳给脱下。
然后和丫鬟换了身份偷偷跑出去找兰心儿。
你怎么来了?兰心儿看着徐清凌的这身丫鬟装扮,有些不解的道。
徐清凌无奈的道:我偷偷溜出来的,我哥让我三天后去庙里,我可怎么办啊。
徐清凌急得都要跺脚了。
一脸的幽怨气息,这种垂头丧气的模样,兰心儿还是头一回见。
你哥当真这样说?可不是嘛。
兰心儿一听,也是着急了,赶紧的帮忙想法子:要不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话一出,徐清凌倒是觉得不错,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如此了,总不能说真的被送去庙里吧,只是她多少有些忌惮。
所以面上有些犹豫不决。
你想好没有啊,若是不这样,你这辈子可能要完蛋了。
兰心儿提醒道,并且还说:我可以找人帮你进入太傅府。
说完后,兰心儿一直目光里带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情绪一般的看着徐清凌。
徐清凌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她脑海中都是关于到底如何做才好的想法。
好。
可以!徐清凌想着去太傅府亲手解决了问题,或许是一件好事。
兰心儿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也算把自己摘除的干干净净,还可以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花重锦死了对她来说,亦是天大的好事。
你放心这件事抱在我身上了。
兰心儿看出了徐清凌的六神无主,连忙宽慰道,嘴角杨过一丝一闪而过的笑容。
速度极快,好似那个笑容,从来未曾发生过似的。
徐清凌趁沈容延还在皇宫,云儿去给花重锦熬药,在兰心儿的帮助下偷偷潜入花重锦房间。
她穿着太傅府婢女的衣裳,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上,昏迷中的花重锦,刚开始她还有些胆怯,有些担心花重锦是佯装昏睡。
凑过去,徐清凌手在花重锦的跟前轻轻晃动,确认花重锦眼皮都不带眨巴一下的,百分百的肯定了她是昏睡了的。
你说你,怎么不直接死掉算了。
徐清凌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花重锦,翻了个白眼,轻声呢喃道。
在徐清凌看来,花重锦的存在就是祸害。
是自己对打的敌人,越想越气,特别是刚才进府内的时候,赫然听见有人再说太傅对花重锦多么多么的好。
每日里都会来跟花重锦说话,会看花重锦到底醒来没有,有好几次还瞧见沈容延在花重锦房间内流泪。
这话被徐清凌听见,那还了得。
内心的仇恨,肆无忌惮的冒出来。
此刻看见床上一动不动的花重锦,只想尽快送她离开这个世界:反正你也只有半口气,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徐清凌目光阴冷的看着花重锦,眼神里露出狠绝的气息。
她从身后掏出匕首,明晃晃的刀赫然出现在了屋内,一道凌厉的寒光,落在了花重锦的眼帘处,女子因为没有知觉,所以丝毫没有任何触动。
徐清凌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花重锦,想杀了花重锦。
花重锦,别怪我,也不用谢我。
说罢就要伸手朝着花重锦的胸膛位置刺过去,那个地方只要刺过去,就可以让人瞬间停止呼吸,一命呜呼。
徐清凌的目光一直落在花重锦的心脏处,那刀正要落下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下了。
暗处保护花重锦的人出现,把徐清凌打倒在地。
暗卫其实在徐清凌进来的的当下,就已然知道了。
只是自己的身份特殊,要暗中保护,所以只要徐清凌未曾伤害花重锦,他们都不会现身。
当到快要刺中花重锦的时候,若是再不出来,怕是要晚了,好在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挡住了徐清凌刺杀的行为。
哐当一声,刀落在了自己五米开外,花重锦想要上前去抓自己的刀,却被暗卫给牢牢的擒获住了。
徐清凌没想到,竟然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说,还擒拿住自己,在她看来自己是高贵万分的,他们根本 没有资格触碰自己。
那些暗卫,在徐清凌看来,只是低等人士。
你们放开我!徐清凌顾不得许多,大声的叫唤。
言语间都是恶心,眉眼处都是对他们的不屑,徐清凌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偷偷进来当刺客的,此刻却叫嚣得比谁都厉害。
我们不能放你。
两个暗卫互相对看一眼之后,一致道。
你们给我放开!徐清凌继续嚣张跋扈的叫道。
此刻丝毫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气质,原本就要刺杀成功,如今竟然功亏一篑,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她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也仗着自己谋杀未遂,所以态度很是嚣张。
这个时候沈容延赶回来,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抵猜出了什么,直接朝着在喧闹的徐清凌,恶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啊,痛。
徐清凌被自己喜欢的人,冷不丁踢了一脚,心如刀绞。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张薄唇上高挺的鼻梁,以及鼻梁上的双眸,都是自己心心念念且无比熟悉的,可是为何,这一刻她却觉得好陌生。
沈容延顾不得其他,上前看了看女子,还好一切安然无恙。
还好没事,不怕。
沈容延轻声对花重锦呢喃道,甚至面上都是愧疚的神色的低声呢喃:都怪我没有守护好你,以后我一定更加加倍小心。
她差点被踢死,徐清凌心里不敢置信,他竟然对自己这样。
而且,还对花重锦会这么的温柔贴心,跟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天上地下,完全的判若两人。
这种巨大的诧异,她受不了。
大家都是人,而且自己还认识他早一些,他曾经也曾对自己温柔,也会对着自己笑,带着自己出去郊游。
虽然,是跟哥哥一起。
可是如今,他看自己的目光里,竟然只有冰冷,好似自己记忆中那个给过自己温暖和呵护的男子,从此消失了。
你不能这样对啊。
徐清凌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悲伤。
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好似春日里的一阵轰隆后的巨大雷阵雨,猝不及防的不断倾落,似乎天空缺了一块一般。
沈容延转头看着,一脸哭泣的徐清凌,没有吱声。
你连一句话也舍不得跟我说了吗?徐清凌心如刀绞,好似有万千的刀剑,正在从沈容延那不断的朝着自己的胸口位置刺过来。
为什么你会这样。
徐清凌哭着指责沈容延不能这么对她。
她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落差,他原本应该轻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话才是,可是刚才的那一脚,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之感,除了冰冷的厌恶就是决绝的隔离感。
第三百七十五章 推卸责任两人如今靠得很近,可是在徐清凌的感觉看来,却离开很远很远。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了吗?徐清凌带着哭腔,看着沈容延,她感觉自己的胸口位置,好难受好难受。
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石头,一直覆盖在上面,以至于她无法呼吸。
徐清泓得到消息赶过来,看着地面上的那把刀,以及看见沈容延那恼怒的模样,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面子跟沈容延求饶道:太傅,我这个妹妹实在是欠缺管教,还请太傅同意让我把人带回去,多加管束。
沈容延看了一眼徐清泓,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他们两兄妹曾经跟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目光垂下,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多谢。
徐清泓连饶,然后正要徐清凌带了回去,却被沈容延叫住了。
太傅,还有什么吩咐?徐清泓声音有些紧张,担心沈容延出尔反尔。
事情经过你也知道。
沈容延看着徐清泓说之前的情况,目光落在了刀处,起身拿起那把刀,然后放在徐清凌的手上。
徐清凌原本不要接那到,可是沈容延的力道很大,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法子,只能是拿起了那刀。
徐清泓看见那白森森的刀,想象了下,若是花重锦被这刀刺中,那么自己此刻看见的花重锦,就只是尸体了。
想到这里,不由头皮发麻,小腹紧紧绷着小腿凝滞了一般,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
好在花重锦没事,不然这把刀此刻也会让自己妹妹,一命呜呼。
按照自己对沈容延的理解,徐清泓很清楚,发生这种可能性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事情我知道……徐清泓难得的说话没有底气,他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正在不断的落下。
若是沈容延真的出尔反尔,徐清泓感觉也是可以理解,可是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却无法接受,因为徐清凌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从小到大的情分,日积月累的在哪里摆着,同时还因为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之所以会对花重锦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爱慕沈容延。
为了爱,所以犯错。
这是很多女子可能错的痴傻行为,徐清泓有无奈也有同情,他的情绪是很百感交集的,静静转身等着沈容延的话语。
沈容延看了一眼徐清凌,她双眼已经红肿,看自己的目光里有幽怨也有不舍,沈容延知道她对自己的想法,可是若是她对自己的爱就是要杀害自己爱的人,那么自己不要这种爱。
沈容延心意已决。
你最好快速处理这件事。
沈容延下了最后通牒。
沈容延的目光清冷,眼角都是阴鸷的气息,嘴角微微颤抖了下,看得出也是在极力的隐藏自己不悦的情绪。
知道。
哥!徐清凌见自己哥哥,在沈容延面前这样唯唯诺诺有些不高兴的叫唤了一句。
你闭嘴。
徐清泓怒斥了自己妹妹。
眼神里看着徐清凌的时候,都是怒火,怒光离都是不悦,似乎再说: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若是她再闹下去,可能性命不保,徐清泓很为自己这个妹妹担忧。
沈容延看出了徐清泓的紧张,如今朝堂需要徐家,沈容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以小失大。
听了沈容延的这话,徐清泓心紧锁在一起,原本妹妹就已经做错了事,如今还错上加错,沈容延能保持理智,没有直接拿刀杀了她,已经是看了徐家的面子了。
记住,如果你不处置她,我会亲自动手。
再有你以后别来看花重锦了。
好。
徐清泓说罢,带着妹妹离开了。
此刻的徐清泓已经心如死灰,他想到自己以后或许再也不可能见到花重锦了,心里还是难受的。
此刻两人坐在马车内,谁都一言不发。
窗外是倾盆大雨,徐清凌之前一直在抽泣,或许是雨声太大,反正哭泣也没有人会听见,她反而慢慢的不想矫情的哭了。
徐清凌看了看身侧的哥哥,轻声感激道:谢谢你,哥。
她知道若是他不来,或许自己今天出不了太傅府了,徐清凌心里依旧还是抱怨,就差一点点,竟然再次让女子死里逃生。
都是一家人。
见哥哥没有指责自己,一时间徐清凌倒是有些那很了,侧过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错的确是自己的哥哥啊。
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我反而有点怕怕的,徐清凌不知道徐清泓为何突然对自己态度很好,甚至都没有指责自己。
徐清泓打开了车帘子,看着外面的雨幕。
想起了一些自己和花重锦相处之后的美好的画面,他的心好似已经死了一般。
水滴剧烈的从天空落下,砸落在地面,由于水很大,地面很快湿透,还有一些地面有了一些积水,积水上被雨花溅落有一些细碎的小水珠被弹飞。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徐清泓突然有一种很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情绪在,万事万物都在井然有序的运作,或许自己也应该顺应天意,例如此刻花重锦在太傅府内,或许她的天意就是要在那。
罢了,暂时不想了吧。
他如此对自己说道。
哥,你没事吧?徐清凌想起,或许哥哥之所以这样,是最后沈容延说的那句话,那句不让自己哥哥去看花重锦的话。
我没事。
徐清泓终于开口说话了。
照我说,不去看还挺好的,就哥哥你这个条件,多少名门闺秀喜欢你啊。
徐清凌原本也不想要花重锦成为自己的嫂子。
原本想着,若是哥哥当真喜欢,自己倒是可以为了哥哥爱屋及乌。
可是后来见花重锦,除了得到沈容延的爱护,还让自己哥哥对她爱护有加,这就让她很不爽了,最好是哥哥从此忘记那个女人。
不用子阿姨我的事情,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你好好养伤。
徐清泓陡然对她异常温柔。
突然对自己很好,让自己好好养伤之,这些都让徐清凌受宠若惊。
还是哥哥对我最好了。
徐清凌莫名有些感动,还以为哥哥改邪归正,以后只作护妹狂魔了呢。
两人很少日子,可以这样相处融洽了。
虽然刺杀花重锦的想法没有完成,可是得到了哥哥的呵护,对徐清凌来说,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雨越来越小了,下了马车后,徐清泓再次叮嘱让她好好养伤。
知道了,哥哥。
徐清凌高兴的以为哥哥绝对会保护好她。
两人回府内后,徐母上来,却发现徐清凌受伤了,着急的询问:你怎么了?我胸口被踢了下。
徐清凌想到之前被沈容延踢的那一脚,说不痛那是假的,好在路上的时候,哥哥没有指责自己,如今瞧着母亲也是一脸关切的模样。
眼泪哗啦再次落下。
别哭了,你这一哭娘的心都要碎了。
徐母着急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徐清凌呜呜咽咽的好一番发泄之后,这才直接把责任推到花重锦身上:都是花重锦害的!太过分了,一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说罢,徐母气冲冲去找找徐大将军,说要讨个说法。
徐母见女儿哭哭啼啼,而且还受伤了,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心肝宝贝受这样的委屈。
徐清泓原本是趁着雨后初晴,让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说服家里人,让妹妹去寺庙,这个时候府内的人来告知,说了徐清凌跟徐母说的事情。
胡闹!徐清泓一脸无奈的轻声说道。
花重锦还在昏迷不醒怎么可能对付徐清凌,明明是她只要去刺杀人家,没有得逞被沈容延训斥和踢了,所以才会受伤。
说罢,朝着大厅而去。
在特厅内,徐大将军正一脸无奈的听着徐母哭诉,徐母一直喋喋不休的道: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女儿,怎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咱们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以受人的欺负!徐母说得义愤填膺的。
徐大将军是个男人,心思比较缜密,看起来倒是不那么护犊子,只是因为事情既然是发生在太傅府,断然知道事情并非一人说的那般简单。
如今,也就是家人的一家之言而已。
事情要调查清楚。
徐大将军也听说了,花重锦一直昏迷不醒,难不成如今醒来了,就算是醒来了,还能这么重的伤自己女儿。
看她那伤势,倒是像是个男子。
很可能是沈容延,在徐大将军看来,沈容延并非是这么粗暴无礼之人,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最近朝堂上各种事情已经闹哄哄的了,他身为朝堂忠臣,依然是烦心不已,实在是没那么多功夫再听徐母徐徐叨叨。
徐清泓赶过来的时候,徐母已经眼圈通红。
徐大将军也一筹莫展的模样,无奈徐清泓只好说出了真相,他不想让事情越闹越大,也不想徐家和沈容延的误会越来越剧烈。
知道真心后的徐大将军,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儿,轻声呵斥道:你竟然去杀人?徐清凌咬着唇,下意识想要否定。
只是父亲凌厉的目光,让徐清凌知道,越是说谎结果会愈发惨淡,所以只是摇头否定,却一言不发。
徐大将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保护不了徐清凌了,无奈对徐清凌道: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明理的左相怎么可以!她只是一时间气愤做错了事!徐母舍不得女儿,护着女儿道。
徐清凌见母亲一直护着自己,于是朝着徐母身后靠了靠,如今府内只有母亲愿意护着自己了,徐清凌感觉只从未如此惨过。
父亲,女儿不要,女儿要在你们身边。
徐清凌求饶状的看着父亲。
徐大将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眉头紧拧的叹气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徐清凌却觉得自己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花重锦算个什么东西,她怎么可以跟我比较。
徐清凌一直觉得自己比花重锦更高人一等。
怎么不可以,她是沈容延心里的人,你刺杀花重锦,相当于直接刺了沈容延。
徐清泓不愿意说这类沈容延之间矫情的话语。
徐大将军听后,手重重的敲击了下桌面,叹道:老夫,不知道养护自己女儿啊。
徐清凌哭着对徐清泓道:他也在意我的。
她想要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话,然和就算是徐母也目光闪烁。
所有人都知道,沈容延对徐清凌也不过就是曾经是兄妹之情,如今两人之间的仇恨多过了情谊,只有她一直执迷不悟。
罢了,我不想管了。
徐大将军无奈的离开了大厅。
徐母见状,安抚女儿道:没事,娘会护着你。
徐母生这个女儿的时候,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好不容易养得如花似玉的,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欺负她。
如今别说是在她看来没有做什么天大的坏事,就算是做了,自己也是定然要护着的。
在心里,她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徐清凌目光里都是难受,听见母亲这话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重重的点头,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徐母,仿佛在抓住最后的希望。
她不想要去寺庙,不想。
徐清凌心里对花重锦的恨意,愈发的浓烈了,好似只要她在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看着女儿如此的模样,心疼不已。
摸着女儿的脑袋,安抚道:别担心,有娘在。
见丈夫是不能靠了,只能是去找自己的娘家人,于是徐母当下跑去找父亲左相求情。
回府就开始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女儿是多么的无辜,也不过是爱错了人诸如此类。
左相是个明事理的,无奈的对徐母道:劝你还是放弃这个不孝女。
她如今这般不明事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相知道徐清凌的很多行为,已经是大错了。
父亲,清凌她还小啊,咱们好好教导就是了。
徐母还想胡搅蛮缠,她想着自己父亲位高权重的,护着一个外孙女还是可以的吧。
可是左相却觉得她在胡搅蛮缠,眉头紧蹙的道:这件事太傅做得已经够给我们面子了,换个人家的人,你试试看会是怎样的下场。
徐母听见这话后,当场愣住了。
确实,若是是其他人家的孩子,后果应该是很惨淡的。
你好好想想,尽快想办法弥补才是,不要再继续纵容下去了,不然她就毁了,还会连累徐家和我。
左相这话说的很直接,却让徐母直接愣住了。
事情,真的这么严重?徐母有些颤颤巍巍的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女儿做的这些,会这么严重。
不然呢。
哎!左相中重重叹了叹气,皇宫有事左相直接进宫了。
宫内的事情很繁琐,左相知道沈容延已经得到证据,这回进宫应该是跟自己商讨这些事的,所以丝毫不敢耽搁就入宫去了。
沈容延等着左相,两人就朝堂的事情,发表看法,谁也未曾提起徐清凌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这类事情在国家大事面前,的确是不值一提。
再者左相也没有脸提啊。
名单在这里。
沈容延把名单给左相递过去。
左相一看,当下明了:这件事我去办。
好。
沈容延点头,左相办事他放心,随后左相带着人马出宫,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所有太后一党的余孽都抓了起来。
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以后,左相也没有偏心,一直刚正不阿的他,此刻还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帮不对的人。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一步,但是左相是尽职尽责的帮沈容延把剩下的人都抓了起来,并没有因为之前当过沈容延老师就,用这种身份来压沈容延,逼迫沈容延妥协。
沈容延倒是放心了,不少心里还是想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先生,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只是连楚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都说权利使人昏庸,沈容延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还能保持着本心。
在得到了左相的帮助以后,很快剩下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没有再留下一个漏网之鱼。
沈容延看着被抓捕的名单,这才松了口气,这些余孽在皇帝的旨意下三天后即将被问斩。
也算是还沈容延和花重锦了一个公道,可是沈容延不禁觉得心里有些悲凉,这一幕花重锦终究没有看到啊!此刻花重锦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我要见沈容延!连楚被软禁在宫里又砸了不少的东西,此刻她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花重锦。
明明花重锦都已经要死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可看守他的人,再也不恭敬的对待她了,面对她这个要求,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我要见沈容延,我要见皇上。
连楚不甘心的怒吼着,这一盘棋她筹划了太久没想到到最后功亏一篑了。
看守连楚的人终究不敢看着她继续胡闹下去,连忙跑到大殿上去汇报连楚现在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国的太后,虽然是待罪之身,但是皇上没说要把它废掉她就还是太后。
听说连楚要见自己,沈容延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心里有些不愿意,都是因为连楚在背后的这些筹划,花重锦才落成现在的样子,虽然念力他们同门之情,他可以选择不让连楚偿命。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谅,连楚的所作所为,这对花重锦,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创伤。
沈容延你怎么想?小皇帝此刻也知道有些愧疚于沈容延病不敢强硬的下旨,让沈容延一定要去看连楚,于是用的也是询问的语气。
回陛下的话,微臣还要回家伺候娘子,恕难从命。
沈容延直接拒绝了。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可能放下生死不明的花重锦去看害的她这样的人,他沈容延还不是圣人,这些事情还是做不到的。
皇上虽然有点想劝沈容延的意思,但是此刻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立场,于是也就放弃了。
也罢,爱卿有急事就回去先忙着吧!这件事情,朕自然会给你个公道的。
小皇帝有些木纳的说着。
当然,所谓的公道就是要严肃处置自己的母妃,就让他心里如何能好受起来。
沈容延听到这些保证以后也就快步的离开了,此刻比处置这些人更重要的是要回去守着花重锦。
他可不想把这些人收拾完以后花重锦已经不在了,那到时候杀再多人都没有任何意义。
沈容延虽然离开了,可是还是不断的让人打探着宫里的消息,生怕皇帝又一次姑息了连楚。
小皇帝为了怕自己心软,都没忍心去连楚的寝宫里再去看连楚,一转眼到了要送行的时候了。
即使再不情愿,小皇帝还是登上了阁楼,看着即将远行的连楚,神情有些凝重。
我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把他扶上皇位就是落到这般下场。
连楚看着皇帝站在高处就看着自己走,忍不住讽刺着。
在她的心里自己之所以会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这些人逼自己的。
沈容延和花重锦是这样,包括小皇帝都是这样,一切都是他们欠自己的。
小皇帝也是听到了这些话,但是只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还是冷眼看着。
你还看什么呢,来看哀家笑话吗?你忘了这个皇位是谁扶着你坐上去的吗?倒是养了个白眼狼。
连楚不知悔改的说道。
她根本不想去皇陵守墓,在皇宫里面有吃有喝,荣华富贵,享不尽,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甘心去皇陵守墓呢?小皇帝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眼眶都有一些红了,他又何尝想看到是这样的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已经不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他必须要给沈容延一个合理的解释呀。
你以为沉默就可以了吗?你倒是说呀,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栽培吗?还有沈容延呢,到这个时候了都不敢出现来送哀家一下吗?别躲在人群里,出来啊!连楚已经有些癫狂了,她真的不甘心落到这样的下场。
此番前去还希望太后安心给先皇守陵,也算是福泽后世了。
小皇帝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可回应他的只是连楚的冷笑。
别假惺惺的了,赶我走不就是为了能做坐稳你的位置吗?你倒是把帝王之数学的很不错呀。
连楚继续讽刺着。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火到自己身上。
时辰到了,还望母后启程。
半晌以后小皇帝幽幽地憋出了这句话。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余波不断连楚虽然不甘心,还是被人压着上路了,辞去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心心念念的京城了。
送走了连楚以后,萧铭一直陪着知道小皇帝心里难受,可是小皇帝倔强的什么都不肯说。
秋风萧瑟皇帝站在城楼上看着护送连楚的车马消失不见,这才收回了视线。
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一时间有些黯然神伤。
陛下,我们回去吧。
萧铭怕小皇帝太过伤怀,连忙上前说道。
虽说小皇帝现在已经登基为帝了,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太过残酷了,萧铭都感觉心疼不已。
若是连楚能够安分守己一些,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害的所有人都为之伤怀。
起驾回宫吧!朕累了。
自从登基以来这么久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身心俱疲,甚至不明白自己做皇帝的意义是什么?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由不得他来操控,而他也只能被动地接受着,所有的安排。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小皇帝把所有随从都给遣散了,这才一个人回到了养心殿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想做。
萧铭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也不管皇帝不许任何人进入养心殿,直接闯了进去。
王爷找朕有什么事吗?小皇帝勉强打起精神看着萧铭问道。
微臣听说陛下心情有些不爽,这才特意来宫中规劝,这件事情与沈容延并未有太大的关系,陛下切勿牵连于沈容延。
萧铭连忙说着。
他是真的害怕小皇帝会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厌恶沈容延,到时候沈容延的官路就更加难走了。
这一路走来,本就已经多灾多难了,萧铭都看在眼里,也不忍心让他继续再承受下去了。
王爷说的朕都明白,母后之所以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朕不怪沈爱卿,甚至还觉得有些愧疚于他。
小皇帝叹口气回答着,是不是他做皇帝太失败了?才导致身边的人都这么误会他。
他又不是一个不辨是非的昏君,不管什么原因都牵连于别人,这件事情明显沈容延才是受害者,他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沈容延产生不满的情绪呢?那小皇帝这么说,萧铭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陛下,为今之计微臣觉得您还是应该多学习一些帝王之术,学习如何做明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萧铭这样说着。
若是一般的帝王,听到这话铁定已经脸色难看了,可是小皇帝却觉得他是语重心长的在为自己好,心里明镜一般接受了这个建议。
现在唯唯若若已经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他如果想做一个好皇帝,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必须作出自己的努力。
这一边小皇帝,突然醒悟起来起来开始发奋图强,甚至把宫里自己准备的那些消遣的玩意全部给销毁了,发誓要做一名明君,萧铭悉心教导着,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上进心,也变得更加努力了,忍不住有些欣慰。
然后另一边沈容延那边的情况却并不容乐观,沈府里沈容延守在花重锦床前,看着花重锦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憔悴不已。
沈容延自然是心疼万分,跑过去拉着花重锦的手,重锦,我以前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以后我都好好陪着你好吗?你快醒来呀,不要贪睡了,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最多了,现在些坏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该醒来了。
这话说的,房间里的丫鬟都悄悄地为之抹泪,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不住感觉到很心疼。
就是话音都落了很久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花重锦的眼皮依旧合着没有丝毫的睁开的意思。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太累了,那我允许你稍微休息一下,但是睡醒了以后你就要睁开眼,然后告诉我你都是在逗我的好不好?沈容延温柔的帮花重锦擦了擦额头,微笑着说道。
这份温柔耀眼的的让人不忍直视,只是花重锦此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花重锦一直都没有醒来的意思,沈容延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努力的想着解决的办法,所有的御医都几乎被他请了一个遍了。
可是他们都说找不到救女子的办法,更有甚者让他节哀顺变,让他尽快处理后事了。
这样的话,沈容延怎么能听得进去?他觉得花重锦还是在等着他拯救她的,这些人医治不好花重锦单纯是因为他们的医术不好,花重锦一定还存在着转机。
可是此番在京城已经没有任何的救治可能了,沈容延决定换个方向,带花重锦去求助隐士神医。
于是就嘱咐着下人去收拾行李,准备带着花重锦去求医。
在沈容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很快下人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沈容延让人给马车上面铺了四床被子。
这才觉得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去抱花重锦上车了。
另一边徐清泓也听说了沈容延要带花重锦离开的消息,连忙往沈容延府里赶去,还好赶上了沈容延还没有出发,这才松了口气。
听说徐清泓来了,沈容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接待了徐清泓,不为别的,只因为花重锦把徐清泓当做朋友,他不能让花重锦不开心。
听说你要带重锦看求医。
徐清泓一进门就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
沈容延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什么,于是直接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情京城的人都基本知道了,他连假都请了。
可能近期就会出发了,毕竟花重锦的情况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了。
沈容延淡淡的说道,只能勉强把徐清泓当做朋友。
徐清泓听到花重锦情况不好还是很担心的,尤其是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来看望花重锦。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想在见花重锦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徐清泓想到了自己妹妹对花重锦造成的伤害,不禁有些羞愧。
你放心,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并不代表徐家,仅代表我个人来的。
徐清泓继续补充着说道。
他希望自己现在还算是花重锦的朋友,虽然他这个朋友做的并不称职,可是他现在真的觉得愧疚了。
他话都说到了这里了沈容延心里情虽然不好,但是还是接受了他这些的讨好,虽然不想让花重锦再跟徐清泓接触了,可是这事毕竟要经过花重锦的同意。
他相信如果花重锦选择的话,还是会愿意见徐清泓的,于是沈容延沉思再三,还是同意了,带着徐清泓进入了房间去看花重锦,徐清泓看着仿佛死了一样的花重锦心里难受不已。
之前多么活泼,欢快的女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徐清泓觉得自己难辞其咎,都是他没有教导好妹妹,都是他没有提前发现这些问题才害花重锦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徐清泓愧疚的样子,沈容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知道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到许家,只是徐清凌一个人的做法,可是他看到徐清泓还是难免会想到徐清凌。
行了,看也看完了,你早点回去吧,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招待你了。
沈容延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他能对他和颜悦色的说这么久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要不是怕花重锦伤心难过,他真的都不想让徐清泓进他沈家的门。
好吧,希望你们可以早点回来。
到时候请务必带一个健康快乐的花重锦回来。
徐清泓叹口气说道。
徐清泓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沈府,然后又驱马回到了徐家。
徐家的气氛有些诡异,徐清泓一回来就看到徐母在大厅里做着抹泪,而罪魁祸首徐清凌则是在一旁坐着,似乎没有受到波及一般。
跟我走。
徐清泓直接过去拉着徐清凌的胳膊说道。
哥,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带我去哪呀?看着来势汹汹并且脸上没有和颜悦色的徐清泓,徐清凌怂了,不断的往后退着。
去沈家道歉!徐清泓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只有冷漠和恨铁成钢。
徐母哪里看到过这个架势,连忙过去拉徐清泓,清泓啊,你妹妹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这么对他呀,他如果现在去沈家道歉了,以后你让她怎么出门呀?可是徐清泓的力气太大了,徐母并没有能够阻止他,徐清凌也大喊大叫着。
母亲救我啊!我不去,我不去,我要是去了沈家以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徐母看阻止不了徐清泓,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号啕大哭着,这让徐清泓拉着徐清凌出去的步伐终究还是停住了。
徐清泓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个从小乖巧的妹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母亲给惯的了,可是他这个作为儿子的人怎么能放任着母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管呢?跟他平时学的那些礼法不符。
徐大将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见识的遭婆娘,是准备害了我们徐家一家吗?你知道你那宝贝女儿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让我在朝堂上抬不起头了吗?我们现在再没有任何表示的话,你觉得他们还会让清泓进入朝堂吗?第三百七十八章 被迫削发徐母听到这一番话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后果居然这么严重啊!一直以来他只觉得这都是小女孩自家的争斗,一些恶作剧罢了,怎么还会闹到朝堂上呢?我老徐的脸都快被你们丢尽了!就差被那些同僚指着鼻子骂了,你们满意了吗?啊,我我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呀,这件事情居然这么严重吗?那清泓你快带清凌去道歉,如果得不到原谅就在那里多待一会儿,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翻过去。
徐母现在也顾不得女儿了,毕竟儿子的前途更加重要一些。
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她未来的依靠还是儿子。
徐清凌都已经忘了哭了,此刻她也愣住了,这就是她的家人,没有一个人保护她的,都想着把她推出去来换一个所谓的面子。
原来之前曾经的那些殊荣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徐清泓没有在路上多耽误,直接把徐清凌带了回去沈府。
沈容延在得知徐清泓带着徐清凌来道歉了,眉头皱了一下。
跟她们说,不必在这里碍事,让她们回去吧!沈容延直接拒绝了,他知道花重锦不会想自己狼狈的一面被徐清凌看到。
你们回去吧,我们老爷和夫人不愿意见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下人对他们也是没好气的说着。
群主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个徐清凌是罪无可恕的,他们都觉得不应该原谅的。
听说拒绝了,让他们进去,徐清泓心里更加不好受了,他希望徐清凌可以恕罪,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带着徐清凌硬闯。
哥,我们回去吧。
你看他们都不愿意见我们,我们何必用热脸贴冷屁股呢?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围观呢?多不好看呀。
徐清凌拉了拉徐清泓的衣服说道。
她感觉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这个多少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出来的话她都觉得不堪入耳。
徐清泓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甚至他连训斥徐清凌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还知道害臊?但是不容易,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居然还害怕别人说她?麻烦您再通报一下,我们兄妹是真心来道歉的,希望可以得到原谅。
徐清泓继续说道。
徐清凌本来听到拒绝已经放松了,以为不用再去道歉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还这么执着,非要让他进去给人家磕头道歉,心里不免对他也有些不满。
可是他们在门口等了很久,沈容延也没有同意让他们进去,徐清泓只能放弃了,带着徐清凌回了徐家。
徐清凌满心欢喜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不会有这件事情被人提出来了,她去道歉了,别人接不接受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徐清泓回去后就让人压着徐清凌削发为尼,这一举动引得徐家两个老人,急忙跑了过来,准备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母本来是想阻拦的,徐清凌哭的让她心都碎了,她的宝贝女儿她宝贝了,这么多年,这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出家为尼是什么道理?此刻她也觉得,徐清泓有些小题大做了,人家沈容延都没有要求她出家为尼,反倒是徐清泓一直不依不饶。
徐清凌一看到徐母立刻就以为自己看到了救星,紧忙哭着喊着。
母亲啊,父亲啊,救救我,我不想出家为尼,女儿正值最的年华,怎能与青灯古佛相伴?女儿不愿啊!徐清凌哭的都有些绝望了。
清泓,要不然算了吧?我看清凌她也已经知道悔改了,就让她在家里好好反省行不行啊?徐母忍不住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想法可以!只要清凌出家为尼了,就不会再有人涉及我们许家了,到时候我们许家也不会再有这个污点,出家以后六根清净也适合清凌。
徐老将军铿锵有力的说着。
他此刻已经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彻底放弃了,反正留在家里也不会去配到什么好人家了,还不如让她去出个家,还能给徐家博下一个好名声。
徐母为了一家人还有儿子的仕途也瞬间说不出来什么了,清泓,那你要为你妹妹找一个好地方啊,一定要嘱咐好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怎么说这也是你一奶同胞的妹妹,你不能不管她。
我现在就是在管她。
徐清泓的态度非常坚决!他不能再看徐清凌去犯错下去了,一年以后酿成大罪,想赎罪都没有办法。
徐清凌你家人好像都要放弃她的意思,瞬间更加慌神了。
不能,你们不能这样,我也只是被别人利用了,我不是这件事的主谋,我真的是无辜的。
徐清凌连忙辩解着。
听到这话徐清泓看她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更加生气了,本来就想给安排出家为尼的心更加坚定了。
清泓,你先等等,也许这件事情真的另有隐情呢?先听她把话说完呀。
徐母着急的拦着说着。
真的不是我,我会杀花重锦是因为我被兰心儿给利用了,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我全程只是一个她的刀子罢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徐清凌哭着说道。
徐清凌可已经顾不了太多了,直接就把锅往外面甩着,只要能把自己给择出去,不让自己出家为尼她什么都愿意。
呵,徐清凌,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件事情我调查过了,兰心儿根本全程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要甩锅吗?徐清泓更加失望了,调查的结果花重锦受到的这些伤害都是他这个恶毒的妹妹一手造成的。
根本不存在什么别人的指使,全是她这个妹妹一手操持的,现在又推给别人?她倒是学的好啊!听到这话,徐母也对徐清凌感觉到了失望,清泓,都是我不好,没有把她教育好,还是送到寺庙里去吧!今天就送回去吧。
徐母说完这些话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一直寄于很大希望的儿子女儿,女儿却是这么对她的,还好儿子没有长偏,不然她真的没有活的奔头了。
一家人的同意下,徐清凌想过要自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都用出来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人心疼她,硬生生的把她塞进了寺庙里。
第三百七十九章 再生波折我不出家,我不出家。
徐清凌拼命的挣扎着,却还是被姑子按住了,直接把她一头秀发给剃掉了。
眼看着自己宝贝了这么久的头发一把一把的被剃了下来,徐清凌倒是安静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徐清泓不想看这个场面,把人送到了地方以后,嘱咐完了住持就直接离开了,他怕他再看下去就舍不得把徐清凌丢在这里了。
徐家因为没有了徐清凌是倒是清净了不少,徐家父母心情不好,可是下人们都跟要过年了一般的喜悦。
徐清凌在家里作威作福已经不算一天两天了,现在家里面少了个小霸王,他们当然很开心。
徐母看着家里这些人的反应也知道做错了,一直以来孩子都被她惯坏了,她以为她只是恃宠而骄而已,没想到早就已经长偏了。
徐老将军因为这件事也没少发愁,虽然已经大义灭亲了,可是这件事情养不教,毕竟是父之过,看见以后他们就落下了一个家教不严的骂名。
把徐清凌塞到了寺庙以后,徐清泓这都没有回徐家,直接冲到了沈家。
看到徐清凌第三次跑来了,沈容延的眉头又锁了起来。
你来又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是为了你,那个妹妹来道歉的话,大可不必,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沈容延直接冷眼相待了。
徐清泓如果是明白事理也就算了,此刻来只是为了逼他们原谅徐清凌的话,那他倒是觉得这个朋友没必要交了。
徐清凌给他们造成的伤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了,他现在是没有工夫来处理这些事情,满脑子都是想着尽快把花重锦的伤治好,要不然此刻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徐家的。
我知道现在跟你们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把徐清凌送到了寺庙里,她现在已经剃度出家了,我们徐家没有这个女儿了。
徐清泓有些痛心的说道。
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一时间出家为尼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话倒是让沈容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徐家展现出来的居然是这种态度,就看徐清凌之前的表现,沈容延很难相信徐家可以做到这么个地步。
你的父母同意吗?沈容延忍不住的问道。
我父母还是明白事理的,是他们催我赶紧把徐清凌送到寺庙去的,现在已经已经把她的更帖从官府里拿回来了,以后她再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徐清泓故作轻松的说道。
他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这些努力,让沈容延看到他的态度。
他绝对不是包庇徐清凌的,徐清凌的这些做法他是绝对不能认可的。
我,真的很希望也很珍惜我们这段友谊,一直以来我都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既然我妹妹她做错了,那我一定要让她为她的事情来付出代价。
虽然出家为尼并不足以让花重锦受到的这些伤害得以平息,可是毕竟是她的同胞妹妹,他不能让徐清凌现在就去给花重锦偿命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许母也不会同意的。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沈容延也明白,心里有些感动,算是认可了徐清泓。
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既然徐清凌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我也不会再追究徐家什么了。
毕竟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沈容延还不期望突然树敌那么多。
而且徐清泓这个朋友,他之前还是认可了的,只是突然间变到了对立面他还有些不习惯呢,现在徐清泓已经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了,那沈容延自然也不能小气了。
谢谢。
徐清泓由衷的说道,虽然他们徐家不怕沈容延的,如果硬碰硬还不一定谁会赢,可是他还说不想看到那一幕出现。
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我们的友谊的,你还是我沈容延的朋友。
沈容延仿佛看出来徐清泓的顾虑,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两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交友模式,沈容延也不会再看徐清泓不顺眼了,只是现在却不是叙旧的时候,沈容延简单的跟徐清泓说了两句话,就让徐清泓先回去了,他必须去筹划带着花重锦去求医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此刻花重锦已经昏迷七天了,沈容延终于准备好了,小心翼翼把花重锦抱着上了马车。
终于带着她起了程,一路上细心的照顾着花重锦,怕花重锦太颠簸,甚至把花重锦的身体靠在了自己怀里,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只是这京城还没出去的,就又生了变故。
一队马车突然揽住了他们的去路,沈容延看车子停了下来,连忙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贱内现在身体不爽,下官准备带她去就医,还希望王爷放行。
沈容延自然是脸色凝重的说道。
他以为萧铭来是阻止他带着花重锦去求医的,这让他感觉到心情非常不爽。
沈大人,您误会我了,本王这次来是给您送人来了,我听说了您夫人身体不好,近日快马加鞭的让人把神医找了回来,这才刚刚到京城就听说您要出去的消息,还来不及得跟您说,只能过来阻拦您了。
萧铭连忙说着,生怕沈容延误会他,他本就是好心,万一被误会了就不好了。
一听说萧铭帮忙找来了神医,沈容延脸色瞬间就好了很多,那这次干花重锦出去球衣,其实也没有任何把握的,只是听说那附近可能会有神医出现。
极大可能还是要去扑个空的,所以现在萧铭带了神医回来,怎么能让他不感激呢?敢问王爷,您找来的是何人?沈容延连忙施了个大礼问道。
沈大人,这可使不得呀,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本王找的是神医慕容雨,前些日子听说他在锦城出现了,于是我便让人快马加鞭去把他请了回来。
萧铭看沈容延对他的态度心里就是松了口气。
他真害怕沈容延会因为最近的这些事情对他对朝廷都感到不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们真的是错失了个贤才。
沈容延可是有大智慧之人,若是能为己用,必能开创一番宏业。
慕容神医可在?沈容延连忙问道,对于这个慕容雨他也是有过耳闻的,这生意可是出了名的难请,而且不是那种有钱就能请来的,还要他的心情。
想不到萧铭真的帮他请了过来,这份恩情沈容延算是记到了心里。
怕你着急,本王把神医也带了过来。
说着萧铭让人把后面轿子里面的神医给请了出来。
慕容雨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沈容延的马车去找花重锦看病,一番诊治了以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沈容延焦急的等着,他害怕神医给出的回答也是没救了。
我已经探查过了,除了身上的那些伤,她其实昏迷的原因是因为寒气入体,虽然已经七天了有些棘手。
慕容雨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了。
沈容延心又揪了起来,他到底有没有办法?不是因为时间长了,花重锦就没救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会懊恼死的。
看你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她相公吧!还挺羡慕你们琴伉俪深的,你放心,你夫人死不了。
慕容雨看沈容延紧张的揪手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沈容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第一个说能够给花重锦治的人。
麻烦神医赐教。
沈容延连忙上前说道。
慕容雨拿出自制的药丸,递给了沈容延,这个药给她服下,她会醒过来的。
沈容延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生怕不小心把这药丸弄掉了地上,小心翼翼找了一个干净的手帕给包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哈哈哈,如此一来,我便安心了,也祝您夫人早日康复,本王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先回去了。
萧铭听说慕容雨能救以后也松了口气,他也害怕自己找来的神医没有任何用,就很尴尬。
萧铭慢走,改日下官一定登门拜访,感谢您今日的恩情。
沈容延由衷的说道。
哈哈哈,好!本王爷等着你,一定在府里备好酒菜等你来。
萧铭说要潇洒的离开了。
沈容延送萧铭离开,现在已经有了药了,也没有必要再带着花重锦出城了。
可是他担心这个药效并不是那么理想,于是他把慕容雨也请到了沈府里,安排他住了下来。
慕容雨对沈容延和花重锦的伉俪情深还是有一些兴趣的,于是也没有反驳什么,就跟着沈容延回到了家,心里倒是想着看看他们平日的相处,到底是怎样的?他走遍了大江南北,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侣,到了沈家以后他更加惊讶了,沈容延只有花重锦这一位夫人,似乎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这对处于高位的官员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沈容延不知道他在这里感慨这些事情,只是安排好慕容雨住下,又让下人好生招待着。
自己则是守着花重锦一天一夜,把药服下以后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了,生怕花重锦有点什么情况。
第三百八十章 终于醒来虽然对于慕容雨他还是心里相信的,但是这个事情毕竟关系到花重锦的生命问题,他不敢不小心谨慎。
慕容雨这期间来过几次,看着沈容延一不解体已经开始有些不修边幅了,眼底下也全是乌青。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羡慕,不曾想过这次来京城出诊,还能碰到这样有趣的夫妻。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可他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沈容延一直不放弃,已经被别人说没救了的花重锦,甚至还要带着她辗转大江南北去求医。
单单为了这份情谊花重锦这个病,他就要治好,他不想看到这对鸳鸯阴阳两隔。
不然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帮你照顾,再说了,你福利这么多,吓人也没必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呀。
慕容雨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沈容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他去吃饭之前沈容延在这里守着花重锦,他都一觉午睡回来了,沈容延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动,还是在个那里看着花重锦。
这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活人的话,慕容雨都怀疑他是一个塑像了。
不用,我不困,你说她为什么还没有醒呢?现在已经一天了。
沈容延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说道。
他真的很害怕啊!万一一觉醒来,花重锦就不见了,那他真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睡觉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花重锦终于悠悠的转醒了,慕容雨连忙上去帮忙把了个脉。
他现在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罢了,好好调养就行。
慕容雨笑吟吟的说着。
距离慕容雨来瞧过花重锦已经过去了两天,虽然慕容雨说过花重锦会没事,可她一日不醒,沈容延就一日放心不下,而且照顾花重锦的事,半点也不愿假手他人。
这么几天下来,花重锦的嘴唇已经没有多少血色,沈容延每多看一眼,心就要揪一下。
事到如今,他要是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他们两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花重锦用她的聪明、果敢、机智不断吸引着沈容延靠近,最后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沈容延再无力反抗,也甘愿沉醉其中。
沈容延不知道自己醒悟的会不会太迟,他从未如现在这般害怕失去一个人。
给花重锦喂过水后,沈容延照旧斜坐在床边跟她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沈容延怕花重锦冷,忙将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房间的窗户都关严实后,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令沈容延忍不住做些什么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他帮花重锦整了整额前的碎发,凑到她跟前温声道:你不是最喜欢吃那些甜甜的糕点吗?等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第一楼,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等你醒了,我还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跟你道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样的罪,那时候你肯定又要同我拌嘴闹脾气了。
说到这里,沈容延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鲜活的花重锦,而不是先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沈容延嘴角就挂上了淡淡的笑。
笑完之后,沈容延的神情落寞又苦涩,又像是在郑重的说出什么承诺一般,等你醒了,我们两个就能同别的夫妻一样,生儿育女,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我沈容延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辜负你。
可不管他承诺多少,花重锦半天都没有反应。
他不甘心的一遍遍用视线在花重锦脸上逡巡,想要找出一点点她快要苏醒的迹象,只是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晚些时候,慕容雨又来给花重锦诊了脉。
吃了那些药,花重锦的脉象确实好了许多,也证明这些药确实是有用的。
略微思考后,慕容雨又拿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
沈容延在一旁看着慕容雨诊治,不无紧张的问他,怎么样了?已经好了很多了了。
慕容雨略一点头,这颗药服下之后,她体内的寒气就无甚大碍了,等她清醒过来以后,再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就没什么问题了。
在沈容延这里,慕容雨的话叫好比是最有用的定心丸,他说重锦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了。
这么多天,沈容延头一次露出舒心的笑意来。
既然寒气已经清除干净了,锦儿也一定能很快清醒过来。
送走慕容雨后,他又忙去花重锦的床边,欣喜的握着她的手道:锦儿你听见了吗?神医都说你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花重锦的眼皮轻动了两下,只是沈容延太过高新,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下午时分,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随后就是劈里啪啦、如同倒豆子一般的落雨声。
连着照顾了花重锦好几日,别说吃饭,沈容延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这会从慕容雨那里听到了好消息,一直紧绷的精神就放松了下来。
精神放松之后,紧接着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沈容延本不想睡的,只是外面的雨声连绵不绝,像是此起彼伏的催眠曲,没一会,他就单手支头睡了过去。
雨声愈加急促,花重锦眼皮抖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后面连带着手指也轻动了两下。
像是在做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谁关进了一口千年寒冰制成的棺材,除了眼前一片黑暗之外,混身一动不能动,还冷的刺骨。
她不断的去推周围石头似的冰块,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在她一个努力下,那些寒冷的东西终于被一把推开,眼前也有了微弱的光亮。
梦里的花重锦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大,直到眼前出现那个她无比熟悉的房间,花重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清醒过来了。
这会已经是傍晚,屋子里已经有侍女进来点了灯,本来柔和的光亮对于刚醒的花重锦来说,还是太过刺眼。
在闭紧眼睛的同时,她忍不住抬手去遮光。
只是她才一动,在一旁打盹的沈容延就立即清醒过来。
顾不得花重锦刚醒,多日来的担忧思念和后悔让沈容延将面前的人儿紧紧的拥在了怀中,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刚醒的花重锦脑子还有点糊涂,被人抱在了怀里,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
只是——花重锦眼珠子一转,不等沈容延说完,就推了推他,同时满是疑惑的问:你是谁啊,为什么抱着我?这里又是哪里,我不因该在这里的啊?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落,将见到花重锦清醒的喜悦激动冲的一干二净,沈容延僵在当场。
稍微退开些后,沈容延难以置信的看着花重锦,锦儿你——你不认识我了?花重锦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谁是你的锦儿,说话放尊重些!见沈容延看着跟被雷劈了似的,花重锦忍笑道:还有,你离我远些,别靠那么近!如此,当真就是不认识了。
沈容延失落无比,只是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想法却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别是寒气没驱除干净,影响到了锦儿的脑子,所以她才不认识自己了!这么一想,沈容延片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去找慕容雨,打算叫他过来看看花重锦。
花重锦正玩的起兴,就看到沈容延匆匆离开,任她怎么叫也不理。
得知花重锦的情况后,慕容雨大惊,花重锦失忆了?怎会如此?从医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病症。
心知沈容延着急,慕容雨不敢耽搁,赶忙带着药箱往花重锦的院子赶。
到了地方后,还没等他喘口气儿,便听见了沈容延那清冷的嗓音:慕容大夫,快来瞧瞧夫人这是何故,怎的突然不认识我了。
沈容延是何人,他权势滔天,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却也从未见他眨过眼。
他临危不惧,受命于危难之际,一手扶持幼帝登基,走了多少艰难险阻的路,却从来不知怕为何物,唯独这一次,沈容延是真的怕了。
他怕花重锦当真不记得他了,他怕花重锦对他的情感不复存在,他怕花重锦的记忆中再没有他的存在……即便只是想想,都叫沈容延近乎抓狂。
连沈容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方才他的话里竟带了几分颤音,慕容雨一向敏锐,当即就听了沈容延的异样。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后者拥有姣好的面容,海藻般的长发,虽说脸上毫无气色,却也美的惊心动魄。
这等绝色的容颜,即便是放在整个长安城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思及此,慕容雨暗自叹了口气儿,心道,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沈太傅何曾如此过,今日倒真是叫他大开了眼界。
理了理思绪,慕容雨快步上前,道:沈太傅莫要太过忧心,容我先为夫人把把脉。
说着他便伸手搭上了花重锦的脉搏。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雨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瞧的一旁的沈容延一颗心悬的老高,俊脸上满是不安。
第三百八十一章 收为门客好半晌,慕容雨才收回手。
见状,沈容延赶忙急切道:慕容大夫,我夫人这是怎么了?自她醒来后,便不记得我是何人了。
慕容雨很是为难,说来惭愧,方才他为花重锦把了半晌的脉,却也没瞧个所以然出来,连他也不知为何花重锦会突然这般。
思及此,慕容雨苦笑一声:回沈太傅的话,想来该是我医术不精,我也不知沈夫人这是何故。
方才把脉时,我瞧着沈夫人脉象平稳,全然没有半点儿异常。
沈容延不解:若是没有异样,夫人她又怎会这般?慕容雨摇头:我也不知。
听了他的话后,沈容延的心在顷刻间便沉到了谷底。
普天之下,论及医术,若是慕容雨称第二,那便无人敢称第一,连慕容雨都对花重锦的病症束手无策,又有谁人能有法子呢。
沈容延越想越不安,瞧着花重锦便觉心疼,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代花重锦遭了这罪。
花重锦这戏做的是当真足,竟连慕容雨都叫她骗了去。
感受到了沈容延那直勾勾的视线,花重锦有些心虚,抬头间,竟是冷不丁的对上了沈容延的眸子。
四目相对时,花重锦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忍。
但这会儿,她的心里还对沈容延存了几分气儿,想着若不是因为沈容延的老相好,她也不会受这份儿罪,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这样一想,方才花重锦心里生出的几分不忍顿时荡然无存了,想着定然要叫沈容延好好的心疼她一番。
沈容延不死心,他拉过花重锦的手,柔声问道:你可有想起来我是谁?花重锦摇头,作一脸茫然状。
沈容延痛心不已,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
这一声沈容延并未听清,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声音又传了来,这一回,沈容延倒是听的真切,竟是花重锦的肚子在响!花重锦闹了个大红脸,低头咬唇:我饿了。
这会儿,花重锦才觉察出腹中传来的阵阵饿意,昏睡了这么些时日,自是一直未进食,这会儿,她已是饿极了。
瞧着小女人这副模样,沈容延只觉可爱的紧,他赶忙招手,唤来了门外的小厮,道:吩咐下去,叫厨房赶紧做些夫人平日里喜欢的吃食送来。
那小厮不敢怠慢,待沈容延的话音落下后,他便一溜烟的跑开了。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婆子端着精致的吃食赶了来。
看着满桌的膳食,花重锦只觉肚子里的馋虫尽数被勾了出来。
她拿起一块儿糕点就要往嘴里塞,却被沈容延给拦下了:重锦,你已许久未进食了,如今猛的一吃,胃里该是受不了了,先喝点儿汤吧,缓缓再吃些旁的。
说着他盛了一碗汤,放在嘴边是吹了又吹,确定温度适宜,才递到花重锦的手里。
被沈容延这般悉心对待,饶是花重锦,当下心里也是一暖。
喝了沈容延递来的汤后,花重锦更觉胃口大开,吃了好些东西,直到实在是吃不下了,才作罢。
她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会儿,在吃了这么些好吃的吃食后,花重锦心里对沈容延存的那点儿气儿早已是烟消云散了。
看在沈容延给她备了这么些好吃的的份儿上,花重锦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她看着沈容延,不好意思道:夫君,方才的失忆我是装出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叫沈容延又惊又喜,他不可置信道:什么?此话当真?花重锦这会儿温顺的像个偷了腥的猫:当真,我好好的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这下子,沈容延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花重锦拥入怀中。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沈容延是当真喜极,一时之间,竟是红了眼眶。
见此情形,屋内众人皆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好把空间留给他夫妻二人。
方才,沈容延已想好了一切,即便是花重锦不记得他了又如何,那他便叫花重锦重新爱上他,反正这一生,花重锦都跑不掉了。
虽说花重锦失忆是假,但瞧着她身上的伤,沈容延还是觉得心痛万分。
他疼惜的捧起怀中小女人的脸,望着她那姣好的面容,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意乱情迷。
不等花重锦反应过来,他便直直的吻了上去。
情到深处之时,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屋内一室春色。
待二人起来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沈容延担心花重锦的身子留下后遗症,便说服慕容雨留了下来。
经过这段时日与沈容延的相处,慕容雨被沈容延深深折服,遂做了沈容延的门客。
虽说花重锦刚醒过来,身子骨还有些虚,但她的食欲是一日好过一日,经常是今日想吃这个,明日又想吃那个。
毕竟前一世是做了饿死鬼,重活的这一世,花重锦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上辈子没吃着的都给吃回来,才不枉她来这一趟。
虽说如今花重锦身处古代,但这太傅府里精美的吃食可真不少,比起现代的西点,都是丝毫不逊色。
自打花重锦醒来后,知她喜欢美食,沈容延是卵足了劲儿,什么好吃的都往花重锦屋子里送,看的一众丫鬟婆子好不羡慕,却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徐清凌本想着除掉花重锦,沈容延眼里就能看见她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此番折腾下来,结局非但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让沈容延更加清楚了他对花重锦的情感。
如今,沈容延清楚的知道,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对花重锦的爱便深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
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后,他更是加了倍的对花重锦好。
这一日,给花重锦喂完饭后,望着花重锦身上的伤,沈容延好不心疼:夫人,叫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再想到那日之事时,花重锦的心里竟生出几分后怕,她知道,那一日,徐清凌是铁了心儿的想要取她性命,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沈容延了。
花重锦出神的模样自是落进了沈容延的眼里,看的他自责不已,赶忙将小女人搂进怀里:夫人,我绝不会再叫任何人伤害你。
花重锦被搂的喘不过气儿来,心里却甜的好似喝了蜜:那你可要记住了。
只这一次,已是叫沈容延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哪里舍得再叫小女人遭这份儿罪,伤在花重锦身,痛在他心。
将怀中的小女人哄睡后,沈容延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半晌,才起身离开,直接往宫里去了。
进了御书房后,恰巧碰到萧铭也在。
小皇帝道:沈太傅来了,快请坐。
小皇帝、萧铭二人早听说了花重锦的事儿,也知道沈容延宝贝她宝贝的紧。
见着来人,萧铭问:沈太傅,沈夫人怎么样了?沈容延笑道:多谢七王爷关心,近来夫人已无大碍。
谈及花重锦时,他的面上尽是柔情,jojo全然不似往日的冰冷。
听沈容延这么说,萧铭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那就好。
小皇帝转头看向沈容延,笑道:沈太傅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小皇帝向来敬重沈容延,他心里清楚的明镜儿似的,若是没有沈容延的扶持,江山断然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在小皇帝心里,他与沈容延的关系绝非仅是君臣,私心里,他早已将沈容延当成了自己的兄长。
沈容延说明来意:如今夫人身子骨虚弱,微臣想多抽些时间陪陪她,近来宫中之事,先暂由皇上和七王爷打理,可好?萧铭打趣道:本王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沈太傅舍不得家中的美娇妻。
沈容延也不躲闪:正是。
小皇帝也笑了,难得沈容延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也好,这事儿便这么说定了。
从宫中出来后,沈容延特意从闹市经过,在街上买了些吃食,不知道花重锦喜欢哪一种,索性每样儿都买了些。
没了宫中繁琐的事务压身,沈容延的时间变得相当充裕,每时每刻陪在花重锦身旁,除此之外,他还到处搜罗城内的美食。
这些吃食自是都进了花重锦的肚子。
花重锦吃的不亦乐乎,不由得心生感慨,想不到自己这个饿死鬼,这一世竟能有这般好的口福。
在沈容延的悉心照料下,花重锦恢复的很快,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没几日便红润了起来,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自花重锦遭徐清凌的毒手后,徐清泓便自责不已,这几日连觉都睡不踏实,一闭眼,脑海中全是那日花重锦惨白的小脸。
自责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悄然间,便将徐清泓箍了进去,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
都说长兄为父,是他没有做好一个做兄长的责任,才叫徐清凌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虽说徐清泓与徐清凌是兄妹,可他与徐清凌的性子却全然不同。
徐清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徐清泓为人正直,谦卑有加。
这一日,听说花重锦醒了后,徐清泓赶忙去了沈府。
他已有一段时日没见着花重锦了,思念早在不知不觉间充斥了他的心房,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与花重锦见上一面,看看那个叫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醋坛子翻了听见来人的声响后,花重锦只当是沈容延,她正往嘴里塞着东西,头也不抬道:快帮我倒杯水。
徐清泓一听,赶紧倒了水递到她手里。
等喝完后,花重锦才知是她认错人了,干笑两声: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夫君来了。
她话当头给了徐清泓一击,徐清泓不露声色的苦笑一声,她已嫁为人妻,是个有夫之妇,自己终究是没有机会了。
只是一瞬,很快徐清泓便收回了思绪,隐去了面上的表情,柔声道:你怎么样了,近来身子可还好?花重锦知他自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早没事儿了,你莫要担心了。
徐清泓的面上尽是愧疚:这事儿是清凌的不是,我替她向你道歉。
花重锦赶忙道:这是什么话,这事儿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况且,我早已没什么大碍了,这般见外的话快莫要再说了。
心知徐清泓心里过意不去,花重锦赶忙岔开话题,与他说了些旁的话,绝口不提徐清凌。
徐清泓哪里不知花重锦的心思,心中感动不已,对她的欢喜更甚,但碍于花重锦已嫁为人妻,只得将爱慕藏于心中,不敢有丝毫表露,怕说出来之后,他二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就在这时,沈容延从外近来,看见徐清泓后,俊脸立马拉了下来。
同在男人,他一眼便瞧出了徐清泓对花重锦的心思。
沈容延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子被打翻了,他冷声道:我夫人已无大碍,徐公子还请回吧。
徐清泓知沈容延不喜他,只得起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沈容延把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儿与花重锦说了一遍。
花重锦听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她昏睡的这几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
愣神了有片刻,她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徐清凌削发为尼了?沈容延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低头轻嗅花重锦发间的芳香,柔声道:不错,已是前几日的事儿了,如今她去了山上的尼姑庵,从今往后,她再也害不着你了。
得知徐清凌落了这么个下场,要说花重锦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那日徐清凌置她于死地之时,她便发了誓,若她有幸不死,定不会叫徐清凌好过。
今日得知了这个消息,花重锦只觉大块人心,一切都是徐清凌咎由自取,若不是她蛇蝎心肠,哪里会落到这步田地。
想她堂堂护国公徐大将军的嫡女,这是城中多少少女望破了天都求不来的显赫身份,可是却生生被她给作没了。
徐清凌向来孤傲,她哪里愿意出家,但摆在她面前的不过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便是削发出家。
她不想出家,更不想死。
可是这一次由不得她了,这一回她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大,连徐大将军都护不住她了。
徐清凌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样才能得到沈容延,这才做出如此混账的事儿。
虽说花重锦心中唏嘘不已,却也对徐清凌生不出同情。
但既然徐清凌已受到惩罚,花重锦也不打算再深究此事儿,落井下石的事儿她是干不出的。
花重锦出神的间隙,沈容延一直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看,怎么看都觉看不够。
瞧着小女人那小巧的鼻子,玲珑剔透的耳垂,沈容延当即心下一动,拉过人儿是亲了又亲,若不是想着外头还是晴天大日头,定然要与她好好温存一番。
等花重锦喘不过气儿了,沈容延才依依不舍的从她唇上离开:夫人,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绝不会放过徐清凌,定要叫她血债血偿!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全然不似方才的柔情,看来当真是对徐清凌厌恶到了骨子里。
怕小女人心中自责,沈容延又开口劝道:夫人,你莫要多想,徐清凌出家一事与你无关,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的。
花重锦哪里会不知沈容延的心思,当下心生感动。
沈容延虽外表看着冷酷无情,难以接近,但实际上,却也是个铁血柔情的七尺男儿。
她将脸埋进沈容延的胸膛内,低声道:我知道,不过是她的报应罢了,她若不对我起歹念,也断然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听花重锦这么说,沈容延才觉放心,他原先还怕小女人会胡思乱想,把过错揽都自个儿身上,看来是他想多了。
二人又说了些旁的话后,突然花重锦想起了玉莹公主,这事儿一出,想来玉莹公主也被吓的不轻,她自幼长在深宫中,不谙世事,哪里碰过这事儿。
思及此,花重锦赶忙唤来了云儿:云儿,你出去一趟,将玉莹公主请来,就说许久不见,我想与她说说话了。
云儿快速应下:小姐,奴婢知道了。
而后往玉莹公主的府上去了。
待云儿走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玉莹公主便赶了过来。
刚看见花重锦,玉莹公主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重锦,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见状,花重锦赶忙起身,从怀里掏出色系给玉莹公主擦眼泪,柔声劝道:玉莹公主,你可千万莫要再哭了,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玉莹公主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啪嗒啪嗒直往下落:重锦,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落到徐清凌的手里,都是我害了你。
说着她掩面哭了起来,那日的事儿,每想起一次,便叫玉莹公主心惊一次,她哪里能不知,徐清凌是铁了心的要取花重锦的性命。
若是花重锦因为她丢了性命,玉莹公主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自己,如若是那样,她宁愿死的那人是她。
被玉莹公主这么一哭,云儿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她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小姐,也是云儿害了你,都是云儿不长心,落到了歹人的手里。
花重锦赶紧扶起云儿,好笑的点了点她的前额:云儿,你这是做什么,这事儿与你有何干系。
但云儿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这会儿,玉莹公主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花重锦劝了好一会儿,才叫她二人止住了眼泪。
玉莹公主拉过花重锦仔细瞧了瞧,急切道:重锦,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还严重?花重锦拉过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听她这这么说,玉莹公主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花重锦好笑的瞧了她二人一眼,假意训斥道:你们可千万莫要再哭了,外头不知道的人听了,还当我是怎么了呢。
这会儿,玉莹公主与云儿才觉不好意思,方才是有些失态。
接下来,花重锦又与玉莹公主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的饭点儿。
想着时候也不早了,花重锦笑道:玉莹公主,不如今日你就留在这儿用膳吧,我叫厨房做些你喜欢的吃食。
玉莹公主本就喜欢花重锦,听她这么说,也不推辞,笑着应下了: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恰好这天晌午,沈容延又从外头带了好些稀罕的吃食回来,把花重锦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不一会儿,下人就将膳食端了上来。
几人刚落座,花重锦就给玉莹公主夹了一筷子菜:玉莹公主,你多吃些,也不知这些合不合你的口味。
几个回合下来,玉莹公主的碗里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碗,沈容延心里的醋坛子又翻了。
待玉莹公主走后,沈容延长臂一伸,就搂了小女人在怀里,颇为扭捏道:方才在饭桌上你只顾照顾玉莹公主,冷落了为夫。
花重锦忍俊不禁,没想到在外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沈容延竟是个醋坛子,连女人的醋都吃。
偷笑过后,花重锦对着沈容延的俊脸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对着沈容延是哄了又哄,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才哄的他眉开眼笑。
沈容延得知花重锦贪吃后就心生了一个念想,想要亲自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美食,以此来把她牢牢的拴在身边。
沈容延可是当朝的太傅,平日里只管处理朝政上的事情,这些下人做的活他可从来都没有碰过,若是想要拥有一手厨艺还是有些难度。
翌日,沈容延已经下定决心要下厨,唯有自己做出的没事才放心让花重锦品尝。
沈容延出现在后厨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来便引来了下人们的围观。
你们快看,那不是太傅吗?不在朝廷议事为何要跑来下人们该在的地方?这谁知道,莫非是太傅馋什么美食,特意来亲自告知孟老?两个太监猫着腰躲在一处角落,对于沈容延突然出现胡乱的猜测,完全把自己该干的事抛在了脑后。
若真是太傅想吃什么,只要吩咐下人便可,不至于自己跑来,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又高又瘦的太监完全否定了同伴的话,觉得太傅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到底是什么情况,慢慢看着就是了。
随后两人谁也不再多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沈容延,到底想要看看他来这里所为何事。
第三百八十三章 亲自学习厨艺沈容延忽视了后厨下人诧异的目光,直接走进去。
那些下人不敢说话,也同样好奇的躲在外面,偷偷的看着沈容延。
沈容延走进来看遍了四周才在角落发现了孟老,面容略带笑意走了过去。
孟老,容延来此多有打搅,还请您不要介意。
孟老本在专心的研制菜品,猛的听到沈容延的声音,心中一颤,手中的毛笔都差点掉在地上。
扭头一看果真是本尊,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走过来行礼。
太傅大驾光临,不知找老夫有何事?孟老也是难得一见沈容延来此,心里因为有些摸不清底,神情很是慌乱。
沈容延见着孟老如此紧张,更是有趣的笑了笑。
孟老无需紧张,我在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孟老听到沈容延这番说辞,哪里敢应许,哪有主子向下人请求的,就算沈容延再怎么和气,也不敢这样以下犯上。
太傅这说的什么话,您若是有要求直接命令便是,何来求不求的,老夫真的担当不起。
孟老依旧是欠着身,在主子面前绝不能直起腰杆。
沈容延不想让孟老对自己这样忌惮,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孟老,我想要亲自学习厨艺,您看我是否可以拜您为师。
孟老听闻这句话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容延,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傅,为何还要自己动手学习厨艺?他若是想吃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太傅,您想吃什么直说便是,不用劳烦自己。
沈容延见着孟老误会,但也不好说出自己是为了讨花重锦欢心才这么做的,只得随意找个借口。
孟老您误会了,我虽说有大抱负但也需触及到各个方面,我可谓是一点厨艺都没有,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所以这才决定要向您学习些厨艺。
孟老听后果真放松了些许,像是完全听信了他的话。
没想到太傅所想如此周全,既然如此,那老夫自然愿意亲自教您。
沈容延见着孟老答应心中甚是欣喜,这样一来定能被花重锦无法忘怀,肯定恨不得天天缠着自己为她准备美食。
好,那我们现在就操作起来。
孟老也拿起了百分之百的干劲,好不容易能在太傅面前展示一番,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沈容延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孟老手里的动作,不仅赞叹不已,孟老的厨艺在宫中可谓是人人赞叹,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是身手不凡。
没一会儿功夫,鲜香扑鼻的一盘菜就展现在了眼前。
孟老果真是厉害,容延甚是佩服。
孟老被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略显泛红。
哪有太傅说的那么好,老夫也只是竭尽所能而已。
沈容延理解能力超强,方才孟老的一顿操作已经被他熟记在心,就看接下来的操作了。
那接了来就容我操作一番吧。
沈容延虽说记住了步骤,但毕竟是第一次操作,手法难免显得有些生疏,动作也慢了许多。
孟老看着沈容延弓着身子认真效仿的模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赞叹朝中能有这等大有抱负的人真是幸运。
沈容延来后厨亲自学习厨艺一事很快就传开了,自然也挡不住传到花重锦的耳中。
花重锦刚刚听闻此事很是震惊,怪不得今日都没有见到沈容延的身影,原来是躲到那个地方去了。
二话不说带着云儿直奔后厨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沈容延是否真的在学厨艺。
走近一看,更是让花重锦移不开视线,此时的沈容延已经完全投入了进去,根本不知道他的脸庞沾了多了些东西,许是操作时不慎弄脏了脸,现在更像是一只大花猫。
花重锦没想到他为了自己都走到了这一步,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暖意,很是感动不已。
竟然背着我偷偷学习厨艺,还真是个傻瓜。
看着他如此专注的模样,花重锦并没有打断他,只是站在门外偷偷看着他。
到了中午,沈容延已经学有所成,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花重锦面前展示,花重锦也不忍他太过劳累,也跟着忙了起来,很快便做好了一桌子美食。
花重锦早就饿极了,这些饭菜的香气又迎面扑来,不等沈容延自己先动了筷子。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一顿饭菜了。
沈容延看着她吃的不亦乐乎,嘴角更是幸福的上扬,很是享受这一刻。
哼,吃完这些还不知道我要胖多少,这都是你的错。
沈容延看着她这幅可爱的模样,刚想要伸手摸她的头,却看到她神情突然一变,跑到外面扶着门框吐了起来。
这一吐看到再好吃的东西也没了胃口,沈容延更是担心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是我做的饭菜不和胃口吗?花重锦看着他如此紧张,忙摇了摇头,伸手顺了顺胸口,也不知怎么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很是恶心。
你等着,我去把慕容雨找来。
花重锦觉得不用紧张,还未来得及张口就见他已经走了出去,无奈只好等待着了。
很快,慕容雨紧跟在沈容延身后走了进来,把花重锦扶到床榻上,露出手腕交给慕容鱼把脉。
慕容雨得知结果,神情更是愉悦了很多,站起身看向沈容延。
恭喜太傅,夫人是喜脉,您要做父亲了。
什么,竟,竟然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花重锦满腹的疑问,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可一旁的沈容延却是相反,高兴的都差点跳起来了。
慕容雨,你的话可是真的?沈容延早已经激动不已,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确定一下。
慕容雨还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脸上也同样绽出了笑容。
自然是真的,我的医术难道你还信不过吗?慕容雨故意拿他打趣,沈容延听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抱住了慕容雨,若不是因为有他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好消息。
真是太好了,我沈容延终于可以做父亲了。
沈容延就是第一次做父亲,自然有些兴奋过头,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时候,赶忙放开了慕容雨。
满脸歉意的看着他道。
我,我是太高兴了,有些失态还请你不要介意。
慕容雨愣了愣神,片刻后突然笑出了声。
好了,那在下不便再打扰你们,就先告退了。
慕容雨离开之后,沈容延还是没能从兴奋中脱离出来,整个人看着依旧是情绪高涨。
沈容延方才只顾着高兴还没来得及过问花重锦,在转过身来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思绪还是有些飘忽,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沈容延整个人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持住了,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想法,难不成是因为她不喜欢和自己所有的孩子吗?慢慢的走近花重锦,脸上的笑容也在逐渐消失锦儿,你如此不高兴,难道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孩子吗?沈容延说这句话时脸上尽透着悲伤,这可是他最在意最高兴的事,根本不愿花重锦与他的想法异同。
花重锦听到沈容延的声音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更是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是何意,不想被他误会,赶忙解释道。
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没有不喜欢这个孩子。
花重锦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或许真是她刚才的表现有些迟钝,让沈容延心凉了。
沈容延听到这些话神情又再次鲜亮了起来,果真是他想多了,他的锦儿才不是那种人,心底里肯定是爱他们的孩子的。
我就知道锦儿不会那么想,这一切都是我多虑了,既然你已经有了身孕,那就好生的歇着,什么事情都不许做,一切都由我来做就好。
花重锦听到这些话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因为平日里沈容延就已经足够宠溺她,若是什么都不让她做,真的会被无聊死的。
不用了,我不过才刚刚有身孕,这孩子对我还没有什么影响,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肯定会无聊至极的。
沈容延知道她是待不住的,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也由不得她乱来。
听话,你若是有什么闪失,这全部都是我的责任,你忍心看我整日沦陷在自责之中吗?沈容延说的太过于严重,让花重锦一时间无言以对,无奈之下也只能应了他这些。
那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心养胎。
沈容延见她乖乖的答应甚是满意,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在了怀里。
锦儿,没想到我们的孩儿这么快就降临了,这下任谁都无法从我身边夺走你了。
沈容延说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可以释然了。
花重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沈容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把花重锦扶正了身子。
你现在肯定是饿了,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些美食来。
沈容延还没等花重锦回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这下他更是有了给花重锦做美食的动力。
第三百八十四章 敲打她那天,花重锦坐在石凳上,欣赏着这满园的春色。
可微风拂过的时候,还是带了一阵阵的寒意。
吹落不少花瓣,在空中缓慢地掉落。
刚一起身,她就瞧见兰心,朝她的所在,快步走了过来。
她心里很是疑惑,但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但最基本的问候,还是少不了的。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兰心,你找我有事?说着,她转身拿起茶壶,替兰心倒了杯茶,并放到心兰的手边。
也算是尽到地主之谊了。
兰心愣着就愣着,不回答就算了,还没接下那被热茶。
茶水的温度,透过陶瓷的茶杯,烫得很是难受。
稍微端一会,还没什么关系。
可时间一长,就算是她这种常年习武的人,也难以接受。
没办法!她只能放下茶杯,把手背在身后,稍微缓缓看。
在她放茶杯时,兰心突然出手,夺过了那白蓝色的茶杯。
在兰心抢夺的时候,又不是茶水,荡了出来。
花重锦眼疾手快,躲过了一劫。
可兰心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被烫得手指都红了,她痛得直抽气,你是故意的吗?我不过是来……兰心,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找徐清泓发泄。
花重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恼火地说道:我以礼相待,你却一再找我的麻烦。
我是脾气挺好,但我不会任人欺负。
花重锦一边说,一边向闺房的位置,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见状,兰心慌了,连忙追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不肯让她离开,这令她感到非常的奇怪和愤慨。
同为女人的她,哪能看不出兰心的意图和用意?她只是在气、气心兰拿她撒气,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地发泄到朋友身上,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花重锦长叹了一口气,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无聊,跑来找她发脾气的吧!果然,她这话一出,兰心阴沉的脸色,逐渐变成悲伤和苦涩。
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情伤的女人。
可徐清泓的为人挺好,应该不会做出那样无礼的事来啊!难不成他忙于公务,不可能与兰心卿卿我我?她的脑中,瞬间出现了无数个可能,却怎么都没猜到,心兰的痛苦,不仅源于徐清泓,还来至于她。
兰心抓住她的衣角,哭哭啼啼地说道:重锦,你能教教我,怎么才能让徐清泓爱上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我?我知道这问题有些过,但我真不能没有他。
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拜托你了!这问题还真是……花重锦扯了扯嘴角,这个嘛,我真不清楚该怎么办?喜欢和爱都是种缘分,强求不来,叫她怎么教授、讲解?总不能让她把徐清泓绑回来,丢给兰心调教吧!她越想越是觉得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瞧见花重锦不回答,兰心抓得更紧了几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就像是一个讨要吃食的孩子,正在一脸期盼地盯着她,向她撒娇、打滚。
花重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劝兰心随遇则安,却被她抢先一步。
重锦,你就教教我吧!这真对我很重要。
可你这样也……你知道的,女经中对着一块是有要求的。
我要是做不到的话,那某些嘴巴大的家伙,又该胡说八道了。
兰心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快要撑不住了一样。
那细细麻麻的哭泣声,在花重锦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搞得她很烦躁,可又不好赶心兰离开。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香味,突然窜入她的鼻中,让她觉得放松了不少。
她立马转过身去,去迎接那香味的主人,容延,你回来了啊!快来帮兰心,出出主意吧!这是怎么了?还需要出谋划策?沈容延眉头一皱,颇为不满地说道:该不会是关于徐清泓的吧!那到不需要商量了。
感情的事情,不是可以日久生情吗?沈容延张开双臂,把花重锦拉到怀里。
顺势把兰心的手,从花重锦的衣角上扯了下来。
瞧见兰心有所不满的表情,沈容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与其逼问重锦,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这尖锐、刻薄的话,惊到了兰心,但她不敢、不敢与沈容延对着干。
心兰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追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得到清弘的心?让他一心一意待我。
如果不是他心里有人,又岂会不同意与我……与你怎么?沈容延愤懑地说着。
沈容延的一双大手,都捂在花重锦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他再搭理兰心,而是低头询问起花重锦。
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肚子有没有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房?没事!我不是个娇气的人。
你现在可不能跟以前比,你的肚子还怀着,属于我们爱情的结晶。
说完这句话,沈容延用余光,瞄了一眼,那不讨他欢喜的心兰。
就发现兰心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他们,像是在说着‘不可能’一样。
他把握机会,一路乘胜追击。
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不能再让外人给气着了。
察觉到他话里有话的花重锦,顺着他的眼神,看见了一脸惊讶的兰心,花重锦瞬间明白了,沈容延此举的缘由。
她顺着沈容延的意,与沈容延甜甜蜜蜜地闹了起来。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们的孩儿出生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诶!夫人。
你可不能乱冤枉我,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要是在床……你住嘴!还敢说没欺负过我?可能是他两的相处方式太甜蜜,使得兰心不告而别,再也不来打扰过他们了,这样的结果,让花重锦很满意。
有什么能比清净养胎,来得更好舒适的吗?本以为这已经最好的结果,那曾想,沈容延和徐清泓在朝政上,时常有所联系,想法也几乎一致。
时间一长,他们就成一对,非常默契的拍档。
沈容延虽然一心一意地辅佐小皇帝,但还是会有人担心,他会谋权篡位,这也怪不了那些大臣。
谁让他手中握着的权利,确实足以令人忌惮。
不过,他做人做事问心无愧,不需要向那些家伙低头。
沈容延身为文官,自然是站在左侧的最前方。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坐在龙椅子上,努力维持尊严的小皇帝。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终于有模有样了。
’再过些几年,应该就能远离朝堂,不用再与讨厌的人周选了。
他想的正入迷,就听见有人,用莫须有的罪证,想拉他下马。
陛下,太傅大人用他那大权,对我们等进行施压,想让我们一起背叛您。
要是不如他的愿,他就会向您上报,然后对我们……唉!陛下若是不信的话,我愿当场撞柱,以证清白。
他顺着声音,撇过头去,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在状告他的是何人?瞧清那是一名清官后,他忧愁地叹了口气,不准备再坐视不理。
他主动站了出来,陛下,您如了这位大人的愿吧!我待在朝中,就是为了辅佐您。
等您能坐稳皇位,处理好公务后,我自然会告老还乡。
沈容延不表态还好,他这么一搞,那些自诩清高的大臣们,纷纷站了出来。
不仅指责他自恃其高,还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谩骂的言语,都以极为隐秘的方式,直接藏了起来,但内容不可能有所变化。
他们不过是欺负小皇帝年纪小,所闻、所学极少,很难听得懂。
见他们如此胡闹,沈容延看不下去了。
他重重地丢下,手中的狭长板子。
咚咚咚的声音,瞬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他们停了下来,没再讨伐沈容延。
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沈容延发火、发怒。
结果确实如他们所愿,却被沈容延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沈容延歪了下脑袋,眼中带着些许怒火,你们这真是当大臣,应该有的模样吗?沈容延,我们说的,就是你……呵!你们真是一心一意的辅佐陛下的话,就不应该找我的麻烦,而是尽可能地教导他。
你们口中的那些腌臜之词,陛下一个都听不懂。
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他就不信大臣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果然,把话点明之后,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臣们,终于安静下来了。
朝堂也归于平静,没再为他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但比起这个,他更想回府,与花重锦一同骑马,游山玩水。
他就不明白了!朝堂有什么好的?能比鸟语花香的山林,更令人感到舒适吗?要是能在那种地方,修一间竹屋,按上一圈篱笆,再养些花花草草,简直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小日子。
可但他与花重锦,提起这事时。
什么?跟你退隐山林?也不算是退隐吧!就是换个居住环境。
不去!我还有很多事,没能处理完。
你不是很喜欢黄莺的叫声、甘甜的泉水和花草的清香味吗?闻言,花重锦手中拿着竹篮,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见沈容延没有退步,似乎没有开玩笑。
她忧愁地叹了口气,等我们的事,都处理完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吧!第三百八十五章 开餐馆沈容延好说歹说,才勉强劝动花重锦,与他一同出去旅行,可在出门时,有发生了些小意外。
花重锦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马车和房间来回走动,像是要搬家一样,看得他都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花重锦说错话了,才使得花重锦误会了他的意思。
为此,他伸出手臂,挡在花重锦的去路前。
他刚想开口询问,花重锦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被花重锦的一番话,给说懵了。
快帮我提上去,这东西可重要了,等我们找不到店时,就能那它炒菜吃。
还有这个。
万一天气突然冷了,那也不至于冻着身子,让我肚子里的孩儿,受不了寒气。
对了!得拿上些兵器,免得路上出了什么事,咱们还没法突出重围。
所以……这到底是旅行,还是逃命啊!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眼神,变得越发深沉,重锦,这些都用不着的。
他开始试着解释,旅行是很安全的,可他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花重锦那期盼的眼神给打败了。
花重锦眉心皱了皱,带着期盼和疑惑的神情,真的用不着吗?可我觉得这些都是必需品。
她说的很小声,不仔细听的话,完全听不清楚。
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正中沈容延的死穴,他拧着嘴唇,没再打断花重锦,很快,整整四个马车,就被花重锦给塞得满满当当。
花重锦本来还想带走些别的东西,但又实在想不出来,就只好选择放弃了。
在他们踏上马车,离开太傅府时。
那些受到照顾的下人们,纷纷从屋子里涌了出来,站在街道的两边,朝他们挥手。
老爷,夫人,你们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等你们回来,蓉妈给你们煮好吃的酸菜鱼。
你说什么了?老爷和夫人可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出事,别乱咒他们。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
是啊!他们一定能吉人自有天相。
吵吵闹闹的走过街道,引来了不少的注意,跟水泄不通的围观,要不是下人们出手相助,他们怕是会被困在街上,那也别想去了。
花重锦很感谢大家的所作所为。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比较能满足他们的需求,索性就赏了些银两给他们,让他们能改善生活。
折腾了好一阵,他们可算是出城了,城外不比城内,这儿没有富丽堂皇的建筑,更别说人来人往的街道了。
除了一眼望不尽的森林,就是一些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了。
他们赶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的规格很差,不仅窗户是破破烂烂的,就连坐的凳椅都缺胳膊少腿。
可方圆百里,就这一家客栈,没办法!他们只能委屈点,在这住了下来,放好行李后,花重锦跑到外面,去追寻真实的自我。
每当她想要靠近,那些警觉的小兔、小鱼、小虾之类的动物,都会以飞一样的速度,迅速的逃离。
最后的结果,基本上都是溅她一身的水。
可她为此乐此不疲,还觉得很开心、很好玩。
或许是因为在府中,忙里忙外不得空闲。
好不容易能释放天性,才不愿有所隐藏吧!她踩在冰凉的湖水里,看着那一脸愁容的沈容延。
怎么?是我哪儿没做好,惹你不开心了?沈容延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朝她走了过来,搞不明白沈容延要干什么的她,愣在了原地,等待沈容延的下一步动作。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容延竟趁她失神之际,把她从湖中打横抱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沈容延,就发现沈容延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沈容延的目的是什么。
她嘟起嘴唇,轻轻地锤了下,沈容延坚实的胸口,你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能让我放纵一点吗?你也知道啊!沈容延拧起眉头,颇为不满地追问道:你见那个怀着孕的女人,敢做出这般大胆的事来?真是得气死他,才能满意吗?沈容延心里本就窝着火,花重锦又跟他闹了起来。
搞得他更生气,只是无地发泄。
沈容延抱着花重锦,回到了那家破破烂烂的客栈,准备好生歇息。
可刚准备上楼,就听见一段叫骂声。
你个穷乞丐!没钱来什么客栈。
大爷,你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行啊!你给我钱,我就去给你拿吃的。
可我、我哪来的钱?我要是有钱,又岂会向你行乞?对啊!虽说神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欺负一个濒死的乞人,那实在有些过分了,花重锦抓着沈容延的手臂,从他的怀里,慢慢地滑了下来。
然后她朝声音的来源,狂奔了过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沈容延恼火地嘟囔了句,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可他除了跟上去,也别无他法了,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小祖宗,只能接着宠了,等他抵达现场,就发现花重锦,已经把那店小二给制服了。
花重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店小二,还不快给他,拿些吃食?闻言,店小二身体都抖了一下,像是突然发现猛禽追捕的草食动物,正在小心翼翼躲避着。
店小二咽了下口水,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乞人见着阵仗,知晓自个有吃的了。
也跟着向花重锦道谢,菩萨。
你就是救世救灾的菩萨吗?说着乞人还想跪下来,感谢花重锦的救命之恩。
花重锦阻止乞人,别做出那样伤自尊的事,但追来的沈容延,却先她一步,拦下了乞人,二人这才从乞人的口中,得知他们现在处境。
花重锦立马开口,说要开一家饭馆,沈容延哪能不懂她的心思,但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换做谁都不会答应。
他把手捏紧,敲了花重锦的头。
你啊!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别的吧!说罢!就花重锦往屋子里拉,不再外面继续杵着,花重锦也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可她的眼神,落在乞人的身上,就未曾移走过。
倒不是她看上了乞人,而是乞人让她回想起来一些不堪回首,又充满心酸的回忆。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病倒时,不仅没人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还连一点荤腥都见不着,病也是一拖再拖,不见有所好转。
要不是她命硬,怕是没法遇上沈容延,更别说如今的好日子。
她咬了咬嘴唇,再次追问了一遍。
你真不愿意帮帮他们吗?不是我不肯帮他们,而是有些规矩破不得。
沈容延取下外衣,披到她的身上。
这让她懊恼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要开家店,每日免费派发些食物,送给这些苦命人。
虽然没法一下子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但他们能熬下来,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惜啊!在这事上,她一个人说的不算数。
回到府中,她又过回了贵夫人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被人打理好了,却不是她想要的。
花重锦站在灰色的墙壁下,对着那支红梅,暗自伤感。
你看你啊!长得多好,可却要饱经风雨。
就像那些无辜的人们,必须通过层层考验和选拔,才能脱离苦海。
可又有几人,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想到这,她低垂下眼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在身前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裙边。
她的反常,引来了沈容延的注意。
沈容延派下属去调查,这才知晓发生在花重锦身上的事。
为了补偿花重锦,沈容延在朝堂上提起这事。
陛下,如今我朝国泰民安,可以为黎民百姓,多做些贡献了。
太傅大人,你有话就直说,真信得过你。
多谢陛下的信任。
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他弯曲臂膀,极力地演讲。
只希望那些看不惯他的大臣,也能感受到他的那份诚意,可他真想到,大臣们不仅没有执意,反而很支持这事。
太傅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该做点什么?成内外的乞人,一直找不到活干。
要不我们就……不合适!这会压缩到我们的经济开销。
我家可不比各位大人,穷得叮当响。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下定决心,必须在这事上插一脚,不能让沈容延的名声,因为这事更上一层楼,那他想要造反的话,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得人心者,得天下。
大臣们纷纷扶起袖子,向小皇帝请愿,这个出钱,那个出力的。
朝堂上难得和谐画面,沈容延主动向后退了几步,把空位留给这些出钱出力的人。
一来,是为了加快速度;二来,就是这难得有这样的场景。
他抬起头,看了眼手忙脚乱的小皇帝,又瞄了几眼,那些自视甚高的大臣们,他们都有很好的融入进去、融入到为这个建设中。
这不就是他长久以来的心愿吗?他勾起嘴角,毫不遮掩地笑了出来,好!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那就更好了。
早朝结束后,大臣们依旧没有散,还在大殿外商议这事。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臣,回家后把这事抖了出来,搞得城内的不少人,也跟着出钱出力,想要把这事给办好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被称赞朝堂的事一结束,沈容延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他推开房门,直接走到花重锦的身旁。
瞧见花重锦闷闷不乐,他也跟着忧愁起来,好在,今个有好消息、能令花重锦开心的好消息。
他低垂下眼眸,拧着嘴唇笑了笑,你之前提起的那事,我与陛下商量过了。
果然,他刚说出这句话,花重锦就扭过头来,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搞得好像他在撒谎,只为逗她开心一样。
他无奈地哼唧一声,你那确实是好主意,我当然会记在心上。
更何况,那是你的心愿,我又岂能不为你圆了它?见花重锦还是一脸茫然,他无奈地摆了摆头,轻轻地敲打了一下花重锦的额头,小声地念叨了句,傻瓜。
这才让花重锦反应过来,捂着白皙的额头,瞪了他一眼。
那哀怨的小眼神,让他也有些……他抬起手臂,捂在红润的嘴唇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那啥!你一定很想知道,最后的决定吧!随后,他一五一十地说出,大臣们激动的模样,跟他们又出钱又出力的决定。
听得花重锦,忍不住追问了几句。
他们不是很讨厌你吗?又怎会轻易同意,你提出来的问题,跟有效的解决办法?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愿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在尘世中吃苦受罪吧!是这样啊!那他们也算是十足的好人。
只要肯为百姓做事,那都是最好的官、最好的人。
但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毕竟这些大臣,还是有意针对她和沈容延。
也算是敌人吧!只是性情比较好的敌人。
想到这,她不忍忧愁地叹了口气,看沈容延的眼神,变得越发温柔。
她勾起嘴角,眼中写满了无可奈何,那他们会对我们……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沈容延先前走了步,抓住花重锦的手臂,直接把人拉到了怀中。
到不是他借机占便宜,而是他察觉到花重锦话中的忧愁,他想抱抱花重锦,并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即便是在乱世中,他也能护她周全,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就在他们甜甜蜜蜜之时,京城中的许多贾商人家,透过独属于他们关系网,得知了这件的原委。
他们本想独善其身,不掺和进来。
可这也算利民利己的事,他们又不想轻易放过。
他们虽然家财万贯,但身份极其低微,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但不能随随便便掺进去。
贾商们准备先探探风声,再决定是否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当他们走到街上,打听情况的时候,又瞧见不少大臣,为此事亲力亲为不说,还亲自上阵搬运木材。
那可不是几斤几两的东西,而是动不动就得十几人来抬。
一贾商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拉着自己长长的裙裤,小跑到一名大臣身前,大人,您为何要做这种事?这丢给下人去做,不是更好吗?那大臣被拦,心里就有气。
一听贾商这么说,大臣更是觉得烦躁,很想与他好生理论一番,可大臣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外一名官宦给叫走了。
你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快点干活。
你没看见他吗?一直拦着我的去路,不肯有所挪移。
官宦顺着大臣的话,瞄了一眼,那一身华服的贾商。
他闭上眼睛,不屑地哼了一声,请问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得干活了。
不等贾商作答,官宦就推开了他。
官宦对大臣使了使眼色,以此示意大臣,他们该走了。
大臣哪能不懂官宦的意思?可他就是对贾商的言行举止,感到非常的不满,没看见他在干活,还是有意嘲笑他下苦力啊!但在官宦的一直要求下,他没继续浪费时间,而是与官宦一起,把那沉重的木材,但到了工地前。
瞧见他们走远了,贾商忍不住嘀咕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祖上冒青烟吗?等我儿考得功名,定要你们好看。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一回到家,便命人拿出了大把的银两,支援大臣们办成此事。
其他的贾商,从眼线那儿,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连忙派出人马。
不仅帮助大臣们修建餐馆,还拿出了不少好东西,大概半个月的样子,这样的餐馆都建成了好几家。
为了防止徇私舞弊,保住建造餐馆的目的,所以这些餐馆,都交给了不同的人打理。
一时间,京城内部为此事,开心得不像话,这不仅是因为餐馆的吃食好,还有就是解决了不少的生计问题。
餐馆一开张没多久,就迎来了一大波的客人,跟前来讨食的乞人,里里外外都是人,忙得不可开交。
小二,给我们再上壶酒,要上好的高粱酒,别给我们来虚的啊!我们可是那么好骗的人。
好嘞!请你稍等一下。
算了!你先给他们散完馒头和肉食,再给我拿酒吧!诶!我们是花钱吃饭,哪有让我们为了几名乞人,等上一段时间的理儿?是啊!寻常地界确实如此。
可在这餐馆,就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跟他同伴的不满。
他咽了咽口水,我这不是急吗?你们用得着,这么……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重重地放下酒杯,兄弟,你是不知道这家店的来历,还是对落难的乞人,抱有歧视啊!落难、歧视,这两个词,说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眉头一皱,拍了下桌子,就站了起来。
我就是你说的那样,你又能拿我怎样?你要是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说罢!他丢下筷子,转身朝店门走去,但他有缓慢脚步,等待那兄弟回头,跟他道歉,劝他回去,继续喝酒、吃肉。
可他都踏出门去了,那兄弟也没有任何反应,那兄弟依旧干自己的,完全不搭理他。
他转过身去,对着那兄弟愤懑地冷哼,我们到此恩断义绝。
话音刚落,就瞧见那兄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继续吃饭,气得他抽袖离开,差点就打翻了身边乞人的碗,搞出更麻烦的事来。
这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
不过,关于餐馆的传说,却从未停止过。
京城内的百姓们,将餐馆的义行,编成朗朗上口的儿歌,孩童们手中拿着红红的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唱着,这些有趣的儿歌。
三月三,京城里来了个大善人,开设饭馆,救灾救民,又……京城本就是繁华地带,时常会有外地人来,这儿歌也就被带到了其它的地方,其它地方为了相仿,也开设了不少,像这样的餐馆。
可那些城市的贾人们,却不远不如京城的贾商们来得富裕,他们没法照原样搬过来,只能每日都限量,或是给更需要的人。
这样的善行,得到大面积的推广,也使得不少资金不足的餐馆,根据客人的穿衣打扮,减免了些钱财。
这大大的促进了,乞人们的奋起的决心。
一段时间后,京城内外的乞人们,不再是面黄肌瘦,一个个荣光代发。
乞人们趁此机会,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不需要接受别人的施舍,开销也满满地少了起来。
当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事时,一个疑问猛得涌了上来。
你们知道提议这事的人,是哪位救世救灾的活菩萨吗?不清楚诶!但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嘿!我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想对我们的恩人下手。
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没……你们能让我把话说完吗?我的意思是,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为了搞清楚恩人是谁,他们纷纷走到官府,向大臣们讨要个名字。
大臣们本想作答,免得沈容延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但耐不住百姓们的一再追问,他们只能爆出了花重锦的名字。
当众人得知这个消息,他们纷纷涌上街头,走街串户地告诉别人。
正如大臣们所料,百姓们更加敬重花重锦了。
甚至有些地方,直接以花重锦的名字,来命名什么街、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消息是流通的,很快就传到了花重锦的耳中,她乐得合不拢嘴,容延,你都听到了吗?百姓们都在夸赞我。
是啊!我的夫人就是不一样。
沈容延拿起斗篷,披到花重锦的身上,你不仅帮了我一个大忙,还很有自己的想法嘞。
要是百姓们能一直过得这么好,那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说着,沈容延从后面,抱住了花重锦,一双大手都护在她的肚子上,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可沈容延的这饭举动,反而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嘟起小嘴,愤愤地看着沈容延,快拿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需要庇护的孩子。
而我就是坚实的……你这个人,怎么老是爱说些羞羞的话?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怎会随随便便就害羞?倒是你,什么时候才放的开啊!第三百八十七章 开始孕吐花重锦在府中待了几天,就坐不住了,非要接手一家餐馆,可她刚一提出这个想法,就被沈容延给拒绝了。
沈容延以她的身体为由,不仅不肯让她接手餐馆,还强迫她待在家里养胎,这让她难以接受,甚至产生了跑路的念头。
可她大着个肚子,又能去哪儿了?无可奈之下,她牺牲色相,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得到了沈容延的许可。
次日的一大早,她就换上了一身,样式比较简单的襦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任何人敢拦着她。
直到她抵达餐馆门前,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阻拦自己了。
搞半天是搁着等着她呢?她嘟起嘴唇,瞪着站在门前的沈容延,我都多大了,不用你亲力亲为,事事操劳。
要是什么都依赖沈容延,那她活着还有意义吗?不如全全交给沈容延,让沈容延替自己呼吸、吃饭、生孩子。
见沈容延不做答,她心里更气了,她主动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沈容延的跟前。
花重锦捏紧手掌,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气势汹汹地锤到沈容延胸口前,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沈容延身前的衣服,因此被风吹动了起来。
她对沈容延抬了下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跟你讲哦!我这一拳下去,就算是个男人,也招架不住。
所以你可以回去了,我能保护的好自己。
本以为沈容延会有所退步,不再事事都插手,肯给她一定的私人空间。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容延不仅没被她吓到,还握住了她的手。
反倒是她,因为沈容延的举动,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容延牵着她的手,带她进入了餐馆。
他们一踏进饭馆,伙计们立马立刻就围了上来,这就是夫人吗?真是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啊!你可别说些不好听的,欺负夫人第一天来。
怎么会?我就是想说,夫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很好。
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儿,不小心落入凡尘一样。
这还差不多!不过,夫人不是仙女儿,她是最善良的……伙计们为了称赞她,直接与对方争论了起来,搞得她很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厚着脸皮,跟他们说,‘我不仅是仙女儿,还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吧!但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上,还是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
她撇过头去,想叫沈容延制止他们,就发现沈容延也在看自己,似乎一直没有挪开过,本就羞涩的情绪,在这一刻直接爆发了。
她立马转了过去,极力克制着手臂,防止它们抬起来,捂住那红红的、热热的脸颊。
可她不知道,她耳尖也因此变得通红。
在她想该怎么收场时,一只温暖的手,已经搭到她的头上了,好了!都是为夫的错,不该一再逗你。
什么吗?原来沈容延都知道啊!那还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是吧!不过,胸口里的某个位子,好像跳得很凶,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伸手捂住了胸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示意她都明白,剩下的那些事,都是她迷迷糊糊之时,沈容延替她完成的。
花重锦只依稀的记得,沈容延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句,夫人,你不该奖励一下为夫吗?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回复了道:好。
至于后来嘛,她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交接完餐馆后,她过起了第二点一线的生活,餐馆的生意很好,她时常得去厨房搭把手,她虽然没法煮饭、炒菜,但最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做的好。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大家的工作热情,完全被点燃了,她坐在小木凳上,拿大木盆洗菜。
伙计就在她旁边,一边切各式各样的菜,一边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这还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怀着身孕,感到有些烦恼。
不是她不喜欢别人关注,而是有一种成了负担的既视感。
她低下脑袋,拧了拧嘴唇,我没事!你们放心干活吧!我要是有什么,一定会喊你们的。
那就好!伙计右手拿着刀,左手按着活蹦乱跳的鱼,从鱼嘴处割了下去。
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您要是出事了,我可得被他们往死里骂。
哎呀!你看我都在胡说些什么?您肯定长命百岁,一直活到九十九。
活到九十九吗?能这么平平安安的,活到什么岁数,都挺好的,但她没有这么说,而是向伙计说了声,谢谢你的祝福,我一定会努力活到那个岁数。
话音刚落,伙计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停地说她能活得更久。
先是九十九,再来一百岁,更有甚者直接说她活神仙,她都一一应了下来,倒不是她贪心,而是不愿意扫了大家的意。
这看似太平的盛世,还有很多阴暗面,等待他们去拯救。
就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希望会抵达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救赎一颗一颗绝望的心,恨能带来强大,却也会在成功之际,彻彻底底毁了一个人。
唯有懂得爱与宽容,才能走得更远、看清这个残酷而又美丽的世界。
花重锦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菜,懒散地伸了一个懒腰,她并不累,只是想借机看看,伙计们脸上的笑意。
有她坐镇,餐馆的生意好得离谱,时常会有人,不迟万里来此,只为给她捧个场,这也使得饭馆的收入,一直非常的好。
可她根本不在乎挣不挣钱。
她每天都会把挣来的钱,花在那些可怜的乞人身上,一个子都不会多留,也是因此,她的餐馆,也是京城免费供应最多的一家店。
很多来领餐的乞人,都会向她致上诚恳的谢意。
当然也会有人背地里说她、骂她,不过,这些事一传出去,那些羞辱她的人,都会被百姓们戳着脊梁骨骂回去。
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太傅夫人做的那些事,不都是为了救下那些无辜的乞人吗?又没挨着你们的事,你们却这么诋毁她。
作孽、作孽啊!我不会再来你们家吃饭了。
诶!大伙可不能这么说。
花重锦之所以善待你们,不就是为压垮我们,好一家独大吗?我呸!你是晚上没睡醒,现在说胡话吗?别人可是太傅夫人,想打压你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大家发泄完怒火后,就真没来这家客栈吃过饭。
这家客栈,也算是给别的店,上了生动的一课。
自那以后,花重锦一出门,就会被人围观,还一口一个菩萨心肠,搞得她很不好意思,不敢随随便便出门了。
在府中静养了一段时间的花重锦,开始孕吐、吃不好、也睡不着,在这样的折磨下,她一点点的瘦了下来。
沈容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为了治好花重锦的病,沈容延跑遍了京城的医馆,就连信不过的江湖术士,都被他找了个遍。
可他们给他的结论,几乎都是一样的,没有结果,花重锦的身体很健康,没办法!沈容延只能找来慕容雨。
慕容雨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花重锦的病情。
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可真的瞧见花重锦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她连忙伸出手臂,按在花重锦的脉上,确实没多大问题,但你多少的吃点东西。
等孩子再大些,就不会有这种症状了。
这确实是孕期很常见的症状,但营养跟不上的话,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见花重锦为了孩子有些闷闷不乐地点头答应,她立马趁火打铁,对沈容延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可以端些吃食来了。
可沈容延的一双眼睛,都落在花重锦的身上,直接无视了她。
她扯了扯嘴角,忧愁地哼唧一声,还不快去拿吃的?这才让沈容延缓了过来,命下人熬了碗白粥,再炒了些清淡的小菜,花重锦吃是吃了,可她也就没法吃多少。
那量就跟喂猫一样,只有一小碗稀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食量,才有所好转。
可一到餐馆,她就会被那浓浓的油烟味给呛着,忍不住想吐,她捂着嘴唇,跑到小巷子里,扶着青砖白瓦的墙面,弯腰吐了出来。
见状,伙计们把这事,偷偷告诉了沈容延。
比起有花重锦坐镇,他们更在意她的身体,孕期的女人,可说不准的,这镇上不是有好几个,看上去好好的,下一秒就差点死掉的孕妇。
花重锦是他们的老板,也是他们最重要的恩人。
沈容延得知这事后,不顾花重锦的感受,直接冲到她的面前,大声地呵斥她。
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吗?我现在就把话放这儿了。
我不许你去宫外,派发那些吃食了。
不是的,我没……还没?要不是我命人暗中保护你,或许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今个有多难受。
对不起!我、我知道了。
花重锦捂着肚子,委屈巴巴地说着,但她看向沈容延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是欣慰的神情。
这说明沈容延重视她、重视他们的孩子。
可她的这番操作,并没让沈容延消火。
感到有些恐惧的她,主动伸出手,抓住沈容延衣袖,我知道错了,也不会再犯了。
所以你别再生气了,好吗?第三百八十八章 前来拜访虽说怀有身孕已有一段时日,但花重锦还是尚未从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缓过神来。
这些时日以来,每每想起她的肚中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花重锦就觉欣喜不已,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沈容延的孩子。
大概是体质的原由,近来,花重锦孕吐的厉害,是一点儿腥味儿都闻不得。
再加上胃口不佳,因此,这才短短几日,花重锦就消瘦的厉害,可把沈容给心疼坏了。
花重锦的心里头也着急,厨房每日送来的,分明还是平日里她爱吃的吃食,可她就是觉得难以下咽。
但越是着急,花重锦就越是吃不下。
有时候,更是闻着饭味儿都想吐。
自打上次慕容雨来瞧过她后,虽说还是没有胃口,但花重锦还是强打起精神,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
见状,沈容延这才稍稍安心些。
自从沈容延不许花重锦再着手宫外的餐馆后,花重锦便安心在府中养胎,毕竟她现在所处的年代是古代,没有现代那些娱乐设备。
因此,这一天天的下来,除了吃就是睡,可把她给憋坏了。
自家小女人的心思沈容延又怎会不知,见花重锦如此,他这心里头也不好受。
这一日,沈容延起来上早朝。
怕吵醒花重锦,他特意放轻了动作,却不想,还是将花重锦吵醒了。
沈容延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眉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道:重锦,你再多睡会儿,我下了早朝就回来。
这会儿,花重锦是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上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好,我等你回来一起用早膳。
见小女人这副模样,沈容延只觉可爱的紧,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而后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又仔仔细细的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更衣。
这日退朝后,沈容延跟着小皇帝去了御书房。
小皇帝知他有事,不等沈容延开口,便问道:不知沈太傅今日找朕是所谓何事。
沈容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回圣上的话,自重锦怀了身孕后,她的身子被折腾的厉害,留她一人在家,微臣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生,今日,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沈太傅直说便是。
沈容延道:微臣想将朝中大小事由暂且交与圣上处理,好多抽些时间陪陪夫人,不知这样可好?小皇帝笑道:朕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事儿好说,沈太傅只管放心便是。
小皇帝一向敬重沈容延,可以说,没有沈容延,就没有他的今天,在小皇帝看来,沈容延于他而言,不仅仅是臣子、尊师,更是兄长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沈容延对花重锦欢喜的紧,出了名的宠她,因此,这等小事儿,小皇帝不会不应。
沈容延也笑了:多谢圣上。
想起他方才的话,小皇帝又道:听说沈夫人近来身有不适,不如这样,朕叫上几个御医,去你府上给沈夫人瞧瞧。
沈容延知小皇帝的关心不假,拱手笑道:多谢圣上,已请了大夫为夫人瞧过了,就不劳烦圣上了。
见状,小皇帝也不再坚持,只道:也好,若是有需要,沈太傅只管开口。
从御书房出来后,沈容延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快步往家赶。
要知道,家里的小娇妻还等着他回去一起用早膳呢。
就这样,沈容延推了朝中大半政事交由小皇帝打理,他自己则是一有时间就陪花重锦,日子过的很是自在。
有了沈容延的陪伴后,花重锦无聊的日子总算是有了一丝色彩。
朝中本就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喜沈容延,见他如此,更是心生不满。
几位大臣私下一合计,便打算在小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这天下午,小皇帝正在御书房里看折子,突然门外太监来报:奴才见过圣上,圣上,门外几位大人求见。
小皇帝颇为奇怪,近来京城百姓安居乐业,边疆安定,贼寇不敢来犯,几位大人这时候来找他做甚?心里虽奇怪,嘴上却道:让他们进来吧。
待看清来人后,小皇帝当即就明白了几位大人的来意。
来的这几位平日里皆是看不惯沈容延,如今沈容延闲副在家,这几人该是更加不满,今日找他,估计是来上沈容延一奏。
果不其然,那几位大人刚进来,便道:圣上,今日老臣前来,是有要事要奏。
小皇帝点头,道:但说无妨。
领头的御史大夫上前一步,道:圣上,如今朝中事务繁忙,沈太傅位居高位,却不心系百姓,终日玩忽职守,此举实在是非常人所为。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江尚书便接着道:蒋御史说的是,老臣也觉沈太傅此举实为不妥,若圣上不对沈太傅加以责罚,万一日后朝中人人加以效仿,那可如此是好。
听了他的话后,另外几位大人纷纷附和道:江尚书所言极是,还望圣上三思。
小皇帝不傻,哪能不知这是他们借着莫须有的罪名弹劾沈容延。
顿了顿,他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近来沈太傅家中有事,抽不开身,这才将手头的事由暂交给朕打理。
江尚书面露难色,道:这……怕有不妥。
御史大夫也道:江尚书说的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却只有他沈太傅如此。
小皇帝向来与沈容延亲近,听他们这话,当即面色不甚好看,沉声道:沈太傅之妻怀有身孕,他夫妻二人关系一向很好,近来沈太傅之妻身有不适,沈太傅放心不下,这才将手中之事暂且交由朕打理。
听出小皇帝话中的恼怒,江尚书与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御史大夫想着来都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再把话说的敞亮些。
思及此,他心一横,上前道:圣上,话虽如此,但老臣还是觉得沈太傅此举不妥,自古以来,怕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这下子,小皇帝是彻底恼了,冷声道:规矩都是人定下的,这事儿就到这儿吧,日后莫要再提了。
说完后,也不顾江尚书几人的脸色,他直接摆手道:朕还有要事在身,还请几位爱卿回去吧。
小皇帝虽年纪小,但身上也带着一股子王者的威仪。
见他如此,江尚书几人哪敢不从,虽说不情愿,却也只得离开了。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宫中人多嘴杂,因此,短短不过半日,江尚书几人弹劾沈容延一事儿就闹的人尽皆知,自然也传到了花重锦的耳朵里。
这天晚上,待洗漱完躺到床上后,花重锦将头埋进身旁男人宽阔的胸膛中,轻嗅着他身上冷冽的清香。
察觉出自家小女人的异样,沈容延对上她的眼睛,柔声道: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花重锦摇头道:不是。
顿了顿,她才道:夫君,你不用在府上陪着我了,从明日起,你便继续上早朝吧。
沈容延的眉心跳了跳,听花重锦这话,当即他就明白了,想必是花重锦也知道了今儿个下午御书房内发生的事儿。
顷刻间,沈容延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那几个老东西,竟是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害得小女人胡思乱想。
虽说心中愠怒,但对着花重锦时,他还是那副宠溺的模样:重锦,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此事我自有分寸。
花重锦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见沈容延不答应,她又道:夫君,我真的没事儿,你就莫要担心我了,江尚书几人说的对,你还是该将心思放在政事上。
其实,花重锦又怎会不想让沈容延陪着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她不愿叫沈容延因为自己落人话柄罢了。
沈容延坚持道:重锦,你莫要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见软的不行,花重锦索性跟他来硬的,她假意恼怒道:夫君,你若是不答应,我这心里头就不安生。
沈容延哪敢惹她生气,终究还是还能拗过花重锦,只得应下了。
夜里,不知怎的,沈容延异常清醒,毫无睡意,他轻轻翻了个身,将大掌放在花重锦的小腹上,看着怀中小女人甜美的睡颜,沈容延好不满足,只觉一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
第二日,早朝之上这天,每当沈容延与昨日弹劾他的那几人政见不合之时,沈容延就一丁点儿情面都不给他们留,直把对方怼的哑口无言,下不来台。
几个回合下来,江尚书几人皆是颜面尽失,个个羞的老脸通红。
江尚书几人都算的上是朝中的前辈了,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沈容延也给他们几分薄面。
先前,江尚书与沈容延的政见也常有不和之时,但无论是那次,沈容延都不曾像今日这般,直击要害,把他们怼的体无完肤。
江尚书几人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稍一细想,便想清楚了这事儿的原由,想来该是因为昨儿个的事儿,使得沈容延心里对他们存了气儿。
下朝后,江尚书几人又一合计,便打定了主意,纷纷让自家夫人去沈府看看花重锦,给她送些补品,顺带着瞧瞧她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若不然,他几人总是觉得这心里头不踏实。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让她去和亲花重锦抱着来者皆是客的道理,尽心尽力地招待那些大臣的夫人。
可人一多,她难免会有些接待不过来,只能被迫怠慢一些。
为此,她得以买了些上好的糕点,将她们约到会客厅,一同道歉和接待。
受到邀请的夫人们,自然没有拒绝她的邀请,一个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只为艳压群芳。
可等她们抵达会客厅后,就瞧见她那一身素净的打扮,与她们格格不入。
这使得那些夫人们,怪尴尬的。
毕竟客随主便,夺了主人家的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在别人的身前走一圈,炫耀地说出礼品的来历。
这是东海的红珊瑚,做成簪子、禁步,都是极好的。
红珊瑚是挺不错,可我送到是和田玉,温润养人不说,还能替主人挡下灾祸。
哎呀呀!两位夫人真是大手笔。
像我这种贾商人家出生的女儿,就完全比不上了。
我只能送些小玩意儿,希望太傅夫人别介意。
说着,那位夫人从腰间,那出一块鹅卵石大的墨玉,递到了花重锦的手边,不断地示意她接下。
到不是她看不上,而是这几位夫人送的礼物,都特别的贵重、贵重到随便拿出一件,都够寻常百姓人家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了。
倘若直言拒绝,那又打了她们的脸,不给她们面子,落人话柄。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一会后,她张了张嘴,决定以最稳妥的方式,来解决这件麻烦事。
可她没来得及开口,那些夫人就自作主张,把那些珍贵的礼品放到桌上。
没办法!她只能被迫收下,那些贵重的礼物。
总不能跳起来,把那些东西,又塞回诸位夫人的手上吧!那可不就是失礼,那么简单了。
那明个街头巷尾,就会传出她飘了、她看不起这些夫人的谣言来。
即便她做了不少好事,也难堵悠悠之口。
她扯了扯嘴角,谢谢各位夫人的好意,我再次感谢你们,但请你们别再送礼了,府上快没地方放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大家来就来吧!用不着为我收集,如此珍贵的礼物。
她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废了不小的功夫,才勉强挽回了某些夫人黑炭似的脸色。
本来她就病着,不宜累着身子。
这么一搞,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就快要没法见人了。
等那些夫人一走,她就不再遮遮掩掩。
走到相对来说,比较清净的花园,抱怨地念叨了句。
真是的!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可能是她太疲惫了,没能发现沈容廷的到来。
摘了一朵牡丹,扯它的花瓣,发泄心中的闷气。
明个不来、明个有事、明个要求神拜佛。
要是真能这样,该多好啊!她说得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的活蹦乱跳起来,并转过身去。
这不转还好,一转就发现了,那一直站在她身后,看她发脾气的沈容廷。
沈容廷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瞧见她发现了自己,沈容廷抬起手臂,捏了捏她的脸颊。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这又不只是我家,怎可能……花重锦眼神向一旁瞟了瞟,有些心虚地说:等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并且还偷听我的自言自语?要是那些话被泄露出去,能她该如何立足?那些夫人一定会撕了她的。
她咽了咽口水,又向沈容廷追问道:你快回答我!不然你就别想……别想什么?别想让你在见人了?你果然全都听到了,那你又何必捉弄我?真当我是好脾气,不会与你置气?你的性子,我能不知道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落得挨骂的下场。
所以呢?就可以随便偷听她说话了?她越想越是觉得气,没法劝自己咽下去。
为了替自己消消气,顺便让沈容廷长长记性。
她举起她的小拳头,在沈容廷的胸口,轻轻地锤了几下,要是再有下次,定要你尝尝我的怒火。
好啊!但你能不能别打了?沈容廷瞧清了她的出拳的路数,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我会误以为你在向我撒娇,想要跟我回房做那种事。
什么事?她是在打人,怎么会牵扯到那方面去?也就沈容廷这个臭男人,才会时时刻刻都在想那种事吧!真坏死了!闹到最后,她实在说不过沈容廷,便独自回到房中,并锁上了房门。
直到沈容廷答应,没再跟她开这种玩笑,她才打开了房门,放沈容廷进来。
那曾想,沈容廷一进来,就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到了床上,一起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沈容廷虽然没对她动手动脚,但她还是会觉得哪儿不太对,可又说不出个缘由来。
翌日一大早,沈容廷就对下人们交代了,花重锦不再见人的事。
得到命令的下人们,对此也感到非常的开心,连连答应下来不说,还说了不少讨好沈容廷的话。
这下沈容廷算是看出来了。
招待那些夫人,不止是累坏了花重锦,家里的下人们也快要扛不住了。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们记得提前直会我一声。
别让夫人累坏身子。
是是是!老爷宠爱夫人,我们一定会替您,照顾好夫人,不让她再累着自己了。
下人的话,落到他的耳中,变得有些刺耳,跟莫名的奇怪。
就好像他出事了,需要别人照顾花重锦一样。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必要为这事,跟下人置气、乱发脾气。
谁让下人家里穷,没怎么上过学?不会说话,话里透着一股子奇怪的韵味,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没必要抓住不放。
交代完这事,他就命人牵来马车,准备上朝,敲打敲打那些大臣。
光说下人说的话,力度可能不大够。
但上朝后,他没再提起这事,而是不再呛那些大臣,变相的提醒他们。
能做到这个位子的大臣,绝不是傻子、草包。
他们自然能察觉到他的用意,这使得他们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也算是能松口气了。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边境的某些小国,得知他们朝中的皇帝,还没到弱冠之年。
心里小鬼作祟,想要趁机占他们的便宜,夺走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他们时常骚扰边境,使得住在那边的百姓苦不堪言不说,还强抢民女、烧杀抢掠。
这些事一倍禀告上来,朝中就有些乱套了。
大部分的大臣一心求和,不愿意为这种事付出巨大的代价。
陛下,打仗会死很多人。
妻子失去丈夫,父母丢了孩子,孩子没了依靠。
我朝刚稳定不久,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是啊!这位大人说得没错。
我们必须找一名女子,让她嫁于小国的王族和亲。
没错!和亲是最稳妥的办法,不会留下后患。
只要那女子能拿下皇族的心,那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容廷听他们一言一语地说着,他心里有无数个疑问,跟莫名的疑问。
难道这么做了,对方就不会过河拆桥,使得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凝着眉头,走到众人的前面,陛下,我不同意,这会让那些蛮夷小国,认为我朝好欺负,时常来骚扰边境。
不如让大将军,带兵前去御敌,打到那些小国不敢来犯,才能算是永绝后患。
说着,他斜过头去,瞄了一眼,那满脸都写震惊的大将军。
见大将军有些不情愿,他立马趁火打铁,将军,你贵为一品大将,不会贪生怕死,弃黎民百姓于不顾吧!真要是那样……胡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被激怒的大将军,推开了身边的人,直接走到沈容廷的身前,眼神凶恶地看着他。
搞得好像这么做了,就能吓到沈容廷,让他不再逮着自己不放。
可大将军万万没能想到,他的这一做法,不仅没能解决这事,反到变得更加糟糕。
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一位大臣突然在人群中,高吼了那么两句,那不如提将军家的女儿为公主,前去那国和亲。
纵观我朝上上下下,也就将军您家的女儿,打小习武,不比男人差。
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肯定能打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男女之间的实力差,还是摆在那里的。
大将军家的女儿再厉害、再是有高贵的身份,也不过是个身体弱于男人的女人。
更何况,和亲公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她背后的朝堂,绝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见惯生死的大将军,哪能不知道这背后的心酸和隐秘?他咬了咬牙,一狠心不再与沈容廷对着干,我刚才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太傅说得对。
不能让那些小人,认为我等怕了他们。
那将军你是一定是率兵御敌咯?那真会生灵涂炭,让很多人无家可归,死的死,伤的伤。
那又如何?难不成真要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各种作威作福吗?你要是忍受得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将军说得没错。
可那些无辜百姓的命,又该如何挽回了?你真能护得好,所有的人吗?第三百九十章 出兵打仗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就不信大将军还能反驳,不肯有所妥协,献出他的女儿。
大臣心里这么想着,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正如他所料,别的大臣也顺着他的话,一起逼迫、央求大将军退步。
将军,如果百姓都保不住,那我们在朝堂上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还请将军为百姓们多做考虑。
别那么自私自利,不愿为他们有所牺牲。
就是!一个女儿罢了,又不是你家儿子,需要继承你的衣钵。
嫁过去,也算是有个不错的归属。
他们扯来扯去,都在那奉献与自私二词中,来回地打在大将军的身上。
大将军有心反驳,却敌不过那么多张嘴,只能败下阵来。
可就这么放弃,乖乖地交出他的宝贝女儿。
他实在接受不了,心里有所不甘。
他握紧拳头,狠狠地锤到大殿的柱子上,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大义,为何非要比我女儿和亲,而自己独善其身?你可是觉得我是个粗人,就能随意欺负的啊!怕啦的声音,交杂着大将军的高吼,使得某些人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小心踩着了身后的人,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哎哟、好痛、不是的,这些词瞬间崩了出来,在大殿中不断地回响着。
见状,沈容廷也不准备独善其身,看这出可笑的戏剧了。
他朝大将军所在的位子,挪了几步,将军息怒!我等哪会做出卖自己的事?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让你难以接受了。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并答应保你妻儿老小无恙。
说着,他撇过头去,带着不屑的眼神,瞄了几眼, 那些不成气候的大臣。
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拿别人做垫脚石。
真是愚蠢至极的做法。
想到这,他忍不住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越凛冽,仿佛上过战场的将军一般,随时都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
他的这一眼,吓到了不少大臣,使得他们刚被扶起来,就有一次摔了回去。
要不是小皇帝开口,劝沈容廷别再想着这事。
他们怕是会被沈容廷的那眼神给杀了,而且还是很多很多遍。
最后,他们向沈容廷低头了,不再一直叫嚣着,要大将军的女儿和亲。
如果他们猜得没错,他们再嚷嚷一句,沈容廷一定会祸水东引,让他们的女儿去和亲。
他们之所以想让大将军的女儿和亲,不就是为了保住咱家女儿吗?那要是真落到自己的身上,那可不就是得不偿失吗?不行!绝对不能发生那样的事。
大臣们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也不再这事上为难大将军了,反到祝贺起他来。
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早些产出那些宵小之辈,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是啊!请将军务必赶走他们,让百姓……没等他们说完,大将军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了他们的面子。
大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拧了拧惨白的嘴唇,你们不是说我护不住百姓吗?现在又何必来求我?难道各位善忘,记不起刚才说的那些话了吗?我可是全都记在脑子里面的。
他嚣张地说着,要不是有沈容廷拦着,他恨不能上前,狠狠地锤几拳,这些逼他的王八蛋。
大臣们知晓大将军心里有气,他们也确实有错在先,所以并没有开口反叛什么。
这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下朝后,大将军与家人交代了此事,并回到大军之中,发布了这条命令。
大将军给了他们两天时间,与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告别,不留下任何的遗憾。
到不是他没本事,保不住这些将士们。
而是上了战场,那就生死有命了。
即便他全力以赴,也很难做到。
大将军看着这喧闹的街道,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这都是那些年,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用血和肉拼来的。
可又有几人,能记得他们了?他低垂下眼眸,忧愁地叹了口气,放心吧!这一回,我也会活着回来,替你们看这太平盛世。
很快,就到出兵的时间了。
大将军穿着一身玄甲,坐在他的骏马之上,身后是站得整整齐齐的将士们。
而此刻,小皇帝在沈容廷的护卫下,大摇大摆地走到大将军的身前。
小皇帝似乎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地颤抖,太傅,我有点……陛下,他们都是您的将士,你要他们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
沈容廷扬起嘴角,笑得一脸温和,但你得切记,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我们都是人,没谁比谁高贵。
只是您不一样,您是真命天子,天下最最重要的男人。
听到沈容廷这么说,小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他都明白了。
可转身面对大将军,跟那大队的人马时,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他瞪大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朕在此送大将军离京,愿大将军一路顺风,早日赶走骚扰边境的敌军。
小皇帝害怕的小模样,落到大将军的眼里,让他有些轻视这位年纪轻轻的小皇帝。
站在小皇帝身旁的沈容廷,特意用眼神警告了他,别想有那样的想法。
这才让大将军反应过来,没有做出失礼的事来。
沈容廷也懒得跟大将军计较,走完行程后,就带着小皇帝离开这儿了。
他能不明白大将军的心思吗?像大将军那种久经沙场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小皇帝这样的人。
没有血性不说,还什么都畏畏缩缩。
可小皇帝一日为君,那终身都是他们的君王,不可有任何的叛离。
他们走到一半,大将军突然下马,直接追了上来,且慢!我有点事,需要拜托太傅大人。
闻言,沈容廷停了下来,并将小皇帝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大臣。
他没有转身,而是杵在那儿,你说吧!我能做得到的话,就绝不会拒绝你。
那我的妻儿老小,就拜托给你了。
请你照顾好他们,别让他们再受委屈了。
你很在意,之前发生的那事?也是,换做我的话,也绝不会轻饶,那些落井下石的大臣。
至于你的家人嘛,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那便多谢太傅大人了。
等我打完仗回来,一定会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二人稍微扯了几句,便不再啰里啰嗦地聊下去,回到了各自的阵营中。
即便如此,沈容廷还是不放心,大将军一人前往边境,他私底下命令亲信,跟上去帮助大将军。
可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就因为他是权倾朝野的太傅,所以成了必须堤防、必须被恐惧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做这份苦差事。
他刚一派出亲信,就有几名自诩忠臣的大臣,来到他的身前,对他行了鞠躬一礼。
然后他们就不再装了,直言不讳地询问起他,与大将军之间的关联。
太傅大人,我们发现你与大将军之间,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能请你与我们,详细地解释清楚吗?是啊!我们都站在那儿。
可大将军谁都选,非要挑中你帮忙照顾妻儿老小,这难免会令人有些怀疑。
太傅大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我就不跟打马虎眼了。
咱们直接点,不耽误彼此的时间。
你直接告诉我们,你有没有买通大将军吧!托付?买通?多么可笑的词啊!大将军不将妻儿老小托付给他,还能交到这些讨伐他的人手中吗?真是可笑至极!偏偏这些家伙,还非常的自以为是。
认为大将军应该理解他们、谅解他们,不会做出他们眼里不合理的事来。
可那又是为什么?凭什么了?沈容廷懒得搭理他们,直接绕过他们,朝小皇帝的所在走了过去。
他傲慢的行径,激怒了前来追问他的大臣们。
我看,大将军一定是被沈容廷收买了,不然他两怎么会走得那么近。
我也这么觉得!在场这么多人,大将军没理由选中沈容廷。
难道我不比沈容廷更合适吗?行了!都别说了。
万一让沈容廷的人听去了,你们的前程就没了。
与此同时,沈容廷派去的人,已经在大将军的必经之路上,挡下了一次刺杀。
他们又不些不敌,但拼死一搏的决心,让他们坚持到大将军的到来。
大将军在他们中,发现了熟悉的面孔,自然能认出他们是沈容廷的人。
大将军没有想太多,直接带着将士们,朝那些挡住他们去路的刺客冲了过去。
杀啊!他们是敌军、是前来阻拦我的敌军。
说时迟那时快,刚还杵在大将军身后的将士,都已经冲到了最前方,与那些前来暗杀他们的人,扭打了起来。
敌军的实力不弱,每一个都顶的上,数十个经验老道的老兵。
大将军久经沙场,自然能看得出他们的实力和出处。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要不是沈容廷看中我,我怕是活不到战场。
’很快,他们就以人数上的优势,击溃了那些前来阻拦他们的敌军。
沈容廷的人,也跟大将军交代清楚了,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我家主人子,早已料到这城中,有边境小国的间隙。
肯定会趁您出发时,做些什么来阻拦您。
原来如此,那请你替我,向太傅大人道声谢。
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抓奸细把这边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回去,不得有误!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刚刚写好的折子交到自己副官的手上,脸色有几分严肃道。
等到副官下去,他的面上才有了几分担忧,眼睛看着帐子外面正在扎营的士兵,皱了皱眉头。
即使他一介武夫,也知道刺杀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看来朝廷里面也不怎么太平,但想起沈容延之前的作风和动作,心里面倒是稍稍安定了些。
有那个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众爱卿怎么看?小皇帝看着底下听着奏折,脸色不一的大臣们,故作老成的把奏折往桌子上一扔,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逡巡一圈之后,问道。
大将军出征走的路线,知道的可没有几个人,看来有人有心思了。
一个脑子反应快些的侍郎,皱了一下眉头,跟自己旁边的人小声的说道。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一来,沈容延之前派人去的做法不就顺利成章了,这会又在皇上的面前显露了一把。
旁边的人倒是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微微的偏过头来,声音更小的回道。
哼,不过是他那点收买人心的主意罢了,不知道怎么跟将军串通好了,大将军会在行军途中遇刺?谁吃了那个熊心豹子胆,这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旁边一个武将有些大胆,声音稍微大了些,周围的几个人都能够听得见,瞬时间都开始议论纷纷,私下交流,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站出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小皇帝看着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臣认为太傅此事有功,按律应赏。
至于大将军遇刺一事,不如交给大理寺查证处理。
旁边一个老臣见此,捉摸了许久,这才站出来道。
众爱卿的意见呢?小皇帝抿了一下嘴角,把目光看向其他的大臣,问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意料之中,小皇帝抬了抬手,那就按右相的意思去办,沈太傅操劳了,赏千金。
至于大将军中途遇刺一事,交给大理寺处理,由大理寺寺卿正式接管,尽快的找出原因,免得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说完后,看了沈容延一眼,这才摆了摆手,散了吧。
这一句话下来,好似给了众大臣嘴巴一张特赦令,在迈出大殿之后,他们就三三两两的又集结在一起,议论着沈容延派兵这件事,不少的人表示愤愤不平,认为他就是在收买人心,尤其是那些之前讽刺他不相信大将军的人。
另一边,沈容延却是独自一个人,在出了大殿之后,并没有沿着大路回家,而是顺势拐进了旁边的小路,面色沉静的往皇帝的御书房而去,仿佛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对他而言,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影响。
等他到了御书房,小皇帝早已在书房等待了。
太傅觉得大将军遇刺是否另有隐情?小皇帝让沈容延坐在对席,脸色有几分认真的问道。
从沈容延派人跟着,到大将军遇刺,要说这件事只不过是巧合,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这个人向来不做什么没有把握或者没有预兆的事情,他心里最清楚。
臣怀疑,朝中大臣中,可能有人坐不住了。
沈容延说着,眼中闪过几丝暗芒。
边境的那几个小国的情况,他都清楚,若是听到皇帝要派兵,第一反应一定会提前加以阻止和暗害,大将军没有那么容易到边境。
小皇帝听着,点了点头,他也明白,那太傅是对此事有线索?沈容延微微颔首,不过是有几分猜测。
沈容延敢说有几分猜测,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小皇帝的眼睛立马亮了亮,转头看着他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太傅调查了,朝中的形势复杂,还请太傅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听着皇帝的话,沈容延点了点头,暗中几分欣慰,对于这件事情早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又跟皇帝商量了一些边境的事宜,这才离开。
我听说大将军途中遇刺了?刚一踏进家门,花重锦就缠上他,面色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嗯,不过之前早有准备,没出什么大事。
沈容延看着她这才松了口气的模样,眼睛里面有了几分笑意。
我听说事情交给大理寺卿处理了?不是她不相信大理寺,而是大理寺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有多大的成就,于是皱着眉头,看着他问道,她不觉得沈容延会就这么让皇帝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这对于边疆的稳定来说,太重要了,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明面上确实是大理寺调查,我在旁边协助。
沈容延的这句话,包涵的内容很多,但花重锦对他太了解了,此话一出,她就明白,是他把这件事情给接了过来。
本来沈容延已经对这件事有了些线索,之前他也派了不少人,混迹在队伍之中,很快就找到了些有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看了一眼手上的信,他眯了眯眼睛,把目光放在了‘常怀瑾’这三个字上。
常怀瑾,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李尚书最重用的门客之一,他对这个人还有几分印象。
李尚书向来为人稳重谨慎,虽然不常出来献计献策,但对于朝廷也算是忠心,在当朝也算是声明不错了,于是他用手敲了敲桌子面,对着下面的人道:去查一查,李尚书最近的动作和行程,要求事无巨细。
他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等着所有的调查都在暗中结束,把来龙去脉全部都调查清楚了,沈容延这才拿了手里面的证据,带着人,往李尚书的府里面而去。
这里是尚书府,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什么意思……等到常怀瑾被人从房间里面带出来,还一脸惊讶的模样,等到他看到沈容延的时候,却明显的顿了一下,这才表示出几分对于沈容延这种行为的恼怒。
沈太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常某不过是李尚书手下的一位小小的门客,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要让您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常怀瑾话里虽然说着自己的身份卑微,但沈容延知道,他这是在暗中提醒自己,打狗也要看主人,把李尚书的名头给搬了出来。
沈容延只不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您这小小的门客,做的事情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常尚书,您说呢?一听到他说道尚书两个字,常怀瑾的瞳孔一瞬间收缩,还没等他回话,就见李尚书得到了消息,一路匆匆赶来,见自己倚重的门客被两个人左右挟持着,压在沈容延的面前,面色有几分不好看,却还是上前回了一礼,直言道:沈太傅来我府邸,这是什么意思?李尚书转头看了看被抓起来的常怀瑾,眼中有几分疑惑,我的门客可是做了什么错事,让沈太傅如此兴师动众?李尚书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位自己曾经倚重的门客,早已经成为了别国安插在朝廷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通过李尚书获取情报和消息,甚至在很多时候,还会通过自己门客的身份,影响李尚书的各种决策,继而对于朝廷产生影响。
而李尚书看重常怀瑾的才华,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李尚书,大将军遇刺一案,跟他脱不了干系,他就是安插在朝廷的奸细。
沈容延话说的明白,可李尚书却直直的僵在原地,转头看了常怀瑾一眼,对于他说的话,实在是不敢相信。
怀瑾,太傅说的可是真的?看着李尚书的眼睛,常怀瑾依旧摇头,不打算承认。
他不知道沈容延现在掌握了多少有关证据,但是一旦自己落到了他手里面,估计是再难活着出来,现在也只有李尚书能够救自己,他自然不会承认。
我六七年的时间,一直伴随在尚书左右,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尚书心里最清楚。
李尚书见他模样诚恳,当即转过身来,看着沈容延直言道:这不可能,怀瑾之前太傅也见过的,跟在我身边已经有六七年了,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还请太傅明察,刺杀大将军不是小事,可不能妄杀了忠臣。
沈容延看了他身后的常怀瑾一眼,命人直接把他带下去,免得徒生变故,却对李尚书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到大堂议事。
刚刚在堂内坐下,沈容延就从自己的衣衫中取出之前常怀瑾跟将军队伍里的刺客的通信,递给李尚书道:既然常怀瑾跟了尚书这么多年,那这字迹,尚书可有几分熟悉?李尚书这样的人,向来忠贞,但为人固执,认准了的事情很难改变,除非让他看到确凿的证据,因而沈容延早有准备。
见李尚书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渐渐发白,连握着信纸的手又有几分颤抖,沈容延挑了一下眉头,接过桌子上的茶水,慢慢的抿了一口,等着李尚书的回应。
这……的确是怀瑾的字迹,可他怎么会跟边疆的人有联系,他……说到最后,李尚书都有几分语噎,常怀瑾的字迹和写字的习惯他都清楚,这封拦截的密信,的确是出自于他之手。
第三百九十二章 彻查此事我还是想不通,怀瑾无依无靠的时候,投奔我做了门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对他也算是礼遇有加,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亏待过。
李尚书看着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在问沈容延,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还利用他做了多少通敌叛国的事,误导了他多少的决策?想到这里,李尚书感觉身后一阵凉意。
沈容延倒是比他清楚的多,您对他是情深义重,可到底是比不得其他国家给的官高位重,若刺杀将军此事成了,邦国许他作常尚书。
常怀瑾无依无靠,自然不会有妻儿的顾虑,只要事情一成,自然会甩身走人,无牵无挂。
李尚书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常怀瑾刚到他门下时候的样子,只好苦笑一下,暗叹人心易变,面色青白的难看。
皇上命我协助大理寺,暗中调查此事,李尚书对这件事,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见李尚书好一会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沈容延把自己手里的茶杯放下,起身问道。
李尚书这才反过神来,手有几分哆嗦的放下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抬头看着沈容延的眼睛,连忙解释。
常怀瑾虽然一直在我门下,但这件事情我绝不知情,我若是知情,就绝不会拦着太傅把他带走,还请沈太傅明察,我家里还有未及笄的一双儿女,至少,他们不该承受这场无妄之灾!李尚书最后的一句话,都有几分发抖。
常怀瑾是自己的门客,待在自己的手下那么多年,现在竟然查出是邦国的奸细,那李尚书通敌叛国的嫌疑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顶帽子若是落下来,别说他的性命和官位不保,恐怕就是全家人都要受到极大的牵连,因而在震惊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惶恐和后怕。
沈容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动,他自然查清楚了他的全部底细,若是他有一点通敌的嫌疑,现在就不会在堂上这么安安稳稳的坐着了。
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些警示,也给其他的大臣们一些暗示。
看着李尚书即将要跪伏在自己面前,诚惶诚恐的模样,沈容延顿了一下,而后上前把人拉了起来。
此事我已经调查清楚,李尚书您的确不知情,与此事无关,调查的结果我已经上报皇上,皇上的意思是,您虽然识人不清,但是念在对朝廷忠心耿耿,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不允许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李尚书听了这话,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连忙起身,上前几步,对容延回了一礼。
多谢皇上体恤,谢沈太傅明察,老身在朝堂之上这么多年,却依旧识人不清,养虎为患,该罚。
他心里面清楚,这已经算是沈容延和皇上对他最大的恩典了,按照律法来说,就是罚他百丈,发配边疆也不为过,因而看着沈容延的目光中还有那么几分感激。
沈容延解决了李尚书这边的事情,这才离开,带着人往大理寺而去,把刺杀将军这件事情,彻底的落下了帷幕。
等到大理寺在朝堂上汇报结果时,许多大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人人自危。
刚刚下了早朝回去,大臣们就开始纷纷自发的排查自己手底下的门客,有的甚至为了不惹祸上身,把一些不太重要的门人遣散了不少,只留下几个知道底细的。
由于朝堂上党派林立,因而在排查门客期间,许多大臣还查出了对方党派安插进来的人,一时间党派之间或是针锋相对,或是重新洗牌,又引起了不小的风雨。
这一切沈容延早已经有所预料,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早就知道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万一这些大臣们发现自己的门客里有其他党派插进来的人,引起党派争执怎么办?沈容延看着花重锦弯着腰,凑到自己面前那副好奇的样子,只不过是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微微勾了勾唇角。
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捅破这层窗纱,若是真的争执起来,各自手中都有对方的把柄,谁都讨不到好处,都是朝堂里面的老臣了,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怎么做?花重锦听着沈容延的话,掀了一下裙子,利落的坐到了他的身侧,问道。
沈容延笑了笑,各党派只见越是混乱,他们就越想要在政策上面受到皇帝的承认和提拔,因而对于近期的政事也会更加上心,又借助大臣之手,把他们手下的门客全部的排查了一遍,对于社稷的安定也有绝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谁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才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沈容延这么一说,花重锦立马明白过来,眼睛亮了亮,看着对面那人这副沉静的模样,心里面却暗暗点头,觉得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算无遗策了。
眼见着这些日子,朝廷内部倒是安稳了不少,沈容延这才把目光收回来,把时间和精力全都放在了边境的战事上面。
他时刻关注着边境的动向,甚至整天都呆在书房里面,一边看书,一边想着如今的对策。
自从将军去了边境,周围的几个国家似乎是安定了不少,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甚至都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但是小皇帝看着十几天前边境发来的信息,心里面却一直不太安定,只觉得边境的情况似乎太简单了些。
按照前期他们派遣奸细联系刺杀将军一事,他们的野心应该不小。
因而越是吉报,越是让小皇帝有些不安心。
虽然大将军上阵杀敌,万夫莫开,但毕竟将军乃一介武将,对于计谋文才方面,相较于沈容延这样的文人谋士,差的还是太远,若是边境的祥和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想到这里,小皇帝就有些寝食难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终于在早朝之上,在大臣们把所有的问题提出来之后,小皇帝在退朝前,开口道:自将军去了边疆已半月有余,近日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决定派一位爱卿前去监军,充作军师,协助将军,众爱卿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一听这话,朝堂上的大臣们立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讨论起来,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显然都不愿意到边境去冒风险。
一阵讨论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提出自己的建议,生怕因为自己的提名而惹祸上身。
既然众爱卿没有人选,那觉得沈太傅如何?小皇帝看着众人游移不定的模样,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本就知道,近几日因为常怀瑾一事,朝堂上人人自危,没有人会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他只不过是想要借着此事,来让沈容延到边境去走一遭,看看具体情况,也好叫他放下心来。
沈容延听着小皇帝的话,心里也明白他的打算,只不过京城的事情依旧未定,现在去边境未必是个好时机,因而没有作声。
下面的一干大臣却是在皇帝说了这话之后,讨论的热火朝天。
臣认为沈太傅责任重大,应当留守京城,以协助陛下指挥战事,安排朝堂事宜,不宜离京前往边境。
一位大臣显然是不赞成把沈容延派去边境,毕竟现在朝中局势还不算完全稳定,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皇帝,想要对他下手。
若是现在把沈容延派出去,事情的发展难免会脱离掌控,对于皇室不利。
臣附议,将军在离京时,有陆侍郎和几位侍中协助,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皇上应该以大局为重,以百姓的安危和自己的安危为重啊!一见有人站了出来,几位有眼色的大臣立马也站出来附议,表示赞同这个观点不想让沈容延离京。
旁边一位不懂得其中利害的臣子见此,倒是有几分不解,转身悄悄的问自己的同党。
张御史不是向来跟沈太傅不对付,沈太傅这一次若是离京,正好能够削弱他在皇帝面前的影响,也不用再担心太傅夺权,为什么要出言反对?旁边的一位老臣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纵使他们再顾虑,害怕沈容延夺权,但是却毫无疑问的相信沈容延的能力,知道只要沈容延在京城一天,朝廷就能安稳一天,小皇帝就能安全一天。
若是沈太傅真的离了京城,难保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们这些老臣虽然有所顾忌,但终究是要以大局为重。
这么说,众爱卿都反对朕的意见?小皇帝倒是没想到,让沈容延去边境打探情况,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反对,甚至是向来与他不对付的张御史等人,也极力建言。
皇上圣明,一来沈太傅自恃才高,派到边境委实大材小用,况且京城多生变故,沈太傅对京城的事物较为了解,现在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实在不宜离京,还请皇上另择离京人选。
张御史的话说完,就有几个人立马跟上去附议,不管哪一个党派,都不愿意看到沈容延离京,纷纷上前劝阻。
见情况如此,小皇帝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之前的打算,不再提及此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一战败边境。
一所不大的营帐内,门口站着的士兵掀开了帘子,一名副将脚步飞快地进去,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径直来到床头,床的旁边围着的一群人顿时如潮水般散开来。
水来了。
副将将热水放在一旁,然后招呼着军医过来,军医为将军医治需要热水,副将嫌手下人一层一层命令传下去速度太慢,索性自己上了。
年轻的军医面容肃穆,将一方帕子扔进水中,然后手伸进去将帕子打湿,再放在将军身上的伤口上面。
将军中的是箭伤,虽然不耽误性命,但是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
将军皱眉,强忍疼痛,一言不发,这伤是对方将军偷袭才受伤的,若不是他大意,也不会如此。
有点疼,将军忍忍。
军医对将军说了一句,将军点点头,比这还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军医给将军说这句话,就是想打个预防针,他说完以后,瘦长的手就抓住了将军身上的箭,右手猛的一把,左手动作利索的拿起刚才在热水中浸湿的毛巾,用力的敷上了箭伤所在的位置。
嘶。
将军还是没忍住,冷抽了一声,这几年鲜有战事,他也很久没有出征,大概是这几年缺少锻炼的原因,身体素质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箭被取了下来,箭头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军医一拔下来箭,旁边就有一个小兵接了过去,军医手空出来,开始为将军上药。
将军,您没事吧?床旁边围着的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说的话却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一些,将军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军医动作很快,为将军上好药,又帮将军把衣服整理好,才拿着药箱离开。
将军摇了摇头,他虽然受伤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这几场仗打下来,对方明显已经吃不消了,相信不用多久。
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多亏了将军。
副将们笑着道,他们其中大多都是沈容延的人。
这次来是为了保护将军的安危,却没注意到对方的偷袭,让将军受了伤,不过还好将军没事,否则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将军摇摇头,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背后千千万万个将士们浴血奋战换回来的结果,来当兵的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人,副将们更是,一听说 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众人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不过,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们依旧要严阵以待。
将军跟着副将开了几句玩笑,忽然说道,副将也都收了笑脸,认真的点点头。
我在对战的时候将对方将军杀死,不知道他们过几天会派来一个什么样的将军。
将军想到自己在战争中一举拿下对方将军的人头,心里便是一阵雀跃,但是对方不久以后会再次派来一位将军,他们现在必须要做到心里有数才可以。
是啊。
副将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都讨论起来,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出名的将军吧?沈容延派来的一个手下疑惑问道。
将军苦笑了一声,这可不能看出不出名,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古往今来者,能在史册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将军,少之又少。
将军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做不到百战百胜,但是至少每次会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战斗,同样,对方也不见得会有这样一位将军横空出现。
这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副将说道,这些日子下来,将军的人跟沈容延的人都磨合的差不多了,沈容延的人在派来边境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明确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将军。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会跟将军身边的人搞的太僵,不说趋炎附势,但稍微也会客气一点。
这些日子下来,副将们都觉得沈容延和手下人品和武功都没得说,就是太年轻了,阅历不够丰富,但也没关系,日子还长。
所以,副将们在和沈容延的人聊天的时候,就多了一些照拂的意味,反正都是为了将军好。
是啊。
将军附和,他们这次出征相比之前来说,稍微有点草率,跟对方将军的调查也不够深,还好对方将军能力不强,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如果他们换了一个厉害的,那必须要早作打算才可以。
那我这几天就派人盯着对方的人点。
一个副将道,几个副将又跟将军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想让他好好养伤之类的,然后就离开了。
几天后,将军正坐在桌子上,他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从之前的不能下床走动到可以在营帐周围走走,一个士兵脚下生风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将军手拿着一本兵书在看,一见到副将手中的信,就把兵书放下了,问道。
这是叶副将让我送过来的。
士兵说着,双手将信递给了将军。
将军接过来,心里的种种猜测在打开信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他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信上最下面的一个名字上面。
将军轻声念了一遍那个名字,随即对士兵们说道,召集副将。
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士兵得令退下,不久后,副将们就来到了将军的营帐。
那位叶副将是被将军派去打探对方军情的,因此他们现在得知的消息要比正常速度快一点,也有充足的时间反应。
现在我们只知道对方将军已经换了人,但是并不了解对方将军的能力到底如何。
将军沉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要禀告朝廷?一个副将道,禀告朝廷的话,可以让那些文官们帮着调查。
我可以飞鸽传书给太傅。
沈容延一个手下迅速站出来说道,沈容延的耳目遍布,想要调查对方将军不是问题。
将军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麻烦小兄弟了。
客气。
沈容延手下说完,就回去给沈容延飞鸽传书了,沈容延收到这封信是下午,他一收到,就派人去调查了。
调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沈容延坐在书房里,一个手下单膝跪地,禀告自己调查的结果,新将军是敌方大臣安排的,是大臣的儿子,只想让自家孩子出个名。
沈容延闻言便笑了,想必敌方大臣是这样想的,趁着本国将军受伤,便出兵攻打,这样多少也能领个军功,不得不说,这位大臣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妙了些。
将结果如实传到边疆。
沈容延吩咐道,想了想,末了又吩咐一句,让将军小心。
将军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上,沈容延的手下将沈容延当时说的话也抄了一些,让将军心里有个准备。
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沈容延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也明白过来,现在对方将军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世家子弟,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对方。
对方将军一来到边疆就跟自己远在朝堂的老子通了音信,他老子一顿夸,对方将军顿时不知天地为何物,当即下令攻打,于是战争开始。
将军正想着要不要出兵,就先听到对方出兵的消息,这正好是个机会,将军为稳定军心,亲自带领副将们上了战场,对方将军也上了战场,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花架子,本以为将军受了伤不会再来,没想到将军的伤势恢复的这么快。
将军把敌兵打的屁滚尿流,对方将军也吓得不行,眼看着情况不好,便连忙要撤兵,一个副将想乘胜追击,被将军拦下来了。
穷寇莫追。
将军道,一个世家子弟而已,杀不杀都一样,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对方将军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才回过神来,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将军他老子一听说自己儿子在战场上差点被人弄死,就死乞白赖的求着陛下让自己孩子回来了。
现在群龙无首,敌方皇帝跟大臣们急忙聚在朝堂上,商量着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儿子没问题吗?朝堂上面,一个文官对着之前那个将军的父亲说道。
大臣脸色微微发白,他怎么知道对方将军恢复的这么快,这才几天就好了?他本来想让自己儿子去战场上捡漏,混个军功回来,哪成想命都差点搭进去。
事出有变,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情况危急,大臣和其他大臣们就顾不得那么多礼仪了,恨不得将所有的错都找到一个人独自揽下来才好。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喧闹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吵什么吵,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商量出该派谁去边疆。
敌方皇帝揉着太阳穴,颇为头疼。
之前那个大臣让自己儿子去他就不怎么同意,但实在也是没人了,才这样做。
臣认为,三皇子英明神武,可担此重任。
一个大臣站出来,恭恭敬敬道,他这么一说,很多大臣才想起来本朝还有个三皇子。
三皇子?皇帝问道,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他都快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
是。
三皇子聪明伶俐,可担此大任。
大臣说道,如果在之前,皇帝会怀疑这是三皇子跟大臣结党营私,可现在大军压境,顾不上这些。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进京求和皇帝沉默不语,大臣以为是皇帝不够信任三皇子的能力,于是道,三皇子才能出众,之前水患一事,便在三皇子的调解下成功解决。
皇帝又想起本朝的水患一事,当时水患的事情也是由三皇子解决,水患之事一出,举国震惊,幸好三皇子率先站出来,解决了这件事情,并且解决的很好,让人挑不出来错处。
皇帝龙颜大悦,派人奖励了三皇子好多东西。
但是唯独没有赏赐一些封地之类的,这是自古以来皇室最忌讳的东西。
是啊,当时正好是下官任职,三皇子解决水患期间,凡事亲力亲为,有好几次都是直接在书房里睡过去的。
又有一位官员站出来帮三皇子说话,当时确有其事,只是当事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帮老东西倒是帮他记住了。
三皇子的能力有目共睹,皇帝再不同意就说不过去了,可是皇帝一直保持着揉着太阳穴的姿势,他年纪相比前面那些皇帝并不大,可是无端生出一种苍老的感觉来。
大臣们都猜不出皇帝的心思,只好屏息以待,半晌,皇帝的声音响起,丞相以为呢?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丞相站了出来,道,臣以为,三皇子可担此大任。
皇帝默不作声叹了一口气,丞相此人,最为迂腐刻板,他的几个孩子在丞相的口中被贬的什么也不是,偏偏皇帝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丞相说的是实话。
而这样的一个丞相,却同意三皇子去领兵打仗。
朕再考虑考虑。
皇帝说完以后,就在太监的簇拥之下离开了朝堂。
打仗的事情出来以后,朝堂上的大部分事情就显得无关紧要了,现在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各个官员在家里也乐的清闲。
而沈容延在太傅府也没闲着,派人调查了一下这几天敌方的动静,边境没有就去内部朝堂打探。
几天以后,被沈容延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沈容延听到他们回来,先是皱了皱眉,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回来吗?打探消息的人互相对看了几眼,谨慎道,属下打听到一些消息,可能对太傅有用。
什么消息?于是打探消息的人就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些大臣们的想法,以及皇帝的态度。
三皇子…沈容延对这个三皇子了解不多,但也稍微知道一些,是在之前他们国家有水患的时候。
当时他便认为那位三皇子不一般,是个有勇有谋的,按照自己属下说的,敌方皇帝大概也动了这个心思,只是还有这顾虑,但想必也是早晚的事,如果三皇子派兵的话,到时候本国将军不一定能扛得过了。
于是,沈容延便迅速写了一封信,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往边疆,将军下午就收到了信,他一收到信,就把副将召集起来。
听太傅的意思是,认为我们不一定能招架的住那个三皇子?沈容延的手下问道,他了解沈容延一贯的做事方式,这样说也并非是轻视,只是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沈容延不会浪费时间在考虑别人的方面。
大概是的。
一位副将说道,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武将们对于三皇子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并不了解三皇子的能力如何,虽然水患的事情是沈容延偶然间听到的,但是沈容延每次都在为他们出谋划策,这次应该也是真的。
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又有一个副将开口说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对方来的是三皇子,他们也要硬着头皮上。
太傅的意思呢?要让我们退兵?副将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将军终于找了一个自己能插的进去嘴的话题,道,太傅的意思是让我们速战速决,在三皇子还没有来到边境之前。
你们以为呢?将军道,他打算听沈容延说的,趁着三皇子来边境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之前,就赶紧把战事解决。
我们都听将军你的。
副将们异口同声道,此时他们展现出之前所没有的默契,也许他们会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但是在国家面前,他们一直是站在一起的。
好,传令下去,明天出兵。
将军说完,副将就安排下去,很快,将士们就为第二天的奋战做好了准备。
而与此同时,敌方的皇帝还在犹豫到底让不让三皇子出兵,第二日上朝,又有几个老臣站出来,要让三皇子出兵。
皇帝这几日听的这几句话耳朵都起了茧子,但细细想想,三皇子出兵也未尝不可,只要自己还稳坐皇位,那他就翻不出天去。
皇帝想着,正要同意三皇子出兵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是个武将,皇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陛下,臣认为让三皇子去打仗,并不可取。
武将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朝着他射来如利箭般的目光,就算如此,他还是面色镇定道,三皇子年纪轻轻,虽有才能,但是带兵经验不足。
皇帝并不是傻子,武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很快就明白了,无非就是不想让三皇子登上皇位,不让三皇子出兵的人一定是不想让三皇子登上皇位,而想让三皇子出兵的人不一定是他的追捧者。
丞相冷眼看着宫中的人分成两个派别,然后互相对对方说的话进行各种各样的鸡蛋里挑骨头,忽然有种去农村看泼妇骂街的感觉。
丞相:……天可怜见,他刚才说想让三皇子带兵,只是因为举国上下真的没人了而已,否则也不会提出让三皇子带兵,如果皇帝放着三皇子不用,去找另一个皇子,他一把年纪就能交代在这里。
你们能不能统一下口径?昨天不去都支持三皇子带兵吗?皇帝忍不住说道,大臣如此闹腾,他作为皇帝也很为难。
有的事情,他一个皇帝考虑的都没有那么周全,他的大臣们却都帮他考虑到了。
于是,朝堂的状态再次陷入胶着之中,武将文官们由刚开始的泼妇骂街,到后来索性直接动手,其场面混乱不堪。
边境战场。
将军和副将们换上盔甲,鲜红的披风在空中飘荡,帽子上的一缕红缨为将士们增添了几分朝气蓬勃。
杀!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了上去,敌方士兵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蒙的,有几个上战场的时候盔甲都没穿好,将军刚开始就杀死了许多士兵。
哈哈哈哈,看把这些人吓得,裤子都没穿好。
将军在和一个敌方副将博弈过程中,副将的裤子忽然滑落在地,应该是早上起来太匆忙没有系好,正巧有一个副将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爽朗的笑了起来。
其他士兵们也跟着笑起来,敌方的士兵们又羞又愧,副将都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打下去?几个士兵已经萌生退意,直到副将想要带着众人回去,副将才发现一些不对劲的苗头,以往将军的进攻根本没有这么猛烈,打到点上差不多就行了,今日却追着他们来到了城墙边。
副将,这不对吧。
也有几个士兵感觉到不对劲,连忙停下脚步来和副将商量。
这……副将回头看了一眼,将军率领的大军如同黑云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压抑。
副将紧赶慢赶,终于抢先一步回到了城里,将军这次出击已经把他们打的元气大伤,一个副将受了伤,于是将军便率兵回去。
副将把边境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给了朝堂,朝堂本来就有一部分人不主张三皇子带兵,此事一出,干脆也别打仗了,直接求和吧。
啥玩意?求和?皇帝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在颤抖,他当皇帝这些年以来,虽然一直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是其他国家来犯也能打退,还从未听过求和。
陛下,这也是没办法了。
丞相劝道,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打仗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这些事情没发生到自己身上。
行,求和,那谁去?皇帝又问,反正求和的事情已经确认下来了,接下来再丢掉面子也没什么了。
不然就三皇子吧?丞相道,坦白说,他只是随便拽一个人来敷衍皇帝而已,找一个求和的人还不简单吗?就是三皇子有点惨,今天被当成皮球踢了一天。
三皇子聪明睿智。
若是派三皇子去,想必定能促进两国友好发展。
一个大臣颇具官方性的回答道。
听了一天的大臣们不顾平常面上的那层皮而说出的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话,忽然听到这样稍微正经点的话,皇帝竟然都决定亲切。
是啊,陛下,不然就派三皇子去吧?又一个大臣站出来,不知为何,三皇子的拥护者和不想让他登上皇位的人此刻都选择了站在同一条线上。
三皇子一旦去求和,地位势力一定会遭到打击,而皇帝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沈容延打探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也有些期待,这个传闻中的三皇子,到底是何等人也。
第三百九十五章 有惊无险这位三皇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勾的你对他这么感兴趣。
花重锦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容延,一手摸着有些凸起的肚子。
也不知道那三皇子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魔力比她跟宝宝更胜不是?没有什么魔力,只是有勇有谋,还算有脑子,就想见见,没准有什么收获呢!沈容延说着,他倒是挺喜欢惊喜的,就不知道这个三皇子有没有了,厉来争夺皇位,就没有什么风平浪静的,盯着这位三皇子的大有人在。
沈容延也看着花重锦,眉眼都是笑意。
他起身在她的面前蹲下,脸轻轻的贴着她的肚子。
听着小家伙强有力的踢着自家夫人。
你这个小家伙倒是顽皮的很,这么小就知道欺负你娘了,等你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花重锦看着这样的沈容延,不由得失笑,这孩子可能都没成型呢,踢什么踢,他惯会糊弄人。
孩子都还没成型,你怎么就知道他踢我了?谁说只有成型才会踢的,反正我就是听见了。
沈容延说着,又把脸贴上去,花重锦无奈,只能随他了,他说能听见就听见吧!你是家里的老大,你说了算。
不不不,我不敢托大,夫人才是家里的老大。
两人说着说着就相互笑了起来,外面的夕阳红的美艳,两人坐一起看着,气氛无比的和谐。
有宫女路过,大都一副羡慕的目光,太傅大人和夫人的感情还真的是好,放眼整个朝里,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是没有的,也都整天见不到人影。
哪能像太傅这般,在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夫人,宫女们驻足之后一会儿就离开了。
夫人,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或者你想吃什么都行。
沈容延问着,自己平时事情就多,也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那就只能尽可能的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好照顾好她。
你看着拿吧!反正也到晚膳的时间了。
花重锦说着,她自己倒是不怎么饿,可想着沈容延一会儿就该去处理事情了,他要是不吃饭怎么办,又自己忍着饿肚子,还不如让他陪自己一起吃,这样也能看着点。
沈容延可不知道花重锦是为了他才打算吃东西的,听见花重锦说可以去拿,瞬间有些开心,前几天她吐的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把他心疼的半死,现在可以进一些食了,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他起身去拿了,在天黑之前,两人共进了晚餐,吃完之后花重锦感觉困意袭来,做个孕妇真的不容易,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大幅度运动。
可真真是太难了,而且一等就要等十个月,后期还比现在恐怖,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头大,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容延见她睡的香甜,把被子给她盖好,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才吩咐好丫鬟照顾她,这才出去。
一连几天,沈容延都忙忙碌,花重锦也在无聊中慢慢渡着时间,时而看看书。
时而走走,有时候还会做胎教。
太傅,咱们的人传来消息了。
书房里,一个侍卫对沈容延禀报着。
哦?说了些什么,给我说说。
他处理着手中的事儿,头也没抬的说着,自然是三皇子的事儿了,如果没出意料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始上路了。
毕竟什么事儿他都提前安排好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是三皇子,他们已经开始上路了,正在往京都赶来。
果然是这件事情,沈容延了然,不过他们此行应该不会很顺利,毕竟有人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三皇子的。
特别是那个二皇子,可不是个善人,夺位之争已经开始了,明面上毫无波澜,暗下可就不好说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该明白。
安排人到边境处去等着接三皇子,避免出现差池,让他们都给我警觉点,别把事情给办砸了。
是太傅。
属下告退。
侍卫退了出去,沈容延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儿。
另一边,花重锦只感觉自己已经被闷的不行了,她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这种感觉很强烈,云儿,收拾一下,咱们出去逛逛吧!这么个天,不走走会闷死的。
趁着现在还走的动,可以出去逛逛,再过几个月,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那时候不愿意也只能好好待着。
夫人,不行啊!太傅大人吩咐您要好好养胎的,更不能随处乱跑。
云儿说着,她都已经变着花样的给夫人找乐趣了,可是夫人怎么还想着出去啊!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肚子里的小宝宝怎么办,这样太危险了,等回来太傅还不得拔了她的皮。
云儿,好云儿,去吧去吧!逛一圈我们就回来了,保证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真的,你相信我。
花重锦可怜兮兮的看着云儿,对着她那张绝美的脸,云儿只觉得自己好像忍不下心去拒绝。
可外面真的太危险了,别说太傅会很担心,就是自己也担心。
夫人,咱们忍一忍,等太傅有时间了,可以陪着你,再出去逛可以吗?有太傅在,才能保护好你。
有太傅在,问题应该就不大了,云儿的劝说丝毫没有打动着花重锦,她只是打算在附近逛逛,不会走远的。
最后还是云儿败下阵来,苦兮兮的被花重锦拉着出去了,到了街上,她瞬间充满了精力,果然是待在家里太久了。
这下出来,感觉空气都是不一样的,夫人,你慢点,慢点啊!云儿跟在后面像个老妈子似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的,生怕花重锦摔着磕着了,云儿快过来,这个好不好看?花重锦知道自己的行为,她也不会让宝宝有什么危险,时刻都注意着的呢!好看,好看。
云儿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簪子,簪子通身都是紫色的,做工也惊细,款式也是之前都没有见过的。
我也觉得好看,老板给我包起来。
看见有顾客,老板自然是高兴的,快速的给她包起来,花重锦付了钱,把簪子递给云儿。
来云儿,这是送给你的。
云儿连忙摆摆手,夫人,这么好看的簪子还要您戴着才好看,奴婢已经有很多的簪子了。
给你就好好拿着,不准不要。
花重锦硬塞给她,这次学聪明了,递完之后,转身就走。
云儿无奈,只能把东西收了起来,夫人也是宠她。
不然谁家丫头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又赶紧的跟上了花重锦,逛了一圈之后,花重锦也累了,况且太阳也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热的不行。
准备打道回府,云儿知道她要回去了,无比的高兴,在外面她的心就没放下来过,生怕夫人出现什么意外,现在好了,她们终于要回去了。
很快就到了门外面,我跟你说,不要告诉沈容延我们出去过知道吗?记住了,不许露馅了。
花重锦吩咐着,反正也是自己闷才出去的,让他知道了免不了被训一顿。
不告诉我我也已经知道了,夫人这胆子还挺肥啊!竟然人都没带几个的就敢出去逛。
花重锦心虚的笑了笑,毫无意外的又被训了一顿。
三皇子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边境,沈容延的人早就等待多时,三皇子,走吧!太傅命令我们保护好你。
三皇子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手,看来沈容延这是对他上心了,不过能保护好他也不错,想着就跟着侍卫们走了。
虽然人是接到了,可要是每个一月,也是倒不了京都的,走了半个月左右,却突然出事儿了,沿途被炸了,到处都是痕迹。
哼,这次看你还死不死,走。
回去禀报去。
躲在暗处的人炸也炸了,这次三皇子估计也是必死无疑了的,那他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这件事很快就有人传给了沈容延,他却若无其事的,很多人都以为三皇子在这场爆炸中肯定已经死了,说不定连个尸体都没有,边境的敌国变得无比嚣张,没事一天天的就来找事儿,这可让边境的人银牙都快咬碎了。
七天之后,本该已经死了的三皇子却出现在了京都,这让很多人都震惊了,不是说被炸死了吗?可是京都的这个人又是谁。
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解释,除了沈容延自己,你这手段很不错。
花重锦也知道这是沈容延的手笔,对他事无巨细的安排表示很震惊,她都不一定有这么细密。
这是因为我担心二皇子会对三皇子下手才相出来的,当时就是想想而已,然后提前预防了,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沈容延说着,事实证明他的猜测都对的,二皇子果然动手了,也信了以为把三皇子炸死了,然而人都已经到达京都了,不知道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很厉害的。
花重锦恭维着,沈容延只感觉到有些飘飘然的,他喜欢被自家的夫人夸赞。
三皇子自知多亏了沈容延这才捡回一条命,之前要是他没有同意沈容延的提议,估计现在就真的被炸死了。
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禁对沈容延生出感激之心。
第三百九十六章 出现议和报!敌国那边一直都有探子在四处打听着关于三皇子的最新消息,此时听闻三皇子已然是安然入宫,探子立刻上报。
什么,他竟然能够这么完好无损的进了皇宫!在那里面,只怕是咱们在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下手了。
即便内心再怎么痛恨于没有成功除掉三皇子,可是木已成舟,眼下三皇子进了皇宫,就等于是有了宫里人的保护,他们如果再想动手除掉他的话,只怕要好好的从长计议一番了。
那怎么要不要找机会再下手?那人闻言抬手,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面,看上去十分阴郁。
不急,还得从长计议!而另一边,沈容延作为当朝太傅,自然是出入自由的,就连敌国三皇子这样身份特殊的人物,他也是见得的。
毫无阻拦的情况下,沈容延旁若无人的无视掉守在门口的几名守卫,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进了三皇子的房间。
本朝太傅沈容延,拜见三皇子!虽然沈容延和这个敌国的三皇子早就见过面,可是二人还从来没有好好的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到现在这个被迫来到他国皇宫的三皇子这才算是认识了沈容延。
太傅!从沈容延短短的几次见面这个三皇子就感觉沈容延绝非是等闲之辈,在这个皇宫里面能够如此自由出入,甚至能够直接来找他谈话,想必地位定然不仅仅是太傅那么简单的。
沈容延可不管这个三皇子现在打量着他脑子里面盘算着什么,他来找这个三皇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量议和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打算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的告诉了三皇子他的目的。
三皇子,实不相瞒,鄙人今天过来是因为议和的事情。
虽然惊讶于沈容延的开门见山,但是片刻的震惊以后,三皇子脸上就带着一抹笑意。
比起拐弯抹角耍心机的人,倒是沈容延这样直白的显得难能可贵了。
我预料到了!眼神示意,沈容延会意走了进来,三皇子紧闭房门紧随其后,两人对立而坐。
不知太傅对于议和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难怪这个三皇子呼声最高,看这周身的气度也是不一样的,只是不理解如何沦落到如今的局面。
在下自然是希望三皇子能够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情,毕竟只要引起战争,那么遭殃的永远都会是老百姓。
老百姓何辜啊?虽然料到了来人不管是谁,肯定会和他商议议和的事情,可是令三皇子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野心勃勃的太傅沈容延,谈论议和的初衷竟然是两国的百姓,而非其中的利益权利。
早就听闻太傅沈容延博闻强识,是难得一见的治世之才,本皇子佩服!得了如此高的肯定,沈容延并没有表现得感恩戴德,而是起身恭敬的朝着三皇子作揖说道,三皇子谬赞了,还请三皇子务必好好考虑这次议和的事情,能够和使臣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
说完这句话,沈容延朝着三皇子再次轻轻点头,踱步退出房间,留下三皇子一人在房间内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出了房间,一阵风吹过,多多少少的吹去了些许烦躁,只是这风里的味道浑浊的很,让沈容延眉头轻皱。
院内的百年老树被吹落枝叶,一片绿叶跟着风的寄托,冲着沈容延飞了过来,却被沈容延无情的拦下。
如此风吹草动,还不至于惊扰到他的计划。
原来这次议和的使臣里面,鱼龙混杂的很,里面竟然混进来了敌国四皇子的人。
他们虽然是一个国家,可是立场确实完全相反的,这次必然是得了那个四皇子的命令,前来搅黄此次议和的。
给沈容延穿消息的手下,得知了这么棘手的消息,也是没了主意,眉头紧皱的站在沈容延跟前,主子,这些人真是狡猾,您打算怎么处理?从他们那里来参加议和的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二十多个人,如果都让他们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他们人这么多,又周途劳顿的,就派里面最德高望重的老臣刘老前来参加议和吧,其余的众人留下来休息,等待议和结果即可。
这……他们能愿意吗?手下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既然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所以沈容延决定自己亲自出面来给他们解释一下这个决定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们来了这么多人。
你却说只用一个人前去参加议和,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吗?沈容延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带头闹事带节奏,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各位远道而来可能不太清楚,这个规矩本朝一直是这样例行的,我们也是奉公行事,还请见谅,各位就在此好好休整,待议和结束好精力充沛打道回府。
沈容延是什么身份,在这个国家里面他们这些外来户哪有和沈容延对着干的能力,听到沈容延说一直是这样的,他们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是作罢。
而沈容延之所以会选择这次前来的使臣里面最为位高权重额的刘老完全是因为早就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这个就看到的,他为人刚正不阿又是三朝元老,如果这样的人都被收买怀有私心,那只能说是这次议和毫无意义了。
所以,沈容延才会如此肯定得让三皇子和这位刘老二人单独议和。
事实证明,沈容延这次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人数少,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敌国三皇子和使臣刘老二人很快就把各自的条件以及利弊给摊开,议和很快就结束了,而且非常顺利。
各位,议和结束了,各位近日辛苦了,今晚我们太傅奉旨给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一行人哪里能够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房间休息,有四皇子的命令在身,他们此时各个如坐针毡。
看着有公公前来通报,一行人脸上形形色色,甚是精彩。
因为是三皇子和位高权重的使臣刘老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众人虽然心中有很多想法,可是也不敢再继续出言反驳,只能是接受了这个议和的结果。
而那些奉四皇子之命前来搅黄议和的大臣,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李公公看着沈容延一直在安抚那些有异议的使臣,原本是过来替皇上传个话的,现在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候在门外面,等着沈容延什么时候有空来在上前通报。
而沈容延早就想到了议和一事解决以后,皇上肯定会对他有别的交代。
因为这一次敌国三皇子虽然是沦落到他们国家,可是在他自己的国家里面呼声还是很高的,所以皇帝也明白这个三皇子定然不会一直待在他们的皇宫里面的。
果不其然,沈容延来到御书房,就见着皇帝抬手一挥,明黄色的衣袖挥动带动着上面金丝绣线闪动,令上面的祥云栩栩如生。
太傅,这次你又立了大功一件啊!如果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沈容延身为太傅跟在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功劳就得意忘形,更不会把皇帝口中的嘉奖当真,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而已。
朕叫你来,也不单纯是嘉奖你的,朕希望你能说服那个三皇子,让他在朕的皇宫里面,不!或者是说在这么的国土上多留一阵子,不知太傅意下如何?沈容延抬头看着面前的小皇帝,在他的脸上似乎还能够看出几分稚嫩,可是脸上那份稚气却是分毫不见,当初那个想尽各种办法躲着他的小皇帝,早就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君主了。
陛下所说,微臣也正有此意,定当会竭尽全力挽留住三皇子,还请陛下放心!沈容延不仅仅是外貌上惊为天人就连学识才能也是旷世奇才,这样年纪尚轻的小皇帝,无时无刻都在感受到来自沈容延身上所施加的压力。
尽管人人都觉得太傅野心勃勃,有谋权篡位额的嫌疑,可是皇帝却认为沈容延是他努力的方向,只有当有一天他超过了沈容延,才可以不用再顾虑到沈容延。
这一次沈容延之所以答应皇帝,也是出于他自己的考虑。
他想看看敌国对于这个来他们这里做客的三皇子,到底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于是,当晚沈容延作为当朝太傅,盛情摆宴邀请了所有前来参加议和的使臣。
第二天,沈容延便又找到了三皇子,想要方面和他谈一谈。
而经过昨日的一番简单的交谈,三皇子对于沈容延还是觉得不错的的,带着对沈容延抱有的好感,再见到沈容延是,很明显三皇子的不管是表情还是谈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三皇子今日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鄙人冒昧问一句,可是有什么好事?如今三皇子在这皇宫,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沈容延想不通他为何会心情大好,甚至表现的如此这般云淡风轻。
哈哈,好事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对于现在的本皇子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了!第三百九十七章 深谋远虑没想到三皇子会说的如此直白,甚至是对沈容延毫不避讳,沈容延无奈说道,三皇子真是快人快语!不知三皇子可想查出是谁在背后想要谋害你吗?听闻此言,三皇子面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殆尽,自然想!太傅莫不是有办法?办法有是有,恐怕得需要三皇子在这里多逗留几日,试探试探背后想要谋害你的那位。
三皇子闻言点头,表示答应,并且愿意配合沈容延。
在这里呆的这几天,三皇子一直都没找到要陷害他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暗中的敌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手。
三皇子答应下来,这段日子一直都呆在这里,虽然三皇子在这里呆得安稳,但随他一块来的使臣却有些慌乱。
一群使臣都在沈容延安排的客栈里住下,但他们早已慌乱不已,生怕呆在这里一辈子都回不去。
我们得早点找三皇子确定回去的时间。
对,如果再呆在这里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这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危险。
那我们不如一起找个时间去找三皇子,早日定夺回国的时间。
他们来找三皇子的时候,三皇子还没有起来,外面才刚蒙蒙亮,这些人就一块来了,弄得主子也有些睡得不稳:各位大臣,外面的天还没怎么亮?你们怎么就来了?三皇子也不是傻子,看着这些人匆匆如也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有事,心里早就已经想过了,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罢了,如果一个主心骨都慌乱的话,那手底下的人就会四处乱窜,毕竟在敌国,还是需要稳定大局的。
三皇子,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时日,按理说也该启程回国了。
三皇子,我们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探讨一下何时回国。
底下的人低着头,谦卑的看着自己三皇子,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肯定是早就有所安排,所幸没说什么,这些人还不是害怕了。
现在时局不稳,三皇子知道自己回去也有可能遭人毒害,还不如呆在这里一段时间,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可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定夺,如果有命回去的话,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转念一想,三皇子想到沈容延那天跟自己说这阵子有庙会的事情,听说这里的庙会非常热闹:现在我们还不能走,这阵子这里会有庙会,沈容延邀请我看完庙会再回去,如果现在回去的话,那不是失信吗?底下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说不出来别的话,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如果失信于他人,这就给了敌国一个名,正言顺攻打他们的机会,这样的罪名,谁也不愿意承担?所以那些刚才急匆匆的大臣们一个也不敢再说话。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可以下去了,让这里的人看到也不好,还以为咱们在密谋什么。
此话说完,三皇子甩袖离开。
那些人也没说什么,只好公公敬敬的送走三皇子,然后回去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这里,等到庙会结束之后再回去。
一年一度的庙会到来,城中张灯结彩,不亚于新年十分。
城中百姓欢呼,这可是来之不易的,热闹时候每个人都盛装出行,在这个时候也许还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对于宫中之人却没有这么享受一个标志性的节日,很有可能就是很多皇室中人要发起政变的日子,所以每当到这个时候,沈容延内心都要格外注意。
众人在那天被三皇子安抚下来之后,也安心呆在这里,等到庙会结束,他们一直都在朝廷上,每天精力政、治、斗、争很少能有时间放松。
三皇子正是抓住了他们这些人的心理特征,所以让他们留在了这里,在临近晚上庙会的时候,沈容延把三皇子请到了自己的府上。
他们在会面的过程也引得很多敌人的眼红,有的是沈容延这边的,也有盯着三皇子不放的,所以很多人都在暗中较劲,看着他们两个相处不错,也开始计划起来。
还不知道来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只是今天早上手下送来了一封信,是沈容延特意写给自己的,要请三皇子在下午来府上喝茶。
太傅大人,不知大人找我来,有何事?三皇子心里打鼓,生怕被有心人盯上,但是想来在沈容延府上也没人敢下手。
看着三皇子紧张的样子,沈容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让下人拿上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锦盒,那盒子不大不小,刚刚放在后花园的石桌上:不如三皇子打开看一看就知道了。
沈容延摆了摆手,让刚才宋锦河上来的下人,离开后花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三皇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打开锦盒后,三皇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完完整整的玉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玉器价值不菲,千金难买。
以前在本国的时候就有听过手底下喜欢玉器的大臣们探讨过这个物价,没想到今天能在沈容延的府上看到三皇子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也有些疑惑:这么贵重的东西,太傅大人愿意拿出来和本皇子一起欣赏,现在本皇子有幸看到这件物品,也算没有白来。
可沈容延还是平静的看着他,这让三皇子有些紧张,不多时,沈容延把石桌中间的锦盒推到了三皇子的身边:太傅大人,这可使不得。
虽然他贵为一国皇子,但是也知道这玉器的价值,沈容延这样做就是想把这件玉器送给自己,但是这个好处自己课无福消受,怎么还得了。
似乎是看出了三皇子的犹豫,沈容延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听你手下的大臣,我有所察觉,三皇子也对玉器有所研究,不知道这件玉器喜不喜欢你贵为一国皇子一件玉器配得上你的身份。
行云流水的话,从沈容延口中说出后,竟然让三皇子开始平静的面对。
但沈容延送去这么一件贵重的宝贝并不是送送罢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三皇子前些天决定和他一起配合试探出到底有谁要害三皇子。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退去,但是得到这么一件贵重的东西,也算是没有白来,就算是把自己当诱饵,正好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太傅大人果然有勇有谋。
本皇子差一点就以为太傅大人会无缘无送别人这么贵重的物jojo件。
来之前就听说沈容延运筹帷幄,果然没错,那天再答应了沈容延计划的时候,三皇子还有些紧张,生怕沈容延把这件事情办砸,但是前些天沈容延就已经救过自己的命了,所以三皇子对沈容延还是比较相信的。
随即三皇子来过沈容延府上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城中,当然也传到了那些有心人的耳朵里,而且那些眼线在报告给他们组织的时候也说过三皇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锦盒。
我派去的人,他敢断定,三皇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敌国,到了四皇子那里,眼线传回来的消息是沈容延从前得到过一件稀世珍宝,唇炎前几位皇帝都很想得到这件宝贝,可在一两百年前已经流落民间,可没想到最近竟然出现在了沈容延那里。
四皇子听了之后,心中嫉妒不已,只不过是去求和的,没想到就得到了这样一件宝贝,真是踏过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人特意打听了一下那件玉器,现在应该已经被三皇子拿走了。
殿下,您安排的人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消息都准确无误的汇报到了他这边,因为在三皇子那里安排了自己的手下,是那边的人,飞鸽传书把消息送给了自己交给了这边的眼线。
还好,布置了自己的眼线,一路上帮助了自己不少忙。
一个阴谋在他的心里,慢慢的生出来。
以为自己暗度陈仓可以很轻松地得到那件宝贝,但是深不知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被沈容延看在眼里。
沈容延其实就是注意到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放出消息,这可不是一般的宝贝,那些人肯定不会做爸,但是沈容延不确定会不会是其他人出来抢夺。
这段时间来三皇子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安全,呆在房间里几乎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身边的手下也开始加紧保护。
但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三皇子,毕竟是深宫里出来的人,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他们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
为了让消息变得更可靠,这个计划只有三皇子和沈容延指导,所以在听说自己的眼线发回来的消息,说有人要抢夺这件礼物的时候,沈容延第一时间亲自去了三皇子那里。
每天沈容延日理万机,虽然自己是一国皇子,但是来到这个国家之后也没什么别的事,每天都待在住所,再者是看看手下发回来的报道。
太傅大人,今天怎么亲自来了?三皇子把门关上,知道沈容延来这里绝对不是闲聊,紧接着沈容延递给了三皇子一张纸条,两个人还像平平常常聊天一样,但是三皇子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时,还是皱了皱眉头。
第三百九十八章 秀恩爱因为不知道这里安插着的内鬼到底是谁?一切都需要小心,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的成功。
其实一开始时三皇子就想到自己身边有可能会有人想害自己,而那个要害自己的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很多,手足相残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在一些时候发生,这段时间以来,三皇子一直都有所防备。
时间飞逝,一转眼就到了庙会举行的时间,这天街上很是热闹,百姓的吆喝声,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姑娘们惊奇而又兴奋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花重锦因为有孕在身,这段时间都呆在家中修养,而孕妇本来就很嗜睡,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吃东西,脸上很明显圆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红润可爱。
但今天因为街上的热闹,将她从睡梦当中叫醒。
她今天起得格外早,一坐起来就嚷嚷着要去庙会。
相对于花重锦活力四射的样子,沈容延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夫人,这么早起来作甚?沈容延自然的伸出手,握紧花重锦肉乎乎的手,在手心揉捏着。
对于花重锦身材的改变,他并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还很有成就感,毕竟这是他亲手喂出来的。
你没听到这街上很是热闹吗?今天你不是要跟三皇子一道去看庙会吗?带上我吧?花重锦回握住沈容延的手,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大有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庙会人多,你怀着身孕呢。
沈容延闻言也坐了起来,一边给她顺了顺因为着急起来而炸掉的头发,一遍耐心地拒绝她。
倒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担心人太多,他没有办法照顾得到他的小娇妻,万一小娇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得自责死吗?不会的,我就紧紧跟在你身边,有你在,谁敢对我动手不是?花重锦嘿嘿一笑,扑进他怀里,又蹭了几下。
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沈容延的身子僵硬了几分。
结果很明显,沈容延败了。
花重锦直到坐上马车,还觉得很激动,一直撩起帘子东张西望。
一大早,他们还没吃早餐,就被花重锦催促着上街,说是在外面吃也不迟。
古代街道上的早餐什么的,花重锦还是很放心的,不用担心洒了农药对孩子有问题,这个时候还没有农药这种东西,完全都是纯天然的。
马车走了一会之后,停了下来。
夫人,我先去跟三皇子他们打一声招呼。
沈容延说完,就先行下了马车,顺便吩咐跟着的小厮去给花重锦买吃的。
沈容延刚一进到大厅,就见三皇子和各位使臣早已等在那里,正说着什么事,个个都是一脸凝重,唯有三皇子一人坐在上位,悠哉悠哉喝茶。
三皇子一见到远处而来的沈容延,眉毛微挑,放下茶盏之后起身,率先迎出去,沈公子。
厅内的一众使臣闻言,皆变了脸色。
面面相觑之后,连忙起身跟在三皇子后面,对沈容延行礼。
沈容延回礼,嘴角挂着淡漠而客气的笑容,三皇子,各位使臣,今日乃是我们一年一度的庙会,相必各位没有感受过我国子民的热情,不如今天咱一道去瞧瞧?三皇子也笑了,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说了句好。
他身后的一众使臣才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三皇子的住宅其实离庙会不远,几步路就可以到达街道中心,所以已经不需要马车了,因为人太多,马车反而不好走。
沈容延脚步稍微有点快地往外走,脸色有些焦急。
沈公子,走这么快是……沈容延的举动引来三皇子的疑惑,只是三皇子的疑问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现实塞了把狗粮。
只见沈容延走到马车旁,跟小厮说了些什么,然后放心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撩起帘子,从里面扶出一位娇美人。
那娇美人体态稍微有些臃肿,不过很快,他们就注意到,娇美人是怀有身孕的。
娇美人一手撑着沈容延的手下来,一手还拿着一个纸皮袋子,里面装着大概是饼之类的,反正老远他们都能闻到香味,娇美人嘴里被饼塞得满满的,嘴角还有饼渣子。
随后,他们就看到,往日在他们面前很冷淡很高冷的沈容延,竟然面带宠溺帮娇美人拿掉饼渣。
啧啧啧。
三皇子眼神微眯,手中的扇子又开始摇起来,真是没想到沈公子还有这一面。
三皇子,我带着夫人先一步走,你们慢慢来。
沈容延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扶着自家小娇妻开开心心往前走。
留下一堆被狗粮塞的饱饱的一众男人。
今天的庙会应该说是最热闹的一次了,以前都见不到的耍杂技的那些人,今天竟然随处可见,而且街上摆卖的无论是吃的,用的还是玩的,都比以往多了两倍,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街上人又多,简直堪比明星开演唱会人挤人的场面,不过好在众人出街,身边总是带着一些小厮,小厮在众人周围围成了一个不小的圈子,所以相对来说,他们走的还是很轻松。
夫君,我觉得这个很好吃。
花重锦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狡脚下如同钉了钉子一样走不动道,眼睛紧紧盯着糖葫芦,口水只差一点点就流了下来。
这位夫人,买点吗?我这糖葫芦可是今天早晨刚做好的,酸酸甜甜特别开胃可口。
小贩一看花重锦这里三层外三层被保护的很严实的架势,就知道面前的这位顾客非权则贵,于是连忙笑着说道。
拿两串。
沈容延二话不说上去给钱。
买完糖葫芦之后,花重锦分别买了一些小物什,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吃的,只要花重锦一说想要,或者眼神在那件东西上超过三秒,沈容延都会毫无顾忌全部买下来。
这才刚走几步路,已经有三个小厮手上的东西多到拿不下。
后面的那些使臣的家眷早在之前就跟了上来,见到沈容延为美人豪掷千金,并且还很细心地全程紧握花重锦的手,那架势,就像生怕有人冲上来抢走花重锦那个样子,就觉得一阵心花怒放,不免开始抱怨自家夫君不体贴。
妇人之见,你们在这瞎掺和什么?一位使臣不满地开口,前有沈容延和花重锦旁若无人秀恩爱,后有自家媳妇在耳边叨叨,烦得不得了,自然,语气就酸了很多,沈公子现在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美人千千万,总不见得为这一枝花放弃整片花海。
没错,我们还是要以朝中要事为重,对夫人再好,还不如想着如何帮皇上治理国家。
另一位瘦弱的使臣一边观察前头三皇子的脸色,一边附和同伴的话。
就在此时,前几步远的沈容延一行人又停了下来,原来是花重锦对着一个煎饼果子流口水,而沈容延还在拿手帕细细为她擦拭手上残留的糖液。
于是又引来大臣们惊讶的讨论。
啧啧,还别说,沈公子对待沈夫人也太好了。
男人宠夫人虽说是天经地义,可这沈夫人也太得宠了。
说着说着,使臣们便想起之前沈容延抛下他们带着花重锦先走一步的情景。
不禁更酸了,沈夫人也是,陪夫君在外,不应该给点面子给夫君吗?这样粘着夫君成何体统?街上虽然吵闹,但因为花重锦是习武之人,加上他们与使臣们的距离又不远,而使臣们说的话也没有刻意压低,所以使臣们说的话有七八成落入花重锦的耳里。
花重锦的兴致一下子被冲走了许多。
一面咬着煎饼果子,一面纠结地看着沈容延为她擦手指的样子。
在她看来,这是两人的约会,亲密一点没什么,但是一放松,就忘记了自己身处封建时代。
于是,花重锦抽走自己的手,迎上沈容延略微疑惑的眼神,夫君,我都忘了今天你是来谈正事的了。
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没事,我看着你,比较放心。
沈容延也是习武之人,使臣们的话他自然也都听了个大概,花重锦一出口,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安慰道。
但花重锦却一脸严肃地摇摇头,在这方面,我还是很有分寸的。
在家里我们怎么粘着都没事,但现在毕竟是在街上,人多眼杂的,免不了有心之人拿这事做文章,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闻言,沈容延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和她保持距离。
两人之后都没有怎么很明显的秀恩爱,这才让大臣们心里好受了些。
其实,在他们之中,少不了恩爱的夫妻,但是,恩爱是夫妻两个人的事,这些事在家里做做就好了,毕竟没有外人。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都在大街上呢,许多人看着,就算脸皮厚一点的,都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秀恩爱。
而且这些个夫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即使再怎么不满再怎么不舍,在外头也会给自己夫君留点面子,扮演一副好妻子的形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庙会答题像花重锦和沈容延这样的,可谓是少之又少,这些大臣们一面佩服他们的勇气,又一面觉得他们太幸福而觉得酸涩不已。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再说人家了,背后嚼人家舌根真当他们听不见呢?夫人们都扯了扯自家夫君,让他们别再说了。
而另一边沈容延和花重锦保持了一些距离,和三皇子他们介绍起庙会,但眼睛一直盯着花重锦,只要花重锦多看什么一眼,他肯定要招呼小厮上去买下来。
这一举动,看的那些使臣夫人们又是一阵羡慕。
很快花花重锦的面前就堆了一堆的东西,她有些无奈的看着沈容延,怀疑他是不是把人家的摊子都给搬空了。
就没见过他这样的,把自己都当成小孩子了,怎么样,喜欢吗?等会有看中的我们在买。
沈容延笑着说道,其实他很不想管其他人的目光,但奈何花重锦坚持,他只能稍微的留些距离出来。
不过差距也不大,那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犯嘀咕的。
好,有喜欢的再给你说。
花重锦回答着,难得出来一趟,她也不想太扫兴了,怎么高兴怎么来吧!想通之后,心里倒是开朗了不少。
太傅,前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突然有大臣问道,那地方可不就是人来人往的吗?热闹非凡,一看就有好玩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朝着前方看了过去,果然,人很多,大家都热情高涨,好似再说着些什么。
沈容延看了一眼,觉得可以过去,毕竟这里逛庙会的可不止他们一家人。
既然这么热闹,那诸位就随我过去看看吧!他一发话,所有人都点头同意,跟在他后面往最热闹的地方过去,沈容延的目光依旧一直停留在花重锦的身上,她如今怀有身孕,正是要仔细贴心看护的时候。
可不能出现了什么差错,花重锦见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很暖,在古代,能找到这样体贴的一个男子,还真是她的好运气,若不是遇到了沈容延,估计她现在还是孜然一人呢!甩掉了脑袋里的这些想法,花重锦慢慢的往前走去,有沈容延看着她,她的心很安定,开到最热闹的地方后,众人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台子。
上面布置的很是文雅,有梅花菊花,这个季节也不知道去哪儿弄来的梅花,周围很贴着很多有名气的字画,看的出来这个摊主的大手笔了。
这个地方还不赖的样子。
花重锦说着,估计泽只有那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敢过来玩,其他的也就凑凑热闹而已。
这是自然,每年的庙会都有,可以答题拿奖品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答题,然后收集一些卡片,卡片最多者便获得胜利。
可赢得奖品,每年的奖品也不一样,有时候是千金难求的名人画作,有时候又是名贵的茶壶,更可能是罕见的花朵。
沈容延解释着,很多人一听,眼前一亮。
难怪是每年庙会都热门的东西,确实有那个资本啊!光是听着就很有趣。
奖品也无比的丰厚,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喜欢的玩意,难怪扭头一看四周皆是文人书生较多,只怕都是为了那个奖品来的。
花重锦也比较吃惊,没想到古代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等会儿她是不是也去答几个题试试,收集几个卡片玩玩,倒不是真的想要那些奖品,就是好奇而已。
赢是次要,重在参与就行。
补充一点刚刚说掉的,就是你可以去买别人得到的卡片,只要人家愿意卖。
沈容延说着,很多人都很心动,恨不得也去试试,万一成功拿到奖品了呢?花重锦倒是很好奇今年的奖品是什么东西,她是第一次参加庙会,现在看着什么都觉得有趣。
不知道今年的奖品是什么?她往里面看着,有一个少年正在胸有成竹的答着题,脸上的自信如一个小太阳般的耀眼。
想知道吗?沈容延宠溺的说着,如果花重锦真想知道的话,他不介意拿了那个奖品,拿回来给她慢慢的把玩,直到她觉得腻。
花重锦可不知道沈容延的想法,她是好奇奖品是什么,可没想过要把奖品拿过来,台上答答题的人越来越多,直接排好了队一个一个上。
这位公子,是挑战字谜还是其他的?我们这里种类繁多,有作画作诗,弹琴下棋什么的。
主持人问着台上身着月牙长袍的男子,他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简直勾人星魂,眉眼间淡淡的笑意已经把台下小媳妇儿小姑娘给迷的七荤八素了。
花重锦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好笑,原来不管哪个朝代的人都会犯花痴的,这是人的天性,不一定说是很喜欢,是那种欣赏般的喜欢,应该远远达不到爱情的那种喜欢。
公子,您想好要挑战哪一项了吗?主持人颇有耐心的问着,即使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当然,也没有谁不耐烦。
都乖乖的等着,今天可是庙会,大家图的也都是一个开心,没有必要谁给谁难看,少年沉思着,手中的扇子一扇一扇的,像是在想玩哪个好。
沉思一会儿之后,少年选了字谜。
老板,我选择字谜。
少年折扇一指,直接指向了其中的一张宣纸,纸张长长的竖着,上面蒙着东西,跟抽签一样,你指着哪个就给你揭哪个,中途不能退换其他的。
当然,你若是答出来了,那也就另说了。
掌柜的一边去揭纸一边解释着,花重锦听着倒是觉得稀罕的紧,今天果然是没有白白出来一趟的,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小公子,你确定是这个了吗?若是老夫撕了,可就没有更改的机会了。
主持人继续问着少年。
不更改了,撕吧!撕吧!答不出来便罢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少年但是开朗,但这话也是真的,答不出来的人数不胜数,从来没有见谁笑话过谁。
但唯一有一点就是,每年拿到奖品的人,都挺出名的,至少第二年还有人记得当初胜利人都名字,也起到了一个传播名声的作用。
好嘞,那老夫就给你开了。
说完主持人就把纸给拽开了,露出了字谜。
一阴一阳,一长一短,一昼一夜,一热一凉,小公子,请作答。
主持人把题念出来后,笑看着面前的少年。
很多人一听这个题目,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一阴一阳,一长一短,一昼一夜,一热一凉?少年重复着之前主持人念的题目,他思考着。
半响心里也没有一个答案,这字谜怎么就这么难呢?小公子尽快作答,我们的时间是一盏茶的功夫,若是在指定时间里没有做出正确回答,也算是失败。
主持人说着,少年只觉得一盏茶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点。
主持人倒是这么觉得,一天就这么一点时间,若是每个人都浪费一盏茶的时间,那这台上一天能站几个人?一盏茶的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少年也没能够答出来,花重锦摇摇头,她还想听听这人的答案跟她是不是一样的来着呢!娘子心里可否有了答案?沈容延看着她问着,花重锦轻轻的点着头,其实这题一点都不难的。
沈容延还记着她刚刚说好奇奖品的事儿,立马就派人去答题了,还重新派了人去买别人手中的卡片。
三皇子也觉得这庙会很新奇,他甚是高兴趣,也存着要去玩一玩的心态,直接走过去在排队的人后面排起队来。
他这是准备要去答题吗?应该是了,看着样子。
几个大臣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这个三皇子不会是想去拿个奖品回来吧?这可不能让他得逞。
他们可不会让自己本国的好东西落到敌人的手里边去,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却也默默的认同了这位大臣的说法。
他们默默的派人去从中捣乱,希望三皇子什么都没有捞到。
沈容延,要不我们也去答题吧!花重锦说着,这答题这么新奇。
看的她心里痒痒的,老是想去试试。
好,那我们就去。
沈容延说着,显然心情也很不错,他扶着花重锦站在了别人的身后,等待着答题。
还是刚才的问题,有没有人知道答案的,有的站出来回答,回答了我们直接下一轮。
主持人说着,这遗留下来的题必须要有人答完的,否则不能开始下面的题。
他说完,周围却没人上去回答,实在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字谜是什么,绞尽脑汁苦想半天了,别说一盏茶,就是一炷香的时间都有了。
三皇子也没有动,他并不知道答案,之前上来也没想到老板会继续这个问题。
下面的大臣看到三皇子并不知道答案,心里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最好他什么都不知道,也省的他们还要去中间动手脚。
没人了吗?这个字谜没有人知道了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主持人说着,叹息了一声,周围的人略显窘迫。
我知道。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出现,沈容延扶着花重锦走上来。
第四百章 出结果答案就是明。
她说着,主持人笑意布满了整张脸。
太傅夫人回答的正确。
他一声说出来,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最开心的无疑是之前的大臣们了。
没想到夫人这么厉害,别人答不出来的她都能答。
花重锦陆陆续续的又答了好几个题,主持人见她连胜。
给了她一些小玩意做奖励,花重锦玩的不亦乐乎。
太傅,夫人加油,拿到第一,拿到第一。
此时大臣们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就这么喊着,他们希望沈容延他们能够得到奖励,不要便宜了敌国的人。
双方都牟足了劲儿,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庙会,出来就是为了开开心心,但是生硬的让两国之间的人弄成了一场比赛。
三皇子也心动了,没想到这里的庙会竟然这么有意思,还有这么多让人惊心动魄的环节。
所幸三皇子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答题。
建三皇子去答题那边的大臣们都去看了,其他人也开始各自逛庙会,这庙会要比往年还热闹,应该是一年更比一年潮。
所以每一年都开始推出新的花样,让更多的人可以在庙会上有所体验,也好让摊位继续经营。
敌国的人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庙会,很有意思,等到今天来逛的时候,发现不仅仅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更多的还有一些新鲜玩意。
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平常都是在官场上的人,这下子可以放松一下,买一些小玩意儿,到时候带回去恭维别人,或者是带给家人,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仅如此,花重锦也很开心,刚才玩的时候就有些不尽兴,但是看着大街的两边灯火通明,都是一些有意思的游戏,花重锦每个都想试试。
沈容延一直都陪在花重锦的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把视线放在了两个人身上,有些女子非常艳羡的看着花重锦,能有这样的福气。
毕竟沈容延能够在城中的机会并不多,很多的时候都是坐在府上或者宫里处理政务,很少能出来。
既然这回出来了,沈容延也想让花重锦玩的尽兴,但是花重锦看着沈容延好像并没有多么想要玩这些游戏,应该是每年都看到这些庙会,没有那么多的感觉了。
并不像他们一样。
在答题的过程中,双方的大臣们都在不断的帮助他们的主子,沈容延在答题的时候非常平静,但是花重锦肉眼可见的发掘沈容延已经有点着急了,因为那些人都在不断的给沈容延施压。
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就算是说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至于这样,沈容延的府上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这一次出来,只不过就是想要热闹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些人把他们当成了两国之间的荣誉一样。
太傅大人,这道题您快点答吧!敌国的大臣恭敬地看着沈容延,因为感觉沈容延好像已经没有胜算了。
花重锦感觉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游玩而已,用得着弄得这么惊心动魄吗?暗自告诉沈容延,不要着急,但是最后沈容延还是没有赢。
最后在一众人的欢呼之中,帝国三皇子得到了这件好东西。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花重锦也有些着急,便一直在那边答题:老板,我要答题。
花重锦接连打了好几个摊位,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任凭周围的人,看着也没有停下来,看到沈容延输掉的时,心里顿时有些着急,所以才会这样的。
而沈容延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花重锦那里,所以看着花重锦一直都在各个摊位上答题。
姑娘,这题是诗词歌赋。
一听到是这题的时候,花重锦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自己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也了解不少的诗词歌赋,但是毕竟是庙会上,肯定不会出的太简单,这些古人的脑袋怎么有这么多的想法。
没想到花重锦忙忙呼呼的跑了好几个,虽然有的也输了,但是非常的开心。
一旁的那些摊位基本上都快要被花重锦嫂孑一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摊位,也得来了几个卡片。
看着沈容延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花重锦感觉更有动力答题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件好东西会被三王子得到的时候,答题的时间到了。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看着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们两个收集到的卡片收集上来,然后分开查了一遍。
刚刚在游戏结束之前,花重锦就把自己得来的几个卡片放在了沈容延的手上,希望这样可以帮到沈容延,赢得胜利,沈容延没有想到花重锦对于这件事竟然像是打鸡血一样,这么开心,也不好打消花重锦的积极性。
其实沈容延并不是太想来这种热闹的地方,只不过是今天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庙会人多眼杂,说不定就会有人在这里对三皇子下手,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三皇子,更多的影响和花重锦在一块儿出来玩。
这一次我觉得你赢定了。
不知道花重锦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这样说:哦?事吗。
沈容延打趣的回答道,只不过是想要逗逗花重锦,但是花重锦当真的点点头,现在时间已经到了,要不然一定要去那些摊位扫劫一空。
各位,现在结果出来了,大家想不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赢得了这场游戏?一个人拍拍手,吸引了一众人的视线,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结果,沈容延还有些纳闷,花重锦真的这么喜欢玩吗?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竟然像科举考试似的,这么想知道结果。
你就这么好奇?沈容延双手背在后面,也学花重锦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花重锦的耳朵一下子变红了,因为沈容延的声音非常富有磁性。
旁边都是一直在呼喊的人,都快叫那人别卖关子,赶紧把卡片都摆出来,看看到底是哪一方赢了花重锦感觉他们实在都太着急了,但是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的着急。
其实花重锦想要着急,知道胜利的人到底是谁?并不是因为非常重视这场比赛,而是非常重视身旁的这个人,也就是沈容延。
沈容延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自从和沈容延认识以来,还没有让沈容延难倒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也希望沈容延能够赢。
真是的,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公布。
花重锦急得直跺脚,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终于公布了结果。
花重锦一下子欢呼出来,因为刚才那人说获胜的人是沈容延,加上刚才花重锦答的那些题,沈容延手上要比敌国三皇子多了三个卡片,所以是压倒性的胜利。
天呐,你听见了吗?你赢了。
也不管沈容延在一旁有多么平静,花重锦一下子跳到了半空中,然后不停的拍着沈容延的肩膀,示意着他们赢了。
花重锦很开心,一直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只是三皇子旁边的大臣们并不是特别开心。
这些人真小气,好像把这游戏当成了一个赌注似的。
花重锦感觉自己刚才跳的太欢脱,有些太招摇,所以又悄悄的和沈容延说话。
而沈容延就像一个隔绝于世的人,本来主人公是他,但是却没有旁边的花重锦欢乐。
我们赢了,你要怎么谢谢我?沈容延这才发现,原来花重锦角得是自己帮到了他,所以才会赢。
只是沈容延并没有说本来赢的应该是三皇子本身三皇子身上的卡片要比自己多一些:恭喜你,你赢了。
三皇子走到沈容延的身旁,拍打着沈容延的肩膀,就像花重锦一样,只是沈容延知道这份荣誉,本来是该属于三皇子的,但是刚才他们在不经意之间调换了一下卡片。
所以到最后的时候才会让沈容延赢了,因为三皇子本身就不是很在意这个东西,所以便趁着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答题上的时候,偷偷的把卡片给了沈容延,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出现各种问题,不如现在就赶快了结。
花重锦还有些好奇,到底传说中的好东西是什么。
难不成是一份大奖?但是花重锦深知肯定不是彩票什么的,因为这个时候也没有。
都已经呆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碰过任何的电子设备,能够在今天晚上这么热闹的时候出来逛庙会也是非常开心的,很长时间不见到那些东西也有点想念,所以花重锦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众人千呼万唤屎出来的过程中,主办人吩咐旁边的人抬过来了,一个被红布遮住的东西,那样东西要两个人才能抬得动,花重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大物件。
这是什么?三皇子也有些好奇,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有些不明,所以更多的是好奇,还弄得这么奇怪,用红布遮挡底下是个庞然大物。
各位,这就是今天晚上第一名能得到的好东西,相信大家肯定会喜欢。
花重锦无奈地翻着白眼,这人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个准备工作,已经说了多少个好东西,今天晚上都是围绕着这一样东西展开的,到现在还在和大家一起卖官司。
第四百零一章 象征爱情的石像既然是好东西,那就让我们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吧,不要卖关子了。
所幸花重锦上前直接扯开了红布,不是不礼貌,而是既然赢得这次冠军的是沈容延,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矜持,索性剃沈容延来看一看,宝贝到底是什么。
当花重锦扯开红布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尊男女石像他们紧紧的相互依偎在一起,俨然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件物品。
在扯开的那一刻,花重锦一下子被这尊石像惊艳到了,石像上的人物雕刻的栩栩如生,经过主办人的介绍,才知道这个头像象征着感情,所以很多人都很喜爱。
谁能得到这尊石像就能收获圆满的爱情。
在一众人的欢呼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沈容延的身上,这尊石像的获得者。
这尊石像雕的栩栩如生,看上去工艺十分精细,花重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沈容延见了她这般如同小孩的模样,甚是觉得有些好笑,就只是静静望着她。
过路的人见了花重锦抱在怀里的石像,就打趣道:姑娘,这石像可是关乎姻缘和感情呐,你可得小心收藏,千万别失手打破啦。
一听这话,花重锦的手便又紧了紧。
她一想到姻缘和感情,就默默的望了沈容延一眼。
正巧,沈容延也在望着她出神,两人便这么愣了片刻。
花重锦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去,低声道:这石像我们不用交上去吧,这可代表了我们的姻缘…沈容延知道她一定是不舍把这石像拱手让人,便打趣道:那你可得收好咯!既然轻而易举的赢得了石像,花重锦倒觉得这庙会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准备打道回府,沈容延自然是跟她一起。
庙会还在一阵喧闹之中进行着,直到夜幕已深,街上的人潮才散尽。
这一夜,出奇的静。
三皇子要与使臣们共同商议离开的事务,便应邀去了使臣所住的院子里。
因此,三皇子的寝宫除了几个婢女以外,空无一人,连屋内的灯盏都显得格外的昏黄。
这些个婢女们见三皇子并不在寝宫里,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忽然之间,桌上烛光开始急剧的摇曳起来。
三皇子的寝宫里来了不速之客。
这黑衣人,仿佛是做好了十足的掩护准备,根本看不清他的半点面部特征。
黑衣人敏捷的躲过了门口的侍卫和院子里的婢女,蹑手蹑脚的潜入了三皇子的寝宫内部。
这黑衣人仿佛是心急如焚的在搜找一些一些什么,他从桌子到抽屉再到床尾,依次搜了个遍,似乎没有找到目标。
昏暗之中,大概是这黑衣人太过心急,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屋外的婢女立刻警觉起来,高声问道:是谁? 并急急忙忙地拿起灯盏准备进屋查看。
这黑衣人心里暗叫不好,他没有想到东西还没搜到便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便一转身从侧窗里逃走了。
婢女提着灯盏进屋查看之时,终究是晚了一步。
她们只见屋内的物品被翻的有些杂乱,并不见来者的踪迹。
一个年龄稍小的婢女立刻吓得浑身颤抖道:小云,这可怎么办呀!三皇子回来一定会怪罪我们的!被唤作小云的婢女也有些慌张,但她定定神道:别怕,这人恐怕是有备而来,我们向三皇子解释清楚便可。
说罢两人便出了院子大叫侍卫去抓刺客。
院子外的侍卫,一听说有刺客,便握紧腰间的佩剑行动起来了。
三皇子与使臣商量完归国事宜之后,便独自回寝宫来。
一路上他还因为马上要离开而感到不舍。
他还没进门,便远远望自己的寝宫里灯火朝天的,还有些喧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快步走进院子,这才得知,院子里刚来了刺客。
他一边惊魂未定地感叹自己躲过了一劫,一边迈入房门去查看房间。
三皇子在屋内环顾四周,又查看了一番,还询问了具体的情况,便推断出这刺客的目的只是为了搜寻某样东西。
夜已经深了,沈容延刚接到三皇子遇刺的消息,慌忙起身准备往宫里赶。
花重锦感到身侧人的动静之后,忽的伸出手来握住他,迷迷糊糊的问道:你去哪儿?沈容延转身握住她的手,轻柔的说道:宫里传来消息说三皇子遇刺了,人倒是没事儿,不过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
望着花重锦担忧的眼神,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缓缓道:别担心,我去去就回,你先睡吧。
沈容延赶到三皇子寝宫之时,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三皇子并没有怪罪这寝宫外的婢女和侍卫,众位使臣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沈容延关切的询问今晚发生的事情,三皇子倒是客气道:劳烦太傅跑一趟了,本皇子并无大碍,只是这寝宫被翻了个遍。
望着沈容延不放心的眼神,他补充道:幸好本皇子今晚去与使臣谈话,才幸免这一灾。
沈容延满眼都是歉意,弯腰拱手说道:是臣疏忽了,臣一定多派人手保护三皇子,并尽快查明此事。
三皇子扶额道:本皇子今晚已经与使臣共同商议达成一致,近日就打算启程归国,竟然又生出这等事端来。
沈容延忽然一脸正色,严肃地开口:三皇子归国不急于一时,这刺客臣必然会调查清楚,还请三皇子暂且先留下。
三皇子一听这话,面露难色。
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本皇子喜欢玩乐,也喜欢贵国的风土人情,自然是愿意留下。
他无奈地继续道:但这些同行的使臣却急于归国,这让本皇子犹豫不决。
这时一旁的使臣们纷纷发声:太傅,有所不知,我们离国已有段时日了,切不可再耽误归国行程。
三皇子其实很享受这段日子,没有战乱,也没有人对他虎视眈眈,更没有兄弟对他行凶,每一天都很轻松,他甚至想再留一些时日。
沈容延随即就出了一个好主意:那就先派使臣归国复命,等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三皇子再考虑回国吧。
见使臣们沉默的露出担忧的眼神,沈容延再次补充道:各位使臣勿担心,本太傅定会护三皇子周全,并派人护送他安全归国。
站在一旁的使臣们也拿不定主意,纷纷望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沉吟道:你们先回国复命吧。
本皇子遇刺之事若是不得已解决,必定会牵涉两国的政事,便让太傅着手去调查。
使臣们听了三皇子的命令,心才定了定,齐声回答道:臣等听从三皇子吩咐。
使臣们已确定第二日便启程,三皇子这才觉得身心舒畅起来,仿佛他们在身边时总是盯着自己一般。
三皇子深夜遇刺之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太傅被委任调查此事。
经过对整件事情的剖析,沈容延得知这刺客的真是目的是三皇子寝宫某样东西,而不是刺杀三皇子。
这便为这次调查提供了很大的线索,沈容延便委派了更多人前去调查此事。
此事,沈容延觉得是因为之前让人放出消息说送给了三皇子一个稀罕的东西,才招到此人去偷窃。
他与三皇子商量了之后,决定让人放出消息说三皇子房间被盗,宝物遗失,而他们也找到了蛛丝马迹。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位边境的三皇子,太傅不是送给了他宝物吗,听说被人偷走了,太傅说有证据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可好像太傅也没打算放过那三皇子吧,据说好像是对他弄丢了宝物有意见。
依我看,太傅做的是对的,那群边境的人,一直跟我们作对,如今是得好好惩治。
使臣们还未离开便听到了这些话,不免担心留下三皇子一人会出事情,便进宫去见皇帝。
不好意思,各位使臣,见皇帝要送拜帖,可皇上近些日子乏了,孩子嘛,不愿见人。
公公按照沈容延事先交代的说着。
这群使臣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暂时只能这样,可他们也不能让三皇子独自留在这。
若是三皇子真的有个好歹,他们这群人就算是回去了,也没什么好下场。
这般想着,他们便开始商量是不是要离开了,毕竟这也是关乎他们性命的大事。
依我看,我们就不能离开了,如果三皇子出什么意外,我们回去还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在这跟三皇子共进退。
一个一直都站在三皇子这边的使臣本就没打算离开,他们朝中对三皇子意见多的人也不少,如果要三皇子回去,那才是羊送入虎口了。
现在更不能让三皇子独自留在这边,如果他们在,沈容延还会有所忌惮,可他们不在了,那群人才会对三皇子动手。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便好了,这么想着,他更觉得不能离开。
可我们能做什么呢?一个使臣出言,如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那个去三皇子屋中偷盗的人才是最好奇的,他没有拿走宝物,可为什么沈容延却说他拿走了,要么就是沈容延不想送,收回了,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三皇子的关系。
第四百零二章 下手调查由于三皇子被刺之事,沈容延再度忙了起来,陪伴花重锦的时间就少了。
每日都在书房处理各种消息,只要是犯过案,那么必一定会留下痕迹,虽寻找起来比较麻烦,但也不是无法解决。
首先看看三皇子与谁结怨,确定最有可能的人选,从那方面下手就会容易很多。
近日可有什么发现?三皇子问道,悠然的举起一只白玉小瓷杯轻抿一口,上好的碧螺春,难得,难得啊。
沈容延放下正在看的消息,无奈的叹口气。
三皇子的仇人很多,且大部分都是他的亲人,想要调查清楚皇室宗亲的具体消息,所需耗费的力气不小。
哪怕沈容延已经用了最大力气,可所得到的消息还是有限,调查不出来没事有用的东西。
别喝了,被行刺的可是你,怎么你一点不紧张?沈容延问道,三皇子攀上他的肩膀, 表情十分悠闲。
反正他并没有受伤,而且关于幕后黑手是谁,内心也有了大概。
无非是自己的哥哥们,想要让他永远留在这里,才使出的下贱手段。
可惜结果终将会让他们失望,三皇子看着上下起伏的碧螺春,神色不定。
鹿死谁手,谁又能说得清。
又调查了三日,沈容延才发现了点线索,去三皇子寝殿搜寻的人,估计是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了,衣角挂到门边,留下一小片布料。
送到宫中的制衣局后,经过探查才发现这布料是专属于边疆地区的棉麻,京城内部根本不会出现。
搜寻的范围锁定在三皇子周围,沈容延见终于有了收获,心中稍微安定些许,便想去看看自己的小娇妻。
刚来到屋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沈容延害怕花重锦出什么意外,慌忙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却看到自己家的小娇妻手里面拿这个已经被炸开的锅盖,忧愁的盯着一片漆黑的地面。
重锦,怎么了?沈容延担忧地问道,紧张的为花重锦检查身体,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严肃的扫向周围伺候的侍女,旁边跟着那么多人,还能让自家小娇妻搞成如此狼狈的模样。
看来需要换一批更加可靠的人,此时正值怀孕的关键时刻,丝毫意外都不能出现。
扑到沈容延怀中蹭了两下,花重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今天突然想吃爆米花,想着自己能够做出来,谁知道火候太过,弄成了炭米花。
地上果然是躺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基本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小娇妻怎么能那么可爱,沈容延心都要化了。
明天把做法告诉厨房,让他们做出来好了。
你现在怀着孕,不能操劳。
自己动手才有成就感嘛,再说你也没时间陪我,总得想办法打发时间。
花重锦委屈地控诉着,沈容延操心三皇子的事情,有好几天都未陪伴花重锦。
发现自己的确是疏于陪伴,沈容延充满谦然的抱起花重锦,带她去清理衣裳。
等三皇子的事情结束之后,沈容延定要辞去所有的职位,好好的陪伴花重锦。
近几日花重锦的身子越来越重,性格也变得古怪起来,有时候看着饭菜莫名其妙的会掉眼泪,有时候就会突然大笑。
心中也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夫检查只说是因为怀孕才会这样,可沈容延依旧不能放下心来。
趁着难得有的休息时光,让侍卫找了画本,耐心的给花重锦讲着。
你会不会嫌我烦啊?花重锦问道,肉肉的小脸皱成一团。
怎么会,我家夫人如此美丽多才,性子又那么好,夫君疼爱还来不及呢。
沈容延亲了亲花重锦,眼神中满是宠溺。
若要让朝廷的大臣看见了,指不定会在背后说些什么,毕竟在他们眼中,男子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疼爱妻子,也绝不会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沈容延作为当朝太傅,平日里都是板着脸的严肃模样,可在面对自己家小娇妻的时候,表情温柔的仿佛能腻死人。
动作也是尽量放得轻缓,生怕伤到花重锦一点。
娇俏的冷哼一声,花重锦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沈容延立刻抱了床被子。
盖好,莫要着凉了。
不要嘛,盖被子太闷了。
宝宝也肯定会不舒服的。
花重锦撒娇的说道,企图能够劝动沈容延。
此时天气虽不太热,但往常睡觉只是盖一床薄被,猛的拿一床那么厚的被子,花重锦感觉自己会被热死。
平常小事沈容延都会听她的,可今天却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毕竟怀孕可不是小事,稍有疏忽,那便是一尸两命。
见沈容延格外坚持,花重锦也不好拒绝,郁闷的把被子拉到头上。
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把大扇子,沈容延轻悠悠地给花重锦扇着,同时打开话本给她挑了段有趣的小故事。
没过多久,花重锦便睡着了。
摸着她高高鼓起的肚子,沈容延觉得心中无比的满足,有妻子还即将拥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这样的生活便是最美满的。
将话本放在床头,沈容延把花重锦的贴身侍女叫进来守着,并吩咐管家换一批更加可靠的侍女,防止像今天的事情再出现。
想吃什么别让厨房直接做了送来,绝对不能尝试如此危险的事了。
回到书房后,发现三皇子已经离开,桌子上面还留了一封信,字迹龙飞凤舞,竟有一丝异样的美感。
池塘水绿风微暖,夜半池头邀君见。
纸上留下的便是这么一行诗,乍一看倒是写给情人的,不过沈容延很快便明白纸上所说的意思。
看过之后把纸揉成一团,直接扔到香炉里焚烧,防止有其他人看见上面的内容。
等到明星高垂,沈容延穿着夜行衣,走到池塘边,果不其然看见三皇只站在那里等着,手里面似乎还拿了一根竹箫。
还以为你看不懂呢。
三皇子说道,拿起竹箫,对着沈容延挥了挥手,跟我过来吧。
沈容延到并没有起疑心,跟在三皇子的后面朝着竹亭走去。
夜晚安静的只能听见水面波涛荡漾的声音,月光照耀在地面上,扑出一条银色的小路。
亭子里面刚好有一张石桌,两把椅子,上面似乎还摆了一个饭菜与酒水。
怎么突然有兴致邀我出来夜会?沈容延问道,坐在石桌旁边举起酒杯。
上好的青花烧蓝,纵使在宫中也很是难见,大多被文人术士所收藏,没想到这三皇子也是一个雅士。
醇香的酒水被倒入青花烧蓝杯中,三皇子眼神迷离的看着沈容延,还不是为了我被行刺之事,你那边调查的如何了?进展就是发现那布料是你们那边人独有的,想一想谁最有可能派人前来行刺?沈容延问道。
京城中的人和三皇子结怨的倒并没有很多,费尽功夫去刺杀他也没有这个可能,除非是原本就有的仇家。
连合最近的事情看来,极有可能会是三皇子的亲信或亲戚。
然而三皇子并没有回答沈容延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对着月光一口饮下。
有些酒水从他唇边洒落,滴在地上,空气中飘满了醇香的酒气。
你觉得什么叫做亲人?三皇子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沈容延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亲人,应该就像是他与花重锦那样吧,在寂寞的日子中,有个人能够互相依靠。
纵使什么都不做,却能心意相通。
最无助的时候,永远会有人陪在身边,这样便应该能够叫做亲人了。
没有人回答自己,三皇子又倒了一杯酒,同样是一口喝下,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不敢回答我吗?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三皇子调笑道,亲人对你们可能都有特殊的回忆,可对于我来说,却永远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像当初他才刚出生的时候,母妃的实力并没有那么的高强,自小便受到他人的排挤。
后来好不容易能出人头地了,却因为自身太过显眼而被嫉妒,三皇子不知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才能够活到现在。
而那个所谓的父皇,基本没有什么作用,小时候受欺负的时候就不见他存在,长大后因自己的天赋而被看中,遭遇那么多明枪暗箭,作为皇帝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任凭三皇指在磨砺中成长,到了现在的地步。
你调查的时候多往二皇子那里查查,先前他就与我有间隙,此番很有可能趁着我来到京城而发动战乱。
三皇子说道,语气格外的低落。
换作是谁被自己亲人所针对,都会有所失望吧,就算已经不再对他们抱有希望,可依旧会难受。
好,明天派人去查探一番。
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去喝酒。
沈容延说道,对于三皇子的事情也格外无奈。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皇家的。
充其量沈容延也不过是太傅罢了,三皇子的事情轮不到他去操心。
二人在亭子中坐了大半夜,等聊的差不多之后才选择回去,沈容延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
今天晚上聊了许多东西,从三皇子那里也知道许多新奇的事物。
原先出于对敌国皇子的疏远,沈容延与三皇子向来都是保持距离的状态,直到今天才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发现原先自己产生了多大的误解。
边疆可以和外国进行合作贸易,且拥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若不身边疆的人民太过粗暴,恐怕早已将边疆变作富饶之地。
第四百零三章 商讨合作沈容延从其中看到了商机,边疆地区十分宽广,和外界合作也较为有利,若是能利用起来,或许能帮助朝廷实力更加稳固。
小皇帝继位需要发展点大事,否则肯定会有人心中布满,眼下三皇子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摇摇晃晃的回到府中,沈容延第一时间跑到花重锦的卧室,痴笑着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
孩子已经能动了,贴紧肚皮便能感受到轻微的踢动,听着他小小的心脏跳动,沈容延便觉得无比满足。
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搞得一身酒气的回来?花重锦睡眠较浅,很快便醒转过来。
主要是白天一直在睡,下午清醒的时间也没有很多,等晚上继续睡觉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瞌睡了。
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不懂得心疼娘亲,白天一直在打盹,晚上去非要闹腾起来,导致花重锦腰酸背痛,格外的遭罪。
抱着小娇妻的胳膊蹭了蹭,沈容延眼神略带迷离,没有去哪里,陪三皇子喝了点酒。
重锦,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由于喝了酒之后声音会有些沙哑,再配合这是容颜撒娇般的语气,花重锦感觉呼吸一滞,原来男人也会撒娇。
不得不说,平日里威严霸气的男子撒起娇来简直让人无法抵抗,花重锦脑袋早就变的晕乎乎的,不管沈容延说什么都点头称好。
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做美色误国了,沈容延现在就是在诱惑自己。
放心,我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花重锦抚慰道。
那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敢离开,我就三天不同你说话。
好,听话容延,让管家给你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否则酒气会熏到宝宝的。
沈容延模糊之中只能听到伤害和宝宝两个字,顿时从床边坐了起来,委屈的把双手背到后面。
仔细一闻自己身上的酒气味还挺大的,花重锦怀着孕,不能闻刺激性的东西,他竟是连如此关键的事情都给忘了。
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沈容延低着头抿唇,眼睛之中竟然有些许的湿润。
谁能抵抗得住啊,花重锦感觉自己的鼻血都要下来了,慌忙的咳嗽两声,却也知道的确不能闻太久的酒气,否则对孩子的健康不利。
便喊来在旁边守候的侍女,把管家带过来,小心的扶着沈容延前去沐浴更衣,等清理干净之后,再进入到卧室中。
管家给沈容延换了身绸缎的玉白云纹衣裳,墨发散在后面,经过热气熏陶后的脸带着微微的红润。
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修长的脖子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再往下便是他的胸膛,自问不是颜控的花重锦咽了口口水。
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好看到这种地步,要是放在现代,都是天王巨星般的存在。
真是妖孽。
花重锦说道,杖着沈容延此时是喝醉的状态,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先去翻找了自己一件粉红色的衣裳,笨拙的把沈容延的衣服扒下来,给他勉强套上之后,又拿了几根簪子戴在他的头上。
稍微打扮一下,就比女子还要貌美,娇俏中又带了一抹英气,花重锦拍了拍手,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昏昏沉沉的沈容延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布娃娃一般打扮,不管花重锦做什么,他都带着一脸痴笑。
反正晚上睡得也不是多么安稳,花重锦干脆开始了自己的改造大计,怀孕之后的衣服做的十分宽松,沈容延穿上刚好合适。
那些发簪首饰什么的随便往身上挂,但不管再丑的装扮,整体效果看起来都比较完美,花重锦不免感叹道,长得好看就是能够肆无忌惮。
玩累之后,她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忘记把沈容延的衣服换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沈容延清醒过来,发现稍微有些呼吸不过来,低头看见自己上面穿了身绿色的长衫,下面套了件桃粉色的裙子,双臂都带了五六只金环。
头发也被玩的乱糟糟的,插满了各种造型的簪子,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三皇子所捉弄,刚准备开口发火,便看到躺在一旁的小娇妻。
嘴角带着可疑的口水,衣服还没有脱掉,鞋子松松散散的挂着一只,另一只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瞬间明白过来,不过是小娇妻昨天看他喝醉之后所做的恶作剧,心里的火也消掉了大半。
自家夫人做的事情,哪怕再过分也只能自己承受着了。
先把身上舒服的衣裳脱下来,重新换成绸缎内衣,簪子和手饰放到盒中摆好,稍微清理了一下混乱的地面。
再把花重锦的鞋子脱掉,小心翼翼地抱到床铺上盖好被子,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夫人,好好休息。
等把幕后真凶调查出来之后,为夫必定好好陪你。
沈容延说道。
昨天夜里谈论的事情沈容延到并没有忘记,三皇子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他的二皇兄,那么便朝着这个方向去调查。
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二皇子毕竟是边疆人士,在京城这边形势多有不便,再加上明显的外地口音。
只需要调查最近城中有哪个客栈入住了外地人,并且前几日搬走了,就能根据这个线索抓到真凶,揪出幕后黑手。
派出去的人沿着京城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得到准确的消息。
在一间特别不起眼的小客栈中,半个月前有一伙边疆人士租住在此,平时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异常之处,可就在前几天去突然退了房,大半夜的就离开京城。
距离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过就三天而已,刚好和三皇子差点被行刺时间相差不多。
如果他们真的是二皇子的人,此刻肯定是想赶回边疆的,沈容延便派了士兵加急出发,争取在他们进入边疆前将所有人都抓住。
计划失败,二皇兄定会很失望吧。
三皇子笑道,坐在御花园中品尝着美食。
在京城中的日子真是格外的轻松,皇帝想着他差点被行刺,为了安抚众多的使臣,便对三皇子有求必应。
所幸他想要的东西也并不是特别难的,顶多就是美酒,美食与美景罢了,这些小要求很简单便能达到。
朝中没有人管制三皇子,他便整日沉浸于大街小巷,游玩取乐,日子过得无比舒心自在。
若是可以的话,三皇子都想永远待在京城,不要返回边疆了。
边疆地区很荒凉,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项目,一群男人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三皇子和他们交谈起来都觉得十分费劲。
沈容延不动声色的品了口茶,眼神却时不时的望向宫外,他想立刻赶回去陪伴自己的小娇妻,听听孩子的胎动。
要不是今日发现重要的线索,需要告知三皇子,他绝对不会跑到皇宫里耽误时间。
抓到那一伙人了吗?死了一个抓到两个,但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来幕后主使是谁。
边疆男儿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死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主子,可惜他们都是唯二皇兄所用。
三皇子叹气道。
那一伙人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暴露,返回边疆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迅速,沈容延的人则快马急鞭,只用了两天就找到他们了。
原本有十几个人的队伍,在战斗之中死了一半,又逃跑了几个,最后抓住的也只有三个人罢了。
被抓住的内个当机立断吞下毒药,剩下两个动作慢了半拍,沈容延的人将毒药挖了出来,再把他们带回去好生审问。
各种刑法都使用过了,却依然没有问出个大概,那两个人嘴严的就像是被锁上了一般。
三皇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眼睛中充满着戏谑,让我去和他们谈谈,有时候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走吧,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沈容延说道,他们都用了各种刑法却撬不开任何消息,还能指望三皇子问出些什么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便死马当作活马医,或许还有一些希望呢。
关押两名逃犯的是在京城中最严的牢里,他们被挑断了的手筋和脚筋,绑在水牢之中,浑身上下几乎没有玩好的地方。
哪怕经历过如此的严刑拷打,可两个人的意志仍旧无比的坚定,也不知道二皇子给他们灌输的什么迷魂汤,能使之如此忠心。
两位兄弟,被拷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吧?三皇子问道,摇了摇手中的止痛粉。
那两个人目光凶狠的看着三皇子,你投靠他们,就是他们的走狗。
直到有一天,二皇子殿下会将你的人头割下来的。
话不能说的太满,毕竟你们也没杀掉我,不是吗?三皇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遭遇了漫骂而愤怒。
小的时候身边某些人说话可比这难听多了,最开始的时候,三皇子是很愤怒的,但听的多了,也就逐渐没有感觉了。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还得回咬回去呢?肯定是无视狗了,亦或者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把狗打死。
两个人嘴巴里依旧骂骂咧咧,三皇子就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沈容延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凌厉,显然那两个人已经触碰到三皇子的底线。
要不是为了掌握具体的线索,恐怕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皇位肯定是二皇子,你就是汉人的走狗。
背叛我们边疆,你个叛徒,永世不得好死。
对,他就是个叛徒。
就算现在风光又能怎样,迟早有一天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你身为汉人的走狗,肯定要被五马分尸。
他们骂得话极为难听,沈容延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准备动手使之闭嘴,却被三皇子拦了下来。
第四百零四章 绣东西不要急,他们爱说就多说一点。
反正也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三皇子说道,表情平静的可怕。
不知道骂了多久,那两个人才闭嘴,这个时候三皇子才开口。
先是走进两个人,极有耐心的帮他们擦去额头上的血珠,又掏出止血粉把伤口上好药。
看上去倒像是不计前嫌的为仇人处理伤口,但沈容延知道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依照三皇子的性格,虽不是睚眦必报,但也绝对没有那么好心。
你们觉得我是害人的走狗吗?三皇子轻声地说道,肯定是二哥灌输给你们的想法。
连父皇都同意与皇帝做交易了,他怎么还会有反心,难不成蓄意谋反吗?没想到二哥竟然有这种恐怖的心思,想要破坏两国的盟约,看来等我回朝之后定要禀报父王此事。
另外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吧?自己已经被二哥所抛弃了,他本来就没想让你们活着回去。
若不是沈太傅派人提前拦截到了你们,恐怕刚一过边境,就要被二哥所带的人杀死了。
不要怀疑我的说法,对于二哥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肯定都是清楚的。
先从心理上打破两个人的防线,使他们怀疑自己一直效忠的主子的人品,再告诉他们边疆和汉人已经做了交易,破坏他们固有的看法。
三皇子使用的这招虽不见血,却最能让人崩溃。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已经怀疑的大叫起来,能够被派出刺杀三皇子的,必定是跟在二皇子身边许久的老人。
可能与二皇子出生入死,要把自己的性命都奉献出去,但若是让他们怀疑自己的主人。
观察人的年龄,基本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三皇子又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腰间佩戴有香囊。
一个粗糙大汉又怎会佩戴女子才有的物件,肯定是他的夫人缝制的,另一个大汉的鞋子只绣有云纹,手艺和样式在街上从未遇见过,明显也是他的夫人缝制。
二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就算再效忠二皇子,也肯定是会在意自己家庭的。
等看那两个人的信念崩塌了一半,三皇子继续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二哥已经派人将你们的家人斩杀。
毕竟他不知你们是否将此次的计划告诉家人,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只好咱草除根了。
你们为了二哥努力了一辈子,命都要搭进去。
结果却连自己的血脉都没能留下,唉,真是可怜啊。
说到家人的时候,两名大汉明显身体紧绷起来。
记得二皇子曾经向他们询问过自己家人的详细住址,只说万一哪天任务失败之后,可以善待他们的妻子儿女。
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为了斩草除根,毕竟每次所执行的任务都是格外的凶险,保不齐哪天就丧命了。
先前他们也死过一个兄弟,没过两天他的妻子儿女也跟着失踪了,二皇子说她们拿了很多钱,为了避免勾起伤心事,才会离开此处。
可有些兄弟想要找到她们,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三皇子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大哥,我的孩子才一岁啊。
那是我家唯一的血脉,二皇子怎么下得去手?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大汉说道,表情十分紧张。
都是假的,二皇子不可能会这么对兄弟们。
另一个大汉说道实则真正的答案已经清楚了,他们跟二皇子那么多年,又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家人就是拖累,必要的时候全部斩杀也不会心疼。
然而有些人不一样,在他们的心中家是最重要的,就像是被绑住的两位壮汉,家和忠义都很重要。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放弃,然而自古忠义不能两全。
三皇子又对他们进行一番洗脑,很快便得到想要的答案,二皇子在吩咐手下刺杀自己的时候,因为挑选出来的人数过多,不方便一个个传唤,索性都装到了袋子里,递给他们观看。
原本看后是要烧毁卷轴的,可大汉走的比较匆忙,卷轴塞在袖子里了仍未发现。
竹木卷轴约莫只有巴掌大,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二皇子吩咐手下去刺杀三皇子的信息,最后还留有他的落款。
凭借着这个卷轴,拿出去公布于天下,那么三皇子不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皇上最痛恨的便是兄弟间手足相残,不管是多疼爱的孩子,只要敢触犯这个规矩,必定要接受惩罚。
他们两个人你随便处置,卷轴得到后几乎不需要再用他们了。
三皇子说道,小心翼翼的护着卷轴。
沈容延想这两名壮汉也许在某天就能发挥出神奇的所用,便让人从水牢中带了出来,随便找了个角落安置,保证人没有死掉就行了。
有了确切的证据,三皇子却并不是那么想追查真凶了,毕竟要是想把二皇子揭露出来,他就带回到边疆地区,可就不能如此清闲了。
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回去,三皇子想要再多待几天,等回去之后就要开始勾心斗角的生活,想想就无比的头疼。
沈容延本想回府陪着花重锦,却被三皇子喊住了。
不知太傅能否赏光,陪着本皇子去喝酒。
顺便谈一下交易的事情。
三皇子问道,沈容延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
毕竟朝廷现在还挺缺钱的,小皇帝势单力薄,也需要给他找点助力。
先皇留下来的权臣过多了些,仗着自己年龄较大,有些时候并不听从小皇帝的号令,做事情反着来。
甚至觉得小皇帝并不适合这个皇位,应该找个成熟稳重的人接任,这样国家才能走上繁荣昌盛。
若能成功和三皇子谈好合作的具体事宜,或许就能让那些权臣闭嘴,让小皇帝拥有自己的势力,逐步铲掉先皇遗留下来的人。
他们选在宫中设宴,御膳房做了简单的饭菜,小皇帝听说太傅和三皇子要留下来吃饭,便又多赏了两道菜,以及赐给一坛陈年美酒。
甚至还想派舞姬歌乐,三皇子自是毫无意见,但沈容延害怕等回府之后,很难向小娇妻解释,便婉拒了皇帝的好意。
三汤四菜,虽不是很多但胜在样样精致,看上去就十分令人有胃口,但今天两个人的目的都不是为了吃。
对于边疆的合作,你有什么想法吗?三皇子好奇的问道,他也觉得放着边疆如此好的条件不用简直就是浪费。
很多新奇的东西进程中都没有见到过,价钱也不是特别昂贵,实用性却比较高。
例如能够计时的怀表,按一下便可发出优美歌声的木偶夜莺,还有造型漂亮的玻璃水杯,皆是处于边疆地区的胡人所研制。
只需要耗费少量的布匹,就能换到一大堆新奇的东西,到时候转到京城发展,依靠其中的差价,也能赚到不少钱财。
沈容延自是考虑到了这点,但想要将布匹等物运送的边疆,经历过的路程太漫长了,指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边疆的那群人可不是讲道理的,被他们打结也只能自讨苦吃,除非护送货物的人实力高强,才能够保证安全。
哪怕货物这关解决了,可将东西运送到京城之后,又不知该开什么样的店铺,他们所进的东西都比较杂乱,涵盖生活中各种方面。
单开一种店铺的话,显然是不合理的。
可要是卖杂货,又容易让客人挑花了眼,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买些什么,且总有看顾不着的时候,物品被盗了,那就更不得尝试了。
此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三皇子先不要着急。
目前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把罪证公布天下。
沈容延说道,眼神一直看向后面的出口。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府里与和小娇妻亲人,就算不能做些过分的事情,单单看着她便能觉得心情无比的愉快。
怀孕后由于身上的长肉,瘦削的小脸也圆润起来,就像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沈容延恨不得咬上一口。
发现沈容延心神早已经跑到别处去了,三皇子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能理解,毕竟花重锦很快就要生孩子了。
女人生孩子无亚于过生死关,若是闯不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直接一死两命。
这也是沈容延的第一个孩子,寄托了他所有的期许,肯定是特别宝贵的。
府里早有美人相约,我就不打扰太傅了。
三皇子摇了摇自己的折扇说道,关于合作的事情,还望太傅仔细考虑。
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边疆的商机,太傅做第一个尝试的人,获取的另一边是最大的。
也有可能第一个人会血本无归呢。
毕竟谁都没有尝试过,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此事事关国家社稷,还望三皇子理解。
沈容延笑道,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行礼告退。
坐在这里说些紧张的话题,倒不如回家好好陪陪自己的小娇妻,给她讲讲今日新出的话本,或者是感受宝宝的动作。
等回到府里之后,沈容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走向花重锦的卧房,发现她正在跟身边的侍女学着绣东西,肉肉的小手上有好几个针眼。
顿时心疼的不行,沈容延将花重锦手里的针拿起来扔走,握住她被刺了许多针孔的手。
想要绣什么东西的话,完全可以让绣娘帮你。
自己又何苦遭这份罪呢?你不适合干这种活计,我会很心疼的。
沈容延说道,轻轻的吻向她受伤的地方。
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湿滑,花重锦有些脸红,旁边还有侍女在看着,露出来调笑的眼神,让她害羞的恨不得钻进墙缝。
第四百零五章 实行计划远在边疆的皇宫之中,二皇子在自己的寝殿走来走去,心中格外的不安稳。
他派去十几个人想要去搜一个东西,不可能不得手,但过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未免有些着急了。
他们都是高手,不可能会失手的。
二皇子想道,不安却逐渐的放大。
又等了几天,见实在没有消息传回来,边安排人手前去边境探查一下情况,结果刚好遇到一个勉强逃出来的人。
那日要不是恰巧跳下山崖,底下有个树枝阻挡,恐怕此人也要被抓回去了。
由于害怕沈容延再派人来追杀,他隐藏了相貌,伪装成一个乞丐,勉强才回到边疆。
二皇子立刻接见了那个人,看到他浑身沾满黑色的污泥,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表情略显不喜。
作为他身边的亲信,却被搞得如此的狼狈。
说出去的话,二皇子的脸面都要被丢干净了。
但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二皇子忍着心中的恶心询问那个人具体的事情。
其他的兄弟们怎么没有跟你回来?难道当时计划失败了,你们从宫中逃出才会如此的狼狈吗?报告二皇子殿下,属下仔细搜查过三皇子的寝殿,却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的东西。
便跟着其他的兄弟们离开。
本想离开京城,回到边疆复命,谁知道还没有抵达目的地,却被朝廷派来的人追杀,死了一大半儿兄弟,还有几个分头的逃开了。
也不知道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有没有被抓住。
那名亲信说完,疲惫的瘫倒在地上,从京城赶回来,耗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要不是有一股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在半路上倒下了。
想着妻子怀孕没多久,亲信还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便咬咬牙坚持下来。
二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心疼与悲愤,汉人过分到此种地步吗?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就要对你们赶尽杀绝。
果然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你跟着领头的去拿此次的奖励,回家好好和妻子待一会,陪陪你的女儿。
亲信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却猛然察觉,二皇子怎么会知道妻子所怀的是女儿,他走的时候才刚刚知道妻子怀孕三个月,此时也不过近四个月罢了。
根本无法探知是男是女,二皇子的却直接说是女儿,凭借亲信多年的经验,断定事情不太正常。
奖励不用了,把这钱拿去赔给死去兄弟们的家人吧。
只要能为二皇子效忠,便是我的福分所在,怎么还能要奖励呢?那名亲信说道,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住。
寻常看着无比和蔼的二皇子,此刻却无端让他心中生出了一股冷意。
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二皇子的本性就是阴险狡诈自私的,面对他们能够和颜悦色,无非是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这次的任务失败,三皇子那边肯定有所怀疑,再加上有些兄弟可能被抓住,很有可能套出些什么话,二皇子便有些急了。
你为我出生入死,奖励肯定是要有的。
二皇子一边笑,一边逼近亲信,右手出的匕首已经出鞘。
发现了那缕寒光,亲信算是彻底寒了心,自己和兄弟们为了二皇子出生入死,最后还要被他杀死吗?连家人都没办法保住,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亲信红了眼,反正也逃不过去,倒不如彻底拼一把,也许还能有一丝希望。
就算最后死了,也要让二皇子付出代价。
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亲信只能赤手空拳地同太子作斗争,闪亮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忍着巨大的疼痛,亲信用尽全力咬住二皇子的耳朵,同时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
旁边的人及时赶了过来,只一剑便让亲信身首异处,可二皇子仍是受了点轻伤,耳朵处擦破了些皮,脖子那里也多出了浅浅的掌印。
衣服完全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惨不忍睹。
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有反心,真是该死。
二皇子无比嫌恶的用脚踢了踢亲信的尸体。
既然选择当他的手下,那么就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为了自己的主子奉献点东西又怎么了?再说了,也就是妻子儿女罢了,女人这天底下多的是,杀几个也没关系。
竟然会为了妻子儿女动手,只能说这亲信还不够尽忠。
二皇子先去沐浴,换上新的衣裳,这才喊出自己的贴身侍卫,吩咐下去,派人守在边疆。
我是看到三皇子回来,立刻斩杀。
或许此事还是一个良机,二皇子摸着下巴阴沉的笑。
本来边疆就和汉人不和,三皇子留在那里不肯回来,那么便能诬陷是京城那边强行扣留了三皇子,以此出兵。
更何况京城那边现在有小皇帝掌权,朝廷比较动荡,有很多大臣都与皇帝产生间隙,趁此机会,这是他们边疆攻略土地的时候。
明明是他们更加的勇猛,凭什么让一群汉人霸占观众如此好的位置,享受着肥沃的土地和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身体强悍他们却只能屈居在寸草不生的边疆,时时刻刻担心吃饱穿暖的问题,并且还要忍受外人的侵扰。
就应该让中原地区的汉人滚到边疆来,他们只是一群懦夫罢了。
二皇子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大的自信,相信边疆地区的猛士必能打败中原地区的人。
将计划准备好之后,二皇子便进宫面见皇帝,仔细商讨该怎么侵占中原地区的土地,将那些汉人全部都赶到边疆地区。
手上只不过被扎了几个小针孔罢了,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伤势,花重锦感觉没一会儿就能够痊愈。
然而沈容延却像是她的手骨折了一半,极为夸张的宣见御医,将花重锦的手牢牢地包裹起来,缠成了两个小馒头。
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在虐待我呢,是不是报复我给你穿女装的事?花重锦挥舞着两个小拳头说道。
谁让那个时候的沈容延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给他穿了女装留念,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花重锦的心中其实是后悔的。
但发现沈容延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她就暂时放下心来,谁知道这个男人的报复还在后面,每日逼着给她吃些稀奇古怪的汤药。
据说是由宫廷御医特地配置的灵汤妙药,喝下去之后能够使胎儿健康成长,并且会使宝宝变得聪明漂亮。
花重锦想要用科学的知识告诉沈容延,服用汤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宝宝的长相和智商取决于父母的基因。
他们两个长得都不差,智商也算是比较高的,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漂漂亮亮,聪聪明明,喝汤药绝对没什么用。
可若花重锦不喝的话,沈容延便用一种极为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仿佛花重锦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要是沈容延的态度坚决一点或者强势一点,花重锦或许能够拒绝,偏偏沈容延是用撒娇的方式,以至于花重锦根本没办法抵抗。
不怕男人严肃,就怕男人软。
简直是要命了,花重锦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欠了沈容延的。
夫人,我那么爱你,不管你坐什么都不会生气。
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手受伤了,若不好好包扎,伤势肯定会更加严重。
沈容延假装委屈的说道,看上去像是花重锦欺负他一般。
再度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花重锦装成凶猛的样子扑向沈容延。
这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不要脸,明明就是打击报复好吗?不过就是被针扎了两下,再稍微晚一点,恐怕伤口都要直接愈合了。
欺负她怀孕了身子重,才会如此的过分,等到时候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好好的把沈容延教训一顿。
将自家小娇妻抱了起来,沈容延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覆唇亲了上去。
怀孕的这些日子,沈容延忍了许久,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冲动,否则会伤害到孩子,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花重锦怀孕的日子里长胖了许多,身材看上去比较丰满圆润,皮肤嫩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一张嘴更是娇艳欲滴。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奶香,沈容延趴在她的脖子上,小小的啄了一口。
这才叫欺负,喜欢我欺负你吗?怎么能够问出如此羞耻的话题,花重锦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羞涩的捂住自己的脸,把头埋在沈容延的胸口蹭了蹭。
她才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但不得不说,方才被唇所触碰的地方,带着一种酥麻的痒感,竟让她十分的舒服。
这便是爱所表达的方式,从沈容延的嘴上,花重锦能够感受到满满的爱意以及珍视。
或许老天爷看她上一世太苦了,每日风吹日晒,最后还做了饿死鬼,才会给了她如此完美的一世。
一开始的时候比较艰难,但后面就变得梦幻起来,吃不完的美食,被人放在掌心中宠爱。
身上哪怕只是受了小伤,都会被无比认真的处理,在前世的时候,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了,花重锦都是一个人扛着的。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在特种部队中,行动都是极为危险的,身边的战友指不定下一刻就死掉了。
而且她又是特种部队的队长,必须使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否则又怎么能带好一个团队呢?直到死后穿越,花重锦才明白依靠别人和被宠爱是什么感觉,如此的让人安心。
第四百零六章 各地异变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后,三皇子和沈容延有了方向,便开始深挖二皇子的罪行。
残害下属,贪污行贿。
多数雇佣杀手想要杀害三皇子,其罪行数不胜数,到时候哪怕皇帝想要包庇二皇子,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边疆地区还有许多人民,他们可不允许自己有一位残忍暴虐的皇子。
为了安抚民愤,皇帝能做的只有废除二皇子的身份,亦或者直接将二皇子处死。
没想到我的哥哥竟如此的混账。
三皇子说道,眼神中却是隐藏不住的辛灾乐祸。
毕竟在边疆地区的时候,二皇子经常给他使绊子,手段还极为的卑劣,有好几次三皇子只能吃哑巴亏。
不管他说什么,皇帝陛下所偏袒的都是二皇子,别的大臣也不愿意相信他一个没有地位的皇子的话。
因此能够铲除掉二皇子,对于三皇子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事情解决之后,你什么时候回去?沈容延问道,近几日忙得连陪伴自家小娇妻的时间都没了,三皇子还一直拉着他去喝酒。
着实是有些耽误时间,三皇子回去之后,可能空余的时间就比较多。
你怎么可以那么多无情,这么想让我回去吗?三皇子说道,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在京城的日子还挺舒服的,不过不能久待,估计等到戳破二皇子的阴谋,我就要回去了吧。
哪怕再不受宠,好歹也是边疆地区的皇子,一直待在京城里像什么话,三皇子的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更何况那边还有事情需要三皇子去处理,离开太久的话,恐怕有些人就要起异心了。
得到确切的答复,沈容延才松了口气,只能马上就能和自家小娇妻腻歪在一起,连心情都好上不上。
朝堂之上对三皇子留在京城的事情,很多人都有看法,在他们的眼中,边疆地区的人粗鄙不堪,且又是敌国的皇子,放在京城中不是相当于埋了个不稳定的因素吗?万一有那天边江地区的人打过来了,三皇子作为内应,那么京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面对众位大人的疑惑,沈容延有些不屑。
三皇子虽是边疆地区的皇子,但在京城只有他一人,哪怕边疆的大军压过来了,紧靠着一个人还能作为内应吗?京城的守卫并不是那么的孱弱,边疆地区的人就算身体强劲,可能抵得过拥有精致装备的京城护卫队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那些大人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有想这些事情的时间,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发展本国的经济。
皇上,那三皇子留不得啊。
臣等请命尽快将之送回去。
臣附议。
臣附议。
依照微臣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三皇子斩杀于此,既能给边疆地区的人民一个威慑,又能解决掉敌国的皇子,岂不是一箭双雕。
这方法是不是有些激进了?毕竟皇帝陛下正想着与边疆地区交好,此举定会断了两国相交之路。
不想交也无事,一个边疆地区的小小城市吧,实力还能高到哪里去?将军说这话可有些自满,我朝皇帝刚登基没多久,实力尚且不稳,怎么能同边疆地区的人打仗,应该和他们交好才对。
底下的臣子左一句右一句的相互讨论着,小红,小皇帝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他们吵炸了。
那么多个办法究竟该听什么好,从他心里的想法来,是不愿意把三皇子给杀掉的。
边疆地区的人向来都比较勇猛,行事更是粗鄙不堪,难得可以出现一个像三皇子一样文雅之人。
其实小皇帝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扶持三皇子上位,等他接任边疆之后,二国在进行合作。
和聪明的人谈合作的事宜,无疑会轻松许多。
小皇帝也能增加自己的势力,在朝堂之上说话更有分量。
见朝臣们几乎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沈容延挑了挑眉,有些老家伙还真是大胆。
仗着自己的年龄比较大,且是几朝老臣,行事就可以肆无忌惮,完全不把小皇帝放在眼中。
讨论事情之前应该先奏请皇帝,得到批准之后才能说出来,然而那几个老臣就全然不顾皇帝的意见,直接开始谈论。
再不进去好好管教的话,过几天是不是就得谋反了?沈容延冷哼一声,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闭嘴。
沈容延说道,朝堂之上很快的安静了下来,那些人疑惑的看着沈容延。
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你们讨论想法的时候,可有曾询问过皇帝陛下,为官的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礼仪廉耻都不知晓了。
越活越回去了,看来也是最近对你们疏于防范,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朝堂也要进行一番整治了。
现在都闭嘴,仔细听皇帝是什么想法的。
要记住他才是一国之主,下次再敢出现不恭敬的情况,直接格杀勿论。
众人感受到沈容延的严厉,皆不敢再有造次,其实很多人并不愿意为抗小皇帝,但听到有些大臣在讨论,便跟着加进去。
实际上,是尽忠的还是自己的君主。
发现话题转向自己,小皇帝的心中多少有些慌乱,毕竟他从未一个人处理过大事。
很多东西都是底下的大臣经过处理后才交给他的,小皇帝也慢慢习惯了这样,明明心中知道不太好,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
作为最年轻的皇帝,小皇帝心中所要承受的压力无比巨大,原本他对于做皇帝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想法。
谁知道先皇突然驾崩,还处于朦胧之中的小皇帝,莫名其妙的就坐上了皇位。
各方面的训练都还没有到位,再加上小孩子天性比较胆小,有时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好在沈容延一直在身边辅佐他,有大臣提出反对意见,也全被沈容延驳回,再有反对的,便直接打到大臣的家里,逼着他同意。
依靠着铁血手段,沈容延让小皇帝在皇位上坐稳,然而缺乏实际的训练,小皇帝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行。
皇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沈容延突然开口问道,小皇帝被点名,有些吃惊的张大嘴巴。
尤其是发现很多朝臣都在看着他的时候,小皇帝更为的紧张,双手下意识的绞紧了自己的衣服。
想要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但却怕提出不稳妥的想法之后,会遭到有些朝臣的嘲笑,或者是被反驳。
察觉到小皇帝在紧张,沈容延温柔而坚定的看着他,小皇帝知道自己也是有后盾的,内心稍微安定了点。
依朕看来,不如与三皇子交好。
扶持他登基皇位,边疆地区有了英明的领主,本朝与之交好会更加方便。
小皇帝说道,紧张的看着下面朝臣的目光。
大部分人都是听从君主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抱有反对意见,仗着自己年龄大,且是两国朝臣,便有些心高气傲。
不愿意听从小皇帝的意见,坚持自己的看法。
禀告皇帝陛下,微臣认为此计划根本无法行通。
那三皇子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如此的精明富于算计,恐怕等到继位之后,便要迫不及待的与本朝开战。
怎么还会合作呢?说话的是一位太保,官职与沈容延等位,是三朝朝臣,资历极大。
原先在先皇时期,就有些不听从管教,到了刚继位的小皇帝这里,自然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是老家伙若不能好好的整治一番,以后必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小皇帝头疼的看着太保,三皇子不是那种人,更何况我朝储备丰富,就算真的打起仗来了,边疆地区的人民也比你好不到好处。
还可以趁此机会向他们勒索,充盈国库。
办法实际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偏偏那大臣看不惯小皇帝,想要和他对着干。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帝陛下尚且年幼,肯定是被三皇子给骗了。
按照臣的看法,应该立即斩杀,不能多留。
太保说道,花白的胡子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
零星的有几位大臣符合他的说法,几乎都是年龄和资质都很老的人,沈容延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心中已经在考虑该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些老东西,朝廷上需要的是新鲜的血液,依靠着顽固而守旧的想法,不能促使朝廷发展。
但这几个老东西担任着重要的官职,恰巧阻碍了年轻人的发展道路,必须要想个办法把他们革职,留出来的位置可以供年轻人发展。
别的事情,小皇帝或许可以妥协,但他真的是为了朝廷的未来考虑,因此强行反驳了太保的说法,坚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太保被小皇帝的做法气得不轻,他不敢相信平常都十分懦弱的小皇帝,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大胆,竟然还学会反驳他的意见了。
刚准备表达自己的看法,却发现沈容延一脸警示意味的看着自己,太保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意见。
若说在当今朝廷,那些老臣最害怕谁,沈容延必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既然没有人有反对意见,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实行了。
沈太傅,你与三皇子交好,别由你告诉他吧。
小皇帝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做了那么大的决定,感觉似乎还是不错的,小皇帝觉得自己以后或许能够再强势一点。
若对那些大臣手段比较仁慈,最后遭罪的还不是自己,唯有拳头硬,实力强大,才能够有话语权,拥有真正真正属于自己势力。
小皇帝今天才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四百零七章 有危机沈容延找到三皇子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竹林之中坐着,面前出奇意料的没有摆上酒,反而是一小壶上好的龙井。
怎么在这里坐着?沈容延好奇的问道,前几日三皇子可是到处寻找有意思的地方,喝酒吃饭,兴致来了还会点几个美人跳舞取乐。
今日看上去倒有些沧桑感,可不像是他平常的性格。
三皇子倒出两杯茶,微微叹了口气。
朝堂之上争吵的事情他听说了一点,留在这里本来就已经是拖累,还麻烦小皇帝,或许不应该停留太久的。
否则会导致双方爆发冲突,二皇子的性格他很清楚,会把一点小事扩大无数倍。
再不回去的话,肯定会已经成扣压自己为由,索要赔款。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午就能回去。
在这里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的款待,若到时候还能活着,一定会好好感谢。
三皇子说道,把龙井茶一股脑灌下去。
入口的尽是苦涩,片刻才化为醇香,三皇子想着,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来京城了。
等回去之后,便要面临各方面的压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某一次因为什么事情失误,就要被处死了。
替三皇子把杯中的龙井填满,沈容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不要说的那么绝对,毕竟车的山前必有路,我有一个好消息,也许你会很高兴听见。
随之到朝堂之上,因为他的去留爆发争吵,但三皇子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什么好消息,难道是我的二皇兄,因为某些意外死了吗?三皇子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皇帝决定帮助你在边疆中有一席之地,会扶持你登上皇位。
同样你若登上皇位之后,也必须和我们交好,这是一个双赢的决策。
登上皇位?有点意思。
若不是因为地位的限制,三皇子必定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人,可他母家的势力并不是很强大,导致他才并没有什么野心。
可是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三皇子也不会放弃。
刚巧小皇帝也需要一个大助力,帮助他在朝堂上只上站稳脚跟,三皇子便是最好的机会。
两个人开始谈起合作的事宜,此事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稍微走错一步,便会导致整个局面都直接崩溃。
在府里待着的花重锦也没有闲下来,她身子越发的沉重,每日行动都觉得格外的笨拙,然而一直坐着对自己的孩子又不是很好。
便由侍女扶着在府里到处走动,偶尔会找些纸,在上面涂涂画画。
当特种兵的那么多年,花重锦所会的东西很多,并且还能够研制出大概的武器,目前朝廷的兵器储备虽说很充分,但在花重锦看来,那些东西都格外的落后。
在战场之上根本发挥不出来太大的作用,或许能够结合现在的知识,把武器加以改良,锻造出更为合适的武器。
可在孕期精神力实在不是很充沛,还没过多久,花重锦就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眼花,并且一阵反胃。
肚子里面还是特别的闹腾,自从怀孕以来,就没有让花重锦省心,一开始的时候是踢她的肚子,后面就让花重锦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
并且口味变得极为的独特,想吃的也很特别。
不得不说,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光是怀孕就能直接带走她们半条命,可慢慢感受一个新的小生命孕育的过程,却又是极为神奇的。
那种与自己血脉相连,不可分割的感情是无法割断的。
摸了摸肚子,花重锦温柔的说道,宝宝,要乖乖听话哦。
母亲等待着你的降临,那么你也体谅一下母亲吧。
说完之后,身体上的不适奇迹般的消散了一大半,看来那孩子也是一个知道心疼母亲的主。
小兴手里端着一大盆补药走了进来,花重锦的脸立刻黑了下去,又到了每天都让她格外崩溃的时候。
那些补药的确对身体有些好处,喝完之后会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并且不适感也会消散一点。
但味道却实在难以恭维,混合着酸甜苦辣,粘稠的难以下,每次喝的时候花重锦都觉得自己头要爆炸了。
为了自己孩子的健康成长,花重锦却不得不把那些药全部喝下,毕竟古代生孩子就相当于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没有高超的医疗技术,全部靠女人。
身体稍微孱弱一点,便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皱着眉头把补药喝下去之后,花重锦继续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趁着怀孕才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赶紧将自己新奇的想法记录下来。
否则等生完孩子,估计天天就要照顾着他,没有更多空余的时间了。
而且在现代的时候,花重锦听说过女人在怀孕之后智商会变低,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便趁着尚且清醒,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
到时候养月子,没有怀孩子的痛苦,便可以吃遍天下的美食,悠闲的待在府中。
估计到时候沈容延也闲下来了,两个人能够一起在王府之中,喝茶看花,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出去玩几天。
日子必定会十分的逍遥,花重锦傻笑两声,揉了揉越来越大的肚子,感受宝宝的小脚踢在手掌上。
宝宝一定要健康的成长,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在宫中将所要交代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沈容延迫不及待地赶回府中,发现小娇妻就坐在椅子上画东西,脸上还沾了点墨渍。
头发简单的用一个乌木簪子挽起来,穿着一身普通的嫩黄色衣裙,肤色莹白似雪,加上怀孕之后 ,脸上带着母性的温柔之光,看上去更加的让人爱惜。
悄悄走到花重锦的后面,沈容延才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面却依然接着毛笔,纸上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害怕她着凉,沈容延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花重锦的身上,结果花重锦却醒了过来,看着是容颜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
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宝宝都特别的想你。
花重锦委屈的说道,沈容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天出了点事情才耽误了这么久,让夫人担心了。
三皇子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朝廷的那一帮老臣很不好解决吧?皇帝陛下作出了决定,要和三皇子交好,并且帮助他夺得边疆地区的皇位。
条件就是我们要与边疆地区签合约,百年之内不得爆发战争。
那帮老臣一开始虽然有意见,但皇帝陛下的态度坚决,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估计都等着看笑话呢。
希望三皇子能够给点力,不要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
兵马朝廷可以给三皇子,边疆那边的人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战斗技巧上面略有欠缺,并且由于所处地区较为荒芜,经济整体发展落后。
参战所用的装备还是好几年前的款式,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够配得装备的,就这一方面来说,要比经常差上许多。
但真的打起仗来,所以一定可以获胜,但耗费的人力和物资数不胜数,新皇刚登基没多久,属实不适合耗费人力物力。
最应该做的便是缔结盟约,想办法提升国家的整体实力,等到彻底站稳脚跟之后,再去解决一些遗留下来的问题。
目前最合适的便是扶持三皇子上位,沈容延看他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有了如此的大恩,不求能够对小皇帝俯首称臣,至少在遇见麻烦的时候,能够稍微的出点力。
一定可以的,对了,我在家闲着无事画了一些东西给你。
快来看一看。
花重锦说道,兴致勃勃的把自己今天所画的东西拿到手。
考虑到各种问题,比如说制造条件达不到要求,以及某些零件凭借现在的工艺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打造出来,花重锦所选的几个都是最简单基础且杀伤力较大的武器。
第一个名字叫做暴雨梨花针,形状仿佛是一个护腕,在现代的时候,军中也是有这种武器。
不过那里制造了许多机关,可以随意的控制针射出的数量,并且还能变换其他的武器。
交战的时候是最好的暗器,往往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内部便已经被射入了上千个银子,杀人于无形之中。
在古代技艺不可能达到这么精巧的地步,花重锦稍微改良了一点,每次按机关能够弹射出十支银针。
一共可以发动十次,两军交战的时候,战士按下银针一击便能够杀死一个人,可以说是比较实用的暗器。
另一个则是弓弩,朝廷所用的武器,不过就是普通的弓箭,射程比较近,且如果在近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动改造成的弓弩却不一样,不仅射程远,而且后坐力特别小,哪怕是一个孩子都能够使用。
制造起来虽然比较复杂,但也不是不能实现。
看到这些新奇的武器,沈容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事自家小娇妻所做出来的。
每一样武器旁边都有着详细的介绍,细小的零件都做了标注,知道小娇妻的武力值很高,却没想过她还能制造如此精妙的武器。
研发出来的话,肯定能将朝廷士兵的实力提升两倍,在爆发边境战争的时候,损伤的人会更少。
夫人,你是怎么想到的?真的是太神奇了。
第四百零八章 带兵打仗花重锦得意地笑了笑,若是有尾巴的话,恐怕此刻都已经能够翘到天际了。
为了研制出这两个武器,花重锦连续三天趴在桌子前,一直涂抹修改。
其中考虑过很多次,凭借现在的工艺制造不出来那些细小的零件,并经过多次的修改,才达到最令自己满意的程度。
制造的工艺也比最开始的时候简单了许多,但杀伤力却丝毫没有减退,放在战场之上,绝对能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增大了获胜的希望,提升了整体的实力。
无聊的时候画出来的罢了,你看看能用吗,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再去修改。
花重锦说道,却猛地被沈容延抱了起来。
刚好最近要扶持三皇子与边疆进行战斗,两方必定要帮我发一场战斗,拥有更加精良的武器,无疑能够使战争的损伤降到最低。
还可以借此机会去威慑边疆地区不安分的人士,如此先进的武器,恐怕在整个世界上都没有人能够研发出来。
周边的国家肯定能够打听到此消息,也能对他们起到一种威慑作用,可以说是一箭多雕。
沈容延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那么的幸运,能够遇见一个极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妻子,在生活上对他也能够有所帮助。
其他大人说就说了,如果他们也有一个像花重锦一样的妻子,肯定会更加的疼爱。
夫人我真的是好幸运,居然能够遇见像你这样的奇女子去,谁说女人永远只能待在闺房之中,像这种武器恐怕连男子都没有办法研制出来吧。
沈容延真心的夸赞道。
同时他也有些心疼花重锦,孕妇是最为脆弱的群体,可花重锦为了研制出这些武器,不知道幸亏有几个日夜没有睡觉。
眼睛下面都出现了一片乌黑,沈容延发誓,等此次忙完之后,不管再出现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灭国的危险,他都不会再回去处理正事。
一定要好好地陪伴花重锦直到他生下孩子,然后再陪着孩子长大,那可是拥有他血脉的亲身骨肉,往后世界上边又多了一个与之血脉相连的人。
孕育生命真的是一个十分其他的过程,沈容延眼神,温柔的看着花重锦的肚子,那里有着他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沈容延都会把他宠上天。
当然依照他的想法来说,更希望要一个小女孩,要向自己小娇妻那么可爱。
这样在家中他就会保护两个人,妻子和女儿。
我有些累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处理完呢。
让我先去休息会,到时候把这些武器都画完,你再拿去给皇帝看一看,尽早研发出来。
花重锦说道,慵懒地躺在沈容延的胳膊上。
本来并没有那么累的,可在看到沈容延之后,花重锦无端地想要撒娇,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人的全部宠爱,便故作难受的样子,沈容延果然表现的十分的慌乱,小心翼翼的把花重锦抱到房间的床上。
要让小兴迅速地叫来御医,仔细的给花重锦检查身体,确定并没有什么大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心疼地揉着花重锦的额头,帮她缓解身体的疲劳。
那些武器的确十分难见,可比起花重锦的身体健康,似乎又不是多么的重要了。
最近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千万别把自己给累到了。
否则的话,我和孩子都会特别心疼你的。
但闲着也没有事情做,你还天天都往宫里面跑,没有时间陪着我,只能想办法给自己解解闷儿了。
花重锦有些委屈的控诉,她怀孕的时候性子变得稍微黏人了点,恨不得天天和沈容延腻歪在一起。
可三皇子的事情又是国家的重事,也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老是去打扰沈容延。
应该先让他把事情给处理完,但怀孕的女人向来都是不讲理的,哪怕明知道这种做法是错误的,可花重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要的就是沈容延给自己讲话本,亲手给自己熬汤,哪怕味道再难喝,也能够喝下去。
更何况怀孕期间,宝宝也是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动静,要是沈容延不经常和宝宝进行交流,万一生出来孩子之后与他不亲近该怎么办?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完。
到时候天天黏着你,到时候可别嫌弃。
沈容延说道,在花重锦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他喜欢这样吃醋黏人的小娇妻。
在边境,一场风暴即将爆发。
二皇子告诉皇帝,三皇子被沈容延所绑架,并且想要勒索他们,亦或者是排名铲除。
哪怕皇帝的心中再不重视三皇子,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必须做出些什么事情,否则那些朝臣以及百姓一定会有所怨言。
依照皇儿的看法,我们在做些什么?应该派兵,我们不同的汉人打,难不成真的以为我们就是懦夫了。
三弟还被困在京城之中,新上任的小皇帝明显就是想拿我们立威,若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怕是周围的人都以为边疆地区无人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区区小儿也敢如此大胆。
先皇在的时候,都没有派兵攻打边疆,他一继位就想来招惹朕。
父皇此事刻不容缓,若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三弟就要被他们处死了,三弟真是的,明知道京城 那么危险。
却还非要待在那里不回来,这下倒好了,被他们所控制住了,连累着我们都要出兵。
那小子自小就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的母妃下贱,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下贱。
这是出兵,不用管他的死活,若朝廷真的拿老三威胁,我们便亲自动手把他杀掉。
能够为朝廷所付出,也是他的荣幸。
唉,可怜我的三弟。
但为了边疆付出,人们都会牢记他。
见鼓动皇帝的计划成功,二皇子格外开心的笑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悲痛的模样。
这下好了,不仅能够铲除到一大隐患,还能顺理成章的进攻朝廷,他不相信自己边疆的勇士,会打不过朝廷的懦夫。
在二皇子的眼中,朝廷的人都是只知道贪图享乐的,士兵也根本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训练,生长在温柔乡之中,又指望他们能够有多大的勇气。
整理好行装之后,二皇子并派人去招来此次出征的士兵,边疆人生性好杀,听到有战争看到,并且是与经常的那帮士兵作争斗,响应的特别多。
很快变召集了五万大军,看着自家雄壮的军人,二皇子的内心无比的自信。
如此的精兵良将,京城那帮孱弱的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呢?到时候,中原地区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想要取下来岂不是格外的简单,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出使京城的那帮使臣回来了,说要通报陛下,三皇子根本没有被扣押,而是东西被盗,才会被留下来去调查凶手。
想让陛下打消出兵的念头。
二皇子的一位亲信说道。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二皇子并不想要再出现什么别的异常变动,那么就只有把那些使臣杀掉好了。
大不了再给朝廷安排一个罪名,说是他们杀死使臣,还能够更加的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何乐而不为呢?就算到时候发现使臣在边疆地区死的,反正死无对证,只要把锅甩给朝廷就行了,其余的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二皇子一定要派兵攻打朝廷,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若真的有人敢坐拦路虎的话,那么他不介意杀死那人。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做些什么吧,从京城到边疆,路途遥远,保不齐会遇见什么动荡,人死了也很正常。
二皇子无比冷漠的说道。
亲信领命,内心所以有些不太赞同把使臣给杀掉,毕竟他们都是边疆地区的开国老臣,为国家做过许多的奉献。
但他也不可能违背二皇子的命令,毕竟他是二皇子的手下,如果对那些使臣不忍,恐怕最后死掉的便是自己了。
使臣们刚刚抵达边疆,找了个店铺想要休息,就听说皇上即将派兵出征的消息,便想赶紧回朝禀报事情的真相。
明明京城那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就是东西被盗,三皇子想要调查出真相,何故来的囚禁之说。
若两国真的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爆发冲突了,那还真是格外的愚蠢。
结果还没有走进宫殿,二皇子的人就来接引,使臣到并没有想太多,跟着二皇子的人离开。
其中有一个人中途肚子痛,又觉得说出来比较丢脸,便偷偷离开的队伍,准备等解决之后再去找他们。
剩下的人被带到一个格外偏僻的小庭院,有些人发现的不太对劲,不应该是带着她们入宫面圣吗?怎么会来到一个小庭院里,而且多了那么多黑衣人。
不好,二皇子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大家快跑,一定要禀告陛下此事。
二皇子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杀掉我们,明明我们并没有做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他一定是想要挑衅两国的战争,才会阻止我们说出真相,该死的快跑。
使臣乱作一团,然而他们基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怎么可能跑得过一堆武将,很快便惨死于院中。
第四百零九章 逃跑了确定所有人都死完之后,又在小院之中放了一把大火,彻底的毁坏所有的证据。
那位肚子疼的使臣回去之后,发现一个偏僻的地方找起了大火,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跟着人群去瞧一瞧,却见到抬出来的尸体,有个人身上带着一块玉牌。
那正是使臣所特有的,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大臣,见惯了黑暗的官场,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联想掉二皇子阴沉的性格,便知道是想要杀人灭亡,阻止他们把真相说出去,这样才有足够的理由动兵。
估计很快他们又发现少了一个人,流着边疆已经不安全了,使臣所能想到的便只有前往京城,那里应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至少不会遇到突如其来的暗杀,还得找机会把事情告诉三皇子,让他做好准备,否则依照二皇子的性格,必定会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
杀了几个使臣?二皇子问道。
七个,全部毙命,之后又燃起了大火,把他们的尸体全部烧毁,这样也找不到证据。
嗯?二皇子皱起眉头,记得当初派遣出使京城的使臣明明有八个,怎么还会缺了一个呢?他们不可能分开行动,或许有一个使臣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并不在那里,等发现自己的同伴全部都死了之后,肯定会猜到是怎么回事。
万一向皇帝禀报出他的计划,那么此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已经白费了。
就算三皇子不是特别的受宠,可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子,皇帝陛下最避讳的就是兄弟间手足相残,且他这已经算是欺君。
故意杀害使臣,谋害自己的兄弟,种种罪名加起来,二皇子已经不是被削去身份那么简单,肯定会被五马分尸。
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想要看到,阴沉着脸色看着亲信,少了一个人,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必须要把他抓住。
否则后果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是知道的。
亲信浑身颤抖,他帮二皇子杀过不少人,自然知道那些人的上场是什么,无一例外都格外的凄惨。
甚至是他们的家人,都要跟着一起去陪葬。
属下一定会尽力,将那名漏网之余杀死。
亲信说道,眼神格外狠厉。
意外只会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绝对不能再出现了。
那边形成逃离城镇之后,便慌忙地奔往边界,他知道自己没有死掉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二皇子肯定记得出使多少人。
虽然身体已经被烧毁,辨别不出来究竟是谁死了,但依照二皇子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一家家的寻找。
若他敢回家的话,恐怕妻子儿女一家老小都躲不过毒手,为今之计只能先赶往京城去投奔三皇子。
信任的话或许能够跟随三皇子一起回城,到时候亲自告诉皇帝陛下事实,必定要将二皇子绳之以法。
逃了没多久,使臣便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传来,好歹他已经出了城镇,远远的躲在小树林上观看情况。
二皇子的近卫队带领十几个人在城门把守,要是他当时晚出来一会儿,或者稍微犹豫一会儿,估计都不能出来了。
肯定会带走,偷偷的处理掉。
想到一家老小还在等着他回去,使臣握紧拳头,五法相信二皇子竟然大胆到此种地步,竟然敢在城中击杀他们。
难道二皇子就不怕皇帝陛下发现吗,这可直接就是死罪,皇帝还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肯定是被迷惑了。
等我回来,定要禀告陛下真相。
使臣说道,最后看了一眼城门,慌忙往京城方向逃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远在京城中的三皇子,就觉得心跳有些加速,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离开国家那么长的时间,二皇子肯定做了许多事情,而自己的父亲就比较昏庸,旁人稍微说点什么就相信了。
恰好二皇子最擅长花言巧语,一定会去迷惑父皇,三皇子恨自己实力太过微弱,根本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事情。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沈容延问道,将手里的兵书放了下来。
三皇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恢复着寻常的模样,眼神颇感幽怨的看着沈容延,难道就这么想让我回去吗?此番离开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呢,还不能让我多呆几天吗?他回去之后只能遇见两个结果,一是被二皇子杀死,二是夺得皇位,成为边疆地区的皇帝。
不管是哪个结果,想要再回到京城,恐怕都很困难。
实在是有点不太想回去面对兄弟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可三皇子也不愿意就这么简单的放弃,若真是无心多的权利,他也不会让自己变得那么出色。
所缺少的只是一个恰当的契机,若真的有机会的话,三皇子不建议去搏一把。
没有,只是担心拖延的越久恐怕会生出变故来。
你的皇兄可不是多老实的人,你不在朝廷的日子,指不定下什么绊子。
沈容延说道,刚准备再聊两句,却见到自己的亲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竹筒,沈容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慌忙把竹筒打开。
为了更加确切地知道边疆地区的消息,沈容延是安排的人在那边看着的,并且边疆地区的草地上也有他所安插的人。
先前都没有什么太重大的消息,无非是边疆皇帝又做出了什么举措罢了,对待京城都是些无关痛痒的。
可今日所穿回来的竹筒,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
二皇子鼓动皇帝发动战争,储备五万士兵,即刻出发,战争的理由是太傅强行扣押三皇子,想要勒索边疆。
朝堂之上传出太傅杀了来访的所有使臣,向皇帝想要征服边疆地区,把他们所有的人都变成奴隶。
他们准备了一种秘密研发的武器,据说是拖海外高人所练造,威力无比,能够百里之外杀掉一人。
军队目前已经出发,太傅做好准备。
沈容延猜测的不错,两国必定会爆发战争,只是没想到边疆地区的战争,居然是由二皇子挑起来的。
刚好省了他的事情,花重锦所画出来的武器已经开始研制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便能够研制出来,到时候给每个士兵都配上一个。
在战斗之中便能当作秘密武器,获胜的希望也比较大。
发现沈容延的眼神不对,三皇子疑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多么的机密,估计要不了多少天就能传回来了,沈容延便告诉了三皇子。
二皇子一直都想要出兵攻打京城,觉得边疆地区资源匮乏,想要霸占中原地区丰富的物资。
攻打京城的事情也只是早晚罢了,就算没有三皇子作为引子,恐怕也会以别的理由出兵。
这一仗必须要打,还必须要打赢。
啧啧,我那二皇兄果然没有忍住,就凭他和五万士兵还想称霸中原,恐怕做梦还没醒呢。
三皇子笑道,一点都没有因为二皇子是自己的族人而留情。
边疆地区的士兵虽然体格比较强健,但相较于肥沃的中原地区,他们的军备比较差劲,能够召集的人也少。
五万已经是极限了,京城随便召集的士兵都比这要多上好多倍,二皇子的脑子是被猪拱过吗,这么明显的差别都没有发现。
包括皇帝陛下,怎么可以听从二皇子的教唆,他在皇位已经那么多年了,连基础的辨别常识都没了吗?等真的打起来,发现自己的差距,那个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沈容延的消息到后没多久,守在边疆旁边士兵的消息也传过来了,二皇子趁着夜色想要攻下城门,不过被阻拦了下来,同样守边将士们伤亡比较惨重。
希望皇帝能够派遣将领以及充分的粮草前去支援,避免二皇子带领五万士兵冲破城门。
各位爱卿,可有何看法?臣认为此事必定和三皇子有关,我朝与边疆已经十几年未曾爆发过冲突,若真的因为一个皇子就引起两国战争,属实不当。
依臣的看法,应该将三皇子归还回去,这样便可避免二国的战斗,让百姓免于战火的侵扰。
一帮臣子在底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无非就是想要躲避战争,他们已经和平了太长时间,并不想要战斗。
然而沈容延清楚地知道,若继续躲下去的话,不仅不能求和,平息战火,反而会促使二皇子的气焰更加高涨。
战争是肯定要打的,沈容延要想办法狠狠的教训二皇子一顿,展示他们的实力,顺便震慑一下其他不安定的地区。
小皇帝环视四周,看到沈容延眼神的示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说道,边疆地区欺朕无人,一味的退缩并不能缓解此次的事情。
沈太傅,朕命你率领十万兵马前去一战,可否?诺!臣定不辱使命。
沈容延跪拜领命,臣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能否允许。
哦?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臣想请求一队人护送三皇子回到边疆,让他面见边疆的皇帝,说清楚事实的真相。
底下的大臣瞬间炸开,两军即将交战之际,还要护送敌方的皇子回去,那不是明显的示弱吗?既然已经决定开战,就绝不能退缩,三皇子留在手中好歹也是个俘虏,或许关键时刻能派上极大的用途。
第四百一十章 炼制解药万万不可啊,皇上。
两军交战怎么能把三皇子给送回去?这样岂不是代表我们害怕了,绝对不可以这样做。
臣赞同,三皇子毕竟是敌国那边。
留在我朝那么长时间,难保不会探查到什么消息,万一传回帝国,岂不是特别不利。
留下三皇子也是一个把柄,放回去对我们怎么没有任何好处。
不管此前大臣们有着什么样的矛盾,现在却全部团结起来,反对沈容延的意见。
在他们的眼中,三皇子就是敌国那边的人,不把他好好关押在这边,还要派一队人把他护送回去,此前从未出现这样的事情。
小皇帝被吵得有些头疼,底下大臣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好几次尝试开口阻拦,却总被打断。
估计在他们的眼中,并没有多么地尊敬小皇帝,看事情越弄越大,局势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沈容延才敲了敲桌子。
原本乱坐一团的大厅,迅速安静下来,毕竟沈容延可跟小皇帝不同,在他面前犯了事,下场绝对会比死了还痛苦。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沈容延才开口说道歉,有不满意的地方私下里来和我谈,你们公然在大殿喧哗,可有把皇上放在眼中。
近日我比较清闲,随时等待接见各位大臣。
不可能有人愚蠢的想不开去找沈容延的,而且他又搬出皇帝来,大臣们不好再继续喧哗,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办法发作出来。
见朝堂之上安静下来,沈容延满意的点了点头,小皇帝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正常的讨论政事。
忙完之后下朝,沈容延第一时间赶回府中,去看自己的小娇妻。
花重锦依旧是闲着没事,之前所画的兵器,沈容延派人加紧时间赶造,第一批已经制作出来了,为了确保每个都没有问题,花重锦一个个的尝试。
却发现暴雨梨花针在发动的时候有些时间限制,虽不是特别长的时间,可在战场之上每一秒都不能被浪费。
也许就稍微晚了这么一秒,一条生命就没了。
细节上主要在按动机关之后,暴雨梨花针弹射出来的时候要经过一个时间,差不多有五秒左右的延迟。
有些太细小的零件,工匠无法做的精致,才会导致误差的出现。
这一批所制造出来的暴雨梨花针基本上全部都废掉了,花重锦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在面对武器制造的方面,必须要严苛的,连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不能出现,否则等在战场上,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
将制作好的梨花针拆开,仔细的观察那里的零件,思考着该如何改动。
又研究入迷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老是这样劳累,对宝宝可不太好。
沈容延从背后抱住花重锦,亲了亲她的额头。
检查完这批之后再去休息吧,暴雨梨花针的使用上稍微出了点问题,我还要想办法把它解决。
等改到最完美的状态,你再发给将士们使用吧。
花重锦说道,连头都没有抬,继续痴迷于研究。
看的小娇妻认真工作的状态,沈容延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便去书房拿了本兵法,在一旁边看边等。
暴雨梨花针的内部构件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可下方连接的弹簧却有些毛病,在古代并没有弹簧这个概念,涂清月便找了富有弹性的棉线代替,确保其能发动十次而不断。
然而棉线经过多次的撕扯,弹性肯定会受到影响,再加上由于发动的后劲力较大,棉线选用的都是加粗过的。
暴雨梨花针的内部又比较精细,过于粗厚的棉线会影响梨花针发出来的速度。
要是有什么能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但是花重锦却想不出有什么材料更适合替代棉线。
只能从别的地方改善,花重锦把原本能够发射十次的暴雨梨花针改成了发射三次,发射速度更快,棉线也会更加的坚韧。
再次经过尝试之后,便能达到花重锦的要求了,虽说次数减少,但每一次能够发射出三十根,杀伤力比以前强大的多。
总体来看算是性能要提升一点的,把新的暴雨梨花针的方案写在纸上,花重锦把沈容延喊了过来。
让他们按照这个重新再研制一批,千万记得每个零件必须都打磨的十分认真,绝对不可以出错。
花重锦说道。
类似于暴雨梨花针这样的暗器,哪怕稍微出现了一点意外,所造成的结果都是无比惨重的。
轻者致死,重者半身不遂。
小娇妻终于喊自己了,沈容延有些高兴,但却发现小娇妻喊他是为了工作的事情,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在这边站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就是为了陪伴花重锦,然而她却痴心研究改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先不要看这些图纸了,你今天过得怎样?肚子里面的宝宝有闹腾的痕迹吗,午饭又吃了多少?沈容延低声的询问道,却见花重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沉浸在工作之中,花重锦便会达到忘我的状态,此时这是来灵感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和沈容延腻歪。
冷漠的把图纸拿了回来,迅速的上面写写画画,等到将具体的改进事宜写好之后,才把最终的图样给沈容延。
每一处地方都做了标注,甚至包括大小,沈容延看上去就被吸引住了,这些想法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到,明明只是普通的材料组合在一起,可发挥出来的作用就无比的强大。
至于边疆地区所谓的那个神秘武器,要是没有遇见花重锦研发出兵器以前,或许沈容延还会稍微的担心一点,但现在他们拥有更好的东西了。
区区一个落后地区研发出来的武器,实力又能强大到什么地步?狠狠的在花重锦的嘴上亲了一口,要不是因为她怀着身孕,沈容延恐怕都想把花重锦抱着转圈圈。
图纸交到朝廷之后,工匠们日夜繁忙的工作,终于研发出来第一批改良后的暴雨梨花针,约莫有数万只。
沈容延把暴雨梨花针配给近战的士兵们,弓弩给远战的士兵,拿到了新武器的人都十分的激动,恨不得立刻尝试一番。
但暴雨梨花针发动之后,再想要重新安回武器会比较麻烦,士兵们便按耐住心中的兴奋,等待战斗真的打响的时候再去尝试。
十万士兵穿着崭新铠甲,武器都是最新炼制出来的,暴雨梨花针以及弓弩都尽可能的分配给他们,剩下没有配置的只能等着下一批。
皇帝召集了所有的工匠,尽全力去锻造新式武器,等到炼制好了会派人送到边疆去。
得知沈容延要去打仗,花重锦的心中无比的担忧,想要跟着他一起前往边疆,但因为自己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孩子还在等着你回来呢,若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信不信我带着他改嫁。
改嫁,你还想嫁给谁?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女人,这是所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我能稍微反抗一下吗?哦,你想试试吗?看着沈容延眼里的调笑,花重锦红了脸。
明明都已经结婚那么长时间了,两个人的孩子都会出生,怎么他要面对沈容延的调戏,还是会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这男人简直就是妖孽,花重锦恶狠狠地瞪了沈容延一眼。
三皇子换了一身灰扑扑的一声,防止他被二皇子的人发现,甚至还带了人、皮、面、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小厮。
根据沈容延的计划,三皇子所刚才的那队人将要伪装成出外经商的大家,老爷有一个人扮演,而三皇子在扮演他的贴身书童。
没有了华贵的衣衫,三皇子看上去普通了许多,浑身的气势有格外的收敛,就仿佛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书童。
委屈你了,他为了我们的大计,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
沈容延说道,三皇子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不过就是穿的稍微朴素点罢了,先前他在边疆的时候,过的某些日子可比这还要艰辛许多,那段时间都能成功的挺过来,现在也不过就是稍微假装一下书童罢了,那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军队从北门出去,三皇子和那队人从南门出去,防止京城中留有边疆的人的奸细,分开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从京城到边疆,如果全力前行的话,大概需要十天,守边的将士约莫有三万,在凭借地理的优势,足以抵抗一段时间。
第三日,在进入一个小村子的时候,沈容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衣衫破旧,看上去就跟乞丐般的人,但从他的脸,依稀能够辨别出是曾经来访的使臣。
可是沈容延明明记得,那些使臣已经回去了,怎么还会流落到这里,便派人将使臣带到军中,先处理了一下身上腐烂造成的伤口。
军中大夫诊治后发现那名使臣不过是因为太过虚弱,再加上近日来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才会晕倒在路上。
喝下一些补身体的药之后,很快就能醒转过来,沈容延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一下使臣,例如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这里,而不待在边疆。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二皇子的计划等到晚上那名使臣才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军中,猛的在床上坐起,缩在墙角。
不要过来,你这样是要遭天谴。
如要让皇帝陛下知道了,定让你不得好死。
使臣惊恐的大叫,沈容延皱了皱眉头,走到那使臣的旁边的旁边。
你在说什么?二皇子对你做什么事情了,现在告诉我,我就护你周全。
使臣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沈容延,便像是看见救星一般抱住他的胳膊,年纪过半百的人却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为了躲避二皇子的追捕,使臣变得极为的狼狈,先前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几乎从未遭受过什么挫折。
哪怕过的日子不是特别奢华,但也是无风无浪。
最近几天躲避追杀的时候,使臣什么样的手段都使用过了,伪装成乞丐,跳到脏水池里,只要能够活命,他都愿意去尝试。
然而就算是这样好几次就差点被发现了,要不是他懂得随机应变且运气比较好的话,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与那帮兄弟们团聚。
二皇子之道必须要把使臣杀死否,则自己的计划便会前功尽弃,费了大量的人力去搜寻。
明明都是同族之人,二皇子却能下得去如此狠手,使臣完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几个兄弟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当官的这几年无愧于边疆地区的百姓,二皇子怎么说也是皇族之人。
对待他们这些老臣,不仅没有一丝的尊重,反而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赶紧杀绝。
太傅大人,二皇子狼子野心,想要假借你扣留三皇子的事情发兵,可怜我们皇上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完全被这个人所蛊惑了。
使臣哭着说道。
今日已经是他所坚持的极限,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了,每天饿了就是喝水,偶尔实在受不了,才会从地上捡别人掉下来的馒头等物。
若能抓到些牲畜,不敢烧火,直接生着吃下去。
人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所有的求生潜能便会爆发了。
相较于先前所见到的模样,使臣瘦下去了整整两圈,要不是凭借着他身上所带的腰牌,恐怕沈容延也分辨不出来。
你才刚刚醒过来,不宜吃太过刺激的东西,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小粥,过会儿你去尝点吧。
沈容延说道。
其实这个使臣也是一个比较好的证据,单凭那一个卷轴并不能说些什么,若二皇子咬定是被诬陷的,边疆的皇帝肯定是选择相信他疼爱的儿子。
如果再加上一个老臣呢?那么皇帝肯定会选择相信了,毕竟作为皇家之人,最忌讳的无外乎是欺骗与手足相残。
就算曾经皇帝是依靠与手足争斗才能夺得皇位的,但也不希望他们的孩子不上自己原来的老路。
或许这就叫做自己欺骗自己吧,连父亲都是这样的,那么又能要求他们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呢?使臣稍微休息了一会,便把一锅白粥都吃了个干净,包括碗底所残留的残渣,也全部都舔干净了。
只有在经历过极度饿的情况,才会明白食物有多么美味,哪怕是普普通通的白粥,此刻在使臣的眼中便是佳肴。
但他又不能吃的太多,毕竟之前被饿得太狠了,若一下子吃些油腻的东西,恐怕会是身体受到损伤。
吃完之后使臣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躺在柔软的床上休息,最近几天一直都是睡在地上的,从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沈容延在他的眼中已经镀上了金光,仿佛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神仙。
今日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若太傅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小的必定竭尽全力。
使臣说道,沈容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只告诉使臣,等三皇子抵达边疆皇宫之后,揭露二皇子的罪行,希望他能够站出来作证。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罢了,更何况使臣原本就打算去揭露二皇子的罪行,自然一口同意了下来。
想到那一些无辜惨死的兄弟,使臣握紧了拳头,他们几个人从年轻到老一直都是同朝为官,谁知道并没有为抗敌而死,反而是死于自己所效忠的皇族,听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但这也是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二皇子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使臣毫不怀疑,如果要让二皇子登上皇位之后,他们国家必定要天天饱受战乱。
希望能够成功阻止二皇子的罪行,不要让错误继续犯下去了,这也是使臣能为这个国家所做的最后的事情。
另一边三皇子扮演的相对畅通无阻的前进,在京城之中很流行与边疆通商,用京城上好的丝绸,去换边疆地区野兽的皮毛。
倒没有多少人怀疑这支队伍的真实性,来到边疆之后,中途遇见过许多次搜查的军队,但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毕竟真的想到一个皇族之人愿意去伪装成一个书童,他们觉得三皇子肯定是有气性的,要伪装也肯定是伪装成商贾。
随行的那个扮演老板的人不知道被调查了多少次,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三皇子带领着一大堆人成功地来到皇城中心,打听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听到旁边有百姓正在讨论此事,便凑上去聆听。
听说咱们国家的三皇子对敌国的太傅囚禁,逼着皇上给他们千万两的赎金,简直是太过分了。
可不是吗,中原地区仗着自己的地势优越,物资比较肥沃,就一直看不起我们边疆人,平日里贸易的时候总是抢占许多便宜,如今倒好,连我们国家的皇子都被绑架去了。
我看那中原人早就有想要吞并我们国家的趋势了,可惜我的年龄已经过了要求。
否则定要狠狠的给那中原人好看,让他们见识到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们不过是喜欢边疆的生活条件罢了,要不然谁在中原地区还就不一定了。
边疆的人对自己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三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自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中原人是孱弱的,风一吹就能吹跑。
而他们只不过是不想争夺中原肥沃的地区罢了,否则的话,那里究竟属于谁还说不清呢 。
这种错误的教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反而会使人民陷入一种盲目的自信中,原本三皇子也还是很自信自己的实力的。
可在看到京城守卫的森严,经济发展的繁荣以及兵器的充足,便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过中原地区。
而那些汉人不愿意攻略边境,也只是觉得这里的条件太过恶劣,不太方便管理罢了。
否则情况真的如何,还真的就不一定。
二皇子还真是个有孝心的人,最近皇帝陛下因怒火攻心晕了过去,他便四处求医问药,而且二皇子宅心仁厚,每日还分发白粥给我们这些人。
依照我的看法,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就是二皇子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大皇子实力不行,三皇子现在还在沈容延控制住呢,虽说先前的确出了点风头,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再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困在中原没有办法回来。
你们说皇帝能不能熬过去,要是熬不过去的话,皇位岂不是就是二皇子的了。
皇家的事情,我们哪敢妄加猜测。
小心隔墙有耳,把你们几个都给抓进去。
好端端的你说这个话题干什么,更何况谁会来听我们几个小老百姓的谈话,其实我倒是觉得,二皇子不太适合。
将最近几日的事情了解个大概,三皇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二皇兄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吗,皇帝陛下因怒火攻心而晕,恐怕是二皇子下的毒。
要不然身体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晕过去了,三皇子摇了摇折扇,杯中灼烈的酒水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在京城之中喝惯好的酒水了,重新喝着酒水,竟然有些不太习惯,不知道以后能否有机会再回去一趟,多带点酒水以及茶叶。
宫里面戒备森严,三皇子想要回去难上登天,可要是不回去的话,又没有办法把真相公之于众。
二皇子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已经将宫中的人全部都换成自己的亲卫,从正门进去反正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趁着夜色,偷偷去把皇上救出来,接着再想好解决的办法。
沈容延等人经过连日的跋涉,成功抵达的边疆地区,这里戒备的格外森严,两军近几日时常交战,有赢有输。
问题在于先前没想过会突然爆发战斗,边城并没有储备很多粮食,困在城中小半个月之后,粮食的储备就已经告急了。
要不是城主一个接一个的敲响各位商户的大门,并且给予重金作为报酬,恐怕粮食早已经断绝了。
就算那样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恰巧沈容延赶到的时候,城中已经没有一粒米了,他所带来的物资,瞬间让士兵燃起希望。
上万斤的大米,谷子等物,完全能够让边城再坚持一个月,剩下的物资陆陆续续都会赶到,只要后方有保证,前方的战斗就能有精力。
感谢太傅及时援助。
城主跪下来对沈容延行礼,饿的瘦下去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那些兄弟们终于能吃上东西了,我们能更加的有精力去打仗。
是不让边疆的人突破这道防线。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进入战斗带来的粮食起了很大的作用,士兵们饿了那么多天,精力早就格外的虚弱,好不容易能够吃饱,战斗的激情也达到了极点。
你们打了多少次仗,输赢的情况如何?沈容延问道,城主叹了口气,眼神之中隐隐约约有恐惧流出。
寻常和那些人打仗的时候,获胜是极为简单的,毕竟边疆之人没有特别好的武器,打起来也只不过是胡乱行动罢了。
而他们则经过常年的训练,武器也都是最新的,对付他们自然是无比的轻松。
可最近这几次不知道为什么,边疆之人异常的勇猛,还拿了一种奇怪的武器,扔到地上之后便会爆炸。
最开始没有防范,导致很多人都死在那玩意儿之下,基本上只要那东西爆炸,就会死一大片的兄弟。
所幸的是,似乎那奇怪的武器数量有限,并不是每场战斗边疆的人都能够拿出来的,差不多对抗五场有一场会使用到。
就算是这样,死的人也极多,因为面对那奇怪的武器,没有任何人有办法阻拦。
沈容延依稀记得曾经和花重锦聊天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有这么一种武器,名字叫做火药,用硫磺,绡石制成,用火烧的话便会爆炸。
当时记的那东西威力挺大的,沈容延便留了一份心,本想尝试把火药制作出来,但因为三皇子的事情被耽误了。
不出意外的话,被边疆人当做秘密武器的应该就是火药,那东西并不难发现,边疆人就是偶然之间发现的,便奉之为秘密武器。
想要对付火药很简单,有句话叫做引火自焚,让火药全部都在他们的地盘上炸开就行了。
太多人行动反倒是不太方便,沈容延派了三个人跟着自己一起,火药炼制起来十分麻烦,他们差不多四五天才能炼制好一批。
根据上次使用的时间来看,下一次战斗不一定会使用火药,那么就尽快把它毁掉就好。
夜晚很快降临,沈容延以及三名实力高强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贴着树木前进,很快便抵达了边疆人所驻扎的营地。
果不其然,看到一堆人就在一个大锅里面熬制什么,旁边还有放好的拿小包包起来的火药。
不愧是边疆人,行事永远是那么的愚蠢。
用打火石勾起了点火星,沈容延抛到了那堆火药里面,巨大的火星立刻燃了起来。
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夜袭,再加上那个火药刚刚被研制出来,摆放的都特别的密集。
有好多人试图将火星扑灭,然而却没有一点作用,火药接二连三的爆炸,距离近的当场就被炸死。
嗯,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了,那么愚蠢,也想要霸占中原地区吗?沈容延笑道,知道的火药并不能解决全部的边疆人,毕竟他们住的营地比较分散,炼制火药地点更为分散。
但能多解决一个,就是一个,战场上也会少一个麻烦。
沈容延并没有承胜追击,他们毕竟只有四个人罢了,面对五万大军,简直就像误入狼群的小白兔一样。
趁着夜色的掩盖,四个人迅速的赶回城中。
二皇子不能睡个好觉了,本来发现秘密武器火药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那城守的如此的严,根本没有办法攻破。
火药的用量也是有限的,每日也就只能研制出千人份,哪怕是日夜赶工,最多也只不过是万人份。
等到了战场之上,基本用不了多少火药就已经没了,眼看着差一点点就能把边城攻下,但偏偏也就是这一点点,是二皇子无法逾越的高度。
去给我抓些百姓来,让他们也参加到火药的研制之中。
二皇子愤怒的说道,杀红眼的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名声,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边城攻下来。
亲信有些纠结,为了研制出那些火药,已经偷偷抓了许多的人,二皇子现在还要抓人,若是暴露出去的话,岂不是直接就要完蛋了。
还没有气多久,边境那边的士兵就传来消息,说在夜晚的时候遭到边城人的偷袭,引爆火药,导致刚炼制好的一批火药彻底被摧毁。
死了差不多有近百人,之后所有的士兵都整装待发,想要寻找偷袭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那个人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本来已经气的特别狠的二皇子直接吐出一口淤血,亲信慌忙宣太医觐见,好在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内心过于愤怒才导致的。
该死的汉人,等我将中原地区攻下,定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成为我的奴隶。
二皇子说道,被亲信扶到椅子上休整。
对了,皇上怎么样了?今天早上派侍女去喂了药,依旧没有醒过来,太医说可能坚持不了三天,就要去世。
那这是天助我也,让那边加大用料的剂量,务必让皇上尽快的死掉,不能让他妨碍我的大计。
先前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想要派兵出征了,可兵马都已经招完,此时不打岂不是让汉人看不起,二皇子想要确认说皇帝改变想法。
结果皇上格外的死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变了,二皇子便派人形来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每天都喂皇上吃下一点。
没过几天,皇上便晕过去,国家大事掌管的职权,则全部属于二皇子。
谁知道那老家伙的体质那么好,喝下药之后还能坚持这么多天,二皇子心中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他不想要再这样慢慢的拖下去。
三皇子毕竟还没有死掉,也不是汉人怎么想的,两军交战之际,竟然还没有把三皇子公开处刑,属实难得。
记得,我明天就想听见皇帝驾崩的消息。
二皇子说道。
结果等分赴下去命令的时候,却发现皇上的寝宫已经空了,本应该好好的躺在上面半死不活的皇帝,此时却不知道出现在了哪里。
完了,要是让二皇子知道的话,我肯定就要死了。
亲信心中暗道,他并不想死。
但皇帝丢失那么大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
迟早会被二皇子发现,倒不如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赶紧逃跑,亲信早就不想在二皇子身边待着了。
从他能丝毫不顾及旧情的时候,亲信就不再相信二皇子,能对为自己出手入死的同伴下手的人,甚至连家人都不放过,可见行事是有多么的冷血。
反正亲信并没有妻子儿女,就算二皇子想要追究他的家人,也没有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亲信直接逃向边境,准备投靠汉人,去那里可比呆在边疆地区安全多了,至少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皇帝陛下是被三皇子带走的,看守的人虽然全天都在那里等着,但在夜里就会疲惫,趁着换班他们松懈的时候,三皇子把皇帝扛在肩上带离出宫。
平日里威严的皇帝,此时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心跳都变得极为的缓慢。
估计二皇子发现皇帝失踪之后,肯定会封锁全城进行搜寻,彻底搜查每一个地方,但也有可能不加搜寻,直接将错就错迅速的即位。
掌握军政大权之后,也就不会在意皇帝是死是活了。
随行的有军医,看过皇帝的伤势之后,表明倒不是特别的难治,只是所需的药材比较复杂,好在大部分都有,只是有一颗向日草,需要在胡人手中收购。
稍微费了一些力气,三皇子就凑齐了所需要的药材,每日尽心的熬制,服侍皇帝喝下。
过了差不多三天,皇帝才醒转过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象,以及在旁边站着的三皇子,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
你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
怎么,想绑架朕吗?父皇,请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
我的好皇兄为你喝下了毒药,又不是儿臣及时的把你救出来,恐怕你早就毙命了。
不可能的,老二最是孝顺,一定是在污蔑他。
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二皇兄自小的性格都无比的阴沉,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吧。
就算再不愿意相信,可面对血淋淋事实,皇帝只能承认自差点被自己宠爱的孩子杀死了。
记得每日由侍女服侍,喝下据老二说是调养身体的药材,之后脑子越加的混沌,到后面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
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地方,体内还有一种火烧般的痛感,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自己被暗算了。
对待老二,皇帝自认为还算是比较认真的,从小从来不会虐待他,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老二来,谁知道这孩子不仅没有一丝感恩之心,反而想着谋害自己。
最后救自己的居然是向来不怎么得宠的老三,皇帝瞬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颓废的躺在地上。
他的年龄本来就已经很大了,经过毒药的折磨,哪怕还能够活下去,却也没有太长的时间,顶多就是一两年的光景罢了。
二皇兄可准备在城中举办登基仪式,父皇想要去观礼吗?三皇子说道,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父皇,此时一副颓然的模样,心中竟有些许的畅快。
带朕去,绝对不能让那个逆子登基,否则国家毁在他的手中。
皇帝抬起头说道,反正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既然如此,那就在死前最后英明一次,稍微弥补一下他的老三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挥剑斩皇兄才开始发现皇帝不见的时候,二皇子心中无疑是格外的紧张,他害怕自己的计划暴露。
但转念一想,皇帝已经身中剧毒,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就算是被救出去,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找齐解药。
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基,说三皇子回来了,便能诬陷他绑架皇帝,并且灌下剧毒,导致皇帝身亡。
在百姓面前,二皇子是树立的形象,无疑是孝顺仁慈的,那三皇子这被打造成了一个狼心狗肺,只会纸上谈兵,被汉人关押的懦弱形象。
三皇子手上又没有兵力,若真的敢在登基仪式上出现,那么便让他有来无回。
登基所用的龙袍是二皇子早先就派百十名绣娘亲手缝制而成,烫金的线,上好的云锦蚕丝,材质比起皇帝,现在的龙袍要好上许多。
尤其是上面绣着的飞龙,仿佛是活的一样,伴随着走动之间金光闪烁,异常的华美。
二皇子抚摸着精美的龙袍,眼神带着一丝病态的疯狂,没有人能够阻拦他成就大业,父皇不行,三皇子不行,汉人不行。
他想要的是统治整个世界,让所有的人都俯首称臣,坐拥天下江山,享受到无比的崇拜。
天下迟早有一天会是我的,父皇,你在地下应该能够明白儿臣的苦衷吧。
毕竟国家有你来统治就永远无法进步,你的思想太过陈旧了。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的话,必须有新鲜的学目前,而我就是最出色的。
那几个兄弟谁能有我大胆,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懦夫吧。
区区的汉人,怎么可能会抵得过我边疆勇士,等到儿臣收复所有的地方,父皇在地底下也肯定是开心的。
登基仪式很快便开始了,全城的百姓都围绕在宫殿附近,二皇子穿着崭新的龙袍,看着下方的百姓。
这就是他所统治的臣民,这就是他所管辖的地界,多年来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
经过司仪漫长的宣誓,二皇子头一次有耐心的进行完所有的步骤,毕竟这是他的登基仪式,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象征国家权力的玉玺即将交接到手中的时候,场下却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二皇子看去,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兄弟。
老三你怎么回来了?那汉人居然愿意放了你,实在是太难得了。
唉,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二皇子装模作样的说道,还故意掉了两滴眼泪。
不知情的人怕真的以为他有多么的在意三皇子,在那些百姓的面前维持着自己对兄弟友好的模样,属实恶心。
事情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我来就是要戳破你所有的阴谋。
三皇子说道。
观察他旁边并没有其他人,皇帝也没有跟着三皇子一起来,二皇子心中稍微稳定了点。
他登基是必然的事情,不管出现什么意外,都没有办法阻拦。
更何况三皇子空口无凭,难道就靠他说的几句话,便能证明自己的罪行吗?有本事就拿出证据,否则二皇子绝对不会认输,他可是即将要掌管天下的人,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被吓到。
三弟,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父皇离开的事情,但我真的很痛心,父皇在你回来的前期,不知被哪个贼人掳走杀害,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他的尸骨。
还好父皇在离去之前曾经留下了一道圣旨,上面说明要让为兄登基,如今国家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为兄必定会尽好自己的责任,不让任何城民受到伤害。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可父皇的事情不就是二皇子下手的吗?此时却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表演给谁看呢?要不是三皇子福大命大,恐怕早就已经死在回来的路上了,而父皇也是碰巧。
稍微再晚上一步,恐怕连解药都没有作用了。
三皇子拿出那个卷轴,摊开展示给大家看,这就是二皇兄谋害我的证据,我们明明是兄弟,血浓于水,远在异国却还要遭到这样的暗算。
卷子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二皇子的,稍微和他熟悉的大臣都能够分辨的出来,瞬间疑惑的目光看向二皇子。
没想到他还能得到卷轴,二jojo皇子放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副悲痛的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咬紧牙关不承认,那是自己写的就行了,现在可以伪造卷轴的有这么多人,总有些人会相信自己的,更何况相较于一个被关押过的皇子,二皇子自信民众还是更加相信他。
不可能,这卷轴绝对不是我所写的。
自三弟离开之后,皇兄就是日夜夜念叨着你,生怕你在那边过得不好,听说你被关押之后,又立刻派遣将领,想要将你要回来。
二皇子擦了擦自己的眼 ,左手偷偷打了一个手势,命令侍卫把三皇子带下去,找机会解决掉。
然而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一个让他想不到的人出现了,皇帝陛下穿着粗麻衣,亿点愤怒地从人就能走得出来。
百姓们都是认识到他的,皆发出了惊讶的叹息。
根据二皇子的说法,明明皇帝陛下已经被掳走,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又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有些明智的人已经发现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左右议论起来,眼见局势逐渐失控,二皇子按耐不住了。
你们都是冒牌货,想要伪装成我的皇兄和父皇,肯定是汉人派来的奸细。
说罢二皇子拿起宝剑,竟想要将三皇子和皇帝陛下当场斩杀。
周围的百姓发出惊呼,不敢相信场上那个疯狂的人,就是寻常里温文尔雅的二皇子。
见自己成功的激怒二皇子,三皇子低着头冷笑一声,也掏出随身的宝剑和他战斗起来, 陆续有许多二皇子亲信赶过来,三皇子也带了人。
双方直接在台上打了起来,有些胆大的百姓并没有离开,反而想要仔细的看看这闹剧究竟该如何收场。
由于之前二皇子派遣很多人前去搜寻皇帝的下落,现在能够赶到场的倒并不是很多,双方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架势。
光靠打想要取胜恐怕很困难,三皇子边边打边用自己的语言去谩骂二皇子,再加上出手的动作极为的流畅,二皇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很快就被打掉了匕首,繁重的龙袍此时反而是种阻碍,有很多动作都不方便用出来。
卑鄙,要不是我行动不便,你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取胜。
二皇子骂骂咧咧的说道,三皇子并没有理他,反而让皇帝先站到台子上。
见真的是皇帝,那些原本还在打着的侍卫停下了手,立刻恭敬的跪了下去,他们只忠于皇帝陛下,原先听命二皇子,无非就是觉得他二皇子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罢了。
但原本的皇帝并没有死掉,那么他们听从的还是原先皇帝的话。
真的是逆子,朕对你有什么地方不好吗?竟然还想要谋害朕,要不是老三及时出现,恐怕你的计划就得逞了吧。
皇帝陛下说道,曾经有多么的疼爱和宠溺,此时就有多么的憎恨。
朕宣布,判处二皇子即刻执行死刑,三皇子继承朕的皇位。
若再有反心的,立刻处死。
听到自己要被处死之后,二皇子才是真的慌了,连滚带爬的跑到皇帝面前,抓住他的衣摆大哭。
恍惚间让皇帝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抓着他衣摆的小男孩,彼时的二皇子尚且没有这么多的坏心思,对皇帝也十分的亲近。
经常抓着他的衣服,扬起肉嘟嘟的小脸亲切的喊着父皇,谁知道曾经那个小男孩却变成如此邪恶的模样。
杀父弑兄,无恶不作。
有的时候必须要狠点心,皇帝陛下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二皇子。
随着轻微的一声响动,皇帝清楚的听到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脚下感受到一片粘稠的液体,便知道二皇子已经被处死了。
三皇子并没有穿龙袍,直接以一身粗布衣裳登基,他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估计也是历史上第一个穿着书童衣服登基的人了。
百姓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观看了一场登基仪式,相较于上一场的奢华隆重,这一场却极为的简单。
地板上还残留着二皇子留下来的鲜血,三皇子的衣服依旧没有换过来,连那些繁琐的礼仪都没有,直接接过皇帝递过来的玉玺便结束了。
登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派使者把驻守的边界的士兵全部叫回来,既然他都已经登位了,就没有必要再进行战斗了。
原本还以为事情会很困难,谁知道二皇子居然起了天大的贼心,想要把皇帝杀死,这才给了三皇子一个合理的机会。
不仅能够救下皇帝,还能够比他更加名正言顺的登基,基本上没有耗费什么力气。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输赢难料,谁知道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边境准备战斗的沈容延却发现那五万大军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个接一个的往回赶,依照二皇子的性格,不达目的不会放弃,除非是出现什么大事。
没过一会,信鸽传回了一个小竹筒,在皇子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沈容延看后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事情解决的会那么简单,亏的还特意准备了如此多的证据,现在看来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回到京城皇帝陛下想要和三皇子进行交谈,去发现三皇子态度格外的冷淡,除了必要的敷衍,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这也都怪他自己自作自受,若是此前对三皇子,哪怕稍微好上一点,也不会有现在的境遇。
疼爱的儿子死掉,当权的儿子又与他并不亲密,最后到老了也只能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完剩下的一辈子。
老三,朕这有几个上好的南海玉琉璃想给你,过来看一看吗?父皇若是喜欢,朕再去寻几个。
你,态度不要那么冷漠。
是吗?可父皇之前也是这样对我的。
二人的对话,充满着客套,皇帝老了,想要享受一下儿孙之福,却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事情。
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吃果,得到这样的结局,最大的原因不还是皇帝自己造成的吗?三皇子看着这高大的城墙,内心却并不是很高兴,得到了一直想要的权利,或许他应该开心才对,但为何却觉得如此的孤寂。
或许在京城的那几天,便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光景了,往后再也不能过如此悠闲的日子,需要操心着国家,操心着人民。
而且他并没有母族势力,也不像其它的皇子那样,有很多大臣扶持,基本上可以说是势单力薄,怎样在朝廷立足恐怕会很难。
莫名的有些羡慕京城中的小皇帝,毕竟他的身边有沈容延,不管遇见什么大事,都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而自己却不一样。
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罢了,三皇子叹了口气,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往后他就要掌控一个国家,新的世界正在向他敞开。
明天就要回京了,到时候托人给你寄一点茶叶和酒。
沈容延说道,嫌弃的把杯子放下。
边疆地区的物产并不是很丰富,因此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喝的茶叶,入嘴的只有一个涩,酒也太过浓烈了。
相较于粗犷的边疆人,三皇子更像是生长在京城中的贵公子,喜欢喝酒赏茶,吟诗作对。
如果他没有这个身份的话,我们两个人能够成为很好的知己,但偏偏一个是边疆地区的皇帝,另一个是京城的太傅。
巨大的差异让他们往后注定很难有所交流,毕竟沈容延的形势也并不是很好,朝中有许多大臣虎视眈眈,想要拿住他的错误,一举将沈容延从位子上踢下来。
形式必须要万分的小心才能保证不会出错,小皇帝和妻子都依靠着沈容延,他所做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三皇子到并没有嫌弃酒水有多么差,这样品着上好的佳酿一般轻轻的抿着,好酒和差酒也都是一样的喝,我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明显的区别。
也对,太傅毕竟从小的喝着上好的东西,肯定是不习惯边疆这粗鄙之物。
不过就算再难喝,以后的日子也只有他们与我相伴了。
刚当上皇帝没有多长时间,三皇子还没习惯更改称呼,亦或者是他不想对这沈容延改称呼。
今天估计是两个人所见的最后一次,等到离开边境,沈容延回到宫中当他的太傅,肯定不会有时间再回来的。
而他身为一国之主,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可能亲自跑到京城去,否则国家没有人掌控,那么便乱套了。
打点好行装之后,沈容延去骑上马准备离开,三皇子一直在在城楼上目送他,直至看不清人影之后才回去。
禀告皇上,太上皇驾崩了。
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报,三皇子的只是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
按照应有的礼节安葬吧,让下面的人吩咐去做,好了之后再来通报朕。
三皇子说道,太监知道父子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因此倒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
皇家之事岂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议论的,不管皇帝想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他们去插手指教。
再加上太监,可是亲眼见到三皇子毫不留情地将剑刺入二皇子的身体中,干脆利落的割掉了他的脑袋。
对待自己的皇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一些没什么地位的下人,能少去招惹三皇子,就少去之后的三皇子,除非是不想活了。
去的时候带着十万的军队,回来的时候一个都没有少,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打起来,得亏当时沈容延坚持己见,非要让三皇子先回去,才能不动用一兵一卒的取胜。
为了犒赏三军,小皇帝本来在宫中摆的宴席,结果沈容延并不想参加。
仔细算来离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那么久没有看到小娇妻,心中着实格外的想念。
回到府中,沈容延发现小娇妻正坐在树底下跟着丫鬟学编草兔子,身形叫离开之前要瘦削不少。
怀孩子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情,尤其是到晚期的时候,花重锦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腰酸腿疼,还经常抽筋,吃东西的时候,基本上咬了两口就饱了,稍微刺激点的还可能会吐掉。
补药到后期已经停掉,花重锦闻到补药的味道便有些想吐,严重的可能好几天都吃不进去东西。
经过御医的观察,确认过花重锦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孩子生长的也十分健康,就算不喝补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为了她能够多吃一点东西,便停掉了。
没有补药的日子的花重锦连饭都多吃了两口,可依然不是很多,以前最喜欢的食物,现在拿到跟前就想吐。
偶尔半夜会突然坐起来,想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丫鬟们尽量满足她的想法,谁让花重锦是孕妇呢。
就算是处处都依着她,可因为强烈的孕期反应,花重锦最近几天疯狂的掉肉,差不多看瘦回之前的状态。
小脸没有圆润的可爱,沈容延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怀孩子真的是太辛苦了,不管生出来的是男是女,沈容延都不准备再要一个。
毕竟再看着花重锦经历过一遍生产的痛苦,沈容延定会心疼坏的。
过几天我去学按摩的手法,天天给你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抽筋了?沈容延给花重锦揉着小腿问道。
被孩子折磨得花重锦满头的汗洙,疯狂的喘着粗气,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那孩子就是在故意的欺负她,在肚子里面一点都不老实。
也不知道这性格是随了谁,等出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
你捏的太重了,不要碰我。
好,我错了。
我马上去叫御医过来给你按,气到自己多不好啊。
谁让你走的,给我过来。
我想要听你唱小曲儿。
好,我给你唱。
难听死了,闭嘴吧。
行,我闭嘴,不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夫人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东西。
夫人让我往南,我绝不往南北。
不管花重锦的脾气多么的暴躁,沈容延都是那样的性子去安慰她,甚至是放低自己的身份,把花重锦宠上天际。
谁敢相信这件事朝堂之上,处理任何事情都铁面无私的沈太傅,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够对自己的夫人如此的温柔,怀孕期面面俱到。
简直已经到了恐怖的宠妻狂魔,府中的人都知道,自家老爷对夫人有多么好,平时聊天的时候,面还告诉其他的小厮,消息便逐渐传开了。
一开始听见的时候,很多大臣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虽说曾经见过沈容延耐心地照顾花重锦,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作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为了宠妻子去唱小曲呢,实在是有违他的形象。
然而有一次,花重锦想要出去逛街,沈容延陪在旁边,恰巧遇见了当朝的大臣,一众官员便被狠狠的撒了把狗粮。
沈容延忙前忙后,甚至都没有让侍女动手,不管花重锦说什么话,沈容延全部都做,又为了哄他妻子开心,甚至穿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裳。
那画面简直有点不忍直视,他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学做女子打扮,而且如此的宠爱自己的妻子,是否有些太过了?真正的男人应该顶天立地,所操心的也应该是国家的大事,朝中大臣也有夫妻恩爱而且妻子怀孕的,但也没有说能够做到沈容延这种地步。
为了妻子向皇帝暂时请假,每天都围绕在花重锦的身边,简直不要自己的底线了。
有些大臣向皇帝上书,希望沈容延能够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和影响,国家大事还有许多都没有处理,男人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更应该关注的是家国战士。
身为沈太傅的夫人,花重锦也不该太黏着自己的夫君。
朕觉得这样挺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将自己的妻子放在心头上,忠贞不二,说明沈太傅也是个忠心的人,朕挺支持你们这样做的。
面对朝臣再一次提出的建议,小皇帝乐呵呵的回道,以后他也会学习沈容延,只迎娶一个女人,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放在手心中呵护。
喜欢太多人会很累的,小皇帝挺羡慕沈容延和花重锦之间的爱情。
连皇帝陛下都没有说些什么,他们那些大臣自然也不好管的太宽,反正都是沈容延自己的事情,就算操心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用。
第四百一十五章 来议和这样平静而安稳的日子度过了三个月,花重锦还剩下两个月便可生产,大多时间都在床上躺着,身体越发的消瘦起来。
沈容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想尽办法寻找天底下各种美食,希望能够勾起花重锦的食欲,然而这样做完全都是徒劳的。
连喝水都会感到恶心,花重锦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这小孩子怎么能如此的闹腾,一点都不替他母亲着想,出来之后定要好好的把他揍一顿。
似乎感觉到了花重锦的想法,孩子重重地踢了她的肚皮两下,花重锦控制不住叫了出来,沈容延心疼的帮她揉捏着肚子。
小家伙,让你的母亲休息一会儿好吗?她这样真的很难受的,你是一个乖宝宝,肯定不希望母亲难受吧。
沈容延轻声说道,奇迹般的花重锦肚子里的孩子稍微老实了点。
花重锦抱着沈容延的胳膊撒娇,为什么还是那么听你的话,对妈妈一点都不好。
一定是个坏孩子。
对,就是个小坏蛋。
他出来后我替你教训。
沈容延说道,亲了亲花重锦的额头,趁现在没有那么难受了,你赶紧趴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要不然一会儿又睡不着了。
由于浑身的酸痛,花重锦最近休息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时辰,本来怀孕就已经很辛苦,再加上没有充分的睡眠,自然会更加的难受。
害怕在睡着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沈容延都不敢睡,休息的时间甚至比花重锦还要少。
谁让这是他自己造的孽呢,自己的孩子就要自己来承担。
拍打着花重锦的后背,沈容延熟练地说起一个话本故事,这都是最近几天他所锻炼出来的,就算不看话本也能够立刻编一个。
沉浸在他温柔的声音中,花重锦很快就睡着了。
确定小娇妻熟睡之后,沈容延才派侍女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而他则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前几日边疆那边传来信息,希望能签订百年休战的盟约,并且发展边疆与京城之间的贸易,希望向皇帝同意。
害怕会出现什么漏洞,小皇帝希望沈容延能亲自去看一看,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要同意。
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来到皇宫,沈容延觉得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许多,但在家陪伴花重锦的日子,无比的快乐与开心。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找个什么理由把官职直接辞掉,反正小黄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除了面对某些大事的时候还需要指教,那些小的政策问题都能够自己解决。
若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沈容延自然可以帮助他,但寻常的小事就不用自己出马,毕竟小皇帝底下的那么多个官员,可不是白养的。
经过沈容延锻炼过的小皇帝,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很得心应手,且做出了几桩大成绩,原本还有些怨言的大臣此刻彻底不敢发声。
至少证明他们所选的这个皇帝,并不是特别的昏庸就行,更何况向皇帝算是比较开明的,能够虚心地接受大臣的意见,并且改善自己的缺点。
他所缺乏的主要就是锻炼,加以年限必将成为一代明君。
太傅你可算来了,快请坐。
小皇帝说道,吩咐宫女为沈容延摆好桌椅板凳,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伺候的宫女罢了。
向皇帝拿出求和的文书,上面盖的有三皇子的印,估计是他签订,也为了感激向皇帝和沈容延帮助其夺取皇位。
上面注明边疆与京城合作,面对京城所来的货物,将免掉所有的税收,并且会安排专门的负责人进行贩卖。
而边疆所出售的货物,亦没有任何出口的关税,且会为京城所来的商人提供特殊渠道,进行低价购买。
此外,作为诬陷京城动用十万兵力的补偿,边疆地区将赔偿十万斤粟米,两颗南海玉琉璃,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各种珍宝两箱子。
这个求和文书不仅没有问题,反而对京城是有极大的好处,但沈容延并不赞成按照上面所写的来。
虽说一开始会出于感激,三皇子执行上面的条款,可长时间执行下去的话,边疆地区的人民必定会多有怨言。
原本那里的物资就十分的匮乏,完全依靠进口和出口来维持人民的生活需求,现在又在上面横插一刀。
三皇子登基没多久,视力本就不稳固,又发起如此不平等合约,定会引起民愤。
送过来的礼品别收下吧,但这合约不能这样。
最开始的一个月,可以不征收任何关税,但之后必须要征收,我们卖到那里的商品收一成,出口的亦收一成。
一味的向他们索取的话,恐怕合约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沈容延说道。
别的地方征收的关税都是两成,收一成已经很低了,想必三皇子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处于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小皇帝眼神一亮,之前怎么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果然他还是太缺乏经验了,崇拜的看着太傅。
朕先前询问过其他的大臣,他们都觉得所要的东西太少了,应该再多要一点。
毕竟没有太傅的话,三皇子也无法登基。
可根据朕的想法来说,凡事都应该留个底线。
三太子一开始的时候最会格外的感激我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感激之情肯定会消逝的。
他毕竟是边疆的君主,所考虑的肯定还是自己的城民,我们是可以索要一点东西,但绝不能如此的过分。
太傅提的刚好是朕想要的答案,便这样去回复三皇子吧。
事情很容易便被解决掉了,小皇帝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表情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忧愁。
他现在还没有到弱冠之年,但那些大臣已经开始操心着婚事了,作为皇族必须要开枝散叶。
朝中合适婚龄的女孩有很多,大臣们思考着谁最适合给皇帝当皇后,最后推选出来丞相的女儿。
年方十六,这是青翠欲滴的年龄,模样上乘,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往常朝堂之上讨论的都是政事,但最近所讨论的无非就是劝说小皇帝尽快选出一个皇后,不要让一国之母的位子空闲太久。
然而小皇帝并没有做好娶妻的准备,他不准备像以前的皇帝那样,一下子取几十个放在宫中,到时候不能雨露均沾,后宫嫔妃勾心斗角也是格外恐怖的。
说不定还会殃及到以后的孩子,小皇帝想的最好只有一个妻子便够了,那个女子可以不是特别的漂亮,或者是才艺双全,只求能够温柔小意,与之平稳的度过一生。
有什么办法能够拒绝那些大臣,给朕推荐女人吗?小皇帝愁眉苦脸的问道。
皇上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大臣们是为了你考虑,没有办法反抗的话,倒不如接受。
取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妻子,也能够帮助皇上更加稳固统治。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是他们逼着你娶妻生子,你愿意吗?朕还想赢一生一世一双人呢,那些花花草草娶的多了看着也腻。
见小皇帝一副严肃的样子,沈容延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他还是太年轻了。
从坐上皇帝位子的那一刻开始,便意味着小皇帝在很多事情上都没了自己的选择。
尤其是娶妻生子,更是没办法自己决断,皇后不用是最爱的人,但必须要贤明大度,帮助皇帝,管理后宫。
其他的妃子也都要成熟庄重,母族的势力必须强大,这样才能给小皇帝足够的帮助。
至于其他位份的,要求都并没有那么多了,全看小皇帝的喜欢。
别人想还要不到呢,皇帝怎么还拒绝起来了?你看看朕的父皇,有那么多的妻子,但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朕很害怕以后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比起美色来,朕似乎更加喜欢治理国家。
那皇帝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大臣们应该能理解你的想法,现在可以不娶妻,但到了适当的年龄,这必须要娶了,臣也无法拖得太久。
没关系,能晚一点接受审判,就晚一点接受审判。
要不然这样吧,太傅。
你的妻子若生的是个女孩,朕便娶她当皇后,保证只对她一个人好。
到时候再看吧,也许重锦的肚子里是个男孩儿呢。
沈容延下意识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宫廷之中,虽说皇帝做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保证,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等自家孩子年老色衰的时候,皇帝能够接受得住外界的诱惑吗 ?他见过许多嫔妃,一开始都特别的得宠,但到后来也只能孤苦无依了。
捧在手心里面的孩子,自然是不忍心吃一点苦的,宫廷就像是吃人的野兽,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比起荣华富贵,沈容延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普通人,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小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自然没法挑,善良而又热忱,且格外的正义。
但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沈容延不想用自己女儿的一辈子去赌,这太过于虚无缥缈了。
别这样啊,与其取一个朕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世家之女,倒不如选择熟悉人的孩子。
太傅,你在朕的眼中已经是父亲般的存在。
小皇帝无比认真的说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取名字引来的风波伴随这花重锦的肚子越来越大,府里面上上下下都开始紧张起来,毕竟这是沈容延的第一的孩子,不得不格外的小心。
相较于他们的紧张,花重锦却变得格外的悠闲,丝毫不担心孩子的状况。
反正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如果身体太虚弱的话,生孩子的时候必定会体力不支,万一晕过去的话,直接就是一尸两命。
生孩子之前,多吃点能够补身体的东西,等真正生的时候,也不至于会中途没有力气,毕竟在那个时候,所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沈容延小心翼翼地摸着花重锦的肚子,眼神中竟是担忧。
堂堂当朝太傅,被无数人所惧怕的存在,此时却像个女子一般,花重锦忍不住笑了起来。
搞得像是沈容延怀孕了,她马上都要生了,还不紧张呢。
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到后期之后老实许多,基本上没有再乱动了,许是沈容延一直在府中陪她,孩子感受的父亲和母亲都在旁边,也就听话许多。
放心好了,除了身子有些沉重,倒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好了,安心的去休息会,别到时候我没有累垮,你反而累垮了。
花重锦说道,捏了捏沈容延的手。
沈容延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并没有太多的让周围的人帮忙,花重锦被照顾的都有些不太好意的。
哪怕稍微动一下身子,沈容延立刻就过来服侍,比她的贴身侍女还要周到。
晚上的时候,花重锦醒过来想喝点水,沈容延便立刻跟着醒过来了,休息的甚至都没有花重锦好。
在府中的几个月,沈容延整个人瘦下去了两圈,精神看上去也是格外的疲惫,着实把花重锦心疼的不行。
然而对于沈容延来说,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花重锦便是最好的事情,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累不累,只要小娇妻能够开心便好了。
再加上花重锦怀孕的这段时间里,被折磨的变了个样子,沈容延格外的心疼,到觉得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相比于花重锦的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夫人,能够为你做这些,为夫便特别的满足,根本不会觉得累。
沈容延温柔的说道,怜惜的亲了亲花重锦的额头。
我命令你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万一孩子出生后看到你疲惫的样子被吓到了怎么办?花重锦冷哼一声,故作嫌弃。
配合着她的话,沈容延装出一副格外委屈的模样,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张小手绢,擦着眼角。
微微叹了一口气,沈容延用充满幽怨的声音说道,想当年,为夫可是京城中的第一美男子。
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我,但最后让夫人给收了,谁知道现在夫人又嫌弃我长得丑,就算再丑,孩子也不会嫌弃的,他要敢嫌弃就揍一顿。
你怎么和你如此的不讲道理?花重锦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沈容延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自从她怀孕以后,沈容延的形象就在慢慢的崩塌,并且朝着一种格外诡异的方向发展。
犹记得当年才刚认识的时候,沈容延对谁都摆着一副臭脸色,性子冰冷的不像话,花重锦在他那边也受到了各种冷遇。
后面两个人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感情才慢慢的变好,沈容延逐渐展现了温柔细腻的一面。
等到怀孕了,沈容延的诡异天性似乎完全爆发出来,跟着厨娘学习各种菜的做法,还跟着绣娘学习缝制荷包。
比花重锦更像是一个女子,各种技能都能熟练的掌握,孩子的小物品很多都是沈容延自己做的。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粉粉嫩嫩的。
沈容延坚定花重锦肚子里面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怀孕以来,花重锦比较喜欢吃辣的食物,对酸甜的没有一点兴趣。
宫中的老人都告诉过他了,酸儿辣女,喜欢吃辣的,那么生出来的必定是一个小姑娘。
刚好沈容延就是想要一个女孩子,就像是花重锦一般,粉雕玉琢无比可爱的女孩子。
夫人,人的性格都是会变的。
更何况我也只是这样对你,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分呢。
沈容延好不要脸的说道,把花重锦的头发揉乱。
手里面拿着一根刚买没多久的乌木簪子,前段时间沈容延闲着无事,特意跟着宫中的雕刻师傅学习的手艺。
为了雕好这根簪子,沈容延花了将近七天的时间,选用上好的百年乌木,雕刻的每一朵花瓣都经过仔细的打磨。
看上去栩栩如生,精美异常,更重要的是这事沈容延亲手制作的,在这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的一只。
做好之后,他又跑到百里之外的寺庙祈福,让住持亲自为这簪子开光,为花重锦与她未出世的孩子求个平安。
怎么那么喜欢为我盘头发,别的男子可最讨厌做这种事情。
花重锦问道,心中却十分的开心。
当沈容延的大手轻轻的刮过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摩擦头发,花重锦便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从前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但现在却明白了,或许这就叫做幸福吧。
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又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生活虽不是多么的波澜壮阔,但却胜在平和安稳。
相较于以前当特种兵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花重锦很满意现在的日子。
别的男人不懂这面叫做闺房之乐,我愿意为夫人画眉,绾发,想要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给你。
沈容延说道,和花重锦望着斑驳的铜镜轻轻的笑。
沈容延已经想好,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先暂时的休养一段日子。
等到孩子差不多三岁的时候,便可向皇帝提交辞官申请,待着花重锦与孩子,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看,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京城。
他想要和花重锦看塞外的风沙,看北国的夜雪,看辽东的花开,看见天下的美景以及波澜壮阔。
没有遇见自己所喜爱的人之前,沈容延觉得一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好好的辅助皇帝稳固皇位,娶一个自己虽不是特别爱,但能够对未来有帮助的女子。
生下几个孩子,与夫人相敬如宾。
谁知道命运就是如此的神奇,他能够遇见花重锦,这个改变一生的女子。
从前所见过的女子毫无意外的,基本上都是格外的具有小家子气,在她们的眼中,夫君便是天。
并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小养在闺阁高院之中,见识十分短浅。
本以为花重锦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然而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沈容延便彻底改变了自己心目中的想法,花重锦和其他的女子很不一般。
不仅胆大心细,并且性格十分的坚韧,还用有高超的医术以及见识,那一些研发出来的武器,哪怕是天底下技艺最高超的术师都无法做到。
夫人,我真的好开心能够遇见你。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又觉得有些脸红。
明明都已经听过那么多次的情话了,可每次听见沈容延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吐出这种话,花重锦仍是觉得心跳加速,有些承受不住。
忽然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花重锦从身上掏出两个小布条,孩子马上就出生了,嬷嬷告诉我,要先替他取好名字,等到周岁之后,再抱到寺庙里祈福,为他取一个乳名。
布条上面就是花重锦这几日所想到的名字,起了一个男孩儿的一个女孩儿的,这样生出来孩子之后,不管是男是女都能有名字。
男孩儿叫做沈沐林,女孩儿叫做。
沈沐淼。
为了给她的孩子起一个好名字,花重锦特意去找算命先生算过了,孩子的属性缺木,而水能养木,起这两个名字便能保证他们一生顺遂。
本不想迷信的,但花重锦前世都已经死了,却能够穿越到这里来,不由得她不迷信,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神明吧。
不要,我也想了两个名字。
沈容延说道,男孩叫做沈思锦,女孩叫做沈慕锦,如此可好?名字中刚好含了沈容延和花重锦,好听倒是好听,但是花重锦却严词拒绝了,她还是相信算命先生的说法。
我特意去算过的,起这个名字对孩子最好,水能够养木,能使孩子顺随一生。
命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去就起一个有意义的。
思锦,慕锦,我觉得特别的好。
喂,不要那么幼稚。
给孩子的小名可以叫这个,但大名必须要听我的。
别的为夫都可以答应你,可名字却不能。
夫人,你就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还说以后什么事情都让着我,现在我都怀孕八个月了,还要跟我对着吵是吗?没有,但我真的觉得那两个名字并不是多好,水太多不就要被淹死了吗?树木还需要适当的浇水。
等一下,你这不是曲解我的意思,我生气了。
实在有些说不过沈容延,花重锦气呼呼的把身体扭过去,明明说好我就顺着他的,起个名字却还能吵起来。
花重锦想要的只是两个孩子健康,那个算命先生可是行踪不定,据说算的命都特别的准,为了找到他,花重锦可费了很大的功夫。
谁知道沈容延居然否决了她的提议,并且意见居然如此的坚决。
第四百一十七章 要生产发觉花重锦生气的时候,沈容延立刻道歉,却发现怎么哄自己的小娇妻,依旧是黑沉着脸。
生气的女人不可怕,怀孕还生气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毕竟花重锦的情绪在孕期十分的不稳。
有时候可能只是走路被拌了一下,都能够格外的生气愤怒,沈容延之前一直都是顺着她的,今日却因为名字的原因爆发了小小的争吵。
若真的因为这个导致花重锦的身体出现什么意外,沈容延一定会特别的悔恨。
夫人别生气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发现你起的这两个名字还挺好听的,越多越顺口。
沐林 ,沐淼,如此的朗朗上口。
沈容延近乎讨好的说道,花重锦其实并不是多么的生气。
但看到沈容延那么担心的样子,花重锦又想要逗一逗他。
继续装作生气的模样,花重锦看着天花板发呆,沈容延一直道歉。
甚至还故意扮作丑相,想要把花重锦逗笑,发现一番努力之后就收获甚微,沈容延无奈地躺在花中你的身边。
唉,前几天我特意让厨子去川地找了两个专门做川菜的人。
酸辣鱼啊,辣椒豆腐,麻辣串串,好多东西连我都没有见过。
夫人想不想去吃?沈容延中极武器,食物诱惑。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食物是没有办法抵抗住的诱惑,尤其是花重锦最近偏爱吃辣的食物,哪怕只是听见,便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难道是容颜觉得自己会为了区区的美食就成屈服吗?但他的感觉还真是对了,花重锦真的会为了食物而屈服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人能够拒绝得了美食的诱惑呢?暂时原谅你,要是再犯错的话,我可就没那么好哄。
花重锦说道,眼神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川地的厨子据说是最正宗的,天底下的辣菜也是天底下数一数二,能够吃上一回,便觉得此生无憾。
接下来伴随着生产日期的临近,花重锦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胃口变得极差,沈容延寻找各种方法,想要让花重锦多吃一点。
他托人旁边各地寻来有名的厨子,两个月内基本上每顿吃的饭菜都没有重复的,花重锦有些喜欢,有些却因为怀孕的缘故并不是多么想吃。
可就算喜欢吃的东西,也就吃上一小半便够了,吃再多的话便觉得有些想吐。
可惜那些美食,大部分只吃了一两口就被沈容延赏赐给了下人,花重锦发誓等到自己生下孩子之后,一定要重新把这些美食都吃一遍。
否则就对不起沈容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来各地的厨子,作为一个吃货,若没有一个吃遍天下的梦,怎么配称着吃货。
一天中午,花重锦正看着来自边疆地区的厨子,做着那里特有的烧饼,动作夸张的把烧饼甩到天上,又狠狠的放在桌子上锤着。
这不禁让她想到来自印度地区的甩饼,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饼刚刚做好,花重锦还没有吃进去的时候就感觉下腹猛地收紧,并且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看过那么多医书,自是知道应该是羊水破了。
沈容延看出她的表情不对,慌忙跑过来,哪里不舒服,是想吐吗?快去把医女叫过来。
花重锦额头上已经出了冷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张。
极短的时间内,巨大的疼痛便遍布了全身,肚子一缩一缩的疼,羊水流了一地,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曾经想过生育的时候可能会十分的疼痛,但花重锦远远没想到能够疼成这个样子,比她当特种兵的时候,所受的任何的伤都要疼。
偏偏还不能晕过去,否则母亲无法使力,可能会导致孩子硬生生的憋死在腹中。
别急,我马上就把医女带过来。
沈容延说道,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把医女提到花重锦的卧房。
见着花重锦躺在床上,身上布满了汗珠,面色疼的发白,她只是想要帮助花重锦承担这份痛苦,可所能做的也只是着急的在原地转圈。
接生的产婆也过来了,全府上下灯火通明,几乎全部都在为花重锦担心,沈容延待在卧房门口,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由于产婆说男人在产房,可能因为体内的阳气过盛,导致孩子不能顺利的出生,加入女子的痛苦,沈容延才被迫出来。
其实他的心中更想要陪在花重锦的身边,哪怕不能帮他承担这份痛,在一旁给花重锦力量也是好的。
好痛!我不行了,不生了,不生了。
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了,再使点劲就行了,夫人用力。
我不行,不行。
使不了力的,沈容延,你个王八蛋,老子以后再也不要给你生孩子。
夫人你用力呀,孩子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再卡在那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憋死。
怎么会那么的疼,啊!我已经很用力了,为什么出不来呢?这孩子的位置有些错,拉不出来。
太用力的话可能会伤到身体,夫人,再用力一点。
否则孩子真的就保不住了。
许是后期的营养太好,导致孩子的体型较大,花重锦根本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他给生出来。
这种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拿着一把一米长的长剑捅入到身体内部来回搅动,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撕成两半。
疼到后来花重锦甚至都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哪怕稍微动一个小拇指头,似乎都能带着全身爆发出剧烈的疼痛。
难怪说母亲是最为伟大的,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要拼了命去保护。
一盆盆的血水从卧房里面端出来,沈容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在外面待着了,不顾阻拦想要冲进去。
万万不可,老爷要真是为了小少爷和夫人着想,就安静的等在外面吧。
产婆说道。
自古以来就没有规矩说明在女子生产的时候能够让男人进去的,沈容延要打破这个规矩,产婆肯定不能允许。
发觉里面的叫喊越来越微弱,沈容延一拳打在柱子上,右手五指皲裂,鲜血缓慢的流了下来。
不管他的能力有多么的大,自家小娇妻在里面受罪,却不能为之承担分毫,甚至都没有办法陪伴在身边。
沈容延!你个混蛋,我讨厌你!又一次凄厉的嘶吼,沈容延再也没有办法在外面坐着了,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礼法?这是府里面他便是规矩,他便是礼法。
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娇妻受苦而无所作为,产婆还想继续阻拦,却被沈容延直接提到了一边。
进去之后看到花重锦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头发完全被汗打湿,周围的人都在帮她,血水接连不断的被提出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沈容延来到花重锦的身旁,握住她布满汗水的手。
我来了夫人。
一句话便能让花重锦的安定下去,有人在旁边陪着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产婆见事已至此,也不好继续阻拦,干脆拿了一大杯红糖水,老爷喂夫人喝下,稍微补充力量,接下来必须要使劲,否则小少爷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被卡在那里半天,对脆弱的孩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偏偏小孩子的身体又是很脆弱的,若他们下手去把小少爷拉出来的话,肯定会扯坏某个地方。
能依靠的也只有花重锦一个人了,产婆并不希望小少爷出什么事情。
接过红糖水之后,沈容延直接含到自己的嘴中,然后再喂花重锦喝下,一旁的产婆和医女都有些震惊。
他们虽知道沈容延比较宠爱花重锦,却没想到是这个宠爱法。
连生产那么避讳的事情都不在乎,甚至愿意嘴对嘴的喂花重锦喝下红糖水,定是极喜欢才能做出来的。
外界传言太傅与太傅夫人极为的恩爱,今日算是彻底的见到了。
啊!有了沈容延在旁边,花重锦的力气恢复了一大半,鼓起勇气最后用力,小孩子终于被生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话,大人和小孩可能都有生命危险,但好在是有惊无险。
将小孩子身上的血污稍微清理了一下,又拿被子仔细的包好,产婆高兴的说道,是个小少爷,恭喜太傅大人喜得麟儿。
然而沈容延并没有看那个孩子一眼,反而无比心疼地趴在花重锦的身边,拿毛巾替她擦着头上的汗珠。
并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相较于孩子来说更在意花重锦。
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花重锦虚弱的说道,想要知道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长成什么样子。
结果看到的时候特别的失望,那孩子全身都红彤彤的,还带着尚未退去的胎发,眼睛都睁不开,丑的跟个扒了皮的猴子一样。
这真的是自己所生出来的小孩吗?为什么可以丑成这个样子,她和沈容延长得也不差,不求孩子有多么的惊为天人吧,但至少也要是玉雪可爱。
长成这个样子以后连娶妻都比较困难,花重锦已经开始在为她的孩子担忧了,虽说母不嫌子丑,但和想象中差了这么多,总是有些失望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举办宴会看出来花重锦略带嫌弃的眼神,产婆知道她是第一次做母亲,肯定有些不太熟悉。
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的确会比较丑,在羊水里面泡了这么久,皮肤都是皱皱巴巴的模样。
但等过几天之后,熟悉了外界环境,也会慢慢的长开变得白白嫩嫩。
花重锦和沈容延长相都是极为的出色,生出来的孩子也定然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到时候展开之后,必定是极为的可爱。
放心吧夫人,过几天小少爷就能长开了,到时候您肯定会抱着不肯撒手的。
产婆说道。
可花重锦却不这么认为,自己差点被这孩子折腾掉了半条性命,而且这小孩目前长得如此的丑,看不出有任何可爱的地方。
明明就是个小猴子,花重锦生孩子那么疼,都没有哭,却在发现孩子长得不够,跟自己想象中一样,之后哭了起来。
沈容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抱着自家小娇妻轻声安慰,怎么了夫人?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我把郎中找过来看看。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小孩也太丑了点吧。
他还是个男的,要是找不到漂亮的媳妇儿怎么办,虽说咱家也不是很缺钱,但太漂亮的姑娘肯定瞧不上他。
花重锦抽涕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容延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自家小娇妻怎么能那么的可爱?小孩子现在看着是挺丑的,浑身红彤彤的,鼻子看上去也很塌,眼睛只有一条小缝,任谁看的都没有办法,违心的话说好看两个字。
可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哪怕再丑沈容延看着他都觉得无比的顺眼。
再说现在才刚生下来,肯定长得不是多么的好看,等过几天就好了。
放心,要是以后长得不好看,我们就给他买个童养媳,讨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放心吧。
沈容延说道,如此安抚,却让花重锦更加的难受。
尤其是喂奶的时候,看着自家皱皱巴巴的小孩,心中无比的难受。
但产婆说的是真的,一开始花重锦看到孩子就觉得头疼,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却越来越顺眼,母不嫌子丑可不是说着玩的。
哪怕那个孩子依旧是皱皱巴巴的模样,但花重锦却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可爱,毕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骨肉,就算是再丑也是喜欢的。
喂着喂着也就喂出了感情,一天到晚恨不得天天把孩子抱在手中,沈容延是安排的乳娘的,但花重锦并没有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喂。
她又不是没有奶/水,何必要让别人帮自己照顾孩子呢,花重锦十月怀胎那么辛苦的才生下来的,想到有别的女人照顾她的孩子,如此的亲密,便有些人忍不了。
而且在喂养一个月左右,那小孩子逐渐的就长开了,皱皱巴巴的皮肤慢慢变得光滑起来,很好地遗传到沈容延和花重锦的特点。
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就像是莲藕一般,浓密的眼睫,嫣红的嘴巴,眼睛就没有完全的睁开,但却能看出是一双极为诱惑的桃花眼,和沈容延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愧是她生下来的孩子,长得果然没有令花重锦失望。
真正拥有了自己的血脉之后,花重锦才感到血缘关系是如此的奇妙,世界上多了一个与她拥有血缘关系的人。
从自己肚中发育了十个月,又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生产,才安全的来到世界上。
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自己的孩子,花重锦每日所做的就是抱着沐林傻笑,不敢相信真的拥有了一个孩子。
由于每日花费大量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沈容延便有些吃味了。
明明他才是花重锦最重要的男人,现在却多出来一个人分走花重锦的注意力,而且为什么会是个男孩子?经过推断是女孩子才对,要是女孩子的话,沈容延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男孩子,就会吃醋了。
要不要抱抱林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他才不想抱那个小捣蛋鬼呢。
出生以后抢走了自己家小娇妻的全部关注,并且怀孕的时候还把花重锦折磨得格外的难受,沈容延觉得自己根本不想理这个孩子。
然而花重锦却不顾他的意见,强行把沈容延拉了过来,害怕伤到花重锦,沈容延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小小的孩子被塞到自己的手中,沈容延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的空白,多么娇小的孩子,也就和他的手掌一般大罢了。
身体无比的娇软,连脑袋都不能完全的抬起来,白白嫩嫩的皮肤,可爱的让人想要去掐上一把。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面对一个娇小的孩子的时候,却局促到连手摆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孩子是如此的脆弱,沈容延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气都能够将他直接给掐死,正犹豫着,孩子却醒了过来,眼睛依旧无法睁开,却裂开嘴对他露出了一个轻笑。
没有牙齿的嘴巴,直接咬上了沈容延的手指头,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柔软。
在那一瞬间,沈容延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看这孩子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没有喂他奶,许是现在饿了,把林林抱给我吧。
花重锦说道,沈容延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沈沐林抱起来,两只手像僵尸一般抬起,举着沈沐林就像是举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看到他无比局促的模样,花重锦笑得差点岔过气,没想到堂堂的太傅大人也有这么紧张的一天。
联想到自己才抱孩子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放松到什么地方,但比起沈容延好上太多。
他刚才是不是对我笑了?许是知道你是他的父亲,旁人抱的时候都是哭喊着不让的,你抱的时候却那么的乖巧。
自然,当初你怀孕的时候,我可是天天和林林说话,这小家伙一定是记住了我的声音和味道,才会那么的听话,不愧是我的孩子。
我记得谁说永远也不会抱他来着,好像是你吧。
哎呀,夫人就把我说的那些话当作屁给放掉吧,林林那么可爱,我又怎么会嫌弃他呢?前几日你可还是在和他吃醋,今天又转变的那么快。
我喜欢他不还是因为林林长得像夫人,有句话叫做/爱屋及乌,再说了,此前怎么会叫吃醋呢?我只是没有适应好父亲这个新的角色。
某人遗忘性可真的大,要不要我帮你再回想一下,前几天你的态度是多么的嫌弃。
沈容延和花重锦笑闹了一会,花重锦觉得有些累了,便抱着林林去休息,刚好沈容延也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办。
马上就要到林林的百日宴,到时候需要宴请各方宾客,以及去请得道高人为他祝福,此事还需要去找皇帝仔细的商讨。
进宫的路上,沈容延感觉自己的步伐都快飞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恨不得咧到了耳根子那里。
连寻常看着无比厌恶的老臣,都觉得他们变得顺眼些。
大臣自然是知道沈容延有了一个儿子的事情,遇见他的时候便送上祝福,哪怕那些话无比的虚假,可沈容延听着却也觉得无比的高兴。
恨不得要将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可爱的事,情告诉每一个大臣,若有人聊到了自家孩子,沈容延便会掺合进去,甚至还会询问大臣应该怎样要孩子才是最好的。
习惯了从结婚之后沈容延就转性的事情,大臣们倒并没有多么的惊讶,只是感慨,太傅和太傅夫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过要好了。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把自己的夫人宠成这种地步,怀孕期间亲自伺候着,怀孕之后就天天围绕着。
有很多女人都是羡慕花重锦的,大臣们的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是无比的羡慕嫉妒恨,看到自家夫君,就觉得格外嫌弃。
可怜的大臣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遭到自家夫人的嫌弃,有些大臣是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但他们也不可能把气撒到沈容延的身上,便只能对自家夫人更为的贴心,甚至还送了些珍贵的礼物。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上下的男人都对夫人的态度要好了起来,背后全靠着沈容延的推动。
恭喜太傅,终于有了一个孩子。
小皇帝高兴的说道,但眼神之中却有些许的遗憾。
原本他还想这花重锦生的,要是个女儿,便等那孩子长大之后娶过来当做自己的皇后,这样便可以太傅亲上加亲。
谁知道事与愿违,花重锦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小皇帝想着花重锦和沈容延还年轻,肯定不会只要一个孩子的。
目前自己尚未弱冠,再等上几年也无妨,只是那些大臣催着格外的紧,小皇帝倒是有些头疼。
陛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沈容延高兴的说道,臣今日前来是想要为孩子办百日宴,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批准,若可以的话,陛下能赏脸前去。
天子乃是一国的中心,身上有着龙气,若林林能够得到皇帝的祝福,肯定是极好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宴会风波筹备百日宴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首先就是要确定具体宴请的名单,接着是用材等物。
虽然说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但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筹备了。
沈容延并不是特别喜欢人多,为了林林着想,却把每一个大臣都请了过来,花重锦本想帮他一起筹备的,却被按了回去。
坐月子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万一没有养好身体,往后可是要格外遭罪,这些具体事宜,产婆都有交代。
首先是每天换着花样的补汤,那些味道太过刺激的食物全部都被禁止了,花重锦感觉浑身都圆润了两圈。
其次是每日的按摩,怀孕期间花重锦全身上下都肿了起来,沈容延特地去学的按摩手法,能够帮助她尽早的恢复。
最后,抽出大量的时间陪着花重锦在屋内活动,以及照顾林林,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他们母子二人。
产婆说过,坐月子期间的女性心情容易沮丧,没有丈夫陪伴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一辈子的阴影。
你都不需要去操心政事吗?花重锦撑着脑袋问道,看着沈容延动作熟练地哄着林林,内心一片无奈。
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她还会哄孩子,到时候林林都不和自己亲了,明明是沈容延当初说不喜欢林林的,现在就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抱着。
原先准备好的乳娘也没了作用,产婆待了没多久也回去了,沈容延做的比她们都要好。
把刚吃完奶的林林哄睡着之后,沈容延傲娇的冷哼一声,皇帝养着大臣不是让他们吃白干饭,若朝廷真的缺了我就没法运转下去,那么还真是废了。
可要一直待在家里面的话,大臣心中多少还是会有意见,到时候便会怪罪在我身上。
花重锦说道,捏了捏沈容延的腰。
除了大臣们明面上的交谈,女眷们私下也有各种聚会,到时候别的夫人肯定会用权花重锦,让沈容延更在意政事,皇帝尚且离不开他的辅助。
天天跟在花重锦身边,好多事情都分给底下大臣处理,导致他们颇感怨言。
沈容延依旧不是特别在意,小皇帝总有成长起来的时候,总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他。
否则就算小皇帝没有什么意见,那些多事的大臣也肯定会起疑,自古以来最怕权臣当政。
放心,本来我都准备向皇帝请辞了,他得学会培养自己的手下,凡事都依靠我的话,永远没有办法得到成长。
沈容延说道,把花重锦抱到床上。
感觉到他不太安分的手,花重锦红着脸,拍了拍沈容延的脑袋。
林林还在旁边呢,就算是睡着了,可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在自家孩子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花重锦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可沈容延已经忍了快一年的时间,为了花重锦的身体着想,没有做太过分的动作,平日里只是亲亲额头。
看到娇俏可爱的小娇妻,沈容延怎么可能忍得住,要不是花重锦还在坐月子,恐怕早已经将之拆吞入腹。
脖子边被沈容延喷洒上温热的呼吸,花重锦越发觉得羞涩起来,等一下,先不要这样,孩子看到的话多不好。
我好累啊,让我趴着休息一会儿。
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了吗?行,你趴会儿吧。
最终受不了沈容延软绵绵的语气,花重锦便由着他放肆,怀孕以来沈容延的确挺辛苦的,尤其是在抱过林林之后,换尿布的琐事都是亲自动手。
有时候半夜林林醒了,沈容延立刻起来抱着他安抚,而花重锦则睡得格外的死。
先前在书上说过,女人怀孕过后要被孩子折磨很长时间,一天里休息的总时间甚至都不到三个时辰。
小孩子经常会饿,而且消化又好,动不动就会尿裤子拉裤子,身为一个母亲,必须时刻注意孩子的动向。
可花重锦有了沈容延,倒是没有多么担心林林,每日除了喂奶,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
又要让别的女人知道,不知该有多么的羡慕。
她们并不是说需要亲自喂养孩子,毕竟安排的都有乳娘,生下孩子之后,一切琐事都有下人照看。
或许比花重锦还要轻松,可那些女人羡慕的是,沈容延不嫌脏不嫌累亲自动手陪伴孩子,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正想着呢,便听见沈容延发出绵长的呼吸声,竟是直接睡熟了,花重锦不想打扰他,便将就着这个姿势,一起睡了过去。
很快便到了林林百日宴的时候,经过沈容延的筹备,宴会格外的华丽。
上百桌宴席,充满喜庆的布置,甚至为了给林林祝福,沈容延不惜花大价钱将寺庙主持请下来,为林林祝福。
三个月的小孩子,长得最是可爱。
由于每日喂养足够,小手小脚都长得胖乎乎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又黑又圆,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
任谁看到这个孩子都会夸上一句可爱,甚至想要抱到怀中好好的亲一亲。
丫鬟们也最喜欢和林林玩耍,手里面拿着玩具逗他,小家伙也不是多么怕生,看到好玩的东西,便咯咯咯的笑起来,仿佛一个瓷娃娃一般讨人喜爱。
花重锦明白那些母亲为何会如此喜欢自己的孩子了,毕竟是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谁能不心疼呢?尤其是林林还长得那么喜人,花重锦更喜欢他了,左看右看都觉得长得好看。
恭喜太傅大人,贵子长得如此喜人,往后必定大有成就。
丞相恭维道,沈容延高兴地同他寒暄几句。
其余的大臣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祝福,并且送上许多珍贵的礼物,大部分都是适合小孩子,例如玉镯,璎珞圈。
还有很多虽不是特别珍贵,但却十分新奇的小物件,像童子戏莲小肚兜,百鸟鸣凤瓷碗,金线云纹虎头鞋,都十分的可爱。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小皇帝自然也赶了过来,笑嘻嘻的走像沈容延,看到穿着碧玉莲藕肚兜的林林,忍不住逗了两下。
小家伙模样怪好的,玉雪可爱,连朕都想亲两下。
小皇帝说道,拿出一个羊脂玉雕刻的玉佩。
这块玉料是刻玉玺的时候剩下来的,价值连城,绝对找不到第二块。
有些大臣在见到玉佩的时候,皆倒吸一口冷气,毕竟他们知道玉佩有多么的贵重,小皇帝这是在向众位宣示,自己有多在意沈容延一家。
虽然的确挺喜欢那块玉佩的,但沈容延知道有些东西并不能接受,便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能够前来,微臣就已不胜感激,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小儿无福消受。
还望陛下不要折煞微臣。
若今日真的收下玉佩,肯定会有大臣借着此事好好发作一番,沈容延并不想惹出别的事。
没事,太傅辅佐朕尽心竭力,自然当得起。
小皇帝说道,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大有沈容延不肯收下就不罢休的架势。
好的花重锦及时走出缓解了场面的尴尬,将玉佩拿在手中恭敬的递给小皇帝,并笑着说到,感谢陛下的好意,但此物若作为定情信物送出,岂不是更好。
现在的话怕是有些早了。
她知道向皇帝想要赢取自己的女儿,若林林是女儿身的话,小皇帝怕早就已经派人送来聘礼了,好在是个男子。
而小皇帝的年龄又比较小,认定的事情恐怕不会轻易的改变,倒不如口头上答应小皇帝,往后是否要孩子,孩子又是否是女儿,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先骗一下小皇帝,让他曲解自己的意思,这样在众人面前也好下台。
那朕就听太傅夫人,玉佩暂且收回去了,往后再送出。
小皇帝说道,看着可爱的林林心中越发高兴,好在朕还准备了别的礼物,要不然此刻可就尴尬了。
往后要太傅与太傅夫人真的生出了女孩,那模样必定是极好的,小皇帝已经在暗暗的期待了。
此事就这样被花重锦含忽混了过去,沈容延松了一口气,又揉了揉自家小娇妻的脑袋,他的媳妇儿果然那么聪明,换作常人的话,恐怕早就慌乱了。
宾客坐齐之后,宴会就能够开始了,沈容延带着林林开始进行百日宴所需举办的礼仪。
首先是为他梳头吟唱,祝福林林能够长命百岁,接着是由住持为林林洗礼后上香拜佛,祈求往后日子顺遂平乐。
接着便是抓周了,准备的东西足足有上百样,放在由绸缎布铺好的地面上,再把林林放上去。
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会喜欢什么。
花重锦有些紧张地说道,她自是希望林林能够喜欢一些好的东西。
没事,不管林林喜欢什么,有我们的照顾,往后的日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风浪。
沈容延说道,对于抓周决定孩子将来的发展,并不是多么的相信。
据说他在小时候抓周的时候,还抓到了一把长剑,大家都以为他会变成将军,谁知道最后却变成了文职,辅佐幼帝。
林林的小胖手捏住由木头雕刻成的匕首,傻呵呵的举了起来,众位大臣自然又是一片夸赞。
可以有些大臣却有些担心,目前太傅的实力太强大了,小皇帝也基本都听从于沈容延,花重锦生的若是个女孩,说不定还能和小皇帝结为亲家。
结果偏偏是个男孩,万一以后有野心想要篡位,那么仅凭小皇帝能够抵抗得住吗?第四百二十章 边疆的小公主沈容延并没有在意大臣的担心,等林林再大了点,小皇帝也有能够独自处理事情的能力了,他会立刻辞官离开。
这个世界那么大,拥有的风景也这么多,何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京城,到时候人都不在京城了,那些大臣们的担忧自然也就没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格外的愉快,沈容延把自己所学之术,毫无保留的交给小皇帝。
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辨人,若连忠臣和奸臣都分不清的话,那么一个王朝就毁了。
有些忠臣虽忠,但性格太过执拗,不懂得变通,某些位置就不能让他来担任,一味坚持自己的想法,可能会导致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
有些奸臣虽奸,可实力却较常人强上许多,处理某些事情十分得当,只要不对他抱,有100%的信任就好。
前朝皇帝在用人的时候,心中很清楚的知道哪些是忠臣,哪些是奸臣,但只要京城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便是为官之道,小皇帝目前听得懵懵懂懂,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总有一天他会成长为合格的君主。
在此之前,沈容延都不会离京城太远,刚好有这时间能够让林林成长,相信小皇帝会很快学会的。
毕竟这条路虽不好走,但也是他必须走下去的。
父亲,母亲!扎着的两个小丸子头的孩子蹦蹦跳跳的从草地来,手里面还举着一朵粉色的花花。
他的皮肤格外的白嫩,阳光下似乎在闪着光,眼睛圆溜溜的,乌黑的不掺一丝杂质,嘴巴仿佛三月桃花般娇嫩,脸蛋却是肉嘟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他便是花重锦与沈容延的孩子林林,今年才不过一岁半,自小天资聪颖,又会讨人喜欢,几乎很少让花重锦操心。
花重锦笑着把他举起来,在自家儿子脸上狠狠的亲一口,从什么地方扯来的花?是那个漂亮姐姐给我的 。
小家伙嘟着嘴说道,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女孩,姐姐说我好可爱,就给我了。
林林要把花花送给弟弟。
原本沈容延想着,有了林林之后,两个人可以不要其他的孩子了,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想的这么好。
毕竟那些防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他不会同意花重锦喝的,自然防孕又有随机性,哪怕已经很小心了,花重锦依旧怀上了孩子。
再过六个月,一条新的小生命即将降临,相较于第一次当父母时候的紧张,花重锦和沈容延已经安定许多。
并没有像才开始那样严密的防护,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把心态放得宽松一些,省的过度紧张导致滑胎。
那林林给姐姐说谢谢了吗?沈容延问道,自然地把林林接到怀中,花重锦虽说才刚怀孕四个月,身子并不是特别的沉重,但最好还是不要做什么体力活。
一岁半的林林已经有些沉了,沈容延便不想让花重锦抱太久。
正说着呢,骑着花篮的小姑娘就走了过来,头上戴着宝蓝色的方巾,下身穿着胡服,窄袖大摆,五官也十分挺立,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大概有十五岁左右。
明显不是京城的人士,可能跟随父母一同边疆而来,自三皇子与京城签订了合约,两国之间经商的人就多了。
能够看到有边疆的小姑娘,倒也不是多么的惊奇。
沈容延看着那小姑娘温柔的笑道,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爱的孩子,心里面自然喜欢的紧。
小姑娘说道,声音还有些结巴,估计才学会汉语没有多久。
让林林和小姑娘玩了一会之后,沈容延和花重锦才带着他回家,到府里面稍微吃了点东西,花重锦便去休息了。
第二个孩子比林林要安分不少,除了吃的东西多了点以外,还没有其他特别难受的反应。
像别的孕妇基本两三个月的时候就会开始孕吐,见不得油腻,但花重锦却没有这种感觉。
该吃吃,该睡睡,身子也不是特别的沉重。
也不知是否因为已经生过一次孩子的缘故,才会导致第二次怀孕,不是特别的辛苦,还是因为第二个孩子的性子比较安静。
回到府里没多久,沈容延便收到向皇帝传来的通讯,马上就要到中秋佳节了,恰逢边疆与京城友好盟约缔结的第二年。
三皇子特意派了他的妹妹前来赠礼,还选了许多新奇的礼物,其实大臣们都知道三皇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他的妹妹与小皇帝成婚罢了。
本来大臣并不是多么赞同,可眼见小皇帝对娶妻之事毫不在意,身边却连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他们不得不担心小皇帝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小皇子必须要尽快结婚。
因此对边疆小公主的到来格外的欢迎,甚至恨不得撒花庆祝。
作为太傅,中秋佳节肯定是要参加的,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了两国的建交。
而且宴席上会有许多美食,花重锦也想跟着参加,想着她的身子还不重,稍微小心点就好了,沈容延便答应了她的请求,顺便把林林也带上。
今年的中秋佳节仪式格外的隆重,毕竟是两国建交的第二年,小皇帝为了彰显对边疆地区的重视,自然不能马虎。
比起先前青涩的模样,小皇帝看上去已经成熟了许多,很多大事都能够自己处理了,并且逐渐拥有自己所培育的势力。
那些年老的大臣们,在发现小皇帝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之后,便请辞回乡,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朝堂上没有他们掺合,倒是平静许多,并且控出来的那些职位,可以给更加年轻且有发展潜力的朝臣们。
最开始的时候,小皇帝十分的刚正不阿,觉得忠臣必须要善待,那些奸臣也必须惩处,正因为如此,他吃了许多的亏。
后面经过沈容延的教导,慢慢了解用人之道,给合适的臣子合适的位置,那些奸臣但实力又比较强,就安放在难度较大的位置上,又不让他们能够密切的接触到政治。
相信要不了多久,小皇帝就能够彻底独当一面,到那个时候,也是沈容延带着花重锦和孩子远走高飞的时间。
太傅,你来了。
小皇帝说道,模样逐渐长开,越发的俊秀起来。
沈容延对着小皇帝行礼,笑道,请陛下安,今年的中秋节倒是格外的热闹,微臣听别的大臣们说了,似乎两国之间要联姻,还是那三皇子的妹妹。
可别取笑朕了,那边疆地区的人都粗鄙不堪,虽说三皇子长得倒还过得去,可其他基本都人高马大的,女子也是孔武有力。
朕可不想娶一个母老虎。
小皇帝说道,眼神无比地嫌弃,要娶也是像太傅夫人那般,温柔小意的女子。
温柔小意吗?沈容延想到花重锦揍他的时候,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并且发起火来,仿佛天崩地裂之时。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过争吵,但每次都是沈容延主动让步,花重锦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生气一会就能自己缓和好了。
可她要真的发起火来的时候,全府上下没有人敢说话。
不急,陛下还小,结婚之事其实并不用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沈容延说道,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知道小皇帝今年也才不过八岁,尚且是个孩子,一帮大臣天天追在后面逼他娶亲,想一想都十分恐怖。
他们也不考虑一下朕的年龄,哪有八九岁就催着娶亲。
小皇帝气呼呼的说道,还有那什么边疆公主,朕绝对不会娶她。
在小皇帝心中,他更想娶的还是沈容延的孩子,毕竟沈容延辅佐他登位,而小皇帝没有享受到多少父爱。
潜意识中已经把沈容延当做自己的父亲了,便想着如果能赢娶他的女儿,或许能够亲上加亲,沈容延也不会轻易的离开。
哪怕年龄小,尚且不知事,小皇帝能够感受到,沈容延以后很有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无法想象没有太傅陪伴,独自一个人面对诺大的朝廷,该是怎样的景象。
就算是皇帝,并且早早的登位,可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寻常的小孩在这个年龄还依偎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宠爱。
可小皇帝却已经要处理朝政了,用稚嫩的身体,去扛起一个国家的重担。
既然享受到了权力,那么也必定要承担权利所带来的重担。
伴随着乐声逐渐响起,中秋仪式也正式开始了,第一个出场的自然是边疆地区的使臣,走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边疆的公主。
穿着紫色的露脐上衣,下面是紫色的纱裙,头上戴着铃铛围绕的纱巾,将脸牢牢的遮住。
看着就很老,朕才不会娶她。
小皇帝说道,沈容延摇了摇头。
或许他该抽空好好教导一下小皇帝,身为君主往往会遇见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有时候不仅不能反抗,还必须隆重的接受。
例如边疆的公主,那是三皇子送过来和亲的,不管小皇帝再怎么不喜欢,也无法拒绝。
要不然对两国之间的建交肯定会有所影响,三皇子的心中也会不满意。
大老远的把自家妹妹送过来,却被退了回去,这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发脾气尊敬的皇帝陛下,这是我代表边疆地区人民对您送上的祝福。
边疆的公主说道,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镜盒。
小皇帝冷漠的点了点头,毕竟还是个孩子,总归会有点小孩子脾气,对于大臣逼着结婚的事情,多少会比较抗拒。
干晾着边疆公主也不好,沈容延无奈的叹口气,吩咐太监把锦盒拿回来。
自己则站了起来,对边疆公主拱手行礼道,感谢公主与皇上的好意了,陛下也十分的感动,相信两国之间的友谊将永远保持下去。
场上的大臣又跟着说了些恭维的话,无非是祝两国有好建交什么的,边疆公主一直态度友好的回应。
她年龄虽不大,但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国家,甚至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换做平常的女孩子,此时定是无比的惊慌。
可边疆公主应对大臣们的恭维,却游刃有余,小皇帝能够迎娶她也是一件好事,沈容延正愁自己离开之后没有能够陪伴小皇帝的。
恰好这位公主很符合他的要求,从容大度,能够随机应变,皇后不仅仅是皇帝的妻子,更是一国之母。
所要承担的责任特别重,要照顾好后宫,又能适当地劝诫小皇帝,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
礼物都送完之后,小皇帝便吩咐上菜,宫女们先撤掉摆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等糕点,再上御膳房做的食物。
吃东西的时候总要把头纱取下,沈容延倒是挺好奇边疆公主究竟长什么模样,三皇子长得如此俊秀,他的妹妹也应该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谁知道那位公主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打算,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桌子旁边,顶多就是吃点小糕点,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根本不会让人看见。
沈容延记得边疆地区没有规定未出嫁的女子不能让外男看见,但那位公主却遮遮掩掩的,似乎很害怕别人看见她长得什么模样,难不成是因为容貌过于丑陋吗?太傅,你说那公主不会长得满脸麻子,眼歪嘴斜吧?小皇帝好奇的问道,对边疆公主起了一丝兴致。
陛下好奇的话,不如亲自去看看。
沈容延轻抿一口茶,笑着回答。
能有兴趣就是好事,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可以进行第一步交流,往后相处起来会慢慢熟悉。
宴会有许多环节,小皇帝却已经昏昏欲睡了,用手支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大臣们看到了顿感无奈。
外面的使臣还在这里呢,他们的皇帝陛下居然犯起了瞌睡,要让使臣瞧见传回国,该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
花重锦扯了扯沈容延的袖子,让他想办法帮小皇帝解围,毕竟是关乎一国脸面的问题,可不能马虎。
待会儿你就说肚子痛,想去后殿歇着。
我让陛下跟着你一起过去,前面使臣由我来招待就行。
沈容延抚慰道,花重锦便按照他的计划来。
在听到花重锦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向皇帝果然十分重视,他还想要花重锦生一个女儿,嫁给自己做皇后呢。
便跟着花重锦一起去后殿,沈容延则负责招待那些使臣。
太傅夫人,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小皇帝撑着脑袋问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无事,妾身见陛下累了,想办法帮陛下来后殿休息,前面也不过是一些外交之事,让夫君应付就好。
花重锦温柔的说道,在她眼中,小皇帝也就是一个孩子罢了。
明白事情真伪之后,小皇帝的心中格外感激,既想要去休息,又想陪花重锦和林林说会儿话。
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也就只有林林不会怕他,但碍于规矩,小皇帝能见到林林的机会十分稀少。
看到小皇帝眼中的期盼,花重锦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肯定是希望有伙伴能够陪伴的。
拍了拍林林的小脑袋,花重锦说道,林林,你去陪陪陛下。
若陛下愿意的话,今夜你可以留在宫中。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难得的中秋佳节,又是两国建交的关键时刻,就算有人觉得不合礼数,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待到花重锦离开之后,小皇帝便牵着林林的手来到御花园,由于有人陪着他,原本的困意消减了许多。
恨不得能够拉着林林说一晚上,否则明天早上又得走了,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像是上一次和林林见过之后,足足隔了三个月。
林林还那么小,脑子里面不记事,估计早就忘记他是谁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朕吩咐御膳房做了送来。
小皇帝问道,看着林林心中便一片欢喜。
小家伙倒不怕生气,圆乎乎的小脸扯出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皇帝……哥哥,林林想吃糕糕。
软绵绵的声音,让小皇帝的心都化了,还从来没有人喊过他哥哥,这样的叫法虽不太合礼,但周围的太监与宫女并没有说什么。
想到自家主子那么小一点就要当皇帝,每日天不亮就得起床,根本就没有什么放松的事情。
只有在和林林玩耍的时候,小皇帝才更像是一个孩子,宫女太监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两个小家伙就已经能玩开了,小皇帝牵着林林的手在御花园乱跑,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都遭受到了践踏。
宫女和太监在旁边看的心疼无比,这些好多都是从外面移接过来的,想要养活极为的废功夫,此刻却被踩成稀泥。
要是让掌管御花园的先生看到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但小皇帝是整个宫廷的主人,哪怕他将御花园一把火烧了都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漂亮姐姐。
林林指着坐在池塘边的一个小姑娘说道,小皇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小姑娘穿着黑色的胡服,窄窄的衣袖,头上戴着方巾,年龄约莫十五六岁,很明显是边疆地区的人。
估计是跟着那帮使臣一起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这里了,小皇帝觉得她可能是迷路了,便好心地走上前去,想要把小姑娘带回宴会。
感受后方传来的响动,小姑娘吓了一大跳,竟不小心跌到了池塘里,好在旁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及时上前,把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八月份虽不是特别冷,但在夜里仍有一丝寒气,那小姑娘浑身湿透又吹了风,不能及时换衣服的话恐怕会着凉。
抱歉,吓到你了。
你的家人在哪里,需要朕派宫女去通告一下吗?夜里风寒,还是换一套衣裙比较好。
小皇帝柔和的说道。
结果那小姑娘并不领情,反而是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体质比较好,也就是衣服湿了,在这里站一会儿就干了。
从小身边的人对小皇帝都是百依百顺的,第一次有和他欧气的女孩子,小皇帝对这名姑娘起了兴趣。
悄悄拍了拍林林的后背,小家伙立刻领悟到小皇帝是什么意思,跑到那名姑娘前抱住她的大腿,漂亮姐姐,花花!请你吃糕糕。
原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先前林林在草地上遇见的女孩子,一岁半的小孩已经有了大概的记忆力,勉强能够认出她的身份。
看到软萌可爱的林林,小姑娘也不好再拒绝,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是想要请我吃糕点吗?林林使劲点了点头,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牵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皇帝哥哥,漂亮姐姐,花花!请她吃糕糕。
林林说道,小皇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个人便一起朝着御花园走去,刚巧糕点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模样精致,毕竟是皇帝陛下亲自要求的,御膳房可不敢大意。
小孩子之间很快就能玩熟,小姑娘说她的名字叫做绮萝,来到京城想要转一转,看一看此处的风光。
却没想到宴会格外的无聊,不停歇的歌舞,周围的人也在虚伪的恭维,绮萝实在是受不了,才趁着周围人看管不严的时候,悄悄溜到池塘边,想要用水洗一下手。
谁知道刚刚蹲下,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害怕冲撞了什么贵人,才会被吓到跌入水中。
既然你是边疆地区的人,那你见过边疆公主吗?小皇帝问道,她是不是长得奇丑无比,否则为什么一直戴着纱巾,甚至都不愿意吃东西。
听到小皇帝的话,绮萝的表情变得格外僵硬,尴尬的笑了两声,不一定吧,公主殿下可是我们边疆地区有名的美人,求婚的男子几乎要将门槛踏破了,要不是为了兄长的命令,才不会来到这里。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摘下纱巾?除非是长得见不得人,否则干嘛遮遮掩掩的?小皇帝立刻反驳道,绮萝嘴角抽了抽,竟不知道该怎么回。
难道她要说自己就是边疆公主,不愿意摘下纱巾只不过是想让小皇帝放弃这门婚约,才故意搞成那样,谁知道却在池塘边又遇见了他。
好在没有把身份暴露出去,绮萝并不想要嫁给一个小孩子,她几乎要比小皇帝大上一轮,要是成亲的话,岂不是要像长辈那样照顾小皇帝。
这是找个夫君,还是给自己找个孩子。
绮萝想要的对象,必须是高大威猛的,小皇帝显然不符合她的胃口。
第四百二十二章 原来是她公主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说不定她看不上那个皇帝。
绮萝说道,望着小皇帝冷哼一声。
手里却在拼命的往嘴中塞糕点,方才在宴席上见到那么多边疆从未见过的美食,早就已经饿了,要不是不想让小皇帝看见自己的真实长相,恐怕她吃的比谁都欢。
可惜那些食物无福享受,绮萝离开武方面是因为觉得宴会无聊,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忍不住吃东西。
才想到池塘旁边冷静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又遇见了小皇帝,所幸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绮萝松了口气。
恰好小皇帝准备了那么多糕点,方才被憋的难受,此刻绮萝可毫不留情了,反正不吃白不吃,最后剩下的也是扔。
作为一个好孩子,必须要节约粮食,那么美味的东西,如果不能吃完,就是对它们的亵渎。
吃的慢一点,万一卡到了怎么办,又没有人跟你抢。
小皇帝无奈的说道,绮萝看上去那么健康,怎么像是个饿死鬼投身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父母虐待她了呢。
满嘴塞满了香甜的糕点,绮萝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小皇帝的问题,仰起脖子拼命的把东西咽下去,结果还真的被卡到了。
顿时眼睛被胀得通红,手拼命的掐着脖子,想要把东西咳出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见状小皇帝慌忙递过去一杯茶,又拍着绮萝的后背,心中觉得十分的搞笑。
看着那绮萝已经那么大了,结果做事却比他还不稳重,毕竟小皇帝从来没有被糕点卡过。
都说了让你慢一点,要觉得不够吃的话,朕还能命御膳房再做一些送过来。
或者你直接打包带走,想要多朕给你多少。
小皇帝无比大方的说道。
对这一个来自边疆地区的小姑娘倒还挺有好感的,可能是因为在宫中无聊惯了,又没有什么玩伴。
宫女太监是有许多和他同龄的,但由于刻在脑海深处的尊卑有别,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惬意的同小皇帝交流。
绮萝却与他们不一样,身上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落落大方,再加上聊天的时候,两个人虽然会互相嘲讽,但好歹也算是能够聊得下去。
若是边疆公主像绮萝这个性子,或许小皇帝还会把她留下来,但根据刚才短短的观察,小皇帝觉得边疆公主是一个无比沉闷且无聊的性格。
宴会上还非要带着纱巾,简直是格外的矫情。
还不是你乌鸦嘴!现在倒反来说我,真是一点都不礼貌。
绮萝气呼呼地说道,喝下茶水之后,卡在脖子处的糕点才被冲了下去,又缓和了半天,才觉得自己好了些。
结果却发现来自边疆地区的使臣朝着与花园走了过来,估计他们发现绮萝不见后都慌了神,开始到处寻找起来。
要是被找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跟着那些使臣一起回去,但绮萝不想让小皇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仗着小皇帝不知道她是谁,把自己好好的夸上了一番,吹得天花乱坠,貌比天仙,文采出众。
估计等小皇帝知道了,肯定要嘲笑的。
然而现在跑的话更容易让人起疑,绮萝便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报告皇帝陛下,我朝的公主殿下失踪了,臣在宫中到处都寻找过,太傅也派了人寻找,可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使臣无比着急的说道,由于拜见小皇帝的时候需要跪下,到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绮罗就在旁边。
失踪了吗?小皇帝一阵暗喜,可面上却表现的格外的郑重,正在加派一些人手,帮助你们去寻找公主殿下,总不能让她在朕的宫殿出事。
使臣感激地磕头谢恩,却在抬头的时候发现绮萝笑得一脸尴尬,她在宫中四处寻找自家的公主殿下,谁知道寻找的人就待在小皇帝身边。
一时之间,使臣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知道自己会被发现,却没想到暴露的时间会那么早,尤其是刚才还被糕点卡到了嗓子,要是让小皇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肯定要大肆嘲笑一番的。
那个,今天晚上的太阳照的好热呀。
绮萝说道,低着头缓慢地朝使臣走去,文大人,让你担心了。
使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敢对小公主发火,只要人找到便是好事,至少没有受什么伤。
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同陛下交代,无奈的看着绮罗,公主殿下可别再让微臣担心了,否则的话,以微臣的这颗心脏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听到绮萝竟是公主的时候,小皇帝惊讶的张大的嘴巴,没想到自己所厌恶的人就待在旁边,亏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坏话。
这件事情还真是格外的尴尬,小皇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绮萝了,便低着头沉默不语,绮萝见他的样子还以为向皇帝是讨厌呢。
不想理她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小孩子,最好以后两个人不要再见面。
在场之中唯有林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得依旧十分开心,姐姐,留下来吃糕糕。
林林的声音格外的软甜,绮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却知道自己不可能继续留下来,依照使臣的性格是不可能同意的。
等明天姐姐再来吃糕糕,剩下的就给林林吃。
绮萝说道,眼神并没有看小皇帝。
无端被冷落的小皇帝心中有些难受,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够玩耍的伙伴罢了,绮萝的性格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谁能想到他是边疆的公主,刚才他可没少抱怨,甚至说边疆公主是一个奇丑的女子,脾气格外的暴躁,在那边找不到夫君才会被送过来。
这下倒好了,完全把绮萝的这个透彻,小皇帝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绮萝哄好,或许送些食物会比较有效。
实在不行的话,明天就去太傅府一趟,据说太傅最会哄他夫人,小皇帝想要去请教个一招半式。
好不容易林林不在家,沈容延能够享受与花重锦独处的日子,纵使不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一些亲密的举动还是可以做的。
要知道自从有了林林后,沈容延和花重锦亲密的日子特别少,尤其是像这样独处的日子。
每次还没说些什么私密的话,林林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儿找了过来,粘着花重锦不肯撒手。
好几次沈容延都气到恨不得把林林丢出去,但见到自己家儿子一副可爱的模样,又下不去手。
都说儿女是自己前世造的孽,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自己种下的因那么哭着也要把果还回去。
夫人,前几日你说想吃醉仙楼的烤鸭,维夫特一起大早排队买回来了。
沈容延说道,故意表现出一副特别疲惫的模样,你看为夫天不亮就起来帮你排队,累的都苍老了一点。
夫人不应该给为父一个奖励吗?花重锦无奈的摸了摸沈容延的脸,没记错的话,她说想吃醉仙楼的烤鸭之后,沈容延便直接收购了醉仙楼。
作为幕后的东家,想要买一只烤鸭,估计店老板都恨不得跪下,双手奉上,哪里还需要排队呢。
也就是想要讨个奖励罢了,花重锦用食指勾起沈容延的下巴,露出一个坏笑,小相公,给姑娘我笑一个。
哎呀,姑娘真是坏死了。
沈容延故作娇羞,仿佛花重锦是强抢民男的坏人。
两个人偶尔就会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倒是为平淡的生活添了一丝兴趣,旁边的下人此时知趣的退下,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太傅和太傅夫人太、恩爱了,简直满足了所有丫鬟对未来相公的幻想,拉高了她们的择偶要求。
就算不能找到和太傅一模一样的男子,可至少也要懂得宠妻子,丫鬟们的眼光变高了。
哦,我坏吗?还有更坏的想试试吗?花重锦笑道,用手掐住沈容延的脖子,将自己贴了上去,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小相公,快来陪奴家玩玩呀,奴家可是要狠狠的疼爱你哦。
正打情骂俏呢,外面却响起一阵宛若山崩的敲门声,沈容延不耐烦地垮起脸,本来想不理睬外面的声音,但是花重锦却硬先生把他推了出去。
要是发现是哪个杀千刀的,敢打断他与自家小娇妻之间的游戏,沈容延定不会轻易的饶过那个人。
谁知道开门之后却发现是小皇帝,乔装打扮成了公子哥的模样赶来,而自己的儿子乐呵呵的坐在旁边拍着手。
微臣参见陛下。
沈容延说道,心中的怒火瞬间就没了。
毕竟那可是当朝皇帝,自己亲手带大的人,怎么会和他生气,顶多就是有些郁闷罢了。
免礼免礼,在外面就不需要那么多礼节了,反正又没有太监在旁边看着,何必在意那些虚的。
小皇帝摆了摆手,从开着的门直接挤了进去,悠哉的在桌子旁边坐下。
屋内花重锦迅速把自己收拾妥当,只是头发人就有些凌乱,怀孕的期间除非是需要上街,花重锦的头发基本都是散着,那样最为轻松。
要不是古代坚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花重锦他早就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沈容延问道,吩咐是你准备些吃食。
平时有事都是小皇帝派人宣他入宫,难得今日有时间会来到府里面,沈容延虽有些遗憾不能将方才之事进行下去,但也没有表现出不愉。
作为臣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扶持君主,他自然没有忘记。
牵着林林的手略微有些紧张,小皇帝抬起自己圆嘟嘟的脸蛋,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毕竟在他的心中,已经把沈容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而对一个父亲说说要哄女孩子的话,似乎不是多么的合适。
可昨天晚上的确是自己做错了,面对一个还没有多么了解的人,就说出那样过分的话,是个人恐怕都无法接受吧。
用脚尖轻轻摩擦着地面,沈容延发现,小皇帝似乎心中有事,平常每次他有事相求便会做这个动作。
估计旁边有太多人了,小皇帝不好意思说出来沈容延便把林林抱到自己怀中,递给花重锦,夫人,现在林林去吃点东西,等会我和陛下再过去。
花重锦看出来小皇帝有话想说,便知趣地抱着林林离开,顺便带走了伺候的侍卫侍女,留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等到人全部都走光,沈容延才耐心地来到小皇帝身边,半跪在地上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话想对臣说吗?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小皇帝好歹是大胆了点,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只想要请教一下太傅。
迈着小短腿爬到房间的椅子上坐好,小皇帝的表情格外的严肃认真,引的沈容延都严肃起来了。
最近朝廷上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内优外患,边疆地区发展的十分稳定,朝廷上下更是一片祥和,不可能会因为政治的问题。
那就应该是关于边疆小公主的事情了,小皇帝不止一次的表明过自己并不想联姻,取一个先前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人。
大臣们却不一定听他的意见,小皇帝为此格外的苦恼。
太傅,当初你娶花重锦姐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为什么后面就能产生呢?朕实在有些想不通,明明先前都没有接触过,怎么可以成婚。
小皇帝苦恼地说道,以他的年龄尚且不明白大人的世界。
身居高位,很多时候娶亲并不能跟着自己的意思来,尤其是像皇帝,所做的每一个举动可能都会影响他的臣民们,自然更加的不能大意。
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容延替小皇帝倒了一杯茶水,看着玉瓷杯中茶叶的沉浮,安慰道,臣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夫人。
陛下乃一国之主,得到了很多,也必定失去很多。
边疆公主看着也是个不错的人,若陛下拒绝,定会影响两国建交。
实在不喜欢的话,可以只给边疆公主一个尊贵的名分,把她好生养在后宫之中,到时候情势稳定下来,便随便寻个理由说她去世了,再给之金银珠宝,找个喜欢的人过完后半生就行了。
这个计划若非万不得已,沈容延并不想告诉小皇帝,毕竟边疆公主要是假死,消息传回国后,难保三皇子心里不会产生膈应。
很有可能影响两国之间的友好发展,并在三皇者的心中埋下一根刺。
大老远把自己妹妹送过来,不好好照顾到也罢了,还害得她命丧异乡,说不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并不是,昨天朕见到边疆公主了。
小皇帝说道,脸色有些发红。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但朕说了一些话,似乎得罪她了。
哦?沈容延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皇帝,才不过一夜的时间,竟能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那个边疆公主似乎还真的不错。
昨天朕带着林林在御花园散步,看到一个来自边疆的姐姐,本以为她就是普普通通的随行人员的家属,便拉着一起玩了会儿,期间朕说了许多关于边疆公主的坏话。
想到昨天那个尴尬的场面,小皇帝就恨不得把自己嘴堵上。
先前太傅曾经教导过他,不应该在背后论人长短,否则隔墙有耳,总有一天那个人会知道此事,到时候再相处的话,就会格外的尴尬。
经过绮萝的事情,小皇帝彻底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出臣预料的话,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边疆公主了吧。
沈容延说道,看着小皇帝的表情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今日陛下前来,是询问该怎么道歉的吗?自己的心思再沈容延面前从来都隐藏不了多久,小皇帝即别扭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他做错了,虽然不是特别想承认,但太傅曾经教导过他,身为一个男人,在发现自己做错的事情之后,不应该想着逃避,而是应该想办法去解决。
错误已经犯下,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把它收回来了,但是能给盆里面添上新的水来弥补自己此前所做的错。
能够知错就改的话,就是好皇帝。
沈容延想边疆那边的人性格向来都比较直率,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边疆公主发现小皇帝说自己的坏话之后,本应该表现的极为的厌恶,却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同他交流这么久。
说明在她的心中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小皇帝所说的话,想看的也不过,是小皇帝能够拿出一个诚恳的态度。
十五岁不算特别小,肯定是明白事理的,也知道自己此行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边疆公主会有自己的分寸。
这位公主见过的奇珍异宝特别多,想要道歉的话,最好选她很喜欢的东西,陛下为一国之君,能够放下身段道歉,就已经是弥足珍贵的了。
沈容延说道,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或许知道怎么做了,不过就是投其所好罢了,绮罗最喜欢的应该就是吃的东西,昨天吃那些糕点的时候,基本都没怎么品尝过就咽了下去。
吃到最后肚子都胀了起来也舍不得停,而那些食物又是皇宫之中最不缺少的东西,小皇帝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太傅,朕先回宫了。
等以后有时间再来找林林玩。
小皇帝说道,迫不及待地上马车跑去,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眼见着他逐渐走远,沈容延才松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自己吩咐厨房准备的东西,小皇帝似乎还没有品尝。
不过也浪费不到哪里去,毕竟家里面还有着一个大吃货呢,怀孕之后花重锦的胃口变的极好,一桌子的饭菜基本上能够吃的七七八八。
奇怪的是体重倒没有增长多少,先前沈容延怀疑花重锦生了什么病,派了很多御医来仔细的检查过后才确定下来。
并不是生病,只是怀孕之后胃口变得好罢了,估计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心疼娘亲,不舍得闹出太大的动静,才把那股活泼劲化为了食量。
能吃就行,至少不像上一次吐的天昏地暗,日日夜夜都得不到好的休息。
去后厅才发现林林已经在花重锦的怀中睡着了,毕竟是个还未两岁的孩子,头一次离家那么长的时间里,林林在皇宫定是休息的不好。
再加上头一次有人能够陪伴小皇帝聊天,估计昨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基本上都在聊天了。
我去把他抱到卧房吧,你在这里吃点糕点,过会儿再来陪你。
沈容延面对花重锦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温柔,眼腈中也充满了爱意。
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花重锦撑着脑袋看着沈容延,那你把林林抱下去吧,我就吃一点东西也去睡觉。
把孩子安顿好之后,沈容延找到花重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的糕点已经被横扫了一大半。
看上去还是那么小的肚子,不知道怎么能够装得下如此多食物的,沈容延无奈地摇了摇头。
家里面有两个孩子需要他的照顾,一个是永远的小姑娘花重锦,另一个则是宝贝儿子,当然很快就要再拥有一个宝贝了。
从心里面来说,沈容延更想要一个女孩子,仿佛花重锦一样,软软小小的一只。
第一胎是个儿子,虽说的确很可爱,但见的久了就觉得有些腻,尤其是看到别人家有闺女的时候,心里面羡慕嫉妒恨。
好在花重锦比较给力,马上第二个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夫人,我抱你去休息。
沈容延说道,小心心的把花重锦抱了起来,林林睡在床的最内侧,小小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仿佛一个可爱的瓷娃娃,沈容延毫不留情地捏着他的衣领把他提溜到地上,经过这样的折腾,小家伙居然都还没有醒。
估计是昨天晚上累的狠了,沈容延轻轻一笑,小心翼翼的把花重锦放在床的正中间,又替他仔仔细细的捏好被子。
听着小娇妻绵长的呼吸,沈容延格外的放松,手轻轻地为花重锦按摩大腿,这样可以减轻一些怀孕所导致的身体酸软症状。
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有了轻微的胎动,趴在肚子上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他小小的心跳声,沈容延此前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可是从遇见花重锦之后,便深切的明白了。
拥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可爱聪颖的孩子,并且有一个安稳的家,这就叫做幸福。
第四百二十四章 接受了回到宫中的小皇帝,第一件事情边城把御膳房的所有的人都叫过来,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吩咐。
御膳房的各位厨子心中都有些惊恐,害怕自己在昨天的国宴中有什么失误,小皇帝当时没有提出来,等今天才会揭露。
那么重要的时候,哪怕稍微出了一点错误所要面对的便是极为严苛的刑法。
你们这些人中,有会做边疆地区特色菜的厨子吗?小皇帝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下厨子们更能确定小皇帝所为之事,是因为昨天的宴会,肯定有什么菜做错了,导致边疆地区的使臣不满,并且暗中告诉小皇帝。
才会导致今天小皇帝前来兴师问罪,厨子们互相望望,竟不敢走出去承认错误。
最后还是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厨子走了出来,他原本是边疆地区的人,因为边疆地区与京城之间交易逐渐流通,有时候边疆的使臣会前来皇宫,需要先拥有特殊技巧的厨子。
刚好那个人会做边疆地区的特色菜,便被选了进来,昨天的宴会还是他第一次掌勺,估计因为害怕或者紧张,放错了什么东西。
那么年轻啊。
小皇帝看着那个人,五官格外的硬朗,脸上却仍带有一丝稚嫩,不过是十七八的年龄罢了。
你会做边疆地区的什么菜?微臣会做的并不是特别的多,都是些家常的口味,例如羊肉炒饭,洋洋馍馍,十分的粗糙。
那个人还不明白事情有多么的严重,看着小皇帝不卑不亢的说道。
作为边疆地区的公主,绮萝喜欢吃的应该都是山珍海味,但那个男子做的不过是些家常的饭菜,也不知能否入她的眼。
别的厨子都不会边疆的饭菜,小皇帝想要讨好绮萝的话,估计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告诉着你们边疆地区的人民喜欢吃什么口味儿的东西?比较喜欢吃新鲜的,咸辣的,甜的东西也喜欢吃,但更喜欢吃富有奶香的。
男人说道,眼神有些怀念。
距离他离开边疆地区已经过去了一两年的时间,期间一直在各地漂流,基本都没有待上多长,但偶尔有钱的话会买街边便宜的食物用来保护,根据他的口味来说,更喜欢的的确是新鲜咸辣,亦或者是带有奶香的甜食。
不明白小皇帝突然问这些事情做什么,难不成想要改善边疆地区人民的口味吗?那名男子的眼神变得格外的诡异。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小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身为边疆地区的人,关于这些食物做法应该也是稍微熟悉的。
朕会给你派遣最好的人手,就是符合你们那边人口味的糕点来,越多越好。
被这个要求吓了一大跳,男子着实有些难为情,毕竟他只是会些家常菜罢了,糕点方面虽有研究,可却并不是很出色。
做出来的话,估计和外面卖的完全不一样,但要是拒绝的话就是有违君命,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
这名男子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穿着胡服的人走了进来,所用的语言也是格外亲切的边疆话。
我是太傅派过来看看情况,他猜到小皇帝想要做什么,便让我在旁边候着,若有能够用到我的时候,请尽管吩咐。
您到的太及时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否会做饭。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先前沈容延为了照顾花重锦的口味,从全国各地征召有名的厨子,来帮忙的那个人名字叫做阿杜兰,是极为有名的厨子,所做出来的饭菜让人口齿留香。
有他帮忙之后,做糕点速度便快上了许多 ,并且口感也极为的出色,小皇帝大大赏赐了两个人。
一众宫女太监带着几十盘糕点朝着绮萝所处的宫殿走去,相信有那么多美味的食物,绮萝看到后定然不会很生气。
正坐在花园里面玩秋千的绮萝,丝毫没有注意到小皇帝的来临,初次来到京城的时候,她十分紧张,可经过慢慢的相处,却发现京城也不是那么的吓人。
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以及格外精致的小饰品,比起边疆地区稍显落后的发展来说,京城的每一处都透露出小巧精致。
但是绮萝觉得自己向来自由惯了,若是嫁给小皇帝之后,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座繁华而又空洞的金色牢笼里,估计她会抑郁而死。
在边疆地区的女子上来都很独立自主,有了夫君之后也会下地干活,甚至会学武功技巧,个个强悍至极。
比起当优美的金丝雀,绮萝更想成为翱翔九天的苍鹰。
更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所要嫁的人,今年也不过八岁,而绮萝今年已经十五了,比起他打了七岁。
两个人之间不可能会产生什么感情,顶多就是亲情,绮萝觉得自己正值美好的年华,还不想要去给一个小孩子当奶妈。
想想那种日子就觉得格外的恐怖,但边疆地区只有她这一位公主,从生下来绮萝便知道自己将来的宿命会是什么。
无非是嫁给一个实力出众的男子为妻,或者当皇后或者当个高点的妃嫔,身为公主的宿命都是这样。
享受当公主时候的至高权力,那么也得接受当公主所带来的代价,就是和亲。
以一个女人换来两国之间能够几十年交好,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格外划算,绮罗想要摆脱这种想法,可以经根深缔固的教育,却很难驱逐。
那个,朕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绮萝吓得差点从秋千上跌落。
刚才还在心里面想着到底该与小皇帝怎么办,转眼之间就梦见他了,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从秋千架上跳下来,绮罗发现刚刚到自己腰部的小皇帝,正抬着一张肉呼呼的小脸看着她,表情格外的认真。
陛下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绮罗不冷不热的回忆。
对昨天小皇帝暗中嘲讽自己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格外的生气,但想通之后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毕竟人家乃是一国之君,天之骄子,被他说几句话也没问题,再加上小皇帝也不过才八岁,并不明白此话有多么难听。
何必同一个小孩子去计较那么多东西,绮萝觉得自己想得很开。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朕像你道歉,小皇帝干脆利落的说道,太傅教导过朕,面对自己做错的事情要勇敢承认,作为赔罪,这为你准备了糕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便去找的人把大概的都做了出来。
接着小皇帝把放在地上的篮子打开,造型颜色各异的糕点呈现在绮萝的面前,空气中散发着糕点的甜香。
从来没有人能够对她如此的尽心,原先的朝廷是二皇子所把持的,几乎所有的皇子都被打压的极为厉害,包括她这个公主。
比起正常人来说,吃穿不愁,甚至可以说是较为奢华的了。
可绮萝能够清楚的感知,那些人对待她不过像是履行公务。
吃的穿的用的都十分的精致,却没有一件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全部都由上面安排好再发下来。
生辰的时候所得到的贺礼也是格外的敷衍,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本一样缓慢的上演,从来没有人会考虑绮罗的想法。
作为一个公主,从生下来开始使命就已经被注定了,找到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不过而已。
到了时间都要嫁出去的人,又何必花太多的功夫。
小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身份是格外尊贵的,再加上从小便有太傅扶持,基本没有体验过苦日子,心性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格外的高傲。
就算是辱骂了绮萝,哪怕不需要道歉,旁人也根本不需要说些什么,结果他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送来了那么用心的谢礼。
谁都不知道,绮萝很喜欢吃糕点,却根本不敢吃太多,作为一名公主,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形象。
小的时候她被限制吃很多东西,太甜的太油的都不行,每日吃的菜都格外的寡淡,要是一直这样倒也罢了,可在某次宫宴之中,绮萝尝到了一小块桂花糕。
香甜的糕点入口即化,带着点点的奶香,与寻常吃的东西有很大的区别,她第一时间被焊上了这个味道。
想要吃第二块的时候,却被身边的宫女阻止,作为公主必须拥有良好的外形,贪吃糕点的话会导致牙口损坏,亦或者是身材走样。
边疆地区只有一位公主,要求也必须严格起来,决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否则到时候去联姻的话价值就会低上许多。
轻轻的拿起一小块桃花造型的绿豆糕,放进嘴里带着软糯的香甜,绮萝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掉眼泪。
公主殿下,你怎么能吃这个东西?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的拦下了绮萝的动作,将那只咬了一口的糕点打在地上,为了身材着想,绝不能犯规。
还是谢过皇帝陛下的心意吧。
哪怕离开了边疆地区,依旧逃不过那边的管制,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绮萝充满不舍的看着那么多的糕点。
好多东西她都没有尝过,要是不留下来的话,恐怕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尝尝了。
但嬷嬷在一旁的眼神格外的恐怖,绮罗没有办法拒绝。
第四百二十五章 是你的话也不错朕想给他吃的,难道你有意见吗?小皇帝面露不愉的看着那个嬷嬷,重新拿了块糕点放在绮萝的手心。
这是在自己的皇宫,赏赐的东西一个下人居然也敢打掉,可以看出那名嬷嬷平常是作威作福惯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公主,绮萝在她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要是换在京城之中的话,这个嬷嬷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边疆那边的规矩可真是格外的习惯,居然会因为担心身材发胖而禁止吃这些糕点,那么他们过的日子该是多么的辛苦。
绮萝见嬷嬷的脸色特别难看,便扯了扯小皇帝的衣角,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多么喜欢吃,嬷嬷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陛下千万别生气。
放心,有朕在旁边为你撑腰。
那个嬷嬷不敢说什么的。
小皇帝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后想吃什么就吃,朕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也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哪怕吃胖了也没关系。
现在的绮萝瘦的跟个竹竿一样,好看是好看,但是感觉风一吹就能跑了,如果不是她在边疆的时候天天骑马锻炼,估计现在虚的连站都站不稳。
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糕点的诱惑,小皇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拿一盘糕点,悄悄地跑到角落里面偷吃。
亦或者是跑到皇宫的最高处俯览整个京城,那样的话,他会觉得心情格外的放松,太傅也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
对于小皇帝来说兴趣就是吃,毕竟白天他在朝堂之上是一国之主,很多重要的决定都需要自己去判断,就算太傅能够给予帮助可以并不能什么事情都由他做主。
那你长时间下来,很多大臣都会有意见,小皇帝慢慢学着为君之道。
如果累狠了就会那样做。
陛下这样做我怕是不太好吧,公主殿下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一吃的话就会肚子疼,还忘记一下能够理解。
嬷嬷说道,想要把绮萝手中的糕点拿走。
不!你们把意愿强加在本公主身上,从小就逼我吃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难道现在还要继续管制本公主?绮萝本身就不是特别服软的性格,直接将糕点塞到嘴里,估计两个腮帮子看着那名嬷嬷,现在本公主明确的告诉你,本公主就是要吃。
小皇帝拍了拍手,看这绮萝的眼神格外的愉悦,娶这样一个人当做皇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像那些世家大小姐们,畏畏缩缩的。
这般落落大方,才是小皇帝所喜欢人的模样。
而在绮萝心中,看着小皇帝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反正以后都是要作为联姻的工具,那么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也是不错的。
此时的小皇帝尚且幼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但绮萝觉得哪怕自己不能成为他最爱的人,能够与之相守一生,相敬如宾,对于一个公主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
嘴里的糕点缓慢的化开,诱人的香甜回荡在嘴里,绮萝的心中也是格外的甜蜜。
太傅府里,花重锦已经醒过来许久了,但他就是不想起来,慵懒的躺在床上,望着黑檀木床沿发呆。
不知不觉中,第二个孩子也也要出生了,距离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那过去这么多年。
犹记得当年她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色全部都是陌生的,心中无疑带着一抹惊恐,可慢慢的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花重锦便当做这是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
许是见到花重锦的前半生太过辛苦,大半辈子都在特种兵营里面浸泡着,自从成了队长之后,更是没有一天能够停歇的日子。
手底下的队员们一开始并不是特别的服气,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当他们的头头,花重锦无疑吃了许多的苦。
逐渐让那一些人意识到,花重锦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但之后所接的任务越来越艰难,为了担当起队长的职责,花重锦义无反顾的冲在最前面。
谁知道最后那次居然惨死在树上,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吃,生前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
毕竟为了训练着想,每天花重锦吃的都是军队里面安排的食物,干巴巴的饼干,再配上一杯牛奶。
在边境地区的时候,日子太艰苦了,只能吃这些,没有什么口感的东西。
偶尔的时候会改善一下伙食,上面的人发一些糕点,亦或者是肉。
其实味道并没有特别的好,但对于长时间生活在边境地区,吃着干粮的人来说,却已经是极佳的美味。
因此在重生之后花重锦格外的喜欢美食,哪怕肚子里面已经吃不下去了,却恨不得再多塞上一块。
现在不会因为吃不了东西而发愁,甚至还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花重锦经常觉得这一切特别的虚幻,害怕自己一觉醒过来还是待在那棵树上。
只不过是因为饿晕了才会产生的幻觉,醒过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得到过那么多的宠爱,那么花重锦自然不会在乎,可现在已经得到了宠爱,再失去的话,花重锦绝对受不了。
夫人在想些什么呢?那么入神都喊你好多遍了,快点起来,我吩咐厨房里面做了胡人的什么甩饼,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特别想吃吗?沈容眼睑上还带着厨房的锅灰,手里面装着一小杯莲子羹,手指被烫的微微有些泛红。
最近这几天花重锦的口味变幻莫测,但不变的就是喜欢喝粥,沈容延便跟着厨娘学习熬粥,每天大把的时间都沉浸于厨房之中。
拍了拍自己的脸,花重锦轻轻一笑,其实何必在意这么多,至少自己现在还在此处享受沈容延的关爱就够了,如果真的一切是梦的话,那么便晚一点醒过来吧。
心疼地看了看沈容延的手指,花重锦故作生气地说道,下一次你让侍女端过来就好,手指头都烫红了,难道就不疼吗?为夫人服务,再疼都感觉不到。
沈容延笑着说道,刚熬出来的,会有些烫,我来喂你喝下。
先把莲子羹放在桌子上,沈容延拿出厚厚的被子垫在花重锦的背部,方便她起身,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喂她喝莲子羹。
夫妻之间似乎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这时林林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儿走了进来,圆嘟嘟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委屈。
明明记得是在母亲的身边睡着的,结果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却在客房,身边就站了一个小丫鬟。
林林知道自己绝对被父亲嫌弃的赶了出来,便想要去找花重锦告状。
父亲怎么能那么过分,他也想要和母亲多亲近一会,结果每一次连半个时辰都没到,父亲就要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出去。
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父亲这样做的话属实过分了些,母亲不是他独有的,林林也想要母亲的关爱。
宝宝怎么过来了?来,到母亲这里。
花重锦温柔的说道,林林刚想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床上,却见父亲面露不愉。
母亲怀了弟弟或妹妹,林林作为一个听话的孩子,不能让母亲劳累,好吗?沈容延略带威胁的说道。
那么凭什么父亲就能够在母亲身边,林林委屈的嘟起嘴,仿佛就要哭出来了。
这两个人天天争风吃醋的,花重锦无奈地拍了拍沈容延的胳膊,让儿子过来,陪他聊会儿天也没事。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和儿子吃醋,花重锦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才好,按理说是应该帮儿子的,可沈容延会特别委屈的撒娇,搞得她根本承受不住沈容延的攻势。
得到母亲的允许,林林仿佛打了胜仗一般的看着沈荣源,并迅速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蹬到了床上。
还是母亲对自己比较好,以后你再也不要亲父亲,他就是个坏人。
爬到床上之后,林林也没有特别的胡闹,而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母亲的肚子,小小的手覆盖到肚子上面。
弟弟要乖乖的听话哦,等你来了,哥哥天天带你出去玩,还要给你买小糖人吃,以后哥哥的零食都分给你一半。
林林故作成熟的说的,花重锦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但又感慨道林林还真是听话,没有因为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弟弟而生气,在现代的时候花重锦也听说过,拥有两个孩子的家庭经常会起矛盾。
毕竟父母的精力是有限的,若多关心一个孩子那么对另一个孩子肯定会有所疏忽,作为老大,肯定要成熟懂事,享受到的爱会减少。
哪怕是花重锦都不敢保证自己在生下小孩子之后,是否能够把爱平均的分成两份,刚刚出生的孩子所需麻烦的事情特别多,万一冷洛了林林就不好了。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我倒是感觉像是妹妹。
沈容延说道,有一个儿子就已经足够了,不想再要一个,最好能是个可爱而又懂事的女儿,像花重锦那样的,弟弟太调皮了,林林肯定会喜欢可爱的妹妹吧。
不,就是弟弟。
林林抬起自己的小脸说道,妹妹林林也喜欢,但妈妈怀的是弟弟,到时候林林要保护好弟弟,不让别人欺负他,还要给弟弟买零食吃。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战事又起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每天沈容延与花重锦就是带着林林外出散散步,亦或者在家画画,背诗。
每天的日子虽很清闲,但在平淡之中又充斥着满足,花重锦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或许先前经历过太多的颠簸,此时就想平稳的度过一生。
今日她和沈容延带着林林到城郊准备野餐烤肉,在府里面也能够烤肉,感觉却不一样。
由于需要新鲜的野味,沈容延便把花重锦与林林留在池塘旁边,他自己去山林里面打猎了,就留下了三名侍卫看守。
想着京城附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三名侍卫先前都是军队里面的士兵,特地被沈容延调回来保护花重锦与林林的安全。
母亲母亲,我可以去舀点水过来洗洗手吗?林林问道,花重锦揉了揉他的头便同意了。
那条小溪看着也不是特别的深,再加上有他们在旁边保护,林林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对待孩子的教育,花重锦向来比较开明,觉得如果过分保护林林的话,反而会使他不能成长,最好的教育方式便是给林林极大的自主空间。
除了在他有危险亦或者是误入歧途的时候给予警告,别的时候林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花重锦也不会多加阻拦。
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刚在小溪边站稳,林林便看到有一抹黑影正在急速的前进,小孩子还是有着极大的危机意识的林林慌忙的后退,指着平静的小溪。
那三名侍卫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林林的异常,在军中气泡那么多年,他们还是有着基本的危机意识的,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会让林林如此的惊慌,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少爷你退后。
一名侍卫说道,慌忙抱着林林退到花重锦的身边。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小溪里面跳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碧绿的小竹筒,对着花重锦的方向吹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银针直直地射向花重锦与林林,好在花重锦反应比较快,抱着林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过了银针的攻击。
接着从四面八方都涌来黑衣人,他们这是遇到追杀了,要没有怀孕的话,花重锦或许还能与黑衣人拼一拼,但怀孕之后为了身体和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剧烈的打斗。
夫人快上车,我们保护你。
侍卫说道,扶着花重锦和林林上了马车,一个侍卫疯狂的驾着马车前进,另一个侍卫则在车顶防备,还有一名留在原地拖延。
毕竟他们实在是过于势单力薄,若直接与那些黑衣人战斗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此地距离京城并没有很远,驾车的话一刻钟就能赶到,等到城门口的时候,那些黑衣人也不敢追来。
坐在马车中的花重锦心中害怕的要死,可看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便知道若她慌张的话,那么对于两个孩子都不好。
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那三个叔叔的实力强悍。
花重锦安慰林林,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林林先闭上眼睛睡一会,等回府了再起来好吗?哪怕年幼林林也知道自己遇见了危险,紧紧抓住花重锦的袖子,压抑住涌上来的眼泪,那林林先睡一会,母亲回府在喊我。
知道不能做些什么,林林便想尽自己绵薄的力量让花重锦的安心,干脆闭上眼睛,就算是睡不着,也不能睁开。
马车的窗户上隐隐约约渗透入血液,花重锦抱着林林的力量加大,肚子那里也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剧痛。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花重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身上并没有带什么武器,能利用的也只是一把割肉用的匕首罢了。
马车帘突然被掀开,花重锦将匕首朝前刺去,手腕儿却被一双略带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抓住,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到花重锦的耳朵。
没事了,有我在呢。
原是沈容延察觉到事情不对,用了最大的速度急忙赶回,刚好撞见那些黑衣人想要冲进来,便迅速将他们斩杀。
每次遇见危险的时候,沈容延总会第一时间冲出保护,花重锦知道有他在自己便不会出事。
扑到沈容延便怀中难过的大哭,万一沈容延没有及时的赶回,恐怕她与林林以及未出世的孩子都要做了刀下亡魂。
再者真的受到了惊吓,肚子那里的疼痛也越加的明显,花重锦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用手一摸竟是鲜血。
血,孩子,我的孩子!花重锦紧张地大喊,她害怕自己就因为这件事情流产了。
沈容延也被吓个不轻,把花重锦安置在马车里,便赶紧带着她回府,期间花重锦有好几次都已经疼晕过去了,身下流的血越来越多。
回到府里面之后,沈容延立刻宣人把所有的大夫全部都叫过来,替花重锦诊治,自己焦急的在外面转来转去。
明明已经十分小心,害怕花重锦受到什么伤害结果本来是美好的野餐,却因为一群黑衣人被毁掉了。
更重要的是花重锦身体受到了伤害,肚子里面的孩子还不知道能否保得住。
所以说在一开始沈容延不想让花重锦再生一孩子,生林林的时候她就已经够辛苦了,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要是再生一个的话,恐怕会更为的辛苦,但既然已经怀上了,总不可能将孩子打掉。
随着日期的增加,那名孩子安静的出乎意料,沈容延也是期待他的降临,为这个家庭再多添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太傅,夫人的身体情况十分不容乐观,肚子里面的孩子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并且夫人已经开始大出血了,万一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将他打掉了。
一名大夫说道,四个月的孩子还不是特别的稳定。
受到了惊吓之后,很容易便会滑胎,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能说那名孩子并不是特别的幸运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命法,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个都尽力的保住。
沈容延的眼睛红的吓人,真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那么便将重锦保住。
一拳砸在柱子上面,坚硬的柱子竟有了细小的裂痕,沈容延面容变得格外的冷峻,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来到书房,拿起那个很长时间没有动用过的号角。
本来已经想慢慢的淡化出权力的中心,尽量不掺和朝堂上的复杂事情,好好照顾花重锦与孩子,谁知道总有些人非要来招惹他。
大人,有何事吩咐?去查一查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找到幕后真凶之后告诉我。
遵命。
有些人想要作死的话,那么沈容延不介意陪他们玩玩,最好幕后之人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抢救的时间经历过了一天一夜,沈容延没有睡觉,眼睛通红在外面熬着,林林也因为此事发起了高烧,意识都有些不清楚。
小皇帝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立刻派了宫里面的御医,沈容延并没有拒绝,毕竟御医的实力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幸好平日花重锦比较注重锻炼,身体的素质较强,在经历过大出血之后,及时的补了回来,孩子暂时算是稳住了。
可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这样的情况,否则花重锦直接就会毙命,孩子和她都保不住。
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做点。
沈容延和花重锦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放得温柔起来,害怕惊吓到她。
要不是昨天沈容反应比较快,看到林子里有很多鸟雀飞起的时候,及时的赶到,恐怕花重锦与林林真的性命不保了。
躺在床上的花重锦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由于出血过多导致面色格外的苍白,看着沈容延的眼神都有些呆滞。
此时并没有什么胃口,花重锦的心还跳得飞快,她应该再研制出一些能够保命的武器,像是昨天的情况并不想再发生了。
毕竟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的幸运,要是不能小心应对的话,恐怕下一次就要直接死掉。
见到沈容延格外担忧的眼神,花重锦明白自己就算再不想要吃东西,可为了能够让沈容延安心,也必须要硬塞进去一点。
而且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哪怕她不想吃,为了孩子着想,也需要补充点营养。
吩咐厨房做点鸡汤吧,突然就想喝了 啊,对了,再给我准备一些糕点,受到惊吓了之后,我可要好好的补补身体,到时候别嫌我能吃。
花重锦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沈容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能吃东西就是好的,后面再慢慢进行调养吧。
立刻吩咐厨房做了鸡汤,并且准备许多花重锦喜欢的糕点,自己亲自端到房间中伺候花重锦吃下。
事情做的怎么样?那个女人幸运的躲过了一劫,不过听说似乎大出血了,可能孩子保不住。
没有把她杀掉真是可惜,沈容延害的我们那么惨,那么我们也要让他家破人亡。
只是兄弟们死了许多,剩下的人很少了。
想办法再去找点人来,痛恨沈容延的肯定特别多,到时候我们自然就有办法把沈容延搞死。
最好能将那个小皇帝一起杀掉,反正他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豁出性命来,说不定还有希望。
不错,再把计划好好的考虑一番。
第四百二十七章 调查的结果那些死去的人身上还是有着明显的特征,基本都是挺立的五官,有些人身上还带着边疆地区独有的饰品。
基本能够确定他们是边疆地区的人,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沈容延坐在书桌前仔细的思考。
应该不会是三皇子,先前的相处看来,他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更何况为人比较正直,鱼沈容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不会派人破坏他的家庭。
而沈容延在边疆地区并没有待很久,能够指挥这么多人得其背后的身份不容小觑,唯一结仇的也就是二皇子了。
但那日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二皇子被三皇子斩杀,随后尸体又被焚烧,不可能会是他做的。
到底会是谁与自己有那么大的深仇旧恨呢?沈容延紧紧的皱起眉头。
或许是二皇子的党羽,哪怕他平日里残暴不仁,可手底下多少还是有些忠心的人。
知道沈容延帮助三皇子,并且害得二皇子惨死,连累他们的处境变得异常艰难,肯定对沈容延多加怨恨。
一群残兵败将罢了,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竟然敢伤害到重锦,那么他们便别再想苟延残喘下去。
沈容延说道,将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
小皇帝焦灼地在大殿里面走来走去,派出去的御医还没有回来,花重锦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要是她出了事情的话,沈容延绝对会疯掉的。
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四个月的胎儿已经有了动静,小皇帝想到自己触碰到花重锦肚子里面孩子的胎动时,那种对生命的喜悦。
那么鲜活的一条小生命,小皇帝不敢想象真的消失了会是怎样的。
不要那么担心了,太傅与太傅夫人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事情的。
绮萝说道,安抚性的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从未见过如此严峻的事情,小皇帝趴在绮萝的怀中,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泛酸。
但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哭出来,必须要坚强,这是太傅教给小皇帝的道理。
本想要出宫去太傅府瞧一瞧,可身边的太监与宫女都阻拦着不让他出去,外面有些过于危险,在没有抓住真正的元凶之前,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皇宫。
绮萝看着脆弱的小皇帝,心中一片无奈,太傅那么厉害,你遇见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吗?我们最该做的就是安安全全的待在皇宫之中,避免出去捣乱。
朕明白,可朕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你们不要都把朕当成一个孩子好吗?小皇帝有些委屈的说道,他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君主,遇见什么大事都能够顶出来。
不像是现在这样,遇见危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保护他,害怕他出什么问题。
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我会一直陪着陛下。
绮萝大着胆子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
手感出乎意料的柔软,就像是在摸一团棉花。
宽大的黄袍下是小皇帝稚嫩的身躯,他不仅仅是一名皇帝,更是一个孩子,原本还稍有排斥的绮萝,此时算是彻底接纳小皇帝了。
沈容延顺着线索找到了一个院子,京城之中,虽与边疆地区的人民开始通商,但若有大量边疆人民进行居住的话,还是会引起关注。
像那些黑衣人绝对不可能只待在外面,绝对会有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依靠这个线索,他找到了一个靠近京城的废弃小屋。
据周围百姓说那个小屋是一名员外留下来的,后来员外长期没能回来,小屋也逐渐被荒废了。
前些天见到有一堆边疆地区的人住了进去,百姓们虽然到有些疑惑,但没有人会自讨无趣前去询问,毕竟不是自己家的房子何必那么关心。
结合树林里突然冲出来的那么多黑衣人,沈容延基本能够确定,他们就是住在那些废弃的屋子里。
便集结了大量的侍卫,将那间屋子包围起来,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腐烂的气息涌出,沈容延皱着眉头,把鼻子堵起来。
里面的布置十分的破旧,地面上还有灰尘,屋檐上面带着蜘蛛网,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沈容延半跪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摩擦那些灰尘,又看了看陈旧的木桌,摇了摇头。
若旁人恐怕觉得这间屋子的确没有住过人,但他却能眼尖的发现很多物件都算是比较新的,只不过特意的被人为做旧罢了。
显然这里是有人居住过的,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并不想让别人发现,沈容延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我带他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沈容延说道,眼角的余光瞧见卧房处的衣角,并没有说出来。
万一打草惊蛇的话就不好了,既然他们死心不改,还想着埋伏的话,沈容延不介意同他们玩玩。
带了两三个人朝着那个卧房走去,其余人都站在院子里面守着,但他们跟了沈容延那么长时间,隐隐隐约约都察觉出了不对。
手中都握紧了武器,只要发现事情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能够冲出去。
那间卧房里面的摆设看起来虽十分陈旧但都异常的华贵,一个小小的员外绝对不可能买得起,而且很多布置都比较富有边疆地区的特色。
桌子下面露出半个酒壶,靠近墙的蜘蛛网也被清理干净,沈容延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走向那张雕花木床。
突然一道黑影从床下跑出,拿着一把匕首直逼沈容延的脖子,如果被击中的话,沈容延敢肯定自己会立刻身首异处。
好在他早有准备,在那道黑影冲出来的时候,便轻轻侧身躲过,同时左手出击,掐住那人的脖子。
这样可以把那个人控制在地上,留下活口,到时候有些问题,沈容延想要询问。
男人明显没有想到沈容延居然会发现他的行踪,并且刚一出来就被控制在地上,根据得到的消息,沈容延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文官罢了。
顶多就是比较聪明,善于计谋,武功应该不怎么有所涉及,男人想着靠他出其不意的攻击,肯定能把沈容延给杀掉,自己的生命倒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毕竟能够解决一个那么大的敌人,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可谓是铲除掉心头大患。
京城剩下一个年幼的小皇帝,周围的大臣又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那么中原地区岂不是手到擒来。
等攻略到中原地区之后,相信在边疆也没有人敢嘲笑他们,说不定三皇子还得服首称臣。
可现实却是,男子被沈容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手中的匕首也被踢掉了,仿佛案展上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
把他带下去,好好的审问。
沈容延说道,把男人丢给离得比较近的侍卫头子,自己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估计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搜寻的地方了,沈容延稍微环视了一下四周,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后方有着轻微的破空声。
由于房间的整体比较黑暗,另一个人也不知隐藏了多久,沈容延只想着趴在床底下的那个人,竟然忽略了一个潜在的危险。
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但沈容延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如果慌乱的话,身边的侍卫也肯定慌乱,那么潜藏在暗处的人必定会趁势出动。
此时最好的就是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样子,毕竟房间那么昏暗,躲藏在暗处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沈容延看向房梁,无比镇定的说道,既然都来了,何不比试一番,躲在暗处算是什么君子。
我可不敢同太傅大人打斗,当初你靠着帮助三皇子,才杀害了二皇子,导致我们这些幕僚只能流落街头,日子过得凄凄惨惨,我们边疆地区的内部争斗,哪里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房梁上方的人愤恨的说道。
看来此次幕后主使就是二皇子的党羽了,没想到他都已经死了这么久,还有人想要为他报仇,沈容延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些人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单纯,否则不会在二皇子死了一两年的情况下才想报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想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如果他们的力量真的够的话,绝对不会害怕沈容延,可直到现在都只发现了两个躲在暗处攻击的人,由此可见他们的人数并不够。
在树林里面死掉了那么多人,有可能就是他们一大半的势力了,连人手都凑不齐,还想要取沈容延的性命,简直是可笑至极。
手中的匕首微微捏紧,沈容延看着房梁说道,二皇子已经死去了这么久,再加上他死有余辜。
意图谋害自己的兄长与父皇,显然是有背人伦的,难道你们边疆所崇尚的就是这种有狼子野心的人吗?而且双方交战必有一死,他死了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现在你还想狡辩,我们边疆内部的争斗,关你一个中原人什么事情?若不是你插手的话,二皇子早就荣登皇位了,我们这些手下也能得到极高的荣誉,不会像现在这样流落街头,无处可归。
那个男子极为生气的说道。
趁着他生气的时候,沈容延凭着出生的位置将匕首扔了出去,那名男子惨叫一声,直接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残存余孽旁边空余的两个侍卫迅速的把那名男子抓了起,沈容延感到自己有些头晕,但依旧不能露出丝毫的异常。
暗中使劲的将手掐破,疼痛感让他勉强精神了一点,躺在地上的男子猖狂的大笑,看着沈容延的眼神是毫不掩盖的愤恨。
哈哈哈!就算你抓住了我们又怎样,告诉你吧,我们的兄弟正在招集兵马即将杀入京城,到时候你和那个小皇帝只有死路一条,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着你的落败。
男人边说边吐血,没过一会儿就失去了呼吸。
流出来的血液泛着诡异的黑色,显然是服过毒药之后造成的,沈容延皱着眉头,刚走一步就觉得有天旋地转的趋势。
嗓子里也涌起一股腥甜,要不是内力比较雄厚的话,恐怕沈容延早就支撑不住了,先吩咐扣押住活着的那名男子出去,沈容延扶住另外两个侍卫。
老爷,你怎么了?侍卫惊讶的问道,沈容延虚弱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不要带我回府,带我去别院,再把慕容雨叫过来。
沈容延压制不住,直接吐出一大口血,我受伤的事情不要传出去,谁都不能说,尤其是夫人。
本来经过刺客的事情,花重锦就已经大出血了,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保下来,身体却变得格外的虚弱。
绝对不能再接受任何刺激,否则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可能会被流掉,花重锦自己的身体也会遭到极大的损害。
先让慕容雨检查一下身体,若是能够治好的话,便是最好的事情,治不好的话再去想其他的办法。
安排好侍卫去通报花重锦,就说自己被皇上派到边疆地区,解决一件大事,回来的日期不定。
吩咐完没多久,沈容延便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
在府中陪林林玩耍的花重锦,突然觉得胸口特别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压上去一般。
母亲,林林画了朵小花,等弟弟出来之后就送给弟弟好吗?林林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把在宣纸上画的小花举到头顶。
大片的墨渍在宣纸上胡成一坨,画的那朵小花毫无美感可言,不过对于一岁的小孩子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揉了揉林林的小脑袋,花重锦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好宝宝,画的特别好,相信弟弟肯定会喜欢的。
那么林林去让管家把画装起来,等弟弟出来了一定要送给他。
林林说道,跑向管家的住处。
花重锦在林林离开之后,眼神变得格外的担忧,胸口处依旧有些发闷,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但除了她被刺杀的事情外,京城中还是十分风平浪静的,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浪。
正想着呢,一个稍微有些眼熟的侍卫回来通报,他应该是沈容延手底下的人,平日里见过几次。
禀告夫人,老爷他被陛下派去边疆出使,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具体的日期不一定。
那名侍卫说道。
什么时候去的?他连衣服都没有收拾,甚至都还没有和我好好的告别,走得那么急吗?花重锦问道,心中有些焦灼。
陛下准备的有新衣服,本来老爷想回来亲自同夫人道别,但任务实在是过于紧迫了,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能够让他把我丢下,独自一个人远去,之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具体的内容,属下实在不敢告知。
万一上面怪罪下来,责任属下担当不起,还望夫人能够多加理解。
见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强行把人留下来并不好,花重锦无奈的叹了口气,让那名侍卫离去。
或许今日她胸闷的原因就是这个,沈容延不告而别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作为一个好妻子,他不在家的时候,便要承担起整个府里面的责任。
希望在去边疆处理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出事,花重锦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到孩子幼小的心跳才比较放心。
她和孩子都等着沈容延的回来,说不定等那个时候,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又闹腾起来了。
慕容雨原本正在山里面采着草药,他最近想要研发出一个新的药方,能够解百毒之状,需要的药材极为的繁多,并且难以获得。
在炼制过程中,他必须小心翼翼的熬上四五天,等所有药材的药力全部都凝聚在一起的时候,再把化成的小珠子挑出来,其过程不能出错。
否则炼制好的一锅丹药就全部白费了,到目前为止,慕容雨已经采集到了一大半的草药,剩下的需要在特殊的日子里面才能采到。
反正也不急着练出来,对于采草药之事,慕容雨根本就不着急,上山根本就是在欣赏风景,顺便记下来草药的生长位置,方面下一次来的时候采集到最新鲜的草药。
作为一个不问世事的炼药师,慕容雨就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然而今天还没等他开始享受,就见到有两个侍卫驮着沈容延来到别院。
太傅中毒了。
慕容雨看了一眼便得出结论,沈容延的嘴唇乌黑,衣服上还有被沾染上的血迹,明显就是中毒不轻。
领着那两名侍卫,把沈容延放在专门看病的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寒玉冰床,能够暂时延缓毒气的侵袭。
再把多余的人从房间里面赶出去,慕容雨看病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必须要安静,这样才方便他对病人进行全方面的检查。
有了寒玉冰床,沈容延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一点,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虚弱了,毒气的蔓延也有减缓下来的趋势。
先取了一把小刀,在沈容延的食指上面割下,其他一点血液来检查。
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血液整体都呈黑色,并且有着一股极大的腥臭味,闻上去就像是死了很多天后的人身上遗留下来的味道。
有点像是边疆地区的毒。
慕容雨喃喃低语道,又撑起沈容延的眼睛,原本的眼白部分变得通红,仿佛能够滴出血一般。
皮肤呈现一种灰白色,离的近了还能闻到沈容延身上的腥臭味,探寻他的体内,真气运转十分混乱,但并没有损伤到通体的修为。
勉勉强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能够治好的话,至少对于沈容延来说,自己的实力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以后还能正常的修炼。
基本能够确定沈容延中的就是边疆地区的毒,也只有那个地方才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毒,可具体是哪一种慕容雨却要好好的探查。
毕竟他所能接受到的毒并不是很多,而自己主要也是治病救人,边疆地区的毒发作起来的特征十分相像,想了解清楚的话,恐怕需要特定的人才行。
要是那颗解毒丹能够练出来,或许太傅就有救了,然而偏偏还差了那么一点东西,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准备完。
毒拖的越久对身体的损伤就越大,慕容雨在冰床前走来走去,能够解开沈容延毒的。
有很多人,但愿意出手帮助的却少之又少。
边疆之人向来对中原人都十分的讨厌,不在暗地里面捅一刀都算是不错的了,更何况是出手相助。
太傅大人啊,你怎么就招惹到了边疆地区的人?他们可是有仇必报,甩不掉的跳蚤。
慕容雨说道,恐怕往后的日子,沈容延就要格外的艰难了。
除非是能够将得最的边疆之人全部杀尽,否则他们将会没日没夜的来骚扰,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哪怕实力再微弱可出现了也特别的恶心人。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毒控制住,可想要完全解决的话,必须要了解到沈容延中的是什么毒,知道具体的毒之后,配制出解药就会十分的简单 。
你们知道太傅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吗?慕容雨找到正坐在凉亭里喝茶的两名侍卫,他今天是怎么受伤的,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我。
两人对望一眼,神色皆是格外的愧疚。
作为太傅的贴身侍卫,连他是怎么受伤的,两名侍卫都不知道,只是刚刚解决掉一个敌人,再把另一个敌人扣押起来,想要离开那个庭院的时候,太傅就突然吐血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了解,可能是那两个人身上携带了什么毒气毒针,太傅出事以后,他们也没去在意周围的情况,赶紧把他带到了慕容雨这边。
慕容大夫,原谅小的并没有仔细观察,太傅不知什么时候中的毒,可能是被人偷袭,今天我们本来准备去调查是谁在幕后暗害夫人。
根据百姓的说法,找到了一个废弃的院子,太傅大人说这里明显被人故意做旧,便吩咐几个兄弟在外面守着,又带了我们三个人进到庭院里面搜查。
果不其然有个人在背后偷袭,但是被太傅几下子就拿下了,后面有个。
站在房梁上面的,被太傅的话激怒之后怒骂了许久,又被太傅大人打了下来。
他自己服了毒药,没过多久便断了气,也是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太傅才变得格外的不对劲,直接需要我们两个人扶着,并且很快就吐血晕过去。
综合上述的症状看来,此毒发作的速度极快,并且效果很大,似乎还会因为动用体内的真气而引起毒素的扩散,慕容雨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什么毒,应该不用再麻烦其他人。
但如果想要进一步确定,最好的还是找到下毒人,把他放毒的工具拿来瞧一瞧。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求救声你们两个现在回到那个庭院,把能够找到有用的东西全部都带回来。
慕容雨吩咐道,那两名侍卫领了命,迅速的返回庭院。
庭院的位置在京城外比较靠近小树林的一个地方,放置在那里有很多年了,都没有出事,周围的农户以及乡人们,都会照看着。
毕竟员外对他们还不错,平日里经常。
发放些米粥等物,因此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乡人们都没有忘记他的好。
当两名侍卫来到庭院的时候,却发现那座宅子已经烧没有了,只留下黑漆漆的残体。
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焦糊,距离他们离开也不过才三个时辰左右,偌大的院子就完全烧没有了。
刚巧看到一个砍柴的农夫经过,侍卫便拦下他想要询问一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伯,这个宅子怎么烧了?唉,刚才突然起了一阵怪风,就闻到这宅子冒出一股焦糊味,周围的百姓想要去灭火,但那火势太大了。
小河又离这里比较远,只能看着它烧完了。
这天气又不干燥,好端端的还会起火,该不会是有谁故意这样做的吧?难说,员外和别人又没有什么冲突,谁闲的无聊会来这里烧火,说不定是天意。
见这处宅子荒废了许久,便一把火烧了,腾出空地。
天意?怕是人为吧,谢谢老伯了。
两名侍卫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幕后之人绝对是害怕他们回来找到什么线索,才会一把火将这里全部都给烧掉。
这样面对废墟,他们根本找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可见幕后之人考虑的周全,要是不能找到慕容雨所说之物,恐怕沈容延的处境就危险了。
猛然想起他们逮捕了一个活着的黑衣人,或许能够从他的身上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两名侍卫对望一眼,却猛然惊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糟糕了,既然幕后之人能够把这房子烧掉,那么自然也能将那个活着的人给杀掉,避免他透露出什么线索。
快点回复,去通知加强看守,叫那个犯人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此时的太傅府地牢里,那名攻击沈容延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无比悠闲地坐在木椅上,纵然已经遭受了许多的毒打,可依旧没有吐露出任何一个字。
早在选择刺杀沈容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要不是因为。
沈容延阻拦的动作太快,恐怕他早就喝下了毒药跟从房梁上摔下来的那个人下场一模一样。
被抓住之后,男子也就只是一开始比较慌乱罢了,但想了想反正最后也是死的,顶多就是可惜没能把沈容延杀掉。
看守的狱卒对着他吐了口唾沫,嘴巴守的那么严,还不如早点交待清楚,这样也能给你一个痛快。
你就别劝我了,该怎么做我心里自然有想法。
沈容延迟早会被我们杀掉的,中原地区也必将是我们的。
那名男子笑jojo嘻嘻的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没有沈容延的命令,那些人顶多就是严刑烤打罢了,倒还不敢威胁他的性命,既然如此的话,他就肆无忌惮的惹怒那些狱卒。
反正生气归生气,他们顶多就是打一顿,也不会杀掉他,还能说些话去恶心狱卒。
要我说你们太傅就是个怂包,有本事亲自来审问我。
对了,你们的那个小皇帝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难道你们真的放心把天下交给一个孩子吗?迟早有一天会完蛋的。
唉,我发现你们中原地区的美人还挺多,等到时候攻略了这里,就让他们给我当牛做马。
气不气,有本事杀了我呀,没本事你就继续生气。
你问再多我也不会说出来,让沈容延亲自过来见我,也许本大爷会考虑一下,告诉他一些信息。
像你们这种虾兵蟹将还是算了吧,连根本大爷提鞋都不配。
安静的地牢里面传出这名男子嘈杂的声音,狱卒恨不得再去给他两脚,亦或者是直接将那名男子杀掉。
但他们在太傅府当值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基本的判定能力,男子越吵,就越不理他。
等喊累了肯定就能停歇下来,狱卒在心中考虑明天要不要把那个男子嘴巴封起来,省得他一直那么吵闹。
没过多久男子吵累了,便在椅子上睡了起来,狱卒也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坐下喝点水,却见外面有一个比较眼生的侍卫,拿着个大篮子走了进来。
狱卒有些怀疑的把男子阻拦在门外,在太傅府当差的这么多年,狱卒敢以自己的人格保证,绝对没有见过这名新进来的男子。
大哥,我是太傅吩咐来审问这名男子的,这篮子里面有些给他的伤药,太傅吩咐我去给他上药,毕竟需要审问的地方还有很多,总不能让他突然就死了。
那名男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狱卒仍是半信半疑。
如果真的是太傅派过来的话,那么他何必不直接告诉自己,非要派一个侍卫呢?那名男子身上穿的是太傅府的衣服,而且还带有太傅府的腰牌,应该不会是外面来的人。
行,你先进去。
狱卒觉得要真的里面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他把这里堵上,使坏的人肯定离不开。
万一真的是太傅的命令而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恐怕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睡梦中的男子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睁开眼睛发现是一张特别平常的普通汉人的脸,以为是外面的狱卒等不及想要杀掉他了。
死就死了,男子本来也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于是便放弃了挣扎,等待死亡的降临。
却感到有那么些许的不对,男子睁大眼睛看着那名想要掐死他的人,左手胳膊上雕的双头龙的纹身。
这个标志是边疆地区独有的,想要杀他的人明显来自于边疆。
被汉人杀掉倒无所谓,可被边疆地区的人杀掉,男子却不能接受了,拼命的蹬着自己的腿,想要挣脱束缚。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男子感觉自己逐渐失去呼吸。
要怪就怪沈容延吧,谁让他抓住了你。
两名侍卫赶到的时候,发现男子已经失去呼吸,双腿疲软的倒在地上,看守的狱卒不知因何元素也昏迷过去。
那怕他们已经用得最快的速度,可依然是晚上了一步,男子已经被解决掉了。
身上似乎也被搜过一遍,有用的东西绝对都被拿走,想要救沈容延的事情,恐怕会变得异常艰难。
花重锦在府中待着,心中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平日哪怕只是出去办个小事,沈容延都会派人通报,并且绝对不会离得太远。
今天属实有些反常,尤其是花重井冈,刚经历过大出血正需要陪伴的时候,沈容延却突然被调往边疆,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皇帝不会如此的不懂事,在发现花重锦怀孕之后,很少吩咐沈容延去做什么事情,只在一些大事自己处理,不好的时候才会去询问。
派遣去那么远的边疆地区,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沈容延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了,而那件事情导致他必须要对花重锦说谎。
夫妻俩人之间向来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他们俩之前无论干什么都会告诉对方,今天这般秃然,那么只可能有一种原因。
沈容延绝对出大事了,要么是重伤昏迷,要么是在与人打斗的时候下场不明,那些侍卫害怕她太过生气或担心,才会寻找到这样的理由。
仔细思考一番,花重锦决定先去宫中询问一下小皇帝,如果真的是小皇帝派他去边疆,那花重锦自然无话可说,可若不是小皇帝的命令的话,那么花重锦就要想办法寻找到沈容延的所在地了。
由于先前小皇帝给宫中的侍卫都打过通报,花重锦进攻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不过宫女是会通报小皇帝,花重锦进宫的事情。
小皇帝早在御花园摆了桌子,等待花重锦的到来,落子上放了精致的糕点以及茶水。
妾身参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花重锦对着小皇帝盈盈一拜,由于怀孕再加上大出血过的缘故,不方便行全礼。
急忙将花重锦搀扶起来,小皇帝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最近这些认识你见朕都不需要行礼,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可经不起太大的动作。
无碍,妾身谢过陛下的好意,但该有的礼节还是需要做到。
花重锦说道,陛下,臣妾的夫君可曾被委派过到边疆的任务?边疆的任务?似乎也只有互送三皇子的那一次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小皇帝疑惑的说道。
看来沈容延的确没有被委派到边疆去,那么就是侍卫说谎了,花重锦的心中更加的慌乱。
该是出了多么大的事情才会选择把她隐瞒住,沈容延难道不知道,如果说真话花重锦倒不会那么担心,可要是说假话,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心里该多么的担心,此时不能再让局面扩大影响,花重锦有些虚弱地对向皇帝笑了笑,没事,只是突然想问一问陛下罢了,好奇夫君他都有过什么样的功劳,才会在这么高的位置。
第四百三十章 治疗的希望关于沈容延的事情,小皇帝有很多想要告诉花重锦,当年小皇帝尚且不知事,还是一个懵懂的孩童。
沈容延力排众议,将他匡扶到皇位上,期间有许多人都不怀好意,想要把持朝政亦或者是把小皇帝拉下马。
面对那么多的挫折困难,沈容延没有丝毫的畏惧,在朝堂之上顶着压力,若谁敢有谋反之心,便以一己之力将那人铲除。
记得有次当朝的将军把握着十万士兵,见到幼帝登基,没有任何背后的势力,动起了歪心思,想要假借清君侧的名头逼沈容延请辞,暗中掌控小皇帝。
京城之中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抗那名将军的势力,所幸关键时刻沈容延带着从边疆地区召集回来的士兵抵抗住将军的阴谋。
也是经过这么一战,其余大臣们才彻底将自己的坏心思收起来,哪怕有再多的不满意,都不敢发作。
之后在处理朝中的时候,凡事有任何的问题,小皇帝都会询问沈容延,可以说很多大事都是沈容延处理的。
换做其他大臣可能会有些居功自傲,偏偏沈容延并没有将此份荣誉看在心上,做好自己身为臣子的本分。
甚至在最近这些年逐渐把手中的势力交出来,并没有任何野心,小皇帝怎么可能不感激,在心中沈容延不仅是他的臣子,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原来做了这么多事情吗?花重锦笑道,从小皇帝的嘴中,了解到一个很不一般的沈容延。
对于沈容延的认识,花重锦只知道他做什么事情都十分的果断,并且身为臣子十分忠心,对待自己也很好。
却不知道他在面对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大臣的时候,依旧是镇定自若,明明是一个文臣罢了,却比武臣更要勇敢。
可沈容延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依照他的性格不应该不告而别,哪怕真的遇见重要的事情,也绝对会像花重锦说明。
安排侍卫传假话,寻不到任何踪迹,花重锦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肚子又隐隐约约的作痛。
孩子肯定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焦灼,花重锦叹了一口气,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才能保下来的孩子,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再出事。
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许沈容延真的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事关整个王朝的安危,才没有告诉小皇帝和自己。
或许再过几天沈容延就能出现,花重锦拼命的安慰自己不要去瞎想,否则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最好的做法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面养胎,照顾好林林,等待新的小生命的降临,期间不要再闹出任何岔子。
等到沈容延回来后,看到的是健健康康的夫人和孩子,而不是日见消瘦虚弱不堪的花重锦。
重锦姐姐,你怎么一脸的忧愁?难道是太傅出事了吗?小皇帝说道,担忧的看这花重锦。
四周还有那么多太监与宫女,花重锦下意识不想让沈容延失踪的事情被其他知道,否则一个年幼没有势力的皇帝,很容易招来有心人的暗算。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花重锦尽量装成没事的样子,拿起糕点低下头开始吃,没有啊,他能出什么事情,前些天妾身说想吃些糕点,就跑去寻了,在府里待着也是无聊,便想来看看陛下。
太傅最宠重锦姐姐了,也愿意为你跑那么远。
小皇帝并没有怀疑,又跟着花重锦一起吃着糕点聊聊天。
目前看来沈容延失踪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他要是消失太久的话,恐怕就藏不住了,朝堂上还有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想要离开去寻找沈容延,花重锦却不放心小皇帝,自己也离开的话,朝堂上便只有他一个人了,如此年幼的孩子,论心机肯定比不过老谋深算的大臣。
此时在慕容雨的别院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的臭气,沈容延的右手掌完全变成黑色,其他地方却苍白的毫无血色。
他的嘴唇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眼睛紧闭,呼吸虚弱的几乎感知不到,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断命。
没有办法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根本就无法解开啊。
慕容雨烦躁地将手中的银针砸到地上,一拳锤在冰床上。
那两名侍卫带回消息说能够找到的线索全部被毁灭掉了,慕容雨对此道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惊讶,毕竟敌人肯定会有所准备。
外界还没有传出沈容延中毒的消息,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关于沈容延的具体情况,烧毁屋子以及杀掉那名被抓起来的人,只是想毁掉线索罢了。
但沈容延太长时间不出现的话,潜藏在暗处的敌人肯定能够猜出他必定是受伤了,到那个时候朝堂上必定会风起云涌。
更重要的是,慕容雨敢确定自己没有办法完全解开沈容延身上的毒,能做的也只是把含在体内的毒素转移到右手上。
这样勉强能够控制毒素扩散,可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一个月内若不能找到解药的话,怕大罗神仙来也没用了。
难不成要去求那个人吗?慕容雨的脸色有些诡异,心中并不是很情愿,毕竟自己当初已经和那个人决裂,往后再无关系。
现在去求别人的话,按照慕容雨的性格怕根本张不了嘴。
咳咳咳!沈容延开始咳嗽起来,嘴角流出一大摊黑色的污血,慕容雨慌忙拿起干净的手帕帮他擦干净。
右手上的毒素往上扩散了一点,沈容延的情况越加危急了,再不做决定怕真的没有时间了。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这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慕容雨无力的为自己进行着心理安慰。
当初他修习医术的时候,下面还有一个小师妹,不过他主修治病救人,那个师妹却喜欢用毒。
哪怕师傅再三劝阻,可师妹最爱的还是毒,并且喜欢研究各种奇特的毒,慕容雨和师妹年幼时关系不错,长大后二人的方向完全相反。
慢慢生疏了起来,直到慕容雨发现师妹竟然拿活人做实验,哪怕那些活人是自愿参加并且没有生命危险,可对于年轻气盛,内心一片正义的慕容雨来说,依旧难以接受。
师妹绝对此事并没有任何在意,慕容雨劝谏过好几次,每一次师妹表面答应的很好,可转身又会固态萌发。
她研究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许多慕容雨解起来都很费劲,若不是知道那些毒药是由什么制成的,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解药。
不得不说师妹在练毒方面天赋十分出众,慕容雨自叹弗如,同时心中担忧师妹会出大事。
毕竟练毒之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炼药人身体也有很大影响。
长期与毒药接触久了,身体也会染上毒,慢慢会出各种毛病,慕容雨想拉着师妹学习治病救人。
这样两个人以后还能一起携手前进,谁知道师妹对于救人之术没有任何的兴趣,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那些医术典籍。
可好歹没有继续制毒,慕容雨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师昧就算不喜欢医术也没关系,在旁边帮忙采些药材也行。
两个人能够行走于江湖之中,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然而好日子并没有享受多久,师妹偷偷制毒被慕容雨发现,二人大吵一架,最终意见不合分开。
慕容雨漂泊很多四方,最后决定留在京城中当沈容延的门客,并且逐渐开始隐居,大部分时间都在采集各种药材,并且想办法研制出更好的丹药。
除非沈容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慕容雨才会出现,否则其余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影。
关于师妹的下落,慕容雨考虑过很多的可能性看,那么喜欢制毒,苗疆地区是最合适的,边疆也不错,那边有很多毒师。
中原地区不适合师妹,他们对于毒师的评价很低,并且十分排斥,想必师妹在边疆或者苗疆地区会如鱼得水。
眼下沈容延的毒,恐怕只有找到师妹才能解开了,慕容雨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师妹到底在什么地方,想要找到她的话恐怕会格外的困难。
不行,再拖下去的话,太傅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慕容雨说道,又翻出一颗解毒丹喂沈容延吃下。
必须要尽快出发,从此处赶到边疆,最快的话大概十天天左右,找人又要浪费几天,师昧的性格比较张扬,既然她决定制毒并且想要天下闻名,那么不可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先找到师妹,之后再去考虑别的事情。
另派一队人前去苗疆,只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若能找到的话,他们中途还可以改道,沈容延身上的毒最多也只能拖延一个月了。
这还是依照最乐观的情况来讲,万一情况恶化的话,恐怕连一个月都没办法坚持,毕竟这种毒最为邪门,慕容雨也不知道等后期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只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师妹,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慕容雨都会答应,毕竟沈容延对他有恩,当门客的这么多年没有对他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
知道他不喜与人相处,甚至专门划出了一个别院供慕容雨居住,每个月提供大量的钱财,让他能够安心的钻研各种药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沈容延有难,慕容雨自然也要竭力相助。
第四百三十一章 暴露位置慕容雨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把东西准备齐全了,所带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也就是沈容延使用的冰床比较费劲。
其他的稍微带点日常用品,慕容雨对于吃的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沈容延中毒那么深,只能吃流食。
尽量少带一些东西,还能加快前行的速度,慕容雨准备不带任何侍卫,减小自己的目标,敌人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埋伏着。
唯一难带的就是冰床了,很难找到那么大的马车,但沈容延的毒素必须要靠着冰床才能有用,慕容雨忍痛将冰床敲掉了一小块。
并雕刻成类似于陶罐的造型,将沈容延满是毒素的右手放进去,希望这样能够控制住。
太傅大人,想想你家夫人,可千万要支撑住啊。
慕容雨靠近沈容延的耳朵轻轻的说道,这冰床,可是我去找了好多年才勉强找到的一块顶好的千年寒玉雕刻而成,为了你,我可是将它都毁掉了,哪怕是看在我能忍痛割爱的份上,你也要多坚持几天。
然而沈容延依旧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确定所有东西都带齐之后,慕容雨便把沈容延搬到马车上,准备下车朝着边疆地区前进,不曾想还未出门,就看到花重锦牵着林林的手走了过来,旁边跟着十几个侍卫。
此事应该尚未告诉过花重锦,沈容延肯定不想自己虚弱的模样被她看见,周围也不可能有人把沈容延的位置暴露出去,那花重锦是怎么知道的?慕容雨皱了皱眉头,还不清楚沈容延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好还是不要让花重锦找到他,要想一个办法把花重锦骗走。
拿马车上的被子将沈容延包裹得严严密密,再把他藏到马车的座位下面,前方用几个装衣服的布包遮盖住。
只要不认真搜寻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现沈容延在哪,花重锦又不会做出搜人马车的事情,慕容雨倒是挺放心她的。
看着别院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花重锦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林林抬起自己的脑袋,眼神有些委屈。
母亲,你捏疼我了。
抱歉林林,母亲太过紧张了。
花重锦谦然的对着林林笑了笑,跟小兴先去旁边玩会,娘亲解决某些事情后再来接你好吗?林林撇了撇嘴,并不是很想离开花重锦,但他仍乖乖地牵住小兴的手,知道不能让母亲太过担心,好,林林去一边等着母亲。
看着林林走远之后,花重锦才逐渐靠近马车。
本来她想着沈容延去什么远的地方了,在皇宫中陪着小皇帝聊了一会儿天之后,脑海中却突然灵感乍现。
若沈容延没有什么事情,受了轻伤,顶多就是在外面休息一两天,会派人回来宣报,绝不会一下子变得杳无音讯。
那么久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甚至派侍卫传出假消息,花重锦肯定沈容延定是受了什么重伤,导致行动不便,甚至说是昏迷。
而他要真的出了事,在京城中能够信得过的大夫,只有慕容雨一个。
花重锦并没有想着真的能够找到沈容延,顶多就是尝试一番,求个心安罢了,谁知道竟然真的被她撞对了。
平是慕容雨,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专研药方,缺药材的时候会出去采,亦或者直接让沈容延帮他购买,基本不会出远门。
刚好沈容延失踪没多久,慕容雨就想着出去,两者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花重锦只是想要看到沈容延,确定他没有生命安全就好。
夫人,你怎么有时间光临别院,可惜在下即将有事外出,不能好生奉陪,还望夫人理解。
慕容雨恭敬的说道。
对着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花重锦的眼神不时看向那辆马车,慕容雨嘴角抽了抽,挡住她的视线。
那辆马车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否则慕容雨,不会如此地躲闪,花重锦直直的朝着马车走过去。
害怕她发现沈容延就在马车里面,慕容雨慌忙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夫人,这样探询别人的隐私,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吧。
我的夫君不见了,你可有见过他?花重锦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慕容雨,等待着他的回应。
向来不擅长撒谎的慕容雨,此刻有些惊慌的避开花重锦的眼神,脚尖轻轻的摩擦着地面。
按理来说,花重锦作为沈容延的妻子,有权利知道沈容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但此时的事情又不太一样。
边疆地区的毒极为阴邪,沈容延明显是有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也许是他身边的侍卫,也许是不认识的人。
在没能确定情况真的安全,慕容雨绝对不能暴露出沈容延的具体情况,哪怕是他的夫人也要隐瞒。
慕容大夫你在躲,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难道沈容延真的就在这里吗?花重锦步步紧逼,慕容雨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道得罪了。
捏着花重锦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扯到另一边,考虑到他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合动用迷药,只能想办法与之周旋。
二人就在马车前面打太极,没有人可以退让一步,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本来沈容延的情况就已经更糟糕了,继续扯下去的话,恐怕不容乐观。
若夫人还想让沈太傅活下去的话,此时就不要再说这么多的废话,耽误时间可就不好了。
慕容雨略带冰冷的说道,花重锦强撑住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她最担心的还是沈容延的生命安全,听慕容雨的话,恐怕沈容延此次所遇见的危机还不轻,甚至需要去外面治疗。
将慕容雨的手扯下去,花重锦默默后退两步,眼神无比留恋的看着那辆马车,她敢确定此时沈容延就在马车上。
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花重锦必须要做出抉择,相较于看到沈容延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他能够安安全全的。
那么就拜托慕容大夫照看一下我的夫君,小女在此感激不尽。
花重锦说道,慕容雨慌忙把准备行礼的花重锦扶了起来。
夫人言重,照顾太傅大人本来就是属下的职责,何来拜托。
更何况属下向来都由太傅大人关照,乌鸦尚知反哺之情,滴水之恩,乃涌泉相报。
就算搜人不说,属下也会竭尽全力。
慕容雨说道,时间有限,恕属下不多奉陪。
花重锦没有再拦着慕容雨,看着他上马车之后迅速的离去,情绪才崩溃起来。
为什么自己的力量那么的渺小,平日都是沈容延护着自己的,预见危险也总是第一个考虑到花重锦,作为夫妻本应同甘共苦,花重锦不想让沈容延再扛下所有。
缓了一会之后,花重锦将眼泪擦干,表情变得格外的凝重,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既然有人想要在背后使坏的话,那么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敢伤害到她的夫君她的孩子,那就必须死。
在这个世界,生活过得太安逸了。
花重锦都没有怎样好好的修炼武术,本以为帮助向皇帝成功继位并且稳定住他的统治,一切都能够慢慢变得好起来,然后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想要过上真正平稳安详的生活,必须要自己的实力强大到一种地步,这样才没有人会不开眼的来招惹他们。
就像是那群黑衣人,假如。
当时花重锦手里面有武器可以防身的话,也不会导致情况变得那么糟糕。
而沈容延此次受伤肯定也是遭了暗算,花重你决定等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研发一些高杀伤力的武器,以及能够保护自己的护甲。
这样在外面的话,好歹能使生命安全得到一丝保障,沈容延受伤的事情给花重锦迎头痛击,让她从安逸的生活中清醒过来。
安逸的生活尚未到来,为了自己的家庭,花重锦也必须要努力了。
京城某处废弃的荒苗之中,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乞丐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头发脏的像是几十天没有洗过,身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儿。
脸和裸露出来的肢体全部沾满了黑泥,看见他们的人几乎都会下意识躲得很远。
你没有调查出沈容延的情况怎么样了吗?当时派出去刺杀的两位兄弟都死了,我们留下来的那座院子也被烧掉了,让他们不可能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那有人看见沈容延的情况如何了吗?两位高手去刺杀他,而且离的这么近,哪怕不能当时就将沈容延杀掉,使他受剧毒也是好的。
当时围在外面的兄弟说,似乎沈容延是被搀扶着出来的,最近几天也没有在京城中听到他的动向,小皇帝上早朝的时候更是不见人。
难道你不知道他夫人前些天被我们兄弟刺杀,虽然任务失败了,但却导致那个女人身体大出血,据说差点导致那个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可惜她命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估计沈容延是在安慰她夫人呢那也不至于一点都调查不出来,肯定是中了我们毒娘子所研发的毒药,导致昏迷不醒。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最终一个领头的人敲了敲桌子,周围迅速的安静下来。
不管沈容延的情况如何,我们的计划照旧进行,一定要尽快将那小皇帝杀掉,开始我们的大业。
第四百三十二章 拳头有用慕容雨带着沈容延朝着边疆地区进发,一路上倒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再加上他们走的是商道,平日就有许多车马两边地区来回走动,因此慕容雨所驾的一辆小小的马车,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随机选取一个商队跟在后面就好了,若是被发现的话就说是想外出闯荡,却害怕一个人遭遇意外,便选择跟着商队后面。
因此在其中混水摸鱼了近七天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乱子,距离边疆地区也越来越近,可慕容雨却有些担忧。
当初太年轻气盛了,对师妹还发了许多火,不道歉的话有没有用,经过多年的反思,慕容雨也知道了,每个人所擅长的方面并不同。
就像是自己喜欢研制丹药,将世界上近乎所有的草药品种都弄熟悉了,医术也越来越高明。
师妹喜欢的练毒,对于治病救人却一窍不通,哪怕慕容雨逼着她多看一点医术典籍,依旧没有太大的作用。
每次师傅进行考察的时候,师妹的成绩几乎都特别糟糕,甚至到了惨不忍睹的境界。
可能是因为心中自私的想法,慕容雨看到师妹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心里面既高兴又为她难受,高兴的是这样师妹就没有办法离开自己了,难受的是师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所喜爱的东西,肯定会很不开心。
其实练毒也不一定只是为了杀人,有可能从侧面救人于水火之中,慕容雨的医术已经很高超了,但仍有些毒认不出来。
毕竟那些毒变化莫测,甚至有很多种毒在发作的时候,所造成的状况是一样的,慕容雨心中很避讳接触毒药。
再加上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格,要是让他练些解毒丹,亦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丹药,可能会十分的拿手。
若有什么疑难杂症,骨头错位,或者濒临死亡的病人,找到慕容雨都能够治好,偏偏在解毒这一块他不是很擅长。
哪怕想学也没有机会,当初师妹离开的时候,慕容雨将关于炼毒方面的书籍全部都扔掉了,实际上是偷偷的交给师妹,嘴里说着要断绝一切关系,可仍不希望师妹流落街头。
心中充斥着矛盾,一方面出于人伦道德,慕容雨没有办法看着师妹用活人炼毒,另一方面则是出自于一个师兄的私心。
不可能看着相处那么久的师妹流落街头,无依无靠,慕容雨还悄悄在书中夹了好多银票,我师妹愿意去一个小地方安稳的生活,那些钱也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犹记得当年师妹离开的时候,稚嫩的脸上满是乞求,拉着他的衣角半跪在地上,眼睛都哭红了。
从小都是受尽宠爱的师妹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遇,尤其是平日里最疼爱她的师兄,亲手把她撵出去。
恰恰外面下了大雨,慕容雨就在房间里面听着师妹的哭喊,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慢慢的小了下来,等打开门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师妹的踪迹了。
说不清到底是放松还是难过,慕容雨自师妹离开之后,逐渐开始与世隔绝,放弃了想要游遍天下的想法。
本以为此生永不相见,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我居然还要去找你。
慕容雨苦涩的轻笑道,当年那般折辱师妹,她心中必定是有怨气的吧。
马车又继续行驶了三天,他们的速度算是比较快的,只要明天在行一天的话,就能够抵达边疆了。
沈容延的毒倒并没有扩散,许是寒玉将所有的毒素都控制在了右手,慕容雨又用内力帮他抑制,毒素没有进一步残害沈容延的身体。
看样子能撑的时间还多了点,慕容雨稍微放下了心,从马车后面拿出毛巾,倒上水后开始帮沈容颜擦洗。
昏迷之后,人体内废物的排泄量很少,可这不代表一点都不会排放,慕容雨明明是一个名冠天下的医师,何曾做过这般粗活?但周围有没有携带侍女,总不可能放任沈容延不管,让他搞得脏兮兮的。
就算醒过来后的沈容延不介意,可要与他处在同一辆马车之中的慕容雨,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忍受任何肮脏的环境。
才开始帮助沈容延清理身体的时候,慕容雨的整个脸都是扭曲着的,平日里经常帮病人看身体上的伤,心中并无任何感觉。
若只是单纯的看伤倒还好了,沈容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连大小便都没有办法控制住,也就只有慕容雨愿意帮他清洗。
太傅大人啊,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邋遢的一天。
慕容雨乐观地笑道,把东西清理好之后跳下马车,随便选了个地方埋起来。
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商队被一伙人拦住了,每个人身穿的服饰都异常的精美华丽,明显不像是普通的山匪。
但边疆地区又比较乱,要不是不怀好意的话,何必要把偌大的商队拦下来。
正想着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异常柔和的琴音,接着便是。
身穿粉红色广袖裙的少女提着一篮子的红花走来,将花瓣撒在地上。
她们的后面跟了八个抬轿的男子,肩膀上面扛着一座金子打造而成的精美轿子,上面雕刻着百凤朝祥的花纹。
透过轿子的纱布,慕容雨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坐在里面的似乎是一个女人。
不过就是出行还搞这么大的阵仗,那个女人肯定是某方势力的小头子罢了,出行至于这么嚣张吗?难道她不知道越嚣张的人越容易被看上吗?慕慕容雨摇了摇头,准备随便寻一个地方等着,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此时并不在京城之中,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对未来的影响,慕容雨尽量不惹麻烦,然而麻烦却来招惹她了。
精致的小金轿子被抬到慕容雨的身边,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露出重重纱布下掩藏住的美人。
五官仿佛被老天爷精心打造过一样,眼睛却微微有些泛紫,很明显是中毒的反应。
那人绝对浸泡于毒药之中。
再观察手指,每个指甲盖都是黑色的,子女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好端端的玩什么毒药,慕容雨心中有些不喜的闪开。
这名女子的性子都有些像他的师妹,可容貌实在是太妖娆了,记忆中的师妹永远都是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头发梳成简单的双丫鬓,衣服也都以素色为主。
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眼神中充满着皎洁,眼珠子黑的好似无尽的夜空。
师兄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怕我吗?坐在轿子里面的女子直接跳了下来,白嫩的双脚踩在花瓣上,脚腕上带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毫无疑问她长得十分漂亮,基本能让所有的男人都离不开目光,可慕容雨并不吃这一套,充满嫌恶的后退。
不可能的,师妹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容雨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然而那名女子的脖子上有一个类似于小鱼的胎记,和师妹身上的一模一样,再加上笑起来的两个小梨涡,基本能够确定她就是师妹。
嘴唇轻轻颤抖了两下,慕容雨问道,你真的是娇娇吗?自然,记得师兄经常会偷师傅藏起来的糕点,每次被发现了便推在师妹的身上,因为师父心疼我,根本下不去手。
后来有一次我把你揭发了,结果师傅气到把你丢下水,又狠狠的揍了一顿。
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才做出来的罢了,师妹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关于师兄的一切,我都没有忘记呢。
离开的这么多年里,作为一个女子在外面本就比男子要艰难,更何况是貌美的女子。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师生都没法想象我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年被赶走之后,沈云娇到过很多地方,她的年龄尚小,模样又格外的出众,很多男人都起了歪心思。
想要哄骗她,面对这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们,沈云娇通通在他们身上试验了自己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一路摸爬滚打到了边疆。
这里的男人们性格比中原地区更加的奔放,看到喜欢的女子通常都是直接动手,沈云娇用药不小心失误,导致一名男子被害死,她也被抓进地牢中,性命即将不保。
却有一个人把沈云娇带走了,并且交给她更加精湛的毒术,拳脚功法,甚至让沈云椒当所谓圣宗的圣女。
听起来像是邪教,但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沈云娇根本没有办法选择,若是敢拒绝的话,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更加残忍的处罚。
圣宗就和沈云娇想的一样,的确是一个邪派,并且只招收女子,一般都是些受了委屈的女子,或者是想卖身葬父的女孩子。
她们基本都无家可归,圣宗好歹能给她们提供一些庇护,不用再忍受流离之苦,至于是不是邪教倒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从最开始的反抗到逐渐接受,沈云娇很快发现边疆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这里有万里无迹的荒漠,能够策马奔腾。
这里更崇尚用武力值去解决问题,拳头才是硬道理,只要能够打得过别人,那么在这里就是老大。
配合着自己的毒粉,沈云娇带领圣宗逐渐走到边疆的顶级势力中,而她也由圣女成了副宗主,再也不会是沦落街头的小乞丐。
人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开始巴结讨好沈云娇,珍贵的宝物仿佛流水一般呈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对于那些东西,沈云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爱之情。
第四百三十三章 几近疯狂她想要的,其实很少。
如果可以的话,沈云娇并不想和慕容雨关系闹得这么僵,然而两个人之间的观念根本就不一样。
慕容雨心怀天下,正直无私,绝对不会做出拿活人试验药的事情,而沈云娇则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些人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凭借铁血手段,圣宗在边疆地区的发展越来越好,逐步洗去了邪教的名头,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势力。
等宗主去世之后,沈云娇自然成为了宗主,接着大刀阔斧的改造圣宗,并不止是招收女子,还会收一些有天分的男子。
宗里面的人虽可以肆意妄为,但绝对不能触犯到做人的底线,否则沈云娇就会出手将他们解决掉。
也正是因为这个规矩,哪怕平日里圣宗再过张扬,却没有引来很多人的恶意,能够在边疆拥有一席之地。
沈云娇曾经想过回到中原地区,找师兄好好解释一下,当年为什么会把活人作为试药的对象,无非是她看见。
那几个人侮辱伤害良家女子,并且调查出他们为非作歹。
致使周边的百姓活在阴影之中,沈云娇气不过,便把他们抓来试药,还百姓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结果却被慕容雨误会是心思恶毒,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一开始告诉慕容雨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许他们两个人就不会闹得这么凶了,但事情已经发生,沈云娇也没有办法改写历史。
只能安慰自己,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今世恐不能再相见,至少曾经有过美好,在往后的日子里,沈云娇能够凭借着那一份美好的记忆继续生活下去就好了。
时间会逐渐消减掉一切,沈云娇有那么大的宗派需要管理,总会慢慢忘掉慕容雨的。
谁知道在她开始学着遗忘的时候,慕容雨就主动出现在边疆,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
她不会放过此次机会,绝对不能让慕容雨再离开了,既然老天爷决定把他送回来,那么沈云娇怎么可能放手?师妹。
慕容雨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他考虑过师妹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是早已经嫁人变成了普通的妇女,亦或者是流浪在各地,过得凄凄惨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加入某种宗派,毕竟师妹的天赋不比他低到哪里去,制毒的手段更是高明,连师傅都忍不住要夸赞。
凭借着这点技巧,沈云娇去到哪里应该都能过得十分舒心。
谁能想到等见面之后,沈云娇却变成了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要不是听她说出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恐怕慕容雨根本就认不出来。
不过今日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拯救沈容延,哪怕再难为情,慕容雨都必须开口。
沈云娇拖着自己的脑袋,笑着看着慕容雨,师兄从京城赶来,一路奔波必定劳累至极。
这里好歹是师妹的地盘,不如师兄跟着我,好好的休息休息。
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师妹可有时间愿意与我详细讨论。
慕容雨尴尬的说道,沈云娇到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只要能跟师兄待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她都愿意。
原本沈云娇想找人帮马车,她可以和师兄坐在一起,结果慕容雨不让任何人靠近那辆马车,还非要一个人驾驶,沈云娇的眼神黯淡下去。
那样马车上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东西,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窗户,马车车窗的帘子稍微被风刮起,沈云娇看到马车上坐着一个裹得十分严实的人。
具体的模样看不清,只能看到如鸦羽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是个很精致的人,沈云娇下意识就把马车中坐着的那个人当成是慕容雨的妻子。
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同时又带了一抹愤恨。
凭什么她在边疆那么辛苦的打拼,日日夜夜思念着慕容雨,然而所思念之人早已经娶了妻子,并且还那么关心爱护。
沈云娇敢肯定自己绝对是和师兄认识最久的人,而且她知道师兄所有的习性,除了自己没有人配和师兄在一起。
伴随着心中的各种想法,沈云娇冷静下来,既然老天爷让她再次见到师兄,就说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
至于马车中坐着的那个女子,看样子似乎是中毒了,师兄愿意踏足边疆找她,绝对是为了那个女子。
中毒之人身体格外的脆弱,指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外死掉了,毕竟这是谁也不能保证的事情,沈云娇轻轻地笑了一下。
慕容雨,绝对会是她的,别人休想要抢走。
京城之中,花重锦的身子开始笨重起来,五个月的孩子偶尔会有些闹腾,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格外的心疼母亲,安安静静的睡觉。
管理着一个偌大的府邸,是很累的事情。
再加上花重锦原本就因大出血差点保不住孩子,导致身体格外的虚弱,根本就没有办法操劳。
又因沈容延生死未卜,心里面格外的担忧,近几日消瘦了许多,晚上的时候接连噩梦,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失踪一两天还好解释,可一下子失踪小半个月,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找各种理由想要拜访太傅府,花重锦通通推拒掉。
那些大臣抱的是什么想法她都看明白了,无非是想要冷嘲热讽,心怀鬼胎罢了。
要真的让他们确定沈容延不在这里,恐怕会对向皇帝不利,毕竟现在小皇帝也只不过是八岁的孩子。
虽已经稍微掌握些帝王之道,可处理事情上仍稍有稚嫩,并且自己所拥有的事例并不是特别的强大,相较于那些老臣,就像是一只年幼的猛虎和凶狠的饿狼。
只期望不要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什么大事,否则花重锦觉得仅凭自己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帮助小皇帝。
没有怀孕的话,或许她还有些精力,可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去照顾小皇帝呢?夫君……花重锦将脸埋在手中,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啊。
林林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角,花重锦迅速收起悲伤的情绪,对着林林轻轻的笑了笑,摸着他软绵绵的小脑袋问道,怎么了?我听侍女说,皇上哥哥好像生病了,他病的严不严重啊?林林皱着小脸问道,虽与小皇帝才见过没几面,但已经把他记住了。
小孩子向来都比较开放,也很容易对朋友释放真心,林林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府里面的,很少接触到与他同龄的孩子。
就算是遇见了,那些人也会对他特别的恭敬,毕竟他是太傅之子,旁人不可能完全放得开。
对于小皇帝这个能够和他一起玩闹的哥哥,林林的心中倒是记得格外清楚。
生病了?花重锦心中警铃大作,沈容延才失踪没多久就已经有朝臣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对小皇帝下手了吗?根本就不可能生病,小皇帝绝对是被人下毒了,毕竟现在天气不冷不热,也没有什么具有传染性的病毒,小皇帝在宫中的一食住行都有人精密的照顾着,生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看着自己已经隆起来的肚子,花重锦有些犹豫,她到底该进宫去保护小皇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太傅府,等待沈容延回来再解决问题。
留给她所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花重锦闭上眼睛沉思,在当特种兵队长的时候,有很多次面临生命危险,她都是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有些时候瞻前顾后,往往会损伤更多兄弟的性命,现在的选择也是事关生死,进宫保护小皇帝,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沈容延回来。
或者是留下来保护林林和肚子中的孩子,两条路都有一定的风险。
若小皇帝真的被害死了或者被其他人暗中操控,恐怕第一个下手的就会是太傅府,到时候依然很不安全。
拿着这块牌子去找小兴,让他带你去找卫翼,去城外的别院,娘亲要进宫一段时间,等出来后便和父亲一起找你,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去外面好好玩上一段时间。
花重锦柔和的说道,林林摸了摸她的肚子。
错了娘亲,是四个人哦。
到时候弟弟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儿。
林林天真无邪的说道,花重锦的眼泪差点流下来,但她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悲伤。
一定会的,等沈容延回来后,四个人要去外面游玩。
花重锦替林林收拾出许多衣物,又写了一封信让他拿着看到信之后,那两个人就明白出什么事情了。
此番危机只会出现两个结果,一是沈容延能够治好病成功赶回,救她和小皇帝于水火之中,二是沈容延中毒而亡,她和小皇帝也死于朝臣操控。
收拾完东西后,花重锦才发现那些零散的物件足足有五个大箱子,要真的是第二个结果的话,恐怕林林就要跟着卫翼和小兴逃亡了。
带那么多东西恐怕会影响出行的速度,微微叹了一口气,花重锦把清理好的东西又全部倒了出来,衣服往后可以再买,完全不需要带这么多。
主要是带好伤药,毕竟在逃亡的途中肯定没有办法去医馆,还有足够的钱,能够保证林林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最后整理出一个小布包,花重锦把他带到小兴的面前,看着林林越走越远,才松了口气,只要孩子没事便是最好的,好歹是给沈容延留下的最后的血脉。
第四百三十四章 宫中的危机宫里面的情势倒并不是特别的紧张,很多人并不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这样也好,避免了很多麻烦。
花重锦想要进入小皇帝的寝殿的时候,却被周围伺候的宫女拦了下来。
太傅夫人,陛下身体不适,还请您回去。
就凭你们也想拦着我?当时陛下口谕,容许我随意进宫,谁给你们的权利违背陛下的命令。
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花重锦硬生生冲了进去,那名宫女见情况不好,眼神闪躲慌忙离开。
刚才花重锦仔细观察过,那名宫女的皮肤十分粗糙,而且在右手指腹有着厚重的茧子,明显不像是宫中的人。
就算宫女平日经常要干很多活计,可她们的皮肤都是细腻的,毕竟是宫里面养出来的人,不可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只需要一眼,花重锦便能确定,那个宫女绝对不可能是宫中的人,且她步伐十分稳健,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
幕后之人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吗?花重锦压下心中的恐惧,走到小皇帝的床边,发现他双目紧闭,面色微微泛白。
气息还算是比较平稳,估计那幕后之人不想让小皇帝直接死掉,而是想要摧毁他的意志,最好能终日变得模模糊糊,这样便可躲在背后操控小皇帝作出决定。
还不用担当起什么骂名,可真是打的想法,花重锦的神色变得格外冰冷,先把小皇帝从床上扶了起来,大概的帮他观察了一下。
脉象比较平稳,很有可能是吃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幕后之人还未能确定沈容延的情况究竟如何,害怕伤害到了向皇帝会引来沈容延的疯狂报复,便只是让他晕了过去。
为小皇帝吃下慕容雨配置的解毒丹,没过一会儿他就醒了过来,眼神还十分的茫然。
太傅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皇帝声音沙哑地问道,花重锦替他倒了杯水,眼神中带着怜惜。
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朝堂就像是张开的巨口,躲在暗处企图将小皇帝完全吞噬。
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花重锦本想瞒着他一些事情,但转念一想,小皇帝以后可是要掌管整个天下的,和普通的孩子并不一样,如果还拿普通的一套去看待他的话,将他过度保护,只怕未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身为君主却没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绝对会被底下的权臣玩弄于鼓掌之中,花重锦觉得此事似乎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能够让小皇帝深刻地理解到,想要成功地掌管天下,当一个好君主是多么的艰难,绝对不能有一丝手软。
陛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那么妾身便来告诉你。
我的夫君沈太傅因为重伤而出外治疗,他离开京城以后,先前有些不安分想法的权臣们,通通开始动作起来。
但不确定夫君什么时候回来,不敢对陛下下死手,同时还要借助陛下您的威信,以一个合理的理由把持朝政。
而您只需要做一个傀儡就好了,不能完成自己的任何想法,被大臣们操纵控制,浑浑噩噩的度过一辈子。
前些天他们应该是给陛下吃的什么能够安魂的药材,导致陛下昏迷了许久,妾身还是听到周边小厮讨论的声音,才明白陛下已经昏迷了。
稍微一想便能知道必定是陛下被暗害,幕后之人想要借您把沈太傅叫来,杀掉夫君后陛下就彻底没了帮助,想要掌控的话也会好上许多。
将目前的大概状况全部告诉了小皇帝,没有丝毫的隐瞒,小皇帝稍微梳理了一下后,发现果然与花重锦所说的一模一样。
最近朝堂之上十分的不平静,那些老臣们仗着自己功劳比较大,几次三番的不给小皇帝留面子,别国使者即将来宴,小皇帝想找个人负责接待事宜,结果没有人愿意响应。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吩咐官员调任的时候语气都是很软的,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些大臣就吃定了小皇帝狠不下手。
行事才会越加的猖狂无礼,甚至公然敢在朝堂之上反抗小皇帝的意见,由于沈容延没有在旁边辅助,向皇帝很多时候不敢跟那些大臣吵。
就像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会和他的老师对着吵,发现小黄弟的态度越来越软的时候,有不好想法的大臣全部都行动了起来。
本来他们觉得让一个孩子当皇帝简直就是开玩笑,那么小的人怎么可能会处理得好朝政,做得出正确的选择。
比小皇帝更加优秀的人很多,假如京城由那些人代领的话,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加的繁荣,不管是谁总比一个孩子要做的强。
因此便集合在一起,想办法控制小皇帝,最好是让他能够主动退位,换一个更符合他们要求的继承人。
强忍着心目中的委屈,小皇帝扯了扯花重锦的袖子,声音沙哑的说道,太傅夫人,朕到底该怎么办?也许皇位真的不适合朕,连一个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百姓们有这样的君主还真挺倒霉的。
难不成他说几句你就要放松了吗?沈容延为了保住这个皇位,作出了多少贡献,陛下也不是没有看到过,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陛下,舍得一下子送给别人吗?花重锦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小皇帝握紧拳头,却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哭泣声,透露出一抹绝望。
肯定不愿意,然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沈容延目前生死未卜,小皇帝和花重锦自身难保,谁能知道那些大臣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
在朝堂多年,他们也不是没有保身手段的,小皇帝试着反抗,然而下场就是被喂了迷魂药,要不是今天偶然间得知的话,恐怕他还要在床上躺许久,彻底的变成傀儡皇帝。
目前朝中已经不安全了,后宫也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眼线,不管他们做些什么,花重锦总能感受到一股十分凌厉的目光,伴随着她的移动紧紧追随。
要是可以的话,花重锦想直接带着小皇帝离开这个皇宫去外面躲几天,若沈容延能够平安归来,他们带着军马杀回去,可要是沈容延没有回来的话,那么花重锦还能带着小皇帝跑路。
荣华富贵不过是锦上添花,更为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生命,连命都没了,还要银子做什么?或许带小皇帝出去之后,他还能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虽不会特别的荣华富贵,但好歹是比较安稳,不会出什么差错。
花重锦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身份地位看得到没有那么的重,皇帝也只是一个高点的职位罢了。
丢掉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堂之上充满着阴谋算计,并不是很适合小孩子,花重锦想要的生活是平平淡淡,上辈子她习惯了打打杀杀,这辈子更想要的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
想的是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花重锦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皇帝的肩,到时候不行的话,妾身就带着陛下离开这个地方,就去边疆吧,那里很少有中原人士,想必也认不出陛下。
朕不走。
陛下说什么?刚才太傅夫人劝说给了朕很大的启示,天下毕竟是太傅帮朕打下的,为了这个朝廷,太傅付出了太多东西,他不过才离开小半个月而已,怎么能让朝廷败坏在朕的手下。
看着小皇帝语气异常的坚定,花重锦也被他感染到了,沈容延才不过离开几日而已,怎么能如此的悲观呢?要是他回来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守了这么久的江山,却被花重锦和小皇帝轻易地交给了别人,肯定会特别的失望。
只要没有到最后一刻,那么便不要后退,车到山前必有路,此时情况还没有恶化到他们无法接受的地步,草草上除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臣们,还有许多忠心耿耿的大臣。
暗中向那些大臣联系,肯定会取得帮助,坚持到是容延回来,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花重锦重新燃起了希望。
将手放在床上,示意小皇帝把手搭上来。
这是何意?让我们为对方加油,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
朕虽听不懂太傅夫人是何意思,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那么便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稚嫩的小手搭在花重锦的手上,二人的眼神都格外的坚定,好歹也见过那么多风浪了,不至于遇见如此小的挫折就放弃。
只要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们便没有输。
沈容延,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花重锦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捏住小皇帝的手,感受他的信念,同时心中也无限的慨叹。
当年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孩子真的长大了,也有了可以顶天立地的信念,从他的眉眼中,花重锦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皇族之气。
总有一天小皇帝会成长为让人不可侵犯的君主,能够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臣服于他的脚下,相信这一天也不会特别的遥远。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那帮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奸猾,根本就没人敢提前下手。
哼,还不是害怕沈容延,朝廷上的动向他不可能没所察觉,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绝对是那天兄弟们的偷袭得手了,恐怕沈容延自身难保。
哈哈哈,事情简直天助我也。
下一步是继续鼓动那些老家们,还是直接发动进攻。
先不急,让我们慢慢吞噬掉。
传出消息就说沈容延中剧毒,生命垂危,即将撒手人寰。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还能做出些什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要嫁人远在边疆的慕容雨和沈容延,都不知道京城的形势,他们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沈容延身上的毒给解掉。
跟着沈云娇来到一处异常奢华的府邸,慕容雨觉得心中更为尴尬,那处府邸的布置和原先所居住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有些摆设有所出入,但大部分都是一样的,连慕容雨都没办法分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边疆还是在原来师门的房子。
师兄,当年离开你之后,我浑浑噩噩混成圣宗的副宗主,却觉得这边疆地区的房子住着都不舒服,便把咱们原来的家画了出来,可能有些小细节没有照顾到,但大部分应该都是相似的,你还喜欢吗?沈云娇笑眯眯的看着慕容雨,被她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慕容雨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明明师妹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慕容雨无端却从心底涌起一股冷意,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要真的说的话,却说不上来。
只能暂时和沈云娇保持距离了,看到慕容雨有些躲避的动作,原本就有些极端想法的沈云娇,此时更加的生气。
认定在马车中坐的就是慕容雨所喜欢的人,害怕被看见与其她女子亲近,才会故意远离,明明师兄是自己一个人的。
目光愤恨的看了一眼那辆马车,沈云娇又换上了一副甜甜的表情,既然师兄现在有些躲避她,那么最好先不要凑上去,否则只会自讨没趣,还会引来师兄的嫌恶。
罢了,还是我唐突了。
毕竟我们有那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师兄会生疏也很正常。
只是好不容易在边疆能够看到熟悉的人,我心中觉得开心,动作太亲密了些。
沈云娇脸上带着笑意,可声音却有些哽咽,眼睛中似乎还能看到闪烁的泪花。
这样做似乎真的不太好,慕容雨纠结了一会儿,想到师妹辛辛苦苦在边疆打拼那么多年,作为一个柔弱的女子,还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辛苦。
在边疆和京城尚未通商之时,两边的关系势如水火,沈云娇作为中原女子,处境肯定更不好,难得她能够混到现在的地位。
好不容易在边疆地区看到熟悉的人,态度亲密些也属实正常,而且在沈云娇小的时候,慕容雨和她关系更为的亲密。
毕竟在沈云娇没有做出那件事情之前,慕容雨心里已经把师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了,对她的态度自然更为的亲近。
是师兄错了,不过那么久没见,自然觉得会有些生疏尴尬,现在想来师妹仍然是师妹,不管过去多久都一样。
慕容雨说道,将手抬了起来,稍微纠结一会儿之后放到沈云娇的头上,像往常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手感还和先前一样柔软,慕容雨的心中难免有些恍惚,犹记得当年他最喜欢做的动作就是揉沈云娇的脑袋。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那种感觉却并没有改变,然而已经物是人非了,师妹现在是一宗之主,拥有着至高的权利。
准备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沈云娇却捏住了慕容雨的手腕,眼睛中带着期望,师兄是原谅我了,当年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想要欺负一个女孩子,我去询问周边的百姓,得知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要只是短暂的惩罚的话,恐怕他还会为非作歹。
无奈之下才把他炼成药人,也怪师妹当时太年轻,不懂得更好的处理方法,才做了违背道德的事情。
当年要不是那个人的话,沈云娇依旧会跟在慕容雨身边,说不定两个人早就成婚生子了,然而世事弄人,因为一个误会才导致他们分开。
好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们又见面了,并且这一次沈云娇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手,让慕容雨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的关系好歹算是融洽了一点,沈云娇便尽量想一些愉快的话题和慕容雨谈论着,同时带着他朝着东厢房走去。
却见慕容雨一直牵着那辆马车,连进了府也不肯松手,沈云娇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开心。
马车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你的妻子,或许我该喊声嫂子的。
沈云娇笑着说道,慕容雨尴尬的咳嗽两声。
要是让沈容延知道自己被当成女孩子了,估计会大发雷霆吧。
慕容雨想着进府之后还牵马车,似乎不太方便,这里又是沈云娇比较私密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将沈容延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别瞎说,马车上是我所投靠的人,当朝太傅沈容延,因为一些事情中毒了,这也正是我前来寻你的原因。
发现坐在马车中的和自己想象的人并不一样,沈云娇顺间就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师兄绝对不会对其它女子另眼相待。
由于沈容延中毒,才会导致慕容雨来到边疆,沈云娇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更是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容延给治好,这样或许能够更加拉近与师兄的距离。
把沈容延安排在东厢房的主卧,沈云娇半跪在地上替他诊脉,经历过那么多天的奔波,要不是有寒玉护体的话,恐怕毒素早已经蔓延到身体各处了。
幸好每天都有慕容雨用内力帮他调和,到现在为止毒素尚未完全爆发,可积压在一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事,往后沈容延的右手恐怕不能像之前那样灵活。
但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极好的了,右手也并不是不能使用,只是比以前稍微差点罢了,沈云娇将手中的银针放下,再把手洗干净。
一开始觉得沈容延中的毒有些眼熟,但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边疆和京城相距十万八千里,这边的毒根本没有可能传到那边。
当然不排除有心人刻意使用,沈云娇只负责把毒研制出来,在按价卖给别人,至于该怎么使用就不是自己所操心的事情。
别的毒我或许只有百分之五六十的把握,但要是此毒的话,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沈云娇说道,此毒是两年前我所研制的,需要取八种毒物的毒汁,再加上苗疆特有的蛊虫,毒力特别大。
只要身上有伤口,沾上了一点点这个毒液,就能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死掉。
估计沈容延有内力护体,再加上师兄的治疗和寒玉冰床的作用,才导致他能活这么久。
但拖了那么长时间,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就算是自己所研制出来的毒药,熟知解药配方,可想要炼制出相应的解毒丹,恐怕需要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
首先要探查沈容延的体内究竟是什么情况,这毒阴险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分布在身体四肢之内,哪怕只有一小点不能实时处理干净的话,经过岁月的累积就会越长越大。
其次这毒十分难杀死,光有解毒丹还不够,必须要处在极度炙热的地方,让身体经受高温的洗礼,才能够把毒从骨缝里面逼出来,到时候使用药效果才是最好的。
能解开就行了,好歹是保住条命。
慕容雨说道,相较于命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接下来就是需要准备解毒的材料,炼制好解毒丹,毕竟这毒是两年前研制出来的,解药却是在小半年前才发现,因为原先其中有两位药材总配不好,才耽搁了那么久。
也就是说买走她毒药的那个人手里面根本没有解药,毕竟决定要将人给毒死了,还需要什么解药,要不是沈云娇闲着无聊的话,恐怕也不会研究那么复杂的丹方。
先给沈容延吃下一颗能够压制此毒的丹药,最近这几天不需要慕容雨再为其输送内力了,毕竟有着更大的事情等着他。
师兄,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千万要考虑好再回答哦。
什么问题?慕容雨心中有丝不妙的预感,沈云娇笑着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手臂上传来柔嫩的触感,让没有怎么接触过女人的慕容已红透了脸。
见慕容雨并没有把自己推开,沈云娇心中越发的开心,师兄已经能够接受她了,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不可能做到毫不留情。
当一个男人不推拒一个女人的亲近,就说明他的心中肯定是对那个女人有好感的。
慕容雨对沈云娇产生过感情,这些年也没有遇见其他能够让她动心的女子,而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往往是最难忘的。
想要救这个男人也可以,师兄只要愿意同我成婚就行。
毕竟解药十分难配,可能连我半条命都要进去,我总得收点东西吧。
沈云娇说道,故意夸大了解毒丹的制作难度,实际上想要做出来的话会很简单。
头一次听说制造解毒丹,还需要耗费自己大半条命的,慕容雨对此呈怀疑态度,然而沈云娇的眼神格外的清澈,丝毫不惧慕容雨的打探。
或许这个毒就是与往常那些毒不一样呢,沈云娇应该不会说谎骗他,慕容雨皱着眉头,他并不是很想成婚,纵使对沈云娇有好感,可两个人的观念不合。
对于慕容雨来说,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研制出能解天下之毒的百毒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治病救人,让世间少一份伤痛。
还要将各种疑难杂症记载下来,并在旁边写好相应解决的丹药,这样留给后代看的话会省很多事情。
可对于沈云娇来说,治病救人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她更喜欢的还是制造各种各样的毒药,享受他人的崇拜。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想成为你的新娘师兄可以慢慢考虑,不过留给太傅的时间可不多哦。
沈云娇笑着说道,她坚信慕容雨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毕竟最了解师兄的就是他,也知道慕容雨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人,沈容延既然帮助了他那么多,慕容雨肯定会竭尽全力救助他的。
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要自己死,慕容雨也肯定会答应。
更何况沈云娇提出的要求只是成婚罢了。
通过方才短时间的相处,沈云娇了解到慕容雨对她并无厌恶之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好感,两个人先前的相处就十分暧昧,分别这么多年又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慕容雨主要纠结的就是沈云娇的行事,制毒和制药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一个是杀人,另一个则是救人。
需要给慕容雨一些时间好好考虑,沈云娇并没有逼得太急,贴心的留下三颗能够暂缓沈容延毒性的药。
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到时候还不能作出决定的话,那么师妹只能表示十分抱歉,没有办法救太傅大人了呢。
沈云娇低头惋惜地说道,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三颗药丸,慕容雨露出一抹苦笑,师妹还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为了沈容延能够顺利治好,他绝对会答应这个要求。
更何况原本就对沈云娇有好感,只是说服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有了外界条件的逼迫,该怎么做慕容雨也清楚了。
由于毒性被压制住,躺在床上的沈容延轻轻咳嗽了两声,慕容雨慌忙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太傅大人,可有什么地方不适?昏迷了那么多天,每日仅靠着慕容雨强行喂下的小米粥续命,沈容延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些无力,慕容先生,我的伤势如何了?沈容延虚弱的问道,慕容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沈云娇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既然说能够解开沈容延的毒,那么就一定可以解开,只是提出来的要求让慕容雨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
一个想法是答应,毕竟慕容雨无法否认自己喜欢师妹,另一个想法则是拒绝,难道要为了这个要挟,就不坚持自己的理念了吗?见慕容雨半天没有说话,沈容延觉得自己的毒可能无法解开了,脸上的表情便有些落寞。
第二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他却没有办法见证新生命的到来,更何况没有了自己,花重锦带着两个孩子,该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向皇帝尚且不能很好地把握朝政,若沈容延长时间不出现在朝廷的话,恐怕那些有心份子就会躁动起来。
若小皇帝成年倒还好说,偏偏他目前只是一个孩子,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抵抗大臣们,估计自己去世的话,小皇帝在皇位根本待不了多久。
好点的是被降为闲散王爷发配的边疆,亦或者是被权臣掌握,做傀儡皇帝,听从他们的吩咐。
差点的则是直接被杀,京城爆发腥风血雨,只为争夺那个位子。
无论从什么方向来看,这对花重锦都没有好处,得到实力的反臣,第一个要处理掉的便是花重锦。
慕容先生,若我真的无法活下去的话,还请劳烦先生一件事情。
沈容延挣扎着想要给慕容雨行礼,劳烦先生保我妻儿一条性命,带着他们来到边疆,开始新的生活,之后先生想干什么都可以。
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慕容雨把那三颗药丸交给沈容延,该怎么做他已经想清楚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三颗药丸分三天吞下,可以暂时延缓毒性的爆发,等我去为你要来解药。
慕容雨说道,沈容延抬手想要阻止,却发现慕容雨已经离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解药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获得,许是要慕容雨付出什么代价,沈容延并不想让他为难。
然而慕容雨想要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沈容延暗恨自己当时太不小心了,哪怕稍微注意一点,也不会中毒。
明知道有人躲在房梁上面伺机攻击,还故意说话激怒他,导致那人拼死一搏射出毒针。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沈容延握紧小瓷瓶,只希望快点将身上的毒解掉,赶回去拯救花重锦,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慕容雨随便拦住了一个下人,让那人领着他前去寻找沈云娇,估计刚进府的时候,沈云娇就吩咐下去,下人们对慕容雨的态度格外尊敬。
安排的客房是东厢房,沈云娇居住的地方就在右面一点,布置的和那时候的门派住房一模一样,慕容雨有些怀念地摸了摸。
放置在门口的木头人。
记得那个时候师傅除了教他们医术,还会教些防身的武功,由于没有合适的能够一起练功的人,师傅便带着他和沈云娇去山上砍了木头,做成两个小小的木头人。
那些拳脚功夫的时候,木头人就派上了用场,师傅严厉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训练,小孩子的身体比较脆弱,基本打上一会儿就累趴下了,身上青一道红一道的。
每一次沈云娇都会趴在慕容雨怀中哭泣撒娇,为了哄好自己的小师妹,慕容雨准备了很多糖,沈云娇难过的时候就拿出去一颗。
为了打造出和原先门派最像的建筑,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沈云娇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慕容雨回头看,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错愕。
换掉了那一些夸张的衣服,沈云娇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衫,乌黑的头发仅用一根木簪子挽起,脸上也没有鲜艳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在额间点了花黄。
恍惚间慕容雨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原先的小师妹 ,他们两个也没有闹僵,依旧在门派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发觉自己的装扮,果然对慕容雨起了作用,沈云娇低下头轻笑,她就知道师兄必定会喜欢这身装扮。
的确很像,师妹辛苦了。
慕容雨说道,接着尴尬的走上前,声音仿佛卡在了嗓子里面说不出来。
毕竟他算是个男人,就算是要和沈云娇成婚,也应该自己先提出,这样倒像是小媳妇一般被逼婚。
自己身上又没有带什么比较贵重的东西,想找到定情信物都没有办法,脚尖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慕容雨干脆从腰间取下自己常年戴的一块玉佩。
虽不是特别的贵重,但也跟了自己很久了,侵染了药香,可以防止野兽的接近,倒算是个精致的玩意儿。
那个,我出门在外并没有带太多财物,也无法给师妹一场完美的婚礼,甚至没有足够的聘礼。
希望师妹不要介意,这个就当做是我的定情信物,等回了京城,必定会备下厚礼。
慕容雨说道,沈云娇直接扑在了他的怀中。
当宗主这么多年,沈云娇什么宝物都见识过,她并不想要多么厚重的聘礼,只想要跟慕容雨在一起,对于她来说这便是天下最宝贵的东西了。
在边疆守了这么多年,想要迎娶沈云娇的很多,其中不乏痴情俊秀之辈,然而那些人通通入不了沈云娇的眼睛。
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么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这点和慕容雨很像。
年少的陪伴,两个人早已动情,因为误会分开也不会消磨半分,这也是为什么慕容雨和沈云娇都没有成婚的原因。
好在错过这么多年之后,他们还能够顺利的遇见,并且能再度在一起,沈云娇抬起自己的小脸,看着慕容雨的下巴傻笑。
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类似今日的情景,她曾做过许多梦,梦醒之时身边只有一片冰冷,害怕现在也不过是自己的美梦,沈云娇抬手抚上慕容雨的脸。
确认手下是温热的触感之后,沈云娇笑得更加愉悦。
师兄,我要成为你的新娘了。
这是真的吗?当然,往后的日子我会保护好你,师妹,我不会强求你为了我改变自己的意愿。
师傅当年也说过,毒和药是分不开的。
就像是有光明,也必定会有黑暗,我们所擅长的方面不同,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制毒也不是为了害人,其实毒是一种能够保护自己和所在乎人的手段,我知道师兄一直想让云游四海,那么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好。
慕容雨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看这沈云娇的模样心中一片满足,犹记得师傅曾经告诉过他,毒和药的存在本身并没有错误,重要的只是用毒和用药的人罢了。
毒运用的好可以救人,药被心思邪恶之辈利用可以害人,错的只是使用的人罢了。
而且沈云娇制毒的确没有害人,反倒是保护了圣宗的那些女子不被其他人欺负,要不是有着圣宗的庇护,恐怕被抛弃的女人早就死于这个乱世了。
两个人的心结被解开,相处起来也恢复到了原先的融洽,他们自小就一起长大,拥有着极高的默契。
基本上能够心意相通,炼制其解毒丹会更为的迅速,从沈云娇的毒上面,慕容雨学到了许多新的知识,也发现自己以前一味鄙夷毒所带来的误区。
只有两者相互贯通,才能练成世界上最强的医者,先要知道各种毒的毒性及配料,才能据此制造出最完美的解毒丹。
刚好但慕容雨研究那颗能解天下万毒的解毒丹,有了极大的启发。
第四百三十七章 阴影重重站在整个皇宫之中最高处的地方,花重锦神色不明地望着下面的景色,小皇帝站在他的身边。
从这里能够看到京城之中百姓繁忙的景象,夜幕逐渐降临,大部分百姓收摊回家,还有一小部分则出了夜市,街上游荡着那些浪子。
人生百态,每个人都不同。
东街上一个小姑娘趁着夜色与情郎相会,西街上面容老去的妇人扶着家门哭泣,她的丈夫可能正在烟花巷陌之中寻欢作乐。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花重锦怅然地抚摸着陈旧的城墙,她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呢?上一辈子几乎天天熬在军营之中,身为女子却要比男子更为勇猛,与敌人战斗的时候永远都是冲在最前方。
没有任何的娱乐,甚至没有尝过任何好吃的东西,花重锦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怎么忍受得住这样的孤单。
那个时候的日子太苦了,天不亮的时候就要去训练,天黑透的时候可能还在训练。
有时候突然接了紧急任务,可能披着草藏在雨林中十几个小时,身上被毒虫咬的不成样子,却依然坚持着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至于喜欢,花重锦上辈子从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军营之中的人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谈论喜欢,他们所在意的永远只有训练和敌人。
在记忆之中,对花重锦影响最大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她刚入伍时候的队长,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体格特别健硕。
参与过许多重大案件,立了很多战功,每天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并且对待手底下的兵也好,知道部队训练辛苦,伙食也不丰富。
队长时常偷偷去打猎一些野猪,野鸡,帮他们改善生活质量,或者是让家里人寄来些小零食,花重锦记得那时候她第一次吃到了蛋糕,味道便深深留在脑海之中。
这样好的队长,只需再过三年就可光荣退伍,身上所带的战功足以他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他可以回到家乡迎娶自己喜欢多年的女人,和她生下几个可爱的孩子。
那个女人花重锦见过照片,长相并不是多么好看,可笑起来的时候却很温柔,队长经常在嘴边念叨她,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女人没上过什么学,早早的就为家里开始奔波,而他为了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才会来参军。
一步步晋升到今天的地位,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同样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就算退伍回去,那些伤也会伴随他一辈子,可女人并不在乎。
花重锦心中也是真的为队长高兴,希望他能够快点退伍,赶紧回去迎娶女人。
结果在队长进行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敌方派了一个小孩子,借助体型的优势。
引爆了上千斤的炸弹。
他们能够躲藏的地方只有一个防空洞,并且那个防空洞的大门还缺了一块,将队员塞进去之后,防空洞其实还有位置,队长完全能够躲进来。
然而这样做的话,炸弹爆炸的时候肯定会有碎片顺着洞口涌进来,他们也必定会受重伤,运气不好的可能就直接死掉了。
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并不多,队长并没有选择进来,而是视死如归的挡在那个洞口前。
不能娶她了……接下来花重锦便看到队长炸成了血雾,那副情景足以印在脑海中一辈子,后来当时一起进入部队的伙伴,因为各种原因而去世,花重锦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变成木然。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使命,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出生,守护人民。
直到最后花重锦也为了任务死掉,她以为这是结束,谁知道又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前期虽经历过许多磨难,但好在结果是美满的。
沈容延很宠她,林林也很听话,这样的日子安稳到让花重锦忍不住沉迷,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不能那么早松懈。
朝堂上的大臣开始逐步动作起来,花重锦尝试教小皇帝去反击,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毕竟年龄太小了,说出来的话大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想要和小皇帝对着干,要不是内心还顾忌沈容延,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太傅夫人,朕其实有些害怕。
小皇帝突然扯了扯花重锦的衣服,脸蛋皱成一坨,朕已经很努力了,但为什么根本看不到任何效果,太傅交给朕的江山,真的好难守啊。
换做在现代,他也不过是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孩子罢了,花重锦叹了口气,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
虽然很想帮助向皇帝反击那些大臣,然而她却没有任何立场做出这件事情,自己作为太傅的夫人,根本没法插手朝政。
一切只能依靠小皇帝了,希望他在朝堂上可以硬气点,再加上比较衷心拥护皇族的那些老臣,应该可以再抵抗一段时间。
若沈容延不能及时回来的话,恐怕坚持不住,花重锦望着外面的夜色,内心急切地呼唤着沈容延。
到底情况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慕容雨带着沈容延去了什么地方,又该怎样去看病。
再坚持一会儿,相信太傅回来见到陛下这般勇敢,会觉得十分欣慰。
涂清月安慰的说道,拉紧了小皇帝的事,先回去吧,别站太久。
站在太高的地方,看着底下的人生百态,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孤寂感,花重锦就有些感慨万千,他不希望小皇帝忧愁。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小皇帝死活不愿意前去,然而大臣们都在等着,无奈之下花重锦便安慰小皇帝说自己会陪在旁边。
找了随行侍卫的衣服换上,在小皇帝的身后低下脑袋,好在那些大臣并没有注意一个小太监的动向,也就没有发现花重锦上朝堂了。
有熟悉的人陪伴在旁边,小皇帝的心中安稳许多,面对那么多咄咄逼人的大臣,倒也不觉得有多么的恐怖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禀告陛下,臣有一事请奏。
率先走出来的是丞相,花重锦在心中思索着,丞相出来要请奏何事,目前朝中并无大事发生,边界也还算安定。
除非丞相是想故意找茬,先前沈容延在的时候,丞相就不是很老实了,动不动就想找点事情,估计看沈容延那么长时间不在,心中的想法蠢蠢欲动。
丞相大人有何事请奏?微臣观太傅大人久不登朝,哪怕是为了怀孕在家的妻子,也不该耽误朝政。
这样做属实给那些新上任的官员一个不好的代表,陛下应尽快宣沈太傅上朝,省得他人在背后说闲话。
太傅夫人身体不好,太傅在家看护夫人,难道不是本朝所宣扬的良好传统吗?作为夫君,太傅可比很多人称职,丞相也有妻子,难道你不爱护自己的妻子吗?微臣惶恐,只是属实担忧沈太傅罢了,而且微臣听某些新上任的官员谈论沈太傅目中无法,为了一个女子就敢违抗陛下,作为当朝太傅尽不到自己的责任,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我朝风气。
别人的家事还犯不着丞相插手,更何况是朕命令太傅在家中陪伴夫人的,难道你对朕的旨意有什么意见吗?不敢!老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考虑的也是为了我朝能够更好的发展,还请陛下明鉴。
若陛下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老臣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丞相已经六七十的年龄,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胡须跟着颤抖,似乎真的特别忠心,花重锦在心底露出一个冷笑。
说到底还不是想要试探沈容延究竟出什么事罢了,沈容延还在的时候,那帮大臣可没有这么多事。
小皇帝被气的手在发抖,花重锦悄悄站在他的后面,拍了拍小皇帝的肩部,示意他千万不能发作出来。
那一帮大臣就在等待理由,逼迫小皇帝生气,这样他们可以以清君侧的名义造反要挟小皇帝。
其余的臣子跟着跪下来,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都在打探着小皇帝的反应,只要确定沈容延真的不在京城之后,他们便可肆无忌惮的行事。
关键时刻小皇帝京城龙椅上跌了下去,面色苍白,花重锦吓了一大跳,却发现小皇帝冲她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过来。
既然不能跟那帮大臣对着干,那么便从侧面行事,反正此前小皇帝也晕倒过,现在再晕完全可以说是上次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最近这些天又操劳朝政,才导致病态复发,就算丞相觉得小皇帝是装的,可现在还未撕破脸,定不敢直接指出。
侍卫把小皇帝抱到养心殿,又宣来太医开了些补身体的方子,花重锦坐在床边无奈地叹气。
就算今天拖住了,可距离沈容延回来的日子还遥遥无期,总不可能每次都用这招躲过去吧,时间长了恐怕丞相就要来强的了。
到时候仅凭小皇帝和宫中侍卫的力量,恐怕根本抵不住丞相的进攻,花重锦低着头思索着对策,现在还没有到最后时刻,情况不算最糟,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对了,人手不够的话,那么便从武器方面下手,拥有制作精良的武器,好歹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
但研制武器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丞相知道,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他截胡,武器不仅起不到帮助,还会被丞相利用,来攻打小皇帝,要把此事交给一个足够可靠的人才行。
那个人首先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其次能对小皇帝绝对忠心,似乎也只有他比较合适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婚之日为了营造出最完美的仪式,沈云娇耗费了许多功夫,先是选定宴请之人,然后是确定场地。
慕容雨家在京城,边疆地区根本就没有她的房子,但从来没有礼仪说是女方结婚,连去处都不知道的。
便强行给慕容雨买了一套房子,并且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接着是各种仪式所需用到的东西,白日里操心成婚的事情,晚上就和慕容雨一起研制解药。
好在有了那三颗药丸,沈容延的身体逐步恢复过来,倒并没有觉得太难受,只是右手使不上力气,往日里所会的招式都要更改。
不过能保下一条命就很好了,沈容延并没有贪心,他知道自己所中的毒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沈云娇愿意出手相助,慕容雨又拼命为他护下心脉,恐怕早已经死掉了。
太傅,你在看什么?慕容雨发现沈容延有些怔愣的盯着院子中的一棵柳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寻常可没见过沈容延一副如此木然的样子,慕容雨记忆中的沈容延,向来都是从容果决的,面对大事不慌不乱,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沈容延摇了摇头,并不想要让慕容雨担心,无事,就是在这里想些事情,你三天后可就成婚了,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
想起即将要成婚的事情,慕容雨就有些头疼,他生性不喜欢热闹,哪怕是成婚,也只希望举办简单的仪式。
可沈云娇却觉得成婚仪式必须要无比盛大,这样才能表现出二人感情的深厚,慕容雨尝试给沈云娇讲道理,然而没有任何作用。
其实用不着那些繁琐的礼仪,我和师妹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期间感情深厚自然不用言语诉说,举办礼仪是倒显累赘。
慕容雨头疼的说道,最近几日他也是累的不行。
白天跟在沈云娇后面操劳,晚上还要研究解药,等到别人都睡下了,再点起灯研究那些毒方,慕容雨觉得自己知识储备还是太少。
之前的眼界又过于狭隘,拒绝毒方的研究,在医术上的提升多了很多阻碍,否则不需要来找沈云娇,自己都能判断出沈容延究竟中的是何种毒。
但也正因为自己先前如此排斥对毒的研究,才会有机会来到边疆,遇到沈云娇,了却先前的心事。
累点就累点吧,一辈子也就举行一次,以后也不会有了。
沈容延笑道,心里就开始感叹。
当初和花重锦成婚的时候,二人之间有着极大的误会,互相看不顺眼,他更是说出很多无情的话,甚至是故意刺激花重锦。
经历了许多事情,沈容延才明白花重锦是什么样的人,和印象中那些世家大小姐根本不一样,花重锦,聪明,果敢,机智,有好多次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恐怕沈容延没法轻易的解决问题。
或许等此处危机解除了,沈容延要重新举办一次成婚仪式,给花重锦一场完美的婚礼,至少不留下任何遗憾。
接下来的三天里,沈容延每日接受着各种药浴,每次都格外的痛苦,由于那些毒素在身体内待了太久,已经渗透进了骨骼,想要完全除掉的话,只能把它泡出来。
过程痛苦万分,就像是有人拿了千万根针刺进皮肤,在里面来回搅动着,沈容延好几次都直接疼晕了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才感到身体逐渐恢复意识,体内的毒素全部被清理出去了,除了身体稍微有些虚弱外,并无任何不适。
可惜右手无法再拿起剑,战斗力至少损失一半,等回朝的时候面对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恐怕要麻烦许多。
慕容雨把一颗碧绿的丹药递给沈容延,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喝下去对你身体有好处,手的事情我会再想想别的办法,最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可至少也要捏得起剑。
毫不犹豫的把丹药喝了下去,沈容延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燃起了火焰,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的吉时定在什么时候?沈容延问道,慕容雨算了一下时间,猛的拍了拍脑袋。
要不是沈容延提醒的话,恐怕慕容雨就要直接忘记了,仪式就在两个时辰之后,慕容雨却连衣服都没换。
幸好仪式的人都是由沈云娇准备的,慕容雨只需在场就行了,其他的到不用操心太多,沈容延想要去帮他,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到根本走不动,估计去了也是帮倒忙。
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待在东厢房里翻看着兵书,过会慕容雨要先去沈云娇购置的院子中。
从那里上马,来到沈云娇的府邸,把她接过去,之后就是举行繁琐的仪式,沈容延倒是想看,实在是身体不给力。
外面响起喜庆的锣鼓声,等慕容雨走了之后,沈容延看着发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看进去去,脑海里稍微有些混乱。
临走之前,花重锦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肚子里孩子哪怕再经历一点风浪都保不住了,身为丈夫,却不能在她身边陪伴着。
甚至是让花重锦担心,那么久没有出现,自己的谎言也根本瞒不了多久,花重锦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肯定可以猜到他出事了。
正是因为这样,沈容延才会格外的担心,恨不得现在身体就能痊愈立刻飞回朝廷。
坐在梳妆镜前的沈云娇看着自己穿着火红的嫁衣,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的梦想还能够实现,果然是老天开眼让师兄又回来了。
以后觉得不会再放手,不管出了怎样的矛盾,沈云娇都不想像上次一样离开,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误会导致他们分开多年,耽误了那么多大好时光。
恭请新嫁娘!外面媒婆催促道,沈云娇听见慕容雨开始念着劝嫁诗,周围的侍女慌忙替她盖上红盖头,走过门槛,逐步朝慕容雨靠近。
由于沈云娇并没有兄弟,可新娘从闺房到马车的距离脚不能挨地,随便选一个人沈云娇也不愿意。
事关一生的大事,她不想让任何环节出错,好但慕容雨提前飞鸽传书,将自己的一个好兄弟喊了过来,由他担背新娘的责任,沈云娇就没有太大的意见了。
成婚的仪式虽很繁杂,可沈云娇请了最好的人来主持,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来恭贺的人几乎快把沈云娇购置的那个小院子塞满了,临时又增加了许多座椅,才勉勉强强能坐完。
等一天的仪式结束,沈云娇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盖头却并没有掀开,要知道异世的最后一步就是掀盖头喝交杯酒,这样才能保证夫妻二人百年好合。
累坏了吧?慕容雨心疼地问道,替沈云娇把盖头取下,又为她解下那繁重的发冠,赶紧吃点东西,想你今天应该连口水都没喝到。
心满意足地趴在慕容雨的怀中撒娇,沈云娇轻声说道,只要能嫁给师兄,再累都是没关系的。
抚摸着沈云娇的秀发,慕容雨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忍不住有些脸红,他虽是学医,并不在乎这方面的东西,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呼吸急促。
在书上看到和实际操作并不一样,慕容雨从脖子到耳尖全部都红透了,沈云娇看到他羞涩的模样,点了点慕容雨的鼻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师兄还在害羞吗?难不成要我主动,这样似乎更不好哦。
师妹!你这样可是会挨揍的,小时候背不好医书可是要被抽板子,看来你是想回顾这样的滋味了。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慕容雨原本的紧张也尽数褪去,对于自己的师妹,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什么样子都见过,既然如此又何必紧张。
另一边在朝堂之上,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自那日小皇帝不知何故突然昏迷过去之后,就趁此机会三天没有上朝。
派人询问只说是身体不健康,大臣不可能冲到养心殿,把小皇帝揪出来,再派人检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哪怕再不相信,都没有任何办法。
丞相大人,您觉得陛下生病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工部尚书故意凑近丞相,语气带着讨好的说道。
关于工部尚书丞相倒是有一些映像,在这个位置待了七八年,平常都不会去争夺什么,性子还算是比较平易近人。
说句实在话,丞相并不喜欢工部尚书,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墙头草,哪边势力强悍,就朝哪边倒。
被赖上之后就很难甩掉了,除非是被寄生的那一户家庭逐渐败落,丞相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什么交道,然而工部尚书却并不准备放过他。
从每天的小事开始絮絮叨叨的同丞相交谈,哪怕看出来丞相心情不好也不放弃,嘴巴永远是张着的状态。
以微臣看来,必须要对朝廷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清洗,避免有人鱼龙混杂,扰了皇宫清静。
工部尚书说道,丞相却在心中冷嘲热讽。
要真的那么容易可以清洗朝廷,他就不至于烦成现在这个模样,虽说朝堂之上,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人,然而还有一小部分是皇上亲自培养出来的。
就算是丞相也没办法控制他们,要不是沈容延突然离朝,恐怕在丞相心中。
小皇帝仍旧是一个什么事情也干不了的孩子。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是什么意思?再吃的话糕点就没有了,你也不知道让给我点!绮萝气忽忽地看着已经空掉的盘子,小皇帝则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朝堂之上的争斗他完全不想插手,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开心快乐就行了,何必再管他们。
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和绮萝一起玩耍吃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两个小孩玩闹一团,花重锦既担心又欣慰的笑了笑,至少小黄弟并没有被如此严峻的形势影响到心情。
八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东西,花重锦已经决定将此事扛下来,若沈容延能够回来的话,自是最好的,万一回不来,她也留了后路。
丞相不确定沈容延的情况究竟如何,只敢在暗地里出手,对于宫中的监视到并没有那么的紧张。
趁着天色比较昏暗,花重锦藏在往外运输杂物的车中离开皇宫,找到小兴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宫中最近的形势,若真的发酵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便把纸条给卫翼将军。
丞相带领那些有反心的臣子们步步紧逼,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逼宫,届时卫翼能够悄悄带着一队御林军接应。
花重锦能带着小皇帝与绮萝躲进马车,离开皇宫,万一丞相搜查得太严,那么花重锦决定牺牲到自己,引开丞相的追兵,让小皇帝可以迅速出宫。
相较于一国之主来说,她的命并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花重锦觉的,万一沈容延去世了,那么自己也没有什么活下来的意义。
反正这段人生都相当于是偷来的一样,能够多活这么长时间,并且见识到如此新奇的东西,吃到从前不敢想象的美食,就已经十分满足,没有任何遗憾了。
可惜尚且年幼的林林,失去父亲到也大了也会失去母亲,所幸他的年龄并不大,对父母的记忆不深刻。
小兴会对林林很好,花重锦希望,如果自己真的死掉了,林林能够忘记她与沈容延,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哪怕十分平凡,但只要能保全性命就好。
留下的钱财也足够林林富裕的生活,绝不会苦到什么地方去,后事花重锦都想好了,对于死亡倒并没有那么在乎。
太傅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朕可以吩咐御膳房,再去做些新的来。
小皇帝扬起头看着花重锦笑嘻嘻的问道,只是最近太过操劳,属实没有胃口。
本想拒绝小皇帝的提议,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带有期待,花重锦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大不了等东西到了再分给绮萝吃就行了。
自己稍微尝一点,让小皇帝不要担心就好。
很快御膳房便端来三菜一汤,基本都是花重锦所喜欢的吃食,看上去并不油腻。
然而实在吃不进去,花重锦只喝了两口茶水,便拿起一个糕点掰成小块投进鱼塘,许是孩子不安分,见了这些吃食反倒觉得恶心,不若喂给小鱼吃吧。
是朕考虑不周,忘记怀孕后期的确对吃的没什么兴趣了,下次还是准备些蜜饯果干好了。
小皇帝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道,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开始喂挂在树上的八哥鸟。
没过多久,那只八哥便发出一声惨厉的鸣叫,身体抽搐,嘴角流出乌黑的血液,小皇帝吓得将糕点砸了出去,连忙后退五步。
看着已经被掰开的糕点,花重锦气到极致,思绪却变得清晰起来,她本想着是丞相投毒,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在糕点里面下毒,除非是制作过程就已经动了手脚,否则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御膳房里也进了丞相的人,那些糕点不知还能否下口,反正花重锦已经不放心了。
究竟是谁干的?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敢在朕的食物里下毒,他想要被满门抄斩了吗?小皇帝有些生气的吼道,绮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对于现在的处境,哪怕她是边疆公主,也依稀看出来了点,小皇帝步步为营,稍微走错一点,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无外乎都是欺负他年龄小,背后又没有什么势力,所依靠的只是沈容延,偏生最近沈容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小皇帝也就没了依靠。
将那些食物全部倒入池塘,花重锦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原先只不过是想要掌控朝堂上的权利,现在竟以残忍地想要害小皇帝的性命了吗?要不是因为自己胃口不好,并没有吃上那些东西,恐怕现在和肚子里面的胎儿都已经下了黄泉。
有些人做的着实过分了,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倚仗的老臣也大多是文职,根本做不出什么帮助。
为今之计只有自救,做事情一定要小心,每次吃饭之前都先要试探一下有没有含毒,最好是能够亲自做饭,这样也省得别人下毒。
冷静,如果我们现在就慌了的话,那么躲在背后的人绝对会十分开心,在太傅没有回来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花重锦安慰道,揉了揉下皇帝的脑袋,安抚住他暴躁的情绪,再过几天似乎就是新年了,这正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不管如何,在新年的时候,小皇帝总不可能还说自己不舒服而不举办宫廷宴会,到那个时候各方的使臣都会来到京城,大臣们也全部都会参加。
沈容延要是能够赶在宫廷宴会之前回来,那么自然可以堵住悠悠之口,敢有别的心思的大臣也绝对不敢再表露出来。
若是没有出现的话,恐怕他们就能确定沈容延已经出事了,也会趁着这个宴会逼着向皇帝交出手中的权力。
同样花重锦能够利用这个宴会,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最好让他们永远不敢再起反抗之心,也是能够帮助小皇帝立威的绝佳时刻。
小皇帝有些懊恼地坐在椅子上,在心中暗恨自己的无能,明明都当皇帝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连一点势力都把持不住呢?出了事情还需要一个女子出面,属实给皇族之人丢脸。
他也意味到绝对不能一味的依靠沈容延,先前总觉得自己背后站着无所不能的太傅,那么晚一点成长也是可以的,学习这事便稍有松懈,结果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在小皇帝尚未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沈容延就出事了。
哪怕之前好好的养自己的势力,铲除调拥有反心的大臣,给其他大臣一个警戒,恐怕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发现小皇帝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神情格外的懊脑,花重锦叹了口气,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神奇,希望经过此次危机,小皇帝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变得强大起来,这样也不用过于操心了。
卫翼那边联系的差不多,他跟着沈容延干了这么久,手底下也是能掌握些军队,只是数量很少,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虽不知道丞相和那些反臣究竟有多少兵力,但绝对会比一千人多,若是与之硬碰的话,恐怕就像是以卵击石,最后只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必须要想办法,让丞相不战而败,花重锦最近这几天为了想出合适的对策,愁的身体越发的消瘦,再加上怀疑任何东西都被下了毒,基本没有吃过饭菜。
吃的也只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干粮,还要经过银针试毒之后才能吃进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里的孩儿考虑。
万一自己先倒下了,那么没人帮助小皇帝,恐怕他会更早地沦陷在丞相的攻势之中,最后一辈子都被掌握,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
接下来便是计划的修改与制定,除了花重锦和卫翼外,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宫里就已经开始为新年做准备了,毕竟各国的使臣都会前来祝贺,所需准备的东西十分复杂。
那些距离较远的使臣更是提前一个月就到了,离的近的可能会晚点,但也就在最近两天,向皇帝被迫去迎接他们。
估计丞相不想让别国发现自己国的内斗,也就没有逼迫小皇帝做些他不情愿的事情,宫中的气氛好歹算是松了点。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丞相熄灭了想要掌控小皇帝的想法,花重锦能够感受到这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恐怕会集中在新年到来的时刻一起爆发。
沈容延,你究竟在哪里?快点回来啊,我真的撑不住了。
花重锦无数次怅望着天空,在内心疯狂的嘶吼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沈容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既不知道他去世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在。
远在边疆的沈容延,对京城中的形势隐隐约约了解到些许,毕竟小皇帝那么多天不上朝的事情,早在百姓之间传开了。
安排在京城中的眼线不时会递一些消息过来,他也知道花重锦跟着小兴离开,自己带着沉重的身子进宫辅佐小皇帝。
本想立刻冲回去,却被慕容雨拦住了,身体原本被毒素侵蚀了这么久,早就比常人虚弱,若是经过返程的颠簸,恐怕还没有到京城就要出事。
回去了不仅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让反臣将沈容延抓起来处理掉,与其这样倒不如在边疆地区就把身体休养好,以最好的状态回去。
并且沈容延可以向三皇子求救,先前他对三皇子有恩,为了帮助他夺回皇位,甚至派出了兵马,此时京城面对这么大的危机,三皇子理应出手相助。
第四百四十章 爽快的人原本沈容延并不是很想让三皇子知道京城中的情况,但仅凭他和慕容雨的实力,恐怕赶回京城也只是送死,必须要借助外人的帮忙才可以。
沈云娇提出自己愿意出动宗门的人,但慕容雨却觉得这样并不是很好,圣宗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从未经历过战斗训练,也未曾见过战争的残酷。
她们顶多是会点拳脚功夫罢了,京城的士兵却训练有加,尤其是那些反臣所培养出来的死士,只怕会更加厉害。
想要打败那些反臣的人,必须要动用更厉害的势力,想来想去也只有边疆的将士有这个能力了。
刚巧两国通商,平日经常会有各种商队往返于京城与边疆的中心地带,沈容延可以进宫向三皇子求助,只要派上几千兵马就已足够。
把那些兵马安排在皇宫外面,如果事情不对的话,带领他们冲进来,也能给那些反臣一个威慑。
同时安排大量军队在边疆地区集结,若反臣真的想要杀掉小皇帝的话,那么就由三皇子派的将领,带领底下的士兵向京城进攻。
沈容延稍微纠结了一下便同意了这个想法,毕竟情况真的危及,再加上他们没有足够的兵马,只能向三皇子求助了,希望他还能够记得以前二人相处时的融洽,愿意出手帮助。
若是不愿意的话,只能另寻他路了。
恰好沈云娇所在的圣宗成为边疆地区一流的势力,拥有一块金牌能够进宫面见皇上,倒是省了层层通报的力气。
三皇子刚下了早朝,正在御书房里研究京城那边传来的文书,面前还铺了一张宣纸,工工整整地写着他所摘抄的诗集。
宗主为何突然想要见朕,难不成有什么请求吗?三皇子疑惑的说道,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毛笔。
比起两年前见过的三皇子,他现在变得几乎快要让沈容延认不出来了,穿着玄色的织云锦袍,头发用琉璃玉带束了起来,眉眼间有了皇帝才能拥有的威势。
看起来倒是和以前边疆地区的老皇帝有些相似,可三皇子身上却又带了一股儒雅的气息,若不是确定他真的是边疆人,恐怕没人能够想到他竟是边疆地区的皇帝。
一身气势被收敛起来,仿佛是一把磨好的宝剑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并不代表没有威慑力,只是在遇见敌人的时候才会亮出来。
距离上次分别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有见过了吧,陛下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更加英武了些。
沈容延充满感慨地说道,三皇子立刻放下毛笔,惊喜地看去。
发现果然是旧人之后,立马跑到沈容延的身边。
边疆地区的人向来不是很重视君臣之仪,再加上他们对好兄弟会比较直爽,哪怕做了皇帝两年多的时间,可三皇子依旧没有什么皇帝的架子。
兴致冲冲地勾住沈容延的肩膀,想要把他拉去喝酒,原是沈太傅,那么多年没见,你看上去还是依旧英俊帅气,走走走,快要跟朕去喝酒吃肉,你可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朕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感受到三皇子的热情,沈容延有些尴尬的行了一个礼,此行前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若不是因为京中形势的确紧张,恐怕他也会很乐意和三皇子一同喝酒。
发现沈容延似乎有想说出来的话,三皇子挑了挑眉,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又关紧了御书房的门。
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三皇子拍了拍椅子,示意沈容延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你来找朕想干什么?前些日子我中毒,被迫来到边疆地区求药,幸好治疗的及时保住小命,然而京城里却乱了。
由于我离开太久,那些拥有反心的大臣便开始躁动起来,意图控制小皇帝,然而我所拥有的势力还不足与他们对抗。
朕就知道京城必定会乱起来的,当然并不是嘲讽,只是你们的皇帝太过年幼了,肯定有好多人不服气。
哪怕沈太傅能够,暂时压制住一些人的不良心思,然而总有管不住的一天,想要朕提供怎样的帮助,你就直说。
我希望陛下能够提供一些兵马,并派大军守在边界之处,若是我带过去的兵马,能够镇压住反臣们的贼心,那么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可要是他们仍想强攻的话,希望陛下愿意假意出兵,威慑那些大臣。
就这些事情,朕肯定会答应你的。
当年若不是沈太傅与小皇帝的话,恐怕朕早就死在边疆了,也不会有现在的发展。
爽快地答应沈容延提出的要求,三皇子扯了扯他的袖子,强行把沈容延拉过去喝酒吃肉,自当年一别,就再也没有一同吃过饭,也没有好好的聊过天。
毕竟他们身份实在悬殊的厉害,一个是边疆的皇帝,一个是京城的太傅,哪怕三皇子并不在意身份的差距,沈容延也并不是很在意。
可朝中有心之人太多了,万一二者私交甚密,有些人绝对会抓住此点不放,举报沈容延与外人私通。
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楚,为了两个人都好,他们最近几年根本就没有通信过一次,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了,谁能想到因为京城中出现问题,三皇子还可以再和沈容延喝次酒。
只摆了一个小小的宴席,桌子上面的菜也不是很多,大多是家常的样式,三皇子感慨地看着那些菜。
在京城中的时候,他只想着吃遍美食,毕竟以后可能无福享受,后来吃的腻了,便时常去找沈容延喝酒,二人点的也是小菜。
配上一坛陈年老酿,就可以喝上几个时辰,聊些天南地北的话题,宫中的日子是三皇子从小到大所感受到最轻松的日子。
不需要算计,不需要斗争,也不需要处处为营,有的只是肆意快活。
当上皇帝之后的日子虽说不上有多么的艰难,可也并不是特别轻松,每日起来上朝处理各种奏章,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唯一能够使三皇子放松的,恐怕也只有练字了。
怎么还没有充盈后宫,那些老臣难道没催你吗?沈容延想到才八岁的小皇帝就被催婚,有些打趣的询问三皇子。
已经二十多岁却没有子嗣的皇帝,历史上都很难找得到,那些大臣没有道理不着急,这可事关着未来的发展。
三皇子摇了摇碧绿的酒杯,他们都是我父皇以及二皇子留下来的余孽,我自己的势力很少,到目前为止还算老实,并没有惹出太大的祸端。
又不是我的亲信,在朝堂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不要说是劝我充盈后宫了。
原本皇帝想要把势力交给二皇子,培养的大臣也全部都是皇帝和二皇子的,三皇子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做了皇帝之后,他有心想要慢慢培养新的大臣,然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新上任的大臣们还很稚嫩,尚且需要磨砺才能接收更好的位置。
在此之前,只能让那些老臣先担任了,不过往后三皇子会慢慢削弱他们的势力,并且安排上自己的人,至于娶亲,他并不是很着急。
等到以后能够彻底掌握边疆地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够找得到,根本不用急于一时。
谢谢你今日的帮助,沈某必定会铭记在心。
沈容延郑重的说道,三皇子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沈容延和小皇帝帮过他,那么等他们遇见危险的时候,自然也应当出手相助。
京城中的压迫逐渐被新年快要到来的喜悦所淹没,宫中府中皆是张灯结彩,鲜红的大灯笼挂满每一个角落,小皇帝换了一身红色的祥云比甲,绮萝则是一件粉红色的夹袄,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美的就跟画一般。
看起来倒是挺般配的,花重锦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此次事件能够顺利通过的话,择日就要去办小皇帝与绮萝的成亲仪式了。
这样还能促进边疆与京城之间的联系,保佑两国能够维持秦晋之好,不爆发战争,而且边疆地区也会成为小皇帝的一个势力,让他在那些老臣面前更有底气。
太傅妇人,晚上那些大臣和使臣就要来了,太傅回来了吗?小皇帝有些期待的问道,花重锦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心中无比期盼沈容延能够回来,然而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的时间,从最开始的期望,到失望,到绝望,花重锦不得不接受这个噩耗。
或许沈容延中的毒太严重了,即便是慕容雨都没有办法解开,只能死在外面,并且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放心,夫君他定会在宴会开始的时候赶回来的,陛下就不要太担心了。
花重锦决定说谎欺骗一下小皇帝,同时在心中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让卫翼找到江湖术士,换了一张人、皮、面、具,模仿成沈容延的样子,反正平时沈容延也不喜欢和那些大臣交流,稍微小心一点就不会暴露。
尽量将宴会拖过去,等卫翼集结好兵马之后,花重锦的心中也会更加有底气,同丞相之人较量,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小皇帝高兴地转了一个圈,真的以为沈容延回来了。
朕就知道太傅绝对不会出事,到时候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了。
下次再这样的话,朕要把他们的脑袋都砍掉。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宫宴举行哪怕再不情愿,宫宴还是如期举行了,花重锦穿着一身较为宽松的月白色衣袍,挽着卫翼的胳膊。
人、皮、面、具做得格外逼真,戴在脸上之后连花重锦一时之间都无法辨认出,是否真的是沈容延回来了。
幸好卫翼差不多和沈容延一般高,声音也比较相信,只要稍微压低点嗓子说话,基本就没有人能够发现。
待会有人问你问题的话,你什么都不要回答,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夫君他平日里都不喜与大臣之间来往,对他们更是没有好脸色,你要是太过亲近的话,反而会引起怀疑。
花重锦交代道,卫翼点了点头。
右手自然的揽着花重锦的腰,惊讶的花重锦差点没有跳出去,有些愤怒的看着卫翼的眼睛,虽然说现在他们二人假装夫妻,但那些太亲密的动作不应该做。
哪怕沈容延去世了,花重锦的心中仍是在意他,别的男人哪怕是碰到了一点,都会觉得格外的恶心,更何况卫翼还是沈容延的属下。
就算是为了迷惑别的朝臣的眼睛,可这样的动作有些太亲密了,花重锦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但旁边已经有许多双眼睛看过来,想要推开的话属实有些不好。
毕竟他们二人是公认的恩爱,几乎走到什么地方都是黏、腻的样子,如今只不过是搂了腰肢,算不上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
换作是真正的沈容延的话,恐怕会将花重锦整个都揽在自己的怀中,悉心的照料。
那个卫翼将军,咱俩稍微保持点距离吧。
毕竟我夫君不喜欢这样。
花重锦凑近卫翼小声的说道,却发现搂住自己腰肢的手更加用力了。
不亲密一点的话被他人看出来了怎么办,夫人就稍微委屈一下,为了我们的大计,毕竟你也不想半途而废吧。
卫翼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呼出来的暖风轻轻打在花重锦的耳边,偏生卫翼顶着沈容延的容貌,声音也与她很像,恍惚中花重锦还以为沈容延回来了。
随即自嘲般地笑了笑,沈容延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赶回来呢,卫翼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但花重锦仍无法过的去自己那一关。
越来越多的大臣看上他们这个方向,哪怕心中再不喜欢,花重锦也只能压下恶心,强行与卫翼表现出亲密。
我没看错吧,花重锦身边是沈容延,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回来呢?当时本来就没有明确的消息,说沈容延死了,听到的也只不过是小道传出来的。
估计沈容延躲在家中陪伴老婆孩子,亦或者是带着妻子去了别地游玩。
也对,我就知道沈容延绝对不会死的。
敌人都铲除了,也没有什么敌队的势力,无病无灾的,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死掉。
那沈容延没死的话,丞相不就是尴尬了吗?先前在朝堂上那么多大臣故意针对小皇帝,恐怕这下要自讨苦吃了。
那些大臣议论纷纷,讨论的全部都是沈容延回来的事情,花重锦默默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们没有怀疑卫翼的真假。
不愧是跟在沈容延身边那么多的人,伪装起来如此相像,花重锦和沈容延也认识那么长时间了,硬是没有从卫翼身上看到任何破绽。
若不是离得特别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卫翼下巴处肤色的差异,恐怕花重锦也分辨不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卫翼无法永远伪装成沈容延的样子,时间久了那些大臣还是会疑惑,可在没有想出更加完美的对策之前,只能先让卫翼顶一段时间了。
陛下在喊你呢,过去同他聊聊。
记住千万别暴露自己身份了,哪怕是陛下也不行。
花重锦认真叮嘱道,卫翼点了点头,临走前又揉了一把花重锦的脑袋。
甚至是在她的脸颊边亲吻了一口,花重锦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卫翼不应该会是这种性格的,自己还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身材变得格外臃肿,没有任何一丝美貌可言。
平常卫翼表现的都是格外正直,绝不可能做出这样侮辱花重锦的事情,如果说是为了欺骗那些朝臣的话,依靠错位就可以了,偏偏花重锦感觉到了脸颊上湿润的触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在沈容延去世没多久后,卫翼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虽说二人之前是有些矛盾,但早已经解决,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想着事情,连丞相夫人站在面前都没有看到,花重锦有些歉然的笑了笑。
丞相夫人自是站在丞相那边,也绝对知道丞相想要做什么,恐怕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询问花重锦关于沈容延的事情。
想要从花重锦的嘴巴里撬盗些什么情报,只怕丞相夫人要失望了,花重锦先前可是特种兵队长,若是真的被一个常年生长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套出想法的话,那么她还不如自吻谢罪。
太傅夫人,身体可还好?丞相夫人用手帕堵住嘴,低头轻轻的笑道,模样看上去端庄温柔。
花重锦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有夫君陪在身边,自然吃得好,睡得好。
我的衣食起居都是他亲自操劳的,虽说有下人,但夫君总觉得下人伺候的不能尽心尽力。
唉,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成功看到丞相夫人的表情有些龟裂,花重锦忍不住在心中疯狂的大笑。
在整个京城之中,沈容延绝对是最宠自家夫人的男人,其他家庭自然也有夫妻恩爱和睦的,可绝对没有精细到像沈容延这种。
把夫人当成掌中宝物一般小心呵护,衣食起居不用任何下人负责,满足花重锦的一切要求,甚至为了逗花重锦开心愿意去学戏法。
恰好丞相夫人与丞相之间的感情多算是相敬如宾,二人结婚几十年都没有特别亲密,而丞相最宠的只是小妾。
若不是丞相夫人母族势力比较强大,恐怕丞相早就与她和离,扶持小妾上位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丞相夫人最讨厌听见的便是他人夫妻和睦的消息。
这样吗?那太傅夫人还真是好命。
可太傅夫人也要适可为止,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还是事业。
现在太傅大人是喜欢你,但这份喜欢又能保持多久?等到夫人年老色衰的时候,恐怕爱意也会随之消退吧。
丞相夫人有些愤恨不平地说道,眼神仿佛能把花重锦撕碎。
面对她的嫉妒,花重锦只是笑嘻嘻的坐在那里,顺便讲说沈容延对自己有多好,表面看上去与丞相夫人关系十分融洽,实则二人已经开始明争暗斗。
套了半天都没得到想要的消息,丞相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甚至已经将不耐烦摆在了面上,要不是为了丞相着想,估计她根本就不想同花重锦交谈。
夫人,坐了这么久腿酸吗?卫翼温柔的说道,眼神中似乎真的对花重锦充斥着无限的宠爱。
那副样子简直和沈容延一模一样,可花重锦知道,卫翼只是卫翼,根本就不是沈容延。
心中有些失落,可为了大局着想她仍是强打起精神,抱着卫翼的肩膀撒娇道,的确有些酸了,你帮我揉一揉吧。
丞相夫人气得脸色有些发青,说了几句生硬的恭喜话,便忍不住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卫翼把花重锦的腿放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揉捏起来,手法恰到好处,花重锦舒服地眯起眼睛,最近这些天一直都忙于操劳,没什么时间休息。
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路,双腿早已酸软不堪,卫翼揉捏的力度十分舒服,似乎酸痛感真的缓解了不少。
周围大臣见到二人相处的如此融洽亲密,心中的怀疑彻底的消散了,除了沈容延,还有谁会对花重锦那么好呢?甚至不顾自己的脸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如此有为身份的事情。
身为男子,本应顶天立地,而绝不是像女子献殷勤,尤其是在那么多大臣的注视下,沈容延偏偏做的泰然自若。
各位大臣,朕在这里以茶待酒敬谢尔等,在上一年尽心辅佐朕,为百姓生计所操劳,愿新的一年天佑我汉。
小皇帝站在高台上说道,底下的大臣尊敬的跪拜下去。
然而丞相却直立立的站着,审视的看着小皇帝,花重锦的手心出满了薄汗,隐约猜到丞相想要做什么了。
陛下,老臣乃是三国重臣,服侍过三位皇帝。
丞相说道,一来就给自己扣了顶高帽子,微臣看着陛下统治,底下百姓喜乐安康,内心自是无比欣慰,可有一些人却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总要做出些扰乱朝廷纲纪的问题。
沈容延沈太傅,虽说有拥龙之功,然而他却居功自傲,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在外人面前与夫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属实有些丢我大汉男儿的脸面,且他沉浸于闺房之乐,不肯上朝尽责,也给那些新上任的官员带来不好的影响。
仗着陛下的宠爱,沈容延行事无法无天,微臣属实看不下去,为了陛下不再受他的蒙蔽,微臣愿意以命做担保,与众位大臣一起清君侧。
该来的总会来,花重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丞相会借着宫宴的名头说出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铲除掉沈容延的势力,更好地掌控小皇帝罢了。
今日绝不能让丞相阴谋得逞,否则小皇帝,她以及整个沈家,恐怕都难逃一死。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被血洗原本欢快的宴会瞬间冷却下去,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丞相和小皇帝,从未面对那么大阵仗的小皇帝,紧张的面色发白,双手紧紧的握住身下的龙椅。
该来的还是会来,丞相等待这一天已经许久,更何况他得到明确的消息,沈容延已经死掉了,绝不可能活下来,陪伴在花重锦身边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拉来的男人,反正绝对不可能会使沈容延,丞相要想办法让那个男人露出破绽,戳破花重锦的谎言。
今日是各位使臣来朝的日子,丞相如此咄咄逼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向皇帝有些生气的说道,可丞相并不准备听他的。
表现出一副十分难过痛心的模样,仿佛真的是在为小皇帝和国家社稷所考虑。
周围坐的使臣已经开始议论起来,小皇帝气愤地握紧拳头,准备去和丞相对着干,但是花重锦却给他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小皇帝一定不能受到丞相的挑拨。
万一对丞相发火的话,那么他就有理由说,小皇帝受到蛊惑并且派遣军队强行进入皇宫,或许丞相的人马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冲进来。
卫翼拿着酒杯走到丞相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肩膀,看来丞相大人对我很有意见,要不我们慢慢说道一下。
猛地看到卫翼的眼神,丞相心底慌乱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确定沈容延早已经化为一捧白骨,根本不可能活着出现,又大起了胆子拍开卫翼的手。
十分轻蔑的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冒牌货罢了,等到军队进来,定要先将这个冒牌或斩首示众,接着就是花重锦。
要让小皇帝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国家交给像他那样的黄口小儿是不行的,迟早有一天会被败坏,必须要有更为合适的人当主宰。
各位大臣都知道沈太傅多日未归,怎么会在宫宴突然出来,要是他真的一直待在朝廷的话,那么先前疑惑这么重的时候为何不挺身而出。
丞相大人越说越有胆量,你敢不敢让我们验证一番?开始怀疑起卫翼的身份,花重锦紧张的捏紧了杯口,人、皮、面、具虽做得十分逼真,可要真的凑近看的话,依然能够瞧出瑕疵,尤其是脸的边缘与下巴的接口处有一点明显的肤色差异。
想要站起来为卫翼开拖,却见他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卫翼走到丞相的后面,把杯中的酒饮尽,又猛地将杯子砸在丞相的脚下。
不过是几天不出现罢了,你们难道都以为我死了,心里就开始有了反心?当时清理朝廷,还不够干净,才会埋下如此大的隐患。
卫翼愤怒的说道,禁止走向户部尚书,把他的衣服领子提了起来,来,我是不是沈容延?莫名被牵扯进二人争夺的户部尚书腿几乎都成了筛子,擦了擦满头大汗,一方是无法得罪的丞相,另一方则是更无法得罪太傅,选哪个人,他最后都要倒霉。
这……在下眼拙,实在分不清。
紧接着又把捞过礼部尚书,一个接一个的问道。
在下觉得像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像,属实分不清。
好像是沈太傅,但又觉得眼睛那里不太像。
不是沈太傅吧?但这身高与声音有别无二样。
几乎没有一个朝臣敢承认卫翼的身份,亦或者是直接否认他的身份,他们都不想惹祸上门。
丞相好歹当了三朝的官,底下的势力盘根错杂,若今天说错了话,恐怕往后都没有什么好日子了。
眼见那些朝臣,都不敢否认卫翼的身份,丞相大人气得将桌子掀到地上,今日已经与小皇帝撕破脸了,根本不需要在意君臣之仪,他想要的只有权利。
伴随着桌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外面隐隐约约想起了厮杀声,在场的大臣们无不脸色苍白,看来丞相已经坚定了反心,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花重锦也没想过丞相,居然敢真的这么大胆,在还有外来使臣的情况下,依旧坚定地要要挟小皇帝,难道就不怕他人笑话吗?或许在丞相的眼中,势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往后拖。
大约有一万多人冲破御花园,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估计早在前几天丞相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发誓要在宫殿这一天逼宫。
你疯了吗?小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稚嫩的小脸无比苍白,可眼神却吐露出怒火,丞相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吗?这叫做谋反,朕完全有权利抄你全家。
此时的丞相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他已经准备好了士兵围住皇宫,就没打算放弃,今日要么是自己获得权力,要么就是被五马分尸。
哈哈哈,陛下!您不过才八岁而已,懂个什么东西。
国家在你的统治下只会每况愈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怎么能照顾好整个国家呢?丞相说道,老臣已经当了三年的官了,熟悉朝政的每一个布置,由我来把握朝廷国家只会越加的繁荣。
他真的是疯了,花重锦悄悄捏住腕间的暗器,准备伺机靠近丞相,只要将领头的人杀了,那剩下的一万士兵也就不成气候,凭借御林军以及卫翼所召集的人马足矣将之压制。
缓步朝小皇帝走去,丞相笑得无比癫狂,期待这么多年的东西,马上就能得到了,他自然是无比开心。
地下朝臣很多都有反对意见,然而仅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丞相,只能紧张的站在下方观察局势。
关键时刻卫翼抓住丞相的手腕,强行让他停了下来。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还在这里,怎会让你伤害到陛下。
卫翼说道,脸上带着张扬的自信。
丞相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开始已卫翼缠斗起来,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以武将出身,虽然老了有所下降,但仍比其他人厉害一些。
可卫翼本就是少年将军,武功自然不俗,但出招,总有些缓慢以及僵硬,花重锦观察的卫翼是用左手攻击的,右手垂在那里没有动弹。
记忆中卫翼根本就不是左撇子,使剑以及吃饭都是用的右手,平时在武斗场演练的时候也都是用右手,怎么今天和丞相缠斗起来的时候用的却是左手呢,其中似乎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不太对劲,花重锦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没过一会,卫翼就将丞相压在地上,用剑抵住他的脖子,吩咐你的人退下去,否则我就把你头砍掉。
砍啊,没有了我,我的儿子也能掌控小皇帝,只要家族能够振兴,死掉一个人又怎样?丞相大人甚至将自己的头往前伸,剑刺破他的脖子,流出鲜艳的血。
你不是真的沈容延吧,真正的他早就中了邪毒死了。
突然丞相大人开口揭露了卫翼的身份,在场的朝臣都哗然的惊喊出声,仔细观察卫翼的身影。
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卫翼都与沈容延长得一模一样,身高体型包括声音都是一样的,以及那一双冰冷的眼神。
恐怕要让丞相大人失望了。
花重锦带的一个小侍卫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就是卫翼的模样,那么那个人真的就是沈容延了。
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花重锦想要立刻跑到沈容延的身边确认他的身份。
然而危机还没能解除,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急躁。
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翼以及沈容延,丞相大人吐出一口老血,明明都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怎么还会出现差错,难不成是那帮人在欺骗他吗?外面的士兵眼见自己的主人被压在地上,一时也不敢动作,卫翼又领着他们所集结的部队赶了,好歹是将这场危机解决,算是有惊无险。
但宴会也没有继续举行下去的兴致,大臣们基本没有待多久全部都回去了,小皇帝也由宫女和太监带着回去。
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吗?亲爱的卫翼将军!花重锦双手还胸,眉眼格外冷漠。
沈容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把脸上故意套着的人、皮、面、具撕了下去,明明就是自己本人,却还非要假装,甚至再套了一个人、皮、面、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平白让自己担心那么久,花重锦越想越生气,小腹处也有隐隐约约的剧痛,额头上不由得滑下汗。
一双温柔的大手把她抱了起来,沈容延怜惜的亲了亲花重锦的脸颊,我害怕,你知道我回来后会暴露,这样丞相也不会那么冲动了,宴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够将那些拥有反心的大臣镇压下去。
没有反心的也能起到威慑作用。
感受到他轻柔的触摸,花重锦依旧冷着一张脸,今天真的差点被吓死,要不是沈容延回来了,她甚至都想着和丞相同归于尽。
回到府里面之后,花重锦猛地想起林林还在外面的别院,谁知道沈容延早就将林林接了回来,小家伙安静的睡在床上,眉眼十分安然。
通过沈容延的叙述,花重锦才知道他经受了什么,虽把治毒过程描写得轻松无比,可花重锦知道那该有多么痛苦。
从骨头里将毒素清理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剧痛,而且醒过来之后浑身虚弱的无法动弹,甚至连右手都没有办法再拿剑。
以后不管你要去做什么,都要提前告诉。
哪怕再危险的事情也不能隐瞒,否则让我这样猜测,你究竟去干什么,会更加的担心。
花重锦趴在沈容延的胸口说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稍加惩戒对于丞相的处罚,朝中争议声很大,本来谋反应是死罪,应该立刻将丞相处死。
谁知道他的手里竟然会有一块免死金牌,乃是先皇所赐,可以免除掉一次死罪,朝中一半大臣觉得应该立刻将丞相处死,不要在意免死金牌,而另一半则坚持自己的意见。
必须立刻执行死刑,谋反的事情都敢做出来了,若是把丞相放了,指不定会逃到敌国去泄露我朝的机密,到那个时候损失的东西可再也弥补不回来。
两方大臣谁也不退让,每日在朝廷争得如火如荼,小皇帝都快要被他们烦死了,上朝就是听两方争吵,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日双方大臣又开始争吵,各持己见,想让小皇帝尽早做出决断,最好不要拖延,毕竟迟则生变。
谁知道丞相会不会又埋下什么阴谋,最好早点叫他处死才可安心。
以小皇帝私心来说,自然无比希望丞相能够被处死,可他并不能一个人做决定,还需要考虑其他大臣的意见。
平日丞相欺压你们还没够吗?现在还想着替他说话,该不会是受了丞相什么好处,想要帮他逃出来吧。
李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与那反贼勾结吗?只是先皇的确赐了丞相一块免死金牌,先祖的制度不能违抗,这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若在陛下这一代断了,那么该让后代怎么看待我们?别把你自己说的冠冕堂皇,在座的大人哪位都知道,先前丞相在的时候你就狐假虎威,仗着他的权势为非作歹欺压各位大人,只是我们都不敢明说出来罢了,怎么你的靠山倒了,现在开始着急了。
你存心想要污蔑我是吧?陛下,微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所在乎的也只是陛下的颜面,对于反贼,谁都想斩之而后快。
又怎么还会想要包庇他呢?看着底下官员吵闹一片,小皇帝越来越烦躁,直接将旁边放置的笔砚丢了出去,好歹也是一国重臣,在朝堂之上就吵成这个样子,若是让他人瞧见该多么丢脸。
总会有个完美的解决方法的,小皇帝绝不可能让丞相逍遥自在,若那日不是沈容延在关键时刻赶了回来,并且与卫翼联手。
恐怕小皇帝就要彻底变成一个傀儡了,被丞相所控制,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在被逼着生下子嗣,年龄大了丞相就会将他杀掉。
或许会连子嗣都换成丞相的嫡系血脉,到那个时候,天下就会变成丞相的天下。
只有将丞相杀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各位大人们都请安静一下。
沈容延开口说道,其他人果然安静了下来,可以不杀丞相,但他的家人都要斩首示众,免死金牌也只能免一个人吧。
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丞相不可能再拥有新的子嗣,将他的官职削掉,再把剩余的家人全部斩首,这可比死了要难受的多。
大臣们面面相觑,算是赞成沈容延的说法,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禀告的政事,小皇帝便宣布退朝。
本来想第一时间赶回府中,可沈容延觉得自己应该教导小皇帝,他不可能永远都留在朝廷,总有要出去的一天。
到时候只能让小皇帝一个人处理政事,没有依靠的人,他万一连最基本的事物都处理不好,那么就和沈容延一开始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还好有太傅,否则朕都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小皇帝笑道,揉揉自己的肚子,朕好饿呀,太傅,要不然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明显小皇帝并没有注意到事情有多么严重,毕竟能够完美的解决,他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小孩子的心又比较大,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沈容延并没有回答,对待小皇帝他不可能用劝道的语气,就算向皇帝再依赖他,可从古至今君臣有别。
不可能像当作孩子一样训诫,只能从侧面提点小皇帝,让他不要如此心大,身为君主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独立判断的能力。
陛下怎么看待丞相的事情?沈容延问道,小皇帝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真实想法就是派刺客把丞相杀掉,这样回答其他人,可以说丞相畏罪自杀,那些大臣也不会去怀疑或者是调查,如此可以算是两全其美了。
然而小皇帝觉得沈容延并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干脆就躲避这个问题,顾左言右。
微微叹了一口气,沈容延半跪在地上,温和的看着小皇帝说道,丞相一事陛下肯定能做出最好的决断。
免死金牌是先皇赐予的,要是违抗命令的话,恐怕他人会批判陛下不忠不孝。
既然如此,倒不如迂回行事,免死金牌只能保住一人。
今年丞相都已经六七十了,又常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干过什么重活,若是削掉他的官职,再把周围亲近之人全部杀掉,以至于没有儿女赡养。
相信这样活着会比死着还痛苦一些,而丞相又是惜命之人,绝对不会想死掉,哪怕是痛苦的活着也要坚持下去。
这样既惩罚丞相,又不会违抗先祖的规矩,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方法,为君之道十分复杂,需要小皇帝学的还有很多。
朕会慢慢学的,太傅也要教朕,好吗?向皇帝抬起头认真的说道,通过此次危机,朕也感受到了,不能凡事都依靠太傅。
要是您不在朝中的话,朕也要拥有独立判断事情的能力。
至少要做一个圣明合格的君主,不让臣子失望。
年幼的皇帝许下郑重的承诺,沈容延相信假以时日,小皇帝必定会成为让所有人都欣慰的君主,在此之前,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利益去辅佐小皇帝。
沈容延让马车先回去了,而他则选择缓慢步行,本来要在边疆修养更多时日,但他并不想要等那么久。
同时预感京城中的形势恐怕不容乐观,便不顾慕容雨和沈云娇的劝导,执意想要回到京城,就和他所感觉到的一样,京城十分不容乐观。
林林被转移到荒郊的别人,卫翼寻了江湖术士,制造出人、皮、面、具,准备假装沈容延进宫应付,好在他及时赶了回来。
吩咐卫翼带着士兵守在城门,只要发现宫中的形势不对劲,就立刻带兵冲进来,加上从边疆带回来的人手,应该能够暂时控制住局面。
许是丞相对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太过自信,并没有去调查沈容延究竟是否活着,便准备军队想要逼宫,结果反倒被打了措手不及。
这次的事件太过凶险,哪怕其中有个环节稍微出一点问题,恐怕整个局面都会直接崩塌,假如慕容雨没有找到沈云娇,亦或者是沈容延中的都提前爆发,恐怕小皇帝和花重锦就危险了。
先前总觉得小皇帝尚且稚嫩,对他的培养可以轻缓一些,然而沈容延能等,小皇帝也能等,可隐藏在背后的敌人却不能等。
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动,又会使用怎样阴邪的手法,就算这一次能够顺利的躲过,可谁能担保下一次也能躲得过去呢?为了防范于未然,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卖米糕哦,桂花味儿的米糕,咬一口香甜甜哟!忽得看见一位老妇人正在卖米糕,沈容延一时兴起便去买了点,记得花重锦最喜欢吃的就是那些市井糕点,觉得那才有烟火气。
往常没事的时候,沈容延便去为花重锦买些糕点,估计自他中毒消失以来,便再也没有吃过糕点了,便将那位老妇人所卖的米糕尽数买下。
回府的时候。
看见花重锦的坐在藤椅上面,林林趴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前铺着画书,他却趴在上面睡着了,口水流的书上都是。
回来了。
沈容延轻轻的吻了花重锦一口,又晃了晃手中的米糕,给你带的东西,喜欢吗?打开发现是热乎乎的桂花米糕,花重锦开心的笑了起来,双手环绕住沈容延的脖子,刚巧今天还在对小兴说,突然想要吃米糕,没想到你都直接带回来了。
省得让他再去跑一趟的。
旁边睡着的林林闻到隐隐约约的香气,眼睛半闭着,涌动了一下小鼻子,好香,是吃的吗?小家伙随他母亲的性子,从小就对糕点感兴趣,鼻子还特别灵敏。
有什么好吃的都瞒不住他,只要拿回府了,总能被林林准确的找到。
沈容延把林林抱在怀中,同时牵着花重锦的手朝着厅屋走去,午膳也差不多布置好了。
看着自家可爱的孩子与貌美的妻子,沈容延便觉得自己拥抱住了全世界,同时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只有最亲密的接触过死亡,才会明白活着有多么重要,以前所在乎的那些东西不过轻如鸿毛,在死亡的阴影下根本就不重要。
目前沈容延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尽快将小皇帝抚养成才,等花重锦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带着她与林林去各个地方转一转,看一看不同的风景,领略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至少要让此生变得没有遗憾,这也是沈容延,曾经答应过花重锦的事情。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废物。
没想到到沈容延那么好运,中了剧毒都能活过来,要不是有人救了他的话,我们的计划就能实现。
去调查一下,谁敢多管闲事,把那个人给我解决掉。
帮助沈容延的人,在边疆地区很有势力,想要动手恐怕会很难。
难?要么把他杀掉,要么你去死,自己选择。
这……遵命大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 风云又起在府里面的日子过于安生,花重锦实在是闲得无聊,然而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能生产了,沈容延害怕期间出现什么问题,变态度强硬的把她留在府里。
稍微有一点想要出去的念头,沈容延便会开始十八招武艺,撒娇,强硬,无理取闹,反正只要花重锦能够打消出去的念头,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仿佛咸鱼一般瘫在藤椅上,花重锦面目无神地望着上方的蓝天白云,以前怎么没觉得在府里面待着会无聊。
要知道前几个月花重锦一直在宫中,过的日子可以说是更为的无聊,每天除了陪伴在小皇帝身边外,剩余的时间就是练字。
偶尔的娱乐就是去听场戏罢了,然而那些日子花重锦并不觉得缓慢,反而像是箭一般的就过去了。
等沈容延回来自己也回府之后,每天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可以说只要不出服想要什么沈容延都会帮花重锦拿到,就算是这样,她依旧觉得十分无聊。
也许这就是视宠而娇,正是因为花重锦知道沈容延会宠着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会有人包容,才会如此的肆意妄为,而在皇宫之中,身后没有任何后盾,自然也不敢提出什么要求。
夫君,你都在府里面待上一个多月了,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花重锦抱着沈容延的胳膊撒娇,试图想要软化他的态度。
换成是别的要求,可能沈容延老早就答应了,然而花重锦的身子已经到了八个月,再加上之前曾经大出血过,肚子里面的胎儿十分不稳定,大夫建议最好待在家里尽心养胎。
外面万一被碰撞到,亦或者是受惊,对胎儿和花重锦的身体都不好,因此沈容延才能狠下心来拒绝花重锦的要求。
揉了揉自家小娇妻的脑袋,沈容延从兜里掏出一个面人,雕刻的是唯妙唯俏的花重锦,细微到连睫毛都刻出来了。
看看这个喜欢吗?沈容延问道,花重锦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感慨在古代技术也能精巧到此种地步,对小人爱不释手。
可惜只有一个,若是也有沈容延的雕刻就好了,花重锦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这小人不可能只雕一个的,依照沈容延的性格肯定会有两个,那么另一个在哪里呢?绝对是故意吊自己胃口,花重锦冷哼一声,但看那小孩越来越喜欢,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另一只,便扑到沈容延的怀中开始撒娇。
存的想要逗一逗花重锦的心思,沈容延只说那师傅一年只雕刻出来一个,而今年他让师傅雕刻花重锦,想要另一个的话,恐怕只能等明年预定了。
那么精致的小人制作起来绝对十分耗费功夫,花重锦到并没有表示怀疑,有些失望地捏着手里面的小人坐在藤椅上。
一个其实也够玩儿了,只要等到明年另一个就能制造出来,好东西才是需要等待的。
正在那里感慨惋惜呢,另一个有着沈容延样貌的小人却被放到了桌子上。
虽说一年只能制造出一个小人,但偶尔的时候还是可以使用一下特权提前预支的。
沈容延说道,捏了捏花重锦的鼻子。
两个小人就像是缩小的花重锦和沈容延,看上去精致可爱,花重锦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把玩,也忘记了想要出去的愿望。
有了更加有趣的东西,出去倒并不重要,沈容延希望这两个小人多少能够拖延住花重锦一段时间,至少要让他顺利的生下孩子。
过了月子期之后,花重锦想要去什么地方,沈容延都愿意陪她。
正在院中把玩着小人,却听管家来通报有人求见,沈容延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花重锦等他一会,便去了前厅。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朝中大臣几乎不会同沈容延交好,小皇帝才刚刚有沈容延见过,在金城又没有什么过于熟悉的友人。
前天坐着一个穿着碧绿色衣服的女子,沈容延发现那人竟是沈云娇。
当时沈容延决定独自带着兵马前来救援,让慕容雨留在边疆等待消息,如果说自己失败了的话,就让小兴带林林来到边疆定居,好歹是留下最后一次血脉。
最后打败丞相,沈云娇和慕容雨又决定去各地游玩历练,顺便探寻炼药之术,努力让医术成为世界第一,让所有人都为之称赞。
对于这个宏大的理想,沈容延自然表示赞同,甚至还赞助了一千两银子,并让沈云娇和慕容雨有什么问题都能来求助。
要不是有他们的帮助,恐怕沈容延早就死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一个君子必须要遵守这个规矩。
沈小姐,今日为何会突然拜访我?沈容延十分客气地说道,并为沈云娇倒了杯茶水。
看她的模样显得格外狼狈,衣服上面满是灰尘与破洞,手腕上受的伤还未消去,内息也特别不稳。
一见到沈容延便直接跪了下去,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沈容延慌忙把沈云娇扶起来。
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你搞得如此狼狈。
沈容延问道,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慕容雨,心里不好的预感逐步扩大,慕容先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求求太傅救救师兄,我只能想到你一个人了,求求太傅了。
沈云娇跪在地上,哭得无法控制住自己,从他的叙述中,沈容延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丞相被逮捕之后,那些从边疆借来的士兵也很快回朝,得知沈容延没有出事,三皇子高兴地举办了宴席庆祝。
作为边疆地区最有实力的宗门,圣宗也得到了三个被邀请的名额,沈云娇便带着慕容雨前去,欣赏边疆地区独特的宴会。
才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异常,宴会很正常的举行着,沈云娇和慕容雨都会医术,检验过所吃的食物没有任何毒素,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
谁能想到吃过一半的时候,三皇子派人将他们抓了起来,原因是有位大臣的女儿被毒倒了,那位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格外柔弱,也不会与人结仇。
究竟是谁想要害小姐呢,三皇子开始逐个调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查到了圣宗头上,儿臣中前来参加宴会的也只有沈云娇和慕容雨。
那些大臣们都说圣宗死信不改,嫉妒小姐的美貌,才会在她吃的饭里下毒,沈云娇就想不明白这些人的思绪怎么如此。
平日圣宗跟那小姐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是有多闲才会对他下毒,便在宴会上和那些大臣对骂起来。
就算圣宗的实力再大,却依旧比不过朝廷,三皇子本想给她一个台阶下,然而事情已经闹到无法和解的地步。
必须要让一个人前去顶罪,否则朝廷就要出兵铲平圣宗,身为宗主必须要为宗里面的人所着想,沈云娇不可能随便推出一个替死鬼。
想着反正慕容雨已经到自己身边了,干脆就把圣宗解散,让宗里面的人分到可观的钱财,后半生能够衣食无忧,寻个好人家嫁了。
奇怪的是似乎有幕后黑手在推动一切事情的发展,沈云娇察觉自己被追上了,干脆行到荒郊野外,想要和那人殊死搏斗。
以为顶多就是一两个跟踪自己,谁能想到竟是朝廷中近百人的士兵,和他们战斗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好不容易能和师兄在一起了,还没有享受两天愉快的日子,就要与师兄永久的生死相隔,这样的结果沈云娇有些不想接受。
与他们缠斗的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沈云娇感觉自己被某个人扛了起来,接着藏到山洞之中,刚想出口询问却被堵上了嘴。
我去把他们引开,等人都走完了你再跑。
慕容雨说道,沈云娇想要拒绝他的提议,却被慕容雨强硬的拒绝,何必留下来送死,你现在立刻回去找太傅,他们抓的是我的话,绝对不会立刻杀死,即使找到救兵的话还有救。
毕竟慕容雨,还算是比较有名气,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沈容延的幕僚,假如那些士兵真的是三皇子所派来的,抓到慕容雨也不会处死。
如果是躲在暗处的敌人,更加不会下手。
毕竟他们还想拿到沈容延的把柄,论处境来说还是慕容雨被抓到比较安全。
追兵的声音就在后面,慕容雨将自己衣服脱下来给沈云娇穿上,自己则换上沈云娇的红衣,听着追兵逐渐走远,沈云娇才恍惚的跑了出来。
外面的确没有任何埋伏的人了,她身上还带有一个金镯子,便去换了些银钱,跟随商队来到京城,差不多用了十天的时间。
过去jojo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慕容雨的情况究竟如何,沈云娇完全不敢想象,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回去找他。
慕容雨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沈云娇生存的机会,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沈云娇都不能浪费。
求求您了,救救师兄吧。
他们真的会杀了师兄!沈云娇哭着说道,沈容延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
躲在后面的敌人尚未完全揪出,危险也就没有消失,他们的目标看似是对付圣宗和沈云娇,死者把矛头对准了沈容延。
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权势居然如此之大,不仅能够在边疆横行霸道,甚至可以在中原地区安插多个势力。
到底是谁才会与他有这样严重的矛盾?除了那个已经死掉的二皇子,也就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了,该不会是二皇子的余孽吧?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
第四百四十五章 极大的折磨昏暗的地牢中,慕容雨双手被绑在木桩子上,身上倒并没有受什么伤,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
被关进去的那么多天以来,每天的伙食只有一碗白粥,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搜的,虽不能饿死,可也能逐渐消磨掉他的精力。
抓住它的人并不是三皇子派来的人马,而是当年二皇子的余孽,通过他们的谈话,慕容雨也稍微了解到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了。
无非是二皇子余孽觉得要不是有沈容延插手,恐怕二皇子就能成功登基,身为他的部下,那些人也能随之鸡犬升天,结果沈容延的帮助致使二皇子被处死,而他们的晋升机会也被削掉。
以至于最后被排挤,只能沦落成为小官,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三皇子就要把他们仅有的官职也寻个机会一起削掉。
跟着二皇子向来无法无天惯了,那些人无法接受地位落差,便怀恨在心,可三皇子这边已经无法撼动他的皇位,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京城刚刚登基的小皇帝身上。
想着不过就是一名孩童,能有多大的权力,还不是全部依靠沈容延给他仗势,若有机会可以除掉沈容延,那么小皇帝没了依靠他的皇位岂不是手到擒来?中原地区和在边疆地区要广阔很多,且那里地产丰富,若是真的可以成为中原地区的皇上,连三皇子见了,他们也得跪拜行礼。
不得不说那些人还真的是跟着二皇子无法无天惯了,以至于对自己实力没有清楚的认知,仅凭他们几个就像取得小皇帝的皇位的话,那把京城一大臣放在何处。
就算勉强能够杀掉沈容延,可想要争夺皇位的有很多人,他们连个号都排不上,跟本就不用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一次计划失败,那些人想着是沈云娇出手救助沈容延,才会破坏此次天衣无缝的计划。
便想给沈云娇惩戒,于是才会有宴会上的那一出。
结果并没有抓到沈云娇,反而是抓到了慕容雨 ,二皇子余孽并不认识慕容雨是谁,原想直接将之处死的,好在最后关头,有一个人认出慕容雨是沈容延的幕僚。
经过商议觉得可以拿慕容雨作为筹码,以此来要挟沈容延。
凭借他们的智商也不知是怎么混的如此高的地位,慕容雨简直都被他们所折服了,要真的把自己抓住,就可以威胁沈容延逼迫小皇帝退位的话,那么慕容雨愿意直接撞墙而死。
中原被这几个愚蠢的人所统治,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变得四分五裂,沈容延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形式发生,同时慕容雨也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自己真的作为筹码去威胁沈容延的话,那么他一定当场咬舌自尽。
天下苍生百姓比起自己的性命来说,还是牺牲自己更好。
今天给他吃什么?兄弟们喝剩下来的菜汤吧,要不是他主子惹的事,咱几个早就荣华富贵了,给他喝菜汤都是好的,这种人连吃尿水都不配。
可别把他给搞死,往后还有大用场。
到时候咱主子要怪罪下来,后果也不是我们所能承担的。
被绑进牢里的这些天,那些狱卒们想尽办法折磨慕容雨,他吃的东西里面总会被添加进去各种各样的料。
若是不吃的话,就没有精力维持生命,恐怕等不到营救就要去世。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你还想要和师妹走遍天下,绝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死掉。
得到沈云娇的消息之后,沈容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进宫向小皇帝禀报,慕容雨和沈容延是为了救他才会导致现在这个下场,面对此事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小皇帝舍不得沈容延离开冒险,但他知道君子要报恩,绝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没有慕容雨和沈云娇的话,恐怕沈容延早就死了,现在救命恩人因为他有了生命危险,沈容延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慕容雨救出来。
三皇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唯一可能做出来的也就是二皇子的余孽,沈容延让沈云娇留在府邸,毕竟目标大了不太好行动。
他一个人骑快马赶到边疆,首先需要去面见三皇子,此事并不只和自己有关系,若幕后黑手真的为二皇子余孽,那么对三皇子来说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又遇见什么问题了吗?三皇子问道,并不觉得沈容延此趟前来只是想要道谢,见沈容延无比严肃的点了点头,三皇子意识到此次事件,恐怕十分严重。
自他登基以来,便修建了一个密室,就藏在寝殿的龙床下面,要是发生什么紧急事情,可以通过那个密室逃跑,等休整过后回来再战。
用来谈机密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三皇子领着沈容延走进密室,密室的桌子上还摆了一壶酒,看上去才开封没多久。
昨天到这里喝了点小酒,别介意啊。
三皇子笑道,朝中的那些老家伙太烦人了,一天天净想着惹事儿。
要不是朕所培养的新势力还没发育起来,早就将他们通通撤职。
看来三皇子在朝廷的处境也并不是很好,原先老皇帝所留下来的朝臣大多顽固而又不讲理,内心还是支持二皇子登基的。
在朝堂上流着这些拥有异心的人,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若不是三皇子此时的势力发展的还不是很好,恐怕早就把他们铲除,省得留下来心烦。
看个东西。
沈容延说道,把沈云娇在地上捡到的武器递给三皇子,当日所见追杀的士兵全部都穿着御林军的服装,这也就是为何沈云娇觉得是三皇子想要杀她。
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个小巧的金枪头,三皇子拿起上下观看,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御林军的武器吗?你从哪里拿来的?平白无故地沈容延绝对不会跑的边疆来,而且只是为了呈上一个金枪头,显然另有目的。
把沈云娇和慕容雨的事情大概告诉三皇子,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三皇子气得差点将放在桌子上的酒砸下去。
那是在宫宴之上,平日就很不老实的几个大臣,一直想要惹出事端,好在三皇子勉强把他们压下去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出了小姐的问题,宫宴上的食物都是由御膳房所致,沈云娇和幕容雨一直都坐在庭上,根本就没机会去下毒。
难不成他们是凭借自己的想象下的毒吗?大臣们威胁的太无理了,三皇子本想将此事糊弄过去,结果几个大臣一起来逼他做出决断。
眼看两方人几乎快要打起来了,三皇子便大发雷霆,让沈云娇和慕容雨滚出皇宫,实际上希望他们能够离得远远的,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接下来也没听说圣宗出什么大事,三皇子还以为事情解决了呢,谁知道竟然有臣子敢违抗他的命令,公然调动御林军抓沈云娇和幕容雨。
此事的确是朕处理的不好,别担心,他们不敢对慕容先生下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慕容先生被关在何处。
三皇子说道,沈容延点了点头。
那些人可能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也没想到沈云娇会逃到京城去找沈容延,行踪根本就不带掩饰。
经过调查,沈容延发现他们应该把慕容雨关在自己家院子,有好几次爬墙头的时候,都能看到小厮骂骂咧咧地走过,手里面还提着饭盒。
无非就是说为何不把关在地牢的那个人处死,每天还要送饭之类的,沈容延凭借自己的直觉,猜测慕容雨就在地牢里,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估计那些余孽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以慕容雨的生命为代价,逼迫沈容延做某些事情,可能要让他们失望,这种幻想绝不可能实现。
三皇子想要直接出兵抄家,但沈容延拦住他,直接抄家的话外界百姓,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可能还会觉得陛下对忠臣下手有违君德,必须要让他们的原型暴露在百姓面前。
到那个时候陛下出动,就是为民除害了。
这样还能帮助三皇子解决心头大患,并且达到沈容延想要救出慕容雨的愿望,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接下来几天里,三皇子表现的都十分正常,仿佛完全对此事不知情,那些蠢蠢欲动的余孽们猜测三皇子没有发现他们动用御林军的事情,胆子就越发大胆起来。
在朝中行事也十分嚣张,对待他们的恶劣行径,三皇子也不会去惩罚,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等他们将自己的形象败坏完了,三皇子才会出手。
那个时候百姓都不堪他们的侵扰,其余的官员也被欺压的厉害三皇子出手将人解决掉,不仅不会引来反对意见,还能收获一片夸赞,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沈容延易能救出慕容雨,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最近皇帝是怎么回事,就跟眼瞎了一般,咱兄弟几个犯这么大的错事都没有惩罚。
肯定是他发现朝廷离了我们就无法运作,才会忍气吞声。
想要让我们为朝廷好好效力,哼,傻子才会上他的当。
就是马上我们就能统一中原地区了,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边疆,到时候就让皇帝给咱几个下跪,跪倒咱开心再起来。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兴奋的谈论,仿佛美好生活就已经在眼前,稍微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惜他们做的只不过是一个美梦,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就算沈容延不出手,三皇子也会出手。
第四百四十六章 实施拯救计划 沈容延为第四百四十六章 实施拯救计划沈容延为了计划更好的实行,稍微乔装打扮了一下,装成侍卫站在宫殿门口,把慕容雨绑起来的主使是三个人,李尚书,郭侍郎以及陈参军。
其中李尚书的权力最大,实力却并不怎么出众,但擅长拍马屁,性子无比恶劣,偏偏他的姐姐成了二皇子身边最受宠的姬妾,连带李尚书成为二皇子的得力助手。
顶多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市井无赖罢了,根本不需要担心。
郭侍郎却有点实力,父亲乃是边疆的大将军,掌握一万兵马,为儿子求来一官半职,结果郭侍郎不理解父亲的苦心,成天跟着二皇子为非作歹,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去欺压别的官员。
陈参军善于计谋,不过他的出身并不是多好,因此官职也不高,跟在二皇子背后出谋划策,又要被他们所欺压,时常将怒火发做在其他人的身上。
三个人似乎成不了什么气候,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郭侍郎的父亲罢了,一万兵马在边疆已是很大的势力,若要强行逼宫的话,恐怕三皇子很难抵抗。
各位大臣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三皇子说道,那些朝臣们大部分认可了三皇子的能力,毕竟在二皇子还没有死掉之前,他就与之平分秋色。
天赋武功谋略都比二皇子要好,且平易近人,绝不会苛待臣子,二皇子的暴虐在边疆都是出名的。
即便如此,仍有一小部分跟着二皇子的人,十分厌恶三皇子的统治,觉得要不是三皇子上位,他们就能。
拥有更大的权利。
因此每次上朝的时候总要寻个机会,恶心三皇子。
哪怕做不出实际性的举动,可一来二去的,也让三皇子十分头疼。
陛下,边疆地区已经进入冬季,各地物产急剧下降,您看什么时候集结军队,去搜刮中原地区的物资。
郭侍郎说道,语气带着刺。
三皇子皱了皱眉,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不好发作出来,朕觉得我朝物资很丰富,不需要去抢夺中原地区的物资,更何况两国交好,这样的行为便是引战。
但往先都有这个规矩,等到冬季的时候便会去中原地区骚扰一番抢来他们的粮食。
到了陛下这里却中断了这个规矩,这要让先皇知道了,该是多么的痛心。
郭侍郎不依不饶的说道。
近几年两国通商,带着边疆地区的经济繁荣许多,就算不去中原地区抢夺物资,依然能够撑得过冬天。
然而每年都有故意寻衅滋事之人,想要去中原作乱,三皇子尽力去阻拦他们的想法,可那些人总是不听劝阻。
还说什么是先皇留下来的规矩,那是因为原先边疆到了冬季之后,粮食储存不丰富,有没有能够吃的野菜,甚至连猎物都没多少,被逼无奈才会去中原搜刮。
自三皇子上位之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了,但那些大臣还要遵循古制,显然有想引战的意思。
陛下,郭侍郎说的不无道理。
虽说我朝已与汉人通商,可那些条例属实不公平。
要不给汉人一个下马威,恐怕他们还觉得我边疆人是好欺负。
李尚书又上前说道。
也有些明事理的臣子,知道这样做不太合适,便劝解道,郭侍郎,李尚书,在下觉得不应该去骚扰汉人,否则会显得我朝格外粗鄙,最好不要出兵。
一些大臣跟着附和,同样也有一些大臣赞同郭侍郎李尚书的想法,两方开始争夺起来,各执己见。
眼见他们越吵越激烈,三皇子冷笑一声,敲了敲龙椅,你们可真厉害,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吧?听出三皇子的语气格外愤怒,大臣们也不敢继续争执,郭侍郎似乎仍然想说什么,但陈参军拉住了他。
万一真的把三皇子惹急了,恐怕就不顾及君臣之仪,强行把郭侍郎杀死,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一点的。
朝堂上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大臣要禀告要事,三皇子干脆宣布退朝,等人都走完了他才回到御书房,发现沈容延早在其中等候。
让你见笑了。
三皇子尴尬地笑了笑,他每天上床都要处理这些问题,尤其是那几个刺头,经常惹是生非。
有时候都想不顾那些礼仪,随便寻个错处把他们杀掉。
可想要当一个圣明的君主,绝不能这样做,否则被史官记录下来,就是浓重的污笔。
沈容延点了点下巴,通过刚才的观察他也发现问题的所在,主要惹事的还是李尚书,郭侍郎他们两个,陈参军倒是有点和稀泥的样子。
不会主动帮李尚书郭侍郎,但也不会太过偏袒三皇子,也许事情的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像这样的人,绝对有所谋求。
伏地做小,等待机会,一飞冲天。
先用利益来诱惑陈参军,找到李尚书郭侍郎的弱点,将这两个人击败之后,再把陈参军解决掉。
关于他们三个人,陛下可有什么想法?沈容延笑着问道,三皇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太傅怎么看?朕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何沈太傅所想的是否一样。
李尚书,郭侍郎,陈参军携伴回府,三个人讨论着该怎么处里慕容雨,以及怎样去对付三皇子。
对于刚才在朝堂之上,陈参军没有帮他们说话,并且还拉住郭侍郎的事情,两个人都有着极大的意见。
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陈参军应该也出来说话的,这样就可以鼓动更多的大臣,说不定就可以威胁到三皇子,逼迫他对中原出兵。
小皇帝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到时候会调动大半兵力对抗边疆,他们三个人在中原地区所安插下来的眼线就可以伺机刺杀小皇帝,再伪造一张圣旨。
便可成功拿得中原地区的统治,但解决掉小皇帝之后,谁来做新的皇帝,三个人却并没有统一的意见,并且下意识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们都心怀鬼胎,暗地里做好了准备,真的取得皇位的话,另外两个人肯定不能活下去,统治者只需要一人就好。
寻个私密的角落讨论一翻,郭侍郎和李尚书准备明日上朝的时候继续威胁三皇子,陈参军跟着应和,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分开之后,他若有所思的朝自己的府邸走去,结果发现书房门口大开,右眼皮跳了跳,陈参军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想要立刻离开府邸。
陈参军,既然都回府了,还想去哪里,快进来坐坐。
三皇子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刚才同沈容延讨论之后,他从暗道出宫,并且先陈参军一步抵达他的府邸。
看到三皇子之后,陈参军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但一想自己最近又没做什么错事,李尚书和郭侍郎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自己顶多就是提个意见,并没有安排人手进去,哪怕三皇子想要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要是见到三皇子就跑的话,恐怕会更加可疑,陈参军大胆了点,先对着三皇子行君臣之礼,态度无比恭敬。
微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寒舍也无准备,还请陛下见谅。
陈参军恭恭敬敬的说道,完全看不出来想要造反的意思。
这个人不仅能忍,而且有着极高的智谋,是个可以利用,但绝对不能相信的人,三皇子让他起身,随意翻看摊在案上的书籍。
大多是些治军之道,以及抚养民生的书,还做了厚厚的笔记,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绝对会觉得陈参军是一个忠君爱民之人。
知道今天朕找你是什么事吗?三皇子问道,见他脸色丝毫不变,不要欺骗朕,既然朕今天会来这里,就说明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告诉朕,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想着三皇子可能是在炸自己,陈参军依旧不慌乱,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表达了自己对他有多么的忠诚,绝无二心。
别磕头,起来。
朕说过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李尚书郭侍郎还有你妄图想要谋害中原地区的小皇帝,取得他的皇位来对抗朕,是吗?三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陈参军终于有些慌乱,额头剩下豆大的汗珠。
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十分隐密,三皇子近日又忙着处理朝政,扶持自己的势力,根本没有时间注意他们的动向。
怎么还会知道这些计划呢?该不会是另外两个人有谁泄密了吧?陈参军的面色发白,三皇子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计划,肯定不会再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估计过几天就该寻个理由把三个人斩首示众,好不容易才摸爬滚打到如今的地位,陈参军不想这么轻易地死掉。
立刻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陈参军痛哭流涕地说道,陛下都是微臣愚钝,受了他们的蛊惑,但并没有做出什么错事,还望陛下谅解,不要赐臣死罪。
起来。
三皇子见自己的计划有了作用,心情好了很多,但对陈参军的时候仍是一脸冷漠,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事情还未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若你愿意投靠朕,协助朕抓捕那两个人,不仅没有任何事,还会赐你加官封爵。
得到三皇子的保证之后,陈参军才放下心来,额头上已经被磕出了血珠,别说加官封爵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好。
至于出卖两个人,陈参军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愧疚,反正那两个人平常老是欺压自己,把他们卖出去能够保存自己的性命,何乐而不为?第四百四十七章 人的贪欲决定投靠三皇子之后,陈参军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坑害李尚书和郭侍郎,跟着他们二人这么多年,多少手里面都有些把柄。
尤其是李尚书和郭侍郎做过的混账事儿特别多,只是没有人敢曝光他们罢了,毕竟李尚说何郭侍郎还是有点势力。
换做先前陈参军也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参军,身后又没有势力,同李尚书和郭侍郎对着干,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不过现在不一样,陈参军的背后靠山是三皇子,边疆的君主,哪怕李尚书和郭侍郎的实力再大又怎样,难道他们还能打得过三皇子吗?与中原地区官员相互勾结,又私自动用御林军抓捕慕容雨,写下许多反诗,任何一个罪状拿出来,都能让李尚书和郭侍郎被砍头。
看出来三皇子想要整顿朝堂,并且逐渐对前朝的官员下手,陈参军立刻转变自己的方向,二皇子早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他手底下的人也起不了什么风浪,还是应该提前把退路找好。
伺候谁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够让自己平步青云,陈参军甚至愿意去二皇子的坟旁边踩上两脚。
陛下,这是微臣近日收集到的证据。
您看看是否满意。
陈参军讨好的说道,把手中的信封递了出去。
李尚书和郭侍郎太过分,他们简直就是朝廷的毒瘤,到处残害欺压百姓,应该尽快将之铲除。
三皇子挑的挑眉,把信封放在桌子上,并没有立即打开去看,随手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李参军,做得很好,这是朕赏给你的,等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微臣只想为陛下做贡献,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微臣必不在乎。
陈参军说的冠冕堂皇,他知道一块玉佩并不是很贵重,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想要多少好东西都行。
此人还真是能忍,若是给他一个阶梯,恐怕能够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唯一可惜的就是身份太低,否则早就平步青云了。
等陈参军离开之后,沈容延才走出来,翻看着信封里的东西,其中记载着李尚书和郭侍郎各种恶行,甚至还有些其他官员的。
本只是和他提了一下李尚书和郭侍郎,谁知道陈参军已经猜出三皇子的想法,连带着二皇子的旧部黑历史也被翻了出来。
拥有这么多证据,只要曝出来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沈容延能够达到自己的心愿,拯救慕容雨,铲除背后的威胁。
同样三皇子也能解决掉自己的心头大患,那些人在朝堂。
为非作歹,不时添堵,已经困扰三皇子两年了,终于有机会把他们全部都铲除掉。
接下来的日子,李尚书和郭侍郎越加猖狂,根本就不把三皇子放在眼中,三皇子对待他们的肆意妄为,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导致李尚书和郭侍郎觉得是三皇子害怕他们了,因此更加的为非作歹。
外面百姓怨声载道,还有很多官员实名举报李尚书和郭侍郎,三皇子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尚书,什么时候动用慕容雨这个人质?郭侍郎问道,迫不及待的想要霸占中原地区的统治,他觉得在边疆已经待够了。
虽说最近三皇子对他们一直都处于忍让态度,可郭侍郎知道自己晋升无望,不可能拥有更多的实力,再加上他手里面的权力逐步被分出去。
到时候三皇子所培养的势力绝对会取代他的位置,郭侍郎顶多就是有一个虚名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趁早离开,换个地方发展。
别急,我已经给京城那位递去了消息,过几天就可收到回信了。
等确定京城中的形式稳定,我们几个再带着慕容雨前去威胁沈容延,到时候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尚说笑道,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虽说丞相失败了,可还有其他的棋子。
并且那位旗子在小皇帝身边拥有极高的位子,想要刺杀小皇帝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
想必过几天好消息就能传来了,他们也可收拾行装,前往京城。
准备接替小皇帝的位子,李尚书甚至已经打定主意,登临皇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边疆开战。
让三皇子好好瞧瞧,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竟然敢逐步分走他手中的权力,三皇子就等着退位吧,李尚书猖狂的大笑两声。
可惜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三皇子又不是愚笨之辈,对待他们所做的那么多猖狂之事没有追究。
不过是想等到最后的时候一起算账罢了。
确定证据全部收齐,并且能够一举将李尚书郭侍郎收押处死,三皇子便做好了准备。
今日朕有件事情想要告诉诸位。
三皇子说道,眼神看向李尚书和郭侍郎。
察觉到有些许不对的郭侍郎和李尚书后退了两步,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
他们自信自己所做的事情天衣无缝,绝对不可能会引起怀疑,难不成三皇子要对它们最近这些天在朝堂之上逼迫之事而发怒吗?大不了认错表忠心,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严厉的惩罚。
太监抱上来一堆卷轴,上面都详细的写着郭侍郎和李尚书的罪责,三皇子随意挑了一个打开,一个月前,李尚书和郭侍郎擅自动用御林军,此事可否属实?陛下微臣冤枉。
李尚书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表情一脸正义。
微臣想到小姐中毒昏迷,而陛下又迫于压力释放沈云娇,恐她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便动用御林军想要抓捕沈云娇。
结果发现她与中原地区的人勾结,只抓住了那中原太傅的得力助手慕容雨,还请陛下明鉴!一番话说的是痛哭泪下,仿佛他真的在为三皇子考虑,地下的朝臣也讨论起来,哪怕已经和中原地区开始通商,可祖辈留下来的这么多年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纾解的。
对待中原人,大部分的朝臣都很厌恶,再听见郭尚书说抓到沈容延的助手,甚至好多人开始叫好,并且为他求情。
三皇子将那卷轴砸到李尚书的头上,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这样,可动用御林军却没朕的批准,李尚书,你好大的面子。
陛下息怒,尚书大人也只是为我朝考虑罢了。
一时做了错事,虽有过,但也有功。
那慕容雨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想要探寻什么机密,要不是把他抓起来的话,定要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郭侍郎跪下来为李尚书求情,同时用眼睛示意陈参军。
明白二人今天都要出事,陈参军就假装看不见。
犯了那么多条罪责,说出来的话,他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要是和李尚书郭侍郎搅在一起,万一耽误了自己的晋升之路就不好了。
能离的有多远就离的有多远,陈参军此时显得格外无情,甚至还在脑海中构思该怎样再拉他们一把,帮助三皇子尽早处罚二人。
朝中都知朕与沈容延交好啊,更何况前些天他来求助的事情,你们都有所耳闻。
慕容雨是朕让留下来的,难道你在质疑朕吗?三皇子不怒而笑,眼神凌厉的看着李尚书和郭侍郎,且不说动用御林军的事情,你们给朕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要与京城中的官员有所勾结,并且想谋害他们的皇帝。
此话一出,满坐哗然,与外人勾结,乃是死罪,尤其是和汉人勾结,这是最为人所不耻的行为。
李尚书和郭侍郎的额头上已经流下了斗大的汗珠,那些证据明明藏在府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拿得到,除非是亲近之人。
但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爆出去的话,每个人都不得好死,谁又会自掘坟墓呢?突然发现陈参军一脸坦然的站在旁边,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李尚书和郭侍郎便明白此事是谁捅出去出去的了。
该死,一定是你这个小人做的对不对?竟然敢到这些证据污蔑我们!陈参军,你好大的胆子。
郭侍郎直接跑到陈参军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
由于自小习武的缘故,郭侍郎的力气很大,陈参军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打得过郭侍郎,没一会儿脸就被憋的发紫。
三皇子见状赶紧派殿前侍卫把郭侍郎拉开,压着他跪在地上,李尚书的面色更为苍白,接着三皇子开始叙述二人所犯下的罪行。
原先还有人帮他们说话,可在听到那长达数百的罪状之后,全部都闭嘴了,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基本没有活命的希望,除非李尚书和郭侍郎谋反,派遣军队把自己救下。
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砍头。
没想到,你们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亏朕还想着你们为两朝老臣,先前追随二皇子虽犯过许多错,但朕都没有追究。
结果你们不思感恩,反而想要加害于朕,简直是狼子野心。
三皇子说道,接着又开始细数别的官员犯下的过错。
可有些事情并不能深究,此事牵连的人太多了,要是每个都处死的话,朝堂上会瞬间空下来。
而且可能会是那些官员联合到一起,对抗三皇子。
主要参与此事的被处死,而那一些犯过错比较轻的,有些是削去一级,有些这是罚俸禄,不是特别轻,但也足以让他们有个教训,尤其是李尚书和郭侍郎作为前车之鉴,他人绝不敢再犯。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三皇子立刻派人把李尚书和郭侍郎拉下去处死,不给他们一丝去通报的机会,死人还能有什么号召力,他们手下的那些人不过就是虾兵蟹将,成不了气候。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被绑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不知道多久,再加上长时间不能吃饱饭,慕容雨的身体已经到了事分虚弱的地步,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坚持下去,才刚刚和沈云娇解开误会并且成婚,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尚未达到最厉害的医师,也没有做到举世闻名,慕容雨人生之中未完成之事还有许多,这正是他能够坚持这么久的动力。
最重要的是慕容雨知道自己一定会得救,沈容延绝对不会看着他被关押而不管,再稍微坚持几天就好了。
哟,怎么还没死?送饭的狱卒一脸嫌弃的踢了慕容雨,该不会还想着自己能够被救吧,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估计你的主子早就把你忘干净了。
对于狱卒的话幕容雨根本没有答应,那些人每日都是以取笑慕容雨为乐,自己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便想着嘲讽慕容雨,许是这样能够让他脆弱又敏感的内心得到一丝满足。
今日的饭只有半个沾满泥土的馒头,似乎被人蹂躏一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吃,但慕容雨为了活命根本不思考这么多,半个馒头就是一天的吃食。
要是现在还讲究什么骨气的话,恐怕慕容雨早就活不下来了,手腕上被拴着沉重的铁链,慕容雨缓慢朝着那半个馒头移动,行至一半的时候狱卒直接把馒头踢开了。
吃啊,哈哈哈。
狱卒笑道,慕容雨并没有说什么,步履蹒跚的朝着那半块馒头移动。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慕容雨为了能够活下来,愿意承受这样的折磨。
好不容易够到半块馒头了,狱卒又一脚踩了上去,将那馒头踩的稀碎,连带着慕容雨的手都被他踩出了血。
接着又对馒头的残渣吐了一口唾沫,确保绝对没法使用之后狱卒疯狂的大笑起来,慕容雨愤恨的看着那名狱卒双手紧握。
他如果没有被囚禁住双手并且被饿这么多天,没有一丝力气的话,区区一个狱卒怎么会欺负到慕容雨的头上?在京城终是他是受人尊敬的慕容医师,无数人想要请他治病,对待慕容雨的态度格外的尊敬,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现在慕容雨只是一个被囚禁住的人,尊严能够被人肆意放在地上践踏,连口干净的饭菜都吃不上。
脸上被狱卒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胸口又踩上了一只脚,慕容雨面如死灰地倒在肮脏的地面,狱卒猖狂的说道,是不是很想杀掉我?然而你现在只能像狗一样被我踩在地上动弹不得,或许你愿意学几声狗叫,本大爷心情好了还能赏你口饭吃。
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被饿死。
上面的人已经好几天没来询问过慕容雨的动向,狱卒觉得他已经无关紧要了,就算是折磨死又能怎样,反正不过是一个卑劣的汉族人罢了。
这是慕容雨最后的尊严,他可以接受吃那些肮脏的食物,以及遭受狱卒的折磨,但绝对不会违反自己的尊严学狗叫。
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此种做法算是彻底丢了脸,哪怕是死慕容雨也绝对不会做出来。
哟呵,还挺顽强的。
狱卒说道,对着慕容雨的胸口狠狠的跺了两脚,用手把他的嘴捏开,将地上碎成粉末的馒头塞到慕容雨的嘴巴里,吃啊,你不是挺喜欢吃这种脏东西的吗?本大爷满足你的愿望。
来回扭动的身躯,可能慕容雨实在太虚弱了,完全离不开狱卒的钳制,只能被迫把那脏东西往下咽,眼睛仿佛能够喷出怒火一般盯着那名狱卒。
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名狱卒倒了下去,额头上渗出鲜红的血,半死不活的靠在地上,慕容雨也被人扶了起来,他看去,竟发现是沈容延来救自己。
恍惚之间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然而直到沈容延帮他清理嘴巴里的脏东西,以及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慕容雨才能确定自己的确被救了。
太傅,你来了。
慕容雨说道,他终日来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浑身一下子松懈下去,终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解决掉李尚书,郭侍郎之后,沈容延便迫不及待的寻找的关押慕容雨的地方,将门口守卫的人通通解决掉,他想过慕容雨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却不想看到昔日宛若嫡仙般的慕容雨,被人压在地上如此欺辱。
头发近一个月未曾清洗,全部都粘连到了一起,那身白衣也充满了血污以及污泥,面容十分消瘦,裸露出来的皮肤,露出大大小小的青肿。
嘴巴里面还残留着黑色的污垢,而那名狱卒就肆无忌惮的打着慕容雨,曾经是多么出脱尘世的一个人啊,竟也会有如此受辱的一天,沈容延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直接将狱卒打趴下,本想解决他的性命,但却想让慕容雨自己动手,毕竟狱卒伤害他那么多天,想要报仇的话,肯定需要亲自来。
先把慕容雨抱到干净的厢房,派人把他浑身打理干净,又吩咐厨房做了些比较清淡却能够养胃的白粥,毕竟饿了那么多天,要是猛地吃些大鱼大肉的话,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
接着就是把王府曾经欺压过慕容雨的人全部收押到监狱之中,等到慕容雨清醒过来之后,再亲自向他们算账。
边疆的事情大概都解决完了,只要等慕容雨稍微调养的好过一些,沈容延就能带着他回到京城,想必涂清月和沈云娇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二人了。
此时在京城中的沈云娇的确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慕容雨的安危,痛恨自己当时为何能丢下他跑掉,哪怕是死在一起,她也愿意陪在慕容雨的身边。
老天爷好不容易将师兄还了回来,就应该万分珍惜,假如慕容雨真的因为沈云娇死亡的话,恐怕沈云娇就会不顾忌后果,找那些杀害慕容雨的人报仇,最后自刎。
沈姑娘快过来喝些小粥,不要担心了,慕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花重锦安慰道,她的心中也十分担心沈容延可并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这边有一个更为担心的沈云娇,身为太傅府的女主人,花重锦在关键时刻必须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安抚好沈云娇。
抚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花重锦的脸上泛着母爱的光辉,再有十几天孩子就能临盆了,对于第二个孩子,他也是十分重视。
毕竟先前经历了大出血以及宫内政变,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命运多舛,但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想必孩子日后也能成为坚定勇敢之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唉,根本就吃不下去啊,只要想到师兄在那一边受尽折磨,我的心里就无法安定下来,花姑娘就不担心吗?沈云娇托着脑袋一脸忧愁地说道。
花重锦挖起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脸上仍带着无比温和的笑容,担心又有什么用?我们当女人的更重要的是保障后方一切安定,才能让他们在前方无所顾忌。
当时夫君中毒去边疆治疗,我还怀着孩子,宫里面无人照看,各位大臣虎视眈眈,每天都活的无比煎熬。
一方面操心夫君的安慰,另一方面则是操心小皇帝的安危,可就算再担心,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起那段时间的日子,花重锦每日睡眠时间甚至都不足两个时辰,哪怕是睡着的时候也在操心着国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小皇帝就被人给害死了,根本不敢陷入深层次的睡眠。
睡着的时候坐的大部分都是噩梦,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幸好后来沈容延安全的回来,否则花重锦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对于自家夫君愿意亲自深入险地的事情,她已经逐渐熟悉了,就算再担心也不会去阻止,花重锦明白,这是他的责任。
慕容雨和沈云娇为了救助沈容延,导致以身犯险,那么沈容延哪怕拼了自己的一条命,也得把慕容雨救出来。
再不吃点东西的话,恐怕慕容先生还没回来,沈姑娘的身体就要熬坏了,到时候慕容先生定会担心。
花重锦说道,沈云娇才勉勉强强往嘴巴里面塞了点食物。
最近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一想到慕容雨可能在遭罪,便什么食物都吃不进去了,要不是花重锦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在劝沈云娇,恐怕她的身体会更加虚弱。
才吃了两口白粥,沈云娇便把粥推在一旁,算了,还是吃不进去,过会我去要点水果吧。
也行,千万不要再把自己饿到了。
花重锦说道,刚准备继续吃自己的饭,却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她皱着眉头抱紧肚子,却看到血液从身下流了出来。
肚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流着,花重锦肯定自己的羊水绝对破了,估计这个孩子先后经历了大出血以及连日的紧张,无法顺利达到预期。
稍微早上十几天也算是比较正常,府里面产婆之类的全部都预备好了,随时都能够生孩子,沈云娇发现她的不对,慌忙跑去叫产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又是一个儿子坚持住,花姑娘。
沈云娇握紧花重锦的手,把她先放在床上,产婆带着需要的东西,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丫鬟们抱了一盆又一盆的水。
有过一次生孩子的经验,花重锦倒是能够从容面对,疼痛相较于第一次来说轻了许多,可依然十分难受。
再加上沈容颜不在身边,花重锦的心里属实担忧,生起孩子来就更为难,沈云娇握紧了她的手,心里面有些发颤。
她从未想过生孩子居然是如此光景,血流了那么多,如果换作是正常人的话,恐怕早就应该晕过去了,但花重锦顶多就是面色苍白了一点。
要不是她所修习的完全都是毒术,或许还能想办法帮助花重锦减轻一下身体所遭受的痛苦,然而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花重锦疼得近乎晕厥。
产婆喝服侍的丫鬟进进出出,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花重锦最近这些天都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身体早就没了力气,感觉完全使不上劲。
看到沈云娇有是茫然失措的站在旁边,花重锦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要不然沈姑娘还是出去站会吧,免得生孩子脏了你的眼睛,很快我就能好了,放心吧。
尚未经人事的女人看到这一幕,总归是觉得心里有些慌乱的,沈云娇在外面打拼的这么多年,什么血腥和肮脏的事情都能接受,如今却被花重锦生孩子的模样所震撼到了。
倒并不是觉得恶心,主要是感慨一位母亲居然能够如此的伟大,为了生孩子需要接受十个月的折磨,接着便是生孩子的巨大痛苦。
身为母亲,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沈云娇心中未免有些钦佩,同时又在想着自己的母亲是谁,愿意付出这么大的努力,把她生下来,可到现在却没了踪影。
自有记忆以来,便是跟着师傅生活,从未见过母亲,也未曾享受过母爱,沈云娇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没事的花姑娘,我并不觉得恶心,只是惊讶于一位母亲能够付出那么多,并且诞生新的生命的方式属实有些震撼。
沈云娇解释道,将一块毛巾打湿,耐心地帮花重锦处理着脸上的汗水。
此时躺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沈云娇怎么会觉得恶心呢,只会敬佩花重锦。
第二个孩子出生的速度比第一个孩子快乐许多,毕竟有了经验,花重锦知道该怎样使力,再加上第二个孩子让花重锦十分省心,几乎没有多么难受就生了出来。
恭喜太傅夫人是一个小公子。
产婆喜笑颜开地把包好的孩子放到花重锦的身边,刚出生的孩子看上去皱皱巴巴的一小团,眼睛都睁不开,跟猫差不多大。
本想要一个闺女,谁知道又来一个儿子,花重锦的心中稍微有些失落,可看到小家伙那么乖,她又觉得心中化为了一滩水。
头一次遇见如此听话的孩子,不仅在怀孕的时候就未曾让花重锦操过心,生出来之后更是安安静静的睡觉,不会大吵大闹。
产婆逗弄着小家伙,太傅夫人真是好福气,奴家接生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安静懂事的孩子,想必长大也是疼母亲的。
对产婆说的话逗的笑了,花重锦温柔的看着孩子,感谢老天又赐予了她一个可爱的孩子,上辈子历经坎坷,这辈子能够拥有如此幸福的家庭,估计真的是上辈子所积累下来的福分。
可是沈容延不能亲自看着孩子出生,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音信,花重锦无奈的叹口气,但她知道此时只能够相信沈容延,绝不能抱有任何怀疑。
名字要等到沈容延回来才能取,花重锦让其他人退下,自己开始哺育孩子,沈云娇这样在屋外有些好奇。
虽说沈云娇并未曾生过孩子,可她见过其他大家夫人带孩子的时候都是由乳娘哺育的,自己绝不会亲自喂养孩子,好像是说如果亲自哺育孩子的话,身体会走形,失去夫家的喜欢。
不过沈容延心中只有花重锦一人,也没有任何侍妾,花重锦到不用担心身材走样,沈云娇羡慕的看着花重锦。
要是以后和师兄能够如此恩爱该多好,可现在师兄还不知是死是活,沈云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师妹,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云娇还以为自己太过思念慕容雨而出现了幻听,直到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沈云娇才敢确定慕容雨真的回来了。
想过很多在次见到慕容雨会出现的反应,却没想到等真正见面的时候,沈云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紧紧的抱住慕容雨,生怕他会消失。
既然师兄都已经回来了,那么前去寻找他的沈容延,也肯定会回来的,沈云娇想寻找沈容延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就进到房间里面。
哺育完孩子的花重锦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床上,用手帮他顺气,刚生下来的孩子喝完奶之后,尚且不能完全消化,需要有人帮助他肠胃蠕动。
沈容延进来便看见花重锦面色温柔地抚摸着孩子,感觉到这些天的奔波全部消散,悄悄地走到花重锦的身边,温声说道,夫人,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花重锦见是沈容延,哪怕心中再开心,可表现出来的仍是如此平静,花重锦知道沈容延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放下。
紧紧的把花重锦抱在自己的怀中,沈容延蹭了蹭她的额头,诉说着自己的思念,辛苦你了,往后为夫不会再离开你那么久,夫人。
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沈容延便决定好好陪再花重锦的身边,边疆那边的势力已经铲除掉了,想必不会再有胆敢侵犯中原的小人。
京城这里最大的势力丞相也已经被铲除,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官员,想必也闹不出多大的风浪。
再培养小皇帝几年,等他可以独立处理政务了,那么沈容延便可功成名退,带着花重锦以及两个孩子去四处游览。
第二个孩子取名为沈沐湘,刚巧他出生的日子和林林差不了多少,沈容延看着尚未睁眼的沈沐湘,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
夫人有着两个孩子就已经够了,我不想再让你那么难受,以后就不要孩子了。
沈容延说道,心疼的吻了吻花重锦。
感受到脸上湿润的触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花重锦仍然脸红了,轻轻地捶了捶沈容延的胸口,哼,说有林林一个孩子就够了。
结果还不是又有了湘湘,谁知道你能否控制住自己。
想到自己曾经做出的承诺沈容延倒觉得有些羞愧,抱着花重锦傻笑,两个孩子来的都不容易,他要好好的珍惜,对孩子和花重锦都要尽到责任。
宫中的小皇帝得到消息说沈容延已经回朝,忍不住想出宫探望,却被绮萝拦了下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个小孩子已经能够玩到一块去了,绮萝本身就比小皇帝大,相处之间更像是姐姐与弟弟。
下意识的就想照顾小皇帝,毕竟绮萝在边疆没有任何弟弟妹妹,且学过许多治国之道,小皇帝跟在她的身边,能够学到许多知识。
消息好像说,太傅夫人又生了一个孩子,想必太傅与沈夫人正在联络感情,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
绮萝说道,小皇帝却有些委屈。
明明和太傅定下了誓言,只要花重锦能够生出女孩子,那么他就会迎娶那个姑娘,不过绮萝突然出现在小皇帝的生命中,对于这个像大姐姐一样的女子,小皇帝有些放不下心。
可沈容延的规矩小皇帝是知道的,想要迎娶他家姑娘,身边必须没有任何女人,儿子家孩子也只能娶一个夫人。
估计这个要求小皇帝是做不到了,身为君主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想要娶几个人也不是小皇帝说了算的,既然坐在天下最尊贵的位子上,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尤其是在充盈后宫的事情上,小皇帝没有办法和所喜爱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是出于政治原因,亦或者是自己的喜欢,他此生绝不可能只有一位妻子。
顶多就是给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女人足够的尊敬与宠爱,还不能偏宠,否则其他大臣定会有意见,做皇帝就是这么辛苦。
小皇帝有些沮丧地托起脑袋,大不了朕不起太傅家的孩子罢了,绮萝,朕要立你为皇后!朕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看着尚且稚嫩的小皇帝,绮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心中却有些悲伤,京城的那些大官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边疆来的女人做他们的皇后,哪怕两国现在已经交好,可千百年留下来的习惯并未改变。
对待边疆人总有一些心里的鄙夷,以她的身份顶多封为贵妃,皇后是不用去想的了。
就算小皇帝可以强行封后,可必定会引起下面大臣的不满,绮罗并不想看见这样的局势。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主动让位,奉劝小皇帝立自己为妃,绮萝也不是特别贪心的人,身为一个公主,自她有意识以来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嫁给一个有权利的男人。
与其嫁给那些七老八十风烛残年的大臣,倒不如接受小皇帝的心愿,至少对他不是多么的厌恶。
第四百五十章 大婚之日沈沐湘特别乖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才会喊上两句,示意花重锦喂食,别的时候哪怕不睡觉也是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几乎都没有让花重锦操心。
忙着孩子的百日宴,周岁礼,沈容延上下奔波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哪怕稍微累了,但看到自家妻儿,却又觉得心中无比的满足。
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只需要再坚持两三年,等到湘湘长大之后,他们夫妻二人也能够闲下来,辅佐小皇帝几年,沈容延便可功成身退。
此时的艰辛都是值得的,花重锦也十分理解沈容延,并没有因为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减少而生气。
在家里面带着两个孩子,辅导他们的功课,亦或者是做些有趣的小游戏,每天的日子过得也十分的充足。
湘湘,看。
林林手里面拿这花重锦用木头雕刻出来的积木,在地上拼出来一个小房子,刚刚一岁多的湘湘咧着嘴指着那个小房子拍这手掌笑。
兄弟两个人之间相处得十分融洽,林林也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弟弟,而觉得父亲母亲对他有所忽视。
反而认为多了一个弟弟之后,他就要担当得起兄长的责任,明明自己也不过才三岁多点罢了,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带着湘湘玩耍。
偶尔他们会进攻陪伴小皇帝,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十分要好,这也是沈容延所乐意看到的景象,或许等以后林林和湘湘便能考取功名,进宫辅佐小皇帝。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肯定能够互相信任,有了林林和湘湘的帮助,小皇帝定会如虎添翼,将朝政打理好,天下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这也是沈容延一个美好的愿望。
花重锦选了一件天蓝色的广袖流纱裙,又给沈容延搭配蓝色的织云锦袍,今日是小皇帝迎娶绮萝的日子,他们两个人已经联系了一年的感情,基本能够相处的十分融洽。
大臣们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想要给小皇帝举办一场婚礼,至少不能让后宫的位置空缺着,绮萝是一个懂事理的女人,有她暂管后宫大臣也会很放心。
等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大臣就会考虑让小皇帝选取一个合适的皇后,一国之母的位置十分重要,他们也马虎不得,必须经过千挑万选才能选,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有刘尚书家的嫡女,新任丞相家的嫡次女。
两名女孩年纪小小,就有芳名传出,无不是精通琴棋书画,模样长得也格外精致,花重锦在赏花会曾经远远的见过。
才不过十岁的年龄,两个女孩就已经出落的落落大方,模样可是比花还要娇嫩,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性子倒也温柔,做皇后的话还算是比较合适。
不过花重锦担心他们身为世家小姐,并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做皇后的话需要处理的并不仅仅只有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更要操心着整个后宫的大小事务。
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边疆公主绮萝,然而因为她的身份,注定了绮萝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成为皇后。
汉人怎么会允许边疆人成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哪怕两国之间再为交好,也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可惜了绮萝,花重锦觉得格外的遗憾,但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生在什么朝代,就必须依照什么朝代的规矩来办事,尤其是皇帝,最不能仅凭自己的想法,否则天下就乱套了。
夫人在想些什么呢,皇帝大婚仪式即将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沈容延说道,轻轻握住花重锦的手。
半天才缓过神来,花重锦依恋的在沈容延的怀中蹭了蹭,马上就出发,不要着急嘛。
今日皇帝大婚,普天同庆,都格外的热闹,街边的百姓也都摆出了红色灯笼,看上去无比的喜庆。
沈容延和花重锦来到御花园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由于今日来往的使臣特别多,沈容延害怕出什么乱子便没有把两个小家伙带上,吩咐随身嬷嬷仔细照料。
不过林林和湘湘自幼便十分懂事听话,不让他们出去乱跑,想必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玩耍,花重锦又做了许多新鲜玩意给他们,足够消磨上一段时光了。
前面的仪式十分复杂,毕竟是小皇帝迎娶自己的第一个妃子,所需准备的东西格外的隆重,且行过许多礼节。
穿着大红色婚服的绮萝,有十六名宫女扶着,缓慢地朝着御花园前进,本来小皇帝只是封她为贵妃,依照礼节来说,绝对不能穿红色的婚服,可小皇帝却与大臣杠上了,如果不能让绮萝穿上红色的工服,那么他宁愿不娶,永远一辈子单身。
被小皇帝威胁的大臣,觉得他绝对能够做出此事,无奈之下只能让绮萝违背祖制,穿上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婚服,带凤冠。
年芳十六的绮萝身段已经快要完全展开了,穿着红色的婚服,头戴珠纱,显得格外的窈窕,隐隐约约露出的一个下巴都引得无数男人疯狂。
从御花园到前殿,二人行礼,成婚仪式格外的繁杂,大约进行了一个时辰才结束,这也显现出小黄帝对绮萝有多么的重视。
哪怕绮萝是一个边疆公主,可这并不能减少小皇帝对他的喜爱之情,等仪式结束之后,小皇帝会陪着各位大臣们喝酒。
但考虑到小皇帝今年十岁都没有到,顶多就是走个过场罢了,而与绮罗成婚也只是按照形式来,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关系,估计在小皇帝的心中,还不明白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教养嬷嬷要在小皇帝十岁的时候才会教导他男女之情,其余的时候小黄对所学的也只有政治罢了。
也不知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能够好上多久。
花重锦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小皇帝能够无私的对待绮萝,但等以后所经历的事情多了,并且后宫中拥有其他的妃子,小皇帝还能保持自己的初心吗?恐怕很难。
更何况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友情,小皇帝并没有真正的把绮萝当成是能够相伴一生的妻子,估计两个人顶多是相敬如宾,但绝对不会恩爱的走一辈子。
绮萝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古君王的爱情最不可靠,也不会强求小皇帝对他死心塌地,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想要拥有安定的一生。
不会主动与其他人争宠,至少在京城的时候能够享受锦衣玉食便是最重要的了,或许与小皇帝相敬如宾也是件幸事。
总好比随便赐给一个男人,嫁他为妻之后颠沛流离的一辈子,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又被嫌弃的扔在一旁。
沈容延喝了些酒,面色有些发红,看着花重锦的模样傻笑了两声,用带着酒气的声音说道,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能够相爱多久,为夫的心中只有夫人一个,我们必能长长久久。
等到下辈子,夫人要好好待着,等待为夫去找你。
哎呀,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说是这样的话。
你难道就不羞吗?花重锦脸红的说道,发现已经有些人投过来打趣的目光,轻轻捶了捶沈容延的胸口。
原先在两个人相爱的时候,京城中有许多女子都羡慕嫉妒,并且诅咒沈容延和花重锦根本不会长久。
像太傅那样丰神俊朗的人,怎么会只迎娶一个妻子,等花重锦人老珠黄,像个中年妇女的时候,沈容延依旧是天人之姿,想必那个时候定会对花重锦起了嫌弃之心。
许多京城中未嫁的女子都在幻想着沈容延嫌弃花重锦的时候,并且觉得她们绝对能够成功上位,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如花似月般的闺秀。
到时候嫁入太傅府,就可以享受沈容延的宠爱,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谁知道她们的等待注定是没有结果,花重锦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后,沈容延更加宠爱,有一个世家小姐不顾脸面,想要去勾搭沈容延,结果只是被狠狠羞辱了一顿,彻底损失了脸面,直到现在都还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嫁出去。
还有一些姑娘没有死心,依旧在等待的机会,眼见着花重锦都已经生出第二个孩子了,太傅对她的宠爱丝毫不加减少,再加上朝廷中出现了许多新秀,大多是年轻俊朗且未有妻子的,世家小姐们便转变了自己的方向。
与其想着嫁给一个有妇之夫,说不定还有失败的风险,倒不如选择那些年轻未嫁的公子们,也许能够遇见类似沈容延那样的人。
夫人,为夫都已经不受欢迎了,一辈子都会绑在你身边的,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小姑娘,难道你还要吃醋,这样着实让为夫有些心痛。
再说了,为夫宠爱自己的夫人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哪怕宣传的人尽皆知,为夫也愿意。
沈容延无赖地说道,把花重锦抱在自己的怀中,不断的摩擦着她的下巴。
鼻子里全是熏人的酒意,花重锦感觉自己近乎晕厥,明明没有喝酒却有点醉意,许是今天晚上的夜色太过撩人,她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真的很幸运能够嫁给沈容延,并且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两个人还能在一起,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
花重锦认真的捧起沈容延的下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此生唯君而已。
第四百五十一章 去苗疆由于沈容延想要偷懒,带着花重锦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看,便假借处理公务的名头,把湘湘和林林都送入到宫中。
小皇帝并没有看出他的企图,且对于两个小伙伴的到来表达出极大的兴奋,便准许了沈容延请假七日,顺带让湘湘和林林在皇宫之中玩耍。
相较于林林常在宫中,湘湘却是第一次进入皇宫之中,身边又没有熟悉的人陪伴,显得格外的拘谨。
紧紧的拉着林林的衣服,大眼睛水光粼粼的看着四周的环境,生怕不小心就走丢了,作为哥哥自然要好好照顾弟弟,林林毅然决然地承担起保护湘湘的责任。
再加上多次进宫,早已经对地势格外熟悉,林林先带着湘湘前去寻找绮萝,对于那个大姐姐他的心中格外有好感,尤其是知道绮萝嫁给小皇帝之后。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父亲母亲,湘湘好想要母亲抱抱。
沈沐湘说道,牵着沈沐林的衣角撒娇。
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脑袋,沈沐林小大人似的板着脸,父亲母亲有公务要处理,作为他们的孩子,咱们两个必须要听话。
乖乖的照顾好自己,以免父亲母亲担心。
哥哥带你去找绮萝姐姐玩耍,她那里有许多好吃的。
在沈沐林的心中,父亲母亲去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事,关着百姓安危的,实际上花重锦和沈容延到达了南方的一个小城镇,正在无比愉快地吃着那里的特色鲜花饼。
花重锦穿了一身富有特色的苗疆衣裙,脖子上带着无比精致的苗银,左手拿着鲜花饼,右手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无比欢快。
皮肤格外白嫩,脸上戴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倒更像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小姑娘。
跑慢点,别摔跤了。
沈容延任劳任怨的跟在后方,手里面大大小小的提了许多东西。
以前都没有发现花重锦居然那么喜欢购物,出来一趟,把能买的东西都买了,带给小皇帝的,绮萝的,湘湘和林林的都有礼物。
要是把东西给他们的话,自己出来的目的不就是暴露的吗?可是花重锦并不管这么多,觉得如果外出旅行而不带点东西回来的话,那么就说明对待家里的人根本就不重视,可瞒着两个孩子出来玩似乎也不是多么好的事情。
沈容延想要开口劝导,然而怎么可以和一个沉浸在购物之中的女人讲道理,好几次都被花重锦直接堵了回去,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就不管花重锦的花销了。
自家夫人永远都是有道理的,自家夫人想要什么都是对的,反驳夫人就是错的,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付钱机器罢了,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只要老老实实的掏出银子就行。
更何况看到花重锦购物时候露出来的笑容,沈容延也觉得格外的开心,假如用钱能够让花重锦笑起来的话,那么出再多他都愿意。
余光中发现有个地方正在卖陶土捏的小人,花重锦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并且招呼沈容延跟上来,提溜着一堆东西的沈容延耸了耸肩膀,刚想走过去,却发现原本站在前方没多远的花重锦失去了踪影。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以及还剩下半个的鲜花饼,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渗了下来,沈容延把怀里的东西全部都丢在地上。
夫人,你去哪里了?别吓我。
沈容延大喊道,可寻了半天却没有见到花重锦的身影,隐隐约约预感到绝对出事了。
正在捏泥土的老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才只见到一个姑娘朝自己走来,结果没多久就被人捂晕带走了,这在街上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苗疆有些地区喜欢抓女人,用它们的身体来陪着苗蛊,这是在他们成镇每个民众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然而却没有人敢去报官。
毕竟苗疆地区的人最擅长使用蛊毒,有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有人会愚蠢到前去找事,那些丢失女孩的家庭顶多就是悲伤,可也绝对不敢主动去与苗疆人叫板。
这位老爷您别找了,不可能找得到的。
唉,您的夫人遇到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老人说道 ,被苗疆人掠去,估计找不回来了,您还是认了这个哑巴亏,千万别再去惹是生非,否则可能连您自己都要被搭进去。
老人见姬长赢实在找的可怜,忍不住开口劝道,看着姬长赢与他夫人的穿着,想来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定是不缺钱的。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姬长赢早点去重新找个妻子,绝对不要再掺和进来这件事情,否则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脱身。
听见老人的话,姬长赢瞬间红了眼睛,难道同花重锦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都没有生死相别,如今却要因为区区的苗疆人,就要放弃寻找花重锦吗?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管发生了什么,沈容延都绝对不会放弃希望,更何况此时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距离花重锦失踪也不过才过去了短短的时间。
稍微努点力总能寻到蛛丝马迹,那些苗疆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痕迹完全抹掉,更何况需要带着那么多的女子前进,在路上总会被人看到的,凭借这个线索,沈容延绝对能够找到花重锦。
谢谢老婆提醒了,不过夫人与我便是生命的光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若她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
沈容延说道,扔下了一块金子给那名老人。
本来准备直接回到他们租住的小房子中,沈容延考虑了一下,又将地上扔掉的东西捡了起来,毕竟花重锦会被找回来的,若是发现自己所挑选的东西不见了,定会生气的。
他所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东西放在小房子之中,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花重锦,说不定还能帮助当地官府彻底解决到那些大胆的苗疆人。
私自拐卖人口可是死罪,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绝对不能轻饶。
而消失的花重锦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俩昏暗的马车之中,身边还躺着四五个一样昏迷的女子,身上都穿着极为普通的布裙。
有些人才不过八九岁,而最老的那个看上去都有五六十岁了,抓他的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若是想要卖到妓院的话,绝对会选取年轻漂亮的姑娘。
抓那些老人简直是白费力气。
因此可见不是被卖到妓院之中,那么定是有其他的目的了,花重锦紧张起来,不过由于上辈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特种兵,这辈子她也经过训练,还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当时只是一时没有注意,才会导致被人绑到这里,等看到那些绑他的人之后,花重锦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为了防身,她带了许多慕容雨给的迷药,撒出去的话能够让新入的人瞬间晕倒,且身上带的有解药,喝下去就没问题了。
绑架他的人不知是因为过度自信,还是因为什么,并没有控制住花重锦的行动,她的双手双脚都是自由的。
先将迷药的解药喝下去,花重锦捏了一大把迷药,只要有人敢推开这个马车的帘子,她就会立刻洒下去。
至于身边其他晕倒的人,花重锦就没有办法了,此时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等出去之后再立刻报官来解救这些女子或许还来得及,如果因为自己的善念而选择留下来救那些女子的话,指不定会耽误她也跑步出去。
为了自己家两个孩子以及沈容延着想,花重锦绝对不能命丧于此,她还要出去找到沈容延呢,那家伙发现自己失踪之后,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马车还在摇摇晃晃的前进,花重锦猜测自己等人应该是被运往什么地方,过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她感觉到帘子正在被人掀开,便先倒在地上假装昏迷。
今天的食物运过来了,质量并不是很好。
也就几个能够看得过去吧,看在我的宝宝们饿了那么多天的份上,勉强用一下罢了。
宗主你要知道最近城里管的严,想要抓几个女子回来,可是十分麻烦,好不容易才能搞到这几个货色,我们也是很难的。
行了,你以为本宗主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吗?往后输送些质量好点的,银子自然不会少你,否则的话再送这些劣质货,本宗主一个都不会收。
放心,放心,等下个月之后兄弟们换了新家伙,定要抓一些更好的人给您。
拿了银子就快滚吧,早点把下个月的货送过来,再把我的宝宝们饿到,本宗主就要把你当成培养的材料。
哎呀,我这皮糙肉厚的,怎么能入宗主家宝宝的眼呢?下次绝对会提前送来,宗主就放心吧,小的先走了。
喧哗的声音稍微小了点,涂清月感到有一大盆水泼在自己的身上,幸好捏在手中的药粉并没有打湿,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位长相极为美艳的女人。
她可以说是花重锦所见到的长相最为张扬的人了,紫红色的嘴唇,脸上抹着诡异的纹身,眼睛像是利剑一般锋利,带着那种侵略的美感,被她盯着就像是被蛇盯着一样。
上面穿着露出肚脐的短衣,下面则是极为夸张的开叉裙,露出一双玉白的长腿,让人离不开眼睛。
第四百五十二章 你们想绑架我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男人看到她都绝对会为之神魂颠倒,可证明女人美的实在太过张扬了,因此会让人产生一股疏远感。
更何况花重锦觉得这名女人似乎不是很好相处的模样,根据刚才短短的对话,她能猜出自己是被当成食物了,虽不知要被喂什么动物,但想必不是什么好的下场。
既然这名女人想要害他她的性命,那么花重锦对她也没有多么欣赏,反而带了一抹厌恶,在思考着自己该怎样才能把那名女人打倒在地。
能够让一名男子都如此畏惧害怕的,估计这名女人肯定会使用什么特殊的方法,联系到她和沈容延来到了苗疆,这里最出名的应该就是蛊术了。
想必女子擅长的就是蛊术,对待于蛊术花重锦还真的没什么研究,毕竟靠近中原地区,根本就没有蛊术的记载,且大家对于这种东西都是避之莫谈,觉得实属忌讳。
哪怕是慕容雨和沈云娇,对待蛊术,也是知之甚少,沈云娇还算是好一些,顶多有所了解。
慕容雨就是属于一窍不通了,他们两个人原本打算来到苗疆地区探寻一下蛊术不过,由于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还依旧留在中原地区,否则的话也许沈容延能够找到她们来解救自己,现在看来只能依靠花重锦自身的力量了。
花重锦不知道自己准备的迷药对于这名女子能否起到作用,毕竟炼蛊之人须要百毒不侵,从小就要被蛊养着,以身饲蛊,才可做到面对各种蛊毒都能够有所抵抗。
但必须要试一试,否则的话只能待在这里等死,花重锦想要回去,见到林林和湘湘以及沈容年。
既然醒了,都给我出来,赶紧吃了饭下去喂养我的宝宝。
否则的话,把你们几个切成几大段儿再去养他们。
女子恶狠狠的说道,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直接被吓哭了。
先前都是被父母放在手心里面宠爱的,结果突然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又遇见如此凶狠的女人,肯定是会害怕的。
面对小姑娘的哭泣,那名女子只是表现出格外不耐烦的表情,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长剑,抵在小姑娘的脖子上,再哭的话,可别怪我动手。
眼见小姑娘的脖子的确出了血,花重锦忙把小姑娘扯到自己的怀中,用手捂着她的嘴,示意小姑娘千万别发出任何声音。
否则那名女子绝对会说到做到,立刻砍掉小姑娘的脑袋,哪怕不想发这么多善心,可花重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算了命。
倒是个大胆的,今天晚上便先让你去饲养我的孩子。
女子说道,眼神轻蔑的看着花重锦。
周围的女人听说自己不用立刻死了,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花重锦,好歹霉运不是先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她们便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真的是一群无知的女人,花重锦懒得和她们进行过多的解释,随便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准备把精力调整到最好之后就悄悄溜出去。
女人随便吩咐了两个穿着同样奇怪的女孩守在旁边,那两个小姑娘大概只有十岁,脸上依旧画着奇怪的妆容,穿着无比暴露的衣裳。
要知道哪怕京城民风比较开放,可对女子的要求依旧是不能裸露太多的皮肤,像她们的穿着若要被人看见了,定要被辱骂成不知廉耻。
哪怕是风尘女子也绝对不会穿着如此暴露,真的是一个奇怪的族群,花重锦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两名小姑娘。
估计她们也是刚刚接到任务没多久,头一次与外界的人相处,两名小姑娘显得格外的兴奋,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这位就是宗主所说的外界之人吗?穿着打扮都好奇怪,果然不能和她们接触,否则会中毒的。
据我母亲说,外界的人都会术法,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变,要不然让她们几个试一试吧。
别吧,万一让宗主发现了,咱们两个可就惨了,这是第一次任务,如果失败的话,其他的孩子都会嘲笑咱们两个的。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花重锦挑了挑眉,径直走向她们,两个小姑娘被花重锦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举起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看着花重锦。
你干什么?快点坐回去,要是再往前进的话,我就喊人了。
小姑娘说道,花重锦却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
幸好原先觉得在野外烧烤的话可能会用到火药粉,她便特意带了一把放在腰间,此时倒是能够显现出作用了。
根据典籍上记载,苗疆之人基本上不会用火,所吃的食物都是生食,且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火是什么样子的。
刚好能够在小姑娘的面前演示,或许能借着这个机会与她们两个打好关系,方便花重锦进行下一步动作。
火药粉放在地上没多久便燃起火焰,花重锦把自己的裙摆撕开放到其中,火焰变烧的更加的厉害了。
果不其然,两名小姑娘从未曾见过如此绚烂的东西,便好奇地想要伸手去碰,结果手上却传来灼热的痛苦。
花重锦笑了笑,对她们说道,这是火焰之花,以凡人之躯,绝不能伸手去触碰。
有肉吗?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该怎么用。
族里面最多的便是些肉食,小姑娘很快便抱了一堆过来,花重锦又让她们找了些木头,直接放在火上炙烤,没过一会肉便被煮熟了。
可惜身上带的并没有调味料,苗疆地区也没有任何调味料,要不然烤出来的肉可以更加好吃。
吃一下试试,味道很好的。
花重锦说道,那两名小姑娘却迟迟不肯动手,她干脆自己先拿起一块咬掉一口,太久没有吃饭,如今尝到没有任何味道的肉食,花重锦满意地眯起眼睛。
见到花重锦吃得如此之香,两名小姑娘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再加上烤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太过诱人了,其中有个小姑娘尝试着拿起一串放在水边,轻轻的咬掉一口,片刻之后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也是格外的闪亮。
在族中这么多年,她们所吃的也都是些果子以及生的肉类,口感基本都算不上有多好吃,但吃东西也只是为了果腹罢了,不会讲究味道。
如今尝过烤肉的滋味之后,小姑娘我才明白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好吃的食物,没过一会那些烤肉便被她们两个吃光了,两个小姑娘的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对待花重锦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毕竟还都是小姑娘,脑海中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待外界的人更多的是充满一些好奇。
欺骗两位小姑娘很多事情,花重锦又让她们帮自己找来一些小木棍,说是等明天的时候还能帮小姑娘烤肉,实际上她想利用那些小木棍在这里燃起火焰。
既然苗疆地区的人从未见过焰火,那么便让她们好好见识一番,估计到时定会手忙脚乱想办法去灭火,刚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
小木棍摆在各种地方,又在上面倒上火药粉,等两个小姑娘离开之后花重锦燃起了大火。
苗疆的房子都是由木头搭建的,遇火便能燃的极大,果不其然,她听见外面无比慌乱的脚步以及惊恐的吼声,趁此机会慌忙往外跑,结果衣角却被拉住了。
姐姐,带我离开。
扯着花重锦衣服的是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虽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可小女孩也知道自己定然活不了多长时间,既然有了能够逃跑的机会,肯定要尽快离开。
想着反正一个人跑也是跑,两个人跑也是跑,要是单独留下这个小女孩的话,以她那么小的年龄肯定走不了多远,被逮回去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这个小姑娘看着也算是比较听话,带着估计也不会是多么的麻烦。
干脆就拉住小姑娘的手,顺着小道往前走去,周围都是高大无比的树木,花重锦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往外走出,反正去哪里都比要留下来强。
走了一会儿之后,便只能看见一片冲天的火焰,身后的嘈杂声小了不少,花重锦并没有松口气,只要没有回到朝中,那么她们两个就不是绝对安全的,说不定此时还在苗疆的地区。
早知道就应该更加小心一些好了,否则也不会被人抓住卖到此处,离开沈容延大约过去了一天左右,那么长时间不出现,估计他绝对会急疯的。
此时沈容延的确快处于崩溃的边缘,去县令府拿出自己的身份腰牌,想要让县令告诉自己苗疆人住在什么地方,结果县令却根本不敢说出来,一副格外惊恐的模样。
太傅大人啊,属下算是求求您了,此事千万不要再调查了,哪怕再调查也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县令说道,恨不得直接给沈容延跪下。
万一惹到了那位主的不高兴,恐怕直接就来屠城了,这样的事情先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一个村子的某个男人对那位主不敬,一夜之间,全村之人没有任何活口。
县令就算明确的知道苗疆人住在什么地方,也绝对不敢告诉沈容延,万一沈容延死了,皇帝怪罪下来恐怕他这个县令的项上人头不保。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会保护你的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你身首异处。
沈容延说道,直接将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县令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两个人都是不能够得罪的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为什么要遇见如此纠结的事情,谁能过来救救他啊。
见县令半天都没有回答,沈容延的心中格外担心花重锦,哪怕再拖上一秒钟,花重锦就会危险一分,必须要立刻找到苗疆。
不敢想象花重锦真的出了事情之后,沈容延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说不定会直接带着自己放在边疆的军马,把苗疆人全部杀尽。
县令在脑海中稍微思索了一下,如果他坚持不告诉沈容延苗疆地区在什么地方的话,恐怕面前的这位太傅真的会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一个是立刻死,另一个则是会迟几天就死,大不了告诉沈容延之后就立刻辞官,县令就不相信那个女人能够追杀自己,跑到天涯海角去。
反正当县令的这么多年中,已经捞的差不多了,完全不用担心,出逃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银钱,到时候天高海阔,谁能管得了他?想清楚之后,县令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决断,把苗疆的所在地老老实实告诉沈容延,甚至愿意把县令府的那些官员派出去帮助寻找花重锦。
原先苗疆之人拐卖那些妇女从来不看身份地位,早就有许多人对他们十分不满了。
在听说沈容延想要去苗疆找事之后,有些家庭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拼了老命也要报仇,因此倒也算是集结了一只不小的队伍。
虽说实力格外的驳杂,能多一些人也就多了一分胜算,沈容延带着他们朝着苗疆地区进发,还没走多久便看见了冲天的火焰。
下意识觉得这是花重锦做出来的事情,毕竟他的夫人既聪明而又果敢,在发现自己被绑架之后,绝对会想办法离开的。
沈容延也看过那本典籍,苗疆地区的人没有见过火焰,也十分的惧怕火焰,除了外界之人,他们自己绝对不可能主动点火。
立刻朝着火焰的地方前进,你们的孩子,夫人说不定就在那里。
沈容延说道,跟随他的人士气高涨,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去。
花重锦带着小姑娘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中间,倒是没有遇见什么追兵,估计大部分人都在灭火,也没有时间管她们。
能多拖延一点时间,便多拖延一点时间,花重锦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一切千万要平安无事,绝对不要再遇见什么危险。
顺便希望沈容延能够尽快找到自己,将其他被关押的姑娘救出来,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等死。
不知道发了那么大的火,那些女子有没有窜乱跑出来,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要是不能把握住的话,再想开恐怕就困难了。
姐姐我脚疼。
那名小姑娘说道,花重锦才发现她的鞋子早就跑掉了,脚踩在崎岖的山路上留下很多痕迹,破烂不堪,鲜血几乎快要将她的裙子染透。
坚持这么久才告诉花重锦自己的脚成了这副模样,小姑娘也是有着极高的忍耐力,花重锦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她们还在努力逃脱这追捕,不可能再去给小姑娘找双鞋子的,便只好再坚持一下,等到离开之后就好了。
很快就能出去的小妹妹再坚持一下。
你不想被她们抓出去喂虫子吧,如果不想的话就跟紧姐姐,咱们两个尽快出去。
花重锦说道,小姑娘抿了抿唇,哪怕眼神格外的痛苦,可依旧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稍微坚持一下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小姑娘还想回家与自己的父母亲团聚,因此咬咬牙又拉紧了花重锦的手,跟在她的后面踉踉跄跄地跑着。
结果还没有跑出去多远花重锦就察觉到了有股阴冷的气息,从后背蔓延的头顶,仿佛在被毒蛇盯着一样,下意识她想到了那个奇怪而又危险的女人。
除了她谁还能有如此阴冷的眼神,便干脆站在原地,哪怕再跑也跑不了多远了,小姑娘有些好奇的歪着头打量着花重锦。
姐姐怎么不走了,我们不是要尽快离开吗?小姑娘疑惑的说道,花重锦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盯着一棵树木的上面,那种阴冷的眼神就是从此处传来的。
阁下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难不成是不敢吗?花重锦说道,没过一会那名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穿着紫色的罗裙,肌肤仅用薄纱覆盖,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她曼妙的身姿,妆容倒是稍微解到了一些,可依旧美的格外锋利。
恐怖的是她的肩膀上停了三只蝎子,那些蝎子并没有伤害女子,反倒是格外听话地卧在肩头,像是听话的小猫。
当然花重锦并不觉得蝎子十分温顺,只觉得无比渗人,美女配上恐怖的虫子,在视觉上有着极大的冲击,她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女子抚摸了一下趴在肩头上的蝎子,表情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可真不听话,为什么非要跑呢?成为我的宝宝的饲料,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们的生命将与他们永在,难道不好吗?大姐你该不会是心理变态吧,既然觉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你咋不去尝试呢?可别强人所难,把自己狭隘的想法说的如此高尚。
要不你去问问他们的意见,谁愿意给你的宝宝当成饲料。
花重锦忍不住骂道,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当成饲料呢?那名女子已经疯了,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中。
或许所谓的苗疆人也不过是女子的备用粮食,要是外界的人没有输入的话,恐怕他们就又变成新的饲料了。
毕竟对一个精神变态的人来说,为了满足自己的想法,牺牲再多的人也没关系。
嘴倒是怪伶俐的,难怪能够想出放火烧营寨的事情,要你做成饲料的话,我的宝宝肯定也会很喜欢的吧。
女子说道,看着花重锦露出一个格外变态的笑。
先把小姑娘推到后面的树旁藏好,花重锦拿出一把迷药撒了出去,结果女子只是陶醉地闻了闻,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伤害。
早就猜到迷药对女子没有作用了,花重锦并没有想着依靠迷药就能够迷晕女子,要知道这迷药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能使人昏厥。
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可以让人短时间失去视力,哪怕能够维持一顺,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果不其然,女子发现自己眼前看不清之后开始慌张起来,花重锦趁此机会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对着女子的腹部扎去。
的确攻击到了女子,可花重锦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原是那名女子的腰上有一条毒蛇盘踞,在花重锦攻击的时候毒蛇也咬上了她的手腕。
所幸花重锦反应的比较快,毒蛇的牙齿只是轻轻的划过手腕,并没有注入毒液,可情况依旧十分危急,花重锦觉得有些头晕。
小妹妹快,用匕首杀了她。
花重锦吼道,谁知道那名小姑娘只是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哭的不能控制自己。
毕竟才不过八岁的孩子,面对如此紧急突发事件,根本没有反应的能力,肯定会觉得格外的慌乱,花重锦摇摇晃晃的扶住树站好,把匕首砸到小姑娘的面前,你要是不去杀了她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了。
听到花重锦这样说,小姑娘才把匕首捏在手中,闭着眼睛直接对着那名女子捅去,结果女子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声音,匕首插到了她的肚子上,并不算致命伤。
如此可算是彻底把女子惹怒了,花重锦看到地面上冒出许多毒虫朝着她们前进,这就是苗疆的独特技术,操控蛊虫了吗?拉着小姑娘摇摇晃晃的朝后退去,可能蛊虫前进的速度更快,面对这么多蛊虫,花重锦一点办法都没有,开始在心中下意识地呼唤沈容延。
难不成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花重锦有些绝望的半跪在地上。
忽的一张温暖的披风盖住了自己,花重锦被沈容延抱着爬上的树,小姑娘也被扯了上来。
夫人为夫说过,只要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出现的。
沈容延说道,将带好的解毒丹喂花重锦之下,在这里坐一会,为夫一会就带你出去。
当沈容延下去想要杀掉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底下已经空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蛊虫,索性掏出火药粉,一把火将此处烧了个干净。
原本他是跟着大部队朝着火光的方向前进的,可沈容延觉得花重锦定然逃了出来,绝对不会留在原地,便跟着自己心中的直觉,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进。
还好他的直觉是正确的,成功找到了花重锦,并且在她出事前把花重锦救了起来,可惜没能顺利杀掉那个女人。
不过也不着急,等先把花重锦带回去仔细检查伤口,在向朝廷申报此处的情况,让小皇帝派遣足够的军队,把苗疆地区一锅端了。
否则他们就像是安在这里的毒瘤,没有人管制的话,会越发展势力越大,指不定等到哪一天就有了反心,想要同朝廷对抗。
就算无法将苗疆人全部杀掉,可至少要挫挫他们的锐气,警示他们以后决不能如此嚣张。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以人饲蛊吃下解毒丹之后,花重锦便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四肢也更加的有力了起来,便从自己的一群上撕下了点布条,给那名小姑娘缠上。
他们还在深林之中,地面多是崎岖不堪的沙石,也不可能再去找一双鞋给小姑娘换上,只能先用布条抵挡一下了,有一点阻碍总比没有要好。
小姑娘的性格倒是挺坚强的,哪怕双脚已经血肉模糊,在花重锦的止血粉的时候,却咬紧牙关没有痛哭出声。
哪怕双眼之中已经蕴含了满满当当的泪水,可她依旧坚持着不发出任何声音,花重锦想着刚才的一幕绝对把小姑娘给吓到了。
因此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小姑娘没有第一时间拿匕首去杀掉女人,花重锦倒是挺能理解的,必竟是一个才八,九岁的女孩子,尚且处于不知世的年龄。
当年她和小姑娘一个年龄的时候,做事情也是畏手畏尾的生怕出错,后来经过训练才好了一点,当然也没有强到什么地方去。
经历过许多事情,花重锦才能锻炼出一副坚忍的性格,小姑娘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我把你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等出去之后,需要将伤口处的脏东西全部都挑出来,否则很有可能长到肉里。
期间会很疼的,你能忍受得住吗?花重锦讯问道,那名小姑娘咬紧了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性子倒也不错,花重锦充满赞赏的看着那位小姑娘,把伤口处理完之后,三人便先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洞口,沈容延需要去找一些食物。
想要打好战斗的话,必须使精力充沛,食物能够快速的补充身体的精力,而且他想着花重锦经历了这么多,肚子里面早就空了,沈容延不舍得让花重锦饿着。
见沈容延离开之后,花重锦便开始和小姑娘搭话,询问一些关于她的信息,小妹妹,你家住在哪里?怎么会被抓到此处来。
当时花重锦不小心才会着了道,直接被迷晕送上马车,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能有人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人。
偏偏旁边有这么多的目击证人,却没有一个敢指明的,估计苗疆人的恐惧已经深刻印在在他们的心中了,因此才会如此忍气吞声。
我没有家,父亲母亲一直带着我在各地跑商,几乎没有固定的居所。
好像是三天前来到此处的,父亲母亲本想带着我去购置些新衣裳,那成想在量身子的时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便是在这里了。
小姑娘说道,低着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脚,姐姐,我还能找到父亲母亲吗?原是跟着父母来到这里的,涂清月心疼地把小姑娘抱在自己的怀中,看来苗疆人已经大胆到了一种地步,甚至敢直接闯入店中劫人。
本地的官府没有任何作为,甚至未曾向小皇帝通报过苗疆情况,花重锦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她也被绑架了,恐怕还不知道苗疆人敢做出如此违背天理之事。
按照他们每个月都要上贡的规矩,一次差不多都需要六七个女人,一年下来失踪的人口已经到了恐怖的数字,那么多家庭失去了他们的女儿妻子,却没有一家敢上报的。
亦或者是想要上报,却强行被压下来了,县令真是好大的官威,花重锦决定等出去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向小皇帝通报苗疆的情况,顺便罢免县令的官职。
作为父母官,首要的责任便是为百姓着想,在百姓利益和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官员应该冲在最前线,然而县令却只想着自己的私欲,罔顾百姓的性命。
别怕,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我叫花重锦,乃是当朝太傅的夫人,你可以喊我花姐姐。
花重锦说道,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此事被我们遇到了,那我一定会将之解决。
苗疆人的好日子到头了,朝廷绝对不会允许有如此组织的存在。
听到花重锦说自己,乃是当朝太傅的夫人之后,小姑娘瞬间松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闪亮的看着她,花姐姐,我听过你和太傅之间的故事。
父亲母亲都说你身为女子却比男子还要精明聪慧,让我多学学你呢。
对了,我的名字叫做春儿,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天,冰雪消融春天到来,才会起这个名字。
两个人熟悉之后便聊了许多话题,春儿无比敬佩花重锦,眼睛中的光芒都让花重锦觉得有些羞愧,她不知道自己的事迹居然能够传的这么远,连个小姑娘都知道了。
沈容延提着两只野鸡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春儿叽叽喳喳的围在花重锦的身边,手舞足蹈的聊着天,言语中充满着兴奋。
要是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女儿的话,说不定会像春儿一样可爱,沈容延的眼神不由得软和了许多,对春儿说话也温和了点。
野鸡!你要做小鸡炖蘑菇,还是直接做烤鸡?花重锦在发现有可以吃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瞬间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春儿,太傅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你一定要尝尝。
看着两只小馋猫都老老实实地围在一堆柴火钱,沈容延面露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他当朝堂堂的一个太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今却要在山洞里面烤鸡。
不过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所做的,沈容延也不觉得有多么的丢脸,只要花重锦能够开心就好了,别说是烤鸡,就是烤鸭烤鸟他都愿意做。
刚刚把柴火搭好,还没有把野鸡放上去的时候,沈容延便听见了一声异常的响动,瞬间拿起手中的剑把花重锦和春儿护在身后。
只见地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第一也或许觉得是寻常的甲虫,可仔细看了却能发现那些虫子与甲虫有着明显的区别。
背后翅膀上带着三条金线,虫子的头部还有一对锋利的角,这些全部都是苗疆人所饲养的蛊虫,沈容延和花重锦对待苗疆蛊术并不是多么了解,无法辨认出虫子究竟是什么作用。
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咬一下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他们选的洞穴只有一个入口,后面是一个大石头,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花重锦觉得腿下稍微有些发软,她见过许多大场面,但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的危机。
想要出去的话,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但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稍微不注意便会被咬到了。
用火!花重锦猛然说道,虫子大多都是害怕火焰的,就算被改造的再厉害,可本质上也不过是虫子罢了,她就不信能够免疫火的伤害。
刚好为了烧野鸡,沈容延准备了一大堆木柴,花重锦的身上还剩下最后一点火药粉,她连忙将火药粉撒了出去,又用打火石开始打火。
却因为双手颤抖半天都打不着,花重锦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她自小最怕的便是虫子之类的东西,哪怕身为特种兵,经常需要潜伏在雨林之中。
有时候看见虫子,花重锦根本就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之情,实际上心中早就怕得要死。
一双稚嫩的小手搭到花重锦的手上,春儿看出来花重锦的恐惧,哪怕她的心中也十分害怕,可依然鼓起勇气开始安慰花重锦,姐姐,没事的,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吃烤鸡呢。
我们一定可以出去。
有了春儿的鼓励,花重锦很快就点燃了柴火,那些虫子果然十分惧怕火焰,三人便各自拿了根木柴开始往前冲。
见到火焰之后,虫子迅速地朝两边退去,倒是给他们露出来一条生路,外面虽然会更加的危险,可总比躲在此处等死要强。
出去之后看这燃起火焰的洞穴,花重锦松了一大口气,双腿却有些发软,她不敢想象自己假如留在里面会出现怎样的事情。
说不定就真的要当作虫子的养料,被一点点的啃噬干净,揉了揉春儿的头,花重锦决定继续朝着西边走去,这个森林就算再大也是有边界的。
稍微坚持一下,绝对可以出去,不管遇见什么样的险境,都绝对不能放弃生的希望,花重锦还想要带着春儿出去,亲口尝尝沈容延做的烤鸡。
跟我走吧,大部队在靠近苗疆中心的地方,和他们会合的话,力量也大一些。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却拒绝了他的提议。
苗疆人使用的蛊术变幻莫测,就算有再多人也不够蛊虫当饲料,说不定那个女人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到来,回去的话绝对是送死。
还不如选西边的方向一直走下去,这样活下去的希望也会比较大。
别说花重锦冷漠无情,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根本无暇那么多人,京城中还有林林和湘湘两个孩子。
要是真的死在苗疆了,那两个孩子没有人照顾,该怎样生活下去?小皇帝尚不能担起国家的重任,下面那些还有狼子野心的大臣没有完全处理完,花重锦无法放心。
沈容延纠结了一会便同意了花重锦的说法,毕竟能活一个是一个,只希望那些人不要这么倒霉,全部死在苗疆,就算没有人会怪罪沈容延,他的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安。
看来等回京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出兵苗疆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危机逼近有了在山洞中遇见虫子的教训,花重锦和沈容延根本不敢耽误赶路的步伐,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寻找的救兵春儿的年龄还是太小了,被抓住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要赶了这么多路,双脚还血肉模糊,哪怕她再坚强,身体也无法完全负荷。
直接倒在了地上,气息格外的微弱,花重锦努力的把春儿抬起来,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你不想见到父亲母亲,不想吃到太傅亲自烤的野鸡了吗?对不起姐姐,你们两个快跑吧,别管我了。
我真的走不动了,双腿没有力气再抬起来,带着我就是负担。
春儿啜泣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她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死在这里的话很不甘心,可春儿明白自己坚持跟着沈容延和花重锦就是拖累,两个人已经为了她刻意放缓了步伐。
要是在让他们带着自己前进的话,行动速度肯定会更加的缓慢,既然如此倒不如接受命运,春儿想要让沈容延和花重锦活下来,而不是陪她在这里送死。
当特种兵的时候,哪怕遇见再危险的情况,花重锦也未放弃过一个队友,都是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是见死不救的话,良心一辈子都无法安定。
虽说心中明白,带着春儿行动速度的确会有所减慢,可花重锦并不想要那么轻易的放弃她,如此听话的小姑娘她真的舍不得。
更何况要是把春儿放在这里了,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一个,便是被那个奇怪的女人抓住,最后成为蛊虫的饲料。
花重锦倔强的把春儿背了起来,带着她缓慢的前进,沈容延想要接过春儿却被拒绝了,夫君,你负责保护好我们。
要是突然有什么蛊虫的话,你就负责攻击。
我带着春儿就行,实在累了便坐一会,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背着春儿又往前进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花重锦已经累到感觉不到自己胳膊的存在了,仅仅凭着意念在支撑自己前进。
稍微松懈一点的话,恐怕就会立刻摔倒在地,沈容延看的心疼,却知道花重锦坚定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他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在旁边保护了。
地面上又响起细微地颤抖,花重锦和沈容延意识到新一波的蛊虫即将到来,可身上已经没有火药粉,四处都是潮湿的木头,也没有办法燃起火来。
想要对付那波蛊虫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此处了吗?花重锦不甘心,先前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她都能够挺过来。
要是今日命丧于苗疆,花重锦真的觉得特别不甘心,绝对不能死,求生的信念爆发出来,花重锦把春儿放在树下,在她的身边放了两根燃着的木柴。
确保那些蛊虫不会跑到春儿的身边,自己真拿着匕首冲进蛊虫中,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能放弃,到最后真的丧生了,至少知道自己努力过。
攻击的蛊虫个头很大,看上去很像是放大版的独角仙,庞大的体积更方便花重锦攻击,她先杀出一条血路,让春儿拿着火把冲出去,确保不会有蛊虫攻击。
迈着蹒跚的脚步,春儿咬着牙离开了蛊虫的攻击范围,她看着在黑压压的蛊虫之中战斗的花重锦和沈容延,眼泪逐渐涌了上来。
眼见随着时间的推逝,花重锦和沈容延受的伤越来越多,那些蛊虫的毒性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越打下去,便会越处于劣势之中。
出来!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要伤害哥哥姐姐了。
春儿有些绝望地喊道,那名女子施施然的从一棵树上落了下来。
穿着一身红色的低领开叉裙,身上覆盖了一层朱红色的薄纱,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看上去格外勾心动魄。
随着女子的出现,原本还在攻击的蛊虫停下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四散离开,花重锦和沈容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意识到可能因为春儿的缘故,花重锦略带疑惑的目光扫向春儿,为何女子会听见春儿的声音就出现了,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情是花重锦不知道的。
女子朝着春儿靠近,用手轻轻的为春儿擦掉泪水,早点答应的话,也不会让他们受这么多苦,放心,你会和我的宝宝们永远存在,这是个神圣的职责。
你在说些什么,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啊!花重锦有些绝望的嘶吼道,可是春儿并没有回答,她被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小声地啜泣着。
眼看花重锦就要冲上去把春儿抢回来了,沈容延忙把她拉了下来,二人都身受重伤,根本打不过女子,贸然冲上去的话也没有任何用。
倒不如先离开这里,出去之后迅速给朝廷送消息,调遣军队来到苗疆,或许还能救春儿一命。
女子喂春儿吃下去一个药丸,很快她便停下了哭喊声,双目无心无神的看着花重锦,垂下去的右手却紧紧握住。
许是得到了春儿,女子的心情好了许多,拍了拍春儿的脑袋,你现在可以和他们去道别,说完之后就要乖乖的跟我回去,要是再敢有别的想法,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春儿走到花重锦的身边,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项链递给花重锦,又撕下来一块衣服的布条,沾着自己的血液写成血书。
姐姐很抱歉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的父亲母亲皆是苗疆的蛊师,只是觉得苗疆的做法与他们的观念不合,便逃出苗疆。
并且为了防止苗疆再用蛊虫残害世人,他们两个偷走了蛊母,缺少蛊母的蛊虫威力都将下降一大半,甚至有许多蛊虫都无法培育出来。
然而蛊母需要用活人饲养,且无法杀死,还必须要求是纯净之躯,母亲便把蛊母送进了我的体内,谁知道我们逃了这么多,依旧被抓了回来。
那日父亲母亲外出办事,想要解决掉我体内的蛊母,并且让我不受到任何伤害。
苗疆的人每月都要寻些女子饲养蛊虫,我刚好被抓了。
一开始宗主没有看出来我是谁,毕竟离开苗疆的时候,我才刚刚满月,估计是蛊虫闻到蛊母的味道,才会让宗主发现我。
蛊母完全听命于我,假如我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够让蛊母发挥出作用,因此宗主才不会动我。
你们就放心吧,回去之后我顶多就是被限制行动罢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你们就不要管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回来。
将我的项链交给父母,告诉他们我没有恨过,父母给了我生命,也有权决定我的生活。
春儿说道,花重锦握紧了那个项链。
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恐怖,苗疆地区更是有着奇怪的蛊虫,仅凭人类的力量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强悍,花重锦知道哪怕再喊来更多的人,也没有任何作用。
几百万蛊虫一起上,军队怎么可能抵抗得住?所做的不过是无谓的牺牲罢了,花重锦知道对自己最有利的便是听春儿的话,乖乖离开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她怎么能把春儿丢在这里,自己独自离开呢,花重锦;抓住了春儿的肩膀,想要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声音,春儿的表情格外决绝。
她身为苗疆人也是会蛊术的,想让人失去声音也很简单,花重锦只能急得扯着春儿的衣服,她身体内有蛊母,只要不愿意的话,女子也没有办法动春儿。
如今却要为了救花重锦和沈容延的性命,主动回到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花重锦宁愿死,也不想让春儿以她的性命换来二人的性命。
对了,姐姐。
有点可惜呢。
春儿轻轻的笑道,露出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窝,没有吃到太傅大人的烤鱼,真的好遗憾。
不,不要……花重锦拼了命喊道,最后竟直接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沈容延无力的把她抱在怀中,痛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
否则就不会让女子左右他们的生死,亦或者用春儿自己的性命,交换他们的性命。
哪怕女子的确不会杀掉春儿,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醒过来的时候花重突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周围还有许多男人,大多穿着衙役的服装,沈容延就躺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众人的前面便是森林,苗疆人栖息在里面,花重锦想到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明她才和春儿认识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竟然能够让春儿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们的生存,这样真的值得吗?花重锦的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有些痛苦的抱住头躺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的一直是春儿离开前所说的话。
基本能够猜出春儿被带回去的情景了,她今年不过八岁,人世间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没有看到,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呢?正痛苦的时候,花重锦感觉到自己被横抱了起来,睁开眼发现沈容延一脸担忧,夫人,我会救出春儿的,你不要难受。
我看到你痛苦,心中就更加的痛苦。
第四百五十六章 禁忌之地花重锦坐在客栈之中,不吃不喝,眼神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沈容延的笑容格外勉强,他真的特别担心花重锦。
自那日从苗疆回来之后,花重锦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晚上会做各种噩梦,嘴巴里也开始说些胡话,精神十分不稳定。
不管沈容延和他说什么话,基本都得不到回应,估计是精神上所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才会导致花重锦陷入自己的空间,注意不到外界的动向。
领着她去看了很多郎中,基本都没有办法。
大部分郎中都说,只要能够解决掉花重锦献入魇症的原因,那么她自然能够醒过来。
对此沈容延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苗疆地区实在太过凶恶了,他们当日派去的这么多人,几乎全军覆没,要不是春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他们的安全。
恐怕早就成了蛊虫的食物,哪怕回到朝廷召集十万军队,想必刚踏入苗疆地区就要被蛊虫攻击,就算最后能够成功打下苗疆,可他们也会损失惨重。
沈容延不仅是花重锦的夫君,更是扶持小皇帝的太傅,所做的一切要以大局考虑,铲除苗疆不急于一时。
先要了解苗疆的弱点,以及该如何解决蛊虫,否则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贸然前去进攻,结果只会落败。
夫人你就吃点东西吧,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知道我有多么痛苦难受吗?沈容延近乎乞求的说道,可花重锦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就像是个精致的木头人,坐在那边乖巧又安静,要不是确认花重锦还有呼吸以及脉搏,沈容延甚至都以为她出事了。
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沈容延亲自动手喂花重锦喝着白粥,她的动作只是机械的张口,闭口以及吞咽。
好歹能吃点东西,比起前几天来要强上不少,沈容延心疼的把花重锦抱在怀中,摩擦着她的脑袋。
原先我说过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可还是让你难过了,对不起夫人。
沈容延说道,我们去找春儿的父母亲吧,他们两个是苗疆人,对于苗疆蛊术肯定有所理解,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找到攻破苗疆的办法。
花重锦终是有了些许动静,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沈容延,走。
这么多天的时间里,花重锦第一次给了沈容延回应,哪怕说了一个字,可沈容延都感动得快要流出泪水了。
想要找到春儿的父母亲很难,他们所在的城镇虽不是特别大,但想要找到两个连容貌,性命都不知道如何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基本全是凭借运气撞的,沈容延又吩咐县令开始地毯式的搜寻,然而效果微乎其微,他都觉得春儿的父母亲可能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找到春儿的父母亲是沈容延现在唯一的希望,绝不能轻易的放弃,沈容延索性开始自己动手,凭借春儿的样貌,日日夜夜坐在城中的茶馆中,总有一天会遇见长相相似的人。
许是老天怜悯沈容延的苦苦等待,竟真的让他找到了春儿的父母亲,两人穿着颇具苗疆特色的服饰,脸上也有脸上地区的纹身,模样十分精致,几乎在看到的第一眼,沈容延便认了出来。
你们好,可以打扰一下吗?沈容延说道,那两个人讨论了一番,片刻后摇了摇头,显然不想与沈容延有过多的接触。
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苗疆地区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和外人接触,并且对所有人都保持一份警戒心,沈容延掏出春儿交给他的项链,那两个人的面色一变。
我女儿去什么地方了?是不是你干的,快点把她交出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男人拍了拍桌子,目光凶狠的盯着沈容延。
另一旁的女人手中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随时准备进攻,沈容延倒是并不着急,你们难道不清楚她去什么地方了吗?苗疆宗主和一直都在寻找春儿的下落,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走,我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
哪怕再不喜与外人接触,可在牵扯到自家女儿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选择跟沈容延离开,毕竟。
父母哪有不担心孩子的。
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租住的小院,二人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庭院之中晒太阳的花重锦,同时发现她的目光十分无神,就像中了蛊一般。
看来你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这个姑娘是中蛊了吧?我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们怎么惹到宗主了,居然会让她亲自下蛊。
春儿的母亲说道,沈容延皱起了眉头。
他从未想过花重锦会中蛊,毕竟其他人都没有大事,顶多就是受到惊吓罢了,沈容延以为花重锦因为春儿的事情受到了打击,才会变得神思恍惚。
没想到是被下了蛊,听春儿母亲说,还是那个宗主下的。
花重锦怎么惹到那个女子了,竟会让她下此狠手。
敢问可有解决的办法?请求你们救救我的夫人,只要能把她救出过来,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沈容延说道,二人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身为蛊师,不仅可以下蛊使人受伤,还可以用蛊治病,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们身上根本就不缺钱,而且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自己孩子,把她带回来。
春儿母亲格外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自私把蛊母喂到春儿的体内,以致于他们带着春儿到处奔波,小小的孩子每日都要忍受蛊母在体内翻滚的痛苦。
幸好,他们已经大概找到该怎样把蛊母取出并且杀掉了,很快便可以解决春儿的痛苦。
那日出去就是去取最后一个材料,谁能想到回来的时候春儿已经不见了。
找到我的女儿,我们自然会救助你的夫人。
春儿父亲说道,把一颗黑色的药丸丢给沈容延,喝下这个能暂时抑制住她体内蛊虫,带我们找到春儿之后,我自会帮她解决剩下的问题。
慌忙把黑色的药丸喂给花重锦,果不其然,喝下去之后花重锦的状态就好了起来,无神的眼睛中逐渐有了光彩,其中略带一些迷茫。
对于花重锦来说,一切就像是做的一场梦一般,醒过来之后看到沈容延担忧的站在旁边,她有些疑惑的问道,干嘛要这样看我?对了,我们离开苗疆了吗?快点给朝廷递消息,尽早派军队来解决这个毒瘤。
确定花重锦好起来之后,沈容延兴奋的把她抱在怀中,他就知道花重锦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打击就成了这副样子,原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蛊。
幸好没有什么大事,而且蛊虫被除掉的机会很大,只需带着那两个人找到春儿就行,不过沈容延害怕自己一去不回,必须要先将花重锦治好。
不行,你们先把我夫人彻底治好。
否则的话,我不会带你们去找春儿的。
沈容延说道,那两个人气的想直接上来揍他一顿。
小子,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开口。
要不然你可以试一试,老老实实的带我们尽早找到春儿,否则的话,就别想让你的夫人痊愈。
春儿的父亲说道,苗疆地区可以使用的蛊虫有上万种。
就算他们不赞同苗疆地区用人来做饲料,喂养蛊虫的做法,可他们两个依旧饲养的有各种各样的蛊虫,不过是拿动物做饲料。
其中有很多都能够让人被迫吐露出真话,要不是春儿的父母亲发誓,绝对不在普通人身上随意动用害人的蛊虫,估计沈容延早在一开始与她们接触的时候,就被下蛊了。
知道他们两个人绝对会说到做到,可沈容延依旧是坚称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害怕自己一去不回,要是花重锦体内的蛊虫没有去除掉,对她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将事情大概告诉了春儿的父母亲,沈容延说道,先把我的夫人治好,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前往苗疆。
否则的话,今天谁都别想离开。
行,我可以把你夫人治好,而且不需要你跟着我们进入苗疆,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的。
还会拖累我们,你过会带你夫人赶紧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春儿的父亲说道,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着很多黑色的小药丸,两天喂一次,二十四天后蛊虫就能死掉了,中间千万不能断开。
得知女儿被宗主带走之后,春儿的父母亲脸上格外的绝望,拥有蛊母的人下场多么惨,他们是知道的,更何况宗主又是心狠手辣之徒。
面对逃跑的叛徒,下手肯定更不留情面,春儿在她的面前,肯定要受到许多折磨。
两个人闯入苗疆,哪怕他们知道蛊术,也知道该怎样对待不同的蛊虫,可依旧是兔子搏狮,以卵击石罢了。
结果只会有一个,便是死在苗疆。
哪怕是死,可夫妇两个人依旧会去做,毕竟是他们将蛊母喂女儿吃下,导致女儿面对如此的境界,就是死,也要和女儿死在一起 。
你们想要去寻找春儿,我也有仇要报,更何况情况不一定会如此糟糕,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攻击力,不过是依靠蛊虫的力量。
沈容延说道,温柔的摸了摸花重锦的脑袋,我会召集些人马,你们负责解决蛊虫,剩下我来办。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进攻激烈沈容延发展的势力很大,写了书信递出去之后,用了三天时间便召集到了近千人,他们的武力值比起一般人来说要强上许多,且都听命于沈容延。
先前不敢进攻苗疆不过是因为对待那些变幻莫测的蛊虫,没有任何办法罢了,如今有了春儿父母亲的帮助,蛊虫不成问题。
由他们配备一些基本的驱虫药,再加上特地寻来的兵器,对待不过数百人的苗疆,胜算大概有八成。
把我也带上,我不想一个人留在此处。
花重锦说道,平日都依着她的沈容延断然拒绝。
此次前去苗疆凶险万分,沈容延不想看到花重锦出事,根本就不想让她前去,因此把她强行摁在了椅子上。
蛊毒还没有完全解除掉的花重锦身子骨十分虚弱,甚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沈容延又怎么能放心她跟去苗疆呢。
有时候必须要态度硬一点,沈容延亲了亲花重锦的唇角,先把身体养好,要不然带着你的话很不方便, 夫人,要是我真的出事,你就立刻回到京城,永远不要想着给我报仇,好吗?不行,沈容延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林林和湘湘那么小,你真的放心把他们交给我吗?小皇帝还需要你的扶持,千万不要出事。
花重锦说道,扑在沈容延的怀中啜泣。
哪怕再想跟着沈容延一起前往苗疆,可花重锦知道自己得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走路都需要有人,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简直就是给沈容延增加负担。
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面,等待她的凯旋而归,不过花重锦并不准备一点事情都不做,恢复意识之后她就悄悄地给慕容雨写了信。
慕容雨和沈云娇所修习的是医术和毒术,多少还是知道些蛊术的,把他们两个叫过来的话,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当然他们并不是孤军作战,花重锦的特意交代慕容雨带上太傅府的侍卫,虽不是很多,但那些侍卫每个都是精英。
放在外面能够以一打十的存在,对待苗疆地区的人足够了,想必慕容雨和沈云娇,过两天就能抵达,等到那个时候花重锦的身体也休养的差不多,可以前去支援沈容延。
夫人,尽快回到京城,我先走了。
沈容延说道,最后亲了亲花重锦的脸,便前去寻找春儿的父母亲,准备带着那一行人进入苗疆。
远在京城的沈沐林和沈沐湘还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亲遇见了如此大的危机,正在同小皇帝和绮萝玩耍,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一开始沈沐湘还有些许的拘束,觉得童小皇帝并不是特别的熟悉,所处的环境也是格外陌生的,因此总是躲在沈沐林的后面,不敢和任何人接触。
好在熟悉了三天之后,小孩子的性格向来都是比较开放的,再加上小皇帝的确对沈沐湘很好,他便放下了警戒心。
并且逐渐和他们熟悉起来,每日在宫中和小皇帝玩耍,日子过得倒也算是比较舒畅。
林林湘湘快来尝尝,这是朕今日特地吩咐御膳房做的糕点。
小皇帝说道,两个小家伙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了桌子前面。
太监把他们放到椅子上,又夹来糕点,服饰的格外贴心,沈沐林迅速解决自己的那份,沈沐湘却有些忧愁。
太长时间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了,哪怕在皇宫之中玩得再愉快,可沈沐湘依旧思念着父亲母亲,宁愿不要这么多好吃的,只要父亲母亲陪伴在身边就好了。
看出来沈沐湘的表情有些忧愁,小皇帝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吃?难道不喜欢这个味道吗?要不朕吩咐御膳房再做一份好了。
没有,陛下哥哥准备的已经很好了,只是湘湘心中思念母亲罢了,他们要是能够尝到如此美味的糕点,该有多好。
沈沐湘说道,小皇帝笑了两声。
原是思念自己的父母,沈沐湘不过一岁多,的确是该思念着父母亲的。
那么小的孩子离开家时间如此长,要是不思念才会奇怪呢。
绮萝的手中抱了一个白色的小猫,前些天白猫突然跑进了她的卧室,身子无比的瘦小,她的母亲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死在了御花园。
索性把白猫收养了,名字就直接叫做大白,小皇帝嘲笑这个名字无比的愚蠢,结果被绮萝狠狠地揍了一顿。
变也不敢继续嘲笑了,大白性格无比温顺,最喜粘人。
为安抚思念父母亲的沈沐湘,绮罗大方的将大白放到沈沐湘的腿上,让他陪陪你吧,沈太傅和沈夫人在外面处理公事,身为他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听话,等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定会带许多礼物的。
看着温顺乖巧的大白,沈沐湘心中的难过之情一扫而光,作为一个乖宝宝,就不应该让父亲母亲担心,他在皇宫里面好好的待着,父亲母亲肯定会尽快回来的,沈沐湘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揉了揉大白脖子上的皮毛,沈沐湘迅速将糕点吃掉了,脸上糊的全部都是糕点渍,看上去竟十分的可爱。
吃完之后朕带你们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那里可是朕特地吩咐太监花费了十几天时间打造出来的。
小皇帝兴奋地说道,眼睛里面仿佛在闪着光。
那个地方他早就想要建造出来,不过先前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所幸如今也不算太晚,建造出来的话还能玩上一玩。
领着几个人前去那个神秘的地方,沈沐林发现是一个外形比较奇特的院子,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个挖出来的池塘,在正中心才有一个凉亭,别的地方全部都是水,以及含苞欲放的荷花。
边缘处还有一艘小舟,倒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很适合夏天来游玩,沈沐林和沈沐湘无法欣赏到此处的美景,只不过觉得满满的荷花很有意思罢了。
小孩子最喜欢的便是玩乐,他们兴冲冲的跑到小洲上,小皇帝牵着绮萝的手也走了上去,原本太监想要来划船的,却被小皇帝轰了下去。
四个人之间的玩乐何需掺杂其他人,小红弟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划船,却没想过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划船,该怎样前进?绮萝自幼生长在边疆,也根本没有划过船,沈沐林沈沐湘更不用说了,两个还都是小家伙呢,玩倒是可以,要是让他们划船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当船行至中央的时候,小皇帝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船的走向了,看着那沉重的船桨也不知该如何使用,绮萝倒是想帮忙,然而也没什么用。
这艘船就像是不听话的野兽,带着他们在此处随意的飘荡,小皇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朕觉得这样随意飘荡,穿梭在荷叶与荷花之中,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对,臣妾赞同,夏来赏荷,情绪非常。
绮罗看出小皇帝有些尴尬,便顺和道。
他们就在荷花池中随意的飘荡着,沈沐林捧起一手的水,直接泼到小皇帝的身上,年龄小的孩子对于阶级还不清楚,因此也能和小皇帝玩到一起去,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觉得拘束。
四个人直接就在这里打起了水仗,浑身都被淋湿透了,玩累了便躺在小舟上开始睡觉,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友人那样相处,不过这种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等到小皇帝大了,明白事故以及当君主之道,绝对没有办法继续和沈沐林沈沐湘肆无忌惮的玩耍取乐。
太监发现小皇帝迟迟没有到达凉亭,在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瞬间朝急得出了满头大汗,想着该不会是掉到了池底,而他没有听见声音吧。
慌忙召集了许多侍卫架船寻找,很快便看到小皇帝把船停在荷花池中间,而他们四个浑身湿漉漉的睡在里面。
哎哟,我的小祖宗!太监忍不住惊呼出声,但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哪怕此时天气炎热,可浑身湿透了睡觉,很有可能生病的。
忙让侍卫把小皇帝,绮萝,沈沐林沈沐湘抱到船上,带回宫殿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让御医熬些能够驱寒的汤药喝下去。
省得醒过来之后身体抱恙,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太监能够惹得起的,哪怕其中一个出事的话,恐怕随身的侍卫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就算小皇帝不会处罚他们,可那些大臣绝对会借此找事,被抱着迷迷糊糊地朝宫殿走去,小皇帝得了一个哈欠,发现身边是熟悉的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对了,晚上让御膳房做些凉爽点的菜。
不要再弄些大鱼大肉的天气这么热,朕本吃不下去。
小皇帝说道,太傅和太傅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朕有好多东西想要同他们看一看呢。
再不回来的话就不给他们看,朕等了他们许久了。
像个孩子一样跟太监抱怨,太监哪里敢回话,太傅也不是他能够说的,便沉默着恭敬的立在一旁,好在没一会小皇帝又睡了过去,估计刚才是睡迷糊了,说的梦话。
这太傅与太傅夫人不知去处理什么公事,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要不是偶尔能够收到他们寄回来的书信,小皇帝都要觉得他出事了。
就算这样还是格外的担忧太傅与太傅夫人,小皇帝的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前来支持队长,你快点走。
浑身糊满泥巴的男人说道,花重锦却并不后退,拿着手榴弹直接上去和敌人硬杠。
一颗炮弹全被砸了过来,男人忙把花重锦推到一边,自己用身体盖住炮弹,花重锦想要去救他,自己却被另一个队员拉到了树后,眼睁睁看着那里男人被炸得浑身稀碎,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脸上。
她有些绝望的挣脱周围人的束缚,跑到那堆破碎的血肉面前大哭,却不想血肉竟然开始慢慢的凝聚成型,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穿着深血红的纱衣,满头青丝垂了下来,背后却长出了一对蛾子的翅膀,她转身的时候肚子高高的鼓起,身下不时排出一个又一个的卵,脸上刻着繁杂的花纹。
可凭借那个小姑娘依稀能够辨认出来五官,花重锦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春儿,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春儿不要怕,姐姐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快跟我离开。
姐……姐?春儿轻声说道,快走,我……我不想伤害你,快走。
永远不要回来。
花重锦刚想拉着春儿,却发现她的身体扩大了十倍,仿佛一座巨山般的站在他的面前,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张裂开的大嘴朝自己袭来。
里面散发着熏人的恶臭,花重锦吓得的摔倒在地,想让跑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大嘴,把自己全部吞食。
惊吼出声,花重锦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所做的梦,醒过来之后根本没有遇见任何危险,没有被弹药炸得稀碎的男人,亦没有变的诡异的春儿。
醒了?沈云娇抱着个陶土罐子,似乎在捣碎什么东西,见你睡着了,我就没有喊起来。
最近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熬着,都没有好好休息。
精神肯定不足。
当沈云娇和幕容雨赶过来询问花重锦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花重锦的身子已经十分虚弱了,他们寻找了许多能够补身体的药材,好不容易才把她给补了起来。
然而每天晚上花重锦都不会好好去睡觉,反而是自己开始训练着武术,说是害怕再面对苗疆地区人的时候,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但一直熬下去也不是办法,沈云娇就选了些能够安眠的药材,喝下去之后花重锦便开始睡起觉来,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花重锦决定再去外面训练一会,刚才所做的一定都是幻境,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春儿一定没事。
明日一大早上就要带着慕容雨,沈云娇,以及一百多名侍卫重新进入苗疆地区,花重锦的心中格外的担忧,主要是害怕悲剧重新上演。
被那名女子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束手就擒,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蛊虫吞噬,如此倒不如早点自杀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花重锦便醒了过来,苗疆地区差不多在中心的地方,只要一直朝前走,必定能够找得到。
沈夫人,你所见到的那名女子,能否详细的告诉我,她究竟长什么样子?慕容雨问道,花重锦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他。
尤其是那名女子脸上所刻画的诡异的花纹,在其他地方根本就见不到,毕竟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对不能随意的破坏,在身上保有纹身的本就不多,更何况是在脸上呢。
想必苗疆人觉得神秘的符文寓意着某种象征,才会在脸上画的到处都是,看似很杂乱,实际上却有某种规律。
听完花重锦的描述之后,慕容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巴,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还是沈云娇先说了出来,师兄,记得以前师傅所救过的一个女人吗?怎么听着。
和太傅夫人的描述那么相像。
原先慕容雨和沈云娇,跟着师傅在世界上到处游历,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对于一个小女孩却是记忆深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气息十分紊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出于身为医者的善心,师傅把小女孩抱了回去,当时那个小女孩也不过十岁左右,看上去格外的瘦弱,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些是野兽的咬痕,有些就是用鞭子抽出来的痕迹,更重要的是不容易发现那个小女孩被欺辱过了,身下惨不忍睹。
虽不知道小女孩究竟遭遇了怎样的事情,但想必一定是极大的折磨,慕容雨那时才刚刚学习医术没多久,便跟在师傅的身边救助小女孩。
身上失血过多,所幸主要部位并没有受伤,在慕容雨和师傅两个人的努力下,小女孩总是活了过来,不过她并不爱说话,每日都是神情阴郁的看着天花板。
沈云娇的年龄和她相差不大,为了帮助小女孩能够重新鼓起生活的希望,就跟在她的身边劝导,还带许多新鲜的玩意让小女孩能够放松心情。
经过三人的一同努力,总算是让小女孩的心情好点了,并且能够露出笑容,偶尔的时候愿意告诉沈云娇自己所遭受了什么,不过其中很重要的东西都被掩藏住,沈云娇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完全说出来。
毕竟如此灰暗的经历,小女孩恨不得埋藏于心底,永远都不要有人知道,愿意说出来一部分已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了。
她本是苗疆地区的人,那时候苗疆远没有现在封闭,经常会与外界的人进行交流,甚至会愿意帮助贫苦的人免费治病。
生活得十分和谐,小女孩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中照顾的,便觉得其他人都是善良的,她开心的去外面游玩,却不想被人贩子抓走。
卖到了一个拥有变态爱好的男人手中,那男人是个木匠,最喜欢的事情便是雕花,便在小女孩的脸上纹了许多美丽的花纹,并且疯狂的欣赏着。
可对于小女孩来说,这一切却是格外地羞耻,他好多次都想过自杀,然而每次都被男人救了下来,所幸那名男人是位阉人,无法进行更多的动作。
否则失去清白之身的小女孩,肯定早就坚持不住自杀了,一日在男人喝醉酒之后,想要继续在小女孩的脸上纹身,大着胆子把那个男人推倒,刚好地面上有一根立起来的木棒,刺穿了男人的脑子。
见到这一幕的小女孩,开始疯狂的逃窜,谁知道哪怕脸上布满诡异的纹路,但模样依旧是精致的,引来了地痞流氓的注视,她被抓过去好好的羞辱一番。
想着没有生存下去的欲望了,小女孩干脆躺在地上,等待野兽将自己撕碎,本来一开始的确有野兽想要吃掉小女孩,谁知苗疆人自小喂蛊,血液中有剧毒,野兽咬了两下子就倒地而亡。
小女孩无奈的换了个地方,希望自己能够血流而尽,趁着死在这世界上,那么肮脏的自己,根本没有脸再回到苗疆地区。
那成想又被慕容雨和沈云娇的师傅所救,纠结几天之后,小女孩觉得自己是命不该绝,重新鼓起了生存的希望。
决定重新回到苗疆地区,好好修习蛊术,等出来之后再进行报仇,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好下场。
离开之前小女孩留下了一串手链,那是从小就带在身上的,能够防止蛊虫的攻击,并且以此为信物,假如慕容雨和沈云娇来到苗疆的话,她定会好生招待。
不会真的是那个小女孩儿吧,当年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像是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沈云娇说道,举起自己的左手腕。
那里的确挂着一串绿色的手链,即使带了这么多年,依旧有着一股草药的清香,而且带着之后,沈云娇为了炼制毒药去抓毒虫的时候,的确从来没有被咬过。
如果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沈云娇和慕容雨出面的话或许还能谈有谈一谈的机会,哪怕是在邪恶的人心中都有着一丝柔软。
先不要管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我们目前就要把他当成敌人,等找到沈太傅之后再好好谈论。
慕容雨说道,看着黑森森的树林,叹了口气。
距离上一次抵达苗疆已经过去了快十年的时间,犹记得第一次所见到的苗疆是开放而又热情的民族,对待外人没有什么抵抗之情。
谁知道不过十年的时间,此处就彻底变了副样子,要不是确定自己 的确不可能走错,慕容雨还觉得看到的是假的呢。
重新面对这个给自己带来恐惧的地方,花重锦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后退,沈容延,春儿还在里面等着自己前去救助。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进去吧。
花重锦说道,领着他们朝着树林走去。
刚进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而且那种被蛇盯住的感觉又传到了花重锦的身上,先前有这种感觉还是女子在监视她的时候。
估计女子控制蛊虫守在边缘处,只要谁敢进来,她那边绝对能够清楚的得知,虽不知道监视的蛊虫究竟身在何处,可花重锦依旧鼓起勇气。
我知道你在看着,这一次绝对不会退缩了。
哪怕不能安全的回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如果春儿和沈容延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第四百五十九章 进攻的蛊虫倒是挺胆大的,春儿,你的朋友来救你了呢。
女子狞笑着,用手勾起春儿的下巴。
原本上一次放过花重锦,她心中就一直不太舒服,少了这么多可以当做蛊虫饲料的家伙,她的宝宝又要饿上许久了,可如果不答应春儿的要求的话,恐怕她会带着蛊母自杀。
许久不曾被威胁过了,女子只能答应春儿的要求,将那次所抓到的人全部放了出去,春儿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回到了苗疆当作是生产蛊虫的东西。
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那帮人又不怕死的回来了,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要怪她手下无情,反正是他们主动送上门儿的,岂有不收下来的道理。
坐在床上的春儿双目无神,脸上遍布着十分恐怖的纹路,肚子高高的鼓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想。
在听见女子说要派蛊虫去抓捕花重锦的时候,她的眉毛轻轻的一皱,但很快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花重锦走在潮湿的森林之中,看到地面上有着许多虫子的尸体,想必苗疆人炼制蛊虫失败了,就会把尸体随意的丢出,积年累月才会形成如此阴森的氛围。
那些死掉的蛊虫也成了森林里天然的屏障,假如外人想要强行闯入苗疆的话,死去的蛊虫中带有浓烈的毒气,闻到的话便会使身体变得无比虚弱,上一次在这里花重锦并不知那些虫子还有如此功效,这次经过慕容雨和沈云娇的提醒才发现。
为了阻拦外人的进入,苗疆可以说是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稍微大意一点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无葬身之地了。
行走没多久,他们便遇见了第一波蛊虫的攻击,好在花重锦在心中早有预料,并且吩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足够的火药,只要那些蛊虫胆敢前来的话,就立刻把火药丢出去。
引起大火烧死蛊虫,顺便在其他地方也要燃起火焰,在苗疆的四周形成包围圈,苗疆人没有见过火,心中最害怕的便是火,如果发现自己被包围了的话,心中必然会格外的紧张而不知所措。
到时候想要打败他们的话就会简单许多,而且这些火焰还算是给沈容延的一个信号,假如发现了这边有火冲天的话,那么必然会知道花重锦带着人进来了,说不定会朝着他们的方向前进,最后双方人马汇合起来。
一起朝着苗疆地区进发,花重锦计划得十分巧妙,因此在进入森林中很久都没有人受什么重伤,顶多就是因为阴冷而又潮湿的气息,所感到身体不适罢了。
我想把那些蛊虫的尸体带回去研究,虽说修习之术。
和蛊术天差地别。
但多知道一些东西,总归没有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帮助我的毒术提升。
沈云娇说道,兴致冲冲地拿出小手绢把那些奄奄一息的蛊虫,用刀戳死之后包裹在了里面。
苗疆人的养蛊之术向来只传授给族里面的人,外人顶多就是听过,想要修习的话,基本上算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云娇也没有想要学习这种诡异的术法,顶多是表示格外的好奇,普普通通的虫子加上苗疆人特有的养蛊之术,便能炼制出蕴含各种功能的蛊虫。
如此的神奇,自然会引起她的注意。
对于自家师妹奇怪的爱好,慕容雨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会出口阻拦,你小心点,不要被那些蛊虫咬到就好了,我们也不知道蛊虫的解药是什么,如果受伤了会十分麻烦的。
放心吧,我手上不是还带有那串手环嘛,蛊虫绝对不会咬我的。
而且这些家伙看上去十分的凶猛,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攻击力,被火烧过一遍之后已经弱上许多了。
沈云娇满不在乎的说道,把不同的蛊虫全部都收集一遍之后,才又重新回到队伍。
此时他们距离苗疆的中心地区已经很近了,基本上站在高点的地方都能看到苗疆群聚地的房顶,甚至是能看到来回走动的苗疆人。
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能找到苗疆的中心地区,花重锦觉得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依照那个女人的性格,本应该会派出不同的蛊虫前来攻击。
然而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过才遇到一波蛊虫罢了,并且那波蛊虫看上去就十分的弱小,像是发育不完全一样,被火一烧就失去了抵抗力。
随随便便的用刀一砍就能杀死一堆,根本就不像她先前所见到的蛊虫,该不会其中有什么阴谋吧。
花重锦心中的不祥感越来越浓烈,想要去提醒一下沈云娇和慕容雨当心注意,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小心点,有人来了。
花重锦说道,下意识的握紧了匕首,该不会是苗疆人发现他们行动的轨迹,特意找了一队人想要攻击吧?但是呼又不太对劲,如果真的发现他们进来了,应该早就爆发起战斗。
不会等着他们距离苗寨这么近的时候才出现。
等跟踪他们的人露出身影,花重锦兴奋地发现原是沈容延,可明明沈容延要提前几天进入苗疆,怎么会在距离明站还有一点距离的方向与他们打的照面。
警惕之心爆发,花重锦看着沈容延,准备一发现不对就立刻展开攻击,谁知道沈容延满脸兴奋地走到慕容雨的身边说道,早先就看到不远处有大火,想着可能是夫人带着人进来了。
便顺着你们行走的轨迹找到这里,果然我的猜测没有出错。
居然真的是沈容延,花重锦稍微放下了警惕之心,捏着的匕首却依旧没有松下来,沈容延发现她那么紧张之后叹了口气。
不过也能理解,花重锦毕竟身在危机重重的森林之中,不远处就是苗疆人的聚集地,肯定担心会遇见什么埋伏,稍微警惕一点也好。
夫人,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好好听话待在外面的。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如果他们想要伤害你的话,除非先踏过我的尸体。
沈容延说道,把花重锦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感受到沈容延身上炽热的温度,以及眼神中化不开的爱意,花重锦才能确定自己真的是愈加沈容延了,便扑在他的怀中磨蹭了一下。
旁边慕容雨和沈云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花重锦才想起来此时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尴尬的想要从沈容延的怀中挣脱开来,和沈容延却硬生生,把花重锦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被旁人看见也无事,我不在乎。
都成婚这么久了,还这么的腻歪,花重锦感觉自己全身都热的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可心里却是无比的甜蜜。
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坐下,沈容延才告诉花重锦进来之后他们遭遇了什么。
有着春儿父母的帮助,面对蛊虫的时候基本可以毫无畏惧,利用他们特意研制出来的药粉,稍微撒上一些,便可让蛊虫离开。
因此畅通无阻的来到苗疆人聚集地的外面,谁知道那里布置下来一个迷宫,里面有许多奇形怪状的蛊虫,药粉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了。
要不是有着春儿父母跟在旁边,恐怕她们在迷宫之中就会全军覆没,就算这样第1次进入的时候死掉了几十个人。
第二次进入又死了几十个,沈容延带的虽有一千人,可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手下白白的牺牲,这种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便先带着手下人在旁边观察苗疆的情况,准备伺机进入,刚才看到花重锦燃起大火,想到应该是她也带着人进来了,沈容延便在附近等着,想要同花重锦会合。
迷宫,春儿的父母没有办法破解吗?花重锦疑惑的问道,春儿的父母也是苗疆人,对于那个迷宫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容延摇了摇头,迷宫应该是最近几年才建起来的,春儿的父母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走出去,而且很多新的蛊虫他们都没见过。
毕竟已经离开苗疆有八年了,其中发生了很多变化。
想要找到苗疆的话,必须穿过那个迷宫,但根据沈容延的描述,迷宫之中十分的凶险,进去基本没有穿过的可能。
不过沈云娇的身上有宗主所赠的手链,不惧怕任何蛊虫的攻击,或许能够让沈云娇走在最前面,带少一点人,剩下的人都在外面接应,凭借手链的力量,或许能够抵抗得住蛊虫的攻击。
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沈云娇并没有什么意见,慕容雨也表示全力赞同,最后、进去的人只有。
慕容雨,沈云娇,春儿父母,花重锦,沈容延以及十个身强力壮武力值最高的侍卫。
带太多的话就不方便照顾了,剩下的人有着药粉,基本能够对抗那些袭击的蛊虫,他们进去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也不知能否活着出来。
握紧了沈容延的手,花重锦长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对蛊虫的惧怕,春儿还在里面等待着他们的救援,要是此时怂了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更何况苗疆地区的人就像是毒瘤,在此处残害着百姓的性命,假如不能铲除,迟早有一天这个毒瘤会爆发,到时候想控制的话恐怕就难了。
趁着他们刚刚得到蛊母没多久,实力尚未完全发育,赶紧将之铲除才是最好的。
第四百六十章 迷宫疑云进入迷宫之后,花重锦发现此处布置得极为巧妙,似乎还借用了阵法,可在大陆上阵法已经失传许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处?要不是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花重锦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难不成那名女子还来自什么古老的家族,要不然怎么会阵法。
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木。
他们经过这棵树木五六次了,根本就没有前进,完全是在原地绕圈圈,然而一直都选一个方向走,怎么还会在原地打转呢。
正在思考着的时候,花重锦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种白色的虫子,背后带着一双极为耀眼得仿佛眼睛般的翅膀。
春儿父亲面露惊恐的说道,宗主居然真的研究出来这种邪物了!她怎么敢这样做?经过他们两个人的解释,花重锦才明白,面前的这种虫子名字叫做春日笑,只有在春天才可培养的虫子。
中蛊之人一开始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过了两三天之后,便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爽感,不会察觉到劳累痛苦与悲伤,等到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的痛苦起来。
那虫子会将内脏啃噬干净,不仅如此,还会逐渐侵蚀人的神经,等到一个月之后,那人的身体中便全部都是这种虫子的虫卵,一下子破体而出,整个人就是空架子。
春日笑培养的条件极为苛刻,必须要是干净的女子才行,年龄越小,培养出来的也就越加凶悍,眼前的春日笑大约有近万之数,可见宗主究竟杀了多少无辜的女子。
在她们的体内种下蛊虫,饲养一个月之后会慢慢的死掉,亲眼看着自己死去无疑是格外痛苦的,因此这种虫子被苗疆视为技术,绝对不能轻易的使出。
对付春日笑的办法就是采用男子的精血,可那么多的虫子,需要多少名男子才能阻挡得住,但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就没有任何破解的门路了。
一来就给他们安排这么危险的东西,想必越往后面就越难,可都已经走到了此处,再想后退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家割破十指取血在身边划一个包围圈就好了,多余的血涂抹到衣服上,防止有虫子进入。
慕容雨说道,幸好这一趟只有三名女子,需要分给她们的并不是特别多。
闻到男子的精血之后,春日笑纷纷后退,露出一条路来,沈容延牵着花重锦往前走,人没过多久,他们又绕了回来。
毕竟是布下的阵法,哪有这么简单就可以破除的,假如无法解开寻找到出路的话,迟早血会流尽,他们也会成为春日笑的饲料。
连续走了五六趟,不管选哪个方向,最后的结果都是回到原地,春日笑死掉了许多,但后面的前仆后继的继续扑上来,根本就无法抵抗得住。
且因为流了这么多血,沈容延显得格外的苍白,花重锦受不住了,一脚跺在一棵树上,特么的究竟想要干什么?该死的女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本以为那棵树会特别的坚韧,谁知道被花重锦跺上两脚竟然断开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出现在面前,想必那就是出口。
没想到花重锦有打误撞的发现了离开的路,沈容延安抚自家夫人有些炸毛的情绪,放心,很快就能找到苗寨,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报。
绝不会让那女人有好果子吃。
一时之间花重锦也不知该感叹自己的确够幸运,还是该感叹宗主建造这个阵法的时候,没有选取一颗比较坚硬的树木,竟然多了两脚就能断了。
在自己房间中观察花重锦动向的女子轻轻地笑了笑,要不是她故意放水的话,估计那一行人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离开迷宫。
如果不能让他们顺利的进来的话,那么她的宝宝今天的晚饭该吃些什么呢?可怜的孩子已经三天没有吃过新鲜的人肉了,想必已经饿得无法忍受。
放出去的蛊虫也都是比较脆弱的,基本上不用动,用什么力气就能解决掉,反正也是些残次品,就算死了宗主也不会觉得心疼。
她有着更为重要的宝宝,乃是用蛊母孕育出来的,不过此时尚且未能孵化,需要用新鲜的人肉和人血来浇灌,才能让蛊虫破茧而出。
花重锦和沈容延简直就是送上来的食物,宗主自然不会多加为难他们,甚至还会欢迎花重锦的到来。
春儿坐在床上,依旧是双目无神的状态,宗主却像是在抚摸什么宝物一般揉捏着春儿的脸,好孩子,多为我创造出一些宝宝,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对待你的朋友下手也会轻一些。
此话能够让春儿有些波动,她的眼睛有些泛红,宗主看到这一切之后,猖狂地笑了起来,母体的情绪越激动,产出的蛊虫实力才会越强大。
或许应该将花重锦抓起来专门折磨她,刺激春儿产出更多蛊虫,到时候拥有了实力强大的补充,想要什么动作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外界的人也会更惧怕看苗疆的势力,对她们俯首称臣。
一切都要多亏了春儿吞下蛊母,并且在其内培养了那么多年,当初宗主是故意逼的春儿父母离开,并且特意将蛊母让他们带走。
蛊母如果想要更好的生长的话,必须要在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被喂入人体,且饲养之人的心里如果更加善良,经历过打击之后所能导致蛊母的生长中越加旺盛。
当时族中唯有春儿一个合适的人选,宗主才会考虑到她,否则的话,仅凭春儿父母两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逃离苗疆?随便安排一些蛊虫,他们就是无葬身之地了,幸好蛊母培养的还算不错,宗主当年的计划算是实现了,有了这只蛊母,宗主就可以凭借蛊虫的力量,将天下势力收入囊中,并且亲自为自己报仇。
皇宫之中倒是一片安静祥和,小皇帝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旁边的太监昏昏欲睡的站着,小皇帝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太监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慌忙跑到床边讨好的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jojo绮萝,林林和湘湘三个人去什么地方了,朕明明记得同他们一起在小舟里睡觉,怎么醒过来的时候就回到了床上,该不会是你把朕抱回来了吧?小皇帝有些生气的说道,他不喜欢在自己玩耍的时候,还要被周围的太监管着,那样根本就是多管闲事。
好不容易能够和林林,湘湘以及绮萝单独相处,周围伺候的太监还非要插上一脚,简直就是多管闲事。
听到小皇帝的语气有些生气,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陛下,林林和湘湘两个人年龄太小了,你同他们玩身上沾满了水,如果不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恐怕他们会得风寒,尤其对于湘湘来说,如今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孩童沾了水并且得风寒,很有可能会身亡的,到时候太傅回来发现自己的孩子出事,心中定会有所不痛快。
仔细思考了一下太监的话,小皇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对于湘湘来说沾了水又睡在外面,的确很容易生病。
万一在太傅回来之前,两个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太傅就要很生气了,小皇帝也会觉得格外的愧疚,自己觉得玩乐是对湘湘好,却不曾想差点要了他的命。
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赞同的太监的说法,往后再玩耍的话,不仅要考虑到娱乐,更要考虑到身体的健康,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湘湘没有感冒到还算比较好的,万一感冒了,小皇帝觉得自己都要抽自己两个巴掌。
对了,御膳房做好饭了吗?过会儿喊林林和湘湘来用膳吧。
记得把绮萝也喊来,就说有她最爱喝的冰糖炖雪梨,那家伙最近迷上喝这个东西了,朕也不知味道有何好的,她一天连喝三四碗。
像这种凉的东西,喝太多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小皇帝说起绮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宠溺。
与绮萝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小皇帝对她一开始本只是有着姐弟之情,可后面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绮萝,觉得她知道的东西特别多。
有时候自己处理不好的朝政,绮萝会旁敲侧击地提点小皇帝,而不会选择直接告诉他该怎样做,无形之中小皇帝在绮萝的身上学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当初沈容延同意绮萝嫁给小皇帝,就是觉得绮萝知道许多知识,作为小皇帝的枕边人,由她来教导小皇帝处理朝政或许要比一个大臣来说更好。
目前看来倒是效果显著,小皇帝的为君之道越来越好,且懂得了许多人情世故,知道该怎么样与那些大臣虚与委蛇,就算在朝堂上再不喜欢也能装出一副赞同的模样。
当皇帝不仅要看自己的意见,更要考虑天下百姓的意见,哪怕想要冲动的解决事情,小皇帝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否则的话会让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苦,他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皇上哥哥,我看见你了。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变化那么大。
婉儿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一道稚嫩且娇俏的声音由背后响起,小皇帝疑惑地回头去看。
第四百六十一章 是情敌说话的小姑娘看上去大概只有六七岁,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罗裙,模样倒是玉雪可爱,仿佛一只小巧的玉团子。
对于这个小姑娘,小皇帝的心中实在没有任何印象,但能够进入皇宫的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幸好旁边的小太监有眼色,能告诉小皇帝这名小女孩叫做刘婉儿,乃是刘尚书家的嫡女。
先前曾经和小皇帝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刘婉儿不过三四岁,小皇帝也才六七岁,两个人在宫中玩了一天,相处得到还算是比较不错。
不过后来就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因此对刘婉儿这个只玩过一次的女孩子,小皇帝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你进宫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大事儿吗?小皇帝说道,一个尚书家的嫡女,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她的父亲去什么地方了,难道放心把一个小孩子随意丢在皇宫吗,小皇帝决定找到刘尚书之后,要狠狠的批评一下。
刘婉儿委屈的撅起了嘴,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向皇帝如此冷漠的对待,明明他们小的时候玩的那么好,怎么长大反而生疏了些,不过刘婉儿想到父亲说过的话,自己以后是会成为皇后的女人,对待小皇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恐惧了。
今日进宫也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来看看姑母的,因此也就不害怕了,反而壮起胆子对小皇帝说道,皇上哥哥,臣女进宫来探望姑母的,她一个人在后宫之中属实孤寂,父亲便让臣女前来陪伴她一两日。
猛地想到后宫之中的确还有先皇留下来的妃嫔,不过小皇帝一时之间忘记了还有这种事,才没有去在意。
看来过段时间要找个理由把那些女人全部都赶到外面,反正是先皇的嫔妾和小皇帝关系又不大,甚至有些女人还伤害过小皇帝,自然不用留着她们了。
那你去吧,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皇帝说道,这个刘婉儿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没有什么事情,干嘛要喊他,如果想要陪自己姑母的话就去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此处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小皇帝害怕他们三个人等的急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吃饭的地方走去,那成想柳婉儿就跟在后面。
你不是要去找姑母吗?干嘛跟在朕的后面?小皇帝疑惑地问道,越发的觉得刘婉儿奇怪了。
没想到小皇帝会直接无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赶走,从来没有胜过任何委屈的刘婉儿,差点哭出来。
作为尚书府的嫡女,刘婉儿自小便颜值出众,且长的玉雪可爱,能够做出简单的诗词,见过她的没有一个不心生欢喜的。
偏偏小皇帝对待自己不假辞色,步履匆匆的想要离开,刘婉儿此时尚且是一个孩子,心中对尊卑观尚不明确,只是觉得小皇帝不应该冷落她。
皇上哥哥,婉儿还没有吃饭呢,你吃饭了吗?能不能带我去吃一点?刘婉儿可怜巴巴的说道,小皇帝并不是特别想让刘婉儿跟着自己。
毕竟两个人不是多么的熟悉,要是贸然把刘婉儿带着去吃饭的话,湘湘和林林以及绮萝,一定会很好奇的。
更何况有了外人在场,他们绝对会放不开,吃饭的时候气氛会变得格外压抑,小皇帝想要拒绝刘婉儿,但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有些纠结了。
不过是吃一顿饭了罢了,作为皇帝,怎么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小皇帝扯了扯太监的衣服,在他的耳边轻语了两句。
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吃饭,赶紧走吧。
小皇帝说道,带着有些兴奋的刘婉儿朝着目的地走去,等到门口的时候,太监恭敬的对着刘婉儿行了一个礼。
刘小姐,请跟着老奴往这边来。
太监说道,刘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皇帝,小姐,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陛下,毕竟尊卑有别,您身为尚书府的嫡女,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原是小皇帝觉得不带着刘婉儿,有些不太合适,可带着的话又觉得大家一起吃饭会尴尬,所以让太监吩咐御膳房,又做了刘婉儿一人份的吃食,放在了偏殿,这样也算是让她吃上了饭也不会失去礼仪。
看着桌子上精美的饭食,刘婉儿觉得有些吃不进去。
进宫之前父亲再三交代,一定要和小皇帝打好关系,这样才能成功地成为他的皇后。
谁知道人遇上了,却没想到态度会如此的冷漠,刘婉儿顿时觉得无比的尴尬,根本就吃不进去任何东西,带着她来的太监冷哼了一声。
像这样处心积虑想要靠近陛下的人,他见得多了,没想到刘尚书府的嫡女如今不过才六七岁罢了,就知道去勾搭小皇帝,这样的女人当了皇后,也肯定是个狐媚的主。
绝对不能让她成功的上位,否则小皇帝定会被迷惑住的。
太监的心中还是更喜欢绮萝一些,要不是因为绮萝的身份比较尴尬的话,恐怕就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了。
不仅识大体,而且懂礼,哪怕小皇帝对她表现的无比亲密,可绮萝该有的礼节绝不会丧失,这才是作为一朝皇后应该有的举措。
你们三个早就到了,其实这能来的更早的,不过路上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好像是刘上舒服蒂蒂,你非要跟着朕来吃饭。
难道下人没有给她准备吃的东西吗?到时候朕去嘱托一下就好了。
小皇帝说道,完全没有看出刘婉儿得心机。
绮萝倒是看出来了,她的心中稍微有些不痛快,可转念一想自己顶多就是个妃嫔罢了,能够平平安安的跟在小皇帝的身边,一辈子有吃有喝就行了。
等到小皇帝再大一点,绝对会充盈后宫,迎娶皇后和其他的妃子,要是每个都吃醋的话,那么绮萝还不如早点自杀得了。
身为皇帝,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感情,娶那么多妃子很少是因为自己喜欢,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
就像是绮萝嫁给小皇帝,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边疆地区与京城之间政治的联系,要不是这样的话,绮萝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到达京城。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与小皇帝相处的很愉快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考虑,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就随便找个安静的宫殿里休养,绝不会过问小皇帝的私事。
你在想什么呢?朕都喊你七八遍了都没回应,再不回答的话,朕可就把你的冰糖炖雪梨全部都喝掉了。
小皇帝举起一个白瓷小碗说道,看着她稚嫩的脸,绮萝忙把自己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起来。
有些委屈的拉了拉林林的胳膊,你看陛下他多坏,居然想要抢走我的冰糖炖雪梨。
那可是我想了好久的吃食,连这点兴趣爱好都要剥夺。
哎呀,绮萝姐姐。
陛下哥哥不是为了你好吗,我记得前些天你一下子喝进去了三碗,结果凉了肚子折腾一夜。
难受,我的嘴唇发白,可把陛下哥哥给心疼坏了。
林林劝道,小皇帝连声附和。
这种东西喝个一碗解解嘴瘾就好了,谁能想到绮萝直接当成了饭一般连喝三碗,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折腾了一夜,太医院开了药都不顶用。
害怕她再这样做,小皇帝特意吩咐只做了四碗的量,刚好一个人一碗,绝对不会让绮萝再多喝的。
什么嘛,我觉得他就是舍不得,这一碗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那天是真的喝多了才会难受,我发誓今天就喝两碗。
绮萝无比认真的举起自己的小手,睁大眼睛看着小皇帝撒娇。
之前他想要什么东西,小皇帝却不答应的话,绮萝只要这样小皇帝最后必定会妥协,可今日小皇帝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把眼睛闭了起来。
朕可不想大晚上的睡不着觉,听你疼的直叫。
小皇帝说道,小脸上很明显写着布满的情绪。
绮萝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四个人之间相处的倒是格外愉快,却不知道远在苗疆地区,沈容延和花重锦正在经历生与死的折磨。
蛊虫一波又一波的进击,虽有着驱毒粉,可那并不是万能的,总会不小心被蛊虫咬到,一行人中很快就受了伤,十个侍卫死掉了两个。
可依然没有接近苗疆的中心地区,距离营寨还有着一段距离,春儿的父母亲已经将毕生的绝活拿了出来,沈云娇发现自己戴着手环的确不会遭受蛊虫的攻击之后,便开始像传球一样扔这手环。
假如谁身上的蛊虫最多就将手环扔到那个人的怀中,等到蛊虫退去之后,又会传给下一个人,凭借着这样的接力,好歹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否则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本想要将手环砍开,将上面套着的珠子分发下去,可沈云娇动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办法撼动手环分毫。
无奈之下只能向这般接力了,所幸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路,春儿父母能够感受到,只要再坚持五百米米左右,就可以抵达苗疆村落的外部。
前提是不要再遇见更为厉害的蛊虫,否则他们似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毕竟驱虫粉已经用完,火药粉也全部都撒了出去,身上的力气耗掉一大半,纵使没有人提出来,可他们心中都清楚,就算能够抵达苗疆,估计也没有一战之力。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下圈套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听了她的话之后皱起了眉头。
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仔细想来其中却有许多漏洞,他们进入这个地方那么久了,虽说的确遇到了许多厉害的蛊虫,但大的伤害却没有。
也只不过才死了三个人罢了,苗疆地区哪里会有那么的容易进入,直到现在为止都顺利的,有些过分,似乎像在故意放水一般。
可花重锦猜不透那名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让他们进入到苗疆地区,除非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可以将花重锦等人一网打尽。
沈容延安抚的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接下来的路程更为的顺利,基本都没有再遇见什么蛊虫了,畅通无阻地抵达了苗疆地区,可花重锦发现房子之中没有任何的人居住。
仿佛空旷了许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画憧憬的眼睛猛然睁大,拉着沈容延的手,想要赶紧往回跑。
女人肯定提前都把居住的人转移到安全地区了,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聚集在苗疆中心的地方,然后放出蛊虫一网打尽。
仅凭几个人微薄的力量,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从女人斗争,沈容延不明所以的跟着花重锦的动作往前跑,慕容雨和沈云娇自然也选择跟紧花重锦,其他人陆陆续续反应过来,匆忙朝着入口的方向跑去。
唯独特殊的便是春儿的父母亲,他们发誓要到这里找到自己的女儿,既然如此的话,那么绝对不会选择后退,哪怕是拼个粉身碎骨也要把春儿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毕竟当初要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把蛊母喂春儿吃下,或许她就不会被女人惦记这么久,以至于现在又被抓了回来关押,还不知遭到了怎样的折磨,可稍微一想也能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众人都没有离开,一只体长约有一米左右的巨型蛊虫挡在了入口处,伴随它的出现之后,身后又陆陆续续跟了数百只一米左右的巨型蛊虫。
该死,我们出不去了。
慕容雨说道,把沈云娇扯到自己怀中保护好,拿出最后一点火药粉,准备继续采用火攻的办法,可他的计策注定要失望,这些蛊虫乃是女子特意研制出来的,不怕火烧不怕刀砍。
要不是有蛊母存在的话,恐怕女子也没有办法研制出来,但如今苗疆地区有了蛊母便是如虎添翼,能够炼制出许多实力更为强悍的蛊虫。
这还只是开头菜,后面准备的还有更多厉害的蛊虫,不管如何,花重锦她们今天别想离开了。
巨型蛊虫这一行人前进,沈云娇发现那个手链也没有了,任何作用,毕竟是才研制出来的东西,手链上能够防治的,不过是些普通的蛊虫罢了,对待这样的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
女子穿了一身红纱裙,站在高处看着一群人逐渐被巨型捕虫包住,每个人的脸上全部都是无力痛苦,绝望,她猖狂的笑了起来。
当初放了你们感觉心有不甘,可怜我的宝宝那么多天都没有吃到好东西,都已经选择回来送死了,如果不收下的话,岂不是违背了你们的好意。
红衣女子笑道,目光格外、阴狠。
春儿父母亲对巨型蛊虫也没有一点办法,且不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驱虫粉,就算是有估计对待巨型蛊虫也没有什么作用,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家伙,外形也十分的特殊,可见是最近新研制出来的。
难不成只有待在这里等死了吗?花重锦不甘心,她好不容易和沈容延走到了如今一步,两人之间历经了各种各样的磨难,如果简简单单那就束手就擒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人生。
将手中的匕首握紧,花重锦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朝着一只巨型蛊虫攻击,锋利的刀刃根本就刺不破蛊虫的外壳,砍上去就像砍在了大石头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反而使蛊虫对着花重锦的胳膊挥舞着自己的爪子,手臂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红痕,鲜血也流了出来,沈容延见状不对,慌忙把花重锦拉在自己的怀中。
小心一点,这蛊虫看上去格外的奇怪,别让自己再受伤了,要不然我会心疼的,而且还不知道这蛊虫有没有毒,万一你出事了该怎么办?是永远有些心疼地说道,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一截布条,先把花重锦的伤口简单地包裹住,要不然血流得太多会影响花重锦发挥实力,战斗的时候也会特别的不方便。
处理好之后,沈容延带着众人先缓慢的往后退,主要是借机观察蛊虫,看看能否发现它们的弱点,如果能找到的话直接攻击弱点,或许能够让战斗变得简单一些。
苗疆地区建造的房子大多都是比较低矮的,且密度很大,借着这比较复杂的地形,沈容延的能带着众人躲避一会儿,不过他心里清楚,就算能躲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早晚会被大批的蛊虫追上,而且女人很有可能躲在暗处观察,说不定就安排了下一波蛊虫攻击。
他不想让自己被蛊虫咬死,那种死法倒不如直接自杀来得痛快,最好能够想一个万全的办法脱身。
话称你突然就想到他在身为特种兵的时候会和地方进行战斗,但有时候武器不足就会利用雨林中天然的地势布下陷阱,让敌人掉下去,就算自己的武器不够,可敌人若是失去了战斗力的话,那么也算是能够取胜了。
蛊虫看上去体型庞大,但估计头脑简单,毕竟它们走路只会直线,如果遇见障碍物的话,也是用爪子抓破,却不知可以绕过,由此可见这些蛊虫头脑不灵光。
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沈容延,希望他可以借此找到对付蛊虫的办法,沈容延寄托了大家的希望,他的心中格外的紧张手心不由得出了许多的汗。
要是稍微做错一个决策的话,很有可能带领大家一同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必须每一步都格外的小心,沈容延的眼睛环顾四周,努力的寻找可以布下机关的地方。
忽然他发现苗疆人为了养蛊,会在自己家的院子中挖出一个地窖来,毕竟蛊虫都是喜欢阴暗又潮湿的地方。
且为了避免蛊虫不小心逃出来,地窖做的比较隐蔽坚固,如果众人可以躲下去的话,这些巨型蛊虫不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慕容雨,你带这个男子去试试能不能打开地窖。
顺便探寻下面有没有人,如果有人没有怀有恶意的话,就把她们打晕。
但要是怀有恶意就直接杀掉。
沈容延吩咐道,自己开始站着前面拖延时间,巨型蛊虫虽无法攻击,但却可以把他们踢开。
时间紧迫,慕容雨完全不敢耽搁开始在圈内地毯式的搜寻起来,很快便找到了被一丛草盖住的地窖,果不其然地窖口被锁住了。
他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没能打开,花重锦在旁边看得着急,刚才我看到地上有一根钓鱼串虫子用的铁丝,捡起来之后把慕容雨推到一边,自己则蹲下身去用铁丝鼓捣锁,没一会就把这个地窖打开了。
想当年他当特种兵的时候,各种技巧都要学会,尤其是开锁之术,毕竟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时间需要进入房间内窃取资料,而在雨林之中使用的大部分都是用钥匙开的锁,因此他们会有关于这方面的特训。
花重锦自认为开锁技术,她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小小的铁丝捏在手中,不管有多么笨重的所花重锦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之捅开,由于她高超的技术,帮助整个部队窃取了许多关键的资料。
天啊,沈夫人那么厉害的吗?慕容雨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但此时地窖口已经打开了,不容他思考的太多,先让春儿的父母下去,接着安排人一个接一个的下去。
本想让沈容延尽快赶来的,谁知道他已经和巨型蛊虫杀红了眼,周身唯一围得全部都是这种虫子。
再耽误时间的话,情况会更加不利,花重锦直接跑到沈容延的身边,把他身上的虫子掰下来砸到地上,又牵着沈容延的手,强行把他摁进地窖,自己随之也跳了下去,接着便拉上地窖口,上面响起了虫子来回走动的声音,但没过多久便小了下来,果不其然就和花重锦想象的一样,虫子的智商并没有很高,眼睛中似乎也只能看到直线距离的敌人,如果偏离它的攻击范围,那么就看不到了。
又躲过了一击,花重锦疲惫的瘫倒在地上,进入苗疆地区之后所遇见的第一波虫子就那么的厉害,可想而知后面的会有多么厉害了。
就凭借他们几个人,真的有把握打败女人吗?花重锦总觉得希望十分的渺小,可她又想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或许他们还有机会。
等一下你们不觉得我们身处的地方有些奇怪吗?好好看一看四周。
此时他们位于地窖的下方,按理说只是一个私人的小空间罢了,谁知道那地窖四通八达,应该连接了苗疆地区所有的房子。
第四百六十三章 神秘的地下室明显的地窖通往一个中心地区,很有可能就是苗疆人平常开大会以及发生危险所躲避的地方,但花重锦却觉得,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进入到这里了,其中说不定拥有什么阴谋。
可外面明显不能再出去了,要不然绝对会被蛊虫撕成碎片,最好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朝前走,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片生机。
更何况此次前往苗疆地区就是为了报仇的,以及救出春儿,说不定她就在这里,花重锦握紧了沈容延的手,亲昵的用下巴蹭的蹭他的脖子。
要是这一次能顺利出去的话,我想要回去好好的陪陪林林和湘湘,最好是来一次全家旅行。
花重锦说道,当然不要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了,我们去和平一点的地方,省的再遇见,如此麻烦的事情,耽误那么长时间,还有生命危险。
听着花重锦略带调侃的话,沈容延原本格外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不管前方即将遇见什么危险,只要身边有花重锦陪伴的话,他就不会有丝毫畏惧。
二人牵着手往前进,看到他们如此相爱,沈云娇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接着慕容雨就把自家师妹揽到怀中,趴在她耳边说道,不用叹气,你有我宠着呢。
平日慕容雨表现的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不过沈云娇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见,他知道自己师兄从小到大都是不会表露什么感情。
因此也不会要求慕容雨对她有多么热情,只要沈云娇确定慕容雨也是喜欢自己的就好了,能够和师兄待在一起一辈子,沈云娇就别无所求。
后面跟着的几位兄弟可都是单身,发现也就他们没有女人陪伴,颇感无奈的叹口气,就连春儿父母亲都是拉着手相互支撑前进,难不成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也这样腻腻歪歪?想来就觉得有些胆颤,便开始跟在后面小声的吐槽着,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坏话,顶多就是表现出自己心中的羡慕罢了,花重锦和沈容延听到之后,只是相视一笑,手捏的更紧了。
地窖里面看上去似乎十分安全,至少走到现在都没有遇见危险,但越平静的背后,就越蕴藏着巨大的风浪,花重锦心跳的格外的迅猛,生怕遇见什么危险。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看到了一个精铁做的大门,门并没有落锁,似乎用手一推便可以打开,花重锦总觉得门后面有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第六感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打开这扇大门。
如果不从这里走的话,其他地方就没有路了,为了前进也只能选择进入这个大厅,沈容延看出花重锦的紧张,摸了摸她的头,自己主动上前将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格外潮湿腐朽以及腥臭的味道,花重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将鼻子堵起来,可味道仍是往鼻子里窜,熏得她有些头晕。
走在最前面的沈容延首先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忍不住跑到外面扶着墙壁开始干呕,花重锦拍着他的后背,他的反应其余人感到格外的惊诧。
究竟是怎样的事情能够让见惯了大世面的沈容延都觉得恶心,花重锦下意识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沈容延给扯了回来。
千万不要看,你会受不了的。
沈容延说道,一想起方才见到的景象,就忍不住开始浑身战栗起来。
在朝为官那么多年,什么阴暗血腥的景象,沈容延都见过,甚至当初三皇子将二皇子的头斩下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面色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如今看到那幅景象,沈容延却觉得无比的惊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了,没想到苗疆人可以过分到这种程度。
花重锦抱了抱沈容延,毅然决然的朝里面走去,可为了出去我们还是需要进去的,那副景象,我早晚会见到。
放心好了,要是连这点都接受不了的话,我要怎么配跟在你的身边呢?进去之后花重锦看到的便是一个又一个挖出来的地牢,她现在就是站在地牢的上方,透过栏杆,可以清楚的看到地牢里面有许多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她们有些人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经历什么巨大的折磨,还有些人的表情就变得木然起来,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在女人的身下有许多干草,以及大片大片的血污,花重锦能够看到无数的蛊虫趴在女人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攀爬着。
一些体型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些似乎才刚刚出生没有多久,花重去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很显然在拿活人喂养蛊虫,女人们不知何种缘故根本死不掉,活着感受自己慢慢被吞噬的痛。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格外的阴险,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步接近死亡,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蛊虫已经将那些女人身上的血肉啃食干净,可又因某种邪恶的办法,导致女人没有办法立刻断绝生机,估计要等到蛊虫将之全部吃完,才会有所反应。
难怪沈容延看到这一幕会觉得有些恶心,就连花重锦的双腿都开始发软,不过她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顶多就是面色发白,胃里面有想干呕的冲动罢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见到这般景象,毫无例外的全部扶着墙呕吐起来,春儿父母亲曾经见过,表现的到并没有如此的狼狈。
原先还是拿死人饲养蛊虫,现在宗主已经变得那么恶毒了,她们都活着啊!春儿的母亲面色苍白的说道,春儿的父亲叹了口气,十分不理解宗主的做法。
其实培养蛊虫并不需要运用人类的血肉,用正常的肉类就可以了,毕竟只需要让蛊虫吃饱,再进行斗争,选出合适的成蛊,手法完全没有那么血腥。
然而宗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开始只是会把进入苗疆的人类杀掉,把他们的尸体丢给蛊虫,即使那个人不过因为迷路才会误入,宗主依旧会将无辜的人杀死。
离开了八年,宗主的手段越加血腥,要想办法阻止她疯狂的行径,否则绝对会出大乱子的,依靠这种养蛊的方法,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定会把苗疆当作邪派,举江湖之力来攻之。
哪怕蛊虫威力再大,可能抵得过全世界上所有的人的针对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春儿父母亲虽说已经脱离苗疆了,可他们毕竟心中对于苗疆还是有着一份归属感。
自然不希望自己所在乎的地方出事,哪怕苗疆地区的同志,这已经干了许多亏心事,可春儿父母亲自小都在苗疆长大,舍不得家园被毁灭。
最好的办法便是劝动宗主,不要再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了,趁事情没有败露赶紧停手,现在还不算太晚。
大厅很宽阔,往前走,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道路,两边全部都是分成一小格一小格方格的地牢,可以看到上百名女子被关在里面,表情痛苦而又绝望。
看到花重锦他们身穿着外人的衣裳,长相也与苗疆地区的人不同,那些可怜的女子还以为是来救她们的人。
受伤比较轻,刚刚放下去没多久的拚命站了起来,将手伸出栏杆之外,像花重锦她们呼救,离得近了,花重锦能够清晰的看到她们身上不断掉落的蛊虫。
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家里面还有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要养,夫君早就死了,全靠我一个人撑着!好心的人啊,你们把我救出去,我就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家里的财产也可以全部给你们,我是王地主家的小女儿,很有钱的。
姐姐,我不想死。
我不想离开父亲母亲!被抓进来的人年龄差距很大,最小的那个只有六七岁左右,身体格外的娇小,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蛊虫,估计才被抓进来没多久。
太严重的已经没有救了,花重锦唯一能做的就是抛掷自己所研制出来的暗器,让那些女人走得痛快一些,省得再受这种痛苦。
想死的人有很多,毕竟她们知道如果不死掉的话,会慢慢被蛊虫啃噬干净,最后只剩下一个骨架 ,那样的死法太痛苦了。
倒不如现在就结束生命,还能够痛快一点。
活着的只剩下一二十人,估计花重锦她们是这个月新送过来的,谁能想到被春儿救出来了,以至于地牢里面没有新增加人数,好几个地牢都控了出来。
要是想救她们的话就去吧,我会帮你的。
沈容延看出了花重锦的纠结,便柔声安慰道。
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支持花重锦,没有慕容雨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花重锦以为他是见到如此残忍的景象,心中有些接受不了,毕竟慕容雨向来信奉医者仁心,内心格外善良。
好在地牢的栏杆只是木头做的,且旁边挂的有锁,花重锦拿小铁丝几下就能打开,其余人则把地牢中的女人拉了上来,再把挂在上方留着照亮的火把丢了下去。
由于底下铺的全部都是干稻草,很快便燃起了大火,那帮女人的身上都没有穿衣服,见到那么多男人,在脱离生命危险之后,便开始害羞起来。
花重锦便让穿了外衣的男子,将外衣留给女人 ,以及他们下面的外裤,幸好古代人穿衣服都是层层叠叠的,不然还真的没有衣服给那些女人。
第四百六十四章 心中恐惧王小姐颇感嫌弃的看着身上的衣服,不过她倒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同,要是纠结衣着打扮的话,或许连遮羞的东西都没有。
想到其他人连遮羞的东西都没有,王小姐心中平衡不少,看到高大威猛的沈容延,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搭讪。
毕竟凭借自己的姿色,在边疆小城中还是格外出众的,想要与她缔结姻缘的大有人在,可王小姐觉得自己注定是要嫁给有权势之人,绝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乡野男子,因此拖到了快二十岁都没有成婚。
如今总算让她遇见了能够托付终身的人,沈容延不仅模样格外的俊俏,且看样子似乎是这一大堆人的领头。
勉勉强强能够配得上王小姐的身份,虽说旁边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跟在沈容延的身边,看样子两人十分亲密,估计是他的侍妾亦或者夫人,不过王小姐觉得自己比花重锦年轻,家中也只有她一个孩子,肯定比花重锦好。
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王小姐要是真的和沈容延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勉勉强强能够接受花重锦,就当做是一个暖床的丫鬟罢了。
然而王小姐的心中考虑的很好,却丝毫没想到假如沈容延根本就不喜欢她,或者花重锦比她的身份高会怎么样。
这位公子,麻烦你停一下。
王小姐走到沈容延的身边说道,感谢您的搭救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若公子不嫌弃的话,等出去之后可到小女子家中小住,家父必定会犒赏先生。
看到王小姐走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就猜出她想要做什么,哪怕已经拥有了两个孩子,可沈容延看上去依旧十分的年轻俊俏,连京城之中都有女子对他念念不忘,更何况是此处乡野女子。
不过花重锦对沈容延有信心,确定他绝不会对王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二人好歹相处了那么多年,基础的信任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沈容延对王小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甚至都没有接话,直接就把王小姐给忽略了,气得她面色通红,咬牙切齿。
凭借自己的姿色以及财力,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王小姐的好意,甚至都恨不得舔着脸上去了,但正是因为沈容延对待王小姐的态度如此冷淡,才会导致王小姐对沈容延越加好奇起来。
一行人之间只能听见王小姐围在沈容延身边像只苍蝇似的嗡嗡的叫着,大家都敏锐的发现花重锦的表情有些阴沉,可王小姐依旧故意的在沈容延身边献殷勤。
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重新丢下去。
沈容延终是受不了,本想着她是一名女子,且刚刚经历了如此大的折磨,才不想同王小姐计较。
谁知道自己的退让换来的却是王小姐变本加厉,要是再让她继续说下去的话,估计花重锦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沈容延绝对不会想因为一个女人就和花重锦闹得不愉快,这样两个人心中都会有疙瘩,倒不如趁早解决为妙。
没有了,王小姐叽叽喳喳的叫喊,空气瞬间安静了许多,众人都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毕竟原本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心中就已经够紧张的了,王小姐又在旁边说话,扰的他们烦闷,有火发不出来。
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一个巨型的大箱子,都是由木头拼装而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花重锦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什么动物爬行的声音,而在苗疆地区能够被关到地窖里面的动物,似乎只有蛊虫了。
意识到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东西,花重锦慌忙拦住其他人前进的脚步,等一下先观察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前进,那木箱子里面装的,很有可能是大量的蛊虫。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木箱子里面的蛊虫似乎闻到新鲜血肉的味道,开始疯狂的撞击箱子壁,原本就是故意布置在此处等待众人前来的木箱子,根本经受不住几次撞击,很快便出现了小裂缝。
体型比较小的蛊虫顺着那条裂缝钻了出来,体型外貌各异,想必蛊虫所造成的毒性也不一样,它们不知道饿了多久,花重锦似乎都能看见蛊虫眼睛中射出来的贪婪的绿光。
要是被那些蛊虫抓住了,恐怕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花重锦不想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就算蛊虫再多也有解决的办法。
对了,他们将方才的那个养蛊的地方,全部点上了火焰,蛊虫大部分都是怕火的,或许能借住那个房间暂时拖延一下。
说不定会有大量的蛊虫被烧死,剩下的部分就会比较好对付,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个因素,慌忙朝着那个大殿跑去,沈容延和花重锦就负责断后。
期间幕容雨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似乎像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大家都忙于奔跑逃命也就没有太过注意慕容雨的动向,唯独花重锦跟在后面看了个清楚,忽然觉得自己被拦腰抱了起来,花重锦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
原是沈容延觉得花重锦跑步的速度太慢,害怕她被蛊虫追到咬伤,才会选择直接把花重锦抱着跑,那样是最安全的。
在沈容延的怀中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花重锦看着后面跟着的乌压压的蛊虫,心里面多少有些发怵,抱着我跑步的话,是不是会耽误你的速度,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先将我放下来吧,这样大家跑的都会比较快。
我怎么会把你丢下呢?就算真的跑不过去了,要吃还是先吃我。
沈容延安抚性的说道,花重锦轻轻地捶了捶他的肩膀。
很快便接近燃着大火的大厅,花重锦发现王小姐脚扭了,一瘸一拐的奋力朝前跑着,旁边没有人愿意去帮忙,毕竟她的态度着实可恶。
不过是有些钱罢了,对待他们的时候,总带有一股天然的傲气。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寻常百姓,好歹跟在沈容延身边那么久了,多少也见过世面,自然瞧不上王小姐。
其余女人估计没少被王小姐数落,看到她有危难,差不多都在幸灾乐祸,根本不会出手相助。
还是花重锦动了恻隐之心,觉得王小姐也就是被宠坏了,再加上她在地牢之中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能被人救出来 ,自然会下意识的寻找依靠。
在所有人当中看上去最为挺拔的沈容延,与其他人不同,肯定会被王小姐看上,毕竟他也不过是想找个安全的后盾。
你去拉王小姐一把,才刚从地牢里面出来,别再被吃掉了。
花重锦说道,哪怕沈容延的心中再不情愿,可对于自家夫人的命令他向来都是尊崇的。
跑到王小姐的身边时,沈容延抽出一条手扯着王小姐,另外一只手牢牢的扛紧花重锦,带着两个女人跑步的话,就会很耗费力气,花重锦能清楚地听见沈容延沉重的喘息声。
便主动从他肩膀上挣扎了下来,拉住沈容延的手,和他一起努力的朝前跑,花重锦的做法让王小姐面目一喜,故意装作柔弱的模样倒向沈容延的身体,在不可思议的看着花重锦。
上辈子作为一个特种兵,花重锦虽没有看过任何同战斗无关的东西,可也能认得出来,王小姐这个模样就是典型的绿茶婊。
刚才还跑的虎虎生威呢,怎么现在娇弱的仿佛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两者之间转化的未免太大了吧,好歹王小姐隐藏一下。
不要那么轻易的让花重锦看出来,否则花重锦会控制不住自己恶劣的想法,好好逗弄一下王小姐,谁让她在那么危险的时刻,脑子里面不想着该怎样跑出去,却非想着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沈容延见到王小姐靠过来的一瞬间,就往旁边挪了一大步,没有得到支撑的王小姐格外狼狈的摔在地上,本就瘸了的右腿更加严重。
你们为什么要躲开?后面还有这么多蛊虫追击,难道想让我死掉吗?信不信我让父亲把你们所有人都给杀了。
王小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走在她附近的男人总是受不了,直接扛着王小姐前进。
看到自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抱了起来,王小姐拼命的开始挣扎,她可是良家妇女,尚未出阁的大小姐,怎么能与外难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当着沈容延的面,王小姐还做着当沈容延夫人的美梦,自然更加不可能让别的男子触碰了,便开始对待男人又打又骂。
男人就算脾气再好,可也绝不是没有底线的。
好心好意把王小姐救了起来,没想到她非但不领情,甚至对男人又打又骂,嘴里吐出许多肮脏的字眼,还一直强调自己是大小姐。
真正的大小姐可不会做出如此粗鲁而无礼的举动,男人将王小姐放了下来,既然你嫌我恶心的话,那么就自己跑好了。
就算我是侍卫,但至少是一个人。
愿意为沈太傅当差,是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伺候你,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人帮助的王小姐,她跑步速度很慢,甚至被跟在后面的蛊虫咬上许多口,但表面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
说不定毒素就已经传入四肢了,可奇怪的地方在于。
花重锦观察王小姐,她此时面色红润,先前明明脚崴的格外严重,此时看上去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们逃不掉了喂,你身体没有事吧,要不还是找个人扶一把。
花重锦看着王小姐觉得格外不正常,下意识想要阻止她进入到大厅之中。
最好能够找一个人去王小姐身边,仔细观察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的话,那么就把她关在厅外。
叽叽喳喳的王小姐此时却并没有说话,面容格外僵硬的朝前跑,花重锦仿佛能够看到她嫩白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
不管花重锦问了多少问题,王小姐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原本还不能确定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此时花重锦敢肯定王小姐绝对有问题了。
从腰间拿出别着的一枚暗器,花重锦用力射入王小姐的左肩,本应喷射出血液的,结果喷出来的却是一堆腐朽的肉,肉里面似乎还有许多白色的虫卵。
接着有大量的蛊虫由王小姐的那个伤口处爬出来,不知何时她的身体内早已经充斥了蛊虫,只称她行动的也全部都是这些蛊虫。
可具有如此规模的蛊虫及虫卵必须要十天半个月,否则绝不可能达到如此之多,想到是从饲养蛊虫的地牢里把王小姐救出来,花重锦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早在地牢的时候,王小姐的身体内不就被掏空了,只是不知何种缘故她依然有着自己的思想,只是浅藏在体内罢了。
估计刚刚遇见这么多的蛊虫,王小姐又被蛊虫咬了,自然激发潜藏在体内蛊虫的动静。
在场很多女人看到如此恶心的景象,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王小姐上一刻还在同她们说话,此刻却变成空有皮囊的尸体。
更重要的是,她们害怕自己也变成王小姐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变成蕴含无数恶心的蛊虫的躯体。
假如真的会变成这样的话,那么倒不如现在死了痛快,很多女人已经开始哭泣起来,为自己未知的命运。
都先别哭了,至少你们现在还活着,假如此时就开始丧气的话,那么连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花重锦安慰道,首先要做的就是振奋其那些女人们的情绪,绝不能让他们如此的丧气,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很快蛊虫便由王小姐的身体里传了出来,她剩下的皮囊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花重锦强忍着恶心,用匕首把比较容易杀掉的蛊虫解决。
即便这样,仍然有许多蛊虫都没有被解决掉,密密麻麻的朝着他们爬来,好在大殿里是有门可以阻挡的,但里面已经燃起了火焰,若进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烧死。
不进去就是被蛊虫咬死了,众人宁愿被火给烧死,也不愿意被蛊虫吃掉,因此没有人拒绝进入大殿。
快,你把那个门拉过来。
沈容延被慕容雨说道,二人的合作下大殿的门才被关上,追赶过来的蛊虫全部被堵在了外面。
能够清晰的听到它们疯狂的撞门声,所幸大门比较坚固,并没有让蛊虫打开。
里面的大火蔓延的很快,花重锦感觉到一股股热浪疯狂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喘着沉重的粗气,靠在沈容延的身上。
干草燃烧起来之后,会发出格外刺激的味道以及烟雾,在这个环境下待的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另一边有个出口,但想要离开这里的话,需要经过燃起大火的屏障,中间那一条小小的过道,基本上全部都被火焰覆盖住了,除非是铁打般的人,否则正常人穿过去的话绝对会被烧死。
沈云娇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身上出的汗已经将衣服全部打湿了,头发也湿成一缕缕地搭在身上。
不行,咱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人体失水过多的话,很容易虚脱致死。
沈云娇说道。
短时间内出太多的汗,会使人体内的盐分含量迅速的流失,不利于呼吸,更何况四周燃起了大火,早晚会烧到他们这里来。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通过那个狭窄的道路,但花重锦总觉得前方隐藏着什么危机,贸然前进的话,很有可能使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界。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格外凄厉的惨叫声,花重锦回头看去,只见一直跟着他们的侍卫,身形格外僵硬,并且倒在地上疯狂的打滚。
看到这一幕,慕容雨想要出手搭救,却被沈容延拦了下来,目前尚且不知道侍卫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他的心中同样的召集可以经有个人倒下去了,绝不能再让第二个人受到伤害。
侍卫翻滚了一会之后便停了下来,双眼漆黑面容朝上的睁大眼睛,花重锦看去,才发现原是侍卫的眼睛出布满了蛊虫,估计刚才被蛊虫咬了一口之后,迅速地被注入虫卵,在地上翻滚的时候,身体内不断的进入蛊虫。
又死了一个人,完了,我们肯定全部都要死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出去的。
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地步,她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角度。
歪歪扭扭地朝着小路走去,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这个女人上去绝对必死无疑,花重锦直接把女人拉了下来,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情况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
跟着我,绝对会找到生命的希望。
有了她的话,在场的许多人都觉得底气足了些,但仍有些人抱有怀疑态度,可并不敢说出来,毕竟只有相信花重锦才是唯一的活路。
想要穿过大火的话,首先需要找到一些能够阻碍火势蔓延到身上的东西,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基本都是丝制品,粘到火之后便会立刻燃烧起来。
根据脑海中所储存的知识,花重锦知道。
想要阻挡住火焰的进攻,必须要把衣服打湿,或许可以稍微阻拦一下。
但此处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水源,那又该怎样将衣服打湿呢?夫人可是有什么办法了?沈容延问道,花重锦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沈容延也十分赞同她的意见。
只是在寻找水源的方面上犯了难,或许可以问一下这些女人,她们好歹也在地牢里待了那么久,想要活下去得话,总归需要吃点东西喝些水。
而饲养这么多的女人,所需要的水很多,要是仅凭苗疆任一桶桶的从外面运进来的话,那么一天肯定要耗费不少功夫。
肯定会选择在地牢之中做一个机关,而那个机关就是出水口,需要的时候去此处取水就好了。
问下去之后果然有所发现,有个女子被关押的旁边就是出水口,她每天都能看见苗疆人来取水,接着分发到地牢之中供他们饮用。
不过出水口,也在大火的覆盖之中,想要找到的话恐怕很费劲,而且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火焰吞噬,这个任务估计没有人愿意去做。
我来吧。
花重锦说道,我的体型比较娇小,前去清水绝对会比你们方便一些,更何况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身上好歹有些功法。
绝对会没有事情的。
花重锦从旁边的地上拿了一个木桶,不懂什么火海之中耽误的时间越多,他们所遇见的危险也就越大,倒不如尽早解决了,也省得继续为此烦心。
灼热的火焰舔舐这花重锦的皮肤,她感觉自己每呼吸一口就像是在被烈焰灼烧着,根据女子所说的方向近派往出水口找去。
看到了一个洞口,大约有两根指头那么粗,旁边还有一个已经被烧的漆黑的按钮,想必就是出水口了,花重锦没有犹豫的按了下去,清澈的水流涌了出来。
自花重锦进去之后,沈容延的心便格外的躁动,他害怕花重锦出什么意外,毕竟就算功法再高可以不过是凡胎肉体,被那么大的火焰包围,绝对会受伤的。
而且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火焰里面还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沈容延觉得花重锦绝对是出事了,好几次想要直接走进去,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毕竟沈容延算是他们一群人的主心骨,要是是容延在出事的话,在场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够面对如此危机的情况,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也在等一会,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绝对可以安全出来的。
旁边的侍卫劝道,沈容延今天点了点头,但却焦急的在火焰的外面走来走去。
要是再过一会花重锦还没有出来的话,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立即冲入火焰之中,哪怕花重锦已经被火烧死了,他也愿意和花重锦死在一起。
先前都许过无数的誓言,要好好保护花重锦的,沈容延并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
就是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想要冲进火海的时候,浑身焦黑的花重锦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她的一瞬间,沈容延的大脑一片嗡鸣,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难不成花重锦,全身都被烧成了这个样子,沈容延害怕自己轻轻一动,就会引起花重锦的疼痛,才会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手里面的木桶已经接满了水,花重锦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好在她进去的时候多拿了一件衣服,等出来的时候把外套粘满水披在身上,受到火焰的侵蚀伤害就会小许多,她顶多就是有一些烫伤罢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更加绝望见到花重锦真的没有出现任何大事,沈容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中无法想象,假如花重锦真地被烧死了,自己会做出怎样绝望的冲动肯定也会丧失掉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林林和湘湘两个孩子还那么的小,甚至都没有辨别事物的能力,他们要真的死掉的话,那两个小孩子在危机重重的皇宫必然会被有心人陷害。
很有可能尚未见到世间的繁华就会被奸人所害,失去了性命,小皇帝的下场也定然会极惨,他此时的势力虽说是积累了一些,可要真的比起某些传承百年的家族来说仍旧是比较薄弱。
仅凭他微弱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那些家族,假如有人向丞相一样想要小皇帝的皇位的话,等沈容延死后下手绝对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以后绝对不许一个人再去那么冒险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时候有多么的担心,是怕你出什么事。
沈容延心疼的把花重锦揽在自己怀中,发现她的身上还是有些烧伤之后更加好的联系。
经过此次生命的威胁,二人的关系比先前还要亲密,毕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分开。
其余人纷纷把自己的外衣粘满水之后披在身上,现在火势还不算特别大,可如果再耽误下去的话,说不定他们连这外衣阻挡火势的机会都没有了,必须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好在最后全部人都顺利的通过了那个通道,身上基本都有些轻微的烫伤,大部分女子的头发还被烧焦了衣角,可这些比起能够成功活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众人都感叹活着是多么美好,甚至已经有了小部分女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地窖外面还有很多蛊虫,花重锦,知道此时出去,说不定先前的辛苦都白费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在这里等一会,二大厅里面燃起的火焰还能拖延一些时间,就算其余苗疆人想要回来,估计看到大火的时候也会暂时阻碍住,前进的步伐。
外面的地方除了有蛊虫,估计也就没有其他活物了,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话重点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角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很多人的精神已经格外疲惫。
便先安排一些人趴在地上睡一会儿,另一些人则负责站岗,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换班,熬到晚上,估计蛊虫的巡逻力度就会稍微减轻一些,可以趁此机会带领大家冲出地窖,跑到外面的地方。
花重锦知道靠着他们几个的力量,绝对没有办法彻底灭掉苗疆人,本来此次的主要目标就是救出春儿,可依据现在的情势来说,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和夫人留在这里。
春儿是我们的女儿,就算最后要死也必须和她死在一起,当初是我们为了自己才会选择把蛊虫给春儿吃下,她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啊,都怪我们毁了春儿的一生。
春儿父亲有些痛恨的打了打自己的大腿。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或许他们应该远离苗寨,再不和其中的人有任何牵扯,那蛊母也应留在苗寨,自己觉得蛊母可能会造成巨大的威胁,才会将之拿走,谁知道白白坑害了女儿。
知道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可能只有死路一条花重锦身边还带着慕容雨沈云娇以及剩下的几个侍卫,她绝对不能自私自利。
最好先带别的人离开边疆地区,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的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彻底解决这次的危机,实在不行的话就将整片森林烧掉会烧死许多无辜的动物,当然要是能够真正铲除苗疆的话,这些经济利益倒可以先不用考虑了。
毕竟如此一个大的毒瘤绝对会对本朝的发展造成巨大的影响,想要让小皇帝顺利的统治天下,那么苗疆只有被灭族的命运。
先前苗疆能够流传于世间那么久,是因为其中的宗主并没有如此大的私欲,且会选择和外界人经商贸易,而女人所统治的苗疆基本都是格外排外的。
甚至抓住普通女人做成练蛊的饲料,那么凶残的手法,简直和邪教无异,或者说邪教都不会使用如此违背伦理之事。
等大家休整的都差不多了,春儿父母亲独自选择寻找另一条道路,进入深处寻找春儿,花重锦则带领其他人走出地窖,趁着夜色,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夫人你不觉得此处安静的有些异常了吗?那个女人绝对能够探查出我们早已经走了出来,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阻止,绝对会选择在外面观察着我们的动向,说不定现在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的的确确感到了有那么一丝危险,但她没有说出来。
毕竟大家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稍微遇到点事情就有可能失去判断能力,要是告诉大家危机还没有解除的话,说不定坚持了这么久的人会瞬间瘫倒在地上。
只能先把此事隐藏住了,要真的遇见危险的话再去解决,没有遇见危险倒也罢了,花重锦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老天爷一定要保护好她。
好不容易自己才能够活下来 ,她不想那么白白的丢掉性命。
花重锦上辈子过的日子太辛苦了,每日都处在心惊胆战之时,眼睁睁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她却还安然无恙的存活着。
话说你又想到了那个牺牲的队长,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家与妻子团聚,结果最后却丢掉了性命。
还有很多刚入特种部队没多久的小男孩,可能只执行一次任务就死掉了。
这样活着有意义吗?话说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有些浑浑噩噩,或许最后挂在树上被饿死也是一种解脱,她的心态早就在队长死掉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崩谈了,结果老天爷开眼给了花重锦第二次机会。
让她能够在新的世界拥有一次生命,并且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把以前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实现了。
拥有了一个和谐而又幸福的家庭,甚至是有了自己的后代,两个小家伙从她的身体里面出来,真的是一个特殊的过程。
原先执行任务的时候,花重锦见过许多被绑架的母亲,她们宁愿死也要护住自己的女儿,一开始花重锦并不能理解究竟是何样的情感,才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当她也有了孩子之后,便能深刻的明白如此伟大的情感。
从自己身体内孕育的小生命,由一开始不过巴掌大点逐渐长大,会笑,会哭,会跑,会闹,以及孩子对自己深深的依赖都让花重锦无比的着迷,如果林林和湘湘遇见危险的话,花重锦也会拼了性命般去救他们的。
对于春儿父母亲的做法,花重锦自然格外的理解,春儿是他们俩养育了八年的孩子,情感肯定格外的深厚。
沈容延发现花重锦看着某处发呆,忍不住坐到她的身边,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询问道,想些什么事情呢?连我过来了都没有察觉。
夫君等这次的危险度过了,我要陪在林林和湘湘的身边,我们两个不要再去别的地方游玩了,先把他们培育长大,到时候一家四口一起去其他地方玩耍好吗?花重锦说道,沈容延自然点头答应。
对于两个孩子的确亏欠了许多,他们陪伴孩子的时间很少,林林就不用说了,沈容延近乎消失了半年左右,而且平常还需处理向皇帝的事情,很少亲自教导林林。
而湘湘如今不过才一岁,他们陪伴湘湘的时间也很少,甚至为了出来玩,故意欺骗两个孩子,自己需要去处理事情,把他们丢在皇宫之中,由小皇帝照看。
或许等安全的出去之后,沈容延真的需要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伴着两个孩子的成长,并且自己亲自教育他们,修习武术以及伦理政治。
离开苗疆十分的顺利,连一只大点的蛊虫都没有遇见,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便是具有阵法的森林,先前他们已经成功的进来过一次,可花重锦不能确定隐藏在森林之中的阵法是否被人为的更换过了。
但他们进去走了半天,别说蛊虫了,连个会爬的蚂蚁都没有,见到一切的景象属实有些诡异,花重锦终是发现了不对,让其他人全部停了下来,而自己则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每棵树的粗细高矮全部一样,甚至每棵树上被虫咬的痕迹也都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地面上的泥土看着红的有些诡异,花重锦撕下来一块布,挖起一坨泥土,发现那些泥土有些粘稠,味道似乎带有血液的腥甜。
进来的时候泥土还是正常的褐色,绝不像现在般的红色,他们绝对误入了什么机关,正想着的时候,沈容延捏着一个手链的碎片走了过来。
那个手链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王小姐身上的,可王小姐不是早就化为皮囊倒在地窖之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森林里。
该死的,别再搞这些把戏了,要杀要剐给来个痛快,有本事你现在就出现。
花重锦的精神也有些绷不住了,狠狠的剁了两下旁边的树木,难不成你害怕了吗?只会缩在阴暗处的胆小鬼!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们死定了穿着红衣的女人手中似乎抱了什么东西,悠悠然的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离得近了花重锦才发现她的右手处抱着的正是春儿。
春儿浑身穿了一件格外华丽的红色衣裙,头发也被梳成了精致的出云鬓,还插着华贵的金钗,面容也上了无比精致的妆容。
比起第一次看到的灰头土脸的形象,春儿现在就像是一个打扮精致可爱的玩偶,眼睛中没有任何的光彩,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混蛋,你究竟把春儿怎么了?花重锦问道,女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修长的食指划过春儿的脸庞。
我对她做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那么听话的小家伙,可是我的杰作呢。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傻,会为了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就放弃抵抗,要知道先前我可劝说了许久。
女人变态的说道,把春儿放在树下靠着。
被摆弄了这么久,可春儿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真的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花重锦握紧了拳头,想要直接冲上前去,可她心中明白。
哪怕女人的战斗力并不是特别强悍,但她身边有着无数功能奇怪的蛊虫,贸然前进的话最后只会被杀死,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步了,花重锦并不想去送死。
或许能够想些其他的办法脱离危险,嗯,先让大家冷静一会儿,观察那个女人的弱点,希望借此机会一击而破。
难道是她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肯定是的,当时我除于半昏迷状态,好像见过这个女人,就是她让我们去喂养那些恶心的虫子。
怕什么?咱这边有那么多人,她那里不过就是一个昏迷的小女孩罢了,肯定打不过我们。
大家联合在一起冲上去,务必要把这个女人杀死。
被蛊虫残害这么久的人终于受不了,连合在一起朝着女人冲了过去,被那么多人围攻的女人却丝毫不显得慌乱,反而悠闲的靠在树上,抚摸着自己宛若玉葱般的十指。
等最近的那个人冲了上来,红衣女人嘴里说出一串听不懂的语言,很快被花重锦救下来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肚子迅速变得无比的巨大,皮肤下面有许多黑点在疯狂的涌动着。
毕竟他们已经被丢到地牢里面饲养了那么久的蛊虫,差不多每个人的体内都有这些蛊虫的存在,红衣女人稍微应用一下蛊虫便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冲出来。
最小的那个女孩也就六岁,稚嫩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她的肚子胀得跟人脑袋一样巨大,小小的身子上沾满了泥土。
几乎是爬着跑到花重锦的身边,捏住花重锦的下裙哭诉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你那么的厉害绝对会有办法的,我还不想死。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的肚子要破掉了。
听着小女孩的哭喊,花重锦的脸上亦布满了泪珠,可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她们的身体几乎全部被蛊虫从内部掏空,血肉都已经被吃掉。
支撑她们活下去的都是蛊虫,就算花重锦把这些女人全部都救了回去,再找到春儿父母亲估计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要是想要除掉蛊虫的话,就意味着那些女人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减轻她们的痛苦,花重锦摇摇晃晃地蹲了下去,不敢接触那名小女孩,毕竟她的身体内全部都是蛊虫,说不定连自己都会受到波及。
听话,你把眼睛先闭上。
花重锦说道,找女孩果然把眼睛闭上了,或许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她幼小的身体颤抖。
当小女孩断了气的时候,花重锦坐在地上,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刚刚亲手杀了小女孩。
其实就算她不动手,那小女孩也活不了多久,可两者的概念并不一样,对于花重锦来说,在她的意识之中,就是自己亲自动手断绝了小女孩的性命,哪怕这样的做法是为了她能够尽早解除痛苦。
沈容延把花重锦揽在自己的怀中,先远离小女孩的尸体,毕竟等宿主死了之后,蛊虫会大量的涌出来,离得近了很有可能会被蛊虫咬到。
没事儿,你在帮他,这并不是你的错,全部都是那个红衣女子的过错,她将活人制造成练蛊的容器,这样的做法简直是伤天害理,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解救出春儿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给杀掉,这样也能告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沈容延拍着花重锦的后背安慰道,看到原本神色十分沮丧的花重锦,总算是重新提起了一丝希望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余的女子几乎全被杀死了,要不然让她们这样慢慢的产出蛊虫,估计还要被折磨许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解决掉她们的痛苦。
红衣女子依旧悠然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格外正常的事情,简直是冷血冷肺到了极点,要不是花重锦现在顾及的事情有点多,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那些女人死掉之后会产出大量的蛊虫,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更重要的是花重锦发现在其他的方向,似乎也有蛊虫前来,他们一群人几乎被这个女子所包围了。
想要出去的话,似乎只有杀掉她,别的基本没有任何办法,有个侍卫承受不住,疯狂的朝着女子跑了过去,手上的暗器也不要命似的丢出去,结果一番行动下来,那名红衣女子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像是看玩笑一般看着侍卫的行动。
在她的眼中,估计花重见到人的抵抗,就像是垂死挣扎,在苗寨之中,女子可以说是掌管着一切。
别想着抵抗了,老老实实的,也许我还能给你们个痛快。
能够成为我的宝宝们的饲料是无比荣耀的,你们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界上,达到真正的永生。
红衣女子声音充满蛊惑的说道,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假如自己真的放弃抵抗了,绝对会立刻死掉的,他们的心中都有着牵挂,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束手就擒。
沈云娇突然走了上来,举起自己的左手腕,露出那一串手链,红衣女子在看到手链的瞬间,瞳孔明显的缩紧,接着脸上出现了惊喜。
哪怕是再过心狠手辣的人,心中都有着一片柔软,红衣女子的遭遇十分痛苦,可以说是被日日液液的欺凌着,而当年被救下来,跟着慕容雨和沈云娇的日子,可以说是她阴暗惨淡的人生中唯一一个值得怀念的地方。
看到手链之后,原本红衣女子凶恶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你们是娇娇妹妹和小雨哥哥吗?是的,阿玉。
沈云娇说道,红衣女子确定沈云娇和慕容雨是自己当年遇到的人之后,便让那些蛊虫停止了进攻的步伐。
当年她绝望地想要自杀,要不是被沈云娇和慕容宇就起来,并且给予她极大的心理安慰的话,恐怕红衣女子早就抵抗不住压力,死在多年前的那个早上了。
后来经过展转阿玉回到了苗疆地区,才发现自己拥有极为出色的炼蛊术,短时间之内边成为苗疆地区练蛊的第一人,那个时候她的心态仍然是健康的,并没有想到过去残害其他的人,一心只想把自己的蛊培养好。
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阿玉的心思,远不及那些人的复杂。
见到她高超的练蛊技术,并且很有可能成为下一届苗疆地区的掌权人,有些人就觉得心中格外的不平。
凭什么一个失踪那么多年的人回到苗疆接触蛊术没多久,就可以成为苗疆地区的掌管人。
大部分人都十分不服,便想出一个阴险的计策对抗阿玉。
故意偷走了宗主的东西,再把那个东西偷偷藏进阿玉的房间,同时去告诉宗主看到阿玉鬼鬼祟祟地进入到他的书房。
果不其然,在苗疆地区势单力薄的阿玉根本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她浑身衣服被扒光吊在了一棵树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痕。
宗主说要给阿玉一个深刻的教训,哪怕她的技术再过高明,可必须品得要高上,如果下次再犯的话,绝对会把她赶出苗疆地区。
而那些背后使坏的人还故意去雇佣了许多个男子,找机会侮辱了阿玉,哪怕宗主后来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那几个人稍微道歉,说自己不过就是鬼迷心窍罢了,最后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阿玉明白了,如果她选择善良对人的话,那么留给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别人根本就不会帮助她,毕竟在他们的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失踪了那么多年,突然回来想要抢夺宗主位置的人,根本就不会对她抱有任何的善意,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之后便开始对所有人展开了报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了宗主的权利,看过那么多阴暗世面的阿玉,心态早就和先前不一样了,但她并没有杀掉原先诬陷自己的,而是留下来慢慢的折磨。
恰好春儿的父母便是当年的那些人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背阿玉如此的折磨,甚至是抓住了他们的女儿,炼制成指绘生产蛊虫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在阿玉的心中,这些全部都是别人欠她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可能放弃没想到你们居然到这里来了,怎么不早点把手环亮出来?要是不小心误伤到你们了,该怎么办?阿玉有些激动的说道,恨不得直接上前抱住沈云娇。
在无比灰暗的人生之中,很少会有光明出现,而以前的那段日子就是阿玉难得的明媚,假如能够回到从前的时候,阿玉宁愿自己不拥有如此大的势力。
可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再想返回的话已经迟了,她现在只能被迫前进。
沈云娇把手链重新带在手腕上,有些心疼的看着阿玉,当年经历过这么多折磨的小女孩眼中还是有着一丝明媚的,可现在的阿玉看起来充斥着阴霾,完全没了光芒存在。
该是经历了多么大的折磨,才会变成如此的样子,沈云娇叹了口气,阿玉现在赶紧收手吧,趁着所犯下去的罪责还没有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不会把苗疆所干的事情透露给外界的人,从今天开始改变一下苗疆在用活人饲蛊的办法。
听到沈玉娇想要劝自己改邪归正,阿玉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她就知道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沈云娇曾经和她如此亲密,此时却选择站在别人的面前,想要和自己作对。
果然到最后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其他的人全部都不可信,阿玉再度恢复这一脸冷漠的模样,吩咐那些蛊虫继续朝着沈云娇她们前进。
感谢你先前给我带来一段如此美美的时光,作为报答,我会给你一个比较痛快的死法。
阿玉说道,抚摸了一下盘在自己腰间的毒蛇。
就知道阿玉绝对不会听从自己的劝说,沈云娇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失望,分开了这么多年,阿玉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可沈云娇的心中明白,苗疆人向来都会比较排外,阿玉离开了喵酱那么长时间,猛然回到苗疆地区,肯定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
说不定还遭受了虐待,才会让她的心态变得如此扭曲,为今之计只有打败阿玉,再把那些蛊虫全部的解决掉,他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最后所迎来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花重锦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所剩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几枚暗器罢了,连稍微好点的武器都没有,想要打败阿玉的话,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余的人身上大大小小都负了伤,且在地窖下面经历过了那么多的折磨,精神状态早已经格外的疲惫,在面对阿玉的时候实力肯定会有所下降。
她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可以把阿玉杀死,也不需要要他们牺牲多少的人,花重锦的事现在四处观望着。
周围全部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地面上还有许多草,蛊虫们大多都在地面爬动,倒是很少去树上,可花重锦并不觉得这些蛊虫不会爬树。
记得曾经她在现代的时候,去过苗疆执行任务。
在那里花重锦遇见了一个很慈祥的老奶奶,根据周围人的诉说,花重锦知道老奶奶曾经也是苗疆的蛊师。
不过因为年龄太大了,再加上觉得苗疆地区的风气实在接受不了,才会选择独自一人在外面打拼,找了个比较安全的村子养老。
平日没事的时候,就会采用蛊虫给村子里面的人免费治病,老奶奶在对人方面十分的祥和,村子中的人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避讳,毕竟老奶奶曾经是蛊师,可后来发现她的确没有任何伤害,并且会主动帮助村子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拒绝她的存在了。
身处在苗疆地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的医院,假如有一个懂得蛊术的蛊师,对于一个村子来的帮助很大,老奶奶无私的照顾着村民们,同样获得了他们的尊重。
花重锦对蛊术又比较好奇,就忍不住上去问了两句。
具体说的是,什么花重锦脑海中差不多都没有印象了,唯一记得就是老奶奶说过一种蛊虫的身边必定生长着克制它们的草药,蛊虫这种东西虽然厉害,可有的时候也会失控。
因此为了防治古城失控的时候没有办法,苗疆人都会根据蛊虫的习性在四周栽下能够抗住它们毒性的草药,或者是能够杀死这种蛊虫的草药,稍微用心一些去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快看,那个东西是不是你要找的?花重锦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之后,沈容延很快便看到了一株紫红色的花朵。
其他的金草在被鼓中爬过之后会迅速的枯萎掉,唯独这株紫红色的花朵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开出来的花依旧格外的鲜艳。
大家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便迅速地开始寻找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那种紫红色的花朵,想着如果不能击退蛊虫的话,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倒不如大胆的去尝试一下,花重锦见一只蛊虫朝着她喷过来,便把紫红色的花举到了身前,结果那蛊虫在遇到紫红色的花之后,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纷纷朝后退去其余人发现花重锦这边有着明显的成效,便知道这紫红色的花必定能够克制蛊虫,就挖出来了一大堆丢在自己的前面,那些蛊虫的确被阻拦在圈子的外面了,可这个用花所围起来的圈子又可以坚持多长时间呢?等到花的作用消散的时候,便是蛊虫大量入侵的时候,他们这个样子连行动都变得格外的困难,更不用说去寻找其他安全的地方了。
阿玉把春儿抱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地朝沈云娇走了过去,要不然你现在就向我求饶,并且老老实实的归入我的阵营,看在以往情分的面上,我不会对你有多少为难。
话说的这么好听,实际上却在威胁沈云娇,假如她不愿意过来的话,在场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有任何的好果子吃了,看着阿玉混浊的双眼,沈云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毫无疑问,沈云娇以前的阿玉有着无比的怜惜,毕竟就算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可沈云娇从小到大就有师傅的宠爱,师兄的保护。
哪怕没有父母可以陪伴沈云娇成长,可在她的心中师父以及师兄要比父母好上许多,有了两个人就已经让她能感受到浓郁的爱。
本以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如此可怜之人,谁能想到阿玉的经历会如此的凄惨,才不过比她大了几天罢了,就已经看破生死,想要自杀。
假如那天没有把阿玉带回来的话,很有可能她就死在几年前的那个早上了。
但成长之后的阿玉却变得无比的心狠手辣,沈云娇不知道自己当年的举措究竟对不对。
感受到她的纠结不容易,慕容雨把沈云娇抱在自己的怀中,有些僵硬的帮她揉了揉脑袋,没事的,当年我们也不会猜到那个小女孩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师妹,你要这样想,在原先的那个时空,你的确救了一个人的性命,这和她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并没有直接的关联,就不要因此而感到羞愧了。
若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此次事件的元凶,恐怕沈云娇。
会困在自己的梦魇中,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来,这是慕容雨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沈云娇的确出于自己的好意。
蛊虫朝着他们靠近了许多,就算地上有用紫色花朵形成的保护障,可依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有些蛊虫简直不要命了般的想要冲进来,便把紫色的花朵冲开了,剩下的那些小通道足以让一些蛊虫通过了,花重锦只能守在那里,假如发现有进入的蛊虫之后,就立刻将它们解决掉,免得引起更多的麻烦。
可蛊虫就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一样,清理掉了一波,下一波就涌上来了,并且那些蛊虫的毒性还都不一样,花重锦哪怕再过的小心,可身上依然是受了轻伤。
手臂上被一群只呈现三角形的蛊虫咬了一口,瞬间那只手臂便失去了知觉,花重锦想要直接躺在地上睡过去,但她明白自己哪怕稍微松懈下来,恐怕就会被这无边无际的捕虫所吞噬了。
便坚持住,继续清理蛊虫,不让其他人看出她的异常,但沈容延还是发现了,花重锦感觉自己的腰上环到了一双空有力的胳膊,心里面难免有些吃惊,等看清楚是沈容延之后,又瞬间卸下了力量。
放心好了,有我保护你。
真的累了,那么你就休息一会,蛊虫的事情,还有我们几个男子在呢。
沈容延不由分说地把花重锦按在自己的怀中。
听着身后强有力的心跳,哪怕现在被一大群蛊虫围绕住了,还不知道能否取胜,花重锦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哪怕遇见过这么多次危险,最后基本上都能安全的解决,这一次的危机的确比前几次都要大,可花重锦坚信他们绝对可以安全的回去。
不过就是杀几只蛊虫罢了,还有什么难的,瞬间觉得自己信心百倍,花重锦踮起脚来在沈容延的嘴角亲了一口,我感觉自己已经休息好了,能够和你们一起战斗了,不要把我想的过于娇弱,想当年我也是能够以一敌八的女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她的牺牲蛊虫在经过紫色花朵的时候,就已经死掉很大一部分了,剩下的精神也萎糜不振,对付起来的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他们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蛊毒发作起来会使战斗力直接损失一大半,阿玉倒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悠闲自在的寻了个树枝坐了上去,晃哒着自己的两条腿。
眼见那些紫色的花朵已经被蛊虫全部都捣碎了,剩下的对它们也没有多么大的作用,后面的蛊虫却还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难不成今天真的难以逃过被蛊虫所吃掉的命运吗?花重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并不像如此简单的屈服于命运,一定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对抗蛊虫的,她的目光四处看,发现阿玉所在的地方几乎是真空状态,方圆几米都没有任何蛊虫存在。
按照常理来说,蛊虫向来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动物,哪怕被炼制出来了也不会完全听主人的话,更何况如此大数量的蛊虫绝不可能是阿玉一个人练出来的,肯定也有其她苗疆人的功能,也就说明了这些蛊虫不可能不伤害她。
因此可见阿玉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住蛊虫的攻击,或许可以从她的身上寻找突破口,花重锦后退了两步,半蹲下来用劲跳到了一片空地上,那些蛊虫迅速地朝她追了过来。
你干什么?快点回来,外面那么危险。
沈容延发现花重锦的动作,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可花重锦,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自然不会听他的话。
刚好空地旁边就有着一棵歪脖子树,花重锦拽住垂下来的树枝直接荡到了阿玉所在的那棵树下,接着迅速的爬了上去。
除去蛊虫阿玉基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假如被人近身的话,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了,可看到花重锦之后,阿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反而是面容含笑,似乎想要知道花重锦下一步想做什么。
并没有考虑的太多,花重锦朝着阿玉袭去,用右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立刻让那些蛊虫退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就要把你的脖子掐断了。
既然想杀我的话那就动手啊,反正我也不怕死,活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不过等我死了之后你们只会加速死亡。
阿玉毫不在意的说道,花重锦还真的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要真的把阿玉掐死了,估计就没有人可以控制这群蛊虫,他们的确会被蛊虫吃掉,而且失去控制的蛊虫很有可能会冲破森林前往到外面的世界,到时候所造成的灾难就不是这一片地区了。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花重锦便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了上去,定睛一看竟是一条碗口般粗大的青色蟒蛇,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恐怕稍微动一下就会被这只蟒蛇咬死。
不小心找到阿玉的道了,花重锦僵硬的站在树上完全不敢乱动,阿玉悠然地起身,用修长的食指挑起花重锦的下巴,怎么就不肯乖乖的做我宝宝的饲料呢?那样无上的荣耀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办法。
你的性格和我以前倒是挺像的,要不然你就投靠我吧,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听到阿玉的诱或花重锦完全不为所动,要不是有毒蛇缠在手上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把阿玉擒住了。
早就该想到的,依照阿玉的性格会把万事都作好,绝不会留下空隙,那么简单就能爬到树上掐住阿玉的脖子,显然蕴含着极大的问题。
你好好看看底下那些人,已经死了一大半了,就剩下几个人还活着,假如你愿意投靠我的话,也是我心情好会选择放他们离开,考虑的怎么样?阿玉放出了一个花重锦不舍得拒绝的要求。
的确面对如此大量蛊虫的攻击,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但伴随着时间在推时,他们的战斗力只会逐步下降,再加上先前就已经被蛊虫咬到,种了各种各样的毒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太久。
沈云娇和慕容雨还算是好一点,毕竟他们从小就接触各式各样的药物,身体的抗毒性要比常人强上一些,不过看样子也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被蛊虫咬的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趴满了各种蛊虫。
沈容延则更惨,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疲劳的用手中的剑去杀死那些蛊虫,花重锦能够清晰地见到大量的蛊虫在噬咬他的皮肤,地面上已经凝聚出来了一滩血水。
其余的人基本都处于半残状态,甚至有些已经失去了生命,任由那些蛊虫的噬咬,再把时间拖延下去的话,只会死掉更多的人,花重锦必须要想办法救他们。
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阿玉的要求,虽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目的,但只要能够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花重锦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我答应你了,但前提是你要让我看见他们离开这座森林,并且给他们能够解除蛊虫毒性的药,否则的话我宁愿大家同归于尽。
花重锦说道,阿玉轻轻一笑。
吹了一声哨子,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蛊虫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停在原地,不会有任何动作,留在他们身体的那些蛊虫也纷纷停止动作爬了下来。
阿玉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着可以解任何蛊毒的药丸,直接丢给了沈容延,拿好了,这可是你夫人用自己命换来的东西。
离开森林之后直接吞下去,你们所中的蛊毒就会立刻消散。
放心,我虽格外厌恶外面的人类,但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实现。
接着阿玉便领着他们开始朝森林外部走去,沈容延已经昏迷过去了,手中紧紧的捏着那个小瓷瓶,原本他并不想要接受,可慕容雨却把沈容延打晕了。
此时情况太过危急,他们剩下的人也没有办法解决掉那么多的蛊虫,如果继续坚持和阿玉进行战斗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倒不如先撤退,等出去之后再寻找别的办法,集结更多的军队前来入侵苗疆。
看着他们离开这座森林,花重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容延能够活下来就好,林林和湘湘至少还有人照顾,小皇帝也有人扶持。
作为当朝太傅沈容延,绝对不能出事,否则乱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家,而是整个大家,花重锦知道什么事情会比较重要。
冰冷的手抚摸上花重锦的脸,把她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阿玉满意地欣赏着花重锦的身体,那些人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人重要。
要不是刚刚花重锦靠近她,阿玉或许还发现不了。
花重锦的身体,乃是属阴,最适合蛊虫的生长发育,用她血肉浇灌出来的蛊虫,实力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当然阿玉并不准备一下子就把花重锦喂给蛊虫吃,好东西自然是要慢慢的享受。
三天取一次血就好了,阿玉会好好把花重锦饲养起来,让她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春儿的内心对花重锦格外的依赖,平时没事的时候还能通过折磨、花重锦,以刺激春儿产出大量的蛊虫,两个人结合起来,不出三年苗疆一定会发展成全中原上势力最大的组织。
到那个时候想要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吗?阿玉拍了拍花重锦的脸,好好的给我留在这里吃的,喝的也不会少你的,到时候不过是取一点你的血罢了,不要想着有什么反抗或者是自杀,只要我发现你死了,那么外面的那些人,可就不知道能否承受住蛊虫的毒性。
三天之后沈容延才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之上,浑身的疼痛感已经少了很多,伤口处也被细心的包扎起来。
一切仿佛都像是在梦中一般,沈容延下意识地想要寻找花重锦的身影,却发现花重锦并不在旁边儿,沈云娇坐在马车里翻看着医书,慕容雨则在外面架驶着马车,身后还跟了许多的侍卫。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沈容延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记得最后花重锦用自己作为抵押,换来了能够解除蛊虫毒性的药,并且让阿玉把他们几个全部都放了出来。
慕容先生,花重锦去什么地方了,她该不会留在苗疆地区了吧,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先前我发过誓的遇见任何危险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如今又怎么能一个人逃走了呢?沈容延说的急的,直接想要跳出马车,慕容雨让马车停了下来,直接冲进去按住沈容延,把他控制在椅子上。
要不是因为蛊毒的折磨,慕容雨根本阻拦不住沈容延,才醒过来的沈容延身体太虚弱了,基本上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要再想冲进森林寻找苗疆人,救出花重锦的话简直是痴人说梦,说不定还会白白的搭上一条性命。
国家现在正处于危急时刻,小皇帝尚未成长起来,如果没有沈容延的帮助的话,国家很有可能会处于动荡之中。
太傅夫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们的生命,绝不是让你再回去送死的,苗疆地区太危险了,假如没有办法可以控制蛊虫,贸然回去的话你也只是会成为蛊虫的饲料。
慕容雨冷静的说道,看到沈容延的眼神清醒了一点。
第四百七十章 神秘的师傅师傅,为何我们要学习医术啊?穿着白色衣服的慕容雨,看着面前一大锅无比粘稠的草汁,皱着眉头说道。
最近这些天自己的任务就是不停的把师傅采摘到的药放到一个大锅之中,控制小火不停的煮,制作程序无比的麻烦,慕容雨实在想不通,为何师傅会选择让他制作这样的药。
明明具有相同作用的药制作方法比这个简单的有很多,何必浪费时间呢?师傅用木签子剃了剃牙,手中的破扇子敲了敲慕容雨的脑袋,你个小娃娃,让你煮个药话就这么多。
虽然说这个药的药性的确和另一种是一样的,但村头的王婆婆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假如使用前一种办法的话,虽能达到治病的目的,可也会使她生新的病,而这种药的药性则会比较温和,治疗起来速度虽缓慢,但好歹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似懂非懂的慕容雨点了点头,继续用手中的大木棍搅着锅里面的药材,闻到散发出来一股股刺鼻恶心的气味,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却并没有再说出别的意见。
在慕容雨的记忆之中,师傅的性格向来比较怪异,有些人找他看病或许不用出一分钱,可有些人找他看病则需要倾家荡产。
倒也不是,根据那人家境判断,主要就是师傅看个眼缘,假如看得顺眼了,才会选择不要钱的治疗,对于师傅的这种性子,慕容雨很不理解。
不过他倒也没有表达出什么意见,毕竟慕容雨,从小便是跟着师父生活,他没有父亲母亲师傅既当爹又当妈,一手把慕容雨拉扯长大。
所以说有的时候师傅会犯糊涂,但慕容雨很小就学会了自己照顾好自己,能够有一个温暖的家,并且有足够的食物慕容雨就很满足了。
跟在师傅身边还能学习医术,虽算不上多么的喜欢,但也是能够谋生的手段,慕容雨学习也只是为了以后可以生活的更好一些,哪怕离开了师傅也有独立生存的本事。
一天慕容雨跟着师傅在另一个小城镇的时候,看到一堆小孩在围着什么人殴打,师傅看不过去,便让慕容雨把那个小孩给救了过来,原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家里的父母亲外出经商遇上泥石流,剩下的财产也都被亲戚给占了,只剩下她一个尚未知事的孩童,最后没有人愿意收留她,小女孩只能一个人流落在外。
刚好师傅想要再收一个徒弟,便把小女孩给收了下来,那个时候慕容雨拥有了师妹,两个小孩子对于医术的学习并不是很认真,师傅因此经常对着天空叹气。
想老子空有一身高明的医术,你们两个小孩子居然还不喜欢,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恨不得给我磕头拜师呢,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师父无奈的说道,慕容雨这个时候则会把一坛酒递到师傅的身边。
对于医术他真的并不是多么的喜欢,每日的学习也只是为了以后可以更好的生存着,判断那些病人就像是要完成什么任务一般,而师妹年龄太小了,对于医术自然也没有什么兴趣。
可当慕容雨第一次使用医术治疗好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看到那名孩子对自己露出格外成真的笑容,慕容雨知道师傅为何会那么喜欢医术了。
然而他不管对什么样的人所使用的药方全部都是一样的,但身体的构造不同,所使用的药方也应该有所差异,比如年龄太大的人得了风寒感冒就不能使用那些比较烈性的药方,需要是用温和的,慕容雨却没有根据这个规矩来开药方。
很快就有一个人因为用了慕容雨的药方而生的重病,要不是师傅出手的话,那个人很有可能就因此死去,经历过此事慕容雨,对自己的医术抱有格外大的怀疑,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合适的医师,甚至自暴自弃的放弃给别人看病。
师傅肯定不能见着慕容雨日渐消沉下去,便拿了根扫把追着慕容雨跑了大半的村子,硬生生把他打得趴到地上起不来。
你个混小子,难道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放弃学医了吗?亏得老子养你了那么久。
你自己扪心自问,有没有真的喜欢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这样的道理,难道你白学了吗?伴随着师傅一声声的质问,慕容雨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学医并不只是为了以后能有一个好的前程,更重要的是将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治疗好,看到他们重新健康的生活着,这样便是最好的,挽救一条生命,亦或者说是挽救一个家庭。
从那天开始,慕容雨认认真真的对待医术,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亦或者是敷衍,相较于自己所学的医术,师妹却莫名其妙的喜欢毒术。
甚至是偷偷找了师傅藏的许多禁书来研究,慕容雨好几次看到师妹会去山上抓些动物,在喂它们吃下毒药观察反应。
对于把治病救人当成目标的慕容雨来说,根本接受不了师妹的这种行径。
索性向师傅举报师妹偷学毒术,然而师傅并没有惩罚师妹,反而是告诉幕容雨一直有很多类型,学医治人,用毒治人,两者表面看上去不一样,但内质却是一样的,要真的想要学好医术,站在世界的高峰,那么就不要拒绝任何一个派别,要把所有的知识都融会贯通,这样才算称得上是最强的医者。
年轻的慕容雨不能理解,师傅所说的话绝对实用读数就是在害人,根本就不是治人,也因此和师妹决裂,师傅知道此事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告诉慕容雨他以后会有理解的那一天。
等到慕容雨彻底明白什么是医者之后,可以再回到原先他们所生活的村子中,那里有一张师傅所留下来的书信,说完这句话没有多久,师傅就消失了。
慕容雨并不想待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院子中,便去到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沈容延的幕僚,往后便不过问世事,大部分时间都在研习着医术,偶尔会思索师傅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所理解的医生和师傅所想的医术不一样吗?没有人能够回答慕容雨的问题,师傅也不知所踪,不过慕容雨敢肯定师傅绝对不会出事的,毕竟他那么的厉害。
说不定跑到大陆的什么地方去继续他的游历了,还很有可能收了新的徒弟,教导他们知识。
慕容雨曾经想过去寻找师傅的踪迹,或者回到村子里翻看师傅所留下来的书写,但最后都没有那么去做。
许是先前师傅所留下来的威信太重了,以至于哪怕现在离开了那么多年,慕容雨依旧不敢做出违背师傅意见的事情。
不过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慕容雨大概能够明白师傅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医者不仅要医人更要医心,就像阿玉她就是心里面出了毛病,才会导致现在变得如此的极端。
医心要比医人难,毕竟医人只是治疗表面上能够发现的病痛,而医心则要更深层次的去挖掘,想要彻底参透的话,幕容雨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师兄在想些什么呢?我都喊你半天了都没反应。
沈云娇扯了扯慕容雨的袖子问道,某人反应过来的慕容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刚才想到师傅了,我觉得如果想要对付阿玉的话,或许只有请出师傅才能解决,但我们想要寻找师傅太困难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慕容雨说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就发现他喜欢去各处游玩,今天可能在北方待上的五六天,明日就可能前往南方。
完全没有确定的目标,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心意瞎走的,而且慕容雨也没发现师傅特别喜欢什么地方,因此想要找到师傅的话无异于是海底捞月。
沈云娇想到了那个把她捡回来的师傅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跟着慕容雨叹了口气,师兄你要多理解一下,毕竟师父的行径难测,你我目前也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了,还好沈太傅现在已经睡下,不会太过闹腾,但等我们回到京城之后,他必定会想办法救出花姐姐。
毕竟哪怕才认识花重锦和沈容延没有多长时间,沈云娇也能清楚的感知到沈容延对花重锦有多么的宠爱,如今花重锦为了救他们选择牺牲自己,沈容延心中肯定承受不了。
要不是慕容雨最近这些天都往沈容颜所喝的药里面添加了些能够安眠的成分,让沈容延一直保持着昏睡的状态,恐怕他根本就不会听劝,绝对会悄悄溜走,毅然决然的跑回去送死。
阿玉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几个人当回事,就像是在逗弄小孩子玩一样,全程都没有与他们交手,仅凭着蛊虫就能把一行人磨得崩溃。
而且现在阿玉根本不顾及往日的情分,沈云娇手上戴的手链,对付那些新型的蛊虫,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春儿的父母亲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身边没有阻止蛊虫习性的人帮助,想要进入苗疆地区的话恐怕难上加难。
唯今之计,只有先回到京城,让沈容延同小皇帝禀告一下苗疆地区的情况,看看小皇帝决定怎么做,如果他想派出军队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第四百七十一章 饲养蛊那日跟着阿玉来到一个比较狭小的房间内,花重锦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景象,想要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逃脱掉。
毕竟他现在单独和她与相处,这身边也没有了蛊虫,假如能够找到机会的话,或许还可能逃掉,就算逃不掉也可以想办法和阿玉同归于尽。
这样算是为朝廷铲除了一大祸害,花重锦已经为自己想好了所有的后路,如果阿玉想要自己做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花重锦绝对不会答应,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那里有把刀子,自己将手腕划开一个口子,把血流到那个瓷瓶之中,装满之后再拿旁边的纱布包扎一下。
阿玉有些冷漠的吩咐道,花重锦知道此不能和她正面对着干,便听话的走到旁边,按照阿玉所说的话,放出了一瓷瓶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花重锦将手腕包扎好之后,走到了阿玉的旁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吗?看着那一瓷瓶的血液,阿玉的神色好了很多,并没有继续吩咐花重锦做些什么事情,毕竟把她留在身边,也只不过是为了取血罢了。
那一瓷瓶的血足够蛊虫们生活两三天的,阿玉又带着花重锦来到了一个布置的十分华丽的房间,里面有柔软的床以及珍贵的木头雕刻而成的桌椅。
桌子上面还摆着几盘外面的糕点,大部分都是能够补血的食物,毕竟三天采一瓷瓶的血,假如不能让花重锦补好身体的话,采出的血液质量也会有所下降。
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基本上花重锦想要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都能提出意见啊,阿玉尽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这样的日子过得格外的无聊。
每日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本又一本的书,花重锦索性开始在屋内修炼起来,捡起自己荒废了许久的武术功法,自从生了林林和湘湘,她生活的重心便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每日要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各处游玩,还要教他们一些比较基础的知识打好基础。
倒是忘记提升一下自己了,刚好这段时间比较有空,在房间里面修炼武术功法什么的,阿玉也不会有其他的意见,反正需要花重锦,也就是采集一下她的血液罢了。
别的时间花重锦想要做什么都行,花重锦也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内,不会主动外出,亦或者是和其他的苗疆人交流。
期间她也看到了苗疆人从地窖里面返回到了地面身上穿戴的衣服都十分的精致,可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发现苗疆女人从来不会吃熟肉,都是直接吃生肉的。
尚且带着血液的生肉直接吞入到肚子中,难道吃起来就不会觉得有些恶心吗?还是说那些苗疆人已经吃习惯了,才会觉得这样的热无比的美味。
不过她烤过肉给两个小女孩吃,由此可见,苗疆地区的人并不是特别排斥烤肉,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吃过,也不知道具体的味道是什么。
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假如能够和苗疆地区的人打好关系的话,也许能够找到反抗阿玉统治的人。
毕竟现在阿玉的管控太过于严格,而且一开始苗疆是与外界通商的,不过是近几年才会选择封闭,肯定有些人吃过外面的食物。
既然如此的话,又怎会接受生肉,现在直接吃生肉的举动,说不定就能蛊惑出一些人来支持花重锦,帮助她来推翻阿玉的统治。
一颗小石头砸在了窗户上,捅破了一个小缺口,八预感到一米苗疆地区的女孩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迅速把小石头拿走后跑开了,估计阿玉事先有过交代,不允许任何苗疆人和她有什么交谈否,则被发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在那个玩耍的小孩子之中,花重锦看到了先前她蛊惑过的两个小姑娘,也许从她们的身上下手会比较简单,毕竟之前有过接触,虽说花重锦欺骗了小姑娘,但的确让她们尝到了美妙的食物。
喂,小姑娘能帮我一个忙吗?花重锦对着外面喊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大家都不想惹阿玉不高兴,万一惹火上身的话,倒霉的还是自己,对于花重锦这个危险分子能不交流就不要交流,最好可以离得远远的。
剑的确没有人愿意靠近,自己花重锦叹了口气,目光随意的扫视四周,发现那些糕点中有一些糖果,便用纸包好丢了出去。
从小在苗疆长大的女孩还从未吃过外界的糕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啊,阿玉也是为了照顾好花重锦的口味,让她能够多吃一点东西补充一下气血,才会让人从外面买了带回来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这是外面的糖把纸拿开之后放到嘴中味道特别好的,你们要不然尝一点吧。
宗主给我的糖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如果你们不吃的话,很有可能就要浪费了。
花重锦说道,但那些小姑娘根本就不敢靠近,也不听花重锦所说的话,拿着自己的玩具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玩。
以为自己的计策失败了,花重锦有些烦躁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却没有想到别的更为合适的方法,等到再往外看去的时候,却发现用纸包住的糖已经不见了。
肯定会有小孩子抵抗不住诱惑,好奇外面的糖究竟是什么味道的,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投出去的机会,花重锦并没有伸张,而是在见到阿玉的时候,索要了更多方便丢掷出去的食品。
怎么现在想通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给我放血的话,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
想要吃什么东西,我都会为你寻来。
阿玉看着新接出来的血液,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下午我就派人送到你的房间里。
有了血液之后,阿玉会迫不及待的把它加入到蛊虫的食物中,也没时间给花重锦送什么东西,一般都是拍自己身边的心腹送花重锦想要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会选择派自己的心腹,让花重锦有了可乘之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哪怕是跟在阿玉身边那么久的心腹,也肯定会有自己的思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等下午看到自己索要的糕点被送进来之后,花重锦主动拿出一块绿豆高地给心腹,谢谢你最近这些天一直给我送食物,要不然你尝尝吧,挺好吃的。
不行,宗主说了我们不能吃外面的人的食物,否则的话会得罪蛊母。
受到大罪,导致苗疆被覆灭。
心腹慌张的摇了摇自己的手,花重锦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把绿豆糕塞到心腹的嘴中。
感受到软甜的绿豆糕在唇齿间化开,心腹瞪大了眼,她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可吃下去的话,就是对宗主不忠,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做,但心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还想要继续吃,花重锦慷慨的把自己的糕点分给了心腹一大半,吃完之后心腹擦了自己的唇角,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要是让宗主或者其他人发现的话,那么她绝对会小命不保,宗主都明令禁止吃外界人的食物,否则的话就是亵渎神灵,她却违反规则。
这样做的确不太妥当,但都已经吃下去了,不可能再吐出来的,心腹看着花重锦有些紧张的说道,刚才一定是你使用的什么方法诱惑我,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答应。
别啊,我只是感谢你愿意为我送食物罢了,那些东西也只是给你的谢礼,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你们的宗主天天在吃些什么东西呢?花重锦说道,她看过阿玉吃的食物,都是些正常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生肉。
身为宗主尚且不能做到吃生肉,那为何要要求其他的人吃生肉呢?阿玉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花重锦有些不明白,但她估计有大部分人都并不喜欢吃这种血淋淋的东西。
以前可没听说过苗疆地区如此地落后,族人吃饭都是需要吃生肉,估计以前的食物还很正常,也就是阿玉上位以来才改变了规则。
心腹慌张的摇了摇头,拿着盘子跑了出去,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相信宗主,假如没有宗主的话,她们就要被外面的人给残害了,可却下意识的开始怀疑起宗主来,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未见过宗主的身影。
有些人会把自己猎到的最新鲜的食物供献给宗主,也从未见她直接吃过,而是选择带到房间内解决,难不成真的就和那个外面人所说的一样,宗主吃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人,而是外面那种美味的食物。
哎呀,我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宗主如此的爱戴我们,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被里面的女人给蛊惑住了,下一次绝对不能这样。
心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花重锦得意的笑了起来,现在鱼儿已经上钩,尝过外面如此美味的食物,还能再吃下去那些恶心的生肉吗?大家都是正常人类,绝对受不了如此食物,或许下一次该想办法将那些生肉加热,让心腹好好的尝一尝,明白自己以前有多么大的错误认知。
第四百七十二章 寻找师傅沈容延坐在自己的府中,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有些呆愣,花重锦真的留在苗疆地区了,自己所许下的誓言终究没有实现,明明说好了要一直陪伴着花重锦,最后还是他先负了誓言。
那个地方无比的危险,一个弱女子绝对会受到格外巨大的折磨,阿玉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好相处,说不定现在花重锦就被关在地牢之中,旁边都是蛊虫啃噬着她的骨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容延并不想要告诉小皇帝,还有两个孩子,假如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变得无比的慌乱,说不定朝堂会出现什么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隐瞒住,自己想方法把花重锦救出来。
太傅。
把沈容延带回来之后,慕容雨看着她日日夜夜变得格外的颓废,心中稍微有些愧疚,便想了一个计策,关于沈夫人的事情,我有办法了。
原本依旧沉浸于自己世界当中的沈容延,并不想搭理慕容雨,但听见他说已经有办法可以救出花重锦之后,瞬间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双目通红地抓住慕容雨的肩膀。
最近几日因为花重锦的事情,沈容延几乎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精神已经到了无比疲惫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慕容雨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能够弥补精力的药丸,让沈容延吃下去之后,才开始详细地讲解自己的计划,想要对抗阿玉的话,必须找到比她更加厉害的人。
可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她更了解蛊术呢?似乎只有慕容雨的师父了,但师傅神出鬼没的,谁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想要找到的话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快告诉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的师傅,能把夫人救出来,哪怕是要倾尽家财,我也愿意。
沈容延说道,只要是能够把花重锦安全的就出来,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不管是官职还是他所有的财产,能够换来花重锦的安全,沈容延觉得这些身外之物根本就不重要。
慕容雨拍了拍沈容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师傅这个人特别奇怪,我和师妹都没有办法摸得清他的动向,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今天可能在北边,明天就有可能去到南方了。
不过师傅曾经告诉过我,等我明白什么叫做医者之后,可以回到从前居住的房子,那里面有他留给我的一封信,或许可以从上面得知一些重要的消息。
好歹是有了希望,哪怕格外的渺小,沈容延都不愿意放弃,准备立刻收拾东西,跟着慕容雨前往他从前居住的地方,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出现在朝堂之上,威慑一下那些拥有不轨之心的人,顺便激励一下小皇帝。
远在苗疆的花重锦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周围摆满了从民间找过来的画本,不得不说,除了三天一次的采血之外,阿玉基本都没有怎么为难她。
而且根据这些天的观察,花重锦发现,阿玉对待苗疆人也没有多么大的恶意,除了让她们吃生肉之外,基本上就不会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了,甚至会陪那些小孩子玩耍,教导她们该怎样饲养蛊虫。
搞得花重锦有些不明白阿玉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并不像是之前所见到的那般无恶不作。
当初答应要放他们几个人出去,也的确照做了,要不是花重锦和沈容延在回来的话,估计阿玉也不会动手去追击。
显然阿玉是一个很讲究信用的人,也许有机会能够劝她改邪归正,用人肉来饲养蛊虫终究不是正道,所做的方法,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其他人注意发现,到时候便是苗疆遭遇灭门之灾的日子。
没有人愿意让如此作恶的门派存活于世上,阿玉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花重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画本扔在了一旁。
明天就是需要再次采血的日子了,手腕上的伤痕并没有好透,到时候直接把伤口挤开就行,所幸阿玉准备的小瓷瓶并不算特别大,也就只是大拇指般高,粗约一根指头,稍微放一会血就能接满了。
即便这样花重锦仍觉得浑身不适,她已经采过三次血了,伤口还一直不能愈合,换下来的纱布会被拿走,估计阿玉不会放弃上面沾染到的鲜血。
伤口处基本都没有上过药,主要是害怕上了药的血液会变质,影响蛊虫食用,花重锦就一直忍受着手腕处流血不止的痛苦。
哪怕已经吃了许多补血的食物,可她仍觉得有些头晕。
再加上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快十天了,正常人都会觉得格外的压抑。
然而又没有办法能离开这里,纵使花重锦已经同心腹打好关系,有时候送来糕点花重锦主动分给她也不会被拒绝,可仅凭这样还不能让心腹反抗阿玉的统治。
毕竟阿玉带领她们已经过去了八九年,肯定会在苗疆人心中留下极高的威信,花重锦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走。
花小姐,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心腹手里面端了一个盘子,里面全部都是花重锦想要吃的糕点。
反正都已经在这个地方被困住了,与其怨声载道,倒不如早点看开,好好的呆在这里把身体养好,等寻到机会之后再离开。
否则把自己身体搞坏了,等到有机会能离开的时候,一切或许都晚了,花重锦慵懒地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中咀嚼,心腹在一旁睁着眼睛看花重锦。
尝过美味的食物之后,心腹就再也没有办法忘掉了。
一天不吃就会觉得馋得慌,面对那些血淋淋的生肉,她几乎没了什么食欲,但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还是会选择吃掉一些。
毕竟若是什么都不吃的话,旁边的人肯定会觉得心腹在外面偷吃了,联想到她经常给花重锦送饭,自然会觉得心赋予花重锦勾结到了一起。
放心吃吧,这些糕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要是不多吃点的话,说不定放到明天就坏了。
花重锦大方的说道,宗主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想要什么都不会缺。
你就敞开了肚子吃,也可以带点回去给其他人,我知道你家里面有两个妹妹。
先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心腹曾经无意之中透露出来她有两个妹妹,而且特别凑巧的是那两个妹妹就是当初花重锦用烤肉诱惑的小女孩。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妹妹就比较好吃,姐姐肯定也会比较好吃,心腹稍微纠结了一会,便带了两块糕点,想要让妹妹也尝尝如此美妙的食物。
反正都是亲姐妹,相信两个妹妹也不会把此事告诉给别人,花重锦看着心腹的动作,心里面开始盘算起来。
目前她顶多能蛊惑的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稍微有些实权的心腹,还有两个都是小孩子,根本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要想要帮助自己成功的逃离苗疆地区,需要蛊惑的人数必须要多一点,她们都长时间的与蛊虫接触,熟悉那些蛊的习性对抗阿玉也会比较容易。
花重锦把目光放在了苗疆地区的老人身上,那些人原先都曾见过外面世界的繁华,吃过外面那些可口的食物,现在接受生肉本就是有些勉强,她亲眼见过有许多老人只吃些蔬果,对于肉、根本就不碰。
就算是吃些蔬果,吃的也都是成熟的,生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去碰,显然那些人先前吃的都是煮熟过的食物,花重锦想要从她们好好的交流一下,可自己却被困在狭小的房间内。
要是直接同老人喊话,估计就要被发现目的了,阿玉最近这段时间看上去虽说挺正常的,但花重锦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突然犯病,又变成一副格外疯狂的模样。
需要找机会悄悄地和阿玉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威胁她,花重锦不知道阿玉取自己的血有什么用,但知道自己的血绝对对她大有作用,否则自己也不会得到如此好的待遇。
第二天取血的时候,花重锦装作无意识地说道,我想要去外面走一走,老困在一个屋子里面,连情绪都变得不好了。
放心,我不会想着逃跑的,你也知道这里到处都是森林迷宫,我要是敢一个人跑出去的话,你随时都能够把我抓回来,挑断手筋脚筋。
待在一个屋子里面还不能满足你吗?现在你可是被我囚禁住的,还敢提那么多的要求。
阿玉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答应。
但花重锦发现她的态度并不是特别的坚决,便继续说道,把你关在一个地方一辈子,肯定会受不了吧,估计被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已经崩溃了。
再说了我也不会跑到什么地方去,顶多就是在苗寨里面散散步罢了。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绝食。
下巴忽然被抬了起来,阿玉的眼神审视的看着花重锦,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花重锦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是无所畏惧的和阿玉对视着。
她格外坚定自己想要出去的信念,假如不能出去走动的话,对计划会造成格外巨大的影响,此事坚决不能有任何的让步,如果阿玉仍不同意,那么花重锦就要启用被动计划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收到一封信太傅大人又要离开,这次才留了没有多久,朕有好多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太傅大人呢。
小皇帝有些失落的说道,沈容延穿这一身白衣,面容是挡不住的憔悴。
纵使小皇帝发现他不太对劲,可也并不会主动提出来,这算是给沈容延一个脸面,两个人四目交对都没有说话。
在朝堂上稍微露了两面之后,沈容延便回家清理了一些行李,大部分都是武器和钱财,他预料到想要把花重锦救出来,很有可能会耗费极大的功夫。
同时沈容延去朝堂之上,一些能够信任的大臣家里走访了一趟,确保假如自己真的没有命回来,那些人能够继续扶持小皇帝。
有了一大半大臣的支持,哪怕沈容延不在了,相信小皇帝也能稳固住自己的统治。
可惜林林和湘湘两个孩子,还没有和父母相处多长时间,就被迫要分开了。
哪怕是容延的心中格外的想要见到林林和湘湘,但为了大局着想,他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主要害怕自己见到林林湘湘之后,心态就会变得格外不稳定。
不舍得离开孩子的身边,或者是那两个孩子见到沈容延之后想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心中有了牵挂,做些事情来,就会变得犹豫,沈容延所幸让自己变得更为果决一点,只见了小皇帝以及那些大臣,就有些落荒而逃的离开了京城。
皇帝哥哥为何父亲回来了,却不肯看我们。
林林趴着墙门看着沈容延,离去的身影,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
林林知道沈容延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处理,可依然想要陪在沈容延的身边,哪怕只有一刻钟,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父亲就是他们的天。
摸了摸林林的小脑袋,小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大人出去处理正所吩咐的事情了,那些市集十万火急,有众多的百姓,等待着沈大人的教导,相信我的心中也肯定思念着你和湘湘。
等父亲处理完这件事情,皇帝哥哥能给他放一个假吗?林林充满期望地看着小皇帝,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谁知道沈容延究竟要去做什么事情,小皇帝也只能在心中期望,沈容延千万不要出事,否则伤心的可就不只是林林与湘湘了,所受到的影响也不不只是太傅府。
慕容雨的师父原先居住在江南一带,倒是距离苗疆地区很近,或许在发现信息的是什么之后,假如能直接找到线索,能直接前往苗疆。
他们只用了一辆马车,用尽量快的时间赶赴江南,当年离开的时候,慕容雨选了一个仆人照顾此处的房屋,并且付给他二十年的工资,以及别的奖励。
甚至允许他住在宅子里面,只要不去乱碰主要的东西就好了,如此丰厚的报酬,想必仆人一定会把宅子照顾得很好。
谁知道等他们抵达那处庭院的时候,却发现连装修都变了一番,黑色的雕花木门上贴着无比俗气的红色墙纸,沈容延他们还能听见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哭闹声。
对视一眼,慕容雨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毕竟自己当年觉得江南是个伤心处,不打算再回来了,想要永远待在别的地方才会给那个仆人那么多的工钱,甚至允许他住在院子里,估计也猜到慕容雨不准备回来,仆人很有可能把院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品。
毕竟面对一座位于中心地区的庭院,哪有人会不动心,白白得了一所宅子自然要利用起来,幸好慕容玉当年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把地契交出去,如今前往江南,自是把地契带在身上。
假如那名仆人并没有非分之想,让慕容雨把信拿出来,那么他倒不会追究这么多年仆人所犯下的罪责,可要是胆敢阻拦,亦或者是做出其他的举动,慕容雨绝对要将这一大帮子人赶出这座庭院。
好歹是和师傅师妹一起生活过几年的地方,可以说沈云娇就是在庭院里面长大的,对二人来说庭院就是他们的家,肯定不希望家里面受到任何伤害。
先是无比温柔的敲了敲门,一个穿着普通布裙的女子打开了门,看到慕容雨之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大白天的,你敲什么门啊?脑子有病吗?快点说什么事,要不然就告你扰民了。
这位大姐,你可知富祥在什么地方?慕容雨见到女人的态度就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一大家子人,自然也就没了好印象。
富祥就是先前慕容雨所委托的那个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女子瞬间变了一个脸色,直接把慕容雨往后推了一步,格外不耐烦的说道,那老东西两三年前就死了,你找他干嘛?要还钱啊,没事儿的话就快滚,别待在这里了。
没想到富祥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居住在此处的究竟是何人,慕容雨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想见着自己从小生长的庭院被不明人士所霸占。
沈云娇拉了拉慕容雨的衣服,他们今天才到江南,应该先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关于这座庭院,具体的事情还要等商讨之后再做决定。
最好向周边的人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那女子的脸色显然过得格外的不如意,而富祥居然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要知道当年为了发生意外,慕容雨找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壮小伙,今年顶多就是三十岁左右,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死掉?说不定背后还蕴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要想办法将之挖掘出来,否则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情况就格外的不利。
能够打听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前酒店,沈云娇带着慕容雨和沈容延找到了一家上好的酒店,开了两间上房。
接着吩咐掌柜的上了一大桌子格外豪华的菜系,旁边已经有人把视线投过来了,他们却不动声色的吃着菜,就是完全没有发现别人打量的目光。
这时有一个穿着破旧但却格外干净的男子凑了上来,慕容雨和沈云娇敢发誓自己哪怕在江南生活过几年可也从不曾见过这名男子,更不要说与他有什么交情了。
两位小哥,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
你们是外地人吧,肯定第一次来到江南。
那名男子说道,我叫做李大全,你们也可以随其他人叫我大耳朵。
这座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吃了你的饭,那么大家就是兄弟了,要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请我喝顿酒就能告诉你。
江南地区的人大部分都比较热情好客,而且沈云娇先前曾经游历过那么多地方,知道每座城市都会有类似李大全一样的人,他们无家可归,却游荡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对待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摸的门清。
想要知道大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找到李大全无疑是最为快捷的举措,沈容延和慕容雨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大全,沈云娇则无比自豪的看了看他们。
又吩咐小二又上了两坛好酒,李大全的眼睛直接直了,要知道这座酒楼乃是江南最好的一座,十里八乡都格外有名,在其中随便点一道饭菜,都抵得上外面的良田一亩。
可见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非富即贵,李大全狗腿的说道,老爷小姐有什么吩咐请告诉大全,如果我能做到的,必定会在所不辞。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的?沈容延有些好奇的说道,他们进来之后不过是吩咐,小二点了些菜,江南地区的口音和京城之中很像,基本是分辨不出来的。
别的举动他们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生疏,可李大全却能一眼就分辨出来几人并不是江南人士,着实让沈容延觉得有些好奇。
这位爷,你们三位的身上穿着的都是云锦的袍子,绣的花纹也是京城中流行的祥云,在江南地区大部分人穿的都是丝质的,锦的很少见。
而且流形的花纹一般都是双结扣,看衣服就知道你们肯定是从金城来的达官贵人了。
李大全说道,给自己倒了杯酒,闭上眼睛慢慢的品着。
仅从衣服的用料以及花纹上就可判断出他们不是江南人士,可见这个李大全肚子里面的确有些存货,沈容延赞赏的点了点头,从荷包中扔出一颗碎银子,李大权的眼睛更直了,要不是旁边有那么多人看着他都恨不得直接给沈容延跪下,拽着他的衣服喊老爷。
全场打探消息的人都特别吝啬,基本上给些好菜就罢了,很少有像沈容着他们出手如此阔绰的,李大全感觉自己似乎攀附上了一双大腿。
你知道位于江南中心地区的那个庭院是怎么回事吗?原来居住在里面的人叫做富祥,方才我们去那里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富祥早已经死了两三年了。
现在居住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态度如此的恶劣,见到我们直接轰出去。
沈容延问道,李大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明显是对待那居住在里面的人的。
关于那所宅子所发生的烟感事情,居住在江南城中的大部分人都知晓的明明白白,尤其对现在还居住在里面的人,更是不屑。
第四百七十四章 混乱的家族经过李大全的叙说,沈容延也算是搞明白事情的经过了,不得不说,这富祥简直就是倒霉透顶,原先青壮年的时候,遇到慕容雨给他的大房子以及钱财,好不容易改了命。
用那钱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甚至生下来了两个孩子,结果没过多长时间,自己蒂蒂就赌钱输了,要是交不出来钱的话,弟弟很有可能就被砍掉双手了。
福祥把自己工钱拿出来,一大部分给弟弟,好歹是还清了他的赌债,谁知道自家媳妇看到富祥对弟弟如此的好,又觉得心里别扭。
逼着富祥把剩下的钱全部交出来,媳妇儿拿到钱之后就变得无法无天,富祥也不敢说什么,每日都会去宅子里面认真的清洗,同时又找了份其他的工作。
别的人都说富祥是个傻子,空有一座那么大的庭院不住,还非要去外面居住,反正房屋的主人也不会回来了,就算住在里面也不会有人找事。
旁边人也都开始在富祥老婆耳边说,然而富祥却是个认死理的,觉得人家把那么多的钱都给自己了,肯定要看好他的院子,带着一家老小住进去算是怎么回事。
便没有同意,媳妇的心中虽有不愉,但没有表现出来,一家子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也算是安生过了些日子,但媳妇向来都是个不肯安定的主。
拿着富祥的钱给自己置办了一身的衣服,大半的,花枝招展的,甚至去勾搭了一个年轻的小公子,二人商量想把福祥想搞死,顺便拿到这座宅子的地契。
假如能把宅子给卖掉的话,一定可以获得一大笔资金,到时候两个人就能去外地居住,或者搬到金城。
要知道位于江南主城镇中心位置的一座大宅院,差不多可以卖出千两白银,有了这么多钱,足以干很多事情了。
据说富祥被他媳妇骗到了山林里面,又往他身上撒了些猪肉熬出来的油,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山中的猛兽啃噬得只剩下尸骨。
可证据不足也没有办法逮捕富祥的媳妇,但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媳妇干的事情,毕竟富祥活着的时候,媳妇就想着该怎样从他身上拿到钱才去挥霍,如今富祥已经死了,媳妇肯定是最后的受益人。
然而媳妇找遍了富祥的屋子却并没有发现地契,没有地气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卖掉这所宅子,顶多可以居住在里面罢了。
那小公子见的确坑不到什么钱财,便把媳妇打劫一空,独自离开了江南,富祥的媳妇只能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住在了里面。
谁知道富祥其余的亲戚也知道了此事,竟然也想分一杯羹,纷纷搬进了宅子里,哪怕富祥的媳妇再不愿意,可以只能和一大家子人居住。
住在大院子里面,富祥的亲戚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傲气,看不起平常的老百姓,或许觉得她们已经住上了这价值千金的院子,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实际上他们都被城中的人所唾弃着。
尤其是富强的媳妇更加被人看不起,要不是顾念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的话,恐怕早就被浸了猪笼丢在湖里面了。
院子里居住着一堆奇葩的人,城中的百姓大都不愿意同他们接触,李大全摇了摇头,喝的已经半醉,这福祥肯定造了孽,否则怎会摊上那么极品的家人,到最后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慕容雨的心中也无比感叹,当年他看上富祥就是觉得这小伙无比的正直憨厚,觉得把院子留给他自己也能放心,谁能想到富祥居然娶了一个歹毒的媳妇,并且家人也丝毫不顾忌他。
死无全尸也就罢了,甚至最后都没有人愿意给他祭拜立碑,慕容雨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李大全。
你帮我在山上的寺庙给福祥立个牌匾,他是我的故人,这样也算是一种纪念。
慕容雨说道,李大全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在山上寺庙立个牌匾,连一两银子都花不到,多下来的自然就归李大全了,不过是跑腿的差事,轻轻松松挣这么多钱,何乐而不为?看来那一帮子人是打定主意,想要赖在院子里不离开了,对付无赖就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沈容延直接带着慕容雨找到了江南城的知府,上去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发现当朝太傅亲自来访,知府吓的腿直接就软了,生怕自己先前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接受调查,不过在听到。
沈容延就是吩咐他赶走霸占住宅院的一帮无赖之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对付那种没权没势的人,最为简单,知府直接派了一帮官兵把大门强行破开,把那些无赖全部都抓住,一时之间院子里面鸡飞狗跳。
沈云娇心疼地看着被破坏完的院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心酸,那些他们小时候玩耍过的地方几乎全被毁掉了,师傅当年亲手摘下的竹林,直接被砍掉,种上了白菜。
他们和师傅一起用手堆机出来的凉亭,竟然喂养了一些母猪,看到这些沈云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被毁掉的事物永远没有办法回来了。
放心,以后我们的时间还长。
等解决完这次的事情之后,师兄和你一起把院子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说不定哪天师傅就回来了,看到我们两个定会格外的兴奋吧。
慕容雨心疼地安慰道,突然一个六七十岁的大娘扑倒在慕容雨的脚边。
抱着他的裤脚,疯狂的哭嚎着,旁边的官员根本就拉不住,这位老爷,请你放过我们一家大小吧!当年可是你出钱让富祥照看院子的,我们帮你看了那么多年的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不仅不感谢,还想要把我们收押,简直是没了天理。
先前已经想过这些人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却不想会直接倒打一耙,要知道慕容雨给富祥开出的工钱几乎是江南诚衙役的三倍,而且还给了许多奖金。
再加上把那么大的院子给富祥居住,结果却被破坏成了这个模样,慕容雨都没有索要任何赔偿,这名大妈居然还想要赔偿,真的当他是人傻钱多好欺负吗?虽说慕容雨所修行的医者之术,讲究对待任何人都要怀有一份仁心,可面对如此无赖的家族,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动怒了。
直接把那名大娘推开,慕容雨把手伸了出来,开始仔细地算着账,当年我记得给了富祥二十年的工钱,然而他照看院子才过去了多久。
就算后面你们居住在此处就是为了看院子,可顶多不过十年吧。
剩下十年的工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呢?就算我看在富祥的面子上不要那十年的工资,可其余的我们也该算算吧,我记得当年只是说过能把院子借给他居住,但前提是必须要维持好这里的一花一木,然而此处被你们破坏成了什么样子。
其余的就先不谈,单说这竹林当年可是师父特意从番邦运过来的,每一株都价值十两银子,我记得当年栽下了近百株,却被你们都毁掉了,有时间记得赔偿一下。
除了竹林之外,其余大大小小的损伤加在一起,怎么说也得要百两银子吧,我还是看在富祥的面子上给你们算少了,到时候记得赔偿我二百两银子,否则的话你们就等着进牢吧。
听到二百两巨款的时候,大娘直接被惊吓得晕了过去,若真的要赔偿这么多钱的话,还不如让她死了痛快,活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
哪怕所有人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了,估计也就凑个几十两银子,剩下的空缺根本就没法弥补,慕容雨看着他们全部一脸正经的模样,冷哼的一声。
其实那些钱对于慕容雨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家子都如此恶毒的人,给些惩罚是必要的,尤其是把富祥害死的女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否则岂不是拿法律伦理当儿戏。
又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袍,打扮的无比光鲜亮丽的女子走了出来,仅凭气势慕容雨就能判断出她定是富祥的媳妇了。
现在你们这些大老爷都如此的吝啬嘛,不把我们逼上绝路就不甘心对吧?我知道二百两对于你来说,不过就是一顿饭钱,可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却是所有人的性命。
富祥的媳妇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开始扯着喉咙嘶吼,引得无数人的目光汇聚在这里,来人啊,快看看这个可恶的官僚主义。
居然想要把我们一家老小、逼到绝路,唉,我可真是倒霉死了,男人成了寡妇!如今还要被这人欺负,大家都评评理,他凭什么让我们家赔偿二百两银子?颠倒是非的理论,周围的百姓根本就不会相信,再加上他们早就知道富祥一家子是什么性格了,对于他们的落网,肯定拍手称快。
没有人愿意帮助富祥一家,媳妇的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江南知府也不可能让他们任由这沈容延的面那么闹腾,赶紧让官兵全部押解回府。
沈云娇则跑到了小时候居住的卧房,发现那里早就成了富祥媳妇的厢房,好多东西都被改了,所幸那个机关并没有被发现,打开之后,一个黑色的小坛子露了出来,当年师傅特地交代过她好好保管的东西,也是慕容雨此趟前来的主要目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书房慕容徒儿:展信佳。
当你能够拿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心中已经明白当医者的含义了,为师的师傅踪迹已经不可寻找,但他的医术要比为师还要高明百倍,慕容徒儿,你要牢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总会遇见比你医术更高的人,那时你也不要觉得灰心丧气,要学会接受,并且虚心请教。
关于你和师妹之间的事情,为师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告诉你每个人所向往的路并不同,师妹学习毒术难道有错吗?并没有,希望当你看到信的时候,已经和师妹化解误会了。
其实师傅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教你,一方面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觉得如果你学太多得话,心就会不稳,在没有参透医者究竟是什么之前,最好还是让你保持一颗比较通透的心。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医者的含义,也能够拿出这封信了,在这座院子西北方,我曾经种下竹林的地方有一个地下暗室,要是就是我曾经赠送给你和师妹的项链,两个合起来才能够打开。
如果你想通了,并且想要接受更加瑰丽的世界,就去打开那里吧。
希望里面的东西能给你一些帮助,最后不要好奇我去什么地方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果然是师傅写信的风格,慕容雨莫名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差不多已经快十年的时间,没有和师傅见过了,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尚未成年,那么小就胆敢去外界闯荡。
想法也格外的幼稚,想必师傅当初看着自己也觉得很头疼吧,慕容雨仔细地把信收好,重新放在了盒子之中。
记得在师傅离开前,他和沈云娇也没有闹掰,师傅似乎已经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送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铁做的项链,模样无比的丑陋。
嘴里面虽说嫌弃,可那么多年慕容雨和沈云娇都没有,把项链取下来过,毕竟这是师傅留给他们两个人的一个念想,往后那么长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再见到那个人,也只剩下项链可以怀念了。
把竹林上面的葡萄藤全部都拆掉,慕容雨和沈云娇寻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师傅所说的机关在什么地方,这里的地面已经被翻过一遍,要真的有师傅所说的什么机关,肯定早就被那家人发现了。
但现在去了都没有任何踪迹,慕容雨忍不住皱起眉头,内心稍微烦躁起来,沈云娇安抚性的拍了拍慕容雨的肩膀。
别着急吗?师兄肯定能够找到师傅留下来的线索的,记得我们曾经在竹林,你最喜欢干什么吗?沈云娇说道,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怀念。
犹记得那个时候两人的年龄都比较小,师傅带着两个小家伙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再加上师傅需要去处理各种患病的人,陪伴他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便从某个地方搬来了一块大石头,两个小家伙天天坐在石头上面玩耍或者是刻字,再要么就是拿剑随意的比划,小小的竹林陪伴了沈云娇和幕容雨许久。
可现在石头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不过沈云娇记得放置石头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便拉着慕容雨朝那里走去。
大概估摸了一个方位,三个人就拿起铲子开始挖土,弯了差不多有半人高的深坑,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太傅大人,要不你先去旁边坐着吧,这种活计让我们来做就行了。
慕容雨说道,沈容延摇了摇头。
他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少爷,顶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干点粗活也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沈容延觉得是自己让慕容雨拯救花重锦的,那么自己肯定要出份力。
差不多从下午一直挖到了晚上,坑都有三尺多深了,慕容雨差不多都想要放弃,沈云娇也累得不行。
他们两个人都停下来了,只有沈容延依旧坚持不懈地挖着,很快他的铲子碰到了一个坚毅的东西,迅速将上面的土弄开,看到了黑色的箱子。
出于尊重,他并没有自己把箱子打开,而是递给了慕容雨,里面放着一把小钥匙以及一个字条写着位于江南郊外的一个房子。
想必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肯定放在房子之中,不过此时夜色已经深了,城门也已经被关闭,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再出去寻找。
里面的厢房虽被弄得比较混乱,但好在还算是较为干净的,能够住人,他们都不是在意这种身外之物的人,哪怕是在地上也能休息。
希望等明天之后就能找到解救出花重锦的办法,沈容延这些天来,第一次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待在苗疆的花重锦得到阿玉的允许,可以在所居住的房子旁边小范围那里的活动,虽然大部分的地区他都不能进入,但总算是有了一些进步。
总比一直被困在小房子里面要强,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找那些苗疆人的话,假如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把目的表现的格外明显。
前段时间最好就是把自己表现得单纯又无害,要让阿玉觉得花重锦只是想在外面透透气罢了,等周围的人都对花重锦放下戒心之后,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动作。
她无比悠闲的在屋子门口来回散着步,甚至是拿了一个枯草根编了只小蚂蚱,不远处有许多苗疆的小女孩看着花重锦,眼神充满了好奇。
对于这些并不是很大的小姑娘来说,花重锦格外的神秘,不仅是外面的人,而且似乎知道许多奇怪的东西,小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对于自己参不透的人或者事物,都会想办法去调查。
你们好呀,小丫头想要这玩具吗?送给你们。
花重锦把手中的小蚂蚱丢了出去,却没有孩子愿意上前去捡,她们都记着宗主所说过的话,绝对不要同花重锦交流,否则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小蚂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现在大部分的成年苗疆人都去练蛊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来,阿玉应该也在配置蛊虫所吃的食物,短时间内不会上来。
也就是说花重锦的周围只是这些苗疆的小女孩,想要同小孩子打好关系的话,必须要做出足以让她们感到好奇的事情。
无奈的摇了摇头,花重锦走向小女儿和摆放食物的地方,在地上捡了两根木头以及两块石头,在原先世界她也是学过钻木取火的。
很快火焰就燃了起来,小姑娘们的眼睛都直了,但完全不敢靠近花重锦,毕竟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火,也不知道火是什么东西。
只觉得燃烧起来的火的颜色格外的漂亮,比在苗疆地区看到的最美的花的颜色都要好看,小姑娘们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被花重锦拦住了。
不要碰哦,火看着虽然很美丽,但是却会烧伤你的身体,假如被火吞食了,所遭受的痛苦将会格外的巨大。
花重锦说道,小姑娘们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旁边摆放食物的地方还有这几块生肉,花重锦拿木枝穿起了三块,放在火上炙烤,没过一会儿烤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好多小姑娘都下意识的吞咽起口水,花重锦故意在她们面前吃肉,虽然说这烤肉和外面的根本就不能相比,基本上没有任何味道,但比起这些苗疆人所吃的生肉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姐姐你吃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闻起来好香啊?一个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大胆的走到花重锦的身边,花重锦认了出来,这个小姑娘是族中二把手的孩子,从小胆子就要比其他人大。
基本上是这些孩子的领头人,假如能够搞定她的话,想要在搞定其他的小朋友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花重锦已经吃掉了一块肉,还剩下两块,便大方的给了那名小姑娘。
小姑娘格外的纠结,一方面担心受到宗主的惩罚,另一方面觉得这肉的确格外的诱人,如果她稍微的吃上一口,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
小姑娘警觉地查看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烤肉的诱惑,直接把肉吃了进去,片刻有些满足的半眯起眼睛。
从小到大,小姑娘吃过的都是血淋林的生肉,放在嘴巴里面有种黏、腻腻的感觉,她判断不出来是否好吃,只是觉得没有那么可口,被那美丽的花儿稍微触碰过一下的烤肉味道,竟比生肉好了数十倍,她自然格外的喜欢。
小小的两片烤肉,根本就满足不了她的口舌之欲,便吩咐其他孩子把剩下来的生肉全部拿了过来,花重锦认命的开始烤起来,顺便给那些小姑娘讲些有趣的事情。
一天下来和她们的关系好了许多,不过花重锦和小姑娘们打下了规矩,关于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以后就没有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刚好小姑娘们也害怕宗主知道之后自己受到责罚,便同意了花重锦的说法,还相约下次要继续吃花重锦做的烤肉。
吃,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族群,都是最能打好关系的办法,花重锦未免有些感叹,不过她也清楚,小姑娘们会对他产生好感,无非是因为烤肉的功效罢了,这种感情并不是特别的深厚,假如真的遇到麻烦,那些小姑娘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苗疆的庆典最近这些日子,花重锦感觉气温低了许多,忍不住在身上裹了三层棉被,发现她连续取血,导致身体变得格外的虚弱,阿玉良心发现一般让花重锦休息一段时间。
本来是三天取一次的血变成了十天取一次,并且还会给花重锦上药,保证伤口能够快速的愈合,且取血的地方多割在手指。
那里疼痛感没有手腕强烈,并且愈合起来也会更加迅速,相处的时间久了,花重锦还能和阿玉搭得上话,有时两个人会聊些外面的事情。
可花重锦发现阿玉的情绪十分不正常,上一刻还能喜笑言开地聊着天,下一刻就可能板起了脸,对此花重锦表示特别无奈。
女人的心就像六月的天,根本猜不透。
尤其是阿玉,花重锦更加猜不透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事情,看着那一双淡漠的眼睛,花重锦就说不出来话了。
不过幸运的是估计相处的时间久了,阿玉发现花重锦并没有想要逃出去的迹象,对花重锦的管制就稍微松懈了一点,允许她能够在更大范围内活动。
更重要的是周围人不会对花重锦有多么排斥了,并且下意识把花重锦,当成她们中的一份子,花重锦偷偷教苗疆地区的小孩子吃熟肉,有时候背阿玉撞见了,倒也并不会说什么。
既然阿玉并不反对小孩子吃熟肉,那么为何不在苗疆地区宣传一下火的作用?血淋林的生肉吃起来口感肯定没有烤熟的肉要好,而且那些没有处理过的肉还有许多细菌,吃多了会导致体质变差的。
根据学到的知识,花重锦知道尚未处理的生肉里面还有可能含有寄生虫,直接被吞下去的话,寄生中很有可能在体内繁衍,她就亲眼见过一个苗疆女人的肚子胀得老大。
一堆苗疆人围着她使用蛊虫,借着花重锦就看到那些蛊虫嘴巴里叼着一根接一根的寄生虫爬了出来,苗疆人会把那些寄生虫全部收集到一起,用石头捣碎之后去喂养蛊虫。
画面着实有些恶心,花重锦看到一次之后,就不想再去看第二次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幅画面,精神萎靡了两三天才好。
这个习惯也不知能否改掉,吃生肉对身体总归不是多好,而且苗疆地区以前也不是吃生肉,规矩是从阿玉上位以来才制定的,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花姐姐,今天你能多给我们烤点肉吗?心腹的一个妹妹悠悠说道,眼睛格外的闪亮,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苗疆一年一度的蛊神会,大家要欢庆一整天呢。
蛊神会?花重锦挑了挑眉,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借用这个大会,来做点什么东西,毕竟所有的苗疆人必定都会沉浸与举办大会的喜悦之中,差不多都没有时间看管她了,守卫也会变的松懈许多。
到时候悄悄的溜出去,或许不会被人追击,前提是阿玉也要参加到庆典大会之中,在苗疆的这段时间内,花重锦几乎把苗疆人的习性全部都摸透了,而且还跟着几个小丫头学习了一点蛊术。
不得不说,苗疆人的心思基本上都挺善良的,她们饲蛊也不过是原本的习性,根本就没想着去害人,养好的蛊虫差不多都是由阿玉控制的,有什么作用她们就更不知道了。
仔细一想的确没有苗疆人用蛊虫害人的传闻,那座城镇距离苗疆地区这么近,也没听说过有谁中过蛊毒。
阿玉顶多就是找一些人拐卖那些无辜女子,再扔到地牢里面,当饲养蛊虫的养料,就是不知道其余的苗疆人,对于用活人饲蛊的事情是否知情。
烤肉的味道这么好吃,为什么那些大人不吃呢?我看宗主也没有特别抗拒你们吃这些东西。
花重锦试探的问道,悠悠摇了摇头,眼神一片茫然。
显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其余成年人不肯吃烤好的肉,宗主看到他们小孩子吃肉也没说些什么,既然如此的话,为何大家都不能尝一尝。
对于此事花重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已经吃了那么久的生肉,猛地让她们改变自己的口味,估计不太可能。
打发好悠悠之后,花重锦又在苗寨里面随意的转了几圈,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却发现阿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穿着一身暗黑色的纱裙,嫩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不知道站在那里盯了花重锦有多久,还一直都没有说话。
宗主,你怎么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找我吗?花重锦的身上出jojo满了冷汗,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被听见了多少。
或许说最近这些天她是否一直都在被阿玉监视着,想一想都觉得无比的恐怖,花重锦尽量的表现正常。
阿玉低着头,抚摸着腰上的蛇,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花重锦,并没有搭话。
看起来像是闹了脾气的样子,花重锦无奈的叹了口气,阿玉明明一副如此妖媚的样子,谁能想到她在偶尔的时候也会耍些小孩子脾气。
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像现在这样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搭理任何人。
过了半饷,阿玉才说道,今天是族中的大典,你要是想参加的话就去参加吧。
不想参加的话,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面睡觉。
居然在邀请自己参加苗疆的大典,花重锦有些惊喜的答应了阿玉的邀请,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阿玉也不是特别难以相处。
只要不随便违抗她的命令,放血的时候干脆利落一点,寻常也不要做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基本上都能和阿玉好好的交谈。
放心,我一定会去参加的,毕竟这可是人生当中第一次看到苗疆地区的庆典是什么样子的,说不定会很好玩呢。
花重锦说道,接着又问,我可以多要一些美味的食物吗?最好是有烤鸭,突然就想吃些肉类的东西了。
并没有回答花重锦的问题,阿玉低着头走开了,不过花重锦敢肯定自己想要的东西绝对能得到,只要阿玉不是一开始就拒绝,基本上算是默认。
沈容延从一堆书上起身揉了揉有些胀、疼的脑袋,那日用钥匙打开暗门之后,发现了一个被隐藏住的书房,其中记载的全部都是密术。
不仅是医术和毒术,更有蛊术以及其他术法,差不多全天下的术法都有所记载,但沈容延等人的目的十分明确,直接把关于蛊术的全部典籍找了出来,摊在地上开始研究。
饲养蛊的虫子其实都是普通的毒物,把不同的虫子放在同一个器皿之中,再往里面投入特定的药材,可以促使虫子之间相互斗争,以此来产生实力最强的蛊虫。
那药材不仅仅是让虫子之间斗争,还可以让蛊虫吸收其他虫子,各个优势方面相互混合,打造出独一无二的蛊虫。
蚂蚁能够挑起自身无数倍物体的能力,蜻蜓的飞翔能力,螳螂的战斗能力,如此多特性杂糅到一起,便可打造出实力强上许多倍的蛊虫。
当时在苗疆地区几人所看到的蛊虫,其实只是半成品罢了,研制的并不算特别好,因此实力才会弱上许多。
真正的成品蛊虫,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要真的遇上的话,恐怕几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好在成品蛊虫并不是特别容易炼制,所需耗费的时间短则三年,长则十年,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十几年都没有办法成功培制出来。
蛊母可以理解是成品蛊虫之中最为厉害的存在,首先培养的条件极为苛刻,在最开始在虫子厮杀之中,活下来的必须是母虫,但一半的母虫力量比较弱小,获胜的可能很小。
假如成功得到母蛊虫,还需要经过各种培养厮杀,确保最后所剩下来的依旧是母的蛊虫,接着就可以投放各种饲料了,那些饲料可以帮助蛊虫迅速发育,但有些蛊虫很有可能活不了那么长时间,中途就有可能死掉。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只活的母蛊虫,再让它和另一只培养出来的公蛊虫交、配,不过有些蛊虫会打架,最后可能死掉一只,培育的过程更为麻烦。
经过如此多的培育过程,最后会得到虫卵,假如里面是母虫的话,便是蛊母了。
苗疆地区唯一的一只蛊母,还是从上代宗主开始培育的,不知失败了多少次才成功,最后为了能够让蛊母成功地孵化出来,阿玉设下奸计,让春儿父母亲把蛊母偷走,并且喂春儿吃下,成功的让蛊母生长起来。
待到蛊母生长成熟的时候,再把春儿绑回苗疆,成为一个产蛊载体,蛊母产出来的卵,发育出来的蛊虫能力要比正常培育出来的都强。
不过这个办法格外的阴毒,因为蛊母生长所需要的环境必须是没有被污染过的身体,唯一适合的条件就是刚生下来的婴儿了。
那么小的孩子体内被种下蛊母,而且长大之后不管是否情愿都要变成产蛊机器,一辈子都会失去自由,这样的日子格外痛苦。
真的是丧尽天良,那活人饲蛊,孩童养蛊,阿玉简直就该天打雷劈。
沈容延说道,同时心中更加担心花重锦在苗疆地区的处境,阿玉那么变态,会不会拿花重锦的身体养蛊?想到那些身体内充满蛊虫的女人,沈容延的心就揪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完美的计划太傅先不要生气,在这种时候你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也没有办法把夫人救出。
慕容雨说道,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最近这些天为了能够找出对付苗疆人的办法,他基本上一直埋身于这些书籍当中,将怎么对付蛊虫的资料,全部都翻看了一遍。
心里面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想要对付蛊虫的话,必须要准备一些特殊的药材,幸好那种东西都不是特别难配,在药店就可以买到了。
唯一比较困难的就是蛊母,养好的蛊母可以说是水果不侵,刀枪不入,除非是自己寿命到了尽头,否则绝对不会被人杀死。
还有种比较简单的办法,就是杀死蛊母所寄生的那个人,但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把春儿杀死了,估计花重锦不会同意的。
里面的书基本上都翻过了一遍,接下来的几天就可以准备去苗疆的东西了,相较于上一次带了那么多人,结果死伤惨重,这一次沈容延和幕容雨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就他们三个人前去。
人小目标也小,人太多的话,行动就会显得格外麻烦,到时候安排一些人在外面进行接应就好了,这次如果不能成功,三个人的心中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第一次能够侥幸逃脱,第二次勉强逃脱,可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
沈容延拍了拍慕容雨的肩膀,充满歉意地说道,其实你们两个可以选择不帮助我的,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两个才刚刚成婚没有多久,连好日子都没有过上呢。
慕容雨和沈云娇经历了那么多误会以及磨难,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还准备去全世界各个地方游历,探查一下不同的风水人情,结果却因为沈容延和花重锦的事情被迫留在京城,最后还要两次进入苗疆地区探险。
这样对他们两个人似乎并不是多么的公平,沈奕城觉得自己了解的这些苗疆的知识已经足够了,他想一个人把花重锦救出来,假如不能成功的话,那么就选择和花重锦死在一起,绝不牵累其他的人。
可慕容雨怎么会选择让沈容延一个人前往苗疆地区,既然都已经说好要陪沈容延一起去了,中途撤退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太傅大人这样说,明显就是看不起我。
好歹咱们两个也一起共事那么长时间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作为你的幕僚,我享受到了许多好处。
那么就必须报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慕容雨有些生气的说道。
师父原先教导过他,如果享受到了一个人的恩情,那么就必须去报答,当年慕容雨独自一人来到京城,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名气。
身上的银子也所剩无几,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找到了沈容延,结果居然真的成功当了沈容延的幕僚。
往后的日子,沈容延不仅主动出钱让他研究各个药方,甚至是主动给了慕容雨一套院子,让他能够待在里面,安心的研究自己所喜欢的东西。
滴水之恩必当泉涌,慕容雨不会忘记沈容延多次出手帮助他的恩情,现在自己也不过是在还恩。
是我想岔了,慕容先生不要生气。
沈容延说道,总觉得鼻子里面有些泛酸,这样的才叫做是真正的朋友,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选择后退,而是毅然决然的站出来帮忙。
哪怕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害怕,正当两个人感慨的时候,沈云娇走了下来笑着敲了敲地下暗室的门,今天就先停一下,饭都已经做好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小院被慕容雨花钱雇人打扫了一番,开始逐步恢复成以前的景象,不过有些东西注定没有办法再恢复成原样了,就比如说师傅当年曾经种下的紫竹林。
虽说现在的确用钱可以买到,但当年的那片紫竹林是三个人亲手种下的,慕容雨还记得自己每天拿着把小铲子拼命地挖坑,师傅把竹子埋下去,沈云娇负责偶尔浇浇水。
差不多干了,约莫有一个月左右,才将紫竹林休整好,那个地方几乎寄托了慕容雨对以前生活的全部怀念。
可惜有很多东西现在都找不到了,建筑方面也破坏的很大,师傅的那间厢房住了富祥的妻子孩子,原本摆放医书的地方堆满了女人的用品。
而且在离开的时候,慕容雨因为心中过于悲伤,并没有仔细的清理房子,有许多师傅的用品都留了下来,其他箱房里面剩下来的生活用品等也都全部没有清走。
不过幸好师傅的衣服比较贵重,那是上好的丝绸,富祥媳妇舍不得白白地扔掉,就留在柜子里面,估计想等到她的孩子长大以后给她孩子穿。
剩下的医术典籍等物估计全部都被变卖了,反正慕容雨是没有发现,而且他们小时候的许多物件都不见了,想要将那一家人杀之而后快。
然而慕容雨清楚,就算是把他们全部都杀掉了,那些东西也不可能再回来,就像是小时候的日子,到现在也只能怀念罢了。
便让衙役把一家子人关押几天,放出来之后就不予理睬了,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其生活的地方,住惯大房子,享用那些珍贵物品的日子,再让他们恢复到贫穷的生活,肯定没办法接受。
这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惩罚,不过在慕容雨没有发现的时候,沈云娇偷偷跑去给那家人下了点毒,并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顶多就是会拉几天肚子,也算是小小的惩罚。
三个人在大厅之中吃着饭,用的桌子还是慕容雨沈云娇小时候看着师傅亲自打造的,估计一家人发现桌子比较贵重,才没有选择扔掉。
黄花梨的桌子腿上刻着慕容雨小时候顽皮写的字,还有一些划痕,看着那些痕迹,慕容雨和沈云娇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柔和。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师傅并没有离开,他们两个人会在院子中修习医术,等到吃饭的时候就坐在桌子旁边,师傅会做出来格外简单的两三道菜,但味道却出奇的好吃。
要是师傅没有离开的话,我毕竟天天给他买上好的酒酿,他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品酒了。
慕容雨说道,还没有怀念多长时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的砸门声。
原本的好心情都没有了,沈云娇气呼呼的把筷子砸到了桌子上,想要看看究竟是谁那么没有眼色,大晚上的还要跑到这里来惹事。
刚拉开门,就看见富祥的妻子牵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后边还跟了一大帮老老少少的人,周围的百姓已经把打量的目光投了过来。
见到他们之后,沈云娇就觉得有些头疼,对付这种没有文化且粗鲁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告诉他们房子的主人就是慕容雨和沈云娇也没有用,那帮人就认准死理,自己在此处居住了那么多年,那么房子也有他们的一份。
也不知谁告诉他们的这项规定,沈云娇的想要吐血,就算是报告给官府,可顶多就是关个两三天就要放出来了,那帮人绝对还要继续惹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办法在此处待太久,等再过几天就要动身前往苗疆地区,假如他们不在的话,这一帮子人绝对会强行进入这座房子,继续霸占。
要是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好了,沈云娇甚至想要动用自己的毒,把那些人全部都毒倒在地,可师兄并不喜欢她随便动用毒,如果被发现的话,绝对少不了一顿训斥。
为了这些不讲道理的人惹师兄不开心,显然是件格外不划算的事情,沈云娇的面色越来越冷,你们几个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信不信我报官说你们私闯民宅,你们抓起来。
哎哟,大家快来看看。
简直没有天理王法了。
各位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谁知道这三个人前几天突然回来把我们赶了出去。
谁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绝对是认为这座房子比较好想要霸占。
就算他们有地契,可我们一家的人都已经住在这里七八年了,如此突然把我们赶出去的话,不是应该赔偿一些银子吗?免费帮他们照看这座房子,七八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家伙快来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富祥的媳妇抱着孩子哭泣的说道,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甚至开始在地上打滚,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从房子里面赶出来,甚至是抓到了官府之中。
没脸了,不活了。
杀了我吧。
从未见过如此没脸没皮之人,沈云娇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福祥媳妇看准机会扒住了她的衣服,更加开始撒泼打滚,颠倒是非。
其他人都知道住在房子里面的人是怎样的性格,肯定不会选择相信富祥媳妇,也就是当成了一个笑话。
可被这样的人纠缠,沈云娇觉得无比的头疼,想要使用毒术,却又怕被师兄责怪,就僵持在了原地。
沈容延和慕容雨走出来之后,就发现沈云娇被那一家子人纠缠住,身上还多了许多灰手印,慕容雨皱了皱眉头,道义告诉他不应该出手,可对沈云娇的关心又让慕容雨控制不住踢了福祥媳妇一脚。
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沈容延站在后面,冷冷的看着他们。
第四百七十八章 无耻之人寻常人听见沈容延这样说,一般都会害怕的尽快离去,可福祥媳妇却是个没脸没皮的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嚎叫。
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你们就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房子可是我父亲生前留下来的,凭什么你们直接抢走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也知福祥媳妇是怎样的性子,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顶多就是当个笑话。
沈容延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耻之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富祥媳妇,他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出手,当街对骂更是不现实的。
主要是有些被惹毛的沈云娇冷笑了一声,走到福祥媳妇身旁,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但是你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接着她往福祥媳妇的嘴里扔了一个黑色的药丸,没过多久原本正在哭嚎的女人发不出声音,浑身开始变成紫红色。
原本正处于看好戏状态的百姓,被这个模样吓了一大跳,他们的心中虽对于福祥媳妇充斥着厌恶,但也并不想让她死掉。
一时人群有些躁动,慕容雨叹了口气,揉了揉沈云娇的脑袋。
师妹必然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对普通人用毒,他也格外的生气,可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师妹把解药给她吧。
就算她犯了大错,可家中还有一个孩子要照顾,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呢?稚子无辜。
慕容雨说道,沈云娇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又给福祥媳妇塞了一颗药丸。
没过多久,福祥媳妇就恢复正常了。
按理说经过死亡的威胁,她应该感到惧怕,谁知道富祥媳妇变本加厉,倒在地上直接不站起来了。
好啊,你们说不过我就想杀掉我是吧?天理昭昭,简直没有任何王法了,今天若不赔偿我一百两银子,我就不会从你们家门口站起来。
着实被这个女人搞的有些头痛,慕容雨和沈容延把即将爆发的沈云娇扯到院子里面。
害怕她在冲动之下直接下了死手。
按照如今的这个情况来说,假如他们真的离开院子了,恐怕富祥媳妇会想尽办法重新回到院子,霸占这所房子,但要不离开的话,又没有办法救出花重锦,简直就是个两难的局面。
最终还是慕容雨先让步,比起院子来说还是花重锦的性命更为的重要,太傅我们还是先去苗疆地区吧,等救出夫人再考虑这件事情。
不行,院子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修整好的,要让那个女人进来了,指不定会破坏成什么样子,万一她心存怨念,直接一把火烧了怎么办?沈云娇有些着急了,这里可是她长大的地方,充斥着太多温馨的回忆。
若是真的被那女人一把火毁了,那么沈云娇必定会一辈子处于后悔之中,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那个女人杀掉,孩子找户好人家养育。
跟着这样的母亲,那个孩子的性格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就会毁在她的手里。
师妹!房子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承载了许多的记忆,但是比起一条人命来很重要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应该的是着眼于未来。
慕容雨头一次对沈云娇动怒,语气难免有些严厉。
不被师兄理解的委屈涌上心头,沈云娇拍了拍桌子直接扭身回到厢房,抱着被子开始哽咽,她想要的只是好好的保管这间房子,若是师傅有朝一日能够回来的话,见到崭新如故的房子,心中定会格外的开心。
就算师傅不会回来了,那么她和师兄可以定居在此处,过着以前的生活,看病救人亦或者是研读医书,日子虽然很平淡,但却无比的充实。
见到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沈容延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慕容先生,要不然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你和沈姑娘留在这里,我去朝廷找些人一起去苗疆救出夫人,本来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把你们牵扯进来就已经感觉很抱歉了。
没事,王爷有恩于我,这些也是我该做的。
师妹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院子固然重要,但比起眼前人的性命来说,还是不值一提的。
慕容雨摇了摇手,拒绝了沈容延的提议,我先失陪,去看一看师妹了。
等到慕容雨走了之后,沈容延坐在大厅里思考着该怎样做,对付富祥媳妇那样的人,用武力值威胁显然没有任何的作用,就算把她关到牢里,没过多久又能被放了出来。
而且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来骚扰他们,毕竟在富祥媳妇的眼中银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偏偏还不能直接给她银子,否则尝到好处的福祥媳妇肯定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说不定等那些钱花完之后,又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向他们索取金钱,这样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之中。
在官场上能够游刃有余的同那些官员较量,但面对一个普通的妇女却没了主意,沈容延叹了口气。
夜深的时候沈容延穿了一身黑衣,准备去找福祥媳妇,要是能和她谈妥的话就是最好的了,如果真的谈不妥,那么等必要的时候,就要使出必要的手段。
富祥媳妇原本的房子在一片贫民区,那里居住的基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亦或者是格外贫穷的人,房子还是先前富祥所留下来的。
地面上流淌着各种污水,垃圾也没有任何人清理,冲鼻的都是一股浓重的臭味,难怪富祥媳妇想要搬回房子,在那么豪华的地方居住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回到肮脏的地方肯定会受不了。
找到了富祥媳妇的居处,沈容延敲了敲门,很快富祥媳妇就骂骂咧咧的来开门了。
大晚上的不吃睡觉来敲什么门,想找死了吧?门打开之后,发现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的沈容延,福祥媳妇惊恐的张大的嘴巴,刚想要呼救,却被沈容延打晕在地。
臃肿的身躯倒在脏乱的垃圾之中,沈容延皱着眉头,把门关好,再将福祥媳妇用绳子拴住,嘴巴堵上,没过多久她便醒了过来。
我可以把你放开,但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否则我会立刻再将你给拴住的。
沈容延说道,福祥媳妇点了点头。
谁知道刚把堵住嘴的布条拿出来,富祥媳妇就开始大喊大叫,沈容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继续把布条堵了上去。
又发不出来声音的福祥媳妇只能瞪大了眼睛,无比慌乱的看着沈容延。
老实交代,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白天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身上的标识,想必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沈容延说道,福祥媳妇原本正在疯狂挣扎的身子开始僵硬起来。
白天福祥媳妇倒在地上撒泼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一大段手臂,那上面有一个刻画完整而又精致的纹身,在苗疆地区的时候沈容延见到过。
可以说那个纹身是每一个苗疆人都有的,如果出现了就说明那个人绝对会是苗疆人,联想到富祥媳妇嫁给富祥的日子是在阿玉成为苗疆宗主之后。
很有可能因为某种缘故,富祥媳妇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刚好嫁给了富祥,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并且在外面成婚生子。
沈容延继续说道,若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我不会对你使用任何暴力,也不会再把你扭送官府,我会选择把你送入苗疆地区,那里有些人肯定很想见到你吧,对吗?终于福祥媳妇不再挣扎,一双眼睛得充满了恐惧,沈容延把她嘴上的布条拿掉,富祥媳妇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逃出来,并且隐居在这个地方?大爷,千万不要把我再送回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去骚扰那个房子里居住的人了,会带着我的孩子走得远远的,不让你们看了心烦。
我可以不把你送回去,你要是乖乖回答我的几个问题,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回答的。
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会选择逃离苗疆?难道是在那里犯了什么事吗?听到这话之后,福祥媳妇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苦笑着低下了头,当年的事情她下意识的想要去回避,以为自己远走高飞,找到的距离苗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定居结婚生子,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了。
这样就可以当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竟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可关于当年的那件事情,富祥媳妇一点都不想提及。
但她知道如果不实话实说的话,说不定沈容延真的会把她重新送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如果再回去的话,还不如死了要好。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我乃是苗疆的一位居民,名字叫做润儿,宗主乃是我的姑姑,因此在苗疆地区,我也可以说是横行霸道的,再加上天分比较出众,很多人都说下一任的宗主很有可能就是我。
因此她们对于我的态度都是格外的尊敬。
谁能想到有一天苗疆来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简直比恶鬼都恐怖。
第四百七十九章 恐怖的女孩润儿作为宗主的侄女,以及天资出众的下一代继承人,觉得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她,因此对待那些人都带有一分不屑,不过她的心肠还是很好的。
并没有刻意的去欺压什么人,直到有一天,苗疆来了一个小女孩,据说那名小女孩先前就是苗疆的人,不过因为某种缘故被外人掳走了。
在看到那个小女孩的第一眼,润儿就觉得特别的不喜欢。
明明和她的年龄相差不大,但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太复杂了,而且她喜欢躲在暗处,用那种诡异的表情观察着某一个人。
可以说苗疆地区的孩子都不喜欢同那名小女孩玩耍,若有若无的都在欺压她,但大家做的不会太过分,顶多就是言语上的侮辱,亦或者是推搡一下。
绝不会下死手,但有一天一个经常欺负那个小女孩的人,被发现只剩下了半条命,要不是巡夜的大人眼尖,很有可能那个人就要直接死掉了。
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可润儿却发现新来的小女孩躲在暗处偷笑,联想到平日里的作为,很容易就能猜到是小女孩下的手。
至此之后让人带领其他的孩子开始欺负小女孩,但是那些欺负过小女孩的人,基本都会受重伤,更重要的是找不到任何原因。
瞬间苗疆人心惶惶,润儿为了彻底解决掉那个小女孩,便联合外人把她抓住,谁知道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哪怕后期去道歉,可依然没有任何作用,润儿也知道自己下手的确太过分了点,便警告其他的小孩子不要继续欺负小女孩,谁知道事情逐渐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进展。
宗主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小女孩炼制的蛊虫,控制了苗疆地区的每一个人,他们被迫让小女孩登上宗主的位子,润儿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阿玉。
阿玉尚未以后制定了许多严苛的规定,首先就是禁止与外界继续通商,要封闭苗疆,若有外人敢闯进来的话,那么就要全部杀死作为炼制蛊虫的饲料。
除此之外,苗疆地区的人不能吃熟的食物,每天必须去狩猎,直接将生的鲜肉吞下去,有人想要反抗,但最后的结果只有死。
没办法,所有人都开始吃那些生的血,纵使味道在过难以接受,可在死亡的面前也不算什么了,润儿每天只靠吃些果子充饥,她是无法茹毛饮血的。
除了逼迫她们吃生肉之外,润儿发现更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那些曾经针对阿玉的人都会以各种理由死亡。
死因还比较奇特,但又似乎合情合理,润儿察觉到阿玉正在处理她们,并且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
有一天在狩猎的时候,偷偷的逃了出去,幸好后面并没有什么追兵,她在出来之后疯狂的朝着一个方向跑,结果半途中因为没有吃东西而饿的晕倒,刚好被富祥捡了回去。
自那以后润儿就隐姓埋名,希望可以平稳的度过一生,谁能想到有一天他发现富祥居然和苗疆的人有了联系。
出于恐惧之下才会联络外人将福祥杀死,谁能想到联络的那个人,居然也和苗疆有所联系,润儿的精神稍微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接着她开始装疯卖傻,故意装出撒泼无赖的模样,希望借此可以让阿玉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大爷,我已经全部说出来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
润儿哭喊着说道,对于苗疆地区,她有着的只是浓浓的恐惧。
能不要回去就尽量不要回去,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和苗疆地区再有任何的关联了,沈容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巴。
若润儿真的是苗疆地区的人,并且还和阿玉有着如此大的怨结,那么她说不定会知道该怎样对付阿玉。
再加上她当时逃出来的时候,应该是阿玉已经构建起了迷宫,润儿肯定知道该怎样抵达苗疆。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逃出来的时候,阿玉是否已经构建了防止外人进入的迷宫,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当时阿玉的确是构建了迷宫,我逃出来的道路也是先前苗疆地区曾经布下的紧急逃生通道,这一点只有宗主知道,阿玉作为才来苗疆地区没有多久的新人并不知道这个机密。
润儿说道,如果你想要进去就自己去寻找道路,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踏入苗疆半步,进入紧急逃生通道的地点就在西南方向,一棵大榆树下。
知道的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沈容延给了润儿一百两银子让她离开这里,那么多银子足够她换一个小地方买套房子,好好的把孩子抚养长大。
有了把柄被沈容延拿捏,润儿也不敢继续纠缠下去,再加上有一百两银子的确已经很不错了,她知足的收下,准备第二天早上就离开。
解决掉一个大麻烦,沈容延的心中轻松了很多,趁着夜色重新溜回院子,找到厢房睡下。
第二天早上,沈容延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容雨和沈云娇,并且告知他们危机已经解除,还找到了能够顺利通往苗疆中心地区的通道,这样的话就不用再面对那么多的危险,可以极大的减少人力的损耗。
还是太傅大人比较有办法,没想到如此撒泼打滚无理的人,以前居然还差点成为了苗疆地区的宗主。
真的是事事弄人啊。
沈云娇半眯起眼睛说道,情绪好了很多。
估计昨天晚上慕容雨哄她哄了半天,沈容延笑的笑并没有说话。
一行人稍微收拾点东西,由于知道了可以直接进去的通道,那么就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人力了,直接进去就好。
希望夫人一切安好,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沈容延在心中默道,他们已经耽误了七八天的时间,回到苗疆的话大概还需再浪费两三天,也不知花重锦的情况如何。
被他担心的花重锦悠闲自在的坐在树上晃着自己两条腿,看着下面的人来回忙碌着,苗疆地区的庆典在过几天就要开始了。
几乎每个人都处于激动之中,花重锦发现阿玉对她的看管也松懈了很多,估计也在筹备着庆典的事宜。
花姐姐,你要去定做身新的衣裳吗?信点可有意思了,到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围绕着篝火唱歌跳舞呢。
悠悠说道,宗主那个时候也会和我们一起玩乐,真的特别有趣。
我就不参加了吧,毕竟对于你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
花重锦摇了摇头,阿玉并没有在族里面直说她的身份是什么,再加上有一段时间的严加看管。
估计他们都知道,花重锦并不是苗疆人,而且也不可能加入到苗疆,总归是有着一层隔阂的。
悠悠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今天阿妈从外面猎来了一只鸟,肉质特别鲜美。
花姐姐要烤给我们吃吗?你个小馋猫,天天就知道吃。
把鸟带过来吧,再把其他的几个孩子喊过来,过会儿我就拷给你们几个。
花重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自从变着法子给那群孩子烤了各种肉吃之后,一堆小孩子瞬间变成了贪吃鬼,每天都拿着一堆的烤肉着花重锦做给他们吃。
没有加任何调味料的烤肉,带着一丝甜腥味,花重锦觉得也没有多么好吃,顶多就是可以下咽罢了,但对于那些小孩子来说,自小吃的都是鲜血淋淋的生肉,难得有被烤熟的肉,自然口感格外的出众。
就算再难吃,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佳肴。
刚从树上跳下去,就发现阿玉抱着自己的宠物蟒蛇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发冷,花重锦被吓了一大跳。
宗主,你怎么在这里,有事找我吗?花重锦说道,前天才刚刚放了血,今天也不是继续放血的日子啊,阿玉怎么会出现在外面?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待在自己的地下密室之中,研制着蛊虫才对。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跟我过来一躺。
阿玉冰冷的说道,接着扭头离去。
跟在背后的花重锦无奈的耸了耸肩,毕竟她是阿玉的备用饲料,主人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也不能反抗。
估计最近为了筹备庆典,需要饲养蛊虫的数量大大的增加,先前所放的血液并不是特别充足,阿玉找她肯定是想要再要一波血液。
来到阿玉的房间之后,花重锦看到了一套红色的纱裙,上面用金线绣着花纹,异常的华美妖艳,花重锦还以为这是阿玉要穿的。
毕竟庆典需要阿玉主持,她肯定需要一身新的衣服,花重锦感叹了一下这件衣服做工的精致,阿玉若是穿上的话定会更加的明艳动人吧。
拿走。
阿玉说道。
花重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玉,宗主,你再说一遍?衣服拿走,庆典参加。
阿玉继续说道,表情依旧是格外冰冷的,反正你一辈子都要待在苗疆了,参加庆典也很正常。
那几个小孩子也都挺喜欢你的,就陪她们玩玩吧。
难得阿玉可以说这么多的话,花重锦到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以为自己在阿玉的眼中也就是工具人一样的存在,定时放放血罢了。
没想到阿玉会为了她参加庆典,特意做了一身衣裳,也许阿玉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坏,花重锦将衣服收了起来,认真的道了谢。
第四百八十章 筹备已久的庆典很快筹备已久的庆典就到来了,花重锦换上那身红色的衣裳之后,还觉得有些不太习惯,现代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穿的都是迷彩服。
等到了古代,嫁给沈容延成为太傅夫人,穿的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不会太过的暴露,但这身红色的纱裙,简直就在挑战古代人的接受极限。
裙摆大概到达小腿部位,而且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上面也露出了大量的手臂和肩膀,看着镜子,花重锦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在现代的话,这裙子或许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这是在古代,花重锦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挺好看的。
阿玉说道,表情柔和了一些。
花重锦发现她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春儿,小家伙的脸圆润了些许,看上去更加的可爱,今天又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裙,衬的肤白胜雪。
唯一的遗憾就是春儿依旧是没有自己意识的,看着花重锦的眼神也无任何的波动,就仿佛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
不过好在春儿是活着的,只要想办法把她救出去,总能将春儿的意识拉回来。
庆典的步骤格外的繁杂,花重锦还是第一次看到苗疆之中特殊的庆典,许是被身边人的兴奋所感染了,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猛地发现,阿玉一个人走到了树下,左手拿了酒壶,独自喝着闷酒,眼神看上去分外的落寞,花重锦不知道阿玉具体遭遇了什么。
不过这些天的相处能够看来,阿玉是一个极其讲究诚信的人,而且对待苗疆的人民十分和善,小孩子的态度是不会骗人的。
宗主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去玩乐呢?悠悠那几个孩子吵着要和你一起围着篝火跳舞。
花重锦坐到阿玉的身边说道。
问你个事情,你觉得我很坏吗?花重锦被阿玉的问题问的有点怔愣,随即笑了笑,宗主觉得对于坏的定义是什么?有些人在外作恶无数,但却能陪着自己的儿子一起玩泥巴。
有些人在外维持和善,可却在晚上对妻子拳打脚踢。
杀了无数人的坏人也会救下一名小孩子,施舍无数的善人,在深夜也会随意鞭打身边的下人。
善与恶之间从来都没有明确的定义,只是看人怎么理解罢了。
百姓觉得你是善,那么你就是善,他们觉得你是恶,那么你就是恶。
做了一百件好事没有被发现,犯了一件坏事却被发现了,那么你就是恶;. 做了一百件坏事瞒天过海,却因为施舍给过路人一枚铜板,就被人认为是善。
宗主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阿玉的眼神有些放空,干脆将手中拿的酒迅速倒入口中,一张嘴倒是挺能说的,好了,快去和她们玩吧。
悠悠还等着你去烤肉呢。
估计阿玉是想一个人好好地思考一番,花重锦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或许阿玉想开了,毕竟就算有再深的怨气,经过那么多年的消磨,也应该散掉一些了。
若是她能够改变以前的做法,好好的发展苗疆,不再拿活人的血肉饲养蛊虫,说不定苗疆真的会有极大的改变,至少不会遭到各大门派的围攻。
正想着呢,却被悠悠拉住了衣摆,花重锦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马上就来,我就是偷懒了一会儿,你就来抓我了。
除了花姐姐别人烤肉都不好吃嘛。
就麻烦花姐姐稍微辛苦一点了。
悠悠说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一天的庆典在忙碌之中过去了,晚上要进行的才是重头戏,身为宗主的阿玉将坐在一个巨大的轿子之中,带着象征着苗疆的蛊母走上祭坛,所有的苗疆人都要祭拜蛊母。
原先因为蛊母被盗,她们祭拜的也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难得今年蛊母回来,庆典自然也要比先前更为的热闹。
花重锦坐在角落处看着火红的篝火,苗疆人是害怕火的,那篝火代表这蛊母的象征,她们不敢靠近,也才不知道火的作用。
要不是有花重锦在小孩子面前演示了用火可以将肉烤熟的话,估计她们会更加的敬畏篝火,毕竟在他们的心中火是神的象征。
穿着绿色纱裙的春儿由阿玉牵引着走向祭坛,她们的脚下乃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数苗疆人兴奋起来了,嘴里唱着神秘的歌谣,花重锦也听不懂。
相较于这里的热闹,她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再加上今天奔波了一天,身体属实有些累了,干脆回到房间补会觉,毕竟再过两三天就又要取血了,必须要将身体养得好一点,否则取完血之后会觉得格外的疲惫的,屋内摆放了整齐的糕点,这也是阿玉特地寻过来的。
她倒是挺有心的。
花重锦笑了笑,今天的确没有吃什么东西。
对于那些烤熟且没有任何味道的烤肉,花重锦觉得自己连一点胃口都没有,至于鲜血淋淋的生肉,看了就觉得反胃,更不要说去吃了。
也就是吃了些摘下来的果子垫垫肚子吧了,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花重锦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伴着糕点吃了下去。
谁知道刚咽下去第一口的时候,眼睛就被人堵上了,花重锦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不过在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后,她才冷静了下去。
夫人,我来救你了。
竟是沈容延,慕容雨,和沈云娇,他们三个人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要知道围绕在苗疆外面的森林迷宫,可以连接着阿玉的蛊虫,假如真的有外人进来了,她必定会第一时间察觉,再派出蛊虫前去围追阻截。
然后直到现在阿玉那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可见根本就没有发现几个闯进来的人。
花重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先把房门关好,确认他们所有人都在参加庆典之后,才拉着沈容延等人来到了后面的隔断处。
你们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还就只有三个人,要是出现意外的话,连跑都没法跑的。
花重锦又气又急地说道,她已经在想办法偷偷跑出去了。
不想要沈容延以身犯险,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连后悔都没发后悔的。
阿玉的鼻子可灵敏着呢,肯定能够闻到几人身上的气息,要是把他们找出来的话,花重锦可没有办法再护他们的周全。
慕容雨歉然的笑的笑,让太傅夫人担心了,不过我们几个能进来,还是依靠着太傅大人。
在赶到苗疆外界地区的时候,沈容延根据润儿而所说的地点,成功的找到了通往苗疆地区的地下通道,那里已经有好几年未曾使用布满了灰尘,墙上所镶嵌的蜡烛好歹还能点着。
走了没过多久,的确顺利的抵达了苗疆地区,并且顺利地绕过那片迷雾森林,看来润儿所说的不假。
接着几人就发现苗疆地区正在准备盛典,趁着他们聚集在一起欢闹的时候,沈容延他们悄悄地溜了进来,并且随机找了个空房间躲避。
结果刚好这个房间就是花重锦的,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缘分。
快点趁着宗主还在忙着庆典,没有时间搜查,赶紧从那个通道离开,要不然等她回来了你们几个都跑不掉了。
花重锦有些着急的说道,阿玉的蛊虫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蛊母,培育出来的蛊虫,实力要比先前翻了一倍,原先对付阿玉的时候就比较困难,更何况在蛊虫都已经进化的情况下。
沈容延并不想离开,好不容易已经抵达这里了,并且成功见到了花重锦,他怎么可能再选择一个人离开,把花重锦丢在此处。
我们一起走,反正现在庆典还在进行,阿玉也发现不了你。
沈容延说道,不知怎么回事,花重锦想到了阿玉有些落寞的眼神。
腿就像长在了地上一般,并不想离去,她想试一试能否劝动阿玉,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事情,要着眼于未来。
曾经发生过的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最好的就是忘却一切,不要再固步自封,让过去把自己困住。
而且看阿玉最近的举止,很有可能已经松动了,说不定再稍微地劝解一下她就可以走出来。
你们几个先走吧,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出去。
花重锦说道,沈容延却皱起了眉头。
留在这里做什么?好不容易我们几个人才能趁着她们庆典的时候混进来,下次再想要进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沈容延说道,想要强行扯着花重锦的手离开。
然而门却被打开了,穿着红色纱裙的阿玉带着冷笑看着几个人,今天谁都别想走。
看到阿玉的时候,花重锦就明白自己的人绝对要遭殃了,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沈容延等人来救她也是出于好意,自己也不能不领情。
可惹怒了阿玉,估计沈容延,慕容雨,和沈云娇,就要遭殃了,上千蛊虫的围攻,他们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宗主,不要生气。
我知道你也不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刚才你问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知道宗主也定然想要改变自己。
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先别动手,让我们好好的商讨一番。
花重锦焦急的说道,去见阿玉的冷笑更甚。
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背叛。
第四百八十一章 被阻拦阿玉的身后出现了成千上百的蛊虫,明显她已经动怒了,眼睛的深处隐隐约约流露出一抹鲜红。
宗主您先冷静一下!花重锦吼道,然而没有一点作用,阿玉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背叛,不管是谁做出来的都一样。
其余的苗疆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发现花重锦被围在中间,阿玉身边有那么多蛊虫,以及房间内出现的另外三个陌生人之后,也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很多人对花重锦的印象都不错,但他们同样讨厌的就是背叛,而且苗疆地区的第一个首要规矩就是绝对不能让外人进入,本来接受花重锦,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谁知道她又引来了另外的三个人。
唯一替花重锦担忧的也就是悠悠那几个孩子爸了,悠悠稍微犹豫了一会,冲到了阿玉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
不要伤害花姐姐,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那三个人肯定是从外面溜进来,想要绑架花姐姐的。
宗主!悠悠有些哽咽的说道,阿玉并没有回答她。
悠悠的母亲慌忙把她给拉了回来,众人都知道关于花重锦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处于愤怒状态的阿玉,根本就不可能听进去其他人的话。
万一劝解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们都选择在后面默默的观望着。
沈容延把花重锦拉到了自己的后面,看着阿玉说道,在苗疆当宗主的这么些年,你不知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做这些违背天理的勾当,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人来评论,宣城已经放过你两次了,谁知道你还想着送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阿玉说道,指挥蛊虫朝着沈容延攻击。
在地下室中他们都看了很多关于苗疆蛊术的典籍,且慕容雨研制出了许多能够抵抗蛊虫攻击的药物,沈容延的那些药粉撒在地上,果不其然,蛊虫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就化为了一滩水。
但他明白药粉也不能抵抗多久,必须要尽快带着花重锦离开苗疆地区,赶紧逃到外面。
拉着花重锦的手,四个人朝着地下通道跑去,一路上一直在疯狂的撒着药粉,阿玉不急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指挥,蛊虫从四面八方攻击。
眼神越发的冷漠,花重锦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估计经过这样一刺激,阿玉必定会变本加厉,可沈容延,慕容雨,沈云娇等人来救自己,也是没有任何错的。
他们并不知道花重锦在苗疆地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估计还以为她天天遭受的虐待和毒打。
遭了,药粉不够了!沈云娇喊道。
纵使他们准备了很多药粉,可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蛊虫,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对抗办法,等到药粉用完的那一刻,没有办法阻拦蛊虫的进击,等待着几个人的,也就只有死亡一条道路了。
可是现在距离可以出去的那个洞口,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没有药粉的帮助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顺利地抵达。
你们几个人是跑不掉的,赶紧放弃抵抗吧。
阿玉说道,花重锦停了下来。
宗主,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赶紧收手吧。
花重锦说道,可阿玉只是冷笑。
那么你又为何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我住手呢,要知道先背叛我的人,可是你。
阿玉说道,指挥着蛊虫围上他们。
没有药粉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够杀死这些蛊虫,等待着几个人的命运,似乎只有速手就擒了。
关键时刻只见从暗处冲出来两个人,正是春儿的父母亲,他们留了下来之后就一直藏在密道里里面,没有轻易的出去,等待的正是一个良好的机会,能够出其不意的攻击。
在密道之中,二人借着生长出来的药草,研制了些能够对抗蛊母的药粉,撒出去之后大量的蛊虫迅速的死亡,阿玉的脸色变得更为的不好,她最讨厌的背叛者又出现了。
没想到你们两个人还找到了其他的帮手,恐怕早在好几天之前就想着该怎么逃出去吧。
阿玉笑着说道,越是平静的外表下,所蕴藏的风浪就越大。
春儿迈着僵硬的步伐从祭坛上走了下来,乖巧的待在阿玉的身边,从她的身上不断冒出虫子,那些虫子落到地上之后就迅速的长大,又可以加入攻击。
看见自己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春儿的母亲情绪直接崩溃了,嘶嚎着想要杀掉阿玉。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我的女儿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是苗疆地区的宗主呢,对待族人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我没有怜悯之心?阿玉笑道,你知道当初那个夜晚,我有多么的崩溃,你们几个人多开心啊,犯了错误的,只是受到了轻轻的批评,而我凭什么就要遭到一辈子的阴影,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
蛊虫围绕上几个人,纵使有了新的帮手,可对付那么大数量的蛊虫依旧是比较有心无力,花重锦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了。
身上大大小小被蛊虫咬出了许多的伤痕,再加上她的鲜血,就是蛊虫最好的饲料,引得那些虫子的情绪越加的兴奋,恨不得全部扑到花重锦的身上,啃咬着她的血肉。
再这样下去的话,等待着几个人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那么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蛊虫啃咬死亡。
周围的苗疆人于心不忍了,纵使他们不怎么和外人接触,对待外人也没有多么的喜欢,可也没有办法见着眼前的活人硬,生生的被撕咬死亡。
宗主,要不就将他们干脆点解决吧,这样实在有些太残忍了。
春儿的父母亲也是我们的族人,他们在的时候也和我们有所交情,不如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不要伤害花姐姐,她对我们很好的宗主就饶了他吧。
眼见的族人开始陆续为几个人求情,阿玉的面色更加的冷厉,你们难道也向着他们吗?既然如此的话就一起跟着陪葬吧。
处于暴怒状态的阿玉已然失去了理智,跟在她身边的春儿右手动了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蛊虫已经咬伤了很多人,冲天的都是哀嚎,原本参加庆典是一件格外高兴的事情,可目前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还能露出笑容的。
就在一只蛊虫准备切断春儿父亲的脖子的时候,春儿却醒了过来,并且控制所有的蛊虫停下动作,毕竟蛊母在他的身体里面。
通过操控蛊母,春儿也能控制目前所有的蛊虫,阿玉见自己的命令不好使,面色不善的看着春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连你也想要背叛我是吗?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是我对你们不够好吗?在苗疆生活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保护着你们,不会遭受外界人的侵害,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个的都想和我对着干。
你那是保护吗?花重锦说道,你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外人也不全部都是怀有恶意,一味的与外界拒绝通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原先苗疆和外人经商,交换着物品,例如用蛊虫帮助那些人治病,换来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例如珍贵的丝锦。
两方人相处得格外的融洽,并没有发生什么互相损害的事情,阿玉虽说在小的时候的确被人拐卖了,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但那也只是个例罢了,大部分外界的人士对于苗疆都是抱有一份好意的。
谁知道在阿玉成为宗主之后,不仅封闭了苗疆和外界人通商的道路,而且还会将误入的外人杀死,以至于在其他人的口中,苗疆基本上等于邪门歪道,提起来就会觉得格外的恐怖。
这样的结果比起先前来说可以差了上百倍,若阿玉继续不知悔改,用活人当做饲养蛊虫的饲料的话,恐怕苗疆就会做了邪门歪道的名头,等那个时候,其他的宗派绝对不会允许苗疆存在的。
就算有再多的蛊虫,可苗疆地区真的能够抵得过成千上万的宗派一起攻击吗?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与其逐渐走向毁灭,倒不如悬崖勒马。
阿玉抚摸着盘绕在腰间的蟒蛇,眼神稍微迷忙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成冷厉的模样,我这样做就是在为他们好。
必须要听我的,否则就去死吧。
伴随着阵阵哀嚎声,已经有些体质比较脆弱的苗疆人倒在那些蛊虫的口中了,没想到自己平日里饲养的蛊虫,有一天反而会害了自己的性命,这是那些苗疆人断然没有想到的结果。
闻着空气中日渐变得浓郁的血腥味,春儿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她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同控制住自己的药物做着对抗。
显然不想看见那么多人的死亡,尤其是自己父亲母亲以及花重锦的,阿玉害怕春儿突破她的束缚,便想想要继续控制春儿。
谁知道关键时刻沈容延丢出了一颗石头,刚好打在了阿玉的右手上,就晚了这么一步,春儿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全部……停下来!春儿捂着头,嘴角流下了鲜血,在她的命令之下,原本还在攻击的蛊虫继续停下了步子,阿玉又气又急。
第四百八十二章 是自杀宗主,这段时间内我一直都有意识地也知道,你并不是什么坏人。
可为什么不能选择了却过去的心结,平息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恨。
相信在每一个苗疆人的心中,早已经把你当成了值得尊敬的宗主,蛊母在我的体内,我也是能够控制蛊虫,希望这段时间能给宗主好好考虑一下。
春儿说道,表情特别的痛苦。
她能够恢复意识无异于见到了如此悲惨的景象,可却并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在她脑海中作乱的蛊虫没有被杀死,早晚会重新控制她的心智。
要想要真正解决蛊母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么就是将春儿杀死,当她死了之后,蛊母没有可以寄生的躯体很快也会死掉的。
阿玉依旧在冷笑着,纵使不能控制蛊虫了,却也没有见到她有多么的慌乱,缠绕在腰间的蟒蛇滑了下来,体长近差不多有一米。
锋利的毒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用这只蟒蛇就终于杀死很多人了,不过阿玉并没有动作。
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的心中根本就不承认我宗主的地位,无非就是因为小时候我被其他人偷走了,长大回来之后被欺负的那么惨,你们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帮助吗?甚至连当初被欺负明明就不是我的错,可你们所有的人都选择袒护凶手,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年的事情再做,很多人都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哪怕他们不承认,可在心里也清楚,的确对刚回来的阿玉抱有一份排斥。
以至于当阿玉受到欺负的时候,面对犯罪者他们并没有惩罚,反而是怪罪阿玉。
对于一个遭受了那么多折磨的小孩子来说,心里本来就比较脆弱,又遭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阿玉的心态肯定会变得更为的崩溃。
但这也并不能成为她去残害那些无辜百姓的原因,花重锦叹了口气,主动走了阿玉的身边,将手中的笔手递到了阿玉的手里。
杀了我吧,如果用我的命能平息你的怒火,放过这些无辜的人,我愿意。
花重锦说道,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毕竟按理说也是自己的错误,沈容延慕容雨和沈云娇要是今天没来救人的话,说不定再过几天阿玉就会松动,决定打开苗疆与外界所封存的道路,不再残害百姓了,但一切的事情都是如此的阴差阳错,就早了那么几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冰冷的匕首抵住花重锦的脖子,然而半响都没有滑下去,接着便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花重锦睁开眼睛,发现了阿玉的眼神格外的挣扎。
一切的罪过都是我,若没有蛊母的话,大家也不用死了。
春儿说道,毅然的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闭上眼睛直接插入了心脏之中。
鲜红的血液喷到阿玉的身上,春儿瘦小的身子倒在了地面,春儿的父母亲彻底的癫狂了,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结果却在他们的面前直接死掉。
当年要不是想要逃离苗疆,并且把蛊母喂春儿吃下去的话,根本就不会连累这个孩子,春儿的母亲率先拿起匕首。
抱歉宗主,我为当年的事情向你表达深切的悔意。
现在我已经收到了足够大的教训,唯一的女儿也离开了。
如今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平息你的怒火。
接着她同样自刎在阿玉的身边。
春儿的父亲见到夫人和孩子都死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亦自刎在阿玉的身边。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三具尸体,阿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冷厉的表情软和下来许多,或许她心中的怒火早就消灭了,只是缺少一个引子。
有些不敢相信春儿居然真的死掉了,花重锦的双手都在颤抖,可她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能够劝解阿玉让她不要再继续犯错。
宗主,收手吧。
庆典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就仿佛是一场闹剧,在死了三个人为条件的情况下,阿玉才算是与过去彻底解脱。
虽说没有办法立刻接受与外界的人通商,但至少不会采用活人做饲料了,对于花重锦几个人也没有继续下什么狠手,而是选择让他们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花重锦带走了春儿的尸体,春儿父母亲的尸体则被阿玉留了下来,毕竟他们是苗疆人,死了之后也是要进入苗疆地区的祖坟。
这小家伙是在外面长大的,也没有学过什么苗疆蛊术。
就不算是苗疆人,你带她出去好好的安葬吧。
阿玉冷着脸说道,不过花重锦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一丝颤抖。
毕竟和春儿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哪怕才开始的时候,只是把这个小姑娘当成是能够生产蛊虫的工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玉的心中也是开始在意起春儿。
知道春儿,肯定不愿意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而且春儿喜欢看风景,才会选择将春儿的尸体交给花重锦埋葬。
哪怕当初只适合春儿相处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花重锦的心里却格外的在意这个小姑娘,于是从春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尤其是在后来春儿愿意牺牲自己,换他们出去,这份恩情没有办法报答了。
选了一个向阳的高坡,花重锦亲自动手为春儿建造了一个坟墓,将她瘦小的身体放进棺材。
此时的春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面容格外的安详,显然在对待死亡的时候,春儿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恐惧。
她觉得以自己的一条命,能够换来其他人的生存,是件很值得的事情,那么为人着想的姑娘,如今却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之中。
棺材埋藏好之后,花重锦再也承受不住了,直接半跪了下来。
这时沈容延把她搂在怀中,心中也是分外的感慨,毕竟方才还是鲜活的人,片刻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还是为了保护他们而自杀的。
沈容延的心中都对春儿充满了一丝愧疚,算上这一次,已经被这个小姑娘救了两次,轻轻拍了拍花重锦的后背说道:别伤心了,春儿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在她的坟前哭得如此难过她怎么可以那么傻?为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就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真得值得吗?花重锦还是悲痛欲绝,甚至不想听他的劝说,我答应了要让他吃你做的饭,我答应了要带她出去玩的。
那你就算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春儿终究是复活不了,每年我都带你来这里祭拜她,好吗?沈容延说道,轻轻地为花重锦擦掉脸上的泪痕。
花重锦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他说的的确没错,便抹抹泪,红着眼眶跟他说:一会去采些鲜花放在这里吧,还有你要去烤鱼,我答应了要让她吃到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下山再去寻找客栈,恐怕会十分不方便,沈容延索性就带着花重锦在山上找了个地方睡了下来。
看着满天的繁星,花重锦悲伤的情绪,似乎也被抚平了不少,自己当特种兵队长的时候,也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可却从来没有如此的伤心难过。
毕竟春儿是为了他们所牺牲,那么小的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有好好的看一看,却就这么失去了生命,无疑是一件让人格外难过的事情。
等回去之后我们好好的陪伴一下,淋淋和湘湘,最好带着他们出去玩耍,当然不要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花重锦说道,心里格外的想念着自己的孩子。
这次要不是足够幸运的话,恐怕真的要命丧苗疆,淋淋和湘湘两个小家伙没有了父亲母亲的照顾,未来的路绝对会特别的艰难。
而且小皇帝的羽翼尚未丰满,很有可能会遭到其他有心人的打压,就算沈容延安排了一些人,保护小皇帝,但若真的出了事情,恐怕也没有办法防备。
好,明天我们去买一些小礼物带回京城吧,不能让两个小家伙太担心,这次结束之后,我们就好好的陪伴他们。
沈容延说道,今天晚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睡得着,花重锦的心中在想念这春儿以及阿玉,而沈容延则在后怕。
假如这次稍微有个环节失算的话,很有可能他们就要命丧于此,所幸一切都没有出现意外,唯一遗憾的就是春儿为此付出了性命。
二人躺在草地上牵着手,听着身边人稳重的呼吸,心里逐渐的安静下来。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花重锦感觉似乎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阿玉抱着自己的猛蛇,就站在她的旁边。
要不是经历过许多次惊吓,心里早就有了承受能力,恐怕花重锦会直接喊了出来,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阿玉,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放心,我已经用点小办法让你夫君睡着了。
阿玉说道,嫌弃的看着沈容延,和我过来,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难得阿玉如此心平气和地同自己说话,虽然说她使用了某些手段导致沈容延昏睡的过去,让花重锦的心中稍微有些别扭,不过花重锦并没有说什么。
老老实实地跟在阿玉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小空地上,一枚玉佩被丢在了花重锦的手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回京城从今天开始,我要学着慢慢的同外界交流了,当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的介意。
阿玉坐在地上看着星空说道,似乎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浑身是刺的小女孩。
在经历过如此屈辱的夜晚,且族里面没有任何人愿意为自己出面之后,阿玉就决定收起自己所有的柔软,要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毕竟只有那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原先的宗主下药,本来阿玉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因为使用的药剂乃是外面才能见到的,一开始服用只是会觉得身体有些疲惫罢了,可等服用到一定天数就会暴毙而亡,哪怕神医来了,也查不出任何的缘故,这种药物还是从慕容雨师傅那里偷来的。
谁知道就在下最后一天药的时候,宗主突然有些话想要对阿玉说,在那个时候,阿玉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宗主的私生女,因为这件事情属实太过丢人,宗主才会选择将阿玉丢掉。
不过在丢掉之后宗主就后悔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孩子,哪有母亲可以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然而等她回去想要把阿玉捡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小孩子丢在外面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被拐跑。
这些年宗主一直都在后悔自责,直到重新把阿玉找了回来,宗主的心中一方面在狂喜,一方面又因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过而感到羞耻,不愿意将此事暴露出来。
因此才会在那么多苗疆人之中,努力栽培阿玉,并且想要把宗主之位传给她,谁知道还是发生了意外,被侮辱过的阿玉在苗疆地区的名声很不好,如果再强行把宗主之位传给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导致阿玉在位置上坐不稳,宗主也只能狠下心来放弃了这个想法,准备自己以后好好的保护阿玉就行。
不过阿玉因为遭到了那么多变故,性情大变,暗地里给宗主偷偷下药,其实宗主早就发现了阿玉的小动作,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就着阿玉的小动作继续服药。
而且宗主算出来即将服用最后一天药的时候,才会把阿玉叫到房中,把事实的真相告知。
女儿,母亲真的很痛苦,见到你变成这个样子,可我不仅仅是你的母亲,还是整个苗疆地区的统治者,如果我作出错误的判决的话,会使整个苗疆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希望你能够理解母亲的做法,或许有一天你成为母亲之后就能够明白了。
作为补偿母亲会把这药喝下去,而且宗主之位还是你的,房间里有母亲留给你的蛊虫,将那些蛊虫喂她们吃下,所有的子民就必须会听命于你的话了。
说完之后,宗主毅然地接过阿玉手中的茶水,喝下去之后很快就没了呼吸,阿玉打开放在桌子上的卷轴,的确是宗主所写的传位书,房间内放药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阿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高兴,可等她真正的做上宗主之位之后,阿玉却觉得无比的空虚。
她不明白为何宗主明明在心中疼爱她这个女儿却不能表现出来,尤其看到族中母亲关爱女儿的,阿玉的心中都会感到无比的痛苦。
因此事情才会逐渐失控,在看到春儿愿意保护其他人,而选择牺牲自己生命的时候,困扰着阿玉多年的心结,才算是彻底的解开,尤其是当年伤害过她的人自杀,阿玉才算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一名好宗主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关于发现自己格外的喜欢和族里面的小孩子一起交流,也明白了,为何当年宗主会选择偏袒于族人。
身为苗疆的宗主,有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他需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苗疆地区。
宗主很高兴你能够恢复正常,外面的世界其实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危险,欢迎你没事儿的时候来找我玩儿。
花重锦眯着眼睛说道,真心为阿玉的改变而感到开心。
带着我的宠物一起去找你吗?阿玉抚摸着盘在腰间的蟒蛇笑着说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花重锦顿觉有些尴尬。
估计要是阿玉真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肯定会招来许多百姓好奇探究的目光,不过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有办法随意行动。
光是守城门的官员就不会随意地放阿玉进来,不过偶尔开开小灶还是可以的。
捏着手中的玉佩,花重锦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在滋润着自己的身体,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宗主玉佩是什么功效?我捏着感觉好舒服啊。
一点小玩意,你贴身佩戴对身体有好处的。
平日可以防治些蚊虫蛇鼠,而且还能强身健体,算是我对你陪了我那么长时间的感谢吧。
以后再想进入苗疆,你直接出示玉佩就行了。
阿玉说道打了一个哈欠,行了,你去找你的夫君吧,我也要回到苗疆了,明天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说完之后,阿玉就趁着夜色回到了苗疆地区,看着她的背影,花重锦也有了解脱的感觉,这次的事件总算是落幕了。
第二天早上,沈容延醒过来之后感觉脑袋还有些胀痛,昨天晚上他本不想睡觉的,而且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睡意。
谁知道不知道何时竟然直接睡了过去,而且头一次睡得那么死,他把一切都归于是陪在花重锦身边才会导致的。
毕竟先前那么惊心动魄,根本就没有时间能够好好的休息,难得不用操心花重锦的安危,自然休息的比较好了。
行了,那我们就下山去城镇里采买些东西吧。
现在赶回京城的话,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淋淋和湘湘肯定已经等急了。
花重锦说道,并没有告诉沈容延,他为何会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有些事情并不用说出来的,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购置了一辆马车,又才买了些许东西,之后花重锦猛的想起来自己没有看到慕容雨和沈云娇两个人,在昨天苗疆地区的事情解决之后就离开了,似乎要去干些什么事情,花重锦也没有去问。
对了,慕容先生和沈小姐去哪里了?你看见他们两个人了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他们两个昨天不是就离开了吗?估计你沉浸在春儿死去的悲伤之中,并没有在意,牧屿河沈云娇写了一封信,说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打开,昨天我没告诉你。
沈容延说道,从衣服里掏出一封镶着金边的信。
打开之后看到的便是娟秀的小字, 显然是沈云娇写的,不过落款处却盖了慕容雨的章。
太傅,太傅夫人亲启:当你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师兄踏上了去往北方的路。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了很大的进步。
而且意识到自己的知识是有多么的匮乏。
便想要去世界各地游历,看一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当然你们不需要太过的担心,我们两个人,一个有医术,一个有毒术,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往京城中寄一封信,告诉你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想起来都十分的有趣,要是有事需要找我们的话,就把信寄到院子里吧,偶尔我们还会抽空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就刚好看见了。
京城那边的形势已经近乎稳定,想必也不会再出现什么波动,太傅也不需要怎么用到师兄,与其继续住在别院之中,让太傅浪费钱,倒不如让我们去各地丰富一下医术,说不定在你们两个人游历的途中,我们还会打个照面。
京城太傅府中,师兄放了一个小药瓶,里面是他所研制出来的百毒丹,可以解百毒的。
要是出现了太傅所应对不了的情况,先用百毒丹顶一段时间,等我和师兄接到信息之后,会迅速赶回去帮忙的。
最后希望太傅和太傅夫人一切安好,勿念。
原是他们两个人出去游历了,花重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些期盼。
来到古代那么长的时间,几乎全部都是待在京城里的,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出来玩了,第一次就遇到了意外。
哪怕最后成功地解决,但也是以牺牲的春儿性命为代价,花重锦的心中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高兴,她想要继续去游览。
不过前提是带着林林和湘湘,在两个孩子成长过程中,会发生许多事情,花重锦便不想要缺席。
唯一麻烦的就是湘湘的年龄太小了,尚且没有自理的能力,要想要真的放开出去玩耍的话,必须要等一段时间了。
至少让湘湘可以照顾自己,这样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玩耍才会比较省心,而且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辅佐一下小皇帝。
等到湘湘能够和他们一同出去游历的时候,想必小皇帝也会逐渐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样玩耍起来才会更为的放心,花重锦计划的格外好。
夫君,我们赶紧回去吧。
一定要给淋淋和湘湘一个惊喜,他们两个看到我们之后,肯定会高兴坏的。
花重锦扯着沈容延的衣服说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生辰宴林林趴在高大的书桌上,手下正在画着一封山水图,不过依他的年龄来说,根本就画不出来什么好看的东西。
顶多就是随意的涂涂抹抹罢了,可着实无聊的紧,除了用画画打磨时间喂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才好。
哥哥,吃糕点。
湘湘手里面拿着一块红豆糕,献宝似的伸到了林林的旁边。
你吃吧,哥哥现在没有心情。
林林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再过三天就是他的生辰宴了,可是父亲母亲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哪怕去询问小皇帝,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这还是头一次没有和父亲母亲一起过生辰。
而且距离父亲母亲离开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期间林林甚至都没有收到过一封书信,小孩子向来都是比较思念父母的,尤其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失联了那么久。
沉重的思念让林林最近这些天茶饭不思,甚至变瘦了许多,他撑着头,有些烦躁地在空白的纸上甩了些墨滴。
下了朝的小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到林林和湘湘的身边,甚至连身上宽大的龙袍都没有脱掉,看到小皇帝之后,两个孩子的情绪才算是高长了一些。
皇帝哥哥,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林林真的太想他们了。
林林有些委屈的说道,再不回来的话,我的生辰就过了。
太傅正在忙着紧要的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
朕虽然也很想让他们回来,但真的没有办法。
小皇帝有些歉然的说道。
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用毛笔随意的在宣纸上涂抹,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小皇帝无奈的笑了笑,随即想到过几天的确就是林林的生日,他应该准备些东西的。
带着两个小家伙朝着绮萝的宫殿走去,最近宫里面新来了一批布料,都是上好的材质,向皇帝几乎全部都分给绮萝和林林湘湘,刚好能够在生辰之前做一身漂亮的衣服。
绮萝在院子里面吩咐人做一个秋千,王宫属实有些无聊,在边疆地区的时候起,绮萝喜欢的就是骑着马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飞奔着,不过这样的愿望在京城里是不可能实现了,毕竟有很多大人的思想都比较陈旧,觉得骑马是男子做的事情女子绝对不应该随意地尝试,否则就是粗俗没有礼节。
虽说小皇帝并不会限制绮萝的行动,甚至愿意主动带她到狩猎场里一起骑马,可绮萝为了小皇帝的面子却断然拒绝了。
她现在不仅仅要为了自己着想,更要为了自己夫君着想,如果仍旧肆意妄为的话,最后牵连的很有可能就是小皇帝了。
今天怎么有兴致去搭这些秋千,朕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小皇帝说道,饶有兴致的看着工人们的动作。
现在宫中也是无聊,倒不如找些比较有趣的玩意,宫女告诉我很多小姐平常用来消遣的就是秋天,臣妾就想着也来做一个得了。
绮萝对着小皇帝行礼后悠然的说道。
他们让人如今相处起来更像是关系紧密的朋友,完全就不像是夫妻,不过小皇帝的年龄尚小,尚且不知道男女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绮萝也愿意把小皇帝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毕竟小皇帝作为一国之主,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只迎娶一个女人,现在只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才没有充盈后宫,等到长大的时候,那些大臣必定会鼓动小皇帝迎娶许多女子,若是绮萝像妻子一般吃醋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失去小皇帝的宠爱,倒不如现在就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向皇帝成为很重要的朋友,这样以后也能保证自己恩宠常在。
原是这样,不过我早就告诉你了,如果真的觉得无聊的话,就和我一起去狩猎场,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陪伴的,也就是些宫女,太监罢了,他们绝对不会把事情随意说出去的,假如有敢乱说话的,直接杖毙了好了。
小皇帝说道捏了捏绮萝的手。
对于他的话,绮萝并不是特别的赞同。
虽说小皇帝现在不明白朝廷的形势究竟如何,可绮萝却看得十分透彻,小皇帝的羽翼尚未丰满,对付起那些大臣来还是格外的吃力,最好不要让大臣再找到什么由头拿捏住他,否则以后行事会更加的艰难,现在先依着他们的做法等到以后有实力了,再去违抗他们的命运好了。
作为小皇帝后宫中的女人,绮萝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当一个完美的贤内助,可以帮小皇帝分忧烦恼,但绝对不能插手于政治,并且还要处处为自己的夫君着想。
这样她才能在位子上呆的时间长久,小皇帝也不会因为有了旧人而就忘记自己,更重要的是,先前沈容延曾经说过,会选择站在起来这一边,有了太傅做为支柱,绮萝也不用担心自己失宠的时候,日子会变得有多么的艰难。
陛下最近是林林的生辰,臣妾吩咐底下的臣子做好了准备,不过还需要请您过目一下,您需要听一听吗?绮萝说道。
小皇帝摇了摇头,你做的事情朕向来放心,一切就按照你所计划的那样进行吧。
宫内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毕竟这是林林在皇宫之中过的第一个生辰,他不仅仅是太傅的儿子,而且是小皇帝的好友,底下的臣子肯定大有巴结,宫人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还希望能够尽量做得完美一些,指不定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识了。
不过面对其他人的紧张与激动,林林自己却显得格外的淡定,没事的时候就待在书房里面涂涂画画的,有时候小皇帝找他玩,林林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如果真的让他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林林想要立刻见到父亲母亲,哪怕父亲和母亲没有带任何的生辰礼物。
很快就到达了林林生日的那一天,他穿上了新做好的红色长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玉娃娃。
宫内张灯结彩,宫女和太监们脸上也都是喜气洋洋的,林林对于这一切都没有多大的兴致,也就是找小皇帝坐在一起吃着糕点聊聊天罢了。
接着便是大臣们赠送的礼物,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很多东西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偏偏大臣们还非要送。
毕竟大臣们送的不仅是林林,更是他背后的沈太傅以及小皇帝。
百般无赖的吃着桌子上的桂花糕,来了想让这庆典快点的结束,谁知道自己却突然被抱了起来,原本正想发火,看看谁那么大胆的时候却见沈容延正嘲笑的看着自己。
父亲你回来了?林林高兴地说道,紧紧的搂住沈容延的脖子,母亲!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这就是今天所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沈容延和花重锦居然能够刚巧赶了回来,小皇帝背着手,自豪的看着林林。
怎么样啊?这可是朕特地为你安排的礼物。
小皇帝说道,沈容延和花重锦,早在两天前就赶回来了,不过为了给林林一个惊喜,小皇帝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眼见着到了林林的生辰日,便偷偷把沈容延和花重转移到皇宫之中,果不其然,给林林一个极大的惊喜。
我真的是太高兴了,父亲母亲,林林好想你们啊。
虽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林林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扑在沈容延的怀中大哭起来,生辰宴的后半段,他因为自己的愿望得到的满足,因此重新提起了兴趣,开始跟着那些宫人一起玩耍。
热热闹闹的生辰宴过去之后,林林和湘湘因为年龄太小都睡了过去,再转移出宫的话,稍微有些不方便,索性就先留在皇宫借宿一晚。
反正之前也睡了那么久,再睡几天的话并不是问题,将两个小家伙放到床上之后,沈容延让花重锦陪着他们,自己则选择来到了小皇帝的寝殿。
陛下最近这段日子做的很好,没有臣的帮助,你已经慢慢的能够独当一面了,这让臣的心中感到不胜的欣慰。
沈容延说道,小皇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比起太傅来说还是差了许多,有很多事情朕处理起来,都觉得头晕脑胀的。
小皇帝说道,不过慢慢的也有了进步,这还要多亏于太傅先前的教导。
接着沈容延稍微迅问了一下朝中最近的形势,知道一切安稳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
估计因为成效的死亡,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以至于让那些还有坏想法的朝臣全都不敢再冲动。
明日起,臣将会继续上朝。
辅佐陛下。
沈容延说道,感谢陛下最近对我儿的爱戴和关护。
没事与林林湘湘接触起来朕的心中也格外的高兴,他们两个人总是能够让朕忘记上朝的疲惫。
小皇帝笑着说道,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似乎有些疲惫。
毕竟今天为了庆祝林林的生辰,小皇帝差不多已经劳累了一天了,再加上他的年龄也并不是特别大,定会觉得十分困倦。
沈容延并没有打扰太久,行了礼之后就回到了林林与湘湘的寝殿,看这花重锦和两个孩子已经睡了过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笑。
第四百八十五章 姹紫嫣红现在拿起你的剑,不许再哭哭啼啼的。
沈容延对着沈沐林说道,已经有八岁的沈沐林模样已经逐渐张开了。
结合了沈容延和花重锦的特点,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小姑娘心动,在他六岁的时候,沈容延就有意识的交给沈沐林剑法。
那个孩子天赋到并没有让沈容延失望,从刚开始接触剑法以来,就极快的进步着,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沈沐林太过黏人。
估计小时候猛地离开那么长时间,让他心中留下了浓重的阴影,才会导致在长大之后恨不得天天跟在沈容延和花重锦的身边。
为了好好的照顾自己两个孩子,沈容延和花重锦真的就没有在到处乱跑,而是选择安心的留在京城,沈容延会上朝辅佐小皇帝,没事儿的时候则亲自叫到沈沐林武功。
与哥哥不同,沈沐湘喜欢的居然是书法与画画,兄弟两个的性格,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沈沐湘十分的开朗,并且和外人交谈毫无阻碍。
且对于武功没有任何的兴趣,原本沈容延想要尝试一下,结果在练剑术的第一天,沈沐湘受伤到了筋骨,沈容延才放弃了。
明明都是花重锦的孩子,性格差异与爱好差异居然会这么大,沈容延也觉得格外的奇特。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喜欢的东西再另类他也会选择接受,好歹是孩子自己的兴趣。
沈沐林已经八岁了,沈沐湘也有六岁,两个小家伙基本有了能够独立管控自己的能力,沈容延开始考虑着是否应该带着他们出去见见世面,老是待在京城,所看到的景物,也就是这小小的天地,眼界肯定会受阻碍的。
再加上小皇帝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可行冠礼,所培养的羽翼也逐渐丰满起来,不需要沈容延再像之前那样步步跟着慢慢地教导了,很多时候小皇帝自己处理的政事,已经能够让沈容延赞叹。
他现在做的更多的事情,就是跟在小皇帝的身边教导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不过再过几年想必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小皇帝需要更符合的师傅。
慕容先生和沈姑娘又传来信了,还带来了小家伙编织的手环。
花重锦有些羡艳的说道,慕容雨和沈云娇这些年游历了许多个城镇,也见识到了不同的风土人情。
每个月定期的一封信,从来没有忘记过,而且在两年前,他们还拥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叫做慕容安,虽不知道那小女孩长什么样子,但想必一定会格外的可爱。
这次慕容雨和沈云娇,带着慕容安来到了大漠,小姑娘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风沙,可算是玩疯了,连头发丝里面都沾染了无数的沙子,让沈云娇清理起来极尽崩溃。
他们甚至还去拜访了一下三皇子,在边疆地区得到了极大的优待,花重锦恨不得跟着他们一起去游览,但京城这边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放下。
过几天我去告诉一下陛下,请一段时间的假,我们两个带着林林和湘湘也出去看看吧。
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说道。
恍然间花重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定沈容延的确想要请假之后,她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都已经三十的人了,可有时候却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沈容延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也愿意依着花重锦。
朝中的确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要紧事情,小皇帝也就没有阻拦沈容延想要出去看看的想法,顶多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沈容延那样洒脱,想要出去就出去,国家还需要有人统治,哪怕小皇帝想要去外面看一看,估计也要带着一大堆人贴身的跟着,这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游览的兴致了。
对此向皇帝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沈容延如果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回宫之后再亲自的向他说一说,沈容延自然答应了这个要求,等到回家之后,便告诉了几个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沈沐林和沈沐湘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自小就在京城之中长大,所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城外的别院罢了,再远的地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再加上慕容雨和沈云娇,每个月都会来一封关于他们所经历的风光的信件。
因此两个小家伙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恨不得立刻就出去看一看,不想让外面的世界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也只是慕容雨和沈云娇寄过来的信件。
你想先去什么地方?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无比温柔的说道。
先去看一看阿玉吧,五年来都没有和她都没有什么联系,甚至连信件都没有。
花重锦说道,倒是有些想念阿玉了。
对于自家夫人的要求,沈容延自然会选择同意,反正苗疆地区距离京城也不是特别的,远坐马车的话三天就可以赶到了,途中还可以经过一些小县城。
或许可以速度再慢一点毕竟要好好的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也算是他们第亦次全家人一起游览。
沈沐林和沈沐湘用布包收拾出来一大堆的衣服,甚至还带了自己的玩具,他们不知道需要出去有多久,可一想到能够在外面玩,还是和父母一起就无比的兴奋。
想要去往苗疆,第衣个需要抵达一个颇具民族特色的小城镇,里面的人有一个奇怪的爱好,那么就是喜欢吃肉,比起其他地方,对于肉类的需求更大。
重要的是对于肉有着许多独一无二的烹饪手法,很值得去尝一尝里面的美味,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沈容延带着他们先去租住的一个房间。
随意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街上逛一逛,其实能够买到的东西和京城也差不多,甚至还没有京城的种类多,但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那么远的地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无比的京喜的,哪怕东西能够在京城买到,可他们也还是要再买一遍。
沈容延全力满足自家儿子以及夫人的要求,沈沐湘则抱着花重锦的手,把她扯到了一个卖糖人的老奶奶的面前。
老奶奶的手特别巧,做出来的糖人活灵活现的,和真人没什么区别,沈沐湘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母亲,我想要。
好,我给你买。
花重锦说道,利落的掏出银钱放到那名老奶奶的面前,给我来四个糖人,模样随意。
只见老奶奶动作迅速的捏出了四个小糖人,竟是和花重锦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制作的时间分外的短暂,由此可见老奶奶技艺的熟练。
如此高超的记忆可真是难得,花重锦满意的把糖人分了下去,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个傍大腰圆的男人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踢翻了老奶奶的摊子。
死老太婆,这条街上可就你的钱没有交了,再不交的话就休怪兄弟们无情。
那个男人霸道的说道,老奶奶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大爷您看,我就是个孤老婆子,每个月赚的钱连生活都不够,哪还有余钱来给你交保护费呢?求求你就放过我一马吧。
老奶奶说道,可那个男人并不听她的话,反而是直接对着摊子就砸了起来。
很快那些东西就全部被砸的稀碎,老奶奶哭喊着倒在地上,就没有办法阻止男人的动作,砸完摊子之后,男人又走到了老奶奶的面前,直接提起了她的衣服领子,竟然想要动手打下去。
先钱花重锦可以不管闲事,可看到男人想要对一个年老体弱的人下手,终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而且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总不能让他们形成错误的观念。
沈容延心领神会地拦住的那男人的拳头 ,你是官府的人吗?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收费,难道就不怕官府的人来逮捕你吗?你他妈是哪根葱?还敢来管老子的事情,告诉你这条街就是老子的,他们必须要交保护费,否则的话就别想继续在这里摆摊。
男人被拦下了拳头有些气恼,不过看出沈容延穿的衣服异常的华丽,想着可能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便并不想惹事。
保护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在这里摆摊还需要征收保护费的,难道是经过官府的允许了吗?没有允许的话,你又凭什么去找其他人要钱呢?信不信我将你扭送到官府之中。
沈容延冷哼了一声,男子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我不对你出手,难道你就觉得我是好欺负的吗?哪里来的小公子,赶紧给爷滚一边儿去,否则把你打伤的,可别蹲在地上哭着说我欺负你。
男子不耐烦的说道,想要甩开沈容延的手。
看他依旧不知悔改,沈容延也不用客气了,直接把那名男子摔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的胸口,以后不许再欺负这条街上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发觉自己真的碰到了硬茬子,连声道歉,可心中却在盘算着该怎样对付沈容延他们,作为在街上横行霸道了那么久的人,头一次如此没有面子的被压在地上打,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爹可是县令等到男人跑走之后,花重锦把老奶奶小心地扶了起来,所幸并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顶多就是受到惊吓罢了。
谢谢你啊,姑娘。
不过你们还是快点跑吧,我听口音你们也不像是这个城里的人,刚才那个男子叫做王二虎,他的爹是城中的县令,平日里就横行霸道,为祸乡民。
没有人敢同他对着干,要不然必定会被抓到县令府,好好的揍一顿,随便安个罪名。
老奶奶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有些担心花重锦的安全,毕竟在他看来要不是为了帮助自己,那个男子也不会从王二虎打起来。
没事的奶奶,你先回去吧,这些钱你收好,再去置办摊子,今天我就要让那王二虎受到教训,保证他在也不会欺负你们。
花重锦说道,老奶奶死活不肯接受。
本来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花重锦染上麻烦,就已经觉得十分的抱歉了,更何况是现在还要接受这些银钱,老奶奶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花重锦并没有推辞,而是让老奶奶先走,在老奶奶离开的时候,悄悄地将那银钱投到了老奶奶的袖子里面。
等回去之后发现赢钱,想必老奶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被迫接受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花重锦叫什么,无法寻找到花重锦的踪迹。
那点钱对于花重锦来说并不是特别的贵重,可对于老奶奶来说可能是帮助太活下去的希望,有如此好的捏糖人的手艺,花重锦并不想让此绝迹。
沈沐林抬起头看着花重锦,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母亲,为何要帮助那个老奶奶?我们与她素未相识,出手相助倒也罢了,还要给她银钱,这在书上也未曾记载过。
这就是善与恶的区别,方才王二虎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奶奶,那么他就是恶,我们出手帮助便是善。
花重锦耐心的解释道,对于小孩子来说,从书本上学习到的东西始终太过片面了,只有让他们亲眼看见,才能更深刻的领会。
花重锦和沈容颜带着沈沐林沈沐湘回到了客栈之中,原本二人想要点上一桌的饭,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谁知道尚未开动的时候,却见王二虎领着一队人冲的进来,在客栈里面开始到处砸东西。
估计被打了之后,王二虎心中越想越气,才会选择纠集自己的狐朋狗友,想着沈容颜和花重锦,只是两个大人还带着两个小孩子,且花重锦是一个女子,绝对没有什么攻击力,单单对付沈容颜,一个看上去那么瘦弱的富家公子,绝对会格外的容易。
王二虎已经在想该怎样惩罚沈容延了,定要让他跪在地上,从自己的胯下爬过,一遍又一遍的道歉,还要把他们所有的钱财都抢走。
而花重锦藏的稍微有些姿色勉强能够收,为小妾玩弄几天,到时候再把她卖到妓院里面换些银钱,王二虎决定要好好的报复他们两个,至于两个小孩子,就随便卖给人牙子好了。
今天不是挺牛的吗?来,继续打我呀。
王二虎狞笑的看着沈容延,觉得沈容延面对那么多人肯定早就怂了,谁知道沈容颜居然真的甩了一巴掌上去。
头一次见到有如此无礼的要求,既然你想要被打的话,那么我又怎么能违抗你的命令呢?沈容延轻轻的抿了杯茶水,笑着看王二虎。
在那么多人面前又被甩了一巴掌的王二虎彻底炸了,直接捏着棒子对着桌子打了下来,他们刚点好的饭菜全部都撒到了地上,沈沐林和沈沐湘从未见过这个架势,顿时害怕的躲到了花重锦的背后,年纪最小的沈沐湘甚至开始哭泣起来。
原本还要继续逗弄一下王二虎的沈容延皱起了眉头,花重锦心中也有些气愤,扯了扯沈容颜的胳膊,别闹了,咱家孩子都哭了,赶紧把他解决掉。
说完抱着沈沐湘安慰起来,沈沐林则躲在花重锦的背后,实则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随时想要冲上去一帮父亲的忙。
见到小孩子在哭喊,王二虎更为的自信,甚至笑着嘲讽沈容延,哈哈哈,让你刚才打我。
现在就等着被我们收拾吧,要不你把你的妻子给我,或许小爷还能考虑,饶你一条生路。
如果说先前沈容延对王二虎只是不耐烦以及厌恶的话,此时就是真的动怒了,居然敢开花重锦的玩笑,而且目光中带着垂涎,沈容延握紧了拳头。
既然有人非要找死的话,那么他也不会阻止,王二虎在他的心中已经被下了死期。
一棒子朝着沈容延的脑袋锤了过来,他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在即将打到自己的时候,轻轻的捏住了那根棒子,嘲讽地看着王二虎。
就这?接着王二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又倒在了地上,身边带的那些朋友们早已经被吓蒙了,以为沈容延顶多就是一个光有架势的小白脸,谁能想到动作会如此的迅速,明显是一个练家子,一时有些犹豫是否该上前,若是上前也被这样掀翻在地的话,那么岂不是把脸全部都丢尽了。
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被沈容延打倒在地,毕竟王二虎能够横行霸道,并不是仗着自己有多么高的武力值,完全就是因为本身的势力缘故,导致百姓并不敢反抗,而且他自己也就练了一些假把式拿出去吓唬没有任何功力的百姓还行,放到沈容延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该死的,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我的父亲来抓你,快点,现在给我们磕头道歉认错。
否则我要让你们都进到监狱里面!王二虎气急败坏的吼到,围观的百姓内心都在暗爽,可并没有表露出来。
毕竟他们并不是特别的害怕王二虎,可却害怕王二虎的爹。
沈容延的茶水终于喝完了,他将杯子砸到了王二虎的面前,破碎的瓷片划伤了王二虎的脸,说说看,你父亲是谁?哼,害怕了吧,小爷的父亲乃是这个县的县令!你居然敢打上小爷,等着被我父亲抓起来吧。
王二虎嘲讽地说道。
这里距离京城并不是特别远,县令也拥有比其他几个县的县里更高的权力,可也不至于猖狂成这个模样,要知道沈容颜还是当朝太傅呢。
摇了摇头,沈容颜嫌弃的捏起王二虎的领子,决定直接把他扔到县令府,好好的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官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纵容自己的儿子欺负乡里。
王二虎拼命的开始挣扎,一路上嘴巴里面都骂骂咧咧的,花重锦牵着沈沐林和沈沐湘跟在后面,以这件事情为例子,好好的教导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孩子。
拥有权力是件好事,但拥有权力决不能滥用,否则很有可能就像是王二虎这样惹到了自己不该惹的人,就有可能遭遇到危险,要永远记住一句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不懂得谦虚行事,迟早有一天会触犯到道德伦理,绝对会被人所制裁的。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情的确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也导致了他们在以后的行事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太傅而自大过。
把王二虎甩在了县令府,沈容颜抱着胸冷笑的等着,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的蓝色官服,和王二虎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跑了出来。
不过看上去约莫有五六十岁罢了,他应该就是王二虎的父亲王雷,沈容延挑了挑眉,觉得王雷的长相格外的熟悉。
稍微回想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王雷是效忠于先皇的一名小官,后来犯了点错事,被贬到某个县当县令了,那时的贬职令还是自己亲自盖章的。
真没想到世界居然如此的小,他离开京城带着孩子,所遇到的第一个麻烦事儿,居然就和王雷有关。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快告诉父亲,让父亲狠狠的教训他。
王雷又心疼又气愤的说,王二虎这个孩子是在他年近四十的时候才生下来的,可以说是家中的独生子。
从小到大就受尽了宠爱,也没有遭遇过委屈,那曾想居然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王雷自然格外的心疼,恨不得将打自己儿子的那个人抓出来大卸八块。
有了父亲撑腰,王二虎觉得自己底气足了许多。
虽不明白为何沈容延敢把自己扔在县令府,但王二虎觉得这个无疑是一件好事。
刚巧能够让父亲把沈容颜抓捕归案,关在地下室里狠狠的毒打一顿,这样才能平息自己心目中的怒火。
父亲就是他!儿子什么事也没干,就是去客栈里吃顿饭,结果那人突然就跑了过来,不仅把儿子的桌子打翻了,还把儿子身上所有的钱都抢了干净。
王二虎凄厉的哭嚎着说,哎哟,我身上好疼啊,肯定是肋骨断了,父亲你一定要为儿子做主啊!实际上沈容延虽然下手比较狠,但王二虎身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脂肪,再加上沈容延所打的部位都是人身体比较坚硬的,根本就不可能打到骨头断了的地步,但王雷一心关心儿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验证,听了王二虎的话,就想要去找沈容颜的事。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惊恐道歉可在看清沈容延的脸之后,王雷差点没有直接跪下去,对于沈容延的印象他太清楚了,那个时候还在王雷还在朝堂,先皇驾崩,小皇帝初登皇位。
可以说一切都是格外混乱的,有不少人反对如此年幼的小皇帝登上皇位,觉得以小皇帝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理好一个国家,等小皇帝长大了,说不定国内的形势会乱成什么模样,但是沈容延坚持辅佐小皇帝,所有胆敢有反心的臣子,第二天都会被沈容延直接撵出朝堂。
王雷倒没有做什么错事,也就是趁着朝堂比较混乱的时候,偷偷的贪污了些银钱罢了,谁知道居然会被查了出来,以前这种事情哪怕被发现了,先皇也不会说些什么,可沈容延却直接把王雷调往偏远的地方当县令。
哪怕心中再有不甘,可王雷也不敢违抗沈容延的命令,只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心中对沈容延充满了怨恨。
后来几年凭借着自己以前所累积下来的人脉,再加上砸了许多钱,王雷慢慢的开始往上晋升,但最多也就只是跑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当县令他不敢继续往前进,生怕被沈容延发现,自己偷偷摸摸的晋升,到时候怪罪下来的话,不仅连官职都保不住,还有可能会连累家人。
在京城附近的这几年中,王雷也知道了许多关于朝中的传闻,比如说沈容延用雷厉风行的手段解决那些奸臣。
基本上胆敢有任何反心的最后下场都会分外的凄惨,尤其是听说了丞相被杀,诛连九族的事情,王雷更是害怕的连一点气儿都不敢冒。
生怕自己被发现,结果躲了那么多年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直接和沈容延打了个照面。
太傅大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的可真是招待不周啊。
王雷笑的连脸皮子都是僵硬的,躺在地上的王二虎见到父亲,非但没有给自己报仇,反而对着沈容延大献殷勤,顿时有些气愤。
父亲他可是把你的孩子打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还对他笑嘻嘻的,赶紧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王二虎说道。
自家儿子的性格王雷肯定是知道的,平时就对那些乡亲很不客气,不过由于是老年得子,王雷对儿子的罪行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关天的事,那么他就全部当做不知道。
谁能想到今天居然不知为何惹到了沈容延,那可是被称为阎罗王一般的存在,万一沈容颜一个不高兴,恐怕他们全家都要遭殃了,别说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的官职,说不定沈容延不高兴把他们头都砍了,都没有任何事情。
要知道小皇帝自小就跟在沈容延的身边,朝堂上表面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小皇帝做主的,其实底下的官员都在传幕后都有沈容延所操控,否则的话,小皇帝为何天天和沈容延腻歪在一起。
表面上看上去沈容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傅,但底下的人都觉得他相当于半个皇帝。
惹到了这样的人,日子还能好过到什么地方去,王雷瞬间垮起了脸,狠狠的踢了儿子两三脚,让他闭嘴。
沈容延笑了笑,看着王雷说道,你的儿子似乎对我特别不满,还想要杀了我,那么来吧,我就坐在这里请你动手。
别这样,太傅大人!都是小儿有眼无珠,您就不要生气了,老夫给你跪下了。
王雷哭丧着脸,竟然直接给沈容延跪了下去。
头一次见到父亲,在一个人面前流露出如此恐惧的模样,王二虎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他并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顶多就是觉得沈容延仗势欺人,却不曾想明明就是他先做错的。
父亲不要给这种人下跪,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就让他把我的命拿去。
王二虎梗着脖子说道,觉得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当然沈容延并没有想要他们两个人的命,不过属实有些看不过去王二虎仗势欺人的手段,居然还仗着官府的名义去收保护费,这样肯定会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是小皇帝的旨意,尤其是这个县城距离京城那么近,传出不好的名声的话,对于小皇帝的影响也很大,沈容延想要王雷做出一个保证,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并且绝对不让他再障是新人。
毕竟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陪伴着家人一起外出旅游的,对于这种不相干的事情,沈容延根本就不想管,以免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
王县令,距离多年前的一别,已经过去有近乎十年了吧。
没想到县令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孩子,不过要记住一点,就算你的官职再大可以绝对不能出现这种鱼肉百姓的行为,若我再发现了,你知道后果的。
沈容延说道,王雷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规矩行事。
将王二虎再度修理了一顿之后,沈容延就没有继续管这件事情了,而是带着花重锦和两个孩子回到客栈之中,沈沐林沈沐湘却有些疑惑。
尤其是沈沐林这个小家伙的心中简直正义感爆棚,他扯着沈容延的袖子皱着眉头说道,父亲,那王二虎属实有些太过分了,既然你已经管了这件事情,为何不管到底呢?直接撤了王雷的县令,在把他们两个人打入大牢之中。
我赞同哥哥的说法,王二虎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要是等我们走了之后,他再去欺负老奶奶该怎么办?沈沐湘举着手说道。
他们两个还太小了,并不明白官场里面的规矩,沈容延笑着刮了刮两个小家伙的鼻子,其实按照当时的那种情况,实在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
狗急了还会跳墙,要是把王雷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好歹算是王雷的地盘,四周肯定也有他的人。
而且除了王二虎欺压百姓的事情,王雷将这个县管理的还算是比较好的,如果贸然把他撤掉,再换上另一个县令的话,谁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说不定又会重演这样的事情。
倒不如警告一下王雷,让他心中害怕,不敢再随意处事,这样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两个小家伙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第二天在县里面随意的吃了些东西,看到王二虎的时候,沈容延挑了挑眉,发现他走到了一个卖有云吞的摊前,直接要了两大碗开始吃起来。
吃完之后原本想要直接离开的,却在眼角的余光之中看到了沈容延站在不远处,瞬间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昨天晚上王二虎可是听父亲讲述了关于沈容延的光辉事迹,才明白自己昨天有多么的幸运,万一沈容延追究起来,估计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大爷,这钱你拿着不用找了。
王二虎笑着把一钱银子拍在桌子上,卖云吞的老大爷直接吓得寒毛倒立。
慌忙推开,他是不想要命了才敢收县令公子的银子,万一过几天王二虎心里不爽,来找他算账,该怎么办?别别别,王少爷。
王大人为我们县尽心竭力的奉献,请你吃两碗云吞又怎么了?这钱你可别给我。
老大爷说道,手心上被吓出来的全部都是冷汗。
王二虎发现沈容延依旧没有离开,反而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觉得如果他敢不给钱的话,指不定又要面临一顿暴打。
嘴角抽了抽,强行把钱塞在老大爷的衣服里面,王二虎故作义正言辞的说道,先前是小子做事有些鲁莽,父亲已经教训过。
作为地方县令的儿子,我吃这些面必须给钱,绝对不能滥用职权。
看着捏在手心里面的银子,以及飞速跑开的王二虎,老大爷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不成真的因为王雷教训过王二虎,才导致这个横行,乡里的小霸王彻底改了性,疑惑的摇了摇头,老大爷决定不再继续想这么多,收拾了一下桌子,继续开始生意。
花重锦忍不住笑了出来,尤其是看到王雷逃命似的奔跑之后,我估计你昨天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阴影,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这样欺负乡里了。
谁知道呢,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继续管的了。
不过要是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去县令府好好的喝一杯茶了。
沈容延笑了笑说道, 牵着花重锦的手,准备去采购物资。
接下来需要行进大概一天半的时间,中途没有任何能够休息的城镇,必须要购买足够的食物才可以。
刚巧可以在野外露营,沈容颜想要烤一些肉给两个孩子吃,那么就需要准备一些调味料以及工具。
沈沐林和沈沐湘带了些银钱独自去玩耍,对于他们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沈容延到不怕两个小家伙出现什么意外,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多见见世面,独立自主一点。
要是天天跟在父亲母亲的身边,受到父亲母亲的保护,那么他们就永远没有办法成长起来了,再说这个县城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沈沐林还修习的两年的剑术,好歹是有点武功在身。
也就是你比较心宽。
花重锦娇哼一声,我们继续去逛逛吧,难得两个小家伙不在旁边。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有毒蛇沈容延跟花重锦便又逛了一圈,到了下午,两个孩子满脸笑容的回来了,还在跟花重锦沈容延讲他们都去干什么了,果然只有在外面才能多历练,花重锦这么想道。
既然回来了,就继续走吧,明天爹娘带你去露营。
沈容延对孩子们说完,将东西都收拾在马车上,主要准备的也就是实物以及两个孩子的必需品。
第二天他们一直在往前赶着路,等到天色逐渐阴暗下来的时候,沈容延长带着一家人找到了一片比较安静的森林,最重要的是在森林的旁边,还有着一片广阔的湖泊。
把两个小家伙打发去寻找柴火,沈容延早去猎捕些可以用来烤肉的食材,无非就是些野鸡以及鱼罢了。
这还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独自前往森林之中,看着灰暗下来的天色,沈沐湘难免觉得心中有些害怕,紧紧的拉住沈沐林的衣服,不肯松手。
沈沐湘突然回过头,对沈沐湘说道:哥哥,我肚子有点痛,你能陪我去解决一下吗?沈沐林看着弟弟一脸内急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对他说,可是这附近也没有茅厕啊,要不你就就近挑个地方解决了?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做了,沈沐林牵着沈沐湘的手,带着他走到了一个大树下,示意沈沐湘在这里解决,自己则背过身去看着阴沉沉的森林。
啊!一声惨叫,把沈沐林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发现沈沐湘已经倒在了地上。
凑近一看,沈沐林瞬间惊吼出声,一条半米长,花花绿绿的蛇咬在了沈沐湘的腿上。
被咬住的地方迅速开始泛紫并且流出脓血,听到了儿子动静的沈容延和花重锦慌忙赶了过来,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顿时就惊住了。
沈容延当机立断的捏住蛇的7寸,待蛇松开之后迅速用匕首将之杀死,然而沈沐湘却因为中了蛇毒的缘故,昏迷了过去。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医馆,花重锦丝毫不嫌弃地蹲在地上帮儿子吸出蛇毒,然而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那是绿色的毒蛇乃是七步蛇,毒性格外的巨大,沈容延猛地想到当年慕容雨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一罐子解毒丹,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慌乱把解毒丹拿出来喂沈沐湘吃下,吃下去之后,蛇毒似乎被控制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的解除。
怎么办啊?要再不想办法的话,湘湘很有可能就要中毒而死了。
花重锦紧张的说道,沈容延决定立刻返回方才的县城,在那里找到医生,说不定就可以帮沈沐湘解毒了。
目前他们拥有一罐子解毒丹,暂时可以压制一会儿毒性,等到县城之后,说不定沈沐湘还有救。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沈沐湘身上的蛇毒就剧烈起来,甚至开始不停的咳出黑色的血液,哪怕问一下解毒丹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毕竟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七步蛇的毒性可以说是能够致命的,就算是有解毒丹作用也不会特别的大。
实在不敢想象,假如沈沐湘出事儿之后会怎么样,花重锦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砸了出来,正当一家人都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走了出来。
他的右手拿了黄色的酒壶,笑嘻嘻的凑近花重锦,姑娘有酒吗?给小老头来一点。
抱歉,这位老先生,我们一家人不喝酒的。
哪怕因为沈沐湘的伤势感到格外的难过,可花重锦对待老头的态度依然是格外和善的,并没有因为他穿的破破烂烂而表现出任何嫌弃。
老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自己的酒壶,接着肚子发出一阵极大的响动,那姑娘可以给老头一些吃食吗,作为报答,我能帮你们解决一个麻烦。
花重锦从马车里面取出买的糕点给老头,却并没有想过老头能够报答他们,毕竟老头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诡异了。
身上穿的几乎都是别人不要的破布条、子,鞋子也烂了一个大洞,左边的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伤到了,留下一个淡淡的伤疤。
结果糕点之后,老头高兴地蹲在旁边吃了起来,花重锦和沈容延已经决定迅速带沈沐湘回到方才的县城之中,用解毒丹压抑着毒性。
希望老天能够垂怜这个孩子,给沈沐湘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结果在他们上马车的时候,老头却挡住了花重锦的步伐,布满油腻的手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掏了两下,接着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药丸。
给这孩子吃下去吧。
老头说道,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吃下去之后就能上天喽~说出来的话也是疯言疯语,花重锦犹豫再三,不知能否相信这个老头,这时沈沐湘的毒性又蔓延了一点,整个脸都变成了恐怖的紫红色。
若再不救援的话,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看着手心上像是用污泥搓出来的药丸,花重锦不知能否给沈沐湘吃掉。
或许只是这个老头开玩笑的行为,但花重锦不愿意放弃一点希望,就算是假的,也不会对沈沐湘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与其看着沈沐湘如此痛苦的挣扎,倒不如尝试一下,说不定真的有用。
沈容延拦住花重锦的手,连慕容先生的药都没有用,难道你要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吗?给孩子吃下去之后指不定会引起什么作用。
抱歉,我不想看到湘湘那么难受。
就算是有一点可能,我也要去尝试。
花重锦说道,把丹药喂给沈沐湘吃下。
结果在吃下去没多久之后,沈沐湘咳出了几大口黑色的污血,浑身就慢慢变得正常了,完全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母……母亲。
沈沐湘虚弱的喊道,脸色惨白,但总归是没了生命危险,花重锦松了一口气。
活了,活了~老头笑着说道,花重锦决定,好好感谢一下他,却发现那个老头没了身影。
这时花重锦才察觉有些不太对劲,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要知道,连慕容雨的百毒丹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觉得那个老头是谁?花重锦试探性的问道,发现沈容延正皱紧了眉头。
在这个世界上,能比慕容雨医术还高明的,似乎也就只有他的师傅了,不过慕容雨和沈云娇的师父早在十几年前就不见了踪影。
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刚才遇见的那个老头,难不成真的是慕容雨的师傅,花重锦的心中充满着疑惑。
不用再想了,至少湘湘没有事就好。
沈容颜说道,揉了揉沈沐湘有些泛白的脸。
本来经历过生死危机之后,沈沐湘肯定会没有任何的食欲,谁成居然还叫嚣着想要吃烤肉,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说他。
不过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都已经到了湖边,几个人晚上也没有吃饭,做点烤肉倒没有关系。
再加上有一只被打死的毒蛇,刚好能够用来炖汤,喝下去还是大补的。
花重锦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湖边坐着清洗了一下双手,顺便用地上的草编织些小蚂蚱之类的东西,柔和的月光照耀在身上,花重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很快烤肉就做好了,沈容延喊三个人来吃,一大锅蛇肉炖成的汤,以及烤鱼和烤野鸡,香味直冲味蕾,花重锦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被咬过的沈沐湘本来应该害怕毒蛇的,谁曾想就数他吃的蛇肉汤最多,依照沈沐湘的话来说,毒蛇咬的自己,那么他就要吃毒蛇的肉来泄愤。
还真是一个比较乐观的孩子,花重锦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
等吃完之后,两个小家伙的肚皮都撑得圆滚滚的,本来想让他们到马车上睡觉,可小家伙非要躺在草地上,花重锦无奈之下只好把床单拿出来铺到上面,一家子人都躺在草地上,以天为被。
天气并不是太过的寒冷,晚上吹过来的风,带有一丝闷热的气息,睡在马车上似乎的确有些热,花重锦嘴里轻轻哼唱着童谣,很快两个小家伙就睡了过去。
毕竟做马车颠簸了近乎一天,沈沐湘还被毒蛇咬了,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睡过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确定他们两个都睡着之后,沈容延悄悄的把沈沐湘和沈沐林抱到马车之中,在外面睡觉毕竟不是多么的安全,万一再遇到毒蛇的话,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幸运能够遇见神秘的老头了。
夫人,我们两个人去湖边坐会吧。
沈容延牵住花重锦的手说道,纵使已经成婚了近乎十年,可在面对沈容延的时候,花重锦仍觉得有些羞涩,甚至可以说是脸红。
跟着沈容延一起坐到湖边,看着月色洒在淋漓的湖面上,花重锦的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
以前并不是没有见过月光,可从来没有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见过,尤其是和自己所喜欢的人。
花重锦卫冕要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的是太快了,距离她头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苏醒,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期间陆陆续续经过了许多的事情,甚至还有好几次差点失掉了生命,不过所幸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能够和喜欢的人相伴那么久,无疑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好久不见抵达了苗疆地区的时候,花重锦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五年前所看到的苗疆地区吗?简直是天差地别。
有记得在五年前所看见的苗疆地区,外面城镇中的人基本都是人心慌慌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苗疆人,他们也不会选择和苗疆人通上两方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来往。
可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苗寨衣服的女子,而且那些百姓还没有表现出来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看起来在自己离开之后,阿玉的确下定决心改变自己,首先做的就是把苗寨与外界打开联系,不过留下的印象着实有些根深蒂固,想要成功的是外面的人接受苗疆,必须要做些能够融入他们的事情。
蛊虫不仅可以害人,还能够治病,花重锦估计阿玉就是用免费治病的因素,才能够使那些人不再害怕苗疆。
真是期待在见到阿玉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定会比先前更加的漂亮吧,就是不知道她成婚了没有。
花重锦笑着说道。
沈容延摸摸她的头,先把马车找了个客栈停下来再去开了一间上房,接着领着花重锦和两个孩子朝着苗疆地区进发,花重锦还是很想要见到阿玉的。
曾经见过被树林层层包裹住的苗疆地区,已经开辟出来一条道路,门口甚至还有两个苗疆人正在把守,而且在外面建立了苗疆的寨门,有不少外面的人与之通商。
花重锦走过去,发现守门的那个人居然是悠悠,五年前悠悠也不过十二岁,如今都已经十七岁成为一个大姑娘了。
没想到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悠悠依然能够认出花重锦,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真的是花重锦之后直接扔掉了手里面的武器,惊喜的叫了起来。
天啊花姐姐,你居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另一个守门的看上去比较脸生,似乎是一个小男孩。
估计也没有见过花重锦,发现悠悠如此惊喜之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悠悠姐,你怎么高兴成这个模样?虎子,快点去通报宗主花姐姐回来了,到时候她高兴肯定会少你好多吃的。
悠悠说道,主动牵起花重锦的手,把她往苗寨里面领。
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虎子还算是比较听话的,老老实实的跑到了苗寨里面,准备去找阿玉。
沈沐林和沈沐湘第一次见到穿着如此诡异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多么的害怕,毕竟在路上的时候花重锦就告诉了两个小家伙自己当年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干什么了,不过省略了很多比较血腥的事情,只说是因为一些误会被请到了苗寨做客。
小家伙倒并没有怀疑花重锦会说谎骗他们,对于花重锦口中那个神秘的饲养蛊虫的苗寨,也是充斥了好奇。
来到苗寨之后,发现里面的建筑相较于先前比较落后的木头搭建,已经高级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和外面的布置无异。
也能看到些穿着外面服饰的女人来回走动着,看来苗疆地区的确有着极大的变化。
在会客厅喝了一杯茶之后,就见阿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穿得到没有先前那么暴露了,一件比较飘逸的紫色纱裙,勾勒出阿玉姣好的身姿。
你可终于知道来看我了,当年明明答应好要来找我玩,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阿玉竟有些赌气的说道。
要知道她格外的期待花重锦的到来,可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亲自前往京城,苗疆地区逐渐与外面的人通商,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阿玉还担心那些人会使出什么下贱的手段,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防备之心,直到发现对那些人表达出善意之后,自己也收获了足够的善意,阿玉才感确定花重锦所说的的确是真的。
此后陆陆续续地为外界展开了多种合作,慢慢的苗疆地区也能融入到小镇的生活之中了,以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阿玉已经彻底埋在了心里,永远不会说出来。
她发现当打开自己的心门之后,所看见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要是能够早点遇见花重锦的话,或许事情不会像当初一样,进展的如此糟糕。
可能这就是命吧,阿玉尽可能的弥补此前所犯下的错误,当年被抓来练蛊的那些人家,阿玉都悄悄放了大量的银子,希望能够借此弥补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不过他的心里也清楚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这种伤痛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抹除。
不过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弥补自己的错误了,所收获的效果也是比较可观的,五年的时间足以让苗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这不就是来看你了,还带了我的父亲以及两个孩子。
花重锦笑了笑,把沈沐林和沈沐湘拉了出来,这是我的两个儿子,沈沐林和沈沐湘。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阿玉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了一个扳指和玉佩,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这件礼物就先收下吧,全当是我的谢礼了。
谢谢姐姐。
沈沐林说道,一句话把阿玉和花重锦弄笑了,要是沈沐林喊阿玉姐姐的话,辈分不就是乱了吗?拍了拍沈沐林的脑袋,花重锦说道,你应该喊阿玉姨的,喊姐姐可就乱了辈分。
没事我就喜欢听他叫我姐姐,这样还能显年轻呢。
阿玉笑的笑说道,对两个小家伙喜欢的不行。
又与花重锦说了半天,毕竟两个人也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阿玉把苗疆地区办的那么好,逐渐成为了所有人都尊敬的苗疆宗主,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仍觉得有些空虚。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特别亲密的人,苗疆的居民都因为阿玉是宗主的缘故,在心中就保持了一分敬畏,根本就不敢与之太过亲密,那些小孩子倒是能够玩到一起。
不过始终是不能交心,因此阿玉也就格外的想念花重锦。
这次来准备玩多久?好好的在我这里住几天,我要带你好好的看看苗疆最近的发展。
阿玉说道。
刚巧花重锦也准备在苗疆停留个两三天,毕竟下一次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能够多陪陪阿玉,就多陪陪她吧。
为此阿玉特地给花重锦准备了一个大厢房,里面的被褥什么都是新的, 晚上是特别为花重锦准备了晚会。
沈沐湘和沈沐林倒是玩疯了,绕着篝火跳舞,以及和那些苗疆地区的小孩玩耍,足足疯到了后半夜,才累得倒在地上睡着。
花重锦把两个小家伙抱到了床上,感觉自己浑身也腰酸背痛的,并且出了一身黏、腻的汗,准备去找个地方清洗一番。
谁成想刚一出门就看到阿玉抱着他的大蟒蛇站在门口,就像是门神一般,花重锦无奈的耸了耸肩。
宗主什么时候能把那种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毛病给改了,猛地这么一吓,我魂都差点飞掉了。
花重锦说道阿玉笑着捂住了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了瀑布。
记得原先在苗疆地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有瀑布的存在,而且这里的石头都太过平整了,显然是经过后期打磨的。
花重锦舀起一捧清澈的湖水,发现自己疲惫的身体都好了许多,忍不住退掉鞋袜,把全身都浸在湖水之中,瀑布流下的水流,缓缓的冲击着身上的疲劳。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要沐浴的,毕竟方才玩了半天,身上出了那么多的汗,定是黏、腻的要紧。
阿玉说道,这里可是我特地打造出来,用来休息的,而且可不是普通的水,用特定的蛊虫所培育出来的,放心,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反而能够美容养肤。
阿玉跟着褪掉鞋袜也泡到了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月光的照耀下,她看上去就像是十八岁的姑娘那样,眼睛就像漫天的星辰。
其实阿玉的年龄并不是特别的大,甚至比花重锦还要小一点,但她年纪轻轻的就遭遇了无数的折磨,而且还扛下了重担,必定会很累吧。
有的时候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的,不用老这么的劳累。
花重锦说道,阿玉却摇了摇头。
我怎么敢休息呢,诺大的苗疆需要我的带领,族内大小事物都需处理,根本连一刻都不敢停息。
阿玉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花重锦,能够感觉到她话里的疲惫。
才二十多岁的姑娘,在现代社会可能才刚刚走到社会上没有多久,但阿玉却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一定很累吧。
花重锦好奇为何阿玉不找一个夫君,这样好歹能够帮她分担一点事情,可并没有问出来。
毕竟阿玉不想告诉她,那么花重锦也不会主动去探究。
瀑布的水流的确是能够带走身体的疲惫,花重锦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欲睡,浑身舒服的都想要感叹。
再过几天又是苗疆的庆典了,这一次你可以好好的参加。
见一见,真正苗疆庆典的盛状。
阿玉突然说道,花重锦猛的想了起来。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年的庆典春儿死掉了,花重锦还记得把她埋在了一个向阳的山上,如今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是春儿活着的话,应该已经十三岁了。
第四百九十章 你们是什么目的在苗疆地区好好的玩乐了几天,花重锦感觉最近几日的疲劳全部没有了,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吃喝玩乐,亦或者跟着阿玉到处乱转。
上一次在苗疆地区的时候,一心想着该怎么逃跑,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的观察一下四处的景色,现在闲下来了才有功夫去领略一下。
不得不说,苗疆地区的风景真的很不错,被树林所环绕着,还有许多外面根本见不到的景物。
花重锦想要等过了庆典之后再前往下一个地方,因此才会多停那么几天,沈沐林和沈沐湘倒没有意见,毕竟他们也觉得留在这里格外的有趣。
尤其是和那么多小孩一起玩,或者饲养蛊虫,见识那些新奇的事物,对两个小家伙来说,每一天都是充满着好奇的。
这使他们在京城中没有办法领略到的事情,出来历练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花重锦牵着沈容延的手,爬到了当年埋葬春儿的山坡上。
垒起来的小坟上面已经长了些枯草,不过可以看出,最近这些年也是有人祭拜的,否则的话绝对会比现在所见的更为的凌乱。
花重锦清理这上面的杂草,又重新垒了个坟堆,并且把春儿的墓碑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将买来的东西摆放在春儿的坟前。
五年没有过来看你,肯定会特别失望吧。
花重锦说道,我在经常陪伴着我的孩子们呢,最大的那个,今年已经八岁了,他可以当你的弟弟哦。
对着春儿的坟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所经历的事情,花重锦并不会觉得分外的枯燥,反而是像在面对一个老朋友一样。
哪怕知道春儿已经去世了这么久,可在花重锦的心中春儿永远活着,不过是年龄永远被停留在八岁罢了。
当年你用自己的性命唤醒了阿玉心中仅存的善念,让苗疆地区所有人都有了一线生机,你睡在这里可以看到苗疆的发展吧,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是你能见到题,一定会很欣慰的。
花重锦说道,总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聊了半天花重锦才离开,隐隐约约她似乎能够见到春儿站在山坡上对着她笑。
回到苗疆地区的时候,花重锦发现沈沐湘和沈沐林换了身新的衣裳,都是用极其珍贵的蚕丝制成,想来应该出自于阿玉的手笔。
母亲快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沈沐林蹦蹦跳跳地跑到花重锦的身边,向她展示自己的新衣裳,沈沐湘也走了过来,低着头脸色有些泛红。
本来两个小家伙长得就粉雕玉琢的,换了身衣上之后看上去自然更加的可爱,阿玉自豪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明天就是庆典了,我想着你们应该没有准备新衣裳,前些日子就已经吩咐裁缝连夜赶制,看起来效果似乎还算是比较不错。
阿玉说道,当然没有忘记你的那份。
这一次参加苗疆地区的庆典,花重锦和沈容延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观看。
而且届时还会有许多外界的百姓前来观礼,这也是阿玉与外界人之间友好的象征。
晚上两个小家伙兴奋了大半夜,要不是花重锦再三训斥,恐怕可以激动的一夜未睡,虽然说在皇宫之中也经历过许多庆典,可两个小家伙从来都没有见过苗疆地区的庆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充满了浓重的好奇,花重锦感慨自家儿子简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还是小孩子比较活泼。
第二天早上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沈沐林沈沐湘不在旁边了,花重锦的并没有着急,毕竟在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就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恨不得立刻就能去参加庆典,估计此时早就和苗疆地区的小孩子混到了一起,共同布置着庆典要用的场景。
接着先是表演苗疆地区的迎蛊神舞,要有十二个年龄时为十二岁的女孩子担任,她们将穿着苗疆地区古老而又繁杂的衣物,在一面直径很大的鼓上舞蹈。
下方则是由二十四边疆地区的男人扛着鼓前进,行动的过程可能会有些许颠簸,因此就要求那些跳舞的女孩子身体必须格外的灵活,面对突发状况也不会手忙脚乱。
欣赏着那些姑娘优美的舞姿,哪怕先前曾经见识过了一次,可如今见到依旧会觉得格外的惊艳,底下围观的人有很多,基本上全部都是报以惊艳的目光。
不过他们并没有不知礼节的叫喊起来,而是安静的坐在下面,观察着姑娘们的舞蹈,等的迎蛊神舞跳完之后,就是祈福的舞了,苗疆地区的女子皆身形优美,看在眼中就是一种享受。
在那些跳舞的女孩子里面,花重锦还看到了悠悠,气氛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的时候,在人群之中,却有一个中年大汉站了起来,直接拿起一把椅子,丢到了台上。
真不知你们怎么还有脸面举办这种庆典,真当我们是傻的吗?中年大汉说道,在座的各位不要被这帮娘们所迷惑住了,五年前做的事情,难道大家心中真的没有数吗?五年前苗疆地区还处于一片阴霾之中,很多百姓都是知道的,苗疆地区会在街上光明正大的绑架那些妇女,接着就会不知所踪。
可没有一个人敢去寻找自己所丢失的家人,因为凡是去了的人几乎都没有活着回来的,不过自从苗疆主动选择与外界经商之后,大家就选择性遗忘的苗疆地区曾经做过的坏事。
毕竟谁没有生过病,蛊虫可以帮助百姓免费治病,有这种好事哪有人会傻到去拒绝,因此下意识忽略掉的苗疆的错事,而且从来没有人会提起。
那名男子不知是何种身份,居然敢在今天这种场合提起来,底下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你是谁?阿玉穿着红色的纱裙,冷着脸走了出来,盘绕在腰间的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就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把我的夫人绑走了。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算别人可以原谅你,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中年汉子说道,经过我的调查,发现你们居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把活人抓走,做成饲养蛊虫的容器。
中年汉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得知了五年前的真相,而且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了出来,原本正在台上跳舞的人也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阿玉。
底下的百姓顶多就是知道苗疆在五年前会把女人给抓走,接着就会失踪,他们以为顶多就是将女人抓走,成为苗疆地区的居民,却不曾想会当做是饲养蛊虫的容器,一时之间都有些惊讶。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否决那个中年汉子,否则事情的真相败露出来之后,必定会引起百姓们极端的愤怒,说不定好不容易营造起来,和谐的局面就会被破坏掉。
花重锦几乎没有思考,直接跳到了阿玉的身边,握紧了她的手,对着那名男子挑了挑眉,你凭什么要这样污蔑别人的清白,定是看苗疆不爽吧。
如果你真的知道五年前的真相,为何不早点说出来,非要等到今天。
难道大家就不觉得可疑吗?被花重锦三言两语糊弄的过去,底下的百姓又觉得花重锦说的有道理,要是男子真的在五年前就知道真相的话,为何不早点说,还非要等到今天。
假如在苗疆地区刚选择与外界开始联络起来的时候就把真相说出来,恐怕没有百姓愿意接受苗疆人的好意,然而等苗疆已经发展得格外良好了,并且很多百姓都受过苗疆人的恩惠,这时候说出来岂不是在找事,带着一分明显的故意。
我那时不说,是因为苗疆还没有发展起来。
就算说了,对他们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倒不如等到旗爬到了高处,再一脚将之踹下来。
中年汉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花重锦的手机出了些冷汗,可并没有因此过于紧张。
反正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只要坚持没有拿活人做实验,就算这个男子咬定苗疆人用活人练蛊,也没有具体的证据。
花重锦示意阿玉不要慌乱,仿佛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你又怀有怎样的目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呢。
如果真的想要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恐怕根本就不会看着苗疆发展那么大吧。
我怎么见你有些眼熟,对了,你不是城中医馆中的李大夫吗?莫不是觉得苗疆地区免费帮百姓门治病抢了你的生意,才会故意败坏他们的名声,天啊,你可真坏。
三言两语就颠倒了黑白,纵使苗疆人先前的确做过错事,可那比较是之前所发生的了,现在也不应该再提出来,最后能够将此事永远都能埋藏起来。
原本中年汉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沈容延却悄悄丢出了一个石头,成功的让那名男子闭上嘴,于是那名男子只能张着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阿玉让两个苗疆人把那名中年汉子带了下去,庆典继续举行,可她并没有选择留下来观看,而是神色冰冷的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阿玉的心情肯定糟糕到了极点,花重锦叹了一口气,跟在阿玉的后面离开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阿玉的奔溃阿玉来到瀑布前后,直接闭着眼睛跳了下去,花重锦吓了一大跳,慌忙跟着蹦下去,并且拼命地把阿玉捞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的带领,如果死了的话,他们该怎么办?花重锦有些生气的说道。
那件事情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我担惊受怕了五年,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阿玉说道,笑容有些惨淡。
先前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阿玉很担心会被别人发现不过五年来苗疆地区的发展蒸蒸日上,也从来没有人谈及过此事,阿玉也就逐渐的忘记了,可谁能想到会在苗疆庆典的这一天,突然蹦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汉子,说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假如有一个人知道的话,也就说明可能会有其他的人知道,百姓可以接受拐卖妇女的苗疆,但能接受用人来做实验的苗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真的暴露出去,恐怕苗疆就要大难临头了,阿玉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觉得格外的崩溃。
认认真真地当了宗主五年,她对边疆地区才算是产生的感情,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那些无辜的苗疆人一起受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选出一个新的宗主,阿玉则选择自刎谢罪,这样才可以稍微洗脱掉苗疆地区所犯下的罪孽,平息百姓的怒火。
我们两个好歹也算是认识了那么多年,虽然中间有五年的时间并没有联系,但你真的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阿玉拉着花重锦的胳膊认真的说道,等明天我就会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来,然后自刎谢罪,我会把宗主的位置传给悠悠,你能留下来辅佐她一段时间吗?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
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可阿玉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花重锦难免有些伤心,五年前亲眼见春儿在自己的面前自刎,难道五年后又要看到阿玉自刎吗?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花重锦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先别着急,那个男子不是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吗?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调查出来五年前的真相,过会儿我们去问清楚就好。
这样真的可以吗?相信我。
原本还正在动摇的阿玉,见到花重锦分外坚定的眼神,也愿意去赌上一把,毕竟她受损的心里好不容易得到恢复,享受到这世间的美好,并不想要那么轻易的放手。
能够活下来自然是一件好事,有谁会拒绝生的诱惑呢?轻轻的搂住花重锦的肩膀,阿玉把下巴放在她的身上,趴在花重锦的耳边说道,我愿意相信你。
中年大汉被带下去之后,就关在了地牢之中,也就是先前用活人练蛊的地方,不过自从阿义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之后,那里就被改成普通的地牢了。
平日里主要的用处就是储藏些活的动物,用那些动物来饲养蛊虫,不过因为五年前的大火,很多地方被烧的难以修复,因此看上去倒有些破破烂烂的。
中年大汉被丢进地牢之后,就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他骂骂咧咧的咒着阿玉,想要找个地方爬出去。
却猛地发觉自己似乎踩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中年大汉借着微弱的灯光,捏起地面上的一根类似于棒子的东西,却发现那是一个微微泛黑的腿骨,瞬间惊恐的嚎叫着。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坐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定金一看竟是一个有些破碎的头骨,中年大汉被吓得六神无主,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罢了,前些天有人找到他说给一百两银子,等到苗疆庆典的时候,要严厉的指责阿玉。
那套说辞也全部都是中年大汉听给钱的那个人说的,根本就不知道是否真实,不过在一百两银子的诱惑之下,就算是假的中年汉子也能把说成真的。
本以为说出来之后,苗疆肯定会发生大乱,而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拿了一百两银子远走高飞,谁能想到会遇见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个人,直接把中年大汉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还被扔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笼,该不会那个说法的确是真的吧,否则这下面怎么会有人的骨头?中年大汉越想越恐怖,甚至耳边都传来了幻听。
连忙寻找到了一个角落,蹲下去之后抱着脑袋,早知道就不要这一百两银子了,为了那点小钱把自己搭进去,属实有些不值得。
过了一会,黑暗的地牢里,花重锦和阿玉走了进来,大汉听见脚步声之后,瞬间站了起来,见到了她俩,情绪开始激动。
阿玉冷着个脸,对大汉说: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不记得你的妻子有被抓到这里来过。
当年那些被抓住的女子,后来阿玉都有逐个调查过,并且给他们家人丰厚的补偿,至于这个大汉,更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假如真的曾经他的妻子被抓了进来,那么阿玉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你现在就继续狡辩吧,当年所做的事情不会被隐瞒太久的,大家迟早会知道你们的阴谋!中年汉子对着阿玉吼道,哪怕心中害怕的要命,可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对付这样嘴硬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到他说出真相,花重锦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毕竟曾经在特种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见惯了黑暗的事情。
心里肯定不会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样,竟然大汉嘴硬,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在特殊时候就必须使用特殊的手段。
确定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吗?那么希望过会儿你还能坚持自己的说法。
花重锦笑道,沈云娇最近这些年可是给了她许多有趣的小东西。
不会致人于死地,却能够让人痛不欲生,花重锦先拿出来一袋子痒痒粉,直接撒到了大汉的身上,原本依旧想要嘴硬的大汉,在接触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哪怕迅速的朝后退去,可依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出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瘙痒,可不论用手怎么去挠,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连心里面似乎都在发痒,阿玉看着大汉的惨状,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觉得我这样做很过分吗?不会,因为我比你过分的时候多了去了。
只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也会对他下手。
阿玉,我曾经告诉过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善,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
就像你觉得我是善良的,实际上我也能够对那些人下手,并且不会有4号的同情。
似乎被花重锦的话触动了,阿玉从见到男人就出现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也许事情并没有所想象的那么糟糕,每个人都会犯错,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改正。
很快男人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那种搔痒是连骨子里都在发痒的,无论男人怎样用力,甚至把皮肤都挠出了血,都没有办法稍微的克制一点。
这种方法还真比让他死了都要痛苦,大汉想了想,一面是一百两银子,另一面只是自己的生命,该怎样选择他已经清楚了。
姑奶奶哟,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见到大汉终于愿意吐露出事情的真相,花重锦也就撒下了解药,靠在墙角处等全身没有任何感觉之后,大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挠破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剧痛,大汉呲牙咧嘴的叫嚎着,看见花重锦的时候,都觉得全身难受起来,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她们了。
为了一百两银子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简直太亏了点,大汉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真相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就在五六天前,有一个男人突然找到了我,并且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等到苗疆庆典的这一天污蔑阿玉宗主,说苗疆地区曾经用活人当做蛊虫的饲料。
当时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受人指使的,相信阿玉宗主那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姑奶奶们就饶了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乱说了,也会当着那些百姓的面亲自认错,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果然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花重锦点了点下巴,当年能够知道阿玉是用活人做饲料的,唯有一个人,也就是抓住他的那个人贩子。
后来阿玉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就和人贩子断了买卖的联系,估计这触犯到了他的利益,才会导致人贩子心有不甘,产生报复心理。
如果不能解决掉源头问题,把那个人贩子抓住的话,恐怕依照他的黑暗心理,肯定会找更多的人说出事情的真相,一个人说没有人相信,但如果是上百个人一起传呢,更何况阿玉的确做了这种事情,本身心中就有所愧疚。
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人贩子,最好能够成功的把他解决掉,从源头上杜绝问题的发生。
阿玉拉了拉花重锦的袖子,这个男人该怎么办?我们要把他放出去吗?庆典现在还没有结束,估计马上就要到达高潮部分了,这个时候让男人出去解释,最为的合适。
花重锦说道,确保那男人的确老实下来之后,也就把他压着走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人贩子的所在拉着那汉子出去解释了一番之后,百姓们的议论声才算是小了下来,虽然还有一两个比较怀疑,却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苗疆现在发展的趋势还算是比较好的,不会有谁想不开同苗疆作对,能保持交好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情,继续参加热闹的庆典,阿玉的情绪却没有先前那般高涨,抚摸着盘踞在腰间的蟒蛇,神色分外的空洞。
庆典结束之后,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去了许多,中年汉子也跟着人流离开了,阿玉并没有阻拦,而是用意味不明的表情看着那汉子。
相信经过在地牢里面的教训,汉子不敢有别的想法了,如果他再敢在外面乱说,那么花重锦绝对不会放过他。
以后绝对会被其他人发现事情的真相,就算你可以帮我一时,但也没有办法帮我一世。
阿玉突然说道,花重锦皱起了眉头。
这时沈容延也走了过来,问清楚事件的经过之后,轻轻的笑了笑,有一种办法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事情的真相,宗主想知道吗?什么?阿玉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沈容延。
在五年的时间里,哪怕不说出来,可阿玉的心中却是无比的煎熬,每日睡觉的时候,耳边似乎都能听到当年所杀之人的哀嚎,她虽已经尽力弥补,然而效果并不是很大。
毕竟那些家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肯定会接受不了,只是因为不敢同苗疆对抗罢了。
若人贩子想要联合其那些心有不甘的家庭,一起制造流言,苗疆肯定会被有心人所盯上,毕竟这些年苗疆地区发展的势头太过迅猛,已经损害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就算与苗疆并没有什么仇怨,可假如有巨大利益作为诱饵,他们也会主动变成正义人士,联合起来一起讨伐苗疆,这正是阿玉所担心的事情。
想要当年的事情彻底隐藏住,那么就从源头将祸患永远地杜绝,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拐卖我夫人的那个人罢了。
沈容延说道,当年因为太多事情耽搁,导致他没有找到人贩子报仇。
并不代表沈容延就对那人贩子没有任何怨恨了,如今刚巧有一个机会,可以顺便报一下当年的仇恨,何乐而不为。
阿玉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沈容延的话说出来之后,她就明白要做些什么了,不过已经五年没有再动手伤害过任何人,阿玉的心中稍微有些纠结,难道真的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的罪行,就要继续杀害人吗?这样的事情如果做出来,和当年的自己又有什么两样?犹豫不决的时候,花重锦轻轻的搂住阿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人贩子在离开你之后,肯定还在继续干着拐卖人口的勾当,当年他也犯下了天大的罪行,现在你把他除掉了,也算是为民除害,这样在以后可以挽救不知多少姑娘的命运。
原先人贩子一直替阿玉工作,在各地拐卖妇女,每个月到了一定的时间就直接拉到苗疆,jojo可后来一决定金盆洗手之后,人贩子没了固定的货源和稳定的收入,虽说有些恼羞成怒,但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勾当。
依旧在拐卖这那些妇女,不过出手的对象大多是勾栏院,亦或者是卖给人家做下人,阿玉知道这件事情,但并没有去管。
毕竟自己以前也和人贩子合作过那么长的时间,犯下了那么多的过错,根本就没有立场去制止人贩子的行为。
好,不过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阿强,每个月的时候,我们都会在苗疆外面的固定地点见面,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加上阿强每个月都会去往各地拐卖妇女,基本很难探清楚他的行踪。
阿玉叹了口气说道,先前虽是合作,但对于阿强这个人,阿玉并不是特别的喜欢,因此也就没有刻意的了解。
导致现在想要寻找的阿强的话,可能会格外的麻烦,不过就算是再麻烦也要去尝试,总不能放任阿强肆无忌惮的干着违法的勾当。
目前的主要目标就是成功的把阿强引出来,但这样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诱饵,阿玉显然是不合适的,花重锦也不是多么合适。
但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又有哪个清白的姑娘愿意主动去当诱饵,万一稍微来晚了一步,对于那个姑娘来说一辈子也就毁了。
本来想过从勾栏院里直接借来一个姑娘,但阿强这个人见过太多的女子,几乎一眼就能断定出来身子是否清白。
这种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花重锦又实在不愿意让一个清白的姑娘主动去当诱饵,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及时的将姑娘救出来,害怕晚了一步就会后悔一辈子。
宗主,让我来吧。
悠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站了出来,尚且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在族中我是年龄最大的,并且见过了些许世面,还能有一些自保能力,让我去当诱饵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刚说阿玉就否决了悠悠,毕竟在阿玉的心中,已经把悠悠当成了下一届宗主的继承人,绝对不能让她出现任何意外。
面对阿玉的拒绝,悠悠的表情稍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燃起了斗志,宗主,我知道你想要把我栽培成下一任继承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不能一直把我保护在你的翅膀之下,总要让我进行历练。
闭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可曾想过假如来不及救援的话后果会是什么?阿玉的表情冷了下来,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悠悠。
沈容延点了点下巴,笑着对阿玉说道,宗主不用担心,我用自己的名誉担保,绝对不会让悠悠出现任何意外。
阿强就算再厉害可以,不过是一个人,沈容延在街上布满自己的眼线,再加上太傅府所训练出来的暗卫,足以保护悠悠的安全。
花重锦跟着也劝了几句,她相信沈容延的话,既然答应了阿玉绝对不会让悠悠出现意外,那么肯定没事。
就尝试一次,如果不成功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我不想让其他人为我当年的错误承受后果。
阿玉有些虚弱的说道,好歹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回去之后花重锦就开始详细地制定着计划,阿强虽然说每个月都会在其他地方想尽办法拐卖妇女,但是必定会在每个月的十五号回来,这也是从汉子的嘴中所透出的消息。
刚巧在过一天就是十五号了,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花重锦把宣纸铺开,整整写了一大页的计划,并且经过再三修改,确定无误之后才松了口气。
让悠悠穿上外面百姓的衣服,装作是外出采购的小姑娘,在阿强会出现的路上多转几圈,相信阿强必定会上钩,毕竟悠悠的长相貌美,在人群之中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布置下去的安慰则要隐藏在街上,一定要对悠悠尽量贴身的保护,发现阿强出现之后就立刻将之抓起来。
很快就到了十五号,悠悠穿上的一身蓝色的粗布长裙,头发也用蓝色的布包裹了起来,脸上稍微施了点胭脂,看上去便明艳动人。
右手提了个买菜用的小竹筐,有模有样的在菜农面前讨价还价,小竹筐里已经装了些青菜和肉,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普通的农家女子。
夫君,为何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花重锦坐在一个茶厅,看着悠悠的背影,担忧地说道。
从早上开始,花重锦的心跳的就格外的迅速,并且总有种预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沈容延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街上被安插的至少十名暗卫,还有许多官府的衙役伪装成的百姓,假如阿强真的敢出现的话,那么刚一露头必定会被抓起来。
没事的,由我亲自看着。
沈容延说道,眼神盯着悠悠,她的身边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士。
忽然街上正在行驶的拉货马车暴动起来,百姓们纷纷朝两边靠去,有许多躲闪不及的直接被马踢飞了出去,还有许多小农的菜摊被掀翻了。
猛地一拍桌子,沈容延站了起来,好好的马车怎么会突然暴动?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看马车冲向的方向刚好是悠悠那里。
瞬间也不管伪装了,直接从茶厅的二楼翻身跳窗,奔向悠悠的位置,花重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也跟在沈容延的背后朝着悠悠跑去。
结果等赶到的时候,悠悠已经不见了踪影,竹筐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暗卫们也纷纷走了出来,看到这幅情形,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惊恐。
让你们保护好的人去哪了?沈容延压抑不住怒火,对着那些暗卫吼道。
太傅大人,我等皆一直看着悠悠姑娘,可方才马车突然阻断了我们的视线,马车过去的时候,悠悠姑娘已经不见了。
暗卫们颤颤巍巍的跪下说道。
没想到那阿强居然还有些手段,在那么多人盯哨的情况下,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悠悠带走,沈容延吩咐暗卫散开去寻找,带着一个成年人,阿强肯定跑不远。
花重锦站在原地看着的杂乱的马车痕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掉了,而这点也是最为重要的关键。
第四百九十三章 聪明的悠悠记得那马车夫方才大吼的声音,花重锦总觉得格外的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究竟在哪里听过呢?她有些放空的跟在沈容延的后面回想,一开始太过担心悠悠,很多细节花重锦都没有注意到,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有多么的不对劲。
按照原本的轨迹,马车根本就不可能冲到悠悠的旁边,而且马车夫的长相太过健壮,更像是习武之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就算是双臂为了控制马车而变得有些粗壮但也绝对不会有多么高强的武艺。
偏生的马车夫奇怪的要紧,花重锦闭上眼睛开始迅速地回想。
糟糕了,你快点派人去追查那辆马车。
花重锦喊道,她想起来了。
五年前自己被抓到苗疆的时候,提前醒了过来,因此也就听到了阿强和阿玉的对话,并且透过半开的马车帘子,见到了阿强的半张脸。
虽然说过了五年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对于那个声音再次听到之后成功地勾起了花重锦的回忆,马车夫和阿强的半张脸重合了。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何暗卫的视线被隔开之后,却发现悠悠不见了踪影,估计马车在冲到悠悠身边的时候,直接把他拉上了车。
再借着发疯的马匹迅速离开,如果不出花重锦意料的话,那名阿强应该还在城中,或许已经开始计划着该怎么离城了,毕竟悠悠是在城中所拐到的妇女,若是卖到勾栏院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最好的办法就是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悠悠的踪影,花重锦着急地拉住沈容延的袖子,一定要尽快找到刚才那名马车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幸好马车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再加上那么大一辆马车在城中行驶,肯定会有百姓看见,在沈容延的重金悬赏之下,有百姓指出了马车的行动方向。
等到他们顺着痕迹找到马车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不过在马车的座椅上有着悠悠头上所戴的蓝色方巾,由此可见,花重锦的猜测完全是对的。
马车被随意停留在一个废弃的小院旁边,那应该是被阿强骑走了,只剩下破破旧旧的车子,留给他们的线索又断了。
不敢想象假如找不到悠悠之后,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发生,花重锦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别急,他们现在肯定没有出城。
而且若是想要出城的话,绝对需要再去购置一辆马车,否则行动目标太大了。
我已经在城门口布下了眼线,若是阿强敢出现的话,定立刻将他拿下。
沈容延说道,心中也有些自责。
早在看见马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却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这也导致了悠悠被拐卖走,那么干净的一个小姑娘如果出事,沈容延定会很后悔。
正想着该怎样在城中搜查悠悠的下落,花重锦便看见了地上的一颗黑色种子,这种种子只有在苗疆地区才会有,种植出来之后,能够治愈大部分的蛊毒。
肯定是悠悠猜到了会有危险发生,因此提前做了第二手准备,假如不幸被抓走了,可以在地上撒些种子做为记号,顺着记号就可以找到悠悠。
太好了!花重锦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赶紧顺着这记号找到悠悠,否则时间久了,她肯定会出现意外的。
布置了那么多的暗卫,以及城中突然戒备,阿强绝对能猜到有人想要逮捕他,因此也会知道悠悠是一个诱饵,气急败坏之下,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沈容延把暗卫召集回来,再加上官府的衙役,顺着地上撒下的种子,找寻着悠悠的下落。
另一边悠悠被人拿匕首顶在后背之上,被迫跟在阿强的身边,宽大的衣服遮住了阿强的动作,因此也没有百姓能够发现异常。
方才马车暴乱之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马车里面,想要呼救却因马车发出的声音太大,根本就传不出去。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悠悠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接着阿强就能用匕首逼迫她换了一身衣裳,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个人、皮、面、具,强行给悠悠带上。
死丫头,我知道你不是城里面的人。
阿强啐了一口唾沫,抓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身上有一股冲人的苗疆地区的味道。
你是那个死女人派来的吧?怎么,想抓我?不许你骂宗主!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拐卖了那么多妇女,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宗主抓住你,是为百姓们铲除祸害。
悠悠说道,无所畏惧的看着阿强。
哼,说的像你家宗主有多高尚,五年前是谁天天用人来饲养蛊虫,我都不知给她送过多少货了。
现在洗心革面,就想隐藏之前的罪恶。
不可能的事情。
阿强直接扇了悠悠一巴掌,顿时感觉心中暗爽。
最近这些年看着苗疆势如破竹的发展,阿强的心中早就格外的愤怒了,明明当时找他合作的是阿玉,谁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想要洗白,就一脚踹开了自己。
难道她真的以为做些好事,就可以彻底洗脱苗疆以前的罪恶吗?阿强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特地蛰伏了这么多年,就等着一局将苗疆推翻。
被打了一巴掌之后,悠悠并没有回骂,她不是害怕阿强,而是担心宗主受到伤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沈容延和花重锦找到阿强的下落,成功的将这个人抓起来,让宗主逃脱噩梦。
因此乖乖的跟在阿强的后面,同时把前几天收集来的种子,隔一段路就撒上几颗,希望花重锦能够发现自己留下来的信号。
阿强带着悠悠左绕右绕的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弄堂,朱红色的大门上的漆都快掉光了,门脸也是格外的破旧。
趴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大门才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就有些痴傻的男人吮吸着自己的指头,笑嘻嘻的看着阿强。
哥哥,肉肉。
那个男人说道,在面对他的时候,阿强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温柔了下来。
闰清,哥哥不在家的那段日子,没有人前来找麻烦。
阿强说道,接着拉着悠悠把她甩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布满灰尘的房子,地面上还散着许多垃圾,冒着一种冲人的恶臭。
从小都没有遭受过什么虐待的悠悠有些委屈地咬紧了嘴巴,她直接摔在了垃圾里面,衣服上也全部都是脏东西。
没有,哥哥又带回来了一个姐姐,小姐姐快点陪清清玩。
闰清笑道,嘴角留下了恶心的口水。
根据眼前的情形,悠悠大概猜到了阿强许是有个痴呆的弟弟,才会走上拐卖妇女的道路,毕竟这样来钱最快还不用本钱,唯一的缺点就是会比较危险假如被发现的话,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撑着地面站起来,悠悠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蹭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衣服滴了下来,闰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恐惧。
嗓子眼里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嚎叫,并且情绪变得格外的不镇定,直接抓过放在地上的椅子,朝着悠悠砸去。
勉强躲过了椅子的攻击,悠悠还没有松一口气,就被阿强卡着脖子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进去之后才发现其中还有着和她差不多的女子。
年龄看上去应该还要小一些,不过光线比较昏暗,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估计这些都是阿强前不久带回来的。
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里面,假如我发现你想跑的话,那么就先把你的腿给打断,反正残疾了也可以继续卖,只不过会少些钱罢了。
阿强恶狠狠地威胁道,接着猛地将门关上。
悠悠则抱着自己的胳膊躲到了墙角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情况。
花重锦顺着地面上掉落的种子,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之后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悠悠很有可能就被带到了那座房子里。
房子所在的地方位于城镇边缘处,居住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花重锦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阿强的强烈反抗,决定先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下阿强的消息。
或许能够得到某种重要的线索,最好能够凭借线索安安全全的把悠悠救出来,沈容延则安排暗卫躲到了房子的旁边,若是发现悠悠真的在里面的话,就立刻冲进去。
要不直接下命令让暗卫冲进去吧,阿强也就是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打得过这么多暗卫。
沈容延说道,他担心拖延的时间越长,悠悠会出现意外。
亡命之徒,有的时候可能会做出些不要命的举动,万一把阿强给惹急了,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伤害的悠悠,我们该怎样向阿玉交代。
花重锦说道,示意沈容延先冷静一会。
最好是先观察一下情况,等到夜深人静,阿强睡下的时候,偷偷的把悠悠救出来,接着在派遣暗卫冲到房子里面抓住阿强,这样的办法无疑是最为稳妥的。
不过花重锦想要先调查一下阿强的情况,确定一下他是否有另外的同伙,如果在房子里面的不只是阿强一个人,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的情况。
刚巧附近居住的都是老人,花重锦可以假装是阿强的亲人,去套那些老人的话。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不为人知的真相花重锦轻轻敲开了一栋老旧的房子,过了半天大门才打开,一个穿着看不出颜色的布裙的老人,表情阴沉的看着她。
扑面而来一股陈旧而又腐朽的气息,花重锦稍微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对那名老人说道,奶奶,你知道住在那里的阿强去什么地方了吗?我是他的远方表妹,想要来京城投靠他的。
去去去,我可没听强子说他有什么亲戚。
老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眼神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慌乱,赶紧走,否则我就报官了。
大门直接被老人关上,花重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看来阿强的身份并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肯定有所隐情。
只是依这老人的态度,估计没有办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直接破门的话悠悠可能遇见危险,现在真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阿强总归会有出来的一天,我们就在门口守着,等她离开了再进去救出悠悠。
沈容延说道。
如果真的想要把悠悠卖出去的话,必定会选择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而阿强的马车已经被丢弃了,想要出城他必须去买一辆新的马车,用来藏悠悠。
而出去的话不可能继续把悠悠带着,他们完全能够借此机会进入到院子之中,把悠悠转移出来之后再把阿强抓住。
目前这个办法是最为稳妥的,可花重锦却觉得有些太漫长,毕竟无法知道阿强什么时候离开,而悠悠等不了太长时间。
待在那里越久就越容易出现事故,最好立刻能够把悠悠救出来,省得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放心,不会出事的。
沈容延说道,直直地看着花重锦的眼睛,本来心中格外不安定的花重锦,看到他的样子,突然就放下心了。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沈容延在旁边,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的,花重锦低下头叹了口气,环绕住沈容延的腰身。
她真的特别害怕悠悠出现意外,好不容易才能让阿玉改了自己的性子,并且尝试和外界的人相处,情慢慢有了转机,眼见着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却出现了人贩子的事情。
非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引得阿玉的情绪濒临崩溃,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花重锦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阿强。
等到差不多日暮西沉的时候,院子里才稍微有了一些动静,花重锦的精神瞬间就提了起来,连忙拍了拍沈容延的肩膀。
阿强穿了身灰色的粗布短衣,先把头探出来,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出门。
沈容延派了一个暗卫跟着阿强,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什么,若是有任何异常之处,就立刻赶来回报。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救出悠悠了吗?花重锦迫不及待的说道,沈容延点了点头,让人先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带着花重锦进入那间破旧的房屋。
打开门之后闻到的就是一股腐朽而潮湿的气息,地面上散乱的全是垃圾,还有一些看不出颜色的污水。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酸臭味,花重锦点了点下巴,用眼神示意沈容延先不要着急打开进去,万一里面要是有人埋伏的话就糟糕了。
贴着墙角慢慢前进,等到达前厅的时候便停止了脚步,花重锦深吸了一口气,先用手指悄悄的把窗户戳开一个洞,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况。
屋内的光线格外昏暗,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不过能够听到略显轻微的呼吸声,花重锦想着那应该是悠悠,刚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呼吸声有长有短,有些粗重,有些轻微,明显不是一个人的,也就是说明里面可能有两个人以上。
不能确定其中究竟是何人,贸然进去的话悠悠可能遇到危险,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再退回去的。
过会我先去把房门打开,你在后面观察情况,若有何不对劲之处,再随机应变。
沈容延说道,害怕花重锦出现意外,便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猛地将门推开,发现里面有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穿着肮脏的白色衣衫,模样与阿强略有相似,不过却带着分痴傻。
身子骨弱不禁风的,右手的中指处却有磨出来的茧子,那是读书人才会出现的。
不过看那男人的模样,智商方面绝对有问题,又怎会读书习字?见到花重锦和沈容延之后,坐在地上的男人张大了嘴巴,你,你们是谁?坏人啊,哥哥有坏人闯进来了!说起话来吐齿不清,眼神虽很呆滞,却格外的清澈,花重锦基本能够确定男人智商上有问题了,便对沈容延使了个眼色。
二人相处了这么久,早已有了默契,沈容颜直接将男人拍晕过去,虽说阿强出门离开了,可保不齐会闹出怎样的动静,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男人安静会。
等确定他已经昏睡过去之后,花重锦从暗卫的身上找了根绳子,随意的把他绑起来,准备救出悠悠之后,带着他回到苗疆亲自逼问。
幸好阿强并没有布置什么太过复杂的机关,花重锦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下暗室里,找到了缩在角落处的悠悠,看样子似乎有些受到惊吓,但并没有受伤,衣服还算是整洁。
并没有出太大的事情,花重锦一直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不敢想象假如悠悠受到的伤害,那么她该怎样面对阿玉。
花姐姐,是你来救我了吗?悠悠在角落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敢相信花重锦竟然找到这里了。
恍然间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脸上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花重锦心疼地把她揽在自己的怀中,揉着悠悠的脑袋。
没事了,姐姐来了。
花重锦说道,也不嫌弃悠悠身上沾到的脏东西,走,我带你回家。
居然是真的,我没有做梦。
悠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牵住花重锦的双手,姐姐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被拐卖进来的女子,她们都是阿强带回来的,能不能一起救出来?早在进入这个昏暗的地下室的时候,花重锦就发现除了悠悠还有四五个女子,大多都是满脸木然都缩在墙角。
也不知道被拐来了多久,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估计一直都在被殴打,衣服倒还算是比较整齐,想必不曾遭受过侮辱。
那个奇怪的男人智商有极大的问题,暗室的门也没有被关上,这也让花重锦能够顺利的找到悠悠被关的地方。
否则想要寻找的地下暗室的话,恐怕还需费一番功夫,就是不知道男人和阿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模样竟有些相似。
对于悠悠的提议,花重锦并没有拒绝,反正只是搭把手的事,她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些关起来的女子,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将之带出,其他的倒并不会继续找麻烦了。
你看,我就说不会出现意外的。
沈容颜笑着说道,悠悠救出来之后,心里的石头便已经放下了,阿强那边也没有合适的威胁,再加上他的武力值并不是特别的高,一个暗卫就足够对付。
要是他回到这间屋子,就能立刻抓捕归案,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花重锦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就是沈容延该操心的,此时最重要的是先照顾好悠悠,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将现场大概的清理一番,沈容延派两个暗卫把那些女子全部都带了出去,暂且送到县令手上,抓到阿强之后一并带去审问。
他则躲在原地,等着阿强回来。
差不多天色已经黑沉时候,阿强才提了一兜子的饭菜走回来,谨慎的在门口四下张望着,早上花重锦拍开的那户人家里的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跳的出来,扯住阿强的手。
强仔别回去,刚才有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敲开了我的房子,说是你的亲戚,我就想你哪里来的什么远方亲戚,便把他赶走了。
老人说道,想要拉着阿强离开,看她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先别回家了。
不行,清儿还在屋子里呢。
阿强说道,预感出事了,慌忙将手里的饭菜全部丢下,挣脱老人牵住的手,直接把房门撞开。
发现润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迎出来的时候,阿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尤其在看见地下室中的女人全部消失,他就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肯定被发现了。
不过阿强从做这一行开始,就知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落网的,但他并不想要连累润清,哪怕自己出事,也不愿意让润清受到一点伤害。
我知道你们肯定在四处躲着,出来吧。
我跟你们走。
阿强说道,做人贩子那么多年,多少已经有些危机意识了。
看到悠悠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但阿强属实想要报复一下阿玉,并且对自己的技术过分的自信,才会选择以身犯险。
结果酿成了大祸,不过阿强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当人贩子太久了,就算是想要脱身,却根本挣扎不出来。
或许被抓住,才是最让他感到轻松的,幸好润清并没有参与到拐卖妇女的事件之中,阿强被抓住之后,润清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他给润清留下了足以衣食无忧一辈子的财产,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能完全生活下去。
第四百九十五章 雨过天晴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沈容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个暗卫,阿强看着他挑了挑眉。
是你啊,我记得你是谁。
阿强说道,当朝太傅沈容延,五年前也是我把你的夫人拐卖到苗疆的。
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好命的逃了出来,还把宗主给诱惑了。
早知道就应直接卖到妓院去。
原本以为当年的事情只是意外罢了,却不成想阿强早有预谋,沈容颜握紧了拳头,五年前因为花重锦被绑架的事情,死了太多人。
甚至太傅府几个心腹,都身死于苗疆,连尸骨都不能找到,虽厚待了他们的家人,但沈容延的心中始终有个结。
毕竟心腹跟了他这么多年,最后没能战死在沙场之上,却是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死在苗疆,连个完整的尸骨都不能留存。
若当年花重锦被拐卖到苗疆是偶然的事情倒也罢了,沈容延觉得会很心痛后悔,但也就认了,谁知道一切都是阿强故意的。
记忆之中,从未和阿强有过任何的接触,沈容延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京城辅佐小皇帝,基本上没有到过其他的地方。
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强绝对出于某种原因,才会如此的抗拒沈容延。
我们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吗?您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呢。
你到底是谁?不管沈容延怎么追问,阿强只是大笑,根本就不回答问题。
气的沈容延差点一拳捶到他的胸口,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吩咐暗卫把阿强捆好,接着带到了苗疆。
县令就算知道沈容延抓人也不敢说些什么,甚至有些害怕引火烧身,恨不得沈容延赶紧解决掉阿强。
回到苗疆的时候,发现花重锦早就回去了,正坐在大门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沈容延站在下面看着她,不知不觉的就笑了起来。
哪怕二人已经成婚近十年的时间,可沈容延对花重锦的爱意没有衰退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浓烈。
正发着呆的花重锦发现沈容延站在下面,眼神痴痴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哪怕已经三十岁了,眼睛里面却依旧清澈的如同少女。
看着我做什么,真是个呆子。
花重锦笑道,竟直接闭着眼睛从城门上跳了下去,沈容延准确无误地接住了花重锦。
她敢这样做,也是对沈容延有着极大的信任,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出事,花重锦眷恋的蹭的蹭沈容延的肩膀。
夫人太好看了,导致为夫不由得失了神。
沈容延说道,抱着花重锦朝苗疆里面走去,路上有许多苗疆的小姑娘捂住嘴,惊讶地看着花重锦。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年近三十却还能如此相恋的夫妻,才会感到格外的惊讶,花重锦莫名就红了脸,轻轻的咬了一口沈容延。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如此在小辈面前秀恩爱,花重锦总觉得分外的尴尬,便挣扎着想要下来。
别闹了,有那么多小辈看着呢,她们心中指不定怎么想。
花重锦羞得满脸通红,沈容延却并不肯把她放下来。
抱着她就回到了房间,二人许久未曾亲热过,沈容延自然想要弥补回来,那些苗疆的小女孩虽与外人接触的不多,却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低着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甚至有大胆的都侧着耳朵想听,直到阿玉来了之后才做鸟兽般散了,不过每个姑娘的脸上都带着一抹红晕。
这帮小丫头,一天到晚净会闹腾。
阿玉笑着说道,虽是责怪,却并无任何气恼之意。
她们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次遇见这种事,肯定想要去看看。
悠悠站在阿玉的身边说道,刚刚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情,她的面色仍有些苍白,不过已经好了许多。
下次你不许再主动出面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这一次要不是幸运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能够帮助宗主的话,就算再危险的事情,悠悠也愿意去做。
真是一个傻孩子。
阿玉心疼地捏了捏悠悠的手,带着她离开,却发现悠悠的神情格外地不对劲,经历过外面那么多风浪,阿玉多少也会识人,自是明白了悠悠的心意。
自小在苗寨中长大,悠悠见到的男人大多都是附近的百姓,或者是苗疆出生的孩子,并没有太过出色的。
沈容延虽说已经有了花重锦,并且年近三十,可只看他的外貌,也就是二十左后,再加上多年在官场沉浮,身上带了一股莫名的气场,很能吸引年轻小姑娘的目光。
当年阿玉第一眼看到沈容延的时候,也是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吸引住,不过很快就知两人根本就不会是一路的人,便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而且花重锦喜欢的是沈容延,阿玉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情,自然会选择同沈容延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过悠悠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了,猛地看见如此出色的男人,自然会觉得心动。
但这种情感是不应该出现,阿玉叹了口气,拉着悠悠的手,把她扯进自己的房子里面,等再过十年左右,下一任苗疆的宗主将会是悠悠。
作为管理着全族的宗主,悠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情感,对于再喜欢的人也要克制,否则她所做出的决定就会影响到整个宗族。
宗主代表着苗疆最神圣的职位,若真的继位,则根本就不可能再结婚生子,也将意味着悠悠只会是一个人。
阿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让悠悠继位,先前也未曾仔细的询问过她的想法,或许这样做会有些自私。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沈容延?阿玉说道。
看着宗主一副洞察一切的眼睛,悠悠有些慌乱地把头低了下去,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要见到他,我会选择主动出去当诱饵,其中也有沈先生的原因。
你可知道,沈容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儿子比你小了十岁而已, 悠悠,你知道当宗主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不能嫁人生子,不能拥有多余的感情,但是宗主,对于沈先生,我只是放在心里的喜爱,绝不会表露出来的。
悠悠说道,眼泪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
看着她一副分外可怜的模样,阿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她对于感情并没有什么处理方法,也未曾经历过一段正常的爱情。
只能等明天抽空找沈容延好好商讨一下,若不能合理的解决,恐怕对于悠悠来说,会成为困扰住一辈子的心魔。
不过目前看来,悠悠顶多就是对沈容延有好感罢了,毕竟先前从未见过那么出色的男人,才会有这种异样的感情。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崇拜,说清楚的话就好了。
第二天沈容延醒过来之后,发现花重锦不在身边,床上早已经冷了下来,估计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
皱着眉头推开门,发现花重锦正带着两个孩子做饭,不知从什么地方搬过来了一口大铁锅,里面煮着看不出颜色的饭菜,闻起来甚至有股焦糊味。
沈沐林和沈沐湘倒是分外的激动,小小的手里还抓了一把菜叶子,不时会加点放入到铁锅之中,虽不知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沈容延敢肯定绝对无法入口。
父亲你醒了!快来尝尝我和湘湘做的早饭。
我和哥哥辛苦了一大早上呢,连菜都是新鲜摘的。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拉住沈容延的手,他们的蝎子上的确布满了尘土,小脸蛋看上去也是脏兮兮的,明显刚从地里回来。
手里抓着的菜叶上还带着未曾滴落的露水,这也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为沈容延做饭,不吃下去的话就要愧对于他们的心思了。
夫君,快来尝尝。
花重锦站在在那里面色含笑,身前摆放了一个空掉的碗,显然她已经吃过早饭了。
至少花重锦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就是说明饭菜是能够吃下去的,顶多味道差点罢了,沈容延并不是很在意。
像他在最艰苦的时候,连掉在地上脏的不成样子的白膜都能咽下去,这些好歹是有饭有菜,看着比白膜要强一些,味道又能差到什么地方。
随意的拿了一个青铜小碗,直接挖了满满一碗黑乎乎样子的早饭,花重锦挑了挑眉,在心里给沈容延比了根大拇指,不愧是她的夫君,当朝太傅沈大人,胆子那么大。
方才不过是吃了两口,花重锦就觉得有些反胃,而沈容延挖出来的量,乃是她的五六倍,如此的多,也不知沈容延能否吃完。
在刚吃进去第一口的时候,沈容延就后悔的扇自己两个巴掌,明明看上去也并不是特别的难以下咽,谁知道放到口腔里之后,就像是嗓子被人堵住了一般,根本就无法做到吞咽的动作。
好不容易输送到胃里,沈容延就感到一股极咸极辣的味道,刺激的他差点把那口饭吐出来,不过看见两个小家伙充满期待的眼神,怎么也不好意思表达出自己的厌恶。
想着毕竟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下厨,能够勉强做出个食物的形状已经很不错了,何需再要求那么多。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下去审问沈先生,宗主喊你和花小姐过去。
悠悠穿了身蓝布短衣,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沈容延瞬间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把那些东西吃完了,虽说是自家儿子所做的,他格外的感动,但实在是太过难吃了,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咽,花重锦也没有提醒,以致于沈容延挖了整整的一大碗。
若真的吃完,恐怕会直接晕过去。
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沈容延把筷子放了下来,拍了拍沈沐湘和沈沐林的脑袋,父亲,要去处理事情,但你们做的东西真的很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走吧,阿姨估计是想要和我们聊一聊关于人贩子的事情,刚好我也有许多问题。
花重锦看破不说,面容含笑地看着沈容延。
就知道沈容延肯定吃不进去那东西,毕竟就算沈容延曾经吃的苦,但现在也算是养尊处优的王爷,吃的东西也都是精挑细选,有专人做出来的,根本不会太差。
而沈沐林和沈沐湘今天所做的早饭,几乎是把自己能够找到的食材全部加了进去,调味料也是一股脑的添进去,根本就没有想过,搭配起来味道会如何。
他们两个毕竟年龄还小,对于这种事情尚且不熟练,不过有这样一份心,花重锦和沈容延就已经觉得十分欣慰了。
沈沐林和沈沐湘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苗疆地区的小孩子玩耍,毕竟他们之前一直都被困在皇宫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出来看看。
苗疆地区的小孩子在尚未成年之时也会待在苗疆地区,因此他们倒挺能玩到一起的,互相聊这些新鲜的话题,沈沐林和沈沐湘还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蛊术。
虽不是多么的厉害,但至少能够防身,花重锦和沈容延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们见见世面,最好能够学习一些保护自己的办法。
早上为何不提醒我?沈容延捏了捏花重锦的脸,故作生气的说道。
自家儿子做的东西再难吃也必须要咽下去,总不能伤了两个小家伙的心吧。
花重锦嘟了嘟嘴,对着沈容延眨了眨眼睛,至少你现在知道了,下次就不要吃进去。
听到还有下次之后,沈容延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的丰富,随即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就算做出来的饭菜再难吃也没有办法拒绝。
见两个人之间如此的亲密,悠悠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郁闷,虽然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沈容延在一起,毕竟沈容延的眼中只有花重锦。
再加上悠悠即将成为苗疆地区的宗主,等到登上了那个位置,就意味着她不可能结婚生子,和沈容延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高山不可逾越。
就算是这样,可哪有少女不会动心,沈容延算是悠悠第一个喜欢上别人,见到他与花重锦之间如此的亲密,自然会觉得分外的别扭。
沈先生花姐姐,宗主就在里面,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悠悠说道,把头低了下来,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许是不想看到沈容延,害怕情绪崩不住。
阿玉坐在大厅之上,地上跪着被五花大绑的阿强,润清则傻乎乎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糊的全部都是口水。
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话,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傻笑。
快请坐,吃过早饭了没有?阿玉笑道。
尚未。
花重锦回答,沈沐林和沈沐湘所作的饭菜着实有些难以下咽,也就相当于他们并没有吃过饭菜了,昨个就感觉今天宗主可能会找我们,特意留了肚子,等着宗主的伙食。
就说你最馋,早先在苗疆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的要吃东西,可把我给累坏了。
阿玉宠溺的说道,吩咐身边伺候的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都是外面最时兴的糕点,还有些是苗疆地区的特色美食,闻着就格外的诱人,对于花重锦这样的小馋猫来说,自然无比的稀罕那些伙食。
不过碍于尚且有外人在场,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先端坐在椅子上,疑惑的看着阿玉。
那两个人不是昨天就抓住了吗?宗主可有审问出什么,阿强消沉了那么多年,猛然开始想要对抗宗主,必定是怀疑有什么目的的。
花重锦说道。
若阿强真的想要报复阿玉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拖到五年后才开始行动,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曾经的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得到验证。
苗疆地区慢慢和外界之间有了商业往来,再加上阿玉待人比较宽厚,很多百姓都十分的信任她,而阿强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甚至可以说是恶名昭著的人贩子。
有谁会选择相信阿强,对抗阿玉呢?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格外不理智的行为,因此阿强绝对是怀有某种目的,才会以身犯险。
昨天我也在想,曾经和阿强合作的时候,并不曾亏待过他,每次送来的人虽多有抱怨,可也并没有拒绝过。
阿玉提到了以前的事情,眼神中稍微有些愧疚。
突然就这样撕破脸,甚至不惜花了大把的银钱寻找外人前来说出真相,着实想不通为何会这样做。
审问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果,嘴倒是挺硬的。
阿强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被蛊虫撕咬过的痕迹,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忍受不了,毕竟苗疆地区的蛊虫咬在身上的疼痛,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可他嘴里却没有吐露出一句有用的话,不管谁来询问,全部都梗着脖子,根本就不愿意说出来,阿玉也是没有办法。
沈容延想起阿强对自己有着极大的敌意,并且在五年前还故意把花重锦拐卖到苗疆地区,或许能够依照着这个方面找到有用的线索。
便直接蹲到了他的身边,捏起了阿强的下巴,看着他略带浑浊的双眼问道,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与我又有什么联系,如果不乖乖交代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身边那个痴傻的人下手了。
通过观察很容易就可以发现,阿强很关心润清,终是润清所穿的衣服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渍,可是用的材质布料确实顶好的。
基本上一件衣服抵得过普通人家大半个月的收入,要不是真真实实的在意润清,又怎会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听到沈容延想要对润清下手之后,本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强瞬间蹦了起来,眼睛中充斥着红色血丝,狠厉的盯着沈容延。
妈的,要动就动我,干嘛对我弟弟下手?难道你们连一个傻子都不放过吗?拐卖人口的这件事情,清儿没有参与进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把我杀掉吧。
用润清来威胁阿强真的有用,虽说这样的办法并不是特别的光彩,但目前也就只有这一种出路,否则阿强宁愿死也不会开口的。
花重锦朝着阿玉了一个眼色,知会花重锦的意思之后,阿玉直接把盘绕在腰间的蟒蛇拿了下来,放到了润清的旁边。
碗口般粗大的蟒蛇在身边游走,润清却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是高兴的拍起了手掌,大蛇哥哥!蛇!清儿,别乱动。
阿强挣扎着想要跑到润清的身边,该死的你们对我出手啊。
清儿什么都没有做过!就是因为他是你弟弟,你所做的过错,他怎么可能会不跟着受到连累。
沈容延冷冷的说道。
现在上演兄弟情深,可在五年前,阿强却能面不改色地坑害几十条人命,那些心腹死亡的时候,难道就不可怜吗?眼见着蟒蛇已经把润清整个人盘下来一大半,随时都能进行攻击,彻底结束润清的生命,阿强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无力的躺在地上,半天说不出来话。
过了片刻,他看上去就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声音暗哑地对沈容延说道,你不是很好奇我是什么身份吗?沈太傅,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十年前沈容延也不过才十几岁罢了,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且那时朝堂上就动荡不堪,阿强的父亲原本是当朝太傅润林,忠心对待朝廷,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反心,他有两个孩子,润澈和闰清。
谁曾想却被奸人所诬陷,而沈容延那时处理事情上不成熟,只浅浅的调查了表面,就断定了润林的错误,导致润林被削去职位,被迫辞官。
辞官回乡的路上,他们遇见了马匪,润林为了保护两个孩子,自己则惨死,身首异处。
前去森林采果子的润澈勉强躲过了一劫,可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润清,被藏在了水桶之中,透过缝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掉,红色的血液染满了整个道路。
等到润澈把润清抱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变得痴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做噩梦,陷入一种恐惧的情绪之中。
本来润清的天赋极高,年纪小小的读书就以十分出众,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就大器,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弟弟智商出现问题,身边熟悉的亲人全部惨死,润澈为了活命,顺便养活弟弟,只能选择改变身份重新生活,跟着有名的盗贼学习技术,后来润澈变成了阿强。
第四百九十七章 解决事情要不是沈容延,我父亲又怎会被贬,以至于路上遇到歹人惨死,清儿也变成了一副呆傻的样子。
阿强说道,眼神格外狠毒的看着沈容延。
当年那件事情的确有沈容延的问题,可以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么润林就不用被革职,甚至被赶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以至于遇到的土匪,润林惨死,润清痴傻,这件事情沈容延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没有办法去否认。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后来阿强拐卖妇女的原因,有多少个家庭,因为阿强变得支离破碎。
那么多无辜的女人,被卖到各个地方,成为玩物。
难道她们就不可怜吗?毫无疑问,虽说阿强的遭遇的确挺惨的,但并不值得去同情,毕竟他也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导致无数个家庭分崩离析。
就算当年我的确做错了,那你为何又要犯错?沈容延说道,直接给了阿强一巴掌,难道你敢发誓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私欲吗?想要报复,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何须走上犯罪的道路。
猛地被扇了一巴掌,阿强的表情有时怔愣,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容延,毕竟在他的心中,沈容延向来都是无比温柔的,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出手。
谁能想到,居然会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挨到脸上的声音格外的清楚,并且迅速的开始红肿起来,阿强也没有抱怨,反而是哈哈的大笑起来,眼睛微红。
那么多年他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可对于并没有什么技能在身的阿强来说,想要迅速的累积财产,并且照顾好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弟弟,除了犯罪的道路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因为父母早逝的原因,阿强也没有上过几天学,那么小就扛起了家庭的重担,他所想的也是,如何才能快速的累积财产,根本就没有一天能够闲下来的。
杀了我吧。
阿强说道,闭上了眼睛。
反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所策划的,润清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四周的街访老人都是比较善良的,其中更有一个曾经是润家的旧属,有他们在的话必定可以好好的照顾润清。
再加上阿强所留下来的钱财,后事基本上已经处理好了,阿强也没有什么留念。
你确定要死吗?沈容延说道,阿强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并没有说出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
看样子似乎他有所顾忌,就说明躲在背后的人绝对不是阿强能够招惹得起的,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沈容延倒是更加的好奇起来。
表面上看似乎是针对苗疆,不过内地里很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隐藏在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必须要早点发现,否则就很有可能遇见危险。
别问了,就算你说再多我也绝对不会说的。
既然你想象中是赴死一般,那么我肯定会满足你的条件。
这是润清就可怜了,包庇罪犯,罪加一等。
该死的清儿他智商上有问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别把他给牵扯进来。
那可就说不准了,毕竟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就会判错。
这你不是也见到过了吗?十年前我可就判错了一次。
拿润清来威胁阿强虽说有些不光彩,可这也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办法,当年的事情沈容延的确心有愧疚,甚至已经打定主意,等解决完边疆地区的事情之后,就立刻回头重新查探。
若真的误会了润林,那么必定会谢罪。
阿强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起来,或许一开始他就把事情想得更好了,毕竟是直接把人带到家里面,润清在旁边看着。
官府若想要强行判断润清有罪的话,阿强根本就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不过就是一个没任何地位的将死之人,又有谁会选择听阿强的话呢,肯定会想要巴结沈容延这个当朝太傅。
虽然说格外的无奈,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要是我说出来的话,那你会选择放过清儿吗?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完全没有参与到事件当中,我全部都交代,你让清儿彻底站里出来。
好。
如果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再把润清牵扯进来,毕竟他也算是一个可怜人,那么年轻就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沈容延说道,把阿强从地上扯了起来,说吧,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如果敢有丝毫隐瞒的话,那么就别怪我无情了。
先前苗疆切断合作的时候,一开始我的确十分地生气,但我的主要货源又不只是苗疆一个地方就算没能继续合作,依然可以找到更好的下家。
因此倒也算是比较平静的过了四年,就在去年有个神秘的男人找到我,说让我和苗疆为你揭露他们的罪行,并且说有办法帮我报仇。
哪怕过去了十年,嘴里面不说,可我对你还是格外生气的,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想起父亲身首异处的,倒在血泊之中,年幼的清儿瞪大了眼睛缩在水桶。
润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纵使是山贼所做的,不过要不是沈太傅误判,我们一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听到能报仇之后,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要能顺利的惩罚沈太傅,哪怕送上生命我也愿意。
觉得男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送来大量的银子,让我慢慢的把五年前的真相告诉其他人,并且在沈太傅来的前三天就已经给我弟的消息。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的计划并未成功,那个神秘的男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也找不到他具体的行踪,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绝对不是中原人。
阿强所知道的也有那么多了,没有阿玉他的生意依然能够进行下去,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太大的敌意,如不是男人的话,估计他永远都不会选择和苗疆为敌。
不过也是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就根本不在意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了,结果显而易见,阿强面对沈容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被压得死死的。
沈容延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必阿强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那个神秘男人敢光明正大的找到阿强,就说明肯定不害怕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联想到阿强所说他并不是中原地区的人,谁容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边疆地区的人,毕竟也只有他们那边最有可能了。
但上一次明明已经将最后的余孽清理干净,剩下的应该就是三皇子的人,五年的统治时间足以让一名皇子彻底的把握住朝堂,又怎么会多出逾念存货?除非背后的真相是三皇子上位对沈容延下手,这个可能性虽然说是微乎其微,但也并不可能,水容延见惯了上位者在成功之后会想要拼命地抹除掉过去的回忆。
当年三皇子能够成功获得边疆地区的皇位,也是靠着沈容延的帮助,杀了自己的兄长,并不是特别的光彩,如今肯定想要抹除掉过去的事情,以图的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那么唯一的做法就是选择杀掉沈容延,将当年的那件事情彻底尘封起来,虽说这样做十分的残忍,可这也是上位者的惯性思维。
宗主,阿强该怎样处理就看你了。
他的弟弟我就带回去,交给附近的人吧。
沈容延说道并没有临时变卦,既然已经答应了阿强照顾好他的弟弟,就不会再让此事牵扯到润清。
等一下。
阿玉从身上拿出一条蛊虫,走到阿强的身边并喂他吃了下去,这蛊虫具有定位的功效,而且我若发现他继续做坏事,便可直接操控母,让阿强爆体而亡。
他身边还有一个痴傻的弟弟,若真的死了,那么他弟弟肯定也无法继续活下去。
就算身边的人比较善良,可也不能一辈子照顾他弟弟。
没有人会愿意甘心照顾一个痴傻的人一辈子,更何况阿强留下了那么多的钱财,保不齐就见财起意,虐待润清,或者直接想办法杀死润清。
阿玉最近这些年,心中的戾气消散了许多,因此并不愿意见到润清死亡,再加上最开始对阿强的做法的确格外的气愤,可听见他的事情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这也当做是为自己积福了,先前所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现在能够弥补一分就弥补一分吧。
看到自己不用死之后阿强睁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玉,我都已经把五年前的事情到处宣扬了,难道你就不生气吗?五年前是我不对,那些事情也的确是我坐下来的,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我现在已经尽力在赎罪,你拐卖了那么多年的妇女,导致那么多家庭破碎,就不想要去赎罪吗?阿玉说道,阿强低下的头。
赎罪吗?他已经犯下了那么多的过错,真的还有机会吗?就算是阿玉放了他,可除了去当人贩子,还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办法,阿强需要养润清,并且想办法帮他看病,所需的花费很多。
哥哥,清儿饿饿。
润清眨着自己无比纯净的眼睛看着阿强,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白嫩的脸上糊满了口水,看上去分外的邋遢,肚子空空,哥哥饿饿!清儿做饭!第四百九十八章 离开好了宗主,就不要再送了。
花重锦笑着说道,解决完阿强的事情之后,她便准备和沈容延一起离开。
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这个世界那么大,想要全部看完的话,还需耗费一些时日。
反正也不是多么的着急,朝堂那边小皇帝已经有了自主判断的能力,以及培育起来的心腹。
就算沈容延不在也能很好的处理朝政了,操劳了十几年,难得有休息的机会, 自然要好好的珍惜。
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五年?十年? 也不知我还能否活那么长时间,说不定等你下次再来苗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的坟墓了。
阿玉笑道,颇感心酸。
毕竟对于她来说,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十分的健康,可是内里已经损坏了,练蛊需要接受各种各样的毒物,再加上先前为了能迅速的提升实力,阿玉走过不少歪路。
三十岁不到,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自己的衰弱,恐怕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阿玉倒是挺羡慕花重锦和沈容延能够,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四处看看。
不需要去考虑任何烦恼的事情,只用去放松心情,可阿玉无法做到,苗疆正处于关键时刻,与外界的交流也日益紧密,若在这个时候稍微的放松一下,很有可能就倒着苗疆走上错误的一步。
说不定就会造成格外严重的后果,阿玉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准备奋斗到自己死亡的前一刻。
花重锦也明白阿玉的情况特殊,可她也没有办法帮上更多的忙,毕竟这已经算是苗疆内部的事情,自己也就是个外人罢了。
放心,宗主大人年轻貌美,肯定还能再活个七八十年,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成小老太太了,再坐到一起晒晒阳光,吃糕点,多好的事情。
花重锦说道,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佩取了下来。
那还是三年前沈云娇和慕容雨寄回来的,据说他们用千年寒玉雕刻出来六块玉佩,给了花重锦三枚,佩戴在身上能够解百毒,还能强身健体,功效十分不错。
至少在带着的这几年里,花重锦救没有生过一次病,并且的确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好,年龄虽说越来越大,可体质却在一步步的加强。
也就是说明这块运费的确有着极大的功效,想来阿玉佩戴着的话,对身体肯定是有作用的。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刚接触到玉佩,阿玉就知其中究竟有多么的珍贵,想着自己也是将死之人,何必再去浪费。
看穿了她的心思,花重锦掰着阿玉的手,强行把玉佩划到了她的脖颈上,宗主先前不也赠了我一枚玉佩吗?那么这便是回礼了。
要是拒绝的话,就说明你不尊重我,否则又怎会拒绝我的礼物。
好的玉佩是能发挥出作用的,我无病无灾,又何须用它,能帮到宗主就好了。
抚摸着挂在脖子上无比光滑的玉佩,阿玉的眼睛微微泛红,但随即又迅速的扭过身去,不愿意让花重锦看到自己的模样。
就数你的嘴会说,那我就先收下了。
记得到时候来找我拿走,否则的话我可就不还给你了。
一定会的。
告别了苗疆,花重锦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观察着外面的风景,就发现阿玉依旧站在小山坡上,身边还跟着悠悠,二人都在目送他们的远去。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但花重锦相信哪怕隔的时间再长,可她们之间的感情并不会因此受到衰退,就像是先前哪怕五年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无书信的往来,可等见面的时候却无比的自然。
母亲就这样走了吗?小华还说今天中午约我去她家吃饭呢,她母亲做的烤猪蹄儿特别好吃,我和湘湘都很馋。
沈沐林说道,性子看上去倒是开朗了些许,并没有像先前那样黏着花重锦和沈容延。
沈沐湘也跟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都交到了新的朋友,并且从新朋友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
除了那些能够防身的,还有些日常生活中能用得到的,最重要的是学习了些关于做饭的常识,并且做饭的技艺大大的提升。
虽然说依旧不是特别好吃,但比第1次做的那样难以下咽,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再加上他们两个都是孩子,能够做成这样花重锦就觉得很不错了。
我们要开始下一段旅程了,到时候你们还会遇见很多新的朋友。
花重锦揉了揉自家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说道,我们会遇见不同的风景,到时候你们需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真的吗?那母亲接下来要带我们去哪里?林林和湘湘都激动起来了,毕竟是小孩子,忘性很大。
他们愿意接受许多新的事物,有了更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会忘记掉方才所留恋的事物,花重锦揉了揉林林和湘湘的脑袋,我们去找慕容先生和沈小姐,前段日子我给他们递了信,本以为不会收到回信的,谁知道他们刚好回到那个房子,也就给了我回信。
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慕容雨和沈云娇现在正处于位于西边的一个小城镇里,据说那里马上就要到百花节了,二人准备带着慕容云看。
苗疆地区距离西边的小城镇很近,差不多有两天的路程,基本很快就能抵达了,中途刚好可以去看看其他的风景。
也不知百花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从来没曾看到过呢。
花重锦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期待。
让你想看的话,每年我们都可以过来,反正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的主要任务也就是陪着你和孩子。
沈容延宠溺的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除了百花节,其他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带着我们两个孩子。
曾经花重锦不知什么叫作岁月静好,可她现在却明白了,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不管去做什么事情,心中也都是开心的。
轻轻的搂住沈容延的腰肢,花重锦蹭了蹭他的手,好,我也会陪着你的。
大概行走了两天,他们才抵达百花镇,刚好到达的时候,就是百花节开展的时候,城里面几乎塞满了人,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一股扑鼻而诱人的花香,花重锦揉不住,闭上眼睛开始仔细的嗅闻起来。
上百种花糅合在一起的香味并不会觉得太过冲鼻,而是刚刚好的样子,闻起来便觉心里分外的舒畅。
街上卖着的还有各种用鲜花所做出来的糕点,模样都格外的精致,花重锦只看了一眼,沈容延立刻会意,将她所看到的那些糕点都包了起来。
每样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好吃的花重锦跟本就停不下来嘴,两个小家伙也全部都在埋头苦吃,还没有到达客栈的时候,三个人的小肚子都吃的圆了起来。
然而在客栈之中,还有着更多的美味,花重锦只能抚着自己的肚子,打出一个饱嗝,闻着那些香味咽了口口水。
奇怪了,最近的饭量变大了许多,老是想要吃东西。
花重锦说道,难不成这是我要长胖的节奏吗?夫君,最近这些天你可要管着我点,别让我老吃那么多零食糕点了,要不然到时候就成一个小胖子了。
就算是小胖子也是最可爱的,为夫还想叫你喂的圆滚滚的,那样看上去才满足。
沈容延掐了掐花重锦最近稍微有些圆润的脸,并没有丝毫的嫌弃。
先前花重锦太瘦了,身子骨虚弱的仿佛吹一阵风就能刮跑,最近这段时间他拼命的给花重锦喂食,才勉强算是圆润了些许,看上去更为的动人。
进入客栈没多长时间,花重锦就看到了慕容雨和沈云娇夫妇,他们两个着实太过耀眼了,哪怕混迹在普通的人群之中也能一眼看到。
花重锦激动的对着他们挥了挥自己的手,慕容先生,沈小姐,我们来了。
花姑娘,快请坐。
沈云娇笑着说道,掌柜的再添四副碗筷。
明明已经吃进去了那么多糕点,花重锦不可能在吃得下其他的东西,可看到丰盛的食物之后,她莫名其妙的又饿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消化比较快,吃点糕点也不会觉得太撑,自然还是有些肚量,沈容延则并未吃过任何的东西,倒也能继续。
奇怪的就是花重锦,最近这些天就像吃不饱一般,上一秒可能刚吃过几块糕点,下一秒又在喊饿,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吃任何东西。
沈容延想着去找个郎中给花重锦好好的瞧一瞧身体,慕容雨便是最合适的。
那么今天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四个人可有五年未曾见过,想找你们都没有任何办法,完全就凭运气去撞。
花重锦笑着拉住沈云娇的手,怎么不见小云儿?对于慕容雨和沈云娇的那个小女儿,花重锦倒是分外的好奇,毕竟先前只在信了解过,却不从真真正正的见识,想来结合了两人优点的孩子必定会格外的可爱。
花重锦想要一个女儿,便无比的稀罕慕容云。
这家伙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成天不得安静的,今儿早上带她去集市转了半天,方才睡下了一会。
等吃完之后我去将她抱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百花会吃完之后,沈云娇真的就去楼上把慕容云抱了下来,毕竟小家伙也就是稍微累到了,休息一小会就又重新恢复精力。
小孩子的身上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恨不得从早闹腾到晚上,花重锦远远的见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睡眼朦胧的躺在沈云娇怀中。
小姑娘生的唇红齿白,肤色胜若羊脂美玉,简直就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娃娃,让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花重锦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恨不得好好的抱在怀中怜爱。
丫头才刚刚睡醒,估计要闹起床气了。
沈云娇笑着拍了拍慕容云的脑袋,对于这个女儿,她无比的宠爱,所以嘴里面经常嫌弃,可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家孩子的。
沈沐林和沈沐湘看到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姑娘,模样无比的可爱娇俏,自然起了兴致,连好吃的东西都没兴趣继续吃下去了,蹦蹦跳跳地跑到沈云娇的旁边,睁着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慕容云。
他们两个人也一直想要一个妹妹,不过花重锦并不准备再生一个孩子,有两个就已经够了,再加上他们的年龄并不是特别的年轻,再要一个的话,显然不是特别的合适。
更何况,花重锦和沈容延已经决定去游历世界,再带着一个小孩子定会分外的麻烦,才会刻意避免再要孩子。
沈阿姨,这个小妹妹好可爱呀。
沈沐林说道,长得就像是我见过的陶瓷娃娃一般,我可以抱抱她吗?给,小丫头不是特别的认生,只要不是把她搞疼了,抱她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反抗的。
沈云娇说道,把慕容云放到了沈沐林的怀中。
三岁的小姑娘并不是特别的重,抱在手里面简直像是抱一个陶瓷娃娃一般,沈沐林整个人都僵直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害到慕容云。
天啊,她真的好小啊,身上也是软软的。
沈沐林说道,母亲我也想要一个妹妹,你和父亲就给我生一个妹妹吧,我和湘湘一定会把妹妹照顾得特别好的。
说什么呢?混小子。
花重锦有些哭笑不得地刮了刮沈沐林的鼻子,生孩子哪有那么的容易,更何况生男生女她也没有办法控制。
万一要再是一个男孩那么就热闹了,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小男孩的话估计会更为的闹腾,虽说沈沐湘和水林相是比较听话的孩子,但有的时候也会格外的胡闹,气的花重锦恨不得将他们两个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抽一顿。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之后,花重锦便拉着沈云娇出去聊些私密的话题,毕竟已经有五年未曾见过了,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且到这个地方之后,除了沈云娇花重锦和其他的女子并没有太过亲密的接触过,所能聊的也没有多少人。
沈容延则要和慕容你商讨一些国家大事,男人之间的话题向来都是比较严肃的,沈沐湘沈沐林则带着慕容云去客栈后面的小花园玩耍了,周围还有两个跟着保护的下人,再加上客栈里人那么多,花重锦到并不是特别的担心他们的安全。
最近这些年你过得如何?花重锦问道,沈云娇笑着回答。
也没有遇见什么事情,顶多就是和师兄一起去各地走一走,寻找一些特殊的药材罢了,他的性格你也是知道,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心全部都投入到了各种药方的研究之中,作为他的夫人也只能选择去陪伴了,毕竟我所喜欢的也都是药方。
哪怕成婚之后慕容雨对沈云娇比较关心,而且沈云娇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慕容雨的爱意,可她们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前往全世界各地寻找特殊的药材。
顺便寻找一下师傅的下落,在慕容雨和沈云娇的心中,师傅已经成为了执念,如果不能找到的话,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来了。
想到他们两个的师傅,花重锦猛然想起了在沈沐湘被咬的时候出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师父。
便将此事说了出来,沈云娇闻言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不可能会是师父的,他这人最喜欢干净了,小时候我和师兄衣服上哪怕沾染到了一点点的泥巴,他就会生气的,让我们把衣服仔仔细细的洗过三遍,真的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的话,那师傅该是遭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变成这个模样?小时候的记忆在沈云娇的脑海中格外的清晰,师傅是不是有一个严重洁癖的男人,基本看不得任何脏东西的存在。
吃饭的时候碗要干净到似乎能照镜子才算是满意,其他的地方也不允许有任何的灰尘,每天沈云娇和慕容雨打扫过一遍之后,师傅都要继续打扫一遍,才算是比较满意。
因此绝对不可能穿的破破烂烂的,仿佛是一个乞丐一样,沈云娇并不是特别地相信,觉得可能是其他医术比较高的人。
但他却说出了你们两个的名字,也有可能在离开你们的那段时间之内,他遇到了某种事情才会使自己的性子改变,毕竟你们也算是有十几年未曾见过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也是格外正常的。
花重锦说道,沈云娇心中相信了三分,可却依然有着怀疑。
若那人真的是师傅的话,也肯定是知道她与师兄之间的动向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愿意回到他们的身边?而是选择躲在背后默默的关注,莫不是师傅真的有什么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隐情。
沈云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想些复杂的事情,毕竟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今还不知道,或者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好了就先不要去想了,今天晚上的百花会展,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沈云娇问道眼神终是藏不住的兴奋。
要知道百花会展难得一见,差不多五年才能举办一次,而且具体的时间并不一定,毕竟要等那些花全部都培育长成之后,才能摆出来供人观赏。
有时候若因为天气或者季节的原因导致花朵开放的时间推迟了,那么百花会展的时间就要跟着延迟。
能够凑齐上百种花朵齐聚一堂,简直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观,人生在世一定要去看一场百花会展,才算不往虚来此行。
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不是直接去看就可以了吗?花重锦疑惑的问道,觉得去看一个百花的会展,顶多就是选一套漂亮点的裙子罢了,除此之外难道还需要准备其他的东西?着实有些想不清楚,沈云娇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花重锦的脑袋,你怎么那么笨呢,好不容易看到百花会展,除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肯定是要去准备些其他的东西,因为在会展举办的时候会出现一个祈福活动。
据说在那里祈福作用很大的,不过需要提前女子用红布绣出来自己所想祈福人的名字,到时候挂在被选出来的花王上就行了,名额很少的。
每年的花王都不一定若是一棵比较高大的植株倒还好,但假如是一个低矮的植株的话,那么能挂上去的红布条也就是四五个,选出来的名额就少了。
不过这种活动主要就是为了求个心理安稳,哪怕挂不到花王树上,也可以选择去挂在别的地方,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沈云娇对此并不是特别的看重,可也想搏一个好点儿的彩头。
而花重锦经历穿越这么大的世界后,对于究竟是否有神的存在也产生了疑惑,假如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么为何会对这天下大旱的地区视而不见,作为神不应该将自己所保护的地区保护好吗?如此的无作为,还需要神干什么,但这也是为了搏一个好彩头,花重锦顶多就是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却并没有想要阻止沈云娇。
是不是没有绣好红布条,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你不知道这个习俗,便提前帮你准备好了,沈容延,沈沐林,沈沐湘,还有你的我都有准备。
沈云娇笑着说的,把放在一旁的荷包递给花重锦,里面躺着四个用红布所绣出来的布条,每个地方的绣花都分外的精美,显然是耗费了许多天才能绣出来的。
如果换做是花重锦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手艺,让她去前面打仗倒还说得过去,可要真绣了一个的话,可能会直接要走她的半条命。
谢谢鹰角的好意了,我就收下去了哦。
花重锦说道,把那红布包仔仔细细地放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很快夜晚就到来了,百花会展的重点之一也来临了,首先是百花游街,有一百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装扮成花的模样,站在高大的马车之上,向众人挥手。
每个女子的模样都是分外娇俏的,且要求游街的女子必须是处子之身,年轻稚嫩的身体穿着这繁杂的礼裙,真的就是百花仙子降临人间了一般,花重锦牵着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手,跟在沈容延的后面伸着脖子努力的去张望。
无奈个子太矮,四周的人又太多了,根本就瞧不见什么有趣的东西。
便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嘟起了嘴,沈容延发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想看的话,我有办法帮你。
第五百章 失踪不见了啊,你干什么?话说心里有些惊恐的叫了出来,没想到沈容延居然直接抱着她,将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旁边虽然有人这样做的,可大多都是父亲举起了自己的孩子,从未见过有夫君举起自己的夫人。
要是只有两个人的话,花重锦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可现在人太多了,如果还表现的如此亲密,那么她指定会觉得有些羞涩尴尬。
沈容延却并不觉得什么,他喜欢花重锦,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更何况这样正是亲密的象征,便安抚性的拍了拍花重锦的腿。
没事的,其他人看到顶多就是羡慕,你根本就不会说些什么。
沈容延说道,比起花重锦的拘束来说,他显得要无比的自在。
周围的确有人开始把目光投了过来,甚至是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花重锦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好歹不知道其他人说的是什么,可偏偏对于她们的一字一句听得格外的清晰。
不过所幸那些人所说的都是抱有善意的,未曾有任何过激的言论。
在百花会展上居然能够看到如此恩爱的夫妻,他们两个人转就刚刚成婚没有多久吧。
男的怎么可以对女的那么好,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要是我以后的夫君也对我那么好的话,便什么都依着他,唉。
那个男人也太帅了吧,不过女的也挺好看的,果真就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耳朵微微发热,花重锦紧张的捏住了沈容延的肩膀,沈沐林和沈沐湘则懵懵懂懂的牵着沈容延的双手。
两个小家伙太矮了,根本就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也想让沈容延抱着,可对于自家儿子沈容延完全没有这么温柔了,随便喊出一个暗卫把两个小家伙放到了肩膀上。
幸好它们的年龄不是很大,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要能够看到前面的表演就已经很满足了,便眨着眼睛激动的盯着前方。
一百位姑娘游完街之后,接下来便是无比盛大的焰火表演,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文艺表演,虽说皇宫之内也有,可比起这里的来说,始终是少了一分新意,沈容延和花重锦看得的是津津有味的,沈沐湘沈沐林两个小家伙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吩咐暗卫领着去别的地方玩,反正有人跟着保护,沈容延并不是多么担心,便同意了他们两个人的说法。
自己先带着花重锦看完表演,接着人群散开之后,便开始带着花重锦看百花集市,除了方才宴会上所展示的那些无比惊艳的花朵之外,其余的摊面上也有些小花朵,用钱就可以买到了。
很多地方的花朵都格外的难见,至少对于花重锦来说就从未见过,顶多就是在医书上稍微有些记载,看过一些抽象的图片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能够看到如此多新奇的事物,花重锦顿时觉得心中无比的满足,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尚未成年的时候,那时她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每天所做的最多的就是训练,和战友们尚未登你那残酷的战场,并不知牺牲意味着什么。
正是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才能帮助花重锦在前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后来坐了那么高的位置,未曾忘记自己这股韧劲,才能慢慢的提升,并且成为第一个女性特种兵。
在想什么呢?你半天都不回答我的问题,眼神倒是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这株花,如果喜欢的话,我帮你买来就是。
沈容延说的直接丢给了那卖花的小贩,半钱银子,这么多的钱差不多能够将他摊位上的花朵全部都打包带走了。
但花重锦只是挑选了一小盆粉红色的花朵,开的倒是无比的艳丽,望着就分外的喜人。
夫人真是好眼光,这株花名字叫做栾凤和鸣,据说能够见证两个人的爱情,夫人买了之后,可以将写有你们名字的红布条拴在一起,并且悄悄的许下愿望。
这样的明年的时候必定会实现愿意。
虽知道这小贩顶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花朵卖出去才编造出来的谎言,可花重锦并未感到任何的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谁都想要一个好彩头,刚好花重锦也是,反正这么一盆花。
也不是特别的贵,买来许愿的话也不会觉得很心疼。
掏出被赠送的那个小布袋,里面写有布条的红绳扯了出来 ,二人一起携手,将布条挂在了凤尾花上,做完之后花重锦笑眯眯的蹭了蹭沈容延。
有点累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最近这些天老是喜欢睡觉,还没逛多久呢,就感觉双腿酸软酸软的。
花重锦打了个哈欠,看起来的确格外的疲惫。
沈容延决定等回去之后就立刻找慕容雨,仔细的检查一下花重锦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事,但最近暴饮暴食,并且还老想着睡觉,面色也迅速的变得苍白,明显就是生病了。
回到客栈之后等了一会,慕容雨才牵着沈云娇和慕容云的手走了回来,他们三个人在脸上尽是兴奋。
太傅在等师兄吗?那我先带着云儿去休息了。
沈云娇说道,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怀中。
男人们聊天的时候,沈云娇都不会选择听墙角,万一聊的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让她一个女人听见似乎不是多么的合适。
怎么了太傅?慕容雨问道,跟着沈容延一起来,到了他的房间。
花重锦早早的就睡下了,明明是大热的天,身上却硬生生盖了两床被子,似乎生怕被冻到,而脸色也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慕容雨皱了皱眉头。
将最近这些天花重锦身上所发生的异常之处,全部告诉了慕容雨,沈容延的心中格外的担心,慕容先生,她也没有生什么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在苗疆的时候被下蛊了吧?毕竟原先花重锦就被下了一次蛊,那段日子任凭郎中来检查,都无法查到任何的异常,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生机的木头人一般。
要不是最后遇见了春儿的父母亲,恐怕沈容延会觉得花重锦就是因为没能救下春儿,导致遭受了极大的折磨,才会变成一副痴呆的模样,蛊虫真的是太可怕了,能够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致人于昏迷,关键是你还没有多么大的感觉。
外人也不会观察出任何的异样,如果在不留情的情况下被种下了,那么等待那人的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虽说春儿并没有和花重锦起什么矛盾,但指不定因为某种缘故给花重锦下了蛊虫。
慕容雨找了片布条,搭在花重锦的手腕上,而他则开始仔细地为他重新把脉,沈容延站在一旁,眼睛睁得极大,生怕听到了什么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消息。
太傅大人。
慕容雨分外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夫人这是有喜了。
什么?沈容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夫人有喜了,恭喜太傅,即将再得一个麟儿。
慕容雨确定了自己的答案,最近这些天花重锦所做的事情也的确像一个孕妇。
贪吃贪睡,手脚肿痛,身体微微发福,都是有孩子的因故在里面,明明二人都已生过两个孩子了,怎么会辨别不出来怀孕的区别呢?确定花重锦真的怀孕之后,沈容延激动地原地转圈,要不是花重锦现在还在睡觉的话,恐怕他都把花重锦抱着一起转圈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会迎来了一个新的孩子,沈容延先前是很小心做着防护工作,但最近这几天在边疆地区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精神上又格外的疲惫,对于防护工作就做得不是特别的仔细。
因此才会导致沈容延和花重锦有了新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在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男是女,依照沈容延的想法来说,他完全不想要一个男孩,希望要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最好是长得和花重锦一样。
这样沈容延便能和沈沐林沈沐湘一起保护花重锦和那个女孩,他若是个男孩的话,就是一个人睡了。
由于得知花重锦怀孕之后,沈容延完全不敢刺激到她,便又去开了一间新的房间,不过由于住客栈的人实在太多,好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几个下等的房间,沈容延无奈之下只能租住,进去之后里面也就是摆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其余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了。
对于居住的环境并不是特别的挑剔,沈容延稍微清理了一下床铺,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满脑子想的都是花重锦,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这一次他有着强烈的预感,感觉那个小孩必定会是名女孩。
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笑起来仿佛能够融化坚硬的冰雪。
沈容延想到慕容云,便无比期待自己也拥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就算不是特别的可爱,可沈容延也会一辈子保护她的。
明天早上就告诉重锦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高兴坏的。
沈容延说道,想起了花重锦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家的夫人不管怎样看都是格外的貌美,而且花重锦为他生了两个孩子,马上就有了第三个。
模样和身材不仅没有走样,反而变得更为的精致,沈容延对她的爱意也越加的深厚。
第五百零一章 去哪里了醒过来之后,花重锦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睁开眼睛才发现沈容延正撑着脑袋,脸上竟是痴傻的笑容。
干什么呀?一大早上就笑得如此的痴呆。
花重锦羞红了脸,嗔怒的看着沈容延。
觉得夫人越来越好看了,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沈容延说道,夫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你怀孕了,我们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宝宝。
啊?夫人,我们有个新的孩子了!花重锦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想起来前段日子的确因为过于劳累,并没有做出什么防护措施,谁能想到居然就这么中了。
若是个女儿的还好,可万一再生个男孩的话,花重锦已经能够想到未来的日子有多么的闹腾了,而且再生下孩子,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回到皇宫之中好好养胎。
刚刚出生的孩子可经不起任何的闹腾,万一在游历的过程中,因为颠波去世,花重锦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抚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最近这段日子的确有些贪吃贪睡,本以为只是因为嘴馋罢了,却不曾想是肚子里面有了一个新的小生命。
哪怕生孩子的过程无比的痛苦和折磨,可看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在自己的照料下慢慢的长大,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慢慢变得聪明,嘴里说出父亲母亲,花重锦就觉得分外的满足。
这也是为何有那么多人会喜欢小孩子的原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又有了。
林林和湘湘我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吧,他们两个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好好的照料,对了这个消息,你告诉他们两个人了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才猛的想起来,昨天晚上由于过于担心花重锦,并没有在意林林和湘湘的动向想着他们两个有暗卫的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可能早就回来睡觉了,谁能想到今天早上也没见到两个小家伙,不过应该跑不了多远。
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沈容延安抚的说道,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定是玩到了很晚,估计现在还在睡觉呢,我去房间找一下。
好,记得先带他们两个吃点东西,再给我送上来一些,不要太过油腻的,最好是偏酸一点的。
花重锦说道,才刚醒来没多久,就又觉得有股强烈的困意涌了上来。
沈容延怜惜她是孕妇,根本就不能累到,别人要花重锦先躺着睡一觉,自己则带林林和湘湘去吃点东西,回来之后再照顾花重锦。
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房间就在沈容延的旁边,然而房间里面却并未见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更重要的是连暗卫都不知所踪。
摸了摸床铺,一片冰冷,而且床上铺着的被子也格外的整齐,显然昨天晚上没有人睡在上面,沈容延忽地就有了一种格外不好的预感。
两个小家伙晚上不管如何肯定会回来休息的,但现在却根本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并且床铺如此的冰冷,那么就只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他们两个人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容延的心跳的格外的迅速,他并没有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花重锦,毕竟花重锦,已经怀有身孕,若是知道沈沐湘和沈沐林可能出事的话 肯定会受到刺激的。
到时候指不定怀在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沈沐林和沈沐湘的动向。
幸好出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沈容延也是悄悄带了几个暗卫的,除了昨日跟着沈沐林和沈沐湘的那两个还有三个人可以用。
把三个暗卫全部喊了出来,让他们调查清楚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沈容延也立刻找到了慕容雨,说清楚情况。
在这陌生的城市,能够认识的人也就一两个,如果慕容雨愿意加入到搜捕的队列之中,会对沈容延有着极大的帮助。
林林和湘湘两个小家伙,我也看着他们长大了那么久,就算太傅不说,也会出面帮忙的。
慕容雨说道,当年我给你们的三个玉佩,有两个应该是带在林林和湘湘的身上吧,还剩下的三个我给了云娇和云儿,母佩在我的手上。
慕容雨拿出一个雕刻着麒麟的玉佩,看样子的确比沈沐林和沈沐湘的玉佩要大上一些,色泽则更为的剔透。
用这个就能找出他们两个的下落了。
慕容雨说道,拿出放在自己腰间的匕首递给沈容延,太傅请刺破自己的手指,用血作为指引,方可找到两个小家伙。
沈容延毫无犹豫的割破了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嫩白的玉佩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纹路,慕容雨观察着纹路的指向,过了片刻指着西南方向。
便带着沈容延顺着西南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又改变了几个方向,大概寻找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一个格外破旧的街道,那里的地面上每隔几米便躺着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乞儿。
看上去年龄大概都只有十岁左右,身材分外的瘦小,就跟竹竿子似的,有些人缺了眼睛,有些人断了胳膊,大部分都是肢体不健全的。
这里是百花镇的乞儿街?沈容延问道,表情变得特别的不好。
没错,在每个城镇都有这样黑暗的地方,包庇着所有的罪恶,就连县令都不敢去管,毕竟乞儿街上的势力错根复杂,很有可能就会导致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雨说道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法外之地,最适合罪恶的滋生。
每个城镇都有这样的地方,但如果做的不是特别的过分的话,当地的县令也就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原本乞儿街怎样与花重锦,沈容延,慕容雨,沈云娇,并没有任何的关联,可偏偏他拐卖了沈沐林和沈沐湘,那么这条乞儿街上的领头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沈容延不会允许欺负他孩子的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何况乞儿街所做的事情的确过于过分了,要是拐卖那些成人的话,到并不会引起所有人的愤怒。
可拐卖的是儿童,应该说不是拐卖而是将原本健康的孩子抓过来,要么撇断了胳膊,要么掰断了双腿,或者是挖去了眼睛,割去了舌头,极尽所能的虐待着那些儿童。
当朝律例排在首位的就是禁止虐待外卖儿童,如果有犯罪的人的话,那么被抓住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状。
我们现在不能进去,否则会打草惊蛇,希望林林和湘湘两个小家伙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假如他们真的出事了的话,那么这条街上所有的犯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慕容雨说道,要真的是被卖到其他人家倒还好,可若是像这些躺在地上的乞儿一般折去的双腿的话,那么救出来也没有办法挽救了对于他们的一生都有着极大的影响,沈容延和花重锦会因此后悔一辈子。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却有着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提遛着一个饭碗,挑了挑眉走了过来。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的吗?没有事情的话就赶快滚,别脏了爷的地盘。
男人猖狂的说道,信不信我把你削成人肉下火锅,害怕了吗?害怕就赶紧滚吧。
真是搞笑,难道这里是你买下来的地盘吗?如果真的是,那么我就会绕着你的,可惜那么大的地方都属于官府,你的房子也都是违规建筑,信不信我立刻就去官府报官,彻底的调查清楚你的身份。
沈云娇说道,最近几年脾气虽说是变好了一些,可依旧分外的暴躁,对于这种没有丝毫人情的人贩子,根本就不需要温柔。
有本事就试试,我看那官府敢不敢动我。
人贩子说道,脸上闪烁着异常自信的光芒。
能够光明正大的在这里拐卖儿童,人贩子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底牌,否则也不敢那么的嚣张,沈容延直接被这话气笑了。
居然有人敢当朝太傅面前说权利,要知道太傅的官职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好,可沈容延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皇帝对他格外的信任,有什么大事也是沈容延经过决断之后才下了圣旨,很多的大臣自然也知道有权力的是谁。
在朝堂之上根本就不敢和沈容延对着干,偏偏到了一个边疆小城里面却遇到了一个如此猖狂的男人 。
先别着急,太傅大人,冲动是魔鬼,更何况林林湘湘还被绑住了,万一他们用这个来威胁你,就算是实力再强大也只能干瞪着等待,而且说不定会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慕容雨紧紧地拉住沈容延的肩膀,才让他没有冲动。
否则现在情况不定,贸然行事的话,可能并不能就说林林和湘湘,说不定会让情况变得更为的糟糕。
最好是先想办法混到乞儿村,和里边的那些人打好关系,顺便打听一下,站在门口的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会如此的猖狂。
不过这个办法将会格外的麻烦,毕竟需要将整个人打扮的破破烂烂的,还要居住的环境如此脏乱的地方,不知道沈容延是否能够接受。
第五百零二章 混进去为了能够救出沈沐林和沈沐湘,沈容延直接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穿了身破破旧旧的衣裳,脸上糊的也全部都是泥土。
更重要的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格外难闻的酸臭味,慕容雨看着他的形象都吃惊了一下,没想到沈容颜为了自己的孩子,居然真的能够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傅你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先大概地打探一下情况,假如发现有不对的话就立刻回来。
慕容雨说道,十分担心沈容延出现意外。
乞儿村里面除了那些故意被弄成残疾人的小孩子,还有许多混吃混喝等死,亦或者是杀人无数的法外狂徒,鱼龙混杂,什么类型的都有。
可能稍微说错句话,就会引起里面人的针对,必须要万分的小心,而且由于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只能沈容延一个人去,要不然的话那守门的男人肯定会发现异常。
慕容雨总觉得心中格外的不安,他害怕沈容延出现意外,到那个时候就没有办法同花重锦交待了。
更何况花重锦现在还怀着身孕,要是经历过某些刺激的话,说不定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
放心,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只是进里面伪装一下罢了。
要记住沈夫人还在等着你的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儿。
很快就好了。
沈容延毫不在意,拿着自己的拐杖便走向乞儿村,看守得依旧是那个男人,不过并没有认出沈容延,毕竟为了能够成功的混进去,沈容颜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身上穿的衣服特意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也没有经过清洗,头发则是布满了泥泞,脸上通过化妆成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左眼处戴了个眼罩,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模样。
哪怕是花重锦与他面对面估计也认不出来,男人顶多就是抬头看了一眼沈容延,老兄进来避难的?嗯。
沈容延的回应分外冰冷,明显不想多说。
不过男人应是习惯了这种态度,若沈容延表现得热情他才会觉得异常,便没有多大的询问和阻拦,直接让沈容延进去了。
里面比从外面看到的更要脏乱,耳边所听见的也全部都是痛苦的哭嚎,有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被三个男人拖到了角落处,会发生什么沈容延自然明白。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出面,否则绝对会被怀疑身份的,这里充斥着黑暗与罪恶,正义绝对不会存在。
这是可怜那名小女孩了,沈容延叹了口气,扭头朝着很多乞丐小孩聚集的地方走去,只听小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在这个阴暗的地方,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表示,沈容延想要融入他们,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冷血起来。
哪怕是有人死在面前,也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干净点的小角落,沈容延靠着墙角坐了下来,从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他看到四周围着的孩子,明显露出强烈的渴望,甚至拼命的咽着口水。
估计已经有好几天未曾吃过饱饭了,就算是吃东西,顶多就是些残羹冷菜,或者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白面馒头绝对不曾吃过。
沈容延刻意掰下来一团馒头,在那些孩子们的面前绕了绕,想吃吗?孩子们拼命的点了点头,沈容延轻笑,将馒头分成小沫沫,生个孩子,虽然说这个东西他并不缺,可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走投无路,身无分文的人,要是表现的如此阔气,定会引起怀疑。
虽说只有一点白面,但那群孩子已经吃得很开心的事,全部都是小心的舔了舔,然后慢慢的开始回味。
原先在家里的时候,虽不会特别的富裕,但至少能够确保吃饱肚子,可被拐卖到这个地方,连活下去都是件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填饱肚子了。
谢谢哥哥。
有个年纪稍小的孩子说道,他的左手被直接砍掉了,脸上也被划了很多痕迹,但至少还能够说出些话。
模样看上去大概是十岁,这个年龄的都已稍微懂点事情,没有办法把他们卖出去,也就只能毁坏掉身体当一个乞丐。
或许可以从这个孩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沈容延故意靠近那个孩子,偷偷的塞给了他一块比较大的馒头。
小孩子慌忙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看向这边之后,一口就吞了下去,但却在嘴巴里面嚼了半天,毕竟他未曾吃过白面馒头,好不容易能够尝到这种滋味,自然要好好的回味一番。
你叫什么名字?沈容延问道。
铁牛。
今年多大了?怎么会到这里?今年好像是十二岁了,五年前在灯会上和家人走散,就被抓到了,这里砍掉了手,先前想过逃出去,结果被抓回来之后就毁掉了脸,也不敢继续跑了。
像你们这样的孩子有多少?数不清太多了,每天都有新的小孩加入,女孩死得比较快,男孩年龄较小的大部分都会被卖出去,像我们这种年龄大的,就留下来当乞丐。
那你记得最近有什么新到的比较好看的孩子吗?铁牛开始紧张起来,觉得沈容延问的东西有点多,害怕是那里故意套话的人,便不想和沈容延搭话。
这也很正常,毕竟遭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和毒打,铁牛肯定有些防范意识,对于陌生人的好意虽然会接受,但如果突然如此的熟稔,必定会格外的紧张,他也不急于一时就得到消息。
沈沐林和沈沐湘长得都是极为出色的,很有可能会被卖出去,绝对不会是只当一个乞儿那么简单,也就是说他们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即便这样,也要快点把两个小家伙救出来,否则受到惊吓,又建了那么多黑暗的事情,难保会留下心理阴影。
更何况花重锦那边不好交代,离开一天两天倒还能糊弄的过去,可若是离开一两个月之久的话,花重锦那边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下去,而且花重锦刚刚怀孕,体内的胎儿尚且不稳定,情绪稍微激动的话就有可能流产。
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沈容延必须要分外的小心。
第二天沈容延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外面寻找食物,毕竟就算是流浪的人,也不可能终日不吃任何东西,他发现那个坐在门口的男人,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坐在那里看守。
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格外的恭敬,沈容延推断出男人应该就是这里的建设者,并且绝对有一定的武力值和势力,否则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不可能会如此的听话。
临出去的时候,沈容延对着开门的人点了点头,得到了一个比较友好的回应,看门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不管是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但就是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不将自己的情绪清晰地表露出来,而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出去之后,沈容延就敏锐地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两个眼线,估计还是对自己不放心,为了能够彻底的打消他们的顾忌,沈容延就走到街上随机看准了一个妇女,直接把他的钱包抢走。
又灵活的逃离,接着又干了许多件坏事,监视他的那些眼线才逐渐的褪去,沈容延确定没有任何人跟着之后,才来到了一个街角处比较阴暗的地方,轻轻地敲了敲墙壁,一个隐形的木门迅速的打开,他闪身进入。
那个老头今天做了什么?开门的那个男子悠闲地坐在墙角,嘴里叼的跟草一样。
先是抢了名老妇的钱包,又是殴打了街上的一个孩童,紧接着抢了笼包子就逃跑了,看他的模样的确像是罪恶滔天,身上的那股恶气是无法隐藏的。
哦?他是习武之人吧,昨日我观他进来的时候,脚步极为的稳健,且十指皆磨出了茧子,明显经常舞刀弄枪。
调查出来他进来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并没有,他的姓名都不知是什么,最近也未曾听说过城中发生某些大案,估计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男人冷笑了两声,眼神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看着是十分和善,实则内心无比的阴毒,找个人接近他套话,若身份没有什么问题,就把他拉到我们这边,不愿意的话就随便找个方法打死吧。
在这阴暗的地方,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真的是死了,也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更何况男人还是这里的主宰,想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
遵命,主人。
等身边的暗卫全部退下去之后,男人才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半眯着眼睛,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忽然有个身形瘦弱的孩子走了过来,手里面拿了半个黑色的馍馍,小心翼翼的对着男人打招呼。
先生你好,我出去要饭了。
小心点,记得多讨一些,记得别光要些银钱,那东西你都要上交的,自己也没办法花费。
最好是要些别人吃剩下来的东西,好歹是能填饱肚子。
男人温和的说道,从衣服里面掏出个糖丢给了孩子,去吧。
第五百零三章 找到孩子沈容延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方才去见了慕容雨和沈云娇,大概交代了乞儿村的情况,自己又带了些银钱,顺便让慕容雨和沈云娇找到被欺负过的人,补偿他们金钱。
为了能够打消自己的怀疑,不得不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幸好有了明显的成效,沈容延抢了包子铺的一筐包子,就让慕容雨去给钱。
而且要按照三倍给,这样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补偿了。
随便找了个布,把包子全部都包了起来,又去抢了些零食,一天下来沈容延可以说是带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引来许多人的目光,有些是羡慕的,而有些则是不怀好意的,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赚的盆钵满体,大部分人可以说是一天下来毫无所获。
他们身上皆备有各种罪名,根本不敢直接在大街上抢劫,对于沈容延肆意妄为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有个人直接走到了沈容延的旁边,目光丝毫不带掩饰的打量着他带回来的包子,以及挂在手上的金链子。
兄弟第一天就拿到那么多东西,知道这里的规矩吗?有了好东西必须要分给我们。
这样吧,大哥跟你做个朋友,你把金链子给我就行了。
男人说道,我叫瘦猴,可是有名的贼老大。
你要是乖乖的孝敬我,保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
意思就是说,假如沈容延想要反抗的话,瘦猴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慢慢涌上来围观的人,他们都在叫嚷着让瘦猴教训一下沈容延,毕竟对于新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实力如何,需要一个去探探底的人。
刚好瘦猴的性格比较冲动,是一个最好的匕首,能够检测出沈容延的实力。
想要拿我的东西,怕你没有这个命吧?沈容延说道,这句话可算是把瘦猴给惹急,要知道他在此处纵横了那么多年,基本上都会卖给他一个薄面。
这种新来的人居然敢如此的大胆,看来是不想活了。
瘦猴不由分说的就对着沈容延的腿踢了过去,结果自然被沈容延给阻拦住了,甚至沈容延只动用了一只腿,就轻而易举的把瘦猴踢倒在地。
周围的人知道瘦猴所擅长的是偷盗,武艺方面并不是特别的厉害,可沈容延从头到尾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只是轻轻地抬腿就能够将瘦猴踢倒。
显然是有着极高的武力值,原本还想要哪些歪心思的人,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个刚刚到来的新人,很多人心中都存了结交的意思。
毕竟有个那么厉害的朋友,总比有个那么厉害的敌人要强,他们虽是恶名昭著,但并不是智障,怎样对自己最有利,还是能够分得清楚。
你个臭小子就等着我喊人吧!我要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除非是你愿意给我跪下来磕三个头,并且奉上百两白银,否则是不会放过你的。
瘦猴捂着自己,磕青了的腿说道,狼狈的离开了此处。
沈容延并没有选择搭理他,而是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昨天的那个角落处,发现铁牛的嘴角有些红肿,似乎遭到了殴打。
出于好意便询问道,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吗?没事的,今天不小心磕的。
铁牛说道,并不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吐露给沈容延,由其见到他高超的武力值之后,深感二人之间的差别。
估计要不了多久,沈容延就会成功抵达中心地方,和这样的人相处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毕竟类似于瘦猴那样无法对付沈容延的,肯定会想办法找他亲近的人发泄,铁牛没有任何的武力值以及势力,自然是瘦猴发泄的第一目标。
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吧,包子给你了,反正我拿的有多的。
沈容延说道,把两个干干净净的大肉包子放到了铁牛的面前。
哪怕想要拒绝,可铁牛也无法忍受包子传来的香气,实在是太久未曾吃过能够饱腹的东西了,昨天的大半馒头就足够铁牛回味半天。
更何况是今天的包子,铁牛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其中有多么的美味,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只是吃一个包子,应该没事。
反正做他们这一行的,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非命,与其在死前都未曾尝过肉包子是什么滋味,倒不如现在就拼了性命去吃,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铁牛想开之后毫不迟疑的拿着肉包子,生怕有人跟他强。
正常人吃两个包子基本上就能饱了,可铁牛饿了太长的时间,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能够吞下一头牛,两个包子下肚之后也就是稍微半饱了而已,而沈容延那里还有这整整一袋子的包子。
看沈容延的模样也不是特别的饿,包子就直接放在了旁边,肉香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光是闻着铁牛就觉得有些控制不住,恨不得把布包抢过来吃个爽快。
给你吧,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今天不解决,明天也是扔。
沈容延说道,把布包丢到了铁牛那里。
饥饿的人在面对着一大袋子的肉包子,怎么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铁牛的双眼变得通红,布包里面放着八个肉包子,皮薄馅多,咬上一口嘴里面便全部都是汁水。
更重要的是肉包子还带着些许的温热,吃起来口感更好,铁牛硬生生的吞下去了四个,直到肚子撑的胀了起来,才勉强停住。
剩下的四个实在是吃不进去了,他纠结了一会,发现其他的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些小家伙们都瘦的跟个竹竿一样,铁牛挠了挠脑袋。
虽说和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但好歹也是一起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有了好吃的东西,怎么能不分出去一点,铁牛便把四个包子分成了十六份,分给了那些围绕在身边的孩子们。
一群小家伙小心翼翼地舔着包子,模样就像是对待上好的佳肴,沈容延自认为心中很强悍了,却在看到这样景象的时候,忍不住的难受起来。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在这个年龄,都是享受父母宠爱的时候,可他们却早早的要踏上社会,去街上乞求别人的怜悯。
这样的孩子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温暖,心里自然也是格外的缺爱,沈容延不由得想起了沈沐林和沈沐湘,那两个小家伙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谁能确定的确是在这里可却不知道具体的方位。
也不知道有没有遭受过虐待,每天吃的伙食能否饱腹,沈容延越想就越觉得心中着急,生怕沈沐林和沈沐湘遭遇某种不测。
而被他关心的两个小家伙,正被关在一个金丝做的笼子里,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衣裳,笼子里面还放了一个玉盆,里面放着的都是些佳肴。
他们也就是被限制了行动,生活可是要比外面行乞的孩子快乐许多,沈沐林和沈沐湘连续几天未曾进食,身体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
面色苍白的,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而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个白头发的女人,虽是满头的白发,可女人看上去却格外的年轻。
差不多像二十岁左右,不过奇怪的是,女人的表情带着一股偏执,目光中又是慈爱又是恨。
宝宝为什么不吃母亲准备的东西呢,是不喜欢这个口味吗?没事儿的,你们想吃什么,母亲都会为你们寻来,乖乖听话,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不笑呢,母亲喜欢看宝宝们笑。
你们也想着离开我是不是?我要杀了你们,都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滚啊!抱歉宝宝,是母亲错了,母亲不该激动的。
你们笑一笑啊,好不好宝宝。
女人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开始哭泣起来,沈沐林和沈沐湘只觉得无比的恐怖,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女人表现的格外友善,沈沐林和沈沐湘,还以为她与那些坏人不一样。
便与之相处了一天,觉得再不回家的话,父亲和母亲就要着急了,便想要离开,结果那个女人就突然爆发。
不仅将二人锁在了一个金丝牢笼之中,甚至情绪不定时地开始暴躁,有的时候特别的温柔,有的时候则像是着了魔一般,恨不得杀了他们。
月儿,不哭了。
孩子我为你找来了,他们不会离开。
守在门口的那个男人面对月儿的时候,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格外的柔和。
耿风,宝宝们是不是还在怪罪我,当初都是我的原因,才会导致他们离开的。
现在又因为我而不开心,全部都怪我。
月儿说道,倒在耿风的怀中哭泣。
不是你的原因,孩子估计是那么久没有见到你,有些生疏罢了,你和他们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就行,放心,有我在呢。
耿风说道,带着月儿进了里面的卧室休息。
片刻之后走到笼子旁边,沈沐林和沈沐湘惊恐的后退,然而笼子也就这么大,就算再躲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沈沐林鼓起了勇气,把弟弟护在身后,看这耿风说道,你个坏人,快点把我们两个放出去!否则我就让父亲来抓你,拐卖小孩乃是违法的。
有意思,小家伙,我奉劝你听话一点。
否则我不建议给月儿换下一个宠物,也就是两条人命,死了就死了。
第五百零四章 营救计划连续给铁牛带了三天的食物,沈容延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好了许多,至少想要打听什么消息的话,如果不是特别隐私的铁牛都会说出来。
眼看着火候基本上差不多了,沈容延便询问关于这个地方的建设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能够管控中如此多凶神恶煞之人?背后是否有着某种大势力撑腰?铁牛毕竟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哪怕只是一个毫不出色的小透明,可对于某些消息还算是比较清楚的,问他也比较合适。
这里的主人名字叫做耿风,好像是十年前就过来了,一开始这里只是一个被废弃的城隍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建筑。
还是耿风把这里建设了起来,接着开始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让他们在里面搭建房屋作为租住的房费,差不多过了一年多,这里就被建设起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如今一般陈旧,每个房屋都十分的崭新,住起来也格外的舒服。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慢慢的就成了收容那些凶神恶煞的亡命之人的住处,而耿风也一改以前的性格,表面上虽然是笑嘻嘻的,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与以前不一样了。
甚至开始拐卖些孩童,把他们的手脚折断,去做些乞讨的营生,想不通他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但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不敢表露出来自己的疑犯,遇见的时候也就是恭恭敬敬的打个招呼就行了。
曾经有过一伙人想要霸占这个地方,结果全被耿风一刀击败,此后陆陆续续的有人想要侵占这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打败耿风。
没有人知道耿风的极限究竟是什么,他似乎到现在都没有遇见任何的对手,因此在他的管制之下,乞儿村虽说秩序混乱,可若有人想要攻破这个大门的话,怕是要耗费一番功夫。
长久以往就无人胆敢来闹事,若是大哥你想要对耿风不利的话,最好还是赶紧消除掉这个想法,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铁牛老老实实地把关于耿风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沈容延,听起来倒是挺传奇的一个人,而且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那些流浪的人着想,不知后面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肯定是遭遇了某种剧烈的变故,才会导致耿风转性,沈容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表面上看起来耿风似乎真的没有任何的弱点,可作为一个人,就肯定会有弱点。
只是暂且未曾找到罢了,沈容延给了铁牛两个肉包子,准备自己亲自去会一会耿风,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曾想,刚刚离开角落处,就见瘦猴带了七八个人想要找事。
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武器,沈容延单独面对的话,绝对不可能打败他们的。
铁牛紧张的看着沈容延,最近几天的相处沈容延一直为他提供充足的食物,小孩子是最记恩的,不可能看着沈容延被瘦猴打死。
沈大哥,我来挡住他们,你赶紧跑!铁牛说道,却被沈容延按住肩膀拉了回来。
一只蚂蚁打不过大象,难道一千只蚂蚁就能打得过大象了吗?他们在我的眼中就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沈容延笑着说道。
瘦猴被他的话成功的挑衅到了,从未见过,居然会有如此猖狂之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他就不信沈容颜能够厉害到什么地方,一个人面对着七八个人,肯定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垂死之前的挣扎罢了。
大家伙把他给杀了,那么他身上的那些钱咱们几个一起平分。
瘦猴说道,最近几天他可看着沈容延时不时的就带回一些金项链,金簪子之类的物品,还有许多抢到的银子,一直都特别的眼红,不过没有机会能够偷过来。
便说动了几个兄弟,准备合伙把沈容延搞死,到那个时候,沈容延的财富不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吗?反正沈容延抢他的东西比较多,就算是分出去一些,也不会觉得特别的心疼。
还没有打赢沈容延,瘦猴的脑袋里就已经开始思考该怎样分配沈容延的东西了,甚至想要一个人霸占那些财产,不过这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还有七八个被叫来的兄弟。
要是一点都不给他们的话,瘦猴觉得自己肯定会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可钥匙给了出去又觉得心疼,毕竟沈容延抢回来的东西,每个看上去成色都特别的好,拿出去卖的话,肯定能卖个几十两银子。
出乎意料,沈容延并没有选择和瘦猴打架,而是缓慢地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数着身上所带的金银珠宝。
金项链三个,金戒指五个,耳环十八个,还有上百的银票,碎银子,你们准备怎么去分呢?沈容延说道,挑了挑眉毛。
厉来的规矩在分赃的时候都会格外的不公平,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办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是选择牺牲一些人的利益。
偏巧这银钱的数目不准,尤其是金项链和金戒指,耳环。
拿去当铺卖的话,金钱很不好计算,根本就没有办法合理的分赃。
果不其然伴随着沈容延说出来之后,瘦猴所带着的那七八个人就互相争吵了起来,本就是亡命之徒,道义在他们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谁都想要多分一点钱财,就算是不能多分钱财,也不愿意吃亏,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他们之间出现了极大的分歧。
有些人觉得自己实力强悍,应该拿多一点,有些人则觉得大家都是同样来出力的,分钱的话应该分的均匀。
而有些人都觉得这些钱应该自己独吞,结果还没有和沈容延打起来,内部就起了争斗,直接就在街上开始斗殴,沈容延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拍了拍铁牛的肩膀,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两个人应该趁此机会赶紧离开,免得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继续惹事。
虽然说沈容延的确不害怕这几个大汉,可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两个小家伙,顺利的带他们离开,这种耽误时间的事情,能不要去做就不要去做。
耿风又坐在大门口晒太阳,脸上盖了一片芭蕉的叶子,不过沈容延发现她并未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罢了。
耿先生,可以聊聊吗?沈容延说道,耿风的右手轻微的动了动,却并没有其他的回应。
我想要和你聊一聊,可以吗?沈容延没有放弃,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耿风才算是有了回应。
每日想找我的人多了,要是个个都回应的话,我还忙得过来吗?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就说,不要打扰我睡觉。
耿风说道,沈容延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围了过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耿风的人。
此时哪怕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被耿风的人一起攻击,直接就死掉,必须要万分的小心才可以。
待在这个地方,耿先生难道就不觉得屈才了吗?真正的男人应该去干出一番大事业,虽说我是犯下了过错,可仍旧想要干一票大的。
沈容延说道,县令的儿子过几天就是十岁的生辰宴了,据说那几天县令将会收到许多生辰贺礼,加在一起的话,足有数万两黄金。
难道耿先生就不心动吗?钱又如何?我立下个规矩,不会主动去招惹官府的人,免得引火烧身。
耿风懒洋洋地说道。
能够在另一个充斥着罪犯的地方安稳地度过那么多年,也是由于耿风有自己的原则,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官府的人下手,这样官府会觉得自己反正不会受到伤害,便不会去追查案件了。
这样对于两方人都好,沈容延皱了皱眉头,见自己并没有诱惑到耿风稍微有些头疼,有什么办法才能够获得耿风的合作,从而近身探取消息。
今天估计是不可能达成合作了,继续谈论下去的话,也只是耽误时间,沈容延告退之后便带着铁牛离开,准备想一个合适的办法再去接触耿风。
等他走了之后,耿风才拿走挡在脸上的巴蕉叶,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容延,有趣的紧,他要比我还厉害一些。
那么厉害的人为何会选择躲在这里,想要去什么地方,都比待在此处要好。
除非是怀有某种不可见人的秘密。
主人你吩咐我调查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发动了所有的消息去搜寻这个老头,这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痕迹一般,而且我去询问了周边城市的兄弟们,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一点痕迹吗?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是太会躲藏,要么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他的一切全部都是虚假的,才会导致我们调查不出来任何消息。
那是否应该继续调查,还是现在收手立刻把他抓起来。
先不急,鱼儿还没有完全上网呢。
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会使出什么样的把戏,平静而无聊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还挺期待他能够闹出点波澜,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遵命,主人。
属下就先退下了。
行,你盯紧他。
如果有什么异常之处,就立刻回来报告,对了,告诉小四,让他去买点绿豆糕。
耿风说道,继续把芭蕉叶盖在自己的脸上假寐。
第五百零五章 你是什么目的?耿风不接官府的活,那么其他的肯定是接的,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便开始仔细的计划起来,中途给慕容雨递了好几次信。
直至安排妥当了,才又去寻找耿风。
耿先生,过几天有一个来自江南的富商,即将运送数百件瓷器,算下来大概价值百两黄金,不知你可否有兴致?沈容延说道,耿风这一次倒并没有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了。
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沈容延的意料中,似乎蕴藏着什么阴谋,不过耿风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之处,看上去似乎的确被百两黄金所吸引住了。
便暂时压抑住心中的疑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成功的接近耿风,接着寻找出沈沐林和沈沐湘的下落,把两个小家伙赶紧救出来。
距离他们被关进去,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慕容雨那边已经递过来了消息,花重锦十分怀疑他们三个人的动向,并且坚决地想要见到沈容延和两个孩子。
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沈容延出去,对于花重锦只能表达抱歉了,救出两个孩子之后,一定会亲自的向他解释。
耿风把沈容延带到了自己的房子里,与外界的脏乱不一样,这座房子格外的整洁,甚至在桌面放着一盘尚未吃完的绿豆糕,还有一只半开着的桂花。
明显是在百花会展的时候买回来的,或许耿风,根本就不像市面上看上去的那样,一直在这里待着,百花会展的那一天,他绝对出去了。
沈沐林和沈沐湘很有可能就是耿风亲自绑走的,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过去了七天之久,沈沐湘和沈沐林既未被转移走,又没有被折断,四肢变成乞儿。
而是好端端的待在这间屋子里面,长时间没有任何的动静,沈容延虽是担心,可也不怕他们两个有生命危险。
沈大哥似乎对我的房间格外的感兴趣,以你的资产足以买到好点的房子了,怎么不去置办?何故住在污水横流的地上?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耿风说道,沈容延笑了笑。
习惯住这种肮脏的地方了,要真的住进干净整洁的房子,恐怕我还会觉得特别不习惯呢。
耿先生的屋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有些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吃绿豆糕。
沈容延说道,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房屋。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如果再遮遮掩掩的话,那不是明摆着告诉耿风自己有问题吗?既然如此的话,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这样还会显得正常一些。
并不是我爱吃,不过是夫人喜欢罢了。
买来给她吃的。
沈大哥难道未曾娶妻生子吗?看你的年龄应该早就成婚了。
像我们这种亡命之人,能有个睡的地方就感天谢地了,哪里还会想着娶妻生子,这不是连累我们的后一代吗?如果没有办法养他们,就不要生出来,那种行为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二人跟着寒暄了一会,接着便开始商讨起抢劫的具体步骤,耿风会派出十个人跟着,自己也会前往某个地方接应。
沈容延的主要任务就是吸引火力,让运送瓷器的人注意到他,等着大部分的人马被吸引走,其余的人就能借此机会解决掉剩下的虾兵蟹将,成功的夺走瓷器。
办法倒是挺不错的,可明显就是要让沈容延去送死,押送如此珍贵瓷器的人,必定是实力极为高强的,贸然去同他们战斗的话,下场必定会很凄惨。
不过这一次那些瓷器以及运送的人马全部都是沈容延的心腹,想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只要稍微的小心些就好了。
商讨完计划,刚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容延却听见了两声孩子的哭叫,可在这间卧室之中,并没有任何的诡异之处。
但他总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的事情,连伪装都忘记了,直接走到了一扇墙壁的前方。
不知耿兄可有听见过异常的声音,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嚎,需要我帮忙仔细去探查一番吗?这就不牢沈大哥操心了,毕竟那是我自己的家室,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沈大哥就去准备一下明天离开需要准备的东西吧。
这就已经下了逐客令,显然墙壁的后面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猫腻,但不宜逼得过紧,免得耿风做出些不理智的行动。
随即笑了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墙壁,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客栈之中,花重锦的情绪格外的不稳定,七天未曾见过沈容颜以及两个孩子了,再加上她已经怀有身孕,心神不稳。
很容易想到很多根本就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沈云娇恨不得日日夜夜陪伴在花重锦的身边,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却发现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花重锦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根本就不愿意去听其他人的话。
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台上,目光痴痴的看着下面的车马,沈云娇看到她的模样,微微地叹了口气。
外面的风大,你先回来坐会。
为什么沈容延和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回来?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们生气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直接告诉我,也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娇娇我真的很害怕。
怀孕期间的女人情绪就是这样容易波动,沈云娇能做的很有限,顶多就是安慰一下花重锦,除此之外也无法做的更多,再加上事情的真相也不可能告知。
否则知道自己的孩子失踪之后,花重锦的情绪肯定会更为的激动,肚子里的孩子在尚未满三个月的时候,都很容易流产。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是多隐瞒一天就多隐瞒一天了,假如真的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那再告诉事情的真相也不晚。
慕容雨手中端了一杯安胎药走了上来,放到花重锦的身边,沈夫人就算你现在的心情再难过,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也必须要打起精神,否则的太傅和另外两个小家伙回来之后发现你自己的身体累垮了,肯定会感到极为难过的,而且那两个小家伙特别期待你所怀的这个小妹妹。
听了慕容雨的话,花重锦才稍微打起了些精神,将那碗苦涩的安胎药全部吞了下去,情绪却依旧不是特别的高涨。
最近这些是孕期的反应格外的明显,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晚上也因担惊受怕而无法休息,先前怀孕的时候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许是因担心沈容延才导致的。
慕容先生,你就告诉我沈容延的究竟怎么回事吧,前几天我无意识之间听到你们似乎在讨论人贩子拐卖之类的事情,再加上湘湘和林林是在百花会展的那一天失踪的,是不是他们被拐卖走了?花重锦抓住慕容雨的衣服说道,双眼通红。
自从发现沈容延和两个孩子没有回来之后,花重锦就日日夜夜睡不着觉,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沈容延留下虚假的信息,前往边疆地区治病的时候才出现过的。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不管遇见怎样的危险发生怎样的大事,都要互相告知清楚情况,这样隐瞒,不仅不会让事情完美的解决,反而还会让另一个人感到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沈云娇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花重锦的身上,轻轻的揉捏着她位于后脖颈的某个穴位,没事的,很快太傅和两个小家伙就能回来了,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很快再沈云娇的作用下,花重锦就睡了过去,那个穴位还是从医书上学到的,对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副作用,甚至可以助眠。
但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花重锦迟早会有所防备,幸好现在沈容延已经和耿风谈起了合作,等再过几日布置好场景,就能够顺利的救出沈沐林和沈沐湘。
离开花重锦的房间之后,沈云娇扑在慕容雨的怀中,最近为了这件事情,二人也格外地操劳,一方面需要想办法联系沈容延,另一方面则要安抚花重锦的情绪,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林林和湘湘真的不会出事儿吗?他们两个都已经被抓走七天了。
要是其中发生点什么事情的话,肯定早就发生了。
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母佩可以感受到子佩的生命状况,两个小家伙顶多就是受到的惊吓,身体比较虚弱,身上也未曾受过任何的伤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那是沈云娇和幕容雨,本来也想要带着慕容云前去看看百花会展,却因为闹腾了一天,慕容云早就没了精力,早早的睡下,沈云娇才会选择留在客栈陪伴自家的女儿,慕容雨见她们两个不去了,一个人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干脆在客栈里研读医术,顺便开发一下新的药丸,刚好就躲过了慕容云被拐卖的命运,否则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孩,绝对逃脱不了魔爪。
百花会展人多,心怀鬼胎的人自然也多,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着孩子,出事的可能性就变大了,对此慕容雨只能表示格外的遗憾,但事情发生也无法改变,能做的也就是尽力减小损失,把林林和湘湘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第五百零六章 营救计划沈容延每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观察耿风,发现他基本上每日就是坐在门口发呆,若有衣着比较奇怪的人,就把他们给劝回去。
可要是穿着破旧,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来了,耿风根本就不会多问,那些人似乎也知道此处的规矩,见到耿风后态度分外的恭敬。
除此之外,耿风基本上不会去做其他的事情,穿着和吃东西上,基本也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像耿风这样的人基本都是老油条了,伪装的特别好,想要发现他的破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沈容延也没有着急,就算是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他现在就等着耿风漏陷。
老是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有话要说吗?耿风拿掉了挡住眼的芭蕉叶子,突然问向沈容延。
还以为他在闭目休息,谁能想到居然是醒着的,沈容延被吓了一大跳,有些尴尬的对着耿风笑了笑。
闲的待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干,沈容延想要调查出耿风的异常之处,自然会把目光投向耿风了,却不想他一直都有所感觉。
我在计划着该怎样安全的夺走那箱黄金,而在思考的时候,就喜欢盯着某个地方发呆,许是有些冒犯到耿先生了。
沈容延不卑不亢的说道,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异常,就算是耿风,也找不到他任何的错处。
放心好了,我手底下的人都比较靠谱,不过是一箱子的黄金看守的人马顶多就是雇些无能的镖师。
根本不需耗费什么力气就可夺过来。
耿风不甚在意的说道,语气中充斥着势在必得。
明天就是去抢夺黄金的日子,耿风看起来的确不是特别地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分外的淡定,沈容延摸不透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付起这样的人最为恐怖,完全就没有办法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沈容延觉得和耿风相处的这段时间内,比他在朝堂上更为的惊险刺激。
就是不知道耿风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此出色的人,不应该在大陆上籍籍无名,只是沈容延的确未曾听说过耿风的名头。
也有一种可能是耿风曾经遭遇了某些事情,导致他现在改名换姓,隐居在了这所小城镇之中,并且出于某种目的才会建立这个那场罪恶的小街道。
明目张胆的就在城镇中林立着,当地有很多人都听说过此处的恶名,甚至包括官府中的人,可他们却根本就不敢和耿风对着干,明显是先前被打怕了。
对此沈容延也没有办法,毕竟此处的官府也不是他能够管得着的,沈容延只是一个从东稷国来的落难王爷,没有任何立场能够指挥官府。
沈容延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在下自是相信耿先生的能力,那些担忧也完全都是多余的,估计根本不用在下出马,耿先生都能成功的取到到黄金。
耿风笑了笑,并没有言语,将芭蕉叶盖在自己的头上,继续开始假寐,沈容延也不敢再看他了,生怕被发现,坏了自己的大事。
便随意地开始在这个小地方转了起来,现在大部分需要出去乞讨的孩子都已离开,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无所事事的人。
亦或者是人贩子的头头,用来操控那些孩子们的。
正转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就看见了瘦猴。
经过上次被沈容延的当面打压,瘦猴老实了不少,若看见沈容延基本上会立刻逃离。
瘦猴过来,我有句话想要问你。
沈容延对着瘦猴招了招自己的手,没想到他一看见沈容延吓得腿都软了。
可四周用无比的空旷,瘦猴想着如果自己逃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跑得过沈容延,指不定还会惹怒他,倒不如现在就乖乖的过去。
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多日不见,您倒是变得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帅气了,真的是让小的无比的崇拜。
瘦猴讪笑着走到沈容延的身边,唯心的对他说着恭维的话。
好了,我知道你心中很想立即把我掐死,今日找你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你也不用害怕,如果老老实实回答的话,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怎么可能,沈大哥说的什么话?有什么问题您立刻回答,小的一定。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容延想着瘦猴好歹在这里待了有几年了,并且把势力发展的还算是可以,手底下也有一些孩子作为眼线,那么肯定多多少少得要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情况,假如去询问他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
再加上瘦猴的人脉比较好,那些人就算并不是真心同瘦猴交谈的,出于某种巴结的意愿,肯定会选择和瘦猴维持表面上的关系。
瘦猴不知道,可询问一下身边的人,给出足够好的利益,为了钱来说那些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的,沈容延最不缺的就是钱。
钱能够套出自己想要得知的消息的话,那么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两个孩子根本就等不了太长的时间,沈容延必须要尽快将他们救出来。
你来到这里有多长的时间了?对于耿风有多少了解,如果知道了,就立刻告诉我,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沈容延威胁的说道,瘦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哪怕他在那些没有什么实力的人面前表现的再怎么肆无忌惮,可实际上瘦猴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否则不会在沈容延打败他之后,立刻就变成了一副无比怂的模样。
他是害怕沈容延,可比起沈容延来说,瘦猴更怕的是这个地方的幕后主人,耿风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那是在没有触犯的他底线的情况下,假如真的做出了什么,那么所要遭受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前几年有一次我触碰到耿风底线的人,在这里所有人的面前,耿风一点一点的将他杀死,手段极其的残忍,瘦猴现在想到了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也在心中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绝对不敢违抗耿风的秘密,而此时沈容延就是在打听耿风的消息,瘦猴不知道能否说出来,因此断然拒绝了沈容延的问题。
要是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一定会说出来的,可关于耿先生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说,希望沈大哥能够理解一下,你也知道他有多么的厉害,我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害怕受到他的报复。
瘦猴的双眼是控制不住的惊恐,沈容延确定他真的不敢说出来半分便放过了瘦猴。
如果继续追问的话,就算是瘦猴说,估计吐露出来的是半真半假的消息,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放过瘦猴,反正也没有办法得到有用的线索。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的话我绝对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沈容延看着瘦猴威胁的说道,得到了允许之后,瘦猴瞬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慌忙地点了点头,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应该看一下黄历的,明显不宜出门,要不是沈容延没有继续追问,瘦猴觉得自己可能就前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沈容延摇了摇头,准备前往铁牛的住处 ,那小家伙已经有两三天未曾见过,不知道生活的如何。
属实是沈容延最近太忙了,一直都在想着该怎样欺骗耿风,好不容易等耿风上钩了,他还要想着如何把计划做到最完美。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等到最后受苦的只会是自己,以及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孩,他们还被关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吃的饱。
沈容延曾经怀疑过沈沐林和沈沐湘或许是被折断了双手双脚来到街上乞讨,但他在这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新家的乞儿也有一两个,可未曾看见,过沈沐林沈沐湘。
两个孩子毕竟长相都分外的可爱,若真的是折断双手双脚去做乞儿的话,未免可惜了一些,沈容延也猜测他们会不会是耿风想办法运送到其他的地方卖给了某些人。
模样如此好的孩子,卖给某些大户人家,亦或者是勾栏院都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钱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身体没有受到伤害,而沈容延早晚会找到他们,再将之救出。
但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明天劫黄金的事情,若耿风跟着一起出马的话,就能够让这里空了下来,剩下的人实力强悍的几乎没有多少。
凭借慕容雨,沈云娇调任的官府的军队,足以将此处一网打尽。
把被困住的孩子解救出来,还有那些有着案件在身的,却没有受到相应惩罚抓起来。
希望明天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沈容延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但是总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太对劲,而且有种极为不祥的预兆。
心里总有声音,告诉他明天千万不要行动,可沈容延真的不能继续等下去了,花重锦那边隐瞒不了多长时间,再不把孩子带回去,会直接影响花重锦的情绪,导致她刚刚怀孕的身体变得虚弱,说不定连这个新的孩子都保不住。
第五百零七章 顺利的有些过分昏暗的房间里面,一个硕大的笼子格外突兀的立着,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子手中拿了一个陶瓷的小碗,她的头发仅仅用另一根绿色的丝带绑了起来。
大半部分都散落在肩膀上,脸上涂了些脂粉,但依旧能够看出其苍白不堪的面容,女子走到铁笼子的旁边。
孩子怎么不吃饭?是不是母亲做的不合你们的胃口,我已经尝过了,里面的东西很好吃的,要乖乖吃饭才能够长高。
女子说道,强行把陶瓷小碗伸了出去。
被关在里面的就是沈容延找了许久的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左右。
虽说美日的吃食都十分的丰盛,而且还会有专门的侍女伺候,但沈沐林和沈沐湘的精神遭到了极大的摧折。
那个女子的精神不太正常,每日会装作是他们的母亲,逼着沈沐林和沈沐湘吃些,根本就不能下口的东西。
如果不接受的话,就有可能遭受到一顿毒打,沈沐林和沈沐湘的眼中,已经把这名女子当成了恶魔般的存在,自然不愿意与她亲近,这也就导致了女子的精神状况更加的糟糕,病的愈发厉害。
见沈沐林和沈沐湘只是缩在笼子的角落处,却根本不接过这个陶瓷小碗,女子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也完全没有了那副慈爱的模样。
不愿意接受母亲做的吃食吗?你们两个就是不听话的孩子,对付不听话的孩子母亲必须要心狠一些,否则你们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等到了外面的世界,可就没有人如此的宠溺着你们了,为了你俩好母亲必须狠一些。
女子说道,把陶瓷小碗砸在地上。
接着逐步的靠近沈沐林和沈沐湘,沈沐林最先感到害怕牵住沈沐林的胳膊,有些控制不住的低声啜泣。
哥哥,父亲和母亲为何还不来救我们?真的是受不了了,每天都要被这个女人折磨,我好想回家,好想见到母亲。
没事的,湘湘不要哭。
沈沐林把弟弟揽在自己的怀中,父亲母亲肯定已经开始寻找我们了,只是因为某些缘故没有真的找到我们的下落。
再好好的等几天,父亲母亲一定会来这里把我们救出去的。
可是我们真的还能活下去吗?这里看上去如此的昏暗狭小,母亲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这里来的,我们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闭嘴!哥哥说了,母亲会来就一定会来。
父亲的官职那么大,我们还有皇帝哥哥,到时候他发到御林军来寻找,肯定会立刻把我们两个就出去的。
连日来的折磨,让两个小家伙的身心都分外的痛苦,要知道沈沐林也不过是八岁,而沈沐湘才只有五岁。
他们哪怕见过一些世面,并且得到沈容延和花重锦的亲身教导,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在面对如此突发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应对的手段。
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互鼓劲,努力的坚持下去。
可能坚持多久,沈沐林和沈沐湘也不知道,只能希望尽快的被救出去。
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鞭子,对着笼子就开始抽打起来,哪怕他们仗着身形比较小的优势,能够在笼子里四下躲藏,可鞭子偶尔还是会落到身上。
落下去便会引出一个浓重的血痕,什么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躲过,只能尽可能地护住沈沐湘,让他尽量少受一些鞭打。
等到打的累了,女子才停下来,看到两个小家伙浑身布满了血污,又蹲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哭泣起来。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孩子打疼了吧,母亲去给你们找药。
女子说道,颤颤巍巍的跑到卧房之中,准备找出上好的金疮药。
恰好这个时候耿风回来了,看到屋子里面一片狼藉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冷淡的吩咐外面伺候的侍卫,将沈沐林和沈沐湘带下去上药。
他并不是心疼沈沐林和沈沐湘,只是觉得如果这两个小家伙死了之后,就没有合适的孩子给女子,因此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就保住他们的性命。
实在玩死了就去寻找其他合适的小孩,耿风亲自清理起地面上的痕迹,女子没过多久就拿着金疮药回来了,看见笼子里面已经空了的时候,便把金疮药砸到了地上。
我就知道他们还是会离开我!为什么不愿意好好的待在这里呢?我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
女子抱住头有些痛苦的说道,耿风慌忙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的月儿,两个小家伙并不是逃跑了,你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呢?只是我见他们的身上有些脏了,便让侍女带下去清洗,一翻都洗完之后就又能回来了,不要着急,很快你就能见到孩子了。
耿风无比耐心地安慰月儿,见到她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再让侍女给他们洗漱了,我才是他们的母亲,这种活计也应该我来做外人,万一控制不住力道伤害的孩子该怎么办?他们还那么的小。
月儿有些偏执的说道,耿风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没过多久被上了药,又换了身干净衣裳的沈沐林和沈沐湘被送了回来,月儿慌忙扑到他们两个小孩的面前,抚摸着他们娇嫩的脸。
两个小家伙现在耿风在一边之后,也不敢做出什么躲避的动作,相较于能够明显把偏执表现在脸上的月儿来说,耿风才是最恐怖的那一个人。
发现两个小家伙如此的乖巧,月儿脸上的表情才算是好了一些,儿子过几天母亲就带你去街上玩,你们最喜欢吃糖葫芦了,想要多少母亲都买给你们。
谢谢,姐……母亲。
沈沐林看到耿风的神色不对慌忙改口,并且拉着沈沐湘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们现在被抓住控制,必须要讨好二人,否则很有可能就会被打死在这里。
就算是心中在乎的不情愿,可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讨好他们两个人,说不定还能找机会逃出去,要不然的话,最后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待在客栈的花重锦,觉得自己最近的精神越来越疲惫,昏睡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起来,可不过才怀孕三个月罢了,按理说精神应该不会到达如此疲惫的境界。
先前她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花姐姐该喝药了。
喝完之后才能保证肚子里面的小家伙茁壮成长,等到太傅回来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沈云娇端着药走了过来,这是安胎药,每日花重锦都必须要喝的。
毕竟她的身子不是特别的好,经过前两次怀孕之后,整个人虚弱了不少。
因此才会喝安胎药来稳胎,防止孩子因为某些原因而流掉。
好的,沈姑娘今日吃过饭了吗?云儿怎么样了,感觉已经许久,未曾看见这个小家伙。
吃过了。
云儿天天都闲不住,恨不得上房揭瓦,要不是师兄看这点,恐怕我一个人根本就带不过来,真没想到一个女孩还能活泼成这个模样。
沈云娇有些无奈地说道,提起自己的孩子,她的脸上也泛起了柔和的光芒。
毕竟没有母亲是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哪怕嘴里说着慕容云有多么的吵闹,可在心里面却对自己这个活泼的女儿无比的喜爱。
再加上慕容云也就是闹腾了一点,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格外听话的,让沈云娇和幕容雨都分外的欣慰。
尤其是发生了沈沐林和沈沐湘的事情之后,慕容云也多少知道了点消息,便会在空闲的时候主动前往看望花重锦,陪伴她做些游戏,用来分散花重锦的注意力,不让她老是念着沈容延和两个孩子。
花重锦把安胎药喝了下去之后,便觉头脑有些发昏,身子越来越重了,也越来越贪睡了,今日我就不多叨扰了,你去陪陪云儿,还有慕容先生,我就暂且先睡下去了。
说完之后便揉着头跑到了床上,盖起被子,陷入了沉睡之中,沈云娇帮花重锦揉了揉,已经开始慢慢变肿的双脚,又探测了一下她的胎息,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离开。
那安胎药之中含有一种助眠的成分,对待孕妇没有一点伤害,并且会帮助进入安稳的睡梦,沈云娇才会每日帮花重锦偷偷地用上一点,否则在清醒状态下,花重锦要是追问起来,沈云娇和慕容宇也没有办法掩盖太久,让她知道了对身体又不是多好,只能想个办法让她进入睡梦之中。
等确定沈云娇离开之后,花重锦就睁开了眼睛,她早就发现安胎药不太对劲,可前几日并没有提出来,如今实在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会选择把安胎药含在口中后悄悄的吐到袖子里面,所幸并没有被沈云娇发现。
不过含了安胎药之后,大脑里面还是有些晕晕沉沉,但相较于前几日直接昏睡过去的状况已经算是好了不少。
他们两个肯定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一定是和沈容延以及两个孩子有关的。
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花重锦说道。
第五百零八章 我也想参与踮起脚尖,花重锦悄悄走到慕容雨和沈云娇的房间门口,准备听一听他们两个究竟在计划什么事情。
不过客栈里面人来人往的,此时天色已经黑沉,花重锦鬼鬼祟祟的趴在他们的门口,似乎并不是多么优雅的事情。
还很容易被人怀疑,必须要想个更为合理的办法。
花重锦发现正在四处忙碌的店小二,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便有了主意。
幸好身上带的都有些银钱,用来贿赂店小二是足够的了,花重锦只是需要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并没有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 。
一身衣服换来一钱银子,店小二当然愿意,毫不犹豫的就去自己的房间里翻找出来一套,花重锦患上之后又端了个盘子,悄悄的蹲在门口偷听。
虽说看上去依旧分外的诡异,但总比先前要强上不少,屋内沈玉娇和慕容雨似乎出现了分歧,两个人吵闹的声音有些大。
明天如果计划不成功的话,该怎么办?到时候不仅是沈沐林和沈沐湘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沈太傅也会这样。
我知道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危险,但都已经决定去做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沈太傅都会接受的。
那花姐姐该怎么办,她现在还怀有身孕,如果知道的消息能够接受得了吗?这件计划有着明显的瑕疵,当时我就说过应该再考虑一段时间,可你们两个都想着赶紧把孩子救出来,草草的就拟定了,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那种情况还怎么继续考虑,沈太傅为了孩子的事情都快癫狂了,只能急匆匆地制定了这个计划,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记得明天给沈夫人多用点药,让她睡的时间久一点。
那药对身体虽没有多大的坏处,可如果长时间使用的话会形成依赖的,她又是孕妇,身体还不是特别好,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jojo通过二人的争吵花重锦隐隐约约,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沈沐林和沈沐湘在百花会展的那一天失踪了,沈容延发现之后害怕花重锦太过激动导致怀的胎不稳,因此就故意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同时深入险地想要救出两个孩子,慕容雨和沈云娇也是知道的,并且帮助沈容延欺骗她。
明天就应该是那个计划的最后一部了,看样子似乎还有着不可预知的风险,花重锦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
不管遇见什么,她都是沈容延的夫人,两个孩子的母亲,哪怕最后的结果再不能接受也好,比这样瞒着要强。
直接打开房门,进入房间之中,沈云娇和幕容雨本来都觉得花重锦睡着了,看着他穿着店小二的衣服,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两个人无疑都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沈云娇。
毕竟是她给花重锦喂下了能够安眠的安胎药,估计方才的话都被花重锦听见了,那么计划自然也就败露,面对花重锦,总归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你们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告诉我吧,请不要把我当成是一个孕妇,我怀着孕的时候遇见过比这更危险的事情,都能好好的处理。
花重锦说道,眼睛微微泛红。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沈容颜以及两个孩子,哪怕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可清醒的时候,花重锦的心中对于沈容延和孩子异常的思念。
哪怕知道他们可能出现意外了,可花重锦却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谁能想到在这种关头发现她又怀了一个孩子。
慕容雨和沈云娇对视一眼,两个人皆发出无奈的叹息,觉得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花重锦,继续隐瞒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
便将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以及明天即将展开的计划,花重锦想要参与到其中,可她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虽说暂时看不出来。
在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孩子和大人可能都保不住。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花重锦哪怕再过担心可选择的也只是待在客栈里面默默祈祷。
我相信慕容先生和沈小姐一定能够成功的帮助夫君将林林和湘湘救出来的,明天我会好好的待在客栈之中,绝对不会跟随你们。
我还等着夫君和林林湘湘回来后抚摸着小宝宝呢。
花重锦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低着头有些落寞的回到了房间。
明天的事情凶险万分,稍微不注意的话,就可能丧失生命,但花重锦没有办法,她根本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忙。
第二天一大早,花重锦很快就醒了过来,没有喝下去那安胎药,精神基本上都十分的充沛。
慕容雨和沈云娇也稍微收拾了下,自己打扮成寻常商贾的模样。
不知道耿风是光想要劫财还是劫财加沙人如果展开激战的话刀剑无眼,慕容雨和沈云娇很容易就会受伤,因此他们在身体外面裹了层薄薄的盔甲。
同时又穿了身比较宽大的袍子,至少从外观看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异常之处,准备好之后,也就要和雇佣的人手一起故意前往城郊的山林了。
耿风应该会带着他的手下,在大早上离开百花城,默默的守在山林,等着慕容雨和沈云娇带着镖师经过的时候出手。
放心吧,花姐姐,我和师兄一定会把太傅和两个孩子安安全全的带回来的,你只需要在客栈里面帮我们看好云儿,陪她做些游戏就行了。
沈云娇对着花重锦说道,故意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我等着你们回来。
花重锦回答,牵紧了慕容云的手。
这次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毕竟对于耿风他们的了解也只是通过其余人的只言片语,多的却不知道了。
同时对于耿风背后究竟拥有怎样的事例,了解的也都不是特别清楚,可能就是原本住在那条街上的人,亦或者是耿风自己培养起来的手下,如果是第一种的话还算是比较好,毕竟那些人大多只是干过某些坏事,武功或许并不高,而慕容雨为了让计划成功,特意找到了许多武功高强的镖师。
等到耿风带领着他的人手出现,就立刻能将之抓起来,接着就能去逼问耿风,把两个孩子搞到什么地方去了。
比起生命来说,两个孩子的下落并不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希望千万不要发生意外。
另一边沈容延大早上就准备好了自己的东西,这条街上其他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耿风的动作,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可见耿风并没有宣扬出去,而是选择用自己的人手。
耿风也不像先前那样懒散,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墨发全部用一根乌木簪子束了起来,长身玉立,根本就不像是无恶不作的魔头,反倒像是一名书生。
不过这也只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假象罢了,和耿风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耿风表现的一直都是温和的模样,可沈容延凭借自己多年的直觉,发现耿风隐藏在外表下的偏执。
那种带有一股血腥味的气息,绝对是杀过许多人才能体现出来的,耿风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他的身世又是怎么样,沈容延看不明白。
不要再发呆了,马上就要展开大动作,你若是再走神,到时候刀剑无眼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耿风一脸淡漠地擦拭着自己的长剑,沈容延慌忙点了点头,环视四周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过来。
耿先生,难道就我们两个人去劫持那箱黄金吗?据说护卫的人可都是名震天下的镖师,要是光靠我们两个人的话,恐怕就是去送死吧。
沈容延说道,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名震天下的镖师?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靠我一个人同样能将黄金劫持,带着你是顺便而为,若你不想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此处。
等到我去将黄金带回来。
耿风说道。
换做是其他人,沈容延可能觉得耿风说的是假话,但偏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沈容延发现的一股自信,并且莫名就相信耿风不会说谎。
凭借着他一个人的力量,同样能够将被镖师所护送的黄金劫持下来。
耿风真不是一个普通人,沈容延对于他的身世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如此优秀的人没有去朝廷里面做官,而是选择站着一条小街道,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样做无疑是毁坏了自己的前程。
除非耿风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否,则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毁前程的,沈容延打定了主意,等到救出两个孩子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清楚耿风究竟是什么身份。
真的就只有两个人出发,沈容延的心中越发的没有底气起来,很快就抵达了约定好的那个小树林,沈容延远远的已经看到了镖师运送的马车缓缓的驶了过来,而坐在前方打头阵的正是慕容雨和沈云娇。
他们穿的都是些普通商贾的衣服,甚至是刻意搞的脏兮兮的,像是风尘仆仆的赶了许久的路,而在他们的后面便跟着三箱金子。
大家都小心点,据说前面的树林经常会遇见悍匪,千万要保护好黄金,若是丢失的话,责任不是你们担当得起的。
第五百零九章 发生激战耿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展开行动?他们似乎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若再不出手的话,恐怕就要让人跑了。
沈容延说道,耿风却并不着急。
慵懒的躲在一棵树的后面,摩擦着环绕在腰间的一把匕首,慕容雨和沈云娇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都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怎么人还没有出现?该不会是耿风看破了沈容延的计划因此并不决定前来两千,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大,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停留下来休息一会的准备,如果沈容延和耿风还没有前来的话,就得去思考一下别的办法了。
眼看着镖师逐渐走远,沈容延悄悄握紧了拳头,甚至都已经在考虑着,要不干脆就直接撕破脸面,反正耿风也只是来了一个人,如果动手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抓住,到时候再去审问两个孩子的下落,似乎要更为的稳妥一些。
就在双方人都开始紧张的时候,耿风勾起了一抹冷笑,匕首从剑鞘里面拔了出来,闪着无比渗人的冷光。
原本还以为是多么厉害,却不想只是几个蝼蚁罢了,有点拳脚功夫就敢护送这镖,这些金子就归我了。
耿风说道,也没有去管沈容延,直接就从那棵树后面冲了下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容延有些呆立的站在原地,耿风的行事真是没有一点规矩可循,有的时候往往能够让人目瞪口呆。
摇了摇头,沈容延为了能够让计划顺利一些,便也跟着跑了下去,沈云娇和慕容雨,发现有两个人朝着他们跑过来,便想到可能是沈容延和耿风,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但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神色,带领这镖队缓慢的朝着西北方向前进着,等待着耿风的攻击。
前面的那些人现在立刻把马车停下,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敢有反抗的就别怪我剑下不留情。
耿风直接拿着自己的剑,对着那群镖师无比挑衅的说道。
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嚣张的人,镖师们互相对望的一眼,肯定不会乖乖的把东西留下来而逃跑,他们也都知道箱子里面装的可是满满当当的黄金。
如果真的逃跑的话,那么金钱可是要由他们来赔偿的。
把命给赔了,可能都无法偿还。
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人,居然敢那么的大胆,这金子说给你就给你了吗?不自量力的东西,兄弟们一起上,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沈云娇和慕容雨也从马上跳了下来,手心里握着的都是药,如果可已经尽耿风的话,哪怕只是把药精微的洒在他的身上一点,就能立刻让耿风毙命。
双方直接展开的激战,哪怕面对那么多实力高强的镖师,耿风却丝毫不显得慌乱,反而打起来游刃有余的,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戏弄着那些镖师。
沈容延看到这种情况清楚地知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镖师很快就会落败了,金子自然也会被耿风抓走,他的实力实在太过高强了。
但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沈容延中毒想要帮忙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给耿风添麻烦,不是故意挡在他的面前了,就是不小心用石头砸到了耿风的后背,一来二去的算是帮着那些镖师和耿风打了一个平手,同时沈容延的心中对耿风越加的惊讶起来,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并且看年龄并不是特别的大。
耿风可能也就三十岁左右,武力要比沈容延还高出了一大截,至少沈容延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一堆实力高强的镖师的围攻之下,还能游刃有余地戏弄他们,肯定会搞得焦头烂额的。
够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到一边去。
又一次被沈容延阻碍住攻击的招数,耿风终于无法忍受的把沈容延推到了地上,平时看你也算是比较聪明,怎么一到打架的时候智商就后退了这么多,要是你惹事的话,我早就把那么多金子顺利的拿下了。
抱歉啊耿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和那么多人激战,手法上可能有些不太熟悉,不小心就阻碍住了您攻击的步伐,如果冒犯到了,还请你不要客气的指责我。
沈容延笑呵呵的道歉,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乐得站在一旁看戏。
很快那些标识就被耿风打倒在地,可基本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顶多就是手腕骨折罢了,去医馆的话,把骨头正过来就能治好,花费钱财也不是特别的多。
显然耿风有些手下留情了,否则所有的人基本都没有活命的路,沈云娇看准机会撒出了一大把药粉,耿风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迅速的后退,根本就没有吸到药粉。
打不过就想使用阴招吗?可惜你把我看得太简单了。
耿风说道,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又从一个小瓷瓶里面倒出了点什么东西,接着把布条带在脸上。
那些毒粉对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沈云娇是谁,一心研究毒粉十几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躲掉了。
换做是其他毒师的话,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特别的慌乱,然而沈云娇却摇了摇头,随即大笑了起来。
你以为不呼吸到在吃些解毒粉就有作用了吗?我研制出来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就能破解的,这些药粉,可是触碰到皮肤就会立刻发作,不管你带几层面料都没有用。
沈云娇说道,拿出了一颗解毒丹递给慕容雨,现在药粉已经进入到你的身体内部了,不信你再尝试一下动用内力,是否会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塞住了般不舒服。
听着沈云娇的说法,等风尝试了一下,发现内力的运转的确有些堵塞,面色瞬间变得分外的不好,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因此才会让沈云娇有了可乘之机,看准机会下了药粉。
如果小心一些在发现沈云娇撒出药粉之后,戴上面罩又立刻离开,就算是沈云娇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偏偏就是因为自己的自信,导致皮肤的表面吸收进去了大量的药粉。
并且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进入到了身体的内部,耿风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用内力把入侵进去的药粉解决掉,但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越动用内力,反而会使药粉扩散的速度越加的迅速,只会加速他中毒程度罢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背后使阴招,有本事不要动用毒粉面对面的和我打呀,这样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耿风发觉自己可能落败瞬间气急败坏起来,也不继续维持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了,沈云娇摇了摇头,对着他猖狂的大笑。
要不是耿风如此的自信,恐怕计划还没有那么简单的实现呢,那些镖师可全部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慕容雨和沈云娇主修的是医术与毒术,如果被人贴身对付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幸好耿风过于骄傲自大,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拜托,我又不是个傻子,好不容易才把你制服了,怎么可能再让你缓和好继续对打呢?沈云娇说道,从箱子里面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绳子,结结实实的把失去内力的耿风绑了起来。
沈容延总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了,耿风居然真的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抓住,虽说有几个镖师的确是受了重伤,可如果去医院治疗的话,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苦战呢。
面前的这个人是否是真的耿风,沈容延开始怀疑起来,如果是真正的耿风的话,绝对没有那么轻易的就会束手就擒吧。
而且一切都落败的太不可思议,他有些不敢真正的相信,皱着眉头,站在旁边的树后面,看着耿风被沈云娇放上了马车。
别在看了,沈太傅赶紧回去吧,等我们审问他,得到两个小家伙的下落,就能把他们给救出来了。
沈云娇对着沈容延挥了挥手,看上去格外的兴奋。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而且对花重锦也有个能够交代的理由,无疑是件极为好的事情。
沈容延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儿,因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跑到沈云娇旁边,而是站在树的后面,开始仔细的深思起来。
今天见到的耿风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太一样,想起前几日所观察的效果,耿风不管是对谁的态度都是温温和和,恭恭敬敬的,也不会如此张狂的挑衅那些镖师。
方才所做出来的举动简直就像是一个莽汉,耿风可不会出现这样的行为,那就说明眼前被抓住的这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耿风。
糟了,他根本就不是耿风,我们都被骗了。
沈容延有些着急的说道,哪有去劫持黄金,却不召集任何手下,而是选择单枪匹马的去。
并且对待镖师说出如此智障的话,真正的耿风根本就不会这样做,他的性格向来是追求稳妥的,否则也不会带领着一众人马,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我的异常。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容延看到耿风一步步的逼近,心跳的就像是在打鼓一般。
真的被他发现了背后布下的陷阱,接下来该怎样对付耿风呢,沈容延握紧了拳头。
第五百一十章 我只想要孩子早在你展现实力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耿风说道,你不仅给铁牛吃食,甚至在路上看到有人欺负女孩,也会暗地里偷偷的帮助。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好心的人,肯定是外面派来的。
不过我都没有说出来,想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果不其然你安静了没多久,就想找我谈生意,如果真的有如此大的买卖,并且那么好获得的话,为何不去找些亲近的人,反而要找我一个没有什么联系的陌生人。
你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完美吗?背后的马脚早就露出来了,我特地花了大价钱定做了人、皮、面、具,又派了身边武功最高的人跟随,就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的确是怀有其他目的。
耿风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沈容延的面色逐渐变白,他还觉得自己隐藏的十分完美,却没想到早就被人发现了,甚至是当做玩笑一般的,躲在后面暗暗的嘲笑。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自信,在耿风的面前被打击的不值一提,朝堂上,沈容延可以玩弄朝臣股掌之中,却不想自己也有被戏耍的那么一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个道理,沈容延怎么能够忘记了呢?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继续伪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思,索性直接和耿风扯破脸,应该想着怎样才能顺利的抓住耿风。
既然你早就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却还能忍那么长时间不说,真是让人钦佩。
沈容延说道,走到了慕容雨和沈云娇的旁边。
现在他们这边,那些镖师都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慕容雨擅长用药救人,武力值却并不是特别的高,沈云娇也只是擅长毒术,本身的武力值也不高,也就是说能够和耿风有一战之力的,只是沈容延。
但光是耿风身边的一个侍卫,就比沈容延厉害了那么多,更不要说他本身的实力有多么高强了。
如果两个人展开战斗的话,沈容延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可没有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还没有开打的时候就认输了吧,也许努力尝试一下,情况会大有不同。
沈容延身上带着的是一把长剑,而耿风使用的则是一把匕首,因此沈容延猜测耿风更擅长近身攻击,只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就行。
想象中的计划十分完美,然而沈容延却错误地估计了耿风的实力,他的长剑刚刚出鞘,耿风就已经贴到背后。
动作那么慢,连我三招都接不下来。
耿风说道,匕首割上沈容延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沈容延直接就地翻滚,勉强和耿风拉开了距离。
这才不过是二人过手的第一招,瞬间就能够看到差距,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沈容延根本挺不了多久。
沈云娇和慕容雨在后面看得着急,但二人比起沈容延来说,武功本就不是特别的高强,若是贸然上前的话,不仅没有办法帮到他,反而会拖后腿。
师兄,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待在旁边看着,万一沈太傅出事,我们两个估计也危险了。
不用着急,太傅心中自有定夺。
慕容雨的心中着急,可知道如果此时慌乱的话,会连带着沈云娇一起害怕,有可能会耽误了大事,你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危害,比较小的毒粉,先撒出去。
到时候耿风和沈容延必定都会中毒,并且丧失战斗力,不过对身体没有太大伤害的话,沈云娇身上有着能够解百毒的丹药,足以帮助沈容延脱离危险。
另一边沈容延和耿风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格外胶着的状态,实际上完全就是耿风单方面的虐杀,沈容延哪怕已经用尽了全力,也不过是勉强抵挡。
顶多就是割破了点耿风的衣裳,除此之外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再看沈容延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刀痕,鲜血染红了大半的衣裳。
耿风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甚至都没有喘粗气,就像是猫在玩弄着老鼠,根本就不见他有任何的慌张。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很是绝望吧?耿风说道,直接把匕首收了起来,赶紧束手就擒吧,或许我能大发善心,给你留个全尸。
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胜负究竟如何,尚且未定!你最好不要如此的狂妄自大。
沈容延吐出嘴中的血沫说道。
就算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耿风,可也不能落了阵势,沈容延想到两个孩子以及怀孕的花重锦,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挣扎着又站了起来,耿风脸上的冷笑更盛,甚至将自己的匕首收了起来,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
觉得丧失战斗力得沈容延根本就不值一提,而慕容雨和沈云娇也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顶多就是稍微会使用一些医术的人。
真是喜欢看你们这种蝼蚁的挣扎,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却还非要去尝试一番,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只有一个。
你就这么自信吗?嗯?你现在还有力气举起你的剑吗?没有吧,如此狼狈的模样,又怎能反抗呢。
的确沈容延哪怕能够靠着剑的支撑勉勉强强的站起来,但身体里面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强撑着。
耿风厌恶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想要快点把沈容延,慕容雨和沈云娇解决掉,早点回去看着月儿。
便想要夺过沈容延的剑,直接将沈容延解决掉,可耿风却忘记了,兔子搏狮亦需用尽全力,更何况慕容雨和沈云娇也不是那种手无寸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兔子。
在他弯身的时候,沈云娇直接对着空气中洒出一把墨绿色的毒粉,耿风注意到后,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迅速堵上鼻子朝后退去。
然而那些毒粉还是无可避免的粘到了衣服上,耿风意识到情况不好,但已经晚了,那些毒粉只要吸入一点,就能让人立刻丧失力气。
太卑鄙了,你们居然使阴招!耿风捂着胸口有些虚弱的说道,他实在是对于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中毒。
沈云娇把沈容延扶了起来,并且喂他吃下了一颗解毒丹,对着耿风翻了一个白眼,大哥,在对战的时候不是想着赢就行了吗?要不是我动手的话,难不成你还会放过我们,肯定不可能吧。
车上带的都有绳子,慕容雨将耿风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哪怕已经落得如此危险的境地,可耿风依旧没有表现的有多么的慌乱,甚至表情都带着轻笑。
他们并没有考虑这么多,沉浸在将耿风抓住的喜悦之中,沈容延因最近过于劳累以及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与耿风对战的时候又损耗了太多的精力,等到放下心来的时候,竟直接晕了过去。
幸好他们出来的时候带的有马车,慕容雨任劳任怨的把镖师们搬上镖车,再驾驶镖车回到城中,一路上耿风都没有说什么,眼神分外诡异的看着沈容延。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攻击能力,慕容雨倒并不是多么的担心,先带着耿风回到客栈,再去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花重锦抱着慕容云,焦急的坐在床边,手心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眼见着天色已经黑沉,可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递回来,该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吧?若再过一段时间,还未曾有任何的消息,花重锦就决定直接出城寻找,哪怕她怀有身孕也没关系,失去两个孩子以及沈容延,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在花重锦等得受不了的时候,看见慕容雨驾驶着一辆马车朝着客栈驶来,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慕容先生回来了,快点进屋吧。
花重锦说道,却见慕容雨神色紧张地将马车驶到客栈的后面,接着沈云娇压着耿风跳了下来,慕容雨又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沈容延抱下来。
本来在正午的时候就能赶回来的,但慕容雨先去镖局安置那些受伤的镖师,给了足够看好伤患处的钱财,又去为沈容延上了药。
否则沈容延血淋淋的回来,花重锦见了肯定是要担心的,对肚子里面的孩子并不是特别好。
让沈夫人担心了,太傅大人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太累了才会晕过去,让他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醒过来再告诉你具体的经过吧。
慕容雨说道,把沈容延放在床上。
药粉撒在沈容延的伤口上后,他的伤势基本上都已经好了,除了那些比较深的痕迹,还未曾消退外,浅一点的都已经结疤了。
因此表面上看来,顶多就是面色比较苍白,慕容雨揉了揉额头,经过一天的折腾,他也十分的疲惫,尤其是沈容延晕倒后,责任全部都压在了慕容雨的身上。
跑前跑后的,还要将几十个镖师搬上马车再送回去,先前从未受过如此的劳累,慕容雨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沈云娇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子旁涂涂抹抹。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写什么东西呢。
慕容雨从背后环绕住沈云娇,亲昵的蹭了蹭。
第五百一十一章 熟悉的人师兄,你不觉得耿风看起来格外的眼熟吗?沈云娇说道,慕容雨也是第一次见到耿风,而且在当时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仔细的去观察耿风的样貌。
现在经过沈云娇的提醒,慕容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巴,耿风看起来的确有些眼熟,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但又真的想不起来,便走到帘子的后面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耿风,即便手脚都被束缚住,又因毒药的作用丧失了战斗能力,可耿风的脸上依旧不是多么的慌张。
甚至带了一分讥讽,慕容雨绕着他转了两圈,仔细的思考着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耿风。
要杀便杀,不杀的话,那么你就等着死吧。
耿风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你要弄清楚形势,现在是你被绑在这里了,如果胆敢反抗的话,定要让你好看。
慕容雨说道,将帘子放了下来。
着实有些想不清,究竟在何处见过耿风,但他能够确定自己绝对和耿风见过,不过近些年经历太多事情了,导致先前所发生的事有些遗忘。
沈云娇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便拉着慕容雨的手在桌子前坐下,从荷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玉指环。
原先我也不能确定,可在搜到这个玉指环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那时我应才到师傅身边没多长时间,我们当时正要前往大漠呢。
在被师傅收养后,沈云娇表现得格外拘谨,慕容雨多了一个小师妹则分外的开心,成天围绕在沈云娇的附近,而师傅在听说大漠上出现了一株前所未有的奇怪的花,便想着去看看。
便跟着师傅一起前往大漠,路上偶尔师傅会大发善心,救出那些被病痛所折磨的人。
有天沈云娇和幕容雨捡到了一个在暴雨中被拍打的包裹。
出于好奇便带回客栈,打开后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小男孩,看上去似乎有一两岁的模样,呼吸分外的微弱,身上还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幸好还能救回来,用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将那个小男孩的命给拉了回来,本来沈云娇和幕容雨,以为自己又会多一个小师弟,谁能想到师父,只是把孩子放到了衙役那里,让他帮忙寻找亲生父母。
师傅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呢?在雨天被抛弃了,肯定是父母不想要,那就让我们带着吧。
娇娇,每个人的命都不同。
这个孩子与我们注定无缘。
莫强求,莫强求啊。
懵懵懂懂的两个小家伙不明白师傅为何突然变得狠心起来,只是他们也没有能力饲养一个孩子,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离开。
按照原计划继续前往大漠,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就遇见了一对夫妻,男人看上去硬朗,女人则是无比的温婉,他们的怀中正抱着前几天送往官府的那个小婴儿。
前面的这位先生,感谢您抬手搭救了我的孩子。
救了他一命。
男人客气地说道,师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顺手为之。
往后照顾好你的孩子就行。
这是我的谢礼,还请先生定要收下。
请收回去吧,我所定下的门规便是看病救人不能收银钱,不想坏了这个规矩。
师傅对待那两个人表现得格外的冷淡,沈云娇和幕容雨一时之间觉得师傅像是变了个人,而且他们看病救人收不收钱,完全就是凭情绪。
高兴了可能分文不取,不高兴了,可能让那个人倾家荡产,不过师父在面对那两个人的时候,其是明显的分外的厌恶,又怎会不收钱?慕容雨和沈云娇就算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会提出来,在为人的面前,他们还是很拘谨。
谁能想到男人居然就和他们死杠上了,马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反正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师父就没有说什么,男人便一直跟着,慕容雨和沈云娇发现他的性格十分的友善,没事就会送过来一些自己打到的猎物。
很快慕容雨和沈云娇就与男人一家之间的关系变得熟练了起来,奇怪的是师傅却变得格外的沉默。
直到去了大漠,男人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原是他的孩子自小就患有怪病,每隔一段时间浑身的皮肤就开始溃烂,差不多全身的皮都脱掉一遍,才会开始慢慢的恢复。
上一次孩子丢失,也是因为女人太过着急想要带孩子去看病,结果路上不小心被人贩子偷走了,在发现孩子浑身都开始溃烂的时候,便将之随便丢在了街上。
好在遇见了师傅,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男人也发现了师傅能够解开他孩子身上的溃烂,便想缠着。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甚至还没有好好的看见过这个世界,却要忍受着无比痛苦的折磨,慕容雨和沈云娇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们两个知道,根本没有办法劝解师傅。
又一次孩子发病,男人哭着请求,沈云娇和幕容雨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和那个孩子产生了感情,肯定无法见着孩子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
治疗皮肤溃伤的药材也十分的常见,但顶多就是治标不治本,暂时压下去了,可如果没有办法坚持每天用药的话,很快又会发作起来,不过总比现在要接受如此大的痛苦强。
想着自己是做了好事哪,怕师傅不赞同,可至少不会责罚,却没想到等沈云娇和慕容雨回去后,竟遭到了师傅的责骂。
每个人都有缘法,那个孩子根本就活不了太长时间,就算你们出手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会加大孩子的痛苦。
将一条本该早早离去的生命强行拉回来,就是触犯了命数,怕是要出事。
师傅叹了口气说道,准备趁着夜色悄悄地带慕容雨和沈云娇离开。
然而终究是不忍心,在走的时候,师傅悄悄的留下来一个卷轴,用来帮助男人以及孩子。
与男人相处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多月,虽不算特别的长,但好歹也算是印象比较深刻,经过沈云娇的提醒,慕容雨也想起来了。
那日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男人和孩子,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但依照师傅的说法,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浑身溃烂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就算是能够配出世间顶好的药,可只是治标不治本,长期以往孩子的精神终究会崩溃。
他估计没有认出来我们两个,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我们的长相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他能认出来的话才有问题呢。
沈云娇叹了口气说道,基本能够确定耿风就是当年的男人了。
相处的时候,耿风曾经给了沈云娇和慕容雨一对吊坠,用绳子捆绑住耿风的时候,沈云娇见到了一块大一点,但却一模一样的玉吊坠,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确定耿风的身份。
如果真的是当年那个男人的话,近几年他估计也遭遇了许多烦心事吧。
慕容雨说道,带着一个患有怪病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耿风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了。
否则也不会在过去了这么多年的情况下,选择在一个流氓街上定居。
就算再同情耿风,可一想到那些被他所拐卖的孩子,难道孩子就不可怜了吗?失去孩子的家庭该有多么的痛苦,耿风虽没有直接参与到拐卖人口的生意之中,不过他为那些人贩子提供了一个避身之处,躲避官府的惩罚,那么就是错误的。
天色已经黑沉了,再去询问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多么的合适,而且有许多东西都不在身边,须要去马车上整理出来,慕容云和沈云娇便决定先休息,等到明天沈容延清醒过来之后,一起进行审问。
昏暗的房间内 ,月儿手里面拿着根红绳,将自己的头发全部都挽了起来,腰间佩戴了一长一短的两把,若是忽略她眉宇间的阴暗,倒是和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宝宝,娘亲带你们去找父亲,他今天出去给宝宝们买新的衣裳了,不过那个呆子连具体的尺码都忘记了,回来的时候肯定又是两手空空。
月儿笑着说道,被关了那么长时间,沈沐林和沈沐湘早已经不敢抵抗了。
反抗迎来的只是更加严重的殴打,两个小家伙的心智尚且不成熟,在挨打面前毅然选择了老实听话,顶多就是配合月儿一点,除此之外就没有事可干了。
比起一直被关在漂亮的金丝牢笼,每天不定时的遭到殴打,听话的话可以活动的地方就大了,沈沐林和沈沐湘也没有放弃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
府里面那一些伺候月儿的下人,发现月儿想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座华丽的金丝牢笼,但他们都没有胆子敢出声阻拦。
耿风对于月儿简直就是毫无理由的宠溺,那些下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要月儿不开心了,陪伴她的人都受到惩罚。
宝宝,过会母亲先带你们先去租一辆马车,是再去买些糕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愉快的出行,母亲真的特别的感动。
月儿的眼睛有些泛红的说道。
第五百一十二章 找上门来沈沐林和沈沐湘都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逃跑的机会,因此表现的分外乖巧,月儿想做什么,他们都会老老实实的去做。
而且只要离开这个困住他们的金丝牢笼,前往外面的世界,沈沐林和沈沐湘就有机会离开,到时候若看到有官府的人立刻跑上去求助就好了,月儿只是孤身的一个人,又没有什么战斗能力,面对其他人的围追堵截,估计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很快马车就租好了,月儿拉着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手,坐到了马车上,又有一名侍卫出来选择当车夫。
马车摇摇晃晃的从这条巷子里面驶了出去,意识到自己真的在慢慢的离开,两个小家伙的脸上露出控制不住的笑容,总算是成功的离开了那个府邸,接下来的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然而没想到的是,月儿紧紧的拉住两个小家伙的手,让他们根本没有半分空闲的时间,再加上马车上面分外的颠簸,就算是想要逃出去,除非是摔个半死,要不然的话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比较好。
沈沐湘扯了扯沈沐林的衣角,哥哥,我们该怎样才能逃出去?父亲母亲一定担心坏了。
没事的,有我在不用担心。
沈沐林说道,揉了揉沈沐湘的脑袋,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觉得这样稍微能壮大些胆子。
月儿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猛地将沈沐林和沈沐湘分开,你们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计划着想要离开母亲,宝宝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外面都是坏人,如果你离开母亲的话,会遭遇到危险的。
显然她又开始犯病了,幸好身上没有带什么武器,顶多就是用手打了沈沐林和沈沐湘,也不是特别的疼。
好不容易走马车里面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月儿累的睡了过去,两个小家伙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不过他们也不敢直接哭出声来,害怕把月儿吵醒之后再度遭到一顿毒打。
花重锦醒过来之后,看到身边躺着的是沈容延,才确定他真的回来了,便忍不住握紧沈容延的手蹭了蹭。
沈容延不在的那几天,花重锦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失落,身边瞬间就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会跟前跟后的陪伴。
幸好沈容延能够顺利的回来花重锦忍不住趴到他的身上,轻轻地吻上了沈容延的唇角。
没想到夫人居然会那么的主动,着实让为夫有些吃惊。
沈容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紧紧的搂住花重锦,并且加深那个吻。
过了半晌才松开自己的手,花重锦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终是已经成婚了那么多年,可在面对沈容延的某些举动的时候,花重锦仍觉得会万分的羞涩。
闹了一会后,沈容延才去清洗了一下,今天可是要审问清楚耿风究竟把两个孩子关在了什么地方,分别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沈容延和花重锦都担心坏了。
来到慕容雨和沈云娇的房间,发现耿风五花大绑的被控制在床上,嘴巴里面甚至塞了一团手绢,面色无比的苍白。
估计昨天毒药的药效快要消失之后,慕容雨和沈云娇为了继续控制耿风,又给他强行喂下了某种药物,导致他现在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
来了,刚好我们也准备审问耿风,你们就坐在一旁听着吧。
慕容雨说道,好歹在小的时候,曾经和耿风一家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他总归是有着一分不忍,连动作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拿掉了耿风被塞住的手帕,结果耿风却一句话都不肯说,紧紧的闭住嘴,模样带着一丝嘲讽,不要妄想让我说出任何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你在百花会展的时候抓走了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去什么地方了?沈容延问道,眼神死死的盯住耿风。
却见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了一声,那两个孩子长得可真是可爱,我忍不住把他们给吃掉了,味道还算是不错。
嘴巴里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沈容延坐在桌子上长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即将爆发出来的情绪,他敢确定沈沐林和沈沐湘现在绝对没有死。
而且沈云娇和幕容雨,还有能够感应的玉佩,也正是因为玉佩才能让他现在的情绪还未崩溃,否则恐,怕已经控制不住,直接将耿风杀死了。
接下来不管他们怎样的询问,或者是威逼利诱耿风,嘴巴里面就到处乱说,能扯多远就扯多远。
一会儿说两个小家伙被吃掉了,一会儿又说他们被变卖了,反正就是不说真话。
扯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慕容雨和沈云娇对望了一眼,掏出了那个一直被搜好的玉佩。
还记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吗?我们曾经见过的,你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慕容雨问道,原本还十分正常的耿风,看见玉佩的瞬间就爆发了起来。
浑身的皮肤都开始泛出一种诡异的红色,挣扎着想要冲破绳子的束缚。
然而他中了毒粉,又怎么可能挣脱开特地制作出来的绳子,也就是无能的嘶吼着罢了。
原来是你!我找了你们几个那么多年,当初那个死老头告诉我,只要得到大漠上的花,给孩子喂下去,他的病就会消除掉。
可我这样做了,结果孩子才开始的确好了起来,但后来死掉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虽然说孩子的确每个月都会分外的痛苦,但好歹是能够留下一条命。
耿风说道,声音近乎嘶吼。
当年师傅所留下来的纸条,指引着耿风前往大漠,找到了那株看起来格外诡异的花,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给孩子喂下,同时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又带走了许多花。
最开始的几年中,孩子的确没有再犯过病,甚至可以说健康的成长起来,耿风与月儿就陪伴在孩子的身边悉心照料,谁能想到在孩子十岁的时候,再度开始犯病。
并且溃烂蔓延的速度很快,原本差不多需要四五天才能蔓延至全身,可那个时候在一天之内皮肤几乎都脱完了,并且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耿风又带着他回到大漠,找到了奇怪的花,并且喂孩子吃了下去结果溃烂不仅没有好,反而让孩子开始呼吸急促起来,没过多久便吐出乌黑的血。
抱着孩子去了许多医馆都没有任何用,耿风就只能看着孩子慢慢没了呼吸,也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月儿的精神出现问题,才开始的时候只是恍恍惚惚的,到后面会在街上看见别人的孩子就冲上去。
抱住他们嘴里面念叨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耿风将她拉回去,可月儿却表现出狂躁易怒,甚至会伤害耿风。
无奈之下,耿风只能带着她建立了一个房子,在那里开始做些善事,收养一些小孩子,玉儿的情绪才算是平静了不少,不容乐观的是月儿吃掉了从大漠带回来的花。
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不好,甚至有很多时候都认不清耿风是谁,因为那一株花导致自己的家支离破碎,耿风处于愤怒之下也吃下了花。
本以为花会终结他的生命,谁能想到吃下去之后耿风非但没有一点事,反而自己的武力值大涨,基本上达到了正常人都无法匹敌的状态。
速度,敏锐以及坚韧都得到了提升,而因为这株花耿风的心态多少受到了些影响,本来他是一个这样正直善良的人,哪怕境界已经到了最不容乐观的状态,也从不会想着去害别人,可吃下那株花之后,耿风却觉得人命都如同蝼蚁一般。
师傅当时给你卷轴也是好意,本来你的孩子就活不了太长时间。
吃下那枝花之后,好歹能够让他安安生生的活十年。
慕容雨说道,谁能想到你们又接二连三的吃掉花,它的功效十分的不稳定。
有可能是正面的,也有可能是负面的,这就是天命。
天命?我不信命!耿风说道,闭起了眼睛,浑身都开始变得通红起来,沈容延察觉他原本衰退下去的气势,竟然在迅速的提升。
明显是在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冲破毒药的侵袭,耿风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如果真的让耿风真脱了,恐怕这一个客栈的人都活不下来。
然而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够抑制他的东西,处于狂暴状态的耿风基本上算是用百毒不侵,而且绳子也控制不了他。
很快耿风就挣脱了束缚,双眼红的似乎能够滴出血,沈容延先把花重锦保护在自己的怀中,她毕竟怀有身孕,绝不能出现意外。
慕容雨和沈容延都决定先把花重锦和沈云娇转移走,他们两个留下来对付已经失去理智的耿风,花重锦沈云娇也明白此时不是逞能的时候,留下来只会拖累慕容雨和沈容延的发挥。
便急忙离开房间,他们准备先把这座客栈里面的人转移出去,耿风发作起来可是不会在意人命的,若是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我的家庭被毁了,那么你们也别想好过到什么地方去。
吃下花之后,实力就算是提升了,也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
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就跟着陪葬吧。
耿风说道,不顾一切的朝着沈容延撞去。
慕容先生,小心!沈容延说道,捏紧了手中的长剑,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场苦战。
第五百一十三章 放手吧耿风身边并没有可以用得上的武器,房间内顶多就是些木椅子,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他只能赤手空拳的和沈容延慕容雨打。
而沈容延与慕容雨,基本上都有防身的武器,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优势,耿风嘶吼着扑过来,慕容雨将藏在袖里的匕首掏了出来,对着耿风的肩膀就扎了下去。
匕首刺到的耿风的皮肤上,却像是扎到的钢铁上一般,根本就划不破,反而是慕容雨被震的手疼。
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我,不过就是两个蝼蚁。
耿风说道,捏住慕容雨的肩膀,稍一用力便直接将他的肩膀捏碎,巨大的疼痛使慕容雨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沈容延见势不好,直接抓起木椅子砸倒耿风的胳膊上,才勉强让他松开了,慕容雨捂住自己的肩膀,退到沈容延的后面。
才刚刚交手,胜负已分。
但在慕容雨和沈容延的后面,是沈云娇与花重锦,若是他们后退的话,那么她们必定会受到伤害。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别放弃。
沈容延说道,扶着慕容雨坐到后面,决定自己先去同耿风打斗,消磨一下他的精力。
沈容延身上的伤势尚未恢复,实力顶多就是先前的十之五六,对比起实力增强不少的耿风,他的胜算可以说是很小。
长剑对着耿风的心脏刺去,他也不躲,直接拿手指头夹住剑尖, 沈容延便觉得自己虎口震得发麻,差点拿不住剑。
这就是你说的别放弃吗?蝼蚁的垂死挣扎,可真是搞笑。
耿风说道,松开捏住剑尖的手。
除非想些特殊的办法,否则不可能打得过耿风,沈容延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看,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东西。
客栈的房间在二楼,地面上的木板格外的陈旧,如果经历大的颠簸,说不定会直接断裂,若是能让耿风摔下去,最不可能直接把他摔死,但至少能够让耿风短时间内失去战斗能力。
趁此机会可以用剑刺入他的眼睛,让耿风丧失视力,这样哪怕他的身体再强悍,看不到东西后,实力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损耗。
等耿风再度攻来的时候,沈容延并没有躲,而是顺着他的攻势直接朝地上躺去,耿风一拳便将木板砸出了些许的裂痕。
木板并没有直接碎掉,估计还需要多打两下,沈容延和耿风便在房间内展开的拉锯战,身体经过强化后的耿风,实力提升了许多,因此倒并没有急着抓住沈容延。
反而是像在和他玩耍一样,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偶尔打出两拳,地板的裂痕越来越多,慕容雨有些看不透沈容延的计划。
再加上肩膀被捏碎之后,慕容雨疼得满头大汗,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顶多就是在旁边不时的骚扰一下耿风。
耿风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慕容雨,而且对于慕容雨有种特别浓烈的怨恨,若不是慕容雨的师父给出的卷轴,耿风觉得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会那么早死,月儿也不会疯掉。
一切都是因为慕容雨的师傅,恨屋及乌,他将怒火都转移到了慕容雨和沈云娇的身上,准备的解决掉沈容延后,便将慕容雨和沈云娇关起来好生的折磨。
缠斗了一会,沈容延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并且突出了许多污血,力气也耗费了大半。
算了,还真是无聊的游戏。
你去死吧。
耿风说道,懒得继续缠斗下去,便直接捏住了沈容延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准备直接掰断沈容延的脖子,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再把慕容雨和沈云娇抓回去关好,谁知道才刚刚动作,地板就直接塌陷了。
控制不好自己的底盘,耿风直接从头上砸到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面,哪怕因为身体强化他,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可经过这样的颠簸,却是大脑有些空白。
沈容延跟着耿风一起掉到了地上,不过由于他是被耿风捏住脖子的,因此在掉下去的时候刚好摔到了耿风的身上。
顾不上被木板划开的皮肤,沈容延立刻掏出早就藏好的匕首,直接扎入了耿风的左眼,眼睛并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坚硬,匕首也顺利的没入。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沈容延便察觉自己胸前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他的身体就像是控制不住的风筝一般摔飞出去,直到砸上了客栈的柜台才停下。
内脏肯定因为这股力道破损了,但痛感一时没有传到沈容延的脑子,便撑着柜台缓缓地站了起来,耿风捂住自己的左眼,痛苦的在地上嘶吼着。
你怎么敢?给我去死,给我去死!耿风喊道,左眼流下来的血水粘上了他的衣服,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正当耿风准备继续发作的时候,客栈门口却闯进来一个穿着红色衣上的女子,满头的墨发仅用一根发带绑住,有不少头发都散落了下来。
女子的容貌十分姣好,左手右手分别拉着两个小孩,看清楚两个小孩子的面貌后,沈容延无法淡定,分明就是沈沐林和沈沐湘。
夫君,我带着孩子来找你了。
月儿笑着说道,你昨天都没有回来,孩子很想你的。
月,月儿?耿风也不再继续嘶吼,完好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月儿,他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心爱的女人看见,慌忙扭过身去,快点回去,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为什么?夫君,月儿不想和你分开,两个孩子也都特别想你,如果见不到你的话,他们会很难受的。
像是没有察觉到客栈里诡异的气氛,月儿牵着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手走到耿风的旁边,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污迹,夫君身上好脏,月儿带你回去清洗。
我让你走,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耿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直接推了月儿一般,完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悔,不过他知道如果月儿要留在这里的话,很有可能会跟着死掉。
哪怕理智已经近乎崩溃,但耿风不愿意伤害的月儿,趁着他们两个人交谈的时间,沈容延向慕容雨要一颗能够暂时屏蔽住身体疼痛的药丸,趁着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伤,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再加上月儿在耿风旁边,行事肯定会有所顾忌,虽然说对女人出手是件特别不光彩的事情,但为了能够成功救出沈沐林和沈沐湘,沈容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拿着自己的长剑便对着耿风刺去,二人在下面展开了激烈的打斗,月儿担忧地看着耿风,同时又担心左右的两个孩子,不愿意松手。
沈沐林和沈沐湘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并且看到沈容延以及慕容雨,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获救了。
在月儿的手上剧烈的挣扎起来,奇怪的是看起来瘦弱的不堪一击的月儿,力量却格外的巨大,沈沐林和沈沐湘根本就挣脱不开。
由于左眼受了伤,再加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又被沈容延砸了一下,耿风也受了很重的伤,因此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二人完全就是消耗战,看谁率先受不了认输,明显沈容延处于劣势之中,就算是耿风受了重伤,可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接住。
慕容雨突然把自己左手上带着的一个手环扔给了沈容延,那是花重锦闲着无聊的时候,按照前世的记忆,经过改良制作而成的暴雨梨花针。
里面藏了一百多根毒针,就算耿风现在经过强化,百毒不侵,但被一百多根银针射入体,估计也不可能活下去。
在接到手环的瞬间,沈容延便按下银针,上百颗银针带着凌厉的架势朝着耿风射去,眼看着马上就要没入他的体内,却见一身红衣铺上的耿风。
银针全部都射入月儿体内,她只是稍微的皱了皱眉头,眼神看上去清醒了些,耿风看到这般变故,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双手颤抖的抱住月儿,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孩子已经离开我了,只剩下你了。
月儿,夫人,不要。
没用的,这些年我虽精神不清楚,但也是能够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是正常状态,有时候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若不是夫君不离不弃的照顾,恐怕早就身死。
月儿,不要。
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去完成之前的愿望,看一看这个世界好吗?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耿风!你清醒一点。
我们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害了那么多的家庭,是时候去赔罪了。
我很早就在期待死亡,死了就能和孩子相聚了。
上百颗淬有剧毒的银针没入体内,月儿能够坚持这么时间,也是因为那株神奇的花,否则早就失去了声息。
她缓缓地摸上耿风的脸,最后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笑容中带着释然,这几年真的活的太累了,死也是一种好处。
看着月儿慢慢没了呼吸,那是红衣更加的妖冶,耿风就像瞬间被掏空了力气,生命力也在极快的时间内丧失,头发瞬间就白了。
沈容延意识到事情可能就此解决了,月儿死了之后,耿风也没有活下去的支撑,要不了多长时间也会跟着死掉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处理好你还要再执迷不悟多久?沈容延问道,对于耿风的事情他只能说是格外的遗憾,然而没有办法挽回。
早在吃下那株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沈容延叹了口气,耿风小心翼翼的抱起月儿,银针极细,射入体内之后并不是特别的明显。
再加上月儿本来就穿了一身红衣,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耿风亲昵的蹭了蹭月儿的脸,不要害怕,现在我就带你回家。
带你去看大漠,带你去看高山。
月儿,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然而月儿却并没有回应耿风,面色平静,耿风就当做她是睡着了,也顾不上继续同沈容延战斗,抱着月儿想要回到他们的院子中。
沈容延和幕容雨对望了一眼,并不准备出手阻拦,方才耿风完全就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才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潜能。
如今月儿死了,耿风也没有了任何能够支撑下去的理由,整个人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萎缩,先是头发变得花白,接着原本平整的皮肤开始出现褶皱。
才刚刚离开客栈没走多远,耿风就抱着月儿一起倒在了地上,他模样已经完全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人,看不出之前的样貌。
直到死他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假如耿风和月儿在孩子去世之后,不故意吃掉那株花,或许情况,根本就没有现在这样糟糕。
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收起来吧,过会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
慕容雨说道,虽说耿风卸掉了他的胳膊,可慕容雨并没有多么的怨恨。
毕竟他们曾在多年前就相识了,那个时候的耿风与月儿曾给了慕容雨和沈云娇许多恩惠。
看在旧情的份上,慕容雨就没道理去怨恨耿风。
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两个孩子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沈容延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浑身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就算刚才沈容延已经十分的小心,但耿风不是吃素的,只要落在身上,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实则更为严重的是内伤。
能够坚持这么久,也全部是因为花重锦和沈沐林沈沐湘,否则沈容延早就被打的昏迷过去,如今在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沈容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把沈沐林和沈沐湘吓得够呛,急匆匆的跑到沈容延的身边,父亲,你不要吓我们啊。
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放心,太傅大人只是太过疲惫,才会导致自己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让他去房间里面休息两三天就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
慕容雨说道,既然危机已经解除了,就将花重锦和沈云娇喊了回来,两个女人的面色也皆是惨白,估计被吓得不轻。
看到客栈里面凌乱的桌椅以及倒在客栈门口的耿风和月儿,便明白是沈容延他们获胜了。
沈云娇直接就扑到了慕容女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师兄,我还以为你要出事呢,万幸大家都是安好的。
下次不管遇见了什么样的危险,你都不要在把我赶走了好吗?宁愿失去生命,我也不愿意再把师兄一个人丢下来。
两个人抱着腻歪了一会,花重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倒在地上浑身青紫的沈容延,小心翼翼地抚上了他的脸。
被人保护的感觉虽说的确挺好的,但花重锦下一次也绝对不要一个人离开了,躲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的打斗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的感觉,着实有些太过难受。
先前当特种兵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花重锦身为队长都是要冲在第一个的,也从来没有人会像沈容延这般保护着她。
上一世的事情花重锦记得有些不太清了,可这一世她真的十分感激自己能够遇见沈容延,还结识了这么多有一起的朋友,以及看到了如此多雄伟的景象。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花重锦蹭了蹭沈容延的胸膛,却发现两个孩子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脸红。
林林,湘湘在那里待着肯定受了不少苦吧,母亲带你们回去好不好?花重锦说道,两个小家伙皆扑到了她的怀中撒娇。
沈容延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不过所幸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是精神比较虚弱罢了,要不然早在他昏迷的时候,花重锦就要慌乱的不知分寸。
等到清醒过来之后,沈容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官府抽调那些士兵,前去仔细的搜查原本耿风管理的街道。
有句话叫做树倒胡孙赛耿风,那么厉害的人死掉了,剩下的人在官府眼中不过就是一堆虾兵蟹将罢了,而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官府是因为耿风才不愿意进去搜查的,还以为自己的力量加起来有多么的厉害,哪怕得到的消息说官府要前来逮捕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当回事,甚至觉得官府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毕竟每年朝廷即将派人视察的时候,官府都会派人作出这一副模样。
于是继续待在街道里,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该抢劫的。
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去抢其他人的东西。
结果自然是大部分的坏人都被一网打尽了,而有一些人所犯的罪行并不是多么的严重,顶多就是因为懒才想着进入这个街道里面谋求一份出路,尚且未犯下重大的过错,官府的人也顶多是将他们抓起来。
有些惩罚更轻了,直接是无罪释放,不过沈容延没有想过将这里所有的坏人都抓起来,毕竟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产生,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恶人了,那么也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就算是将这里的坏人全部都抓住了,可那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一个小小的城镇罢了,没有办法影响到全国各地。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如果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街道里被抓过去弄残疾,再去乞讨的孩子去处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毕竟已经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的亲生父母,就算是能够顺利的联系到,可面对自家缺胳膊少腿的孩子,有几个父母能够不计前嫌的接纳。
说不定还会拒绝承认,这是他们的孩子,到时候这小家伙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与其这样的话,那倒还不如将此事隐瞒下去,乞儿已经习惯了依靠乞讨为生,再回到原生家庭肯定是不适宜的。
干脆就将这个消息稍微放出来一些,让最近家里丢失孩子的进入官府,让孩子来选择他们的父母。
若是有不想认回孩子,亦或者是有孩子,不想回到原生家庭的,沈容延就决定用从人贩子身上收发过来的钱财,分给那些孩子,让他们自己出去打拼。
这个方法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漏洞,乞儿们长年累月遭受到惨无人道的欺压,就算是要来的东西,也根本进不了自己的口袋,全部都要老老实实地上交过去,包括那些干净的饭菜也完全不能私吞,因此有了这样的自由,对于乞儿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处理这件事情需要耗费好久的时间毕,竟那座城镇里面有太多犯罪以及无辜的人,想要慢慢地调查清楚的话,恐怕没有7天是不能处理好的,沈容延昏迷醒过来之后,身体依旧十分的虚弱,短时间内也离不开百花城,索性就开始监督起功夫的工作,看看他们是否在真的行事。
先前官府的无作为,让沈容延格外怀疑他们的办事效率,城中有一个如此巨大的犯罪集团,官府不仅没有派兵把守在附近,甚至如果遇到有人报案,全部当作没有听见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官府如此的纵容,才会使他们如今变得如此的无法无天。
小皇帝治国还是有许漏洞,可我又实在不想要回去,只能让小皇帝一个人坚持着了。
沈容延叹了口气说道,百花城的城主必须要换一个人了,要是继续以前的那个,恐怕根本就不会有所作为。
等到你身体好点之后,我们再离开吧。
花重锦说道,趴在沈容延的腿上发呆,前几天我做梦梦见了一个小女孩,这一次生下来会不会是个可爱的姑娘呢?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夫人生出来的,我都会宠她的。
沈容延捏了捏花重锦花重锦的鼻子说道,沈沐林和沈沐湘现在眼中只有慕容云这个小妹妹。
不得不说慕容云的确挺可爱的,对待任何人都十分的有礼貌,再加上模样完全就遗传慕容雨和沈云娇的优点,不仅聪明,而且长相喜人。
哪怕是心再狠的人,可在看到小姑娘后,都会觉得自己被融化了,花重锦也是因为慕容云的缘故,才会特别想要一个女儿。
然而生男生女都是不一定的,但沈容延觉得只要是花重锦生出来的孩子,他一定会特别的喜爱,不过在心中也跟着花重锦开始期望,这一胎如果是个女儿那么就完美了。
最好女儿长得和花重锦一模一样,沈容延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异常的傻。
第五百一十五章 回到京城沈容延身体养好,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耿风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被解决好了,有一些身体还算是比较健全,只不过是毁了样貌,亦或者是砍了舌头的孩子,基本上都会被他们的家人领走。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有哪个父母不心疼呢?但许多女孩不仅身体健康上遭受到了折磨,甚至是身体也受到了侮辱。
相较于男孩子来说,女孩被领回去的很少,被领回去的那一个也是因为年龄太小,尚且未曾遭受过侮辱,外貌上也没有什么损害,估计人贩子想要等到她大一点后,卖到勾栏院去,才没有故意地折磨她。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余女孩能够被领回去的,也都是一些外貌没有遭受过什么具体伤害的人。
最后剩下来的差不多都是受伤的人,有些连站都站不起来,看上去基本上都是奄奄一息的,若是不出手救助的话,估计他们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可以效仿先前的耿风,办一个类似于福利救助点的地方。
那些被遗弃或者因为其他缘故流浪的人太多了,办一个这个能不能让他们互相有所照应,而且可以安排合适的工作,有些收入。
花重锦说道,有很多工作必不需要动脑子,简简单单的就能完成了。
受伤太过严重的孩子基本都是缺胳膊断腿,亦或者是失去双眼,但好歹是能有基本的行动能力,否则又怎样去乞讨呢。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花重锦想了想有什么比较合适的工作,既能够让孩子赚得一些基础收入,又不用太过劳累。
要不然去城外划上一块田吧,让他们靠着农牧生活。
不同的季节种下不同的东西,就算不能获得很多钱,可地里面种出来的东西,至少能够保证饿不死。
沈容延说道,百花城的地理位置靠近南方,如果种东西的话也是比较合适的。
这个条件倒是不错,第二天沈容延便去告诉了新上任的县令,在城郊找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安排建造了几所房屋,并且划了几块肥沃的农田。
官府会派出专门的人教导孩子们该如何根据季节种下不同的蔬菜,基本上能够供应得了他们的生活,沈容延又留下来了一百两,帮助那群孩子度过空窗期。
一切解决完之后,也没有必要继续在百花城停留了。
百花会展结束之后,百花城中就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基本上全部都是鲜花制品。
离开金城差不多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天气已经渐渐的冷了下去,花重锦和沈容延决定回到京城去看一看小皇帝。
外面再好,可对于沈容延和花重锦来说,京城才是他们的家,眼见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肯定要回到家中团聚。
接着他们更是了许多百花城中比较富有特色的东西,准备到时候带回去让小皇帝瞧一瞧,不过大部分都是用花朵制作的糕点,还有些用花朵研制出来的香膏。
估计绮萝会很喜欢,准备就绪之后,就想回到京城之中。
慕容雨和沈云娇商量了一下,决定要回到他们的小院子。
因为心中某种特殊的情绪,他们基本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回到小院子里,毕竟师傅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慕容雨和沈云娇两个人待在一起过年,总觉得稍微有些空虚。
花重锦想要邀请他们一起回到京城的,这样几个人聚在一起也会热闹一些,可沈云娇不喜欢京城里面刻板的气氛,觉得那里着实有些过于压抑。
因此他们就在百花城中分别。
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花重锦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突出的肚子,看着沈云娇和幕容雨,有些依依不舍。
放心,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写信的。
你先在京城里面安心养胎,等到小家伙出生了,记得将信放在院子中,若我和师兄看到了,定会去京城找你的。
沈云娇蹦蹦跳跳的说道,慕容雨先将慕容云放到马车上,又扶着沈云娇上的马车。
男人之间倒没有那么多的惜别,沈容延也知道慕容雨的执念,便是找到师傅,但心中总归是有些感慨。
耿风捏碎了慕容雨的肩膀,哪怕用药已经治好了,然而始终是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慕容雨的左边肩膀看上去就会比较塌陷,硬生生折损了他许多的风度。
沈容延心中总觉得有些愧疚,要说恩情早在花重锦被绑架的那一次,慕容雨拼着命就已经偿还了。
可现在又因为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的原因,导致慕容雨身上出现了无法挽回的缺陷,沈容延想要弥补一下。
然而慕容雨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他也不是特别的缺钱,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沈容延便悄悄的花了重金去寻求珍贵的药方。
就在昨天,赶在慕容雨离开之前,总算是让他寻找到了,药方据说是一个无比神秘的老人留下来的,喝下去之后能够使骨骼重新生长。
像是身材上有所缺陷,依照药方配制出合适的药丸,就能够改变那些缺陷。
恰巧很适合慕容雨现在的情况,虽说花的价钱也十分让沈容延心疼,不过能够尽自己所能弥补愧疚,沈容延到觉得还算是不错。
这个药方你拿着,如果可以配齐上面的东西喝下去的话,肩膀就能好。
沈容延说道,慕容雨也没有客气,他知道自己需要这个药方。
而且药方只有在有用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假如交给沈容延,他也不知该怎样去配药掌握剂量,研制出来的东西基本上不会成功。
谢谢太傅大人美意,我又不和你客气了。
慕容雨说道,眼神之中格外的闪亮。
相较于治好自己的肩膀,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张药方,慕容雨的医术在天下估计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而他的兴趣就是去研究一些新的东西。
很多药方大部分都被世家大族们收藏起来,慕容雨并不差钱,可若是说让他一下子拿出千金,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慕容雨不喜欢和人相处,也就没有人脉,根本不知道特殊的药方会在什么地方,若不是沈容延当了太傅那么久,想要巴结他的人许多,这张药方或许根本就不能收到。
帮助慕容雨和沈云娇清理好的东西,目送着他们离开百花城朝着北边走去,沈容延和花重锦也准备带着沈沐林和沈沐湘上路了,不过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是南方,准备回到京城。
皇宫之中,小皇帝对着身边伺候的侍女发了很大的火,最近这几日朝堂之上分外的不平静,沈容延和花重锦失去了消息,小皇帝用信鸽也联系不到他们。
那些朝臣看着太傅逐渐远离权势的中心,便开始起了坏心思。
小皇帝培养的人还没有发育起来,所处的位置也是比较尴尬的,身居高位的基本上没有多少,而那些老臣虽知道沈容延依旧不可撼动,但总归心里有些特殊的想法。
想趁着沈容延不在朝堂上逼迫这小皇帝做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娶妻。
若能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得宫中,那么他们的身份也会跟着提高。
万一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前途自然会一片光明。
皇上的后宫之中,只有一个来自边疆地区的公主,且未曾生育过。
很多大臣都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到公主,然而小皇帝坚决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并且以自己年龄上小为借口,阻止大臣往后宫之中三人。
不过小皇帝已经十三四岁了,也是时候该充盈后宫,就算他再以自己年龄小为借口,大臣们肯定不会继续同意。
劝小皇帝充斥后宫的奏折,基本上堆满了御书房,小皇帝便全部都砸到了地上,尚且带着稚嫩的脸气呼呼的。
他们怎么敢命令朕娶妻?有绮萝就已足够,其他的女子不过就是庸脂俗粉罢了,每日被关在高门大院之中,习琴棋书画,娇弱的连风都吹不了。
这般柔弱的女子,朕可不喜欢。
小皇帝对着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他喜欢的就只有绮萝一个。
眼见着小皇帝发起脾气,太监就悄悄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去将绮萝请过来,同时嘴里仍在安慰着小皇帝,自古圣山哪有只娶一位妻子?尤其是皇后之位尚且空虚,后宫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很快绮萝便带着一箱子糕点来了,最近梅花开了,御膳房的取了今年所开出的第一轮梅花,制造了梅花酥。
陛下可要尝尝?还是绮萝好,知道朕喜欢吃什么,快来旁边坐,别站着了。
小皇帝笑眯眯的说道,面对绮萝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
看到他的模样,绮萝觉得自己嘴中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哪有女子不喜欢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的夫君,可绮萝知道这样的爱情绝对不适合小皇帝。
他并不是绮萝一个人的,而是天下百姓的。
充盈后宫也是无法拒绝的趋势,不过就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陛下,冬季有梅花酥,春季有梨花糕,夏季有莲子粥,秋季有桂花茶。
一年四季都有着不同的糕点,而陛下也需要不同的女人,臣妾并不想要霸占陛下。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再见面你什么意思?小皇帝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绮萝不愿意看他的眼神。
虽说现在边疆在三皇子的带领下发展的蒸蒸日上,但绮萝的心中仍记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乃是异族之人。
能够留在小皇帝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并且霸占了他的宠爱那么多年,绮萝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未来的日子小皇帝善待自己,能够安全的在皇宫之中颐养天年,绮萝就没有所求的了。
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更好,没有的话,绮萝也不会太过失望,顶多就是未来的日子会比较无聊。
小皇帝逐渐长大了,教养嬷嬷也会逐渐开始教导他男女之事,等到他明白娶妻的好处之后,那些新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宫。
所以说绮萝也是好看的,可总归不是特别的精致,相较于京城中娇生惯养的姑娘,自然要差上许多。
那些女子腰肢就像柔弱的柳叶,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个个绝顶的娇美,皮肤细腻得好似羊脂玉。
就算进宫养了那么多年,可小时候所导致的问题,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养好,绮萝的手上有许多粗茧,皮肤也并不是特别的细嫩。
比不上那些女子,绮萝也不会同她们争宠。
陛下的年龄大了,需要有个合适的女人帮助你一起掌管后宫。
要不然这六宫没有真正的主人,对于陛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绮萝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说道。
可我只是想要你,绮萝,别的大臣都劝朕赶紧娶妻,可朕害怕你为此吃醋,便拒绝了所有大臣的提议。
小皇帝说道,双目泛红地看着绮萝。
自己在前面坚持,然而绮萝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想要将小皇帝推出去,那坚持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正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宫女进来通报,说是沈容延和花重锦即将进宫,不时就要抵达。
便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沈容延与花重锦离开了近三个月之久,小皇帝自是无比的想念他们两个,而绮萝在京城中也没有熟悉的伙伴,花重锦可以说是她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看着小皇帝兴奋的冲到御书房的外面,等待沈容延与花重锦的到来,绮萝摇了摇头,准备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
好好思索该怎样劝导小皇帝迎娶新的妃子,虽说的确不情愿,可绮萝知道,只有充盈后宫才是对小皇帝最好的选择。
新帝登基想要扩展势力的话,必须要笼络一些有权势的朝城,迎娶他们的女儿,便能顺利地与朝臣站为一线。
没等多久,沈容延与花重锦就带着沈沐林沈沐湘入宫了,两个小家伙被宫女牵着,沈容延则小心翼翼地环绕住花重锦,哪怕穿了比较厚似的冬装,可还是能够看出花重锦的肚子微微有些挺翘。
沈太傅,你终于回来了。
小皇帝高兴地说道,沈夫人的样子,该不会又有小宝宝了吧。
确如陛下所说,微臣的夫人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沈容延有些得意的说道,算起日子差不多还在京城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怀上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算特别明显,因此根本看不出来,否则沈容延也不会带着花重锦去外面,马车颠簸,很容易伤到孩子以及花重锦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围绕在小皇帝身上的阴霾顿时消散了,花重锦果然又怀了孕,就是不知道此次能否带一下女儿。
不管是男是女,沈容延都会很高兴的。
看着他们两个人幸福的模样,绮萝总觉得有些吃味,她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上一样无私,恨不得霸占小皇帝。
同时又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让绮萝格外的清醒,沈容延是当朝太傅,娶一个妻子也不会影响什么。
专宠花重锦,只会被其他朝臣以及百姓称赞为佳话。
可如果小皇帝真的专宠绮萝,并且为此废弃后宫的话。
估计名声就不会多么好听了,那些人肯定会污蔑绮萝,说她魅惑君主。
真是天大的好事,碰巧赶到年关将至。
沈太傅不如与夫人一起留在宫中,陪朕一段时间。
小皇帝说道,眼神中带有明显的期盼。
就算长大了不少,可小皇帝实际上仍是个孩子。
对于跟在身边保护他这么久的沈容延,小皇帝显得无比的依赖,但沈容延却觉得不是一件好事。
自古君臣有别,如果二人的关系如此亲密,定会引来其他臣子的不满,沈容延拒绝了小皇帝的提议。
眼见着小皇帝迅速失落的低下头,沈容延又觉得有些不忍心,等到快开宫宴的那几天,微臣自会带着夫人入宫叨扰,只是最近这段日子历经颠簸,两个孩子也想回家,还请陛下谅解。
是朕唐突了,忘记太傅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身体必然已疲惫至极,留在宫中怕是不能好好休息。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太傅先回去吧,等到宫宴开始的前三天,朕再派人接你们。
小皇帝眼睛又亮了起来,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国库里面取了许多补品。
花重锦的身子本就不是多好,再加上经历了那么多惊险刺激的事情,以及先前生过两个孩子了,这次怀孕的时候胎像就格外地不稳。
慕容雨和沈云娇特地为花重锦研制出来一张药方,上面所记载的基本上都是比较普通的药材,可想要凑齐的话,还需费上一番功夫。
且需要放在火上烹制六个时辰,中间绝对不能断火,要不然药效就会有所折损,虽说的确格外的麻烦,但对于花重锦的身体却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想要回到太傅府,不仅只是因为沈容延觉得留在宫中,可能会遭到其他大臣的言语,更重要的是替花重锦熬药的事情,在宫中总归是不太方便的。
国库中可是有许多贵重的药材,沈容延自然没有拒绝,就算花重锦没法喝,留给两个孩子也是好的。
进宫同小皇帝稍微交谈了下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沈容延便带着花重锦离开了,同时把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留了下来。
这也是沈容延自己的一点私欲,他想要和花重锦好好的相处,而不是有两个捣蛋的孩子跟在旁边。
那样不管如何花重锦的精力,肯定会分出去一部分。
当然沈容延留下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花重锦在怀孕的初期需要静养,两个小家伙刚好分外的想念小皇帝,便留在了宫中。
坐在离宫的马车上,花重锦假装生气的锤了一下沈容延的胸膛,其实把两个孩子带回来也是没问题的,府里面有那么多的嬷嬷可以照看,他们又比较听话,不会太过打扰我。
没事,想必小皇帝很思念两个小家伙,就让他们待在一起,多相处一段时间。
我还想要和你过一下二人世界呢。
沈容延抱住花重锦的胳膊,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后面那句话可能才是重点吧,花重锦感觉自己既无奈又好笑,可也没办法将沈容延推开,便由着他抱住自己。
实际上强行留在宫中的沈沐林和沈沐湘并不是特别的高兴,好不容易才能从牢笼里面逃出来,两个小家伙恨不得黏在父亲母亲的身边,人有一个极爱吃醋的父亲,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小皇帝看出来他们的失落,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些新式的糕点,同时带着沈沐林和沈沐湘去皇宫之中新建造出来的地方转了转。
冬季的梅花都开了,梅园之中涌动着一股沁人的香气, 浅粉的,白的梅花簇拥在一起,四周却是枯黄的草地,对比起来有着极大的视觉冲击。
原本心中的失落完全消失,沈沐林和沈沐湘在梅园里面乱跑着,脚下踩着那些跌落的花瓣,若是下雪的话,场景必定会更美,他们也能玩更多的东西了,可终究是天不随人意,始终差了些许东西。
皇帝哥哥,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遇见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用嘴简直都说不完了,我好想全部都告诉你啊。
沈沐湘说道,我与哥哥还经历了一次危机,幸好哥哥一直都是护着我的。
否则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段被关在笼子里面的记忆属实有些过于黑暗,沈沐林和沈沐湘相较于其他被拐卖的儿童来说,其实结果算是比较好的了,要知道那些儿童大部分都会被折断四肢亦或者是毁掉某个器官,才能让他们更好的出手要钱,至少沈沐林和沈木湘是四肢完好。
出去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沈沐林和沈沐湘七嘴八言的诉说着经过,小皇帝的眼神却逐渐暗了下去。
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吗?小皇帝的心中隐隐约约伸出了向往之情,但他明白作为一国之主,全体百姓的君主。
绝对不能任性而为,顶多就是待在这华丽的牢笼之中,欣赏着外界低矮的风景。
除了这日复一日熟悉的景色,小皇帝就不能欣赏到更多的东西了,脑海中的认知也是凭借着书本。
万元真的太有趣了。
等母亲生下妹妹后,我们还要继续出去。
皇帝哥哥不想一起出去看看吗?朕当然想。
小皇帝有些急躁的说道,可是这些都是他不能拥有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 被逼婚在宫里面的日子,两个小家伙玩的很开心,而且他们默契都没有再提出来让小皇帝出去看看的事情。
许是明白了小皇帝的责任,表面上看着是无比的华美,实际在背后将要忍受正常人都无法忍受的苦楚。
其中一点就是特别的不自由,小皇帝哪怕上个街都需要跟着百八十个侍卫,还有数不清的暗卫,甚至提前要清理好街道,避免闲杂人等。
想要体验那种寻常百姓的悠闲,估计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沈沐林和沈沐湘莫名开始同情起小皇帝,因此也就愿意在宫中待着了。
很快宫宴便开始了,前面的事情基本上很是无聊,无非就是大臣入宫拜见,说些客套话,小皇帝在赏赐给他们一些东西。
沈沐林和沈沐湘随便找了个安静的树林子,反正他们是沈容延的孩子,就算是不去参加宫宴也没关系,原本就是给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
极少数大官会选择带自己的子女,而他们子女为了避免出错,差不多都老老实实的坐着,而沈沐林沈沐湘却不会这样,兄弟两个根本就闲不下来。
这样消耗下去,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沈沐林和沈沐湘偷了一盘糕点,准备闻着梅花的香气入时,顺便欣赏一下宫中的月亮。
恰好天空中飘起了微雪,使环境变得朦胧起来。
他们身后没有跟任何伺候的侍女,沈沐林和沈沐湘为了避免被发现,特意将自己华贵的衣裳换了下来,穿上了太监的衣裳。
所幸大部分人都去前厅参加宴会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沈沐林和沈沐湘挎着小篮子,在梅园的一棵树下,开始偷偷的吃起糕点。
雪越下越大,沈沐湘被冻的小脸通红,可他却没感到任何寒冷,反而是开心的在梅园中跑来跑去,宫中所种下的梅树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伴着白雪,美的就像画一样。
正当两个人沉浸在这美景之中时,却突然发现在梅园的深处传来一阵极为低沉的哭泣声,两个小家伙互相对望了一眼。
想起曾经宫中的嬷嬷告诉他们的传闻,怀了孕被推下水井惨死的妃子,遭人陷害在宫殿之中化为灰烬的嫔妾,拉去当替罪羊的宫女,这宫里并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说不定他们就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沈沐林和沈沐湘对望一眼,却根本没有勇气前去查看,毕竟还是两个孩子。
哥哥,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离开宴席太久,父亲母亲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担心的。
沈沐湘颤抖的捏住沈沐林的肩膀,想要尽快离开昏暗的梅园。
耳边哭泣的声音大了起来,相较于沈沐湘,沈沐林的胆子稍微的比较大,虽说的确很害怕,但他心中又格外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发出如此激励的哭喊?捏紧了沈沐湘的手,沈沐林决定亲眼去看一看,便双腿有些发软的朝着哭喊声传来的地方挪去。
不要害怕,宫中都是龙气,妖魔鬼怪肯定不敢进来。
而且我们又没做过亏心事,何必害怕那些冤魂。
沈沐林安慰道,却见在一棵梅花树下,穿着鹅黄色衣裙,披着白色斗篷的姑娘哭的难受。
月光的照耀下,那名姑娘有影子,沈沐林和沈沐湘才确定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便好奇在这举办宫宴的时候,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跑到了梅园哭泣。
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估计是跟着父亲来到宫中参加宫宴,不小心走丢的。
小妹妹不要哭了,哥哥带你去宫宴找父亲好吗?沈沐林笑着说道,和那个小姑娘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估计与父亲走失之后,小姑娘担惊受怕的,若猛地出现在她的后面,很有可能会把小姑娘吓一大跳。
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缓缓的把脸抬了起来,看见沈沐林后瞬间停止住了自己的哭声,被泪水浸湿后,显得无比黑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沈沐林。
没过多久俏脸上又涌起一股红晕,小姑娘迅速的低下头,并且后退了两步。
可她并不是多么的害怕,只是觉得自己方才如此丢人的模样,不小心被看到罢了。
完美的遗传沈容延和花重锦模样的沈沐林,今年不过八岁,却已经能够看到丰神俊朗,小姑娘自然没有招架之力。
我是故意跑出来的,父亲想要将我嫁给皇上。
但身边的人都说皇上长得奇丑无比,而且性格暴虐。
要是嫁过去的话,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小姑娘想起自己悲惨的命运,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小都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小姑娘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进入皇宫之后天天被暴打的日子,而且据说今天就会被赐给皇上,封个嫔位。
父亲还劝她,小皇帝的后宫之中只有一个来自边疆地区的妃子,二人从小相伴虽情谊深厚,但日子久了,小皇帝肯定会觉得腻。
再加上那位妃子比小皇帝要大上许多,等到小皇帝长大,她也就老了。
现在入宫,趁着还没有多少人,说不定能够一举登临后位。
小姑娘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她每天的兴趣就是画画,或者去后院坐秋千,最喜欢的就是父亲偶尔兴致大发,带她去外面玩耍。
如若加入皇宫之后,那就像是鸟儿被关进了笼子,小姑娘感觉自己,一定会特别难受,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和长得丑的人聊天。
谁说皇帝哥哥奇丑无比了,真是造谣生事。
沈沐林有些生气地说道,小皇帝的长相虽说不上多么的俊美,可也是五官端正,看着便有一股贵气,而且十分的随和。
对待身边人极好,从不打骂过半分。
想到有人还说他生性暴虐,估计是故意在背后抹黑的。
好多丫鬟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如果皇帝陛下长得和小哥哥一样好看,那么当嫔妾我就愿意了。
怎么可以在宫中说出这样的,行了,不要胡闹了。
我带你回到父亲的身边吧,时间久了他会开始着急的。
沈沐林急忙打断小姑娘,有句话叫做隔墙有耳。
万一小姑娘真的被选上成为嫔妾了,某天不小心吐露出来今天的情景,沈沐林恐怕很快就要得罪皇上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带着这个小姑娘回到原先的马场之中,避免和她有什么太过密切的接触。
等到三个人回去之后,宴席差不多举行一半了,剩下的都是比较有趣的内容,看一看倒也能打发时间。
其实沈沐林和沈沐湘就是害怕父母的责罚,才会选择乖乖的在沈容延和花重锦旁边坐下。
那个小姑娘很快就被带走了,似乎是某个将军家的嫡女,沈沐林和沈沐湘对于出手救人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现的有任何异常之处。
小皇帝坐在主席上面,有些无聊便把弄着放好的茶具,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样子似乎不是特别的高兴,沈沐林,沈沐湘悄悄地跑到沈容延和花重锦后面,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会有人看出来。
实际上刚一坐下去,沈容延就轻轻的敲了敲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宫里面人这么多,你们两个今天就消停会,别犯出了什么祸事。
否则就算陛下宽容也没有办法保住你们。
放心父亲,我和弟弟就是四处转了转。
大部分人都在参加宫宴,只剩下一小部分是巡逻的警探,我们两个也没有被发现。
沈沐林吐了吐舌头说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有再多责备的话,沈容延都没有发作出来,等到回府的时候,怒火基本上消散掉了一大半。
沈沐林和沈沐湘就是看准了沈荣延不会在宫宴的那一天轻易动手,才会变得如此大胆。
花重锦又无奈又好笑地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不会是她生出来的,简直就是两个小灵精。
老实的待了一会之后,四周的气氛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明显不像是有好事发生的样子。
果不其然,有个老臣走了出来,对着小皇帝无比恭敬的一拜,今日趁着宫宴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也在。
老臣有些话想要说出来。
眼见陛下年龄越来越大,可后宫之中却只有一位来自异国的妃嫔,多少与理法不符。
今日老臣就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也要拼死上荐。
恳请陛下赢取新的妃子,并且尽早册封皇后。
莫让后宫之位空缺。
随着那名老臣的话音落下,越来越多的臣子站了出来,基本上都是劝诫小皇帝充盈后宫的,且他们都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不少大臣今日都带了自己的女儿,就算小皇帝想要拒绝,都没有合适的理由。
小皇帝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容延,他是真的不想要娶妻,觉得有一个完全足够,想要效仿沈容延和花重锦,有一个妻子并且与之相敬如宾,没有其他人的参杂。
众位大臣不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了吗?沈容延放下酒杯说道,决定还是出手帮一下小皇帝好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老臣,陛下,今年才十三岁,哪有君主会在如此年幼的时候便成婚。
翻遍史书似乎也并没有吧。
一般来说能够登上皇位的,差不多都是临近中年,没有像小皇帝这样的意外发生。
第五百一十八章 有心结特殊的事情就要特殊的对待,小皇帝有一个妻子就已经足够了,等到他十六岁之后,再充盈后宫才会比较合适。
那个时候小皇帝也已经成熟了很多,而且在此之前可以让绮萝先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就算是小皇帝拥有了其他的新欢,绮萝在后宫之中也能勉强拥有一席之地。
说不定还能凭借着这个孩子成功的获得皇后之为沈容延会悄悄的帮助绮萝的,毕竟绮萝做事比较稳重,不争不抢,是最好的皇后人选,除了身份比较尴尬之外,着实挑不出有任何的不好之处。
那么依照太傅大人的意思,准备让皇帝陛下什么时候迎娶后妃,要知道在整个后宫之中也就只有贵妃娘娘一个,并且与陛下都成婚这么长时间了却无所出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丢脸。
户部尚书说道,沈容延认出来这个人先前就与自己不对盘。
而且他家刚好有一个年方十二的女儿,与小皇帝的年龄相差不大,乃是皇后热门的人选,才会那么的想要小皇帝赶紧冲赢后宫,把自己的女儿趁机塞进去,沈容延冷笑了一声。
既然这位大人主动找死的话,那么刚好把他当成一个例子,好好的让其他感有异常心思的大神瞧瞧,如果再这么逼小皇帝的话,那么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两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迎娶孩子,对于礼法来说难道就真的合适吗?尚书大人说的如此有道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女儿才十二岁吧。
让她入宫,十三岁就生下孩子?你觉得很合适吗?年龄那么小,在理法之中也是不正确的。
更何况皇帝陛下,在八岁的时候就已娶妻,那时就已经与理法不同了。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先皇所制定下来的法律,我可以当做是在挑战先皇的尊严吗?这样的话是不是能将几位大臣全部都抓起来,好好的审问一番,看看对于先皇的法律究竟有何意见?沈容延上去就给户部尚书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毕竟根据本朝的法律来看,男子的适婚年龄是十六岁,女子的适婚年龄是十四岁,小皇帝如今才十三岁,可众位大臣却逼着他在八岁的时候就娶了妻子,现在又逼着小皇帝迎娶其他的后妃,明显是与礼法不合。
而且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再生出孩子,大臣们显然是在强人所难,沈容延的话直接将那些还有异常心思的大臣的嘴堵上了。
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就是他们不懂得礼法违背先皇的旨意,这样事情闹大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砍头的。
是我唐突了,还请太傅大人不要见怪,皇上的确年龄比较小,拥有一位后妃就够了。
等到皇帝陛下十六岁的时候,再去谈其他的事情吧。
瀑布上说气的脸都有些发绿,可沈容延说的句句在理,他又没有办法反驳,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真的有可能被扣一顶不尊重先皇的帽子,到时候想要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了。
宴会重新恢复了那种欢愉的气氛,也没有大臣敢不识眼色的惹事,小皇帝默默的松了一口气,绮萝坐在他的旁边,不知为何也感到了格外的开心,虽说表面上他能够接受小皇帝迎娶其他的后妃,可二人毕竟相伴了整整五年,绮萝可以说是又充当妻子,又充当姐姐的,亲手把小皇帝抚养到现在。
心中产生了一种高于爱情的情谊,自然不希望小皇帝喜欢别的女人,可他身为小皇帝的妻子就必须要接受自己拥有其他的姐妹。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独属于绮萝一个人的皇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加上吃了些薄酒,绮萝觉得脑子里有些发晕,便向小皇帝告辞,准备回到寝宫里面休息,小皇帝有些担忧的看着绮萝,不过他尚且不能离开,毕竟宴会尚未结束,若是作为主人家的都走了,那么肯定会被说教,便让贴身侍女保护好绮萝,自己则继续留下来招待大臣。
绮萝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可由于天色实在太过昏暗了,再加上她喝了不少的酒,导致分不清哪条路才是回到寝宫的道路,便迷迷乎乎地走向一个从未有人来到过的小院子,恍惚间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寝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入鼻的却是一股潮湿的气息。
来不及想这么多,绮萝随便翻到了一张床就躺了上去,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寝殿里面又没有燃起炉火,绮萝被冻得小脸发紫。
贴身丫鬟推了她好几次,确认绮萝真的睡着之后,便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完全不同于丫鬟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而是一张骄横艳丽的脸。
可算是睡着了,本小姐伺候了你这么久,真的是丢面子,等我成功当上皇后,定要让皇上哥哥把你贬到这冷宫之中,永远的居住着。
那丫鬟说道,原来就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李玄月。
虽说如今她不过十二岁,可在自己父亲的熏陶下,这小姑娘已经完完全全地认为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后,再加上小皇帝的容貌的确不错,足以让万千的少女心动。
而且小皇帝一心一意的对待绮萝,也不曾有任何的暧昧,这点倒是让小姑娘分外满意,如果他能够当上皇后的话,肯定会冠宠六宫,甚至还能让自己父亲的地位变得更高。
然而小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一心就扑在了绮萝的身上,对于别的女子倒是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
李玄月才会想出这个计划,先把绮萝弄晕,然后丢到冷宫之中,接着她换上绮萝的衣服躺在床上,等到小皇帝吃完晚宴回宫的时候,看到绮萝在床上肯定会扑上去,等到那个时候她大叫起来,让其他的人都知道小皇帝轻薄了自己,这样的话无奈之下,小皇帝肯定会迎娶自己为后妃。
计划可以说是特别的完美,李玄月都已经想好自己如果真的能够荣登后位的话,要做些什么事情了,然而其中还是有些变故,不过她没有想到。
这个小姑娘完完全全就想要变成皇后,其中的曲折环绕,却根本没有多加的思考。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许多大沉醉的走不动路,小皇帝便会吩咐侍卫,将他们拉到偏殿之中,幸好皇宫里别的不多,最多的也就是房间。
处理完那些人之后,小皇帝回到御书房里面待着,由于和绮萝吵了架,小皇帝有点不太愿意回到寝殿之中,害怕遇见的是绮萝那张冷冰冰的脸。
沈容延敏感地察觉到小皇帝的情绪不太对劲,便先将花重锦安排在房间里面,要把两个孩子洗漱好,才拿了一壶酒走到小皇帝的身边。
今日陛下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的开心,若臣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与贵妃娘娘有关吧。
对呀,朕一心只想有她一个后妃,可绮萝呢,她还劝朕多迎娶别的女子,难道她就这么厌恶朕吗?那么朕明天就去娶一百个女人。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贵妃娘娘会这样说呢?她入宫已经有五年了,可却没有一个子嗣,那些大臣肯定会有意见,再加上贵妃娘娘原本就是边疆的公主,嫁到这里来,基本上没有他同族之人。
心理肯定格外的孤独吧,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陛下一个人了。
朕知道他很辛苦,绮萝又没有什么背景,如果真的娶了其他女子的话,那么她肯定会受到欺负的,我不想看到绮萝受到欺负,才会选择只拥有她一个人,这样在后宫之中她便可为所欲为了。
但陛下你要知道坐到这个位子上之后,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随着您的意愿来的,就像是娶妻子,若陛下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是像臣一样,就算是不取心也没关系,但陛下坐了高位,就必须要担当的起相应的责任。
那按照太傅的说法,朕就没有选择了吗?朕不做皇帝了,谁爱当谁当吧。
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小皇帝,沈容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沈容延对于小皇帝的性格也最为了解。
他实在不适合生活在这深宫之中,小皇帝性格太过纯良了,而且由于沈容延保护的很好,小皇帝基本都没有见到过什么阴险的手段,哪怕小皇帝已经有了君主之范,可始终是缺少了一种东西。
那便是作为皇帝所要拥有的想法以及胸襟,皇帝的婚姻也只不过是政治的手段,虽然说出去很残忍,但这是不可变更的事实。
也许等到小皇帝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就能够明白这一切的意义了,现在小皇帝所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沈容延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能够教给小皇帝也没有什么了。
年轻的时候他能够一天一夜不睡觉,帮助小皇帝处理政务,可现在稍微批改一会奏折,就会觉得格外的疲惫。
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必须要在自己彻底老去之前,成功的让小皇帝明白什么是君主之道,并且真真正正的像个君主一般统率着他的子民。
报告陛下不好了,娘娘失踪了!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喊道。
第五百一十九章 阴谋诡计哪怕方才有再多的怨言,可当小皇帝听见绮萝可能失踪之后,瞬间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二人可是相伴了整整五年,每一天都黏在一起。
小皇帝的心中第一重要的是沈容延那么第二重要的便是绮萝。
尤其是绮萝喝醉酒之后失踪的,这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万一失水落到池塘之中,被冻上这么久,很有可能会毙命的,就算没有落水,倒在路边上,被大学覆盖了这么久也会出现生命危险,亦或者是不小心走进其他的房子,万一遇到喝醉酒的男人,那么他就危险了。
越想越觉得害怕小皇帝紧紧的拉住沈容延的手,在遇到麻烦事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沈容延,渴望的看着沈容延,希望他能够提出一条合理的建议。
陛下不要着急,皇宫之中也就这么大,贵妃娘娘就算失踪,也不会跑到宫外面的,现在立刻开始戒严,并且发动所有还醒着的侍卫前去寻找。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找到贵妃娘娘了。
沈容冷静地分析道。
小皇帝却顾不了这么多,急匆匆的朝着绮萝的寝殿走去,发现弓里面的侍卫太监全部都跪了一地,而且每个都是哭哭啼啼的,毕竟出现了那么大的事情,万一小皇帝心情不好的话,有可能将他们所有的人都仗毙。
本来心情就烦躁,听见那么多人哭泣的声音,心情就更加的烦躁了,小皇帝先让所有的人都起来,沈容延瞧见在角落处站着一个浑身不住颤抖的丫鬟。
那个丫鬟长得十分眼熟,沈容延点着下巴思考。
方才绮萝说有些喝多了想要回到寝殿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丫鬟扶着的,那么现在绮萝失踪了,丫鬟为何还会待在寝殿里面呢?就是你,出来!今天晚上不是你扶着贵妃娘娘回宫的吗?为何她会失踪?你们中间到过什么地方?奴婢该死,还请大人,皇帝陛下!责罚今日小的喝了一个女子递过来的排骨汤,说是御膳房特意拿过来分发给我们这些等候主子的丫鬟。
在大雪里面站了这么久,奴婢的身体着实有些冻僵了,便喝了一些排骨汤,谁能想到喝下去之后就晕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拖到了某个偏僻的地方,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下来,接着就是知道贵妃娘娘失踪的消息,一切都怪奴婢。
那小丫鬟明显被吓坏了,宫中谁都知道,小皇帝最偏爱的就是绮萝。
每日下朝批改完奏折之后定会跑到绮萝的宫殿,或者与她谈论诗书,或者与她在御花园中散步,关系好到足以让每一个女子都嫉妒。
早知道在值班的时候就不应该贪嘴去喝那碗排骨汤,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汤药,却能让丫鬟足足昏迷的两个时辰,并且还酿下了大的过错,若是小皇帝责罚起来的话,那么肯定就只有砍头的罪责了。
若绮萝只是因为喝醉失踪,那倒还好说。
假如是被人杀死,亦或者是出了什么大事,那么小丫鬟很有可能就要被连抄九族了,想到这种恐怖的结果,小丫鬟直接吓得昏迷的过去,但小皇帝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毕竟该自己值班的时候就应该小心警惕,绝不应该乱吃乱喝,是她先犯的错。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绮萝,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出现意外,有句话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绮萝还没有找到呢,却听侍卫来报道,户部尚书的女儿出问题了。
她女儿出现问题和正有什么关系,这边贵妃还没有找到,哪有空去理那个女子,你们随便派一个代表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朕还要去找找绮萝呢。
小皇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沈容延却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虽说户部尚书的确在朝堂之上老是想要劝小皇帝成婚,但户部尚书的确是个有所作为的,在小皇帝被丞相所欺负的时候,户部尚书选择依然跟在小皇帝的身边,为政治做出了挺多贡献,他的女儿在宫中出事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一看情况。
没有办法,小皇帝只能先跟在沈容延的后面去偏殿瞧一瞧户部尚书的女儿李玄月究竟出了怎样的问题。
结果抵达偏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些似乎是大臣。
没想到李玄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好歹也是经常是大才女之首,这下子名誉算是全毁了。
还以为她要成为下一任的皇后呢,现在看来是完全泡汤了。
这闹的是什么窝心的事情,户部尚书都已经被气晕过去了。
原是李玄月在这偏殿之中休息,没想到京城中有名的浪荡子张将军的嫡幼子突然闯了进来,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侮辱了李玄月。
要知道张将军的嫡幼子,张萌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有了十房妻妾,且日日夜夜混迹于青楼之中,算是整个京城之中世家小姐最为厌恶的存在。
没想到居然让他侮辱了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李玄月,这下子名誉完全都毁掉了,李玄月只能选择嫁给张萌,并且成为他的第十一任妾室。
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李玄月乃是最受宠的嫡长女,年方十二岁就已经能够出口成诗,并且擅长琴棋书画。
媒婆都快将李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但工部尚书想要自家的女儿嫁给小皇帝,才没有答应那些定亲,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让张萌得手。
小皇帝和沈容延进去的时候,便看见李玄月抱着被子低低的哭泣着,而张萌则浑身赤裸的坐在一旁仍在调戏,周围站着的侍女太监也不敢去拦。
而张将军就站在旁边甚至还在称赞自家的儿子,不错啊,混小子,这京城有名的才女都被你拿下来了,那老李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他的女儿要嫁到我们家,看他还怎样嚣张。
父亲我可不会娶这样一个浪荡的女子好生生的出现在偏殿的床上见,我进来了居然还敢勾引,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用过的破船,要娶也只是当成填房,可不能以妾室的身份进来。
张萌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一副无比嫌弃的模样。
李玄月何曾遭遇过这种事情,作为京城的四大才女,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被人所尊敬的存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胆敢在她面前如此的放肆。
这下子算是将脸面全部都丢尽了,不仅连一个妾室的身份都搞不到,若是张萌一个不高兴,可能根本就不让她进门。
想到未来的处境,李玄月觉得人生无望,便想撞死在床上,好在沈容延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发现李玄月不太对劲的时候,立刻就拦了下来,否则还真有可能闹出一条人命。
你们两个人怎么如此的过分侮辱了好人家的姑娘,甚至还想要当成填房抬进去,我问你,给你安排的房间是此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小皇帝充满正义感的说道,见到是皇上来了,张萌和张将军都不敢放肆,慌忙下床跪拜。
陛下饶命,安排的房间的确不是这里,但微臣对皇宫之中也不是多么的熟悉,领路的丫环把我领到了这个地方,进去就发现了一个貌美的女人,还以为是皇帝陛下特意安排的呢,再加上当时并没有点灯,根本就看不清那个女子的样貌。
谁能想到亮灯之后竟然会是李玄月,早知道是这样,微臣一定不会进来的。
张萌慌乱的说道。
的确那些大臣对于宫中的弯弯绕绕基本上都十分的不熟悉,除非是有些人故意的领路,否则怎么可能刚好摸到偏殿来,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布置下来的计策。
沈容延发现瘫倒在地上大红色的袄裙,显然那正是绮萝穿的衣服,赶在后宫之中穿如此明亮的颜色,也就只有绮萝一个人了。
或许计划的,一开始并不是李玄月,而是绮萝。
先是贴身丫鬟被迷晕,紧接着绮萝失踪,李玄月又穿着绮萝的衣服在偏殿之中睡觉,导致被张萌所羞辱。
一切都是能够联系到一起的,估计因为小皇帝太过宠爱绮萝,有人便想要故意陷害绮萝,若是小皇帝发现绮萝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就算再不情愿可为了皇家的声誉,也毕竟会将绮萝休掉,等到那个时候被逼无奈小皇帝就必须在另娶一个人了。
简直是用的一手好计策,沈容延也开始生气起来,自从丞相的事解决之后,宫中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大事,明目张胆地将手里的刀刃放在小皇帝和绮萝的身上,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陛下先不要慌张,张将军赶紧让你的儿子穿好衣服。
我们好好谈谈事情。
当然还有李小姐,一定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好,如果发现感敢有隐瞒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毕竟现在贵妃娘娘失踪了,若她出现了意外,我有权怀疑你们所有人都参与到了这次的事件之中。
沈容延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张将军,张萌以及哭哭啼啼的李玄月。
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李玄月,毕竟为了能够得到权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第五百二十章 找到她收拾好之后沈容延和小皇帝便带着张将军,张萌,李玄月,小丫鬟以及刚刚苏醒过来气得满脸通红的李尚书,前往御书房仔细的商讨一下事件的经过。
绮萝失踪很有可能和他们有着必然的联系,想要调查出来线索的话,也就必须从他们的身上找到具体的原因。
由于刚刚被侵犯,再加上年龄比较小的缘故,李玄月的脸已经变成了病态的苍白,沈容延吩咐御医给他把脉之后,喝了些药下去,又让宫女拿过来柔软的椅子,李玄月才稍微好了一点。
接下来你们一个个的说事情的经过,小丫鬟先开始。
沈容延说道,毕竟事情最开始是由小丫鬟昏迷开始的。
小杨焕突然被点名吓的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连忙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何非要去喝那碗排骨汤。
事情是这样的,小的乃是新上任没多久的丫鬟,由于会说一些边疆地区的议员,因此被贵妃娘娘宠爱着,去做什么大事的时候都会把奴婢带在身边,今日参加宴会努力留在后面,由于着实太过寒冷的,浑身就被冻得有些发僵,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子,手里面端着半碗排骨汤走了过来。
据说这排骨汤原本是给一位来自翻帮的使臣喝的,谁能想到使臣那边的习俗,便是不吃排骨,因此也就喝了两口立刻吐了出来,剩下的半碗都不喝了,就要拿去送给宫女们。
因为她们在寒风之中站了太长的时间,基本都冻得手脚肿胀,那位姐姐看到奴婢如此的可怜,便将排骨汤递给了我。
喝下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些头晕,并且想要拉肚子,奴婢率先告诉了贵妃娘娘接着就出去寻找茅厕,谁能想到就在茅厕周围的时候便晕了过去。
等再度醒过来就已经换了衣裳,且躺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外面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冒着寒冷,奴婢回到寝殿却发现贵妃娘娘依旧没有回来,便想着赶紧去换衣裳赶回去,谁知道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宴会也早就结束了。
最重要的是贵妃娘娘居然失踪了,肯定是当初那个给我鸡汤的人搞的鬼。
她的说辞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毛病,而且沈容延已经派侍卫上那些宫里面的人打听过了,呀,换的确是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被冻的瑟瑟发抖地赶了回来。
换了衣服就准备出去,结果他们就来了,并且带回来了贵妃失踪的消息,那包裹里面已经检查过了,不是什么违规物品,基本上都是被子,衣服类的东西。
还有着两串吊钱,估计是在宫中这段日子里面积攒下来的。
点了点头示意小皇帝继续开始排查其他人,他现在要去仔细的对比当时处于什么地方。
没有沈容延坐在旁边听着,小皇帝总觉得心中特别的没谱,连询问的时候语气都下降了好多,尤其是在面对张将军的时候,小皇帝声音基本上都低到听不出来了。
张将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又在干着什么样的事情,还请你交代清楚,不要有所隐瞒。
哎哟,我的陛下啊,你怎么可以怀疑到老臣的身上,当时不在和那些大臣们喝酒吗?不得不说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是真的能喝,老臣都差点被他们灌趴下。
等到明天要和他们去比武场较量一番,老臣的确比不过他们两个的夹击,不过在比武场上就算数十个他们一起来上,老臣的丝毫不带害怕的。
明明是询问企鹅的事情,可张将军已经拐到天南地北去了,沈容言皱着眉头打断张将军的话,按照张将军的性格,虽然喜欢和小皇帝对着干,但绝对不可能做出绑架绮萝的事情。
对于小皇帝他向来比较忠心,而且家里面也没有女儿需要嫁进宫,总不能把张萌塞到宫里面吧,因此也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沈容延到了杯清茶,放在张将军的面前,将军喝这么多的酒,明日起来容易头疼的,最好还是让下面的人做些醒酒汤吧。
我看你现在已经有些晕了,如果在朝上直接晕倒的话,那么两位大人必将流传千古 。
张将军不说话了,用肩膀推搡了一下自家的儿子,并且用那种十分特殊的眼神看着李玄月。
一个貌美如花且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才女,迎娶她的话,那么整个将军府都会感到蒙上光环。
平日里不是谁都看不起吗?自命不凡觉得比他人还要强上半分,现在却是嫁到将军府,连个嫔妾都不是,顶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填房丫鬟罢了,这下子李玄月以及李尚书的面子就要全部都丢尽了,朝堂之上,张将军和李尚书之间经常有不对盘的时候,两人开口大骂的时间也有。
本来微臣喝醉酒之后想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的,谁能想到领路的丫鬟,居然直接把我带到了偏殿之中,当时又没有开着灯,隔着重重的纱帘,隐隐约约看到有个身形曼妙的女子,缓缓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微臣又不是什么圣人,大家也都知道。
我最喜欢的自然就是美女了,再加上喝了这么多的酒,美色当前哪个男人又能控制得住呢,肯定就是直接扑上去呀,那个女子也对我没有任何的拒绝,反而格外地迎合,陛下您评评理,这难道不是她选择勾引我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干嘛又把自己脱光躺在床上,甚至摆出如此魅惑的动作。
该不会尚书府的家教就是如此吧,那样的话可没有人敢娶他们的女儿,着实有些太过吓人了点。
等开灯的时候,李玄月就开始疯狂的大叫,明明就是她率先主动的,现在却又怪罪于微臣的身上,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气?你个混小子在说些什么呢?我女儿怎么可能会主动同怀送报,一定是你使用了某些奸诈的手段,才会把我的女儿搞成这个样子,我让你偿命,该死的家伙!拦住张尚书的侍卫差点松开手,听见自己的女儿不仅被人羞辱了,甚至那个羞辱者,还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张尚书气的差点再度晕过去。
放在手心里面呵护了十二年的女儿,连重活都不舍得让李玄月去做,就是为了她以后能够嫁个好人家,并且带领尚书府走向更高的阶梯,谁能想到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毁了。
那一刻的绝望是寻常人都没有办法想象的,张尚书坐在地上捶地痛哭,我可怜的女儿啊,居然被这个混小子给侮辱了,他以后该怎样活下去呢?陛下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绝对不能让这个混小子娶我女儿!先不要难过,尚书大人。
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小皇帝说道接着看向面色惨白得李玄月,你为何会跑到偏殿之中,这明明记得给那些世家小姐安排的是距离偏殿很远的一处院子,里面全部都是女人。
难不成你也被带错路了?听到小皇帝这样自问情绪已经崩溃的李玄月,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毕竟她也才不过十二岁。
按道理来说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藏得住事,便直接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陛下,小女原本是想要来个狸猫换太子。
迷晕丫鬟的那个人就是小女假扮的,穿上贵妃娘娘的衣服,小女特地藏在床上,等待着皇帝陛下的降临。
谁能想到最后来的居然是这个人,他,他还…… 李玄月捂着自己的嘴巴哭了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皇上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好的夫家,毕竟男人想要的都是干净的女人。
被张萌所侮辱的事情,经过那些宫女侍卫的发酵,一定会流传到外面去,而且还有很多大臣都看到了这副景象,李玄月真的就恨不得自己撞死在柱子上,这样也不用担心那些名誉的侵扰。
可在最开始的狠下心被拦了之后,李玄月就没有勇气继续撞死了,她想要看着张萌遭到报复。
贵妃被你搞到什么地方去了?快点说出来,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朕绝对不会为你们做主的。
小皇帝说道,果不其然李玄月说出了绮萝的下落。
按照他所说的,的确找到了正处于酣睡之中的绮萝外面,飘荡着鹅毛大雪无力地绮罗被扒的只剩下了忠义,整个脸都已经冻得青紫,可却依旧没有醒过来,小皇帝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沈容延探过脉搏,绮萝倒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被喂了迷药才会昏迷不醒罢了,唯一难办的就是因为天气太冷,手又一直放在铁块上,导致手和铁块黏在一起。
真是让朕头疼的女人。
小皇帝又心疼又好笑,让沈容延抱着绮萝回到了她的寝殿之中,吩咐太医仔细的检查了身体又用炉火缓缓地考掉铁矿,确定绮萝的确没有什么大事之后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场宴会,沈容延跟着忙活到了大半夜,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剩下的事情便等到绮萝醒过来之后再解决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好好的休息。
第五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乞丐绮萝睡醒之后一点都没有发生异常之处,还以为昨天遇见的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再加上她在边疆长大,身体素质要比一般女人强上许多,哪怕被冻上了这么长的时间,可顶多就是有些风寒,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余的后遗症。
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只要人没事就行,小皇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想要责怪绮萝,却不知道怎样说出口,昨日若是他选择和绮萝一起离开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了,但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需要陪伴着那些宾客,才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
以后一定要小心一些,知道吗?没有朕的陪伴千万不要和其他人离开了,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行,朕要给你身边换一批能够信得过去的人才好。
小皇帝有些生气的说道,联想到绮萝发生的意外,就更加的担忧。
幸好昨天虽是下了雪,但气温总归不是特别的低,要不然的话在外面冻上那么久,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坐在床上喝着姜汤,绮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是真的不记得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到了寝殿之中,又爬上床睡觉,结果等醒过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是格外的惊讶,完全没有想到。
放心好了,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再说我告诉过陛下的自己的实力虽不是多么的强,但总归是比较幸运,否则也不会被嫁过来了。
绮萝吐了吐舌头说道,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能想到小皇帝,一下子就扑在了绮萝的怀中,抱着她的腰身,竟然开始缓缓的抽涕起来,昨日小皇帝真的是被吓到了,自小他就没有父母的教导,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沈容延一个人,后来好不容易拥有了绮萝,两个人一起相互扶持着,经过了五年。
突然发生了那样严重的意外,小皇帝还以为自己就要失去绮萝了,自然担心受怕的。
幸好最后是有惊无险,若是绮萝真的出了问题,例如被人谋害,亦或者是侮辱,小皇帝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蹶不振的。
没事了陛下臣妾以后定会格外的小心,绝对不让自己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绮萝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小皇帝,虽然说小皇帝的年龄尚小,可陪伴在他身边的五年时间里,绮萝几乎都没有看见过小皇帝掉过眼泪。
毕竟肩上挑着整个国家的重任,小皇帝根本就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表达出自己的难受,亦或者是伤心,他只能无比坚强的承担着一切。
就像是处于悬崖旁边艰难保持平衡的马车,稍微的一片羽毛都有可能把马车压向深渊,绮萝拍着小皇帝的后背,二人的感情升温了许多。
等情绪缓和好出去准备解决这件事情收尾的时候,却发现花重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门口笑得格外的诡异。
陛下,小女有话想要同娘娘说。
花重锦神秘的说道,小皇帝虽是疑惑,却也并没有询问太多,而是先出去用膳。
女人之间的话题最好还是不要打听,花重锦进入到房间之后便神神秘秘的拿出来一个用蓝色小布包裹起来的书籍,绮萝的眉毛挑了挑,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耳朵便有些通红。
其实关于夫妻之间的事情,小皇帝也该开始学习了,不过由于小皇帝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父母亲,也没有人知道给他安排专门的嬷嬷教导这些知识,因此小皇帝大成成婚了五年,绮萝与他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抱在一起睡觉,就像是普通的姐姐与弟弟一样。
原本想要随便将此事糊弄过去,可没想到还是被花重锦发现了,为了小皇帝未来的人生大事着想花重锦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些什么,要知道那些书,可是她的珍藏,瞒着沈容延偷偷收藏了许久的。
原本准备等沈沐林和沈沐湘大点的时候给他们两个看,不过现在更需要这本书的却是绮萝与小皇帝。
可不要小看了这本书,在外面想买买不到的,里面讲解得十分的详细。
你就装作无意地塞在陛下的御书房里面,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去看书,说不定就看到了,到时候赶紧与他有一个自己的子嗣。
这样等到陛下十六岁迎娶其他后妃的时候,你有着自己的子嗣好歹是有份底气,就算到时候陛下宠爱其他的妃子,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需要去争宠,好好的扶养小家伙就行了。
花重锦苦口婆心的说道,虽说在现代她并没有看过所谓的宫斗戏,可以基本上是了解一点的。
女子在宫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容颜,失去容颜之后的女子,什么都不是,很有可能就会被皇上所嫌弃厌恶。
还是是她们安身立命的资本,就算没有了宠爱,可有孩子。
等以后孩子安全地长大了,男孩去外面封王,母妃还可以申请过去与孩子一同居住,就算是女孩也能够给母亲一分安慰。
总归比现在什么都没有要强的多,花重锦这是为绮萝的后路着想,她不比其他的妃子在京城之中就有着自己的势力。
嫁过来的边疆公主,基本上算是边疆已经抛弃了的棋子,所谓的目的只要达到了就行,就算是绮萝受到欺负,边疆那边总不可能出兵帮助她吧。
真的就是孤立无援,只能一个人了,花重锦无比心疼绮萝,便想着为她多谋求一点福利,至少现在还年轻的时候拥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虽然说有些惆怅,但绮萝还是很感激花重锦的好意,后宫之中那些宫女虽不说,但实际上都嫌弃它是边疆公主,能够说得上话的基本上没有几个。
可以作为朋友的自然更加稀少,哪怕小皇帝一下朝处理完政务就和自己粘在一起,可君主的宠爱又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呢?最美的往往最容易凋零,而她这朵花已经盛开了许久,绮萝觉得十分的满足了。
相较于边疆那些嫁给其他藩王的女子来说,自己算是幸运了,不知道有多少被过的凄凄惨惨,至少小皇帝给了她五年的专宠,而且还能认识花重锦这样为她着想的好姐妹。
有时间的话我会让陛下一起看看的,赶紧去用膳吧,别让陛下等的久了。
随手将书塞到了床底下,绮萝推着花重锦,便要去用早膳。
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话,她一定会被尴尬死的。
小皇帝还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呢,哪里会懂得那么多的事情,等他再大一点再谈论吧。
用过早上之后,沈容延决定把沈沐林和沈沐湘,继续放在宫中。
毕竟在宫里面有专门的学院,可以辅导他们两个人学习,一个专门休息文职,一个专门修习武职,等长大之后还能继续辅佐小皇帝。
这是他想出来最稳妥的办法,毕竟等到自己五六十岁的时候,肯定精力有限了,小皇帝虽说在那时也已经长大,但身边仍需要合适的臂膀。
沈沐林沈沐湘,自小与小皇帝一起成长,显然是很合适的,再加上他们充分的遗传了沈容延以及花重锦的智商,一定能够给小皇帝极大的帮助。
对于此事,小皇帝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了,宫中着实太过无聊,那些宫女太监都不肯陪他玩,唯一能够找的也就只有绮萝。
现在看来还能再多两个伙伴,小皇帝双手赞成,两个孩子留在宫里面的话,那么花重锦和沈容延之间就能做许多事情了,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沈容延忍不住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未曾与花重锦单独相处过,他们日日夜夜不是在照顾孩子,就是在为小皇帝出谋划策,基本上没有闲下来的时间,沈容延老早就想把沈沐林沈沐湘送入到宫中好好的培养,而自己则用大把的时间跟在花重锦的身边好好的照顾她。
如今计划完成了,沈容延捏了捏花重锦的手,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皇宫,赶紧去过二人世界。
离开皇宫之后,由于花重锦已经怀有身孕,不可能去远的地方,再加上他们已经许久未曾来到府中居住,屋内虽说一直都有丫鬟打扫,可沈容延依旧想要重新装修一下。
便让花重锦躺在摇椅上,自己则亲自出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府里内内外外换新一遍,耗费了数百的人手,院内还种了许多株梅花。
完全都是凭借花重锦的喜爱来的,看到躺在摇椅上盖着毯子已经睡过去的花重锦。
沈容延怜惜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臭,并且到处都是灰尘,害怕把花重锦的身上弄脏,便想着去洗澡之后再抱花重锦去睡觉。
没事,我不在意。
花重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迷迷乎乎的看着沈容延。
也就是一点灰尘罢了,粘到身上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儿,我怀孕的时候还干过更危险的事情呢。
花重锦说道主动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看到这样可爱的小娇妻,沈容延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便将花重锦轻轻地揽到自己的怀中,咬住了她的耳朵。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切都晚了那本书上的内容我真想和你一遍遍的尝试,不过现在为了宝宝着想,就暂且放你一马。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本来还只是觉得身体有些发软,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将那本书藏得特别仔细,绝对不可能会被发现的,沈容延怎么会知道?而且似乎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全部都看过了一遍,想到那种劲爆的场景,花重锦瞬间觉得整个人垮了下来。
早知就不应该手欠突然就买了这样的书,如果沈容延觉得自己是那种女人该怎么办?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沈容延的肩膀上,花重锦不愿意再抬起头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然而却硬生生的被沈容延掰起了脑袋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被堵上了。
不过由于花重锦怀着身孕,的确不能经历过什么太大的刺激,沈容延也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嘴瘾,等到亲够了,便自己亲自给花重锦洗漱一番,打闹了一会后便哄着花重锦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容延就像是小狗一样,黏在花重锦的身边,只要是花重锦出现的地方,沈容延必定会在附近。
因此只要看见花重锦,其他人就能知道沈容延在旁边了,那些等待着他们分手的人也纷纷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人家连第三个孩子都快出生的,感情依旧是如此的恩爱,怎么可能会有第三者顺利的插足呢?无数的女人在半夜里哭湿了自己的绣帕,一边感慨着花重锦和沈容延感情的伟大一边想要嫁给沈容颜这样的男人,因此导致今晨里面成婚了,大大的降低无数女人考虑,夫君的唯一要求便是类似于沈容颜那样,不少任和妾室以及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显然这个要求是很难达成的,不过也有几个能够做到的,也变成了恩爱的夫妻。
沈容延成功地变成了京城之中有名的宠妻狂魔,花重锦感觉自己既甜蜜而又痛苦,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能引来无数的人围观,并且询问她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夫君变得如此的黏人。
办法似乎并没有什么花重锦感觉,自己也没有做太多特殊的事情,也就是不离不弃的跟在沈容延的身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二人都不会放弃对方。
最重要的是,花重锦是一个独立且自主的女人,她能够自己研制出来各种各样的兵器,尤其是在怀孕之后闲着无聊,便拿宣纸画了许多拥有现代理念的东西。
依照目前的技术来看,想要研制出来的话,恐怕会费一点功夫,但若真的能够研制出来,恐怕会对整个朝廷的实力提升,都有着极大的帮助。
反正花重锦也不是多么的着急,她剩下的时间还有很长,足以慢慢的去研究发现。
一天花重锦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拿仙子画着墨水整容原则,去厨房里面研究着花重锦最喜欢吃的一款糕点,门口突然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花重锦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开门,却发现是一个穿的极为邋遢的乞丐,但花重锦并没有嫌弃,反而是惊喜地看着那名乞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救了沈沐湘的就是这个乞丐。
而且这名乞丐还很有可能就是慕容雨和沈云娇寻找的师傅,如果真的是的话,一定要将这名乞丐留下来,并且迅速给慕容雨和沈云娇传递信息,他们两个在全世界的到处乱跑,表面上说是去游历世界,其实还是在寻找自己的师傅,然而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却连一丝线索都没有,他们的师傅就像是完完全全的人间蒸发一般。
夫人,讨口水喝。
那名乞丐笑嘻嘻的说道。
花重锦立刻就捧来了水,乞丐三两口的便喝完了,并递给了花重锦一份卷轴。
还没有懂花重锦说些什么的时候,乞丐竟然又消失不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乞丐是讨口吃的,这一次又只是掏口水和身份神秘的让花重锦控制不住的想要深究,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如此神出鬼没。
而且根据慕容雨和沈云娇的诉说,在十几年前,他们的师傅便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如今又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们的师傅看上去依旧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虽说穿的格外的邋遢,胡子也糊了许多的灰尘,但花重锦凭借着他露出来的皮肤,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名乞丐的皮肤仍是格外光滑的,显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外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说要把他拦下来的,怎么又让人给跑了,唉,应该问问清楚究竟是否知道慕容雨和沈云娇是谁,如果是二人的师傅的话,要是慕容雨和沈云娇说道了,定会格外的开心吧。
花重锦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由于怀孕身子重了她不太方便弯下身,便让沈容延过来把卷轴捡了起来。
那张卷轴看上去像是从垃圾堆里面扒出来的一样,上面布满了各种烂菜叶子以及油污,更重要的是,有许多地方都已经磨损了。
不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东西,还能否观看,沈容延摊开之后,眉毛微微的皱了起来。
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快点告诉我。
他曾经有些着急的说道,沈容延揉了揉她的脑袋,示意花重锦稍安勿躁,接着慢慢的将卷轴上面所记载的内容读了出来。
肉不融魂,魂不容人。
生生死死,可笑可笑。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显然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没错,慕容雨和沈云娇便是我的徒儿,我的身份你就不用知道了,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只是我知你为何而来,前世宛若梦,今世又何不若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够分得清楚,更重要的是把握好当下,珍惜好眼前人才对。
告诉慕容徒儿和娇娇,不要再去寻找老夫了,他们是不可能寻找到老夫的,继续这样寻找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收获。
反而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老夫知道他们的愿望是在江南开一处自己的医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吧,否则等到失去一切的时候才知道后悔,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另外,沈夫人的这一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日后也定会成长为沈夫人,两个小公子也会大有所为。
这一封莫名其妙的卷轴,沈容延并不是特别的明白,但花重锦瞬间就明白了,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待在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在花重锦的心中总觉得自己仍是不属于此处。
毕竟上辈子,可是过去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那一切都十分的真实,已经画出来的那些东西,也完完全全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建造出来也能够使用。
哪怕在怀孕期间依旧坚持研究这些东西,并不是因为花重锦想要帮助皇上,强化整个国家的力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上辈子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梦,她想证明以前的一切都是真实而存在的。
仍然是在执着于前世,花重锦的身心虽属于沈容延。
可她终究是有一个格外浓重的心结,若是不能解开的话,总有一天会彻底爆发的。
看了这封卷轴花重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何必再执着于前尘旧事呢,现在她不仅有了疼爱自己的夫君,甚至还有了三个孩子,两个小家伙格外的聪明,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也特别照顾自己的感受,怀孕的这些天反应并不是特别的强烈。
有了这一切,花重锦便已感觉到分外的满足。
或许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看到桌子上那些未画完的机关枪,花重锦直接揉成了一团,砸到地上,沈容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花重锦。
为何要将这些东西撕掉,那可是你辛辛苦苦好几天才画出来的。
沈容颜心疼地蹲在地上,把那些已经毁掉的东西赶紧捡了起来,并且抚平不过上面未干的墨迹,却粘到了一起,导致整个画都辨别不清了。
夫君,你可曾怀疑过我的身份,毕竟作为一个寻常的女子,却能够突然性情大变,并且知道如此神奇的机关术。
同以前的花重锦很不一样吧。
花重锦说道,明明是同一个人,性格改变却那么的巨大,只要是有点眼力见的,都能想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谁知道沈容延只是将花重锦揽在自己的怀中,抱着她完全就不愿意撒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喜欢的也只是你,疼爱的也只是你。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所喜欢的也只是你。
原来早就疑惑了,可沈容延并没有提出来,而是选择相信花重锦,并且数十年如一日的疼爱着她,宠爱着她。
有了这样的夫君花重锦,觉得自己根本就别无所求了。
余生很长,他有很多话想要对沈容延来说,那么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诉说自己心中的喜欢吧。
夫君我也只会跟在你的身边,等到我满头白发的时候,还希望能够继续受到夫君的宠爱,或者是收到夫君送的花。
可以吗?别说是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当年自心动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彻底的沦陷。
你也不许离开我的身边,要不然就算是翻遍世界,我也会找到你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太傅的小小心思距离花重锦生下孩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产婆都说应该让花重锦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面休息,万一不小心早产的话就不好了。
然而花重锦觉得自己根本就闲不住,哪怕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生产,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要被闷在房间里面整整一个月。
便想着怎样才能出去玩耍,刚巧看到正在切着糕点的沈容延,便开始捂着自己的肚子,故意装出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
夫君,我的肚子好痛啊,宝宝一定是在踢我吧,天啊太痛了,痛到我都快无法呼吸了。
画中景无比夸张的大叫,实际上她的面色格外的红润,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模样,可沈容延依旧是被吓到了,慌慌忙忙地去准备喊产婆。
关键时刻却被花重锦拉住了胳膊,夫君,我的这个病只有你能治,如果你愿意带我出去野餐的话,说不定这肚子就不痛了,要不然的话可能要一直疼上一个月呢,好不好嘛夫君。
你呀,你真是一个小馋猫,根本就闲不下来,产婆都说了让你熬一个月就行了,万一在外面生产的话怎么办?沈容延无奈地捏了捏花重锦的鼻子,感觉自己家夫人又可爱,又让人无奈的。
都已经快做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可行事上依旧是格外的幼稚,就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不过沈容延倒并不介意,他愿意花重锦永远都长不大,而自己也会永远的宠爱着她,哪怕等到两个人头发花白的时候也是如此。
听到沈容延的说法,花重锦冷哼了一声,反正今天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去外面野餐了,那碳烤小黄鱼的味道,哪怕只是稍微的想到,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就答应我嘛,明明是你说的,不管我做什样的事情都会无条件支持的,难不成现在要反悔了吗?天啊,我真是太可怜了,夫君都不爱我了,不行我要离家出走。
花重锦故意挤出两滴眼泪,并且用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沈容延。
果不其然被这样看着的沈容延,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根本就抵抗不住。
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做好防护工作,带着花重锦前往外面野餐,也就是烤两条小黄鱼罢了,更何况最近京城的治安很好,根本就不会出现意外的。
谁让自己当年许下了这样的誓言,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要对此负责。
马车无比缓慢的朝着城门口行驶,有些看到的百姓便心知肚明,这使沈容延带着花重锦前去城外寻找好吃的东西了。
我记得太傅夫人不是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吗?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出城?难道就不怕出现意外吗?怀孕的女人很多都是待在家中连床都不下的。
谁让太傅大人宠她呢,这已经是此月第三次出城了吧,也不知会不会有第四次。
人家夫妻感情好,肯定会无视那种礼法。
真的是太羡慕了吧,太傅大人又帅又宠夫人,什么时候我才能遇见一个和他一样的如意郎君呢?如果能够遇见的话,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小妹妹你清醒一点,这个世界上的沈容延只有一个。
谁让太傅夫人看准了先机,把太傅成功的拐到了自己的府上,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剩下的那些男人都是不中用的货,根本就比不上太傅大人的一根小指头。
城中的女人熟门熟路地谈论着关于太傅府的事情,自从沈容延和花重锦能够单独相处之后,二人就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的事情,基本上无时无刻的都在秀恩爱。
这还要得益于前几个月花重锦身子虽然已经比较重,但穿上比较宽厚的冬衣,依旧看不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从府里面悄悄的溜出去买冰糖葫芦。
明明都已经快三十岁的女人了,皮肤却跟十八岁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再加上生育过孩子的缘故,导致花重锦的模样,越发的娇俏起来。
有一股成熟的魅力,结果在买冰糖葫芦的时候,就被一个浪荡的少爷给看上了,言语调戏还不够,甚至想要把花重锦带回自己的府上。
哪怕花重锦解释过自己是名孕妇,甚至已经快三十岁了,可那名少爷却不相信,不过他好在并没有动手,只是过过自己的嘴瘾。
刚巧这个时候沈容延就追了过来,发现花重锦正在被人调戏之后,那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直接把花重锦扛回了府上。
最后那名少爷据说是被罚跪了三个时辰,并且嘴巴被伤的血肉模糊,但沈容延仍觉得这样不够。
要是城中人都认识花重锦和沈容延的话,就绝对不会有这种不开眼的东西,胆敢调戏的花重锦了。
便故意加大了秀恩爱的力度,这可是苦了整个进程中的男人。
有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世家小姐或是普通女子都对自己的夫君有了极大的要求,首先要做的就是家中不能有妾室,接着便是结婚之后能够一心一意的照顾她们,光是这一点就很少有人能够完成。
小皇帝很多次向沈容延谈及此事,希望他能够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秀恩爱的力度,结果沈容渊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做的更加的过分。
陛下 微臣宠爱自己的妻子,难道有错误吗?陛下先前为了贵妃娘娘,可是怒骂整个朝堂上的大臣,男人就要对夫人好。
沈容延直接拿出小皇帝的事情举例,前段时间朝臣们又不老实了,想要逼迫小皇帝迎娶某个大臣的女儿。
结果小皇帝算是发了飙,直接就在朝堂上将那群大臣给骂了一顿,因此小皇帝也有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称号。
第一次见到小皇帝如此的生气,大臣们顿时有些惶恐,同时不敢继续造词,毕竟万一小皇帝寻个由头把他们斩首了,到时候就算是有苦也说不出来。
没有了人管辖,沈容延做事就越发的过分起来,花重锦要去什么地方,基本就没有用自己的脚沾过地,全部都是沈容延抱着的,连吃饭都是沈容延仔仔细细的将菜切碎,缓缓地喂到她的嘴中,这种至尊花重锦一开始不太熟悉,但后来也就逐渐的习惯了,反正是有个人服侍,倒不如慢慢的去享受。
夫人你坐好,我这就去给你逮小黄鱼。
沈容延说道,将自己的衣服下摆用绳子抓了起来,全然没有那种在朝堂上指挥天下的气势,反而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夫,花重锦看这边人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然而水流比较湍急,那些小黄鱼游的也极快,想要抓住的话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容延失误了一两次,才算是抓到了今天的第一条小黄鱼,大概只有巴掌大。
不行了呀,真的是宝刀已老,抓条鱼都那么费劲,换做是以前的我,这一会功夫都已经叉出来一地了。
沈容延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把那条小黄鱼甩到了地上,谁能想到小黄鱼近身的泥土又滑到了水里。
得,忙活了半天,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容延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把花重锦逗得哈哈大笑。
那条小黄鱼倒还挺机智的,居然知道顺着草叶上沾着的水珠爬走。
没事没事,这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小黄鱼也是一个敢于从苦难做斗争的鱼。
看来今天他注定不能入我的口里面了,那么接下来就换下一个倒霉蛋。
花重锦说道,沈容延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决定今天就和这小黄鱼杠上了,如果不能成功的抓起来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认输。
就在努力的时候,却听见岸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大笑,抬头却发现慕容雨和沈云娇牵着,穿着蓝色衣裙的慕容云走了过来。
老远便听见了你们两个说话的声音,过来一看果不其然。
堂堂的太傅大人居然还会亲自下河抓小黄鱼,真是难得。
慕容雨笑道。
花重锦有些惊讶,慕容雨和沈云娇怎么会突然回到京城?他们两个人不是说过若无意外的话,绝对不会回京城吗?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花重锦原本想要站起来给沈云娇一个拥抱,却因为自己过于臃肿的大肚子而放弃了。
哎呀,花姐姐就先坐着吧,看样子似乎已经快生了哦。
我们赶回来的刚好是时候。
沈云娇说道,牵着慕容云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花重锦的身边。
慕容云还是第一次看见怀孕的女人,便好奇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孩子就是在这个里面出生的吗?真的是太神奇了,我能够听见她说话吗?现在估计还不可以哦,但等到过几个月之后应该就行了,到时候定让她和你好好的聊聊。
花重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的说道。
沈容延清理了一下自己满是泥土的双手走到了岸上,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反正最近这几天早就已经把面子丢到十里八乡去了。
再说为了自己的夫人辛苦一下也是值得的,他也跟花重锦一样疑惑,慕容雨和沈云娇怎么会突然回来了?你们来京城是有事情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居住在我的府中,空间还算是比较大的,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居住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想不想一起开家医馆?好奇我们怎么回来的对吧?还不是去江南小镇,刚巧遇到你送的信。
卷轴的确是师傅所写的,其实我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慕容雨的语气突然就低落了下去,过了那么多年,师父的容貌都未曾改变过,我早就想过他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但还是有些执着吧。
毕竟慕容雨从小就与师傅生活在一起,自己所会的一切也全部都是师傅教导的,在他的眼中师傅更像是自己的父亲。
才会如此的执着寻找师傅的下落,实际上在遇到沈云娇,并且还拥有了一个孩子之后,慕容雨就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究竟正不正确,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住处,像他们这种到处乱跑,却没有一个她们的家,难不成的孩子以后也要这样四处漂泊吗?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慕容雨想要给沈云娇一个安身的地方,因此收到卷轴之后,顺理成章地放弃了想要游历世界的计划,用了五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将世界大部分地方都看过一遍了,只剩下一些极少的,环境格外恶劣的地方没有去过。
其实对于人的这一辈子来说,慕容雨和沈云娇已经值得了,他们看了许多正常人没有办法看得到的风景,现在能够停下来,稍微的歇息一会jojo。
就如同师傅所说的,慕容雨和沈云娇的目标便是开一家自己的医馆。
并不需要特别的闻名,只是在江南的一个小城镇开一家安静静的医馆,若是遇见穷人了,便免费治疗,有钱人了也不会给出太高的价格。
毕竟在那里也只是为了养老,将自己所见过的场景以及修习的医术,全部都写成卷轴整理出来,交给后人地流传下去。
那些医术对于很多人来说几乎都是能够救命的存在,万一他们要是突然死了,医术却没有人能够继承,岂不是一件特别可惜的事情。
再加上师傅留在江南的那个地下书库里面的许多书,慕容雨只看了不到五分之一,剩下的那些书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研究完。
走得累了,便想停留下来休息。
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先来京城告诉沈容延和花重锦,毕竟他们也算是认识了这么多年。
原来是想开始隐居了,听起来倒算是比较不错。
花重锦说道,其实她也有考虑过隐居的事情,京城虽然是很繁华,可却有些太吵闹了。
京城的节奏都是很快的,花重锦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很老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基本上已经快到五十岁了。
若还是能够保持朝气蓬勃的心态,那才是有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江南的城镇开一家,独属于自己的小店,安静的过完后半辈子。
可小皇帝如今才十三岁,朝廷上他的势力已经慢慢的发展起来,但是终是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好,在没有彻底的把小皇帝培养成合格的君主之前,沈容延肯定是不会离开的,毕竟这是沈容延所做下的承诺。
既然已经许下的承诺,那么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花重锦作为沈容延的夫人,也肯定会选择陪伴着他。
我知道你们在朝堂上很难做吧,已经有许多大臣传出,太傅其实是想要篡位了,否则不会将自己的两个孩子留在宫中。
慕容雨说出自己所听到的传言,还说太傅大人看皇帝陛下年龄那么大,还不把自己的权利交出去,其实就是为了能够操控小皇帝。
实际上沈容延的手中并没有什么兵力,早在小皇帝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沈容延便开始不求回报的付出,也完全没有想过篡位的事情。
当皇上有多累呀,每天还不亮的时候就必须起床上床了,接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政事,下朝的时候还要批改那些呈递上来的奏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而且稍微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影响就可能是方方面面的。
搞不好还会导致整个国家陷入混乱之中,与其当一个累死累活的皇帝,倒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太傅。
反正就算把皇位给沈容延,沈容延也绝对不会要的,他更喜欢现在的生活,每日就是陪陪自家夫人,或者是在院子里面读读兵书典籍。
逍遥自在的,难道就不开心吗?沈荣延开始考虑自己隐居的可能性有多大,等小皇帝十六岁的时候,应该差不多能够摸清楚做君主的道理了,那个时候他也有三十多岁,可以成功递上自己的奏折。
隐居在江南的城镇里,和花重锦开一家小小的客栈,旁边最好就是慕容雨和沈云娇两个人的宾馆,他们在一起还能互相照看着。
至于沈沐林和沈沐湘,孩子大了也能够自己做决定了,花重锦和沈容延不准备考虑他们,两个小家伙愿意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身为父母,能够培养孩子并且尊重他们的决定就好。
沈沐林和沈沐湘愿意留在朝廷,就在朝廷为官,愿意去浪迹江湖,花重锦也不会去阻止,只要能够保持每年通一次信就好。
你们确定要在江南地区看医馆吗?如果真的是的话,记得帮我去留意留意附近有和合适的铺子,等过三年我就带着夫人去找你们。
沈容延说道,已经确定了隐居的事情。
待在京城之中,的确会有许多麻烦事,小皇帝肯定,遇见麻烦就会想要宣传沈容延,你现在他的心中有个能够依靠的人,何不好好的依靠,可若是沈容延选择前去江南了,小皇帝遇见麻烦的时候,没有足以能够依靠的人,自然就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处理事情,这样能够让小皇帝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慕容雨和沈云娇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们可以说是举双手赞同。
毕竟都是认识的这么久的人,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慕容雨和沈云娇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见沈容延和花重锦。
并且准备待在京城一段时间,花重锦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沈云娇想要陪在她的旁边。
二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沈容延吩咐跟随伺候的侍卫,立刻回到府中,收拾出来一间合适的厢房。
太傅府里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有很多,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接着沈荣延看了看那湍急的河流,拍拍自己的手。
夫人说想要吃碳烤小黄鱼,我都已经答应他了,肯定要做到的,你们就在那边好好的待着,看看我是怎样展现自己的实力吧。
沈荣延说完,又跳下了水流之中,眼神紧紧地盯着湍急的河流,准备等到小黄鱼出现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捕捉。
已经有三个人围观了,如果再抓不到的话,那将会是一件格外丢脸的事情,慕容雨进也脱了自己的靴子,把衣服拉了起来。
跟在沈容延后面跳下了河流之中,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河水却是无比的冰凉,一火一热夹击着慕容雨的腿,让他差点抽筋,不过还好,身体素质不算特别的弱,硬生生的撑了过去。
经过二人的努力,终于在奋斗了一个时辰之后,成功的抓上来了七八条小黄鱼,有些大的,有些小的反正是足够四个人吃了。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小黄鱼,花重锦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沈荣延无比狼狈地用火烤着自己的衣服,花重锦扑到他的身上蹭了蹭。
辛苦你了,我的夫君作为奖励给你个亲亲哦。
不辛苦,为了夫人,再艰难的事情我也要去做。
而且有亲亲就足以弥补了。
看着两个人无比腻歪的坐在一起卿卿我我,慕容雨和沈云娇对望了一眼,尤其是沈云娇的眼神,分外的哀怨。
早在没有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听其他人说过,当朝太傅与自己的夫人,恩爱到不像话,不管去干什么两个人都必须待在一起,且动不动就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夸大的,可等亲眼看见之后,才知道传闻不仅没有说错,反而是说轻了。
师兄,你看太傅和花姐姐多么恩爱呀,什么时候你能够有太傅一半好,我简直高兴的要昏过去了。
难道为兄对你不够好吗?慕容雨挑起了沈云娇的下巴,学着沈荣延的样子,在沈云娇的嘴角轻轻的吻下,夫人,喜欢吗?慕容云赶紧用自己的手捂住眼睛,感觉这一切都不是她个小孩子能够看的,能不能考虑她的感受?当着后辈地面如此秀恩爱真的好吗?平日慕容雨,虽说也很宠爱沈云娇,但都是比较偏成熟稳重的,就算是再爱,也不会亲口说出或是表达,而沈云娇又是极度缺爱的。
渴望慕容雨,能够像沈容延那般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喜欢摆在明面上,可真的尝试了,沈云娇又有些后悔。
师兄果然与沈容延不一样,若是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性子,沈云娇非但不会高兴,反而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更习惯。
罢了,终究是我想多了。
这个模样不适合师兄你,还是恢复正常吧。
沈云娇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师兄高冷点还是比较好。
第五百二十五章 是女儿上一刻花重锦还在吃着糕点,下一刻便觉得自己腹痛难忍,而且肚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一摸身下就是粘稠的羊水。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一两天的事情,产婆也都在旁边的厢房里准备好,花重锦不急不忙的喊道,夫君我要生了。
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反正都已经生过了两个孩子了,花重锦已经能够格外熟练地掌握生孩子的技巧,若是紧张的话,那么生产的时候必定会疼痛万分。
倒不如现在就放松自己的心情,切记不要紧张,保持着身体自由地舒张,这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孩子就能够出生,在最开始生沈沐林的时候,就是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导致花重锦,事事小心。
生产的时候害怕出现意外,再加上受到了惊吓,才会导致生的时候差点因为大出血死掉,第二个孩子虽也出了些许的意外,但好在要比上一次轻一些。
这第三个孩子花重锦从怀孕到现在都觉得无比的顺利,既没有遭受的意外,也没有太过的疼痛,而且由于受到沈容延无死角度的服务,花重锦的心情分外的愉悦。
沈云娇陪伴在花重锦的身边,一起进了产房之中,慕容雨和沈容延待在产房外面担忧着,相较于花重锦的平静,沈容延简直担心的快要炸裂了。
前些天夫人刚刚吃了辣子丁于不知道对于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否会有影响,刚才还在吃糕点呢,没有消化的话会不会噎到自己,万一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怀孕了,都怪我,如果出了意外的话我也不活了。
沈容延嘴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让慕容雨有些惊讶地睁大的眼睛。
他认识的沈容延向来都是比较冷静的,在处理那些正事的时候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从来不会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然而在面对自己夫人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服普通通的人,慕容雨安抚的拍了拍沈容延点肩膀。
根据从医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沈容延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花重锦怀孕的状态特别的好,而且并没有明显的疼痛感,方才羊水破裂的趋势也不是特别的多,显然这个胎儿能够很快的伸出来,并不会让花重锦感受到特别大的痛苦。
太傅那人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夫人绝对会安全生产的,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谁担心那个孩子,我担心的是夫人。
沈容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根本就不在意孩子。
放心,很快就能够生出来的。
我以自己从医十年的经验作为保证。
慕容雨格外隆重的发誓,可沈容延依旧很紧张,在门口差不多转了几十个圈圈。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新的孩子就已经出生了,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啼哭,沈容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就撞开了产房的大门,那些产婆已经习惯他这样做了。
毕竟之前生产沈容延还有过更过分的行为,甚至在生孩子的过程中突然闯进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忍到花重锦生产完才进来,或者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进步。
花重锦抱这用粉色棉被包裹起来的孩子,眼睛里面闪着激动的光芒,沈容延根本没有想要去看孩子,而是吻上花重锦的嘴,甚至在她的嘴里尝到了糕点的香甜。
果然我就知道会是个女儿,因为女儿一般都比较体恤母亲。
花重锦有些开心的说道,这次生产果然就和师傅说的那样,的确是一个可可爱的女儿,因此在生产的过程之中,花重锦基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是稍微一用力孩子便出来了,剩下耽误的时间就是清洗身体以及给孩子清洗。
除了刚生出来哭喊的那一下子之外,小女孩就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安安静静的躺在粉色的棉被里面睡着觉。
虽说刚出生的时候皮肤是皱巴巴的,可依然能够看出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毕竟花重锦和沈容颜的基因都不差,生出来的小孩自然也都是结合了他们的优点。
女孩,是个女孩?我有女儿了,天呐,慕容雨,我有女儿了。
沈容延有些高兴的大叫,一直以来他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可可爱的女儿,谁知道生下来的前两胎全部都是男孩。
男孩是不错,毕竟是他与花重锦爱情的结晶,可沈容延总觉得有些遗憾,尤其是看着慕容雨和沈云娇那个可爱的女儿,就觉得心中更加的不得劲。
幸好这一胎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在那一刻沈容延觉得自己此生已经圆满了,有儿有女,还有一个可爱的媳妇,世界上哪还有男人比自己要更加的幸福。
双手颤抖的想要尝试去抱女儿,可她真的好小,差不多跟自己的巴掌那么大,沈容延害怕动作太大会伤到孩子,就只是有些惶恐地站在床边上,不时的看着包在棉被里面的女儿痴笑。
自家的孩子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尤其是自家的女孩,那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每一个地方都可爱的沈容延的心都快化了。
刚好三年之后便要带这花重锦一起前去,将能一举将女儿带上一起开家小小的客栈,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他完完全全忘记了,留在宫里面的两个孩子,没错,沈容延就是如此的偏心对待女儿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关爱,可对于自家的两个倒霉儿子,却根本就不想搭理。
当时他们两个出生的时候,差点把花重锦折磨得死掉了,所以说后来也的确挺听话的,可是容颜却依旧在心中,给他们两个小家伙记上了一账。
虽然沈容延是这样想着的,不过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肯定会对每个孩子一视同仁。
否则不会在沈沐林和沈沐湘被绑架的时候,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他们给救出来。
毕竟是他与花重锦之间爱情的结晶,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呢?接下来的日子沈容延差不多埋到诗山书海之中,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完全就凭花重锦自己的定夺,可给自己女儿起名字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翻遍所有的史书,找出这世界上最美好字眼的名字。
最后经历过再三的推敲,沈容延决定给自己的小女儿起名叫沈欢欢,听起来格外的简单,可却表达了沈容延对自家女儿最美好的祝愿。
希望女儿一辈子都是欢欢喜喜,不曾有任何的悲伤,就因为这个名字,花重锦嘲笑了许久,还以为能够起的多么有诗意,没想到竟是沈欢欢,听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夫人,我只希望女儿一辈子能够欢欢喜喜的就好,在我们两个的保护下,她也定会一辈子欢喜成长的。
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沈容延认真的说道。
花重锦虽不是特别的喜欢这个名字,可也并没有拒绝沈容延,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为自己的孩子取名,肯定不能否决沈容延了。
再加上寓意的确是不错的,欢欢喜喜的度过一生多好,永远不要有悲伤。
名字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接下来便是孩子的百日宴,花重锦和沈容延谋划了许久,尤其是沈容延,恨不得将处于其他地方的官员也全部都邀请过来,阵仗可比前两个孩子要大了许多。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肯定要不同于两个混小子。
当时花重锦生下前两个男孩的时候,沈容延基本上没有怎么抱过他们,因为他觉得对于男孩的教育就必须让使之坚韧。
可对于沈欢欢,沈容延恨不得时时刻刻就抱在自己的手上,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干,看着自家小女儿安详的睡颜,沈容延都会觉得心中格外的满足。
在宫里面的沈沐林和沈沐湘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发觉母亲产下一个妹妹之后,两个人都开心了起来,他们一直都想要拥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妹妹。
肯定会放在手心里面宠爱的,结果想叫出宫,亲眼去看看妹妹,居然会被沈容延拒绝了,沈容延让两个小家伙好好的待在皇宫之中,修习的政治及武术,不要不学无术的出来玩。
要知道沈沐林和沈沐湘已经待在皇宫之中,差不多有小半年了,在此期间基本就没有回过府,哪怕有重大的节日,也是继续待在宫中。
搞得他们以为皇宫才是自己的家,好说歹说,沈容延才勉强同意两个小家伙回来,主要是被花重锦揪住耳朵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沈容延才肯松口的。
否则的话,估计沈沐林和沈沐湘仍然要继续待在皇宫里很长一段时间,看着沈沐林和沈沐湘番跑到小妹妹的旁边,偶尔还会把妹妹给抱起来,沈荣延就黑起了脸。
不知道为何特别不喜欢自家儿子把女儿给抱起来,总觉得小男生的力气特别大,而沈欢欢还是如此娇弱的一个小婴儿,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该怎么办?你们动作轻一点好吗?万一把小孩子给伤到了,该怎么办?要是妹妹哭的话,我可就会揍你们的。
沈荣延有些生气的说道,却背花重锦揪住耳朵扯到了一边。
偏心也没有这样偏心的,都是自家的孩子,每个都必须跟着宠爱。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三皇子的危险那不一样吗?一个是硬邦邦的小伙子,另一个是软绵绵的小女儿,肯定是更要喜欢女儿一些。
沈荣延居然还委屈上了,花重锦无可奈何地捶了捶他的脑袋。
不行,你要是再这样对林林和湘湘的话,我就生气了。
就算是儿子他们两个人才多大一点,你就不能稍微收起自己的偏心吗?花重锦说道。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如果再将自己偏心表现的如此明显的话,绝对会把花重锦惹怒的,沈容延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拉花重锦的说法,扯住沈沐林和沈沐湘的衣服,把他们拎了起来,抱在怀中好好的疼爱。
儿子快点让父亲看看你们有没有长高点,我们家湘湘又长高了呢。
沈容延笑容格外的僵硬,倒是把两个小家伙给吓的不轻。
许久未曾接受到父亲的好意,导致他们总觉得沈容延是在恐吓,吓得浑身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用的父亲,其实不用对我们如此的亲热,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能够与自己的父母如此的腻歪。
我赞同哥哥的说法。
沈容延满意的把自家儿子放到了地上,接着邀功似的,跑到花重锦的身边说道,你看是他们两个不想让我抱的,果然孩子大了心就飞了,真是让人没有办法的事情。
分明就是你威胁的好吗?真的是太过分了,总不能因为有了女儿就忽略儿子的感受吧,要不然把他们从宫中接回来住几天。
花重锦有些生气地捶了捶沈容延的肩膀。
许久未曾和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触,倒是挺想他们的,花重锦温柔的把沈沐林和沈沐湘揽到自己的怀中,亲了亲自家儿子的小脑袋。
差不多有小半年时间没有见过的小孩子,长得本来就比较快,沈沐林上次见面的时候才刚刚到小腹的地方,现在已经快要到达肚子了,沈沐湘长得就更快,已经快要和花重锦的腿那么长。
若再进宫下一次见面,还不知两个小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尤其是决定三年后离开这个地方前去江南的小城镇隐居,估计等到见面恐怕要一年。
时间都是过得极快的,说不定两个小家伙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长到了涂清月没有办法想象的程度,趁着现在赶紧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用了母亲,我和弟弟要在宫中好好地学习政治,到时候才能成为皇上哥哥的左膀右臂,替父亲分担。
湘湘也要好好的学习,让自己赶紧长大,保护父亲和母亲。
两个小家伙乖巧的让人心疼,花重锦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定要让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否则下次再见面,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沈容延也稍微觉得有些愧疚,不过在看到自己睡在襁褓里面女儿的时候,那愧疚之心就已经完全消散了。
男人就是应该去锻炼自己,使性格变得坚韧。
很小的时候沈容延点开始锻炼起自己的意志,而且那时并没有人教导,完全就是随意摸索的,至少现在沈沐林和沈沐湘身边还有父母亲。
百日宴结束之后,两个小家伙留在府中生活了半个月左右,接着不管花重锦怎样的劝说他们都毅然回到了宫中。
毕竟沈荣延的表情就像是要杀了他们,继续留下去的话,肯定会惹得父亲生气的,更何况,沈沐林和沈沐湘湘要回去陪伴小皇帝,宫里很大,人很多,但小皇帝却是如此的孤独。
除了他们两个小家伙和绮萝外,就没有能够说知心话的人了。
而且和小皇帝以及绮萝待在一起,沈沐林和沈沐湘会觉得分外的开心。
再加上宫里面的御书房所请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格外的优秀出色,外面想要见到一面都很难的,他们所教导的知识也是特别的实用,沈沐林和沈沐湘恨不得天天埋身于学堂之中,疯狂的吸收着那些知识。
看着两个小家伙离开的马车,花重锦总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惆怅,终究是沈沐林和沈沐湘长大了,作为他们的母亲,花重锦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什么义务。
毕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把沈沐林和沈沐湘放的皇宫之中的,这样做的确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可却少了父母亲的陪伴,童年中就是不完整的。
在想什么呢?沈容延从背后环绕着花重锦,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耳朵。
我们赔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除了先前的那次游玩之外,就没有共同出去玩过,而且三年后我们就要离开京城,那么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毕竟会更加的稀少。
先前不是专门留在京城五年,就是为了照顾小家伙们的成长,那样已经足够了,而且男孩子自小就要接受锻炼,我们也是为了他俩着想。
也许吧,到时候我们带着两个小家伙最后出去游玩一次,好好的看一看外界的风光。
等回来之后便真正的要开始隐居了。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照顾着沈欢欢,虽然说女儿比较安静,可小家伙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尿裤子亦或者是饿的时候都会轻轻的叫两下。
乖巧的就像是小猫咪,沈荣延这一次选择和花重锦一起抚养女孩,两个人会轮番带孩子,不过沈欢欢着实有些太过乖巧了,因此倒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果然女儿是贴心小棉袄,那么听话,怎么可能让人不宠爱?还没有安生三个月的时间,沈荣延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那封信上差不多沾满了鲜血,而且送信的人刚到府的门口就死去了。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边疆地区的人,沈荣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便有些凝重的将信展开,信上有着熟悉的印章,那正是三皇子成为皇上时专门克制的。
当年签订停战协议时,便是这枚印章。
沈太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边疆地区正在爆发着难以想象的战乱。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来临的如此突然,就在一个月前,边疆地区突然来了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的嘴里说着,我们这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最开始的时候哪怕语言不通,可我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好意,那些人身上拥有很奇怪的东西,例如能够产出许多稻米的种子,亦或者是光滑的,就像清水一般能够印出人影的东西。
我以为他们是想要同边疆地区进行交易,毕竟这里处于临近边界的地方,会有许多不同地域的人前来,用他们那里的特色物品换取边疆地区的毛皮。
再加上它们所共上的东西的确比较特殊,便给了猥琐人一个比较高的官职,他们也开始慢慢向我们这边的人学着语言,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能够掌握基本的话。
才能了解到他们大概来自东边的一个小国,那个地方四面都是海,几个人由于想要探索新的地方,才会坐船漂流到此处。
并且他们有固定的时间会到,我并没有把此事想得多么的严重,而且有个能够交换货物的国家也是件好事。
谁能想到,才过了一个月,那帮人就爆发了,他们居然想要统治边疆。
凭借着外交官的身份,像我边疆运送大量的人,再加上他们所修习的武术,不知出于何种流派,竟然从未见过。
而且他们还拥有一种格外特殊的武器,十分锋利。
边疆地区的人民虽是好战,可武器并不是特别的先进,再加上他们是从内部向外打,短时间之内边疆溃不成军。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并且拿着传国玉玺躲到了山洞之中,而那帮奇怪的外人已经霸占了整个边疆地区,似乎还在谋划着,朝着中原进发。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法格外的狠毒,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番邦作难,我竟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便派了十二个人,朝着中原地区送消息,也不知最后有多少人能够赶到。
希望太傅收到消息后,能够出兵帮助我收复边疆,到时候必有重谢。
看完信之后,沈容延的面色已经很不好了,没想到居然胆敢有外族人侵占他们的土地。
虽说与边疆地区的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并且偶尔会有矛盾。
可至少是本土人。
用着小船漂流过来的番邦之人,必定是异族之人。
区区小国,居然也敢侵占他们的土地,简直是反了天。
甚至还有狼子野心,想要霸占中原地区。
这岂能容忍他们肆虐无度?哪怕已经年近三十,而且再过三年就要离职了。
可沈容延依旧没有办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国家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下来,怎么能再度被破坏掉?夫人我必须要立刻进宫,向皇帝陛下禀告此事。
边疆被外族之人侵占,对于我朝来说并不是好事。
而且看信上所说,那些外族之人使用的武器格外的邪门,看来需要先派遣一支队伍前去打量消息。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却处在了震惊之中。
从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此时所在的国家与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肯定是处于同一个平行世界,那么历史的发展又是否会相同呢?第五百二十七章 有支持自小就在军营里面长大的花重锦,自然对那段格外屈辱的历史印象深刻,尤其是看到有多少先辈残死于那些倭寇的手中,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本来以为到了这个时代,原先的历史就不会重新的上演,可看边疆的情况明显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如果不出花重锦意料的话,那些入侵的番邦之人应该就是倭寇,打着两国之间贸易的名头,悄悄的派遣军队入侵。
这也是他们的惯用手段了,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否则依照倭寇入侵的趋势来看,要不了多长时间,不仅仅只是边疆地区会被入侵,还有其他的地方也会惨遭毒手。
你如果要派人前去边疆地区的话,让我也一起跟着吧,对于那些人我比较了解,而且会有应对的方法。
花重锦,可沈容延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花重锦的提议。
先不说花重锦才刚刚生产完,没有多长时间,那些番邦之人的手段,极为的阴历狠毒,且是从前都未曾见过的,万一花重锦出现了什么意外,沈容延觉得自己难受都还来不及。
只是来自边境的一个小国家罢了,随便派遣一支军队就能将之赶出去,三皇子没有防备是因为以为那些人是来与之贸易的,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已经有了防备,肯定不会再遭遇到三皇子这样的事情,沈容延的心中自有判断。
好好的待在屋子里面抚养小女儿。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一定能够处理的好的。
顶多就用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将那番邦之人赶出我们的边界。
沈容延说道,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花重锦深入险地,将自己处于危险境界。
最好的办法就是花重锦守在京城之中,沈容延带着自己手下的精锐良将,前往边疆地区支援,先找到三皇子,再和他剩余的手下结合到一起,将番邦之人成功的解决。
根据三皇子所说,那些番邦之人是凭借着小船才能成功地抵达边疆地区,如果派遣军队镇守他们到达的港口,一定可以成功的将之解决。
没有给花憧憬任何反对的机会,沈容延甚至连今天的饭都没有吃进去便离开了,花重锦有些无力的坐在屋内,想着曾经学到的历史。
倭寇假借与我朝合作的理由,实际上在暗地里面派遣军队大肆入侵,导致无数的中华儿女陷入到悲惨的战斗之中,且死伤了无数,经济也极大地退后,在战争结束之后,恢复了许久才能达到先前的水平,那一场战争可以说是所有人的噩梦。
若是不知道也罢了,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倭寇大肆入侵,却不能作出任何的对策。
花重锦便觉得心中无比的悲痛,她不要让历史重新再上演一遍。
先辈们用自己骨血告诉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惨痛了,如果倭寇真的侵占到了中原地区,那么死伤的百姓一定会更多,再加上现在可没有发现其他的国家也不能联手。
对了,根据历史来说,现在的倭寇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岛,甚至连里面的文明都没有发展良好的程度,就算是派遣了几个人,趁着三皇子不被侵占了边疆又能如何?花重锦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们的实力并不是特别强悍,且人民大多十分的瘦小贫乏,根本就不可能比得过修养良好的中原大军,但可恶的是,中原地区的人大多都讲和。
如果这样带了倭寇肯定会选择投降,而小皇帝也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投降,到时候作为两国较好的象征,会将自己的文化输入到倭寇国里,凭借着中原地区的支撑,那么倭寇必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发育起来,接着便是往后,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悲痛战争。
既然已经到这里来了,并且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那么花重锦,一定要阻止往后的战争,绝对不能让倭寇达到自己的目的。
让那场战争重新上演一遍,她的眼神格外的坚定。
好在这个时候慕容雨和沈云娇都尚未离开,三个多月的孩子基本上也不用再用母乳喂养。
实在不行的话,还能去找一个奶娘,花重锦将孩子交到了沈云娇的手中,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去做,可孩子却没人照顾,所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欢欢便交给你,如果我能和夫君活着回来的话,那么自然会亲自去而欢欢回家,可若我们死在那个地方了,那么就让欢欢认你做娘亲吧。
什么事情要如此的严肃。
孩子才不过三个月,怎么能够离开父亲母亲呢?花姐姐告诉我,也许我也能给你帮助。
沈云娇有些心疼的说道。
可这件事情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难不成让花重锦告诉他们,一定要将那些倭寇赶紧杀进,要不然在几百年之后,国家便会遭遇到极为沉重的战争,很多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听到的人都会把她当成脑子出的问题。
因此这件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不能再告诉另外一个人。
战争不是每年都会打吗?就是这一次的情况不太一样,我不可能会让夫君一个人深入险境的,欢欢交给你,我和夫君才能够放心。
花重锦故作轻松的说道,但沈云娇和慕容雨都知道,这次的战争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若花重锦不想说的话,沈云娇也不会强行逼着她说出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欢欢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假如花重锦和沈容延真的回不来了,那么她与慕容雨将把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抚养。
不知道是否孩子也预料到了如今的祸事,在怀孕的时候花重锦并没有感觉身体有多么的不适,甚至连生产也很快完成了,在产后基本上用了一个月就彻底恢复了身体。
看着在襁褓之中酣睡的欢欢,花重锦莫名觉得鼻子一酸,这次离去很有可能就会生离死别。
倭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虽说他们单体的实力并不是多么的强悍,可是身体比较敏捷并且擅长使用诡计。
而且如果打不过的话就会立刻示弱,本国又是一个秉着能和就和绝对不要战队的观念,倭寇若是示弱,接着请求学习本国的文化,那么小皇帝以及其他大臣肯定会十分的赞同。
花重锦就是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发生,最好能够一举灭掉整个倭寇国,让百年之后的历史不要重演。
弯腰最后隆重的亲了一下襁褓中安睡的欢欢,花重锦无比留恋的说道,抱歉,我亲爱的女儿,母亲虽然很爱你,但是还有更多人民的命摆在面前,母亲没有办法抉择,只能选择尽自己所能的去挽救他们。
若是能够成功的回来,那么母亲会日日夜夜陪在你的身边。
接着毫不留情的转身进屋,并不需要收拾什么样的行李,花重锦估计沈容延今夜便会启程了,到时候只需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将领跟在队伍里面就行。
自从怀孕以后,花重锦就没有再锻炼过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在拥有第一个孩子后,花重锦将大部分的精力都贡献给了养育孩子上,武技可以说是很久没有捡起来了。
有许多招式都生疏了不少,必须要趁着赶路的时间重新训练一下自己,否则万一撞到倭寇,花重锦可能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其他人给秒杀了。
赶路过去的话,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我可以再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了。
花重锦的心中无比的疑惑,其实她早已经猜到了结果,不管怎样努力的训练,都是没有办法达到以前的状态。
先不说她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就单单说自己前世所学的东西,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没有再摸过了,只是偶尔教导小孩子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练练手,大多数动作都已经变得格外的生疏。
花重锦更擅长的是制作那些比较特殊的兵器,但身为文职就没有办法亲自上战场杀敌,花重锦早就在那段历史感到痛彻骨髓的憎恶。
花重锦更在乎的是沈容延,万一沈容延身边有人背叛了他,那么面对这么多倭寇的攻击,沈容延的下场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必须要亲自跟着才能放心一点,花重锦为了方便,将自己留了许多年的长发剪短了许多,再简简单单的用一根木簪子挽了起来,不过容貌看上去还是十分的娇柔。
这时慕容雨突然走了过来,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这个东西是前几年我和师妹在山西的时候得到的,觉得挺有趣便留了一张。
现在看来倒是挺适合夫人的。
人、皮、面、具的样貌刚好是一个粗犷的男子,套上去简直就和自己的脸皮没什么两样,但还有声音比较麻烦。
女人的声音太有辨识性了,不管怎样压低嗓子,还是很有可能会被听出来,花重锦决定给自己伪造一个合适的身份,可是还需要慕容雨去操办。
最后再麻烦慕容先生一件事情,帮我伪造成一个小时候因为发高烧而失去声音的农村小子,夫君带领军队前往边疆地区,肯定是要继续征兵的。
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偷偷的混进军营了。
花重锦说道。
第五百二十八章 成功混入在慕容雨的帮助下,花重锦成功地得到了一个伪造的身份,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之处。
再加上掏了些银子,基本没有参加过试选,便成功的混入到兵营之中,由于京城太久未曾发动过战争,再加上沈容延觉得倭寇并不是特别难以对付,因此军队也只集结了两万人。
虽不知倭寇那边有多少兵力,可花重锦心中总有一种浓重的不安,毕竟先前的历史,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了,无论怎么样,她都没有办法忘却。
因此必须要趁着倭寇刚刚露头的时候,便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结果彻底扼杀在萌芽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我扣所在地,亦或者派遣军队霸占那个地方。
将那里的人全部同化,这样以后也就不会发生如此凄惨的战争了,不过那是很远的事情,目前花重锦需要考虑的只是该如何将计划上报。
一时冲动入了军营,后续会遇到很多麻烦的,那些士兵都要睡在一起,花重锦总觉得这样不是特别好,万一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
她现在好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要是与许多男人睡在一起的消息被发现了,名声总归不是多么好。
既来之则安之 先看看情况吧。
花重锦在心中暗道,伪造出来的身份是个哑巴,这也避免了很多需要开口说话的场景。
由于是哑巴,花重锦可以避免与那些军队的士兵有过多的接触,这样身份也不容易被识破。
而且花重锦的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挑,放在军营之中虽说是矮了点,可并不是特别的显眼。
整装待发后便要出发了,从京城赶到边疆地区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三皇子传过来的讯息,情况是极为严峻。
都到了需要躲着的地步,整个边疆也被倭寇所霸占,如果再是晚到几天的话,恐怕他们就要朝着中原地区进军了。
三皇子的事情没有办法隐瞒,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去的,小皇帝和沈容延经过思考,便宣告了出去,虽说是边疆被霸占,但最近这几年,边疆一直和京城通商,两边的人民关系还算是不错。
贸易关系十分密切,边疆地区被一个不知名的番邦民族所霸占,甚至那些番邦人想要霸占京城,百姓肯定不会同意。
这一仗几乎没有人怀疑朝廷会落败,面对凶恶的边疆兵马,朝廷的军队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胜利,更何况是区区的小国家。
三万人就足以将之消灭,花重锦却觉得情况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然三皇子也不会如此的狼狈,甚至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就算其中有他相信倭寇,没有防备之心,才会让倭寇趁虚而入的缘故。
可如果真的没有实力,倭寇也不会控制边疆。
先前画出来的那些武器图纸,有些都已经被研制出来了,而且还没有向其他国家宣传过,因此可以当成是朝廷的秘密武器,花重锦的心中算是有了点底气。
毕竟那些东西可都是超脱现在技术上百年的,就算倭寇的实力再强,也肯定没有应对办法。
跟在大军的最后面,花重锦一直让自己保持低调,不和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交谈,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找个空地上开始联系招式。
让身体尽快熟练高强度的战斗,可花重锦却高估了自己,已经生过三个孩子,身体的柔韧度已自然不能同之前相比。
很多招式曾经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但现在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摸着自己腹部出现的一小圈肉肉,花重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生孩子对身体终究还是有些影响的,可她并不后悔,沈沐林和沈沐湘如此的可爱,欢欢也是小小的一团且格外的体恤自己,拥有了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在这世界上便多了分羁绊。
他们也是证明花重锦存在的意义,竟然通过自身的武艺不能弥补缺陷,那么花重锦就要寻找其他的办法了。
原先当特种兵的时候,他们要埋伏在雨林之中,同着做违法交易的军火贩子战斗,经常会出现没有军火的情况,便会利用身边一切能够用到的东西。
最简易的应该就是弓弩了,杀伤力大,制作简单。
唯一麻烦的就是携带可能会比较累,背着那么长的一根弓,以及带着放弩的箭桶,战斗起来会很吃力。
大多数倭寇的身形矮小,行动比较敏捷,弓弩想要使用的话,需要准头比较不错,而且必须预判。
若没有基础的人恐怕根本就射不中,花重锦自然会使用弓弩,但她不敢保证,毕竟已经快十年未曾摸过了。
哪怕再熟悉的武器,恐怕都会生疏。
我可以制作一个小型的弓弩,弓箭就用削尖的竹子,长度设定在一个小指头那样,弓弩有巴掌这么大。
花重锦说道,眼睛亮了起来。
其实把武器缩小并不会减少制作的工艺,反而因为它每个零件都十分的小巧,导致制作起来更加的复杂。
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来一把杀伤力极为强大的弓弩,对于花重锦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尝试,要不然的话就会使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正在研究该使用什么样的器材制造零件的时候,花重锦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顿时警惕起来,扭头发现原来是同行的士兵,才松了一口气。
小哑巴,原来你在这里呢。
营长让你过去生火烧饭,并且让我告诉你,记得将后面放的衣服洗干净。
士兵说道,直接比花重锦高了一个头,看上去格外的有压迫感。
花重锦依稀记得这个人似乎叫做大虎,好像是从哪个小县城里面招过来的,原本像他这种没有任何背景势力的,没有办法轻松的进入军营。
毕竟在军营之中可以刷战功,再加上很多百姓都认为此次抗击倭寇是件简单的事情,因此没有点关系还真的进不来。
大虎却不一样,天生力气就十分出色,能够轻而易举的举起盛满大米的推车,才会被克别招进来,平日训练的时候,他表现的也是格外的优秀。
根本就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农人,花重锦怀疑过他的身份,不过看见大虎布满老茧的手才能确定他的确就是一个普通的农人。
如果真的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那么手心肯定不会布满老茧。
老天爷在很多人出生的时候就给他们开了后门,显然大虎就是这样子的人。
如果没有那身神力,估计此时还在地里种菜。
随便在军营里面待上三四年,便能混得一个小官职,若是幸运立下重大战功,当个百夫长千夫长就能一下子越过龙门,改变全家的生活环境了。
牢记自己是个哑巴,不能说话,花重锦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自己捏住的一小根树枝丢在地上,准备回去做饭。
军营中许多人见她瘦小,又不会说话,许多脏活累活都是推到花重锦身上的。
花重锦也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自己上辈子所受过的苦更多,现在也就是烧火做饭,洗衣服,不算特别的辛苦。
让你去还真的就去了,这种活计明明是大家轮流去做的,怎么能全部都推你身上呢。
大虎有些生气的说道,围绕在花重锦的身边,营长的做法的确有些欺负人了,小哑巴,你跟我一起去找他算账吧,虽然说你不会说话,但我并不会嫌弃你的。
可花重锦并不想要惹是生非,万一将事情闹大的话,那么她的身份肯定会被暴露出来的。
与沈容延生活了近十年之久,虽说套了人、皮、面、具,但如果真的是特别熟悉的人,就算面目全非也会被认出来。
正是害怕被发现身份,花重锦才会待在队伍最后面,而且尽量使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任劳任怨的干着活计。
谁能想到大虎居然会为她打抱不平,一时之间花重锦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摇了摇头,花重锦决定不搭理大虎,军队的伙食粗糙,做起来也很简单,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赶紧处理完那些事情,才能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供花重锦去研习自己的武术以及弓弩。
然而在大虎的眼中,花重锦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惧怕了,不依不饶的拉住花重锦的袖子,小哑巴别害怕。
咱们两个都是普通的农人,在这偌大的军营之中,可以互相的照顾。
哥哥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人怎么能乱认亲戚,而且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爆发出自己的好感,难道大虎就不害怕自己在暗中坑害他吗?营长的身份可不简单,好像是朝廷中某个官员的儿子,放进来沾点战功,回去之后就能成功提拔的,大虎若是招惹到他,估计在军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态度强硬的甩开大虎的手,花重锦看着他摇了摇头,想着农人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识字,就算是写出来他也看不懂,便接着摆了摆手。
别害怕,哥哥说了会保护你的。
那营长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估计还抵不住哥哥的一拳。
好好教训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大虎说道,全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心中的疑惑最终花重锦还是没能把大虎给拦下来,几乎是被拖着的就走到了营长面前,大虎连放满米的推车都能够抬起来,更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呢。
营长正悠闲地坐在放满粮食的车上,旁边摊开的布包里甚至放了几个鸡腿,哟,这不是大虎兄吗?怎么过来了,想吃鸡腿吗?来。
对于大虎这种天生神力,以后很有可能成就大业的人,那些近来只为了混点战功,谋求个安稳官职的世家子弟,大多愿意与其交好。
而像花重锦这种身形瘦小,说不出来话,看起来就很孱弱的士兵,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因为等到上了战场,这种类型的人一般都是第一个 牺牲。
与这样的人接触,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格外残忍的规矩,可在军营之中,却是每个人都潜移默化遵守的。
还吃鸡腿?你虽然说是营长,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军营里面的规矩都是定好的,每个人轮流烧火做饭。
可你们居然把责任全部都推到小哑巴身上,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要他洗。
难道不觉得太欺负人了吗?大虎直接将营长手中拿的鸡腿拍了下去,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这样做可就是直接不给营长面子了。
哪怕营长想要与大虎交好,可也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折辱,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
行军途中根本就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大多是干粮之类的物品,鸡腿可以说是格外的奢侈,许多士兵想吃却吃不到。
没想到大虎居然敢这样做,不发火还真的当他好欺负了。
营长冷笑了一声。
就小哑巴这个模样,上了战场也是死,现在能为我们多做点贡献,就多做点。
死了之后看在他那么辛苦的份上,说不定爷还能多赏给他的家人一点钱。
要不然的话,连个铜板都别想得到。
营长说道,不想太多得罪大虎,便把怒气发作到了花重锦的身上。
是我找你的事,你干嘛要去扯上小哑巴。
不就是欺负他不会说话,且没有强大的家族吗?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许动他,否则就是与我作对。
说的像是你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个垃圾罢了。
两个人吵着吵着便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的士兵都在看热闹,却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毕竟不管是帮谁,都会得罪另一方。
营长的父亲是个高官,大虎未来晋升空间又很宽阔,他们都不想惹到麻烦。
花重锦叹了口气,想着大虎好歹是为了自己才会开大,于情于理她都该做些什么。
然而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花重锦只能拼命的把地面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尽全力分开,她瘦小的身板却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到地上,没想到花重锦没有感受到预料的疼痛,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抱住了,更重要的是,抱住她的人乃是沈容延。
真的是越害怕什么,越躲不过什么,花重锦这些天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被暴露。
其次就是不要被沈容延发现,谁能想到他直接就投怀送抱了。
一大早上的打什么架,敌人入侵了吗?哪条规矩告诉你们,同胞之间应该手足相残。
若是敌人突然进攻的话,该怎么办?沈容延生气的说道,根本就没有看花重锦一眼。
估计他也没有想过花重锦会如此的大胆,女扮男装,悄悄潜入军营之中。
见到沈容延来了,那些吵闹的士兵也不敢说话,纷纷整理好仪容,立正站好,看上去格外的紧张。
营长和大虎还打的难舍难分,就算营长不想打,可大虎也没有轻易的放开他。
一愣神的功夫,营长的脸上便挨了两拳。
你是个傻子吗?太傅大人都过来了,还打。
我看你脑子里面都是草吧,该死的东西,快点放开我。
就算是太傅大人来了又能怎样,你自己先做错的事情,还不允许我惩罚了。
刚好今天就让太傅好好的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
大虎的左手捏住营长的胳膊,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而营长同样不甘示弱,用腿狠狠的夹住大虎的腰,同时掰住大虎的指头。
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已经见了血,军营之中是提倡互相切磋的。
但大部分都是点到为止,大虎和营长之间的做法显然已经违背了规矩。
沈容延冷着脸找人把他们两个人分开,真的是反了天,都已经说了停止,居然还敢继续打斗,完全就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中。
本来花重锦觉得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毕竟是他们两个打架,自己也就是在旁边劝劝架,应该可以离开了。
谁能想到他也被跟着带走,一路上花重锦都不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粗重,手心里面紧张的冒了汗。
开始担心人、皮、面、具粘的牢不牢靠,万一真的让沈容延发现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要被遣送回京城的。
好不容易都到这里来了,花重锦肯定不愿意再被送回去。
难道我很恐怖吗?你一直都不敢抬头。
沈容延突然说道,花重锦依旧低着自己的头,生怕被看出端倪。
今天的事情你来给我解释一下,究竟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打起来,还闹得这么凶。
沈容延接着问道,花重锦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沈容延才恍然大悟,原是不能说话,罢了,我来问他们两个。
大虎,你这样做是以下犯上,并且看到我来了之后,营长都停手了,你又打了他两巴掌,这是为何?太傅大人,小的知道您速来公正。
那今天的事情您来评评理,小哑巴不能说话,再加上长得比较瘦小。
以至于营长经常把各种各样的活计安排给她,做饭都定好是每个人轮流一天,可小哑巴却一直在做。
还有那些衣服,每个人都该自己洗的,同样丢给了小哑巴。
这不是欺负吗?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哑巴自己都同意这件事情了。
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
他同意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他同意了。
真是笑死老子了,不过就是欺负他是哑巴,有本事你自己和我打一打。
如果输了就不许再欺负他。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在一起,沈容延重重的敲击一下桌子,关于这件事情也有了大概的思路,营长欺负小哑巴是不对,可在军营之中必须要注重官职,否则就没有纪律。
首先,他们作为营长手底下的兵,对于营长所发达的命令,就该无条件的服从,真的觉得有所异议,也该私下去谈论。
绝不是大肆宣扬出来。
其次,大虎在营长已经停手的情况下继续出拳,算是违反了规定。
典型的以下犯上。
营长也不应该如此的冲动,遇到紧急情况应第一时间上报,而不是自己解决,导致事情闹这么大。
最后决定小哑巴,大虎,营长三个人共同承担此次事情的过错,绕着场地跑上十圈,且各自赔付各自的医疗费。
花重锦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最后也要跟着受罚。
她只想要好好的研制自己的武器,安安全全的混到边疆地区,简直人在路上站,祸从天上来。
瞬间便垮起了脸,但她也知道这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大虎和营长消停了会,不过互相依旧看不顺眼,往后很有可能继续打起来。
而且大虎这算是为了自己,就算是想要阻止花重锦都没有好的理由,身为哑巴没有办法开口,大虎也不识字。
他们想要交流的话,完全就靠硬猜,花重锦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脑袋,接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准备出去完成自己的惩罚。
你看小哑巴,我就说要反抗吧。
虽说哥哥我也受罚了,但你千万不要心疼,能够为你挣来一份正义,这已经很值了。
大虎丝毫不在意的笑道,跑十圈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甚至根本算不上惩罚。
可对于身娇体弱的花重锦来说,十圈简直是要命的存在,幽怨的看了一眼大虎,准备开始接受自己的惩罚。
同时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躲着大虎,要不然类似这样的惩罚,多来几次的话,他也不用上场杀敌了,估计会直接累死在这个楼道里面。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里去的背影,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总觉得那个小哑巴格外熟悉,似乎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过看脸却又是格外的陌生,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
该不会是最近行军太过劳累,导致我出现魔怔了吧?还有三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边疆了,或许该吩咐士兵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等到调养好了再继续前进。
沈容延说道,准备去翻看一下典籍。
关于入侵边疆地区的倭寇人,基本上没有任何留存下来的历史资料,或许说他们是第一批到达此处的倭寇,也就没有可以参考的东西了。
完全要凭借沈容延一个人的力量去打败那么多人,他觉得压力巨大。
稍微走错一步的话,那么所连累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了,而是站在沈容延身后的数万同胞。
第五百三十章 洗澡的尴尬经历了十六天的奔波,他们总算是来到了边境,可由于担心边境内有敌人埋伏,便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选择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休养两天再进去。
刚好也能给奔波那么多天的军事,一个喘息的机会。
上面还下达了命令,修养的这两天不用再继续进行训练。
定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对付敌人的时候就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了,否则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很容易就会牺牲。
花重锦想要研制的那个秘密武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那便是该选用怎样的弩,才能保证在作用发挥最大的情况下,还不会显得累赘。
一开始她想用竹子的竹片用刀磨尖后制成,可后来发现在边境地区并没有那么多竹子,若是真选择制作成弓弩,恐怕会有后继无力的问题。
必须要想到合适的替代品,然而边境地区树木很少,大多都是黄沙,剩下的也就是那些枯树干子了。
显然是不适合用来当弓弩的,为了找到合适的弩,休息时间花重锦都没有待在营帐里睡觉,而是开始悄悄地探查四周的环境。
衣服里面带着一百只削尖的竹弩,要真的遇上敌人,暂时能够抵上一阵子,可如果是大型的战斗,恐怕没有两下就要消耗完了。
不行,边疆地区根本就没有比较坚硬的树木,那些树看上去都是外强中干的,要是真的制造弩箭,恐怕根本就射不穿敌人的皮肉。
花重锦有些惆怅的说道,要是他能够向着题那般大方就好了。
直接用铁制造弓箭,用完之后都不带回收的,实在是有些太过浪费了。
花重锦摇了摇头毕竟现在资源短缺,不能再乱想,必须快一点找到合适的弩箭。
她看到一种生长在水边的树木,外表看来与普通的树木并没有什么两样,但用手捏上去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异常的坚韧,且树皮比较光滑,不会像其他的树木那样皱皱巴巴的。
仔细辨认了一会,花重锦才发现这居然是胡杨。
但胡杨不应该生长在荒漠之中吗?怎么会在水边上也有,看上去倒像是被人为栽种的。
先不管这胡杨究竟是怎样生长出来的,用这一大片胡杨足以制造许多弓弩,供花重锦使用,再加上胡杨许多朝外生出来的枝节,并不需要将整棵树都砍下来。
还没有开心多久,花重锦就赶到池塘中间,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声音,慌忙找了一块大石头躲了进去。
没过多久,便看见沈容颜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将手中的剑放到一旁。
估计刚才就在池水的附近训练剑术,等到练的累了,身上也出满大汗,旁边是清凉的池水,沈容延肯定会选择跳到水里面沐浴一番。
哪怕已经成婚了这么久,可在面对沈容延身体的时候,花重锦却觉得有一股浓浓的窒息感,躲在石头后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道她真的就要这样看完沈容延洗澡吗?恐怕这还是第一次躲在暗处偷窥,紧张感完全没有比的过花重锦的兴奋,因此她悄悄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露了一双眼睛,观察沈容延的动向。
宽大的白色袍子拖在地上,露出沈容延笔直修长的腿,视线逐步往上移,花重锦的脸上荡漾着吃笑。
没想到只是前来寻找制作弓驽的东西,却能够看到一副如此美好的画面,估计要在脑海中回荡好几个日夜了。
不得不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沈容延的身材是那么的完美,每一个地方都是恰到好处,简直让花重进一步开视线。
被一个人如此热烈的看着,沈容延的警惕性本来就高自仁,发现石头后面躲的有人,想到附近都是驻扎的军队,就三十偷窥可能也是军营之中的人。
估计在池边干自己事情的时候,发现有人来了才会躲在后面,沈容延并没有特别的生气,而是选择将自己的衣服穿上去径直走向石头后面。
眼睁睁看着沈容延朝自己靠近,花重锦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紧张的不知道该跑向什么地方,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跑的话,会不会被当作是敌人派过来的探子?沈容延的武艺自然是不用怀疑的,哪怕是在全盛时期花重锦都没有办法打得过他,更不要说现在的武艺已经倒退了许多,对上的话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躲到石头后面偷看?沈容延质问道,看见花重锦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心中的疑惑就已经打消了许多。
果不其然,就是他们军中的人,很有可能是见了自己感到害怕,因此才会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看模样,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沈荣延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
结果直接把花重锦吓的跪了下去,差点就出声求饶,好在牢记自己是一名哑巴,根本就不能说话,而且常年在乡下待着,也不识字。
若是暴露些许异常的话,凭借沈容延警惕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花重锦继续在军中留着。
别跪,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
交代清楚的话,就不会有任何惩罚,本太傅也不是铁面无情的人。
沈容延继续追问道,却见花重锦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不能说话。
而在军中唯一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前几天还犯了事情,沈容延倒是有点印象。
再看花重锦的模样格外的清秀,身形也十分还小。
难怪会被营长以及军中其他的士兵所嘲笑,毕竟身体上有着致命的缺陷。
若单单只是不会说话倒也罢了,偏生身材也跟个女人一样,那帮大老爷们在军中的日子格外的无聊,肯定想要找一些人开涮。
花重锦便是最好的对象。
原来是你啊,小哑巴,没事的,你也是来这边洗澡的吧,反正都是两个大男人,下次再看见我的话你也不用躲起来,要不然一起洗一洗,我看你身上都是泥土,不清洗一下的话,等到开战了就很难再有如此悠闲的时间了。
沈容延大笑了两声,他也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之人。
否则也不可能当上太傅之位,对待手底下的士兵一般都比较宽容,若不是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罪过,要不然也不会怎么伤到他们。
就像是大虎与营长直接打了起来,以下犯上的罪责原本在军中条规里是要直接将大虎遣送回家乡的,可沈容延只是让他们绕着营地跑了十圈,除此之外就没有过多的责罚了。
慌忙摇了摇头,花重锦,怎么还可能继续留下来,她与沈容延相处了十年,都对彼此身上的气味特别熟悉,现在沈容延只是暂时被迷惑了,可若待的时间再长一些,花重锦就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被发现。
慌慌张张的行了个礼后跑开,沈容延看着他的背影,也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毕竟在底下士兵师的眼中,沈太傅是一个无比威严的存在,铁面无私,不尽人情,动辄罚骂。
小哑巴也肯定是听说了那些风声才会无比的害怕。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说清楚就好了,沈容延继续,跳入池中好好的清洗,行军途中着实太过劳累了,甚至都没有一个好的机会能够洗去身上的污垢,如果身上真的脏的受不了,也就是拿湿毛巾擦拭几下。
对于沈容延这样一个喜好干净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上的折磨,不过由于前几次行军的经验,沈容延到并不会矫情,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那边跑走的花重锦扶着一棵树喘着粗气,额头上掉落斗大的汗珠,两个人当时的距离,甚至都不到半个手臂,想要发现异常的话,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幸好跑得比较快,要不然就走不了。
甚至还要和沈容延一起洗澡,若真的一起洗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继续帮助花重锦隐瞒自己的身份。
军营之中睡觉,都是许多人睡在大通铺上,花重锦并不想要和他们睡在一起,便每天晚上都去外面找个大树,利落的爬上去睡觉。
上辈子当特种兵的时候,潜伏在树上的日期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是两三天,因此花重锦早就习惯了,只是其他人多少投来一些诧异的目光。
对此花重锦根本就没有去管,反正来到边疆地区,是要让他们行军打仗,而不是让他们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真的因为此事与花重锦争吵起来,那么他们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士兵。
小哑巴,快点下来。
今天发放的是肉,你快点尝尝,要不然可就被那帮混小子给吃完了。
大虎说道说道,花重锦点了点头,利落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有许久未曾吃过肉了,毕竟边疆地区的形势过于危急,一路上都在忙着前进,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好好的做一顿饭,许多士兵吃的都是自身携带的干粮,馒头,大饼之类的东西。
有时候军营里面也会做饭,可味道顶多就是能够下咽,不会有任何的美妙之处。
虽然说在上一辈子作为特种兵并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可在这一辈子,花重锦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这样的食物,自然有些难以下咽。
第五百三十一章 敌人的偷袭不吃东西的话就会挨饿,饿了就没有多少精力进行训练了,花重锦完全就是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囫囵吞下,根本就尝不到食物是什么味道。
就算是如此难吃的东西,可每天若是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被一抢而空,最开始的时候,花重锦难以克服自己心理上的障碍,被饿了两三顿,连胳膊都虚弱的抬不起来,才开始强迫自己进食。
其实吃久了就会觉得没有什么,味道难吃但可以吃。
而且每天烧火做饭的人不一样,饭菜的口味也不一样。
老王做饭会好吃一些,李武做饭会难吃一些。
赵越喜欢做大白菜炖汤。
掌握了这些规律,遇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花重锦就会拼命的抢到尽可能多的食物,不喜欢吃的就是按照正常量。
当然每天抢食物的都是大虎,如果真让花重锦动手的话,凭借着她的小身板,恐怕连口汤水都喝不到。
难得今日军营做了肉,花重锦想着等开饭的时候动作不快点的话,恐怕就会被直接抢完了,毕竟他们已经十六天未曾见过油水,眼睛都被缠得发绿。
做饭的是谁?花重询问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询问一下好了。
好像是太傅大人特意从城中寻过来的厨子,做菜绝对好吃。
你就放心吧。
大虎说道,最重要的是今天的饭菜管够,厨子一直做,直到我们吃到撑。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花重锦也激动起来了,这可是进入军营以来吃的第一顿好饭,一定要好好的享受, 等到开战之后,恐怕就吃不上了。
正当众人全部围在做饭的大锅附近,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格外浓郁的血腥味,很多士兵都是未曾经历过战斗,因此一下子就慌起来了。
其中有些老兵意识的,很有可能遭受到了敌人的突袭。
毕竟他们现在就在边疆地区的边境线上,距离敌人很近。
那么大一支军队驻扎营地,敌人不可能没有任何讯息。
说不定老早就注意到他们这支军队前进的动象了,偷偷派遣自己的士兵前来突袭消息,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怎么会刚好赶到他们能够吃上肉的时候,这可是来到边疆地区的第一顿好饭,很多士兵都表现出自己极大的愤怒。
区区番邦之人,居然敢扰乱爷吃肉的兴致,真的是该死。
大家伙们一起上,将这胆敢偷袭的番邦之人杀死,接着回来喝酒吃肉。
一个小国还敢妄图我们京城的土地,就让爷爷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吃不到肉的失望,以及被番邦之人口出狂言的愤怒,让所有的士兵全部都激动了起来,冲回营帐,拿着武器就朝着前面冲去。
原本留着看守大门的两个士兵已经被杀死了,他们身上插了无数的弓箭,死状异常的凄惨,看到与自己一同生活过这么久的士兵死掉,引得剩下的人更为的愤怒。
花重锦想到百年后发生的历史,那种血淋淋的教训,难免有些红了眼眶。
当初只恨自己为何不生在动荡年代,亲自保卫国家。
如今有了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又刚巧遇到倭寇进军,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要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上。
她的武器是一把短剑,其余士兵大部分都是长剑。
毕竟花重锦的身形比较娇小,如果使用常见的话就会很拖累,相反使用短剑能够获得近身的优势。
此次来袭的倭寇大约有百人左右,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紧身服。
只需看一眼花重锦便能确定自己的猜测,的确没错,果然就是百年后侵略这片土地的那些人。
大家先不要惊慌,全部都聚集到一起。
就算他们进来的百余人,可也绝对要小心。
沈容延披上了自己的铠甲,花重锦发现他的发梢仍带着水珠。
估计刚刚洗完回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干,花重锦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注视,脑海中回荡的都是方才见到的情景。
觉得鼻子里面有些发热,摇了摇头,现在敌人都已经进入到他们的营地了,怎么还能想到这种事情呢?倭寇的士兵手里面全部都拿着大约有半米长的砍刀,最重要的是在那些砍刀的上面居然是带螺旋混的,也就意味着假如真的滑到皮肤的表面,很有可能会导致伤口流血不止。
现在的倭寇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如果记忆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属于蛮荒之地,甚至连自己的文化都没有。
除非是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花重锦觉得自己也不能完全凭借着脑海中的历史对于倭寇人下定义,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时空,历史出现偏差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正想着的时候,那帮倭寇就已经冲了上来,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尽可能的多伤到他们这边的士兵,大砍刀只要砍到人了就会被刮掉,许多的血肉,而且会极为疼痛。
眼见着已经有许多士兵都受了重伤,大家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两百多人竟然杀了他们近一百人,而且剩余的倭寇还有一百人左右没有死掉。
要知道他们可是有着三万人的军队。
该死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花重锦说道,用脚踢翻一个即将扑上来的倭寇,再这样他们的伤亡会更加惨重的。
对付倭寇的武器,必须要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或者是穿上能够保护自己的铠甲,护住比较关键的部位。
但自己只是一个地位无比低下的小小士兵,而且还不能说话,也不识字,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恐怕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花重锦觉得自己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居然是一个倭寇靠近了她,那把大砍刀也砍在了背上。
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花重锦差点控制不住惊叫出来。
手里面的匕首差点甩飞出去,关键时刻沈容延冲了过来,捏住她的肩膀,把花重锦甩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自己用长剑割掉了那名倭寇的脑袋。
若是稍微晚上一分,花重锦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死掉了。
太久未曾经历过战斗,花重锦终究是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自己都有好几年未曾摸过剑,怎么可能比得上训练良好的倭寇军队。
战场之上可不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下次再这样的话,我不一定能够救你了。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没有看到自己的后背,但估计绝对伤势不轻。
龇牙咧嘴的从自己的下摆撕了根布条,绕着后背长了几圈,暂时止住血。
哪怕受了重伤,也绝对不能离开战场,这是花重锦心中的信念,咬咬牙抽出自己一直藏在袖子里面的弓弩,花重锦一瘸一拐地躲到一个营帐的后面,看着便发射出去。
虽然说她的武艺并不是特别精湛了,但至少没事在府里面的时候也会练习一下射箭,因此弓弩准确无误地射入到一个倭寇的脑袋里,正在与他缠斗的士兵惊讶了一下。
却并没有想太多,毕竟还有其他的倭寇需要处理,花重锦就靠着自己,身形娇小躲避起来比较有优势,便开始在场中来回的游走战斗。
不断的有倭寇人被射中,有时候能射到脑袋,可以一击毙命。
射不到的也能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花重锦已经杀红了眼,耳畔充斥的全部都是士兵们的嘶吼。
最后还剩下三名倭寇的时候,沈容延让大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想着能够抓三名倭寇作为俘虏,询问一下敌国的情况。
结果倭寇发现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要被抓住审问的时候,当机立断地用手里面的大砍刀砍断的脖子,就算在最后一刻,沈荣延将一名倭寇压倒在地,没有让他成功的死掉,但那名倭寇又咬烂了一个黑色的药丸,最后来袭的这两百余人左右的窝后没有一个活口。
看着满目疮痍,遍地尸体的营地,沈容延格外的沉默。
京城已经有许多年未曾打过这么大型的战斗了,表面看上去他们是赢了,实际上却输得惨烈。
两百多个人就能够突袭他们三万余人的军队,并且还带走了两百多个士兵的生命,受伤的人数恐怕会更多。
这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最开始的时候,沈容延就低估了那些倭寇的战斗能力,才会导致现在的情景。
统计一下死亡了多少人,受伤了多少人,从今天开始加强警戒,每时每刻都要派遣一小支营队,在军营之中来回巡逻,若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回来禀告。
沈容延吩咐道,经过这次短暂的交锋,他对于倭寇的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至少不能再以旧眼光去看他们,觉得倭寇来自一个贫瘠的海岛,整体实力就大不如京城的军队。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便是低估对手,所以说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沈容延的错误,可他却将一切都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跟着沈容延低着头,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花重锦担心的眼神几乎快要溢了出来,沈容延的身上也受了伤,却为了士兵能够更快的接受治疗,而选择强行忍着,只是拿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伤口拖太久不出力,肯定会发炎的。
花重锦叹了口气,在沈容延的帐子门口转了两三圈,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身份疑云现在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伤势,方才战斗之中,花重锦也受伤了,后背上面被砍刀割出来一道极长的血痕。
由于沉浸在战斗之中,花重锦根本就没有在意后背上的伤势。
等到敌人解决之后,才感受到宛若挖心般的疼痛。
毕竟大砍刀是直接挖掉一块肉下来的,除非用上止血药,否则伤口不会愈合。
但要真的让那医师给自己医治了,花重锦身份绝对会暴露出来,计划就无法实现。
索性趁着人多混乱,偷偷溜到泉水旁边。
将自己染满了鲜血的衣服脱下。
很多衣服都已经跟鲜血粘在一起了,撕下来的时候,让原本麻木的神经瞬间有了感觉,疼的呲牙咧嘴的。
真不知道那些身中数剑的将士,以怎样的意志力坚持在战场,花重锦对着泉水的倒影,用地面上能够采集到的简易止血草药,撒到伤口上面。
若自己处理过了,再小心一些,不让其他人看出受过伤,或许就不用被军医治疗,避免身份暴露。
可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没有办法解释,穿回去的话定会引起怀疑,花重锦想着等到夜深人静,大部分人都睡着之后,偷偷溜回去拿件新的衣服穿上,这样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隐瞒住其他的人。
不过换药的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次次都需躲过其余人的视线,而且采集过来的止血草药效并不是特别好,平日又需进行大强度的训练。
不小心就会使伤口崩开,绝对会被其他人发现异常。
要是有什么见效特别快的药粉,抹上去便能使伤口愈合就好了。
花重锦影响到慕容雨,如果慕容雨在这里的话,受伤的士兵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痊愈。
沈容延觉得倭寇并不是特别的厉害,根本就没想着喊慕容雨,带的军医也不是很多,想着能够让新的士兵去开开眼界,因此三万人中有一大半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
战斗力自然不能同老兵相比,这也是他们的一个弱势。
优势则是倭寇人数不是很多,根据花重锦的推断,大概加起来能有五千人,就算不错的了。
而且如果能够找到三皇子,便可与边疆地区所剩余的兵力结合起来,哪怕三个人打一个人也总能获胜。
真是一场漫长的战斗呢,希望不要出现意外。
花重锦捧了清凉的泉水浇在自己的脸上,清洗浑身的疲劳。
原来小哑巴也是会说话的。
本应该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养伤的沈容延,不知何时来到了泉水旁边,哪怕没有回头,花重锦都能感受到一股格外炽热的目光。
明明亲眼见着沈容延进入营帐之中休息,怎么会突然跑到泉水的旁边?花重锦又心虚又害怕,根本就不敢将身子转过去。
其实一开始沈容延也没有发现花重锦的身份,人、皮、面、具做得太过逼真了,再加上花重锦表现的都与正常男人无异,甚至还有大虎作为朋友。
沈容延觉得花重锦顶多就是一个身体比较虚弱的小哑巴,除此之外并为怀疑太多。
可随着与花重锦的接触,尤其是今天二人如此近距离的触碰,沈容延才明白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好歹是躺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女人,哪怕花重锦化成灰沈容延都认得出来,更何况是距离如此相近,花重锦身上钱钱的香气,以及不小心露出来的嫩白皮肤,都揭示了她的真实身份。
回到营帐也不过是该考虑怎样揭露花重锦的身份,并且安全的把她护送回京城。
倭寇的实力有些超过沈容延的想象了,花重锦留在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给伤口涂抹上草药,沈容延心疼的说不出来话,要是能够早点发现花重锦的身份,就不会导致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一点都不听话,让你好好的在京城中待着,居然还敢联系慕容雨欺骗我。
甚至混迹在一堆男人中间,生活了大半个月。
沈容延有些吃醋的把花重锦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揉捏着她柔软的头发。
想到花重锦最近这几天都是和一帮子男人睡在一起的,他的心中就格外的不痛快。
就算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沈容延对于花重锦的独占欲特别强。
除了自己不允许有任何陌生男人靠近花重锦,清凉的泉水冲刷着两个人的身子,沈容延控制不住的,把花重锦放倒在草地上,看着月光柔和的打在花重锦的脸上,沈容延默默咽了口水。
哪怕二人已经成婚十年,可在沈容延的心中,却觉得他们成婚的时间格外的短暂,根本就没有看够花重锦。
作为惩罚,今天夜里要好好的陪我。
沈容延说道,接着便不容花重锦拒绝的压了下来。
最后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花重锦和沈容延都受了伤,而且尚未好好的处理过,稍微做些剧烈的运动,就会导致伤口崩开。
无奈之下,只是亲了两下子沈容延便扯着花重锦的手,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过程里用自己的衣袍把花重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看到。
守夜的士兵见太傅大人神神秘秘地用斗篷包裹着一个身形比较娇小的人,悄悄走进了营帐之中,便开始交头接耳地谈论了起来。
那个该不会是太傅大人找到的女伴吧?行军时间这么久,再加上太傅夫人刚刚才女没过多长时间,估计太傅大人早就憋不住了。
这边疆的美人就是极为出色的,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你怎么可以这样编排太傅大人,今日太傅大人如此的勇猛,杀人就跟砍西瓜似的,那么大英雄一般的人物,不可能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就算是神也得有七情六欲,更何况是太傅大人。
就算他真的找了,我们这些做属下又能说些什么呢?沈容延和花重锦全然不知道,外面的士兵对于此次事情讨论的有多么的激烈,估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在京城的时候,所承受的非议,可要比现在严重多了,要真的对于每个人每一件事情都去斤斤计较的话,那么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小地方里面,永远不会看到新的天地。
屋内存放的有慕容雨特地准备的药粉,这是在沈容延决定去攻打倭寇军队的前一天晚上,慕容雨收拾得许久才整理出来的。
大部分都是些治疗伤口的药,还有些是治疗风寒感冒的,总之各种类型的都装了,足够用好几次的量,慕容雨,担心沈容延出意外,准备的也就格外的丰富。
小药包倒是造福了花重锦 本来疼的难以忍受的肩膀,在敷上药之后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的结痂了,估计要不了多少天便可以彻底痊愈。
慕容雨出品的必定是精品,他所研制的药只要是用来治疗身体的,没有一个不好用的,早知道就应该再多要一些,否则的话就不会面临现在用药都需小心翼翼的场景了。
有些好笑地揉了揉躺在桌子上的花重锦的脑袋,见她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沈容延也不好继续打扰。
估计混迹在军营的这大半个月内,花重锦没有一天好好的休息过,时时刻刻害怕自己会暴露。
那要真的被发现了,连累的可就不只是花重锦一个人,还很有可能导致沈容延跟着受殃。
要知道军营里面可都是男子,先不说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就说违反军中条规,沈容延根本没有办法包庇花重锦。
真是不听话。
沈容延叹了口气,动作小心又轻柔地替花重锦按摩着,走了那么多天的路,花重锦娇嫩的小脚都磨出了许多个血泡,可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赶路。
若不是亲眼瞧见了,还真的没有办法想像花重锦的脚情况如此的恶劣,等到清理完小脚之后,沈容延把花重锦抱到了床上,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毕竟今天都经历过一场打斗,二人的精神早就疲惫了,要不是考虑需要先清理一下花重锦,恐怕沈容延这个时候都已经躺在了床上。
在营中好好休息几天,就跟侍卫一起回到京城吧,我知道你真的想要跟着我,甚至为此要来了人、皮、面、具,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深入险境。
沈容延说道,在花重锦的额边,落下一个格外温柔的吻。
战争向来都是份外无情的,沈容延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强悍,可也没有办法同花重锦重新保证某些事情,如果真的遇见危险或者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家里面的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八岁,最小的那个才刚刚出生几个月,花重锦和沈容延根本就不想分开,盼了那么多年才有的宝贝女儿,甚至都未曾放在怀中好生的疼爱几天。
总是有再多的不舍,可沈容延知道,花重锦留下来的话,生命危险会有很多,而且就算是他牺牲了,三个小家伙没有了父亲再没有母亲的话,未来日子会很艰苦的。
哪怕小皇帝对他们很好,可失去父亲母亲的陪伴,终究在成长上会缺失很多。
第五百三十三章 深入险境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个温暖又炽热的怀抱之中,背后的伤势已经被好好的处理过了,至少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身上也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估计昨天晚上睡着之后,估计沈容延又忙活了大半天,花重锦有些感动,这也正是她所喜欢沈容延的原因。
能够将每个细节都做得完美,并且真真正正的去爱护花重锦,试问这样的男人有谁不会喜欢?我的肚子有点饿了,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过会儿还得回到军营之中,离开太久的话,会让他们怀疑的。
花重锦说道,若一直他在沈容延的营帐中,肯定会让其他人怀疑的。
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对沈容延来说可能会造成伤害,风言风语最容易摧毁一个人的形象,花重锦必须处处小心。
作为一个低级的士兵,根本就不应该与主帅相处太长时间,本来花重锦所化的模样就比较娇弱,模样还十分清秀,军中又没有女人。
沈容延若天天和她待在一起,那么肯定会有流言传出来的。
这对于花重锦以后的行事会特别的不方便。
直接宣布你的真实身份吧,原本的小哑巴可以说是伤势过重死掉了。
我不想让自己的夫人和一帮男人睡在一起。
沈容延脸色黑了下去,本来就想让花重锦赶紧离开的,在听了这个条件之后,更加坚决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要快点,让侍卫带着花重锦离开军营,刚生下欢欢才几个月的时间,哪怕花重锦表明过自己没有大碍,可沈容延也不想让意外发生。
发现他的低气压,花重锦慌忙窝在沈容延的怀中蹭了两下,略带讨好的说道,先不要这样,你可以说我在战斗中救了你一命,被破格提升。
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帐篷,不要想着把我送回去,否则我肯定会想办法偷偷跟来,到时候我一个人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更大。
依照花重锦的性格,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容延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暂时依了花重锦。
等到二人一起从营帐里面出来的时候,守着的士兵全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本以为待在营帐里面的是哪个小姑娘,不成想居然会是小哑巴。
他们一起睡了一个晚上,要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底下的士兵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而且小哑巴的长相格外的清秀,身形相较于一般男人瘦削了些,倒是能够勉强下手。
根据传闻,京城的许多权贵都有特殊的爱好。
太傅大人表面看上去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只有太傅夫人一个妻子,但谁知道背地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
指不定人家喜欢的是男人呢,那些士兵的心里面早就炸开了,表面看上去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吹响号角,召集大家。
我有几句话要说。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刚准备前去寻找大虎,却被沈容延拦了下来,你别走,就在这里等着。
看见沈容延的动作,底下有些士兵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人居然毫不掩饰的就表现的如此亲密,完全不避嫌。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沈容延的态度变得如此温和,有人认出来站在上面的就是小哑巴,平日里表现的根本就不突出,甚至没有任何存在感。
不管他们怎样讨论,沈容延心中都不会在乎,要不是怕花重锦会因自己擅作主张生气,恐怕都直接宣告出她的身份了。
等到人都来齐之后,沈容延强行拉着花重锦站在高台之上,昨天突然有敌方的士兵来袭,三万人居然还让他们两百多人在军营中肆虐。
甚至是杀了我军一百来人, 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发生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的反思。
我作为你们的主帅,更应该考虑周全,从今天开始加紧训练,并且一定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绝对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另外昨天我在遇见危险之时,小哑巴挺身而出,帮我挡下了敌人的剑,自己却身受重伤。
为表感谢,昨日我将小哑巴带回营帐内治伤,并特别提升他为百夫长,将二营分给他,且单独安排营帐。
成功的解释了,昨天为何会将花重锦带到自己的营帐过夜,大部分将士都是相信了的,毕竟他们不是多事之人,心肠也不是多话。
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基本就没什么怀疑了。
剩下的一部分人,哪怕心中有所疑惑,可也并不会提出来。
大会开完之后,花重锦便要去自己原本所居住的营帐中取出行李,搬到沈容延的附近,一路上她感觉有许多道目光,带着各种心思注视着自己。
毕竟从外形上来看花重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士兵,大多数人都认为,她顶多就是凭借着自己的好运气,才会碰巧救了沈容延,结果一步高升。
自然有许多人都不服气,花重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觉沈容延还是草率了,要是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恐怕对于统帅军队来说,是件格外不利的事情。
小哑巴,先别走啊。
居然能够得到太傅大人的赏识,你这可是一下子飞上枝头了,不和兄弟几个聊一聊吗?突然有个士兵拦住花重锦,他们明知道花重锦所伪装的小哑巴,不会说话,也不识字,怎么可能聊到一起。
完全就是没事找事,花重锦不想搭理这个人,便低着头走开,结果那个人不识好歹,非要扯出花重锦的衣服袖子。
其实他也并不想干什么,顶多就是觉得花重锦的职位完全就是凭运气才达到,心有不甘,想要发泄,在军中他也不可能干出过分的事情。
还有脾气了,昨天我根本就没见到你救太傅,反而是太傅救了你一命。
而且大家都在杀敌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干,偏生去他营帐里睡了一晚,今天早上就提拔了。
你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那个人说道,已经十分过分了。
花重锦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昨天虽说她并没有立下什么太大的功劳,但也杀了三四个人,并且帮助许多士兵将倭寇射伤,那位士兵却将花重锦说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干,只靠着身体上位的弱鸡。
这就完全带着嘲讽的意味,当时那么多士兵都亲眼看到过,花重锦在战场上面杀敌,这位士兵空口无凭的污蔑,若不是牢记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哑巴,恐怕花重锦早就和他吵起来了。
摇了摇头,随便那名士兵怎么说吧,只要不去搭理就好了。
沈容延在军中还是有些威信的,光凭着一个人的话也不能证明什么,花重锦倒并不是特别在意。
谁知道那名士兵不依不饶,非要扯着花重锦说个明白,拉扯之中不小心碰到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后背上的伤口很有可能直接崩开了,那名士兵却没有发现花重锦绷起来的脸,依旧是拉拉扯扯的。
你这小子找打是吗?大虎刚刚训练完回来,发现有个看上去十分眼生的人,拉住花重锦的胳膊扯来扯去,并且看到花重锦痛苦的神情,以及后背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血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见到人高马壮的大虎,那名士兵也不敢继续纠缠,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对着花重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今天就不找你算账,等以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
刚想离开,却被大虎给拦了下来,士兵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大虎,然而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左边的脸直接肿了起来,花重锦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大虎的性格怎么如此的莽撞,在军营里面随便动手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名士兵的穿着及模样看上去都像是比较有背景的,大虎哪,怕在这次的战斗之中立了一点进宫,可整体的势力依旧比较弱,先前就因为惹到营帐,暗地里受到排挤。
若再惹上一个不知名的世家公子,恐怕未来的路会更加的坎坷。
花重锦上前拦住大虎的手,并且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事。
小哑巴,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
他们都仗着你比娇弱,天天欺负你就罢了,好不容易你立了战功,居然还会被怀疑。
简直太过分了,不给点教训的话,恐怕他们还会欺负你的。
大虎愤愤不平的说道,又想要将那名士兵揍上一顿。
真下手的话,就又要受到惩罚了,花重锦死命的抱住大胡的胳膊,并且拼命摇头,底下躺着的那名士兵也十分有眼力见,知道如果继续停下来的话,很有可能被揍到下不来床。
一瘸一拐的匆忙跑开,见人都跑远了,大虎的情绪才算是冷静下来,将胳膊搭在花重锦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小哑巴,不用害怕那一个士兵。
在军营之中,谁的军功的那么谁的面子就大,他肯定不敢跟我对着骂的。
要是不强势一点的话,就得天天被欺负,你现在可是百夫长,手底下带了一百个人呢,差不多相当于咱营长这个官职了。
之后的性格可不能太过软弱。
第五百三十四章 制敌计划大虎的性格虽说有些直,但如果是他认定的朋友,那么一定会将自己的真心全部展现出来。
花重锦被他拉着教导的许久,哪怕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一句,可大虎依旧说得尽兴。
好不容易说完了,眼巴巴的看着花重锦,似乎仍有未曾尽味的意思,吓得花重锦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慌慌张张的便跑向了沈容延为自己准备的营帐。
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看上去像是刚刚换的新的,花重锦注意到两个营帐距离极近,差不多只有一米多的距离,更重要的是在后方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一扇小门。
正观察的时候,小门猛的被打开了,沈容延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接着不由分说地便把花重锦扯到自己的怀中。
见你和大虎聊得似乎很开心,怎么,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特别亲密吗?沈容延说道,花重锦闻到了一股格外浓重的醋味,便忍住笑蹭了蹭沈容延的胸膛。
我都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那大虎才多大,和他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我都跟在你身边有快十年的时间了,咱俩好歹也是老夫老妻,这辈子就凑合凑合得了,不可能再去折腾。
什么叫做凑合,难道你和我在一起觉得很委屈吗?还是说我哪方面没有满足你,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夫人便提出来。
对夫君我自然是有千万个满意,并没有任何意见。
然而沈容延根本就不听花重锦的解释,强行拉着花重锦躺到了床上,身下足足垫了有四五床柔软的蚕丝被,躺在上面就跟陷入到棉花里面一般,软绵绵的。
刚巧花重锦受伤的地方是后背,有了这么多蚕丝被垫着,才不会伤到伤口。
沈容延连这个都记得,甚至专门找来了蚕丝被。
要知道边疆的情况与京城不一样,上好的蚕丝被的价格几乎能够抵得上黄金了,而且由于战乱的原因,怕是会更加难得。
既然满意的话,为何要与一个陌生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你不知道我在旁边看了有多久,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你们分开。
沈容延气呼呼的说道,眼角有些泛红,看上去比平常更要魅惑一分。
二人之间的气温诡异的升高了,花重锦红了脸,想要把沈容延推开,然而她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用,沈容延舔了舔她的指头,故意压低的声音,夫人,我好想你。
面对这样的沈容延,花重锦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虽说二人的身上都有着伤,可沈容延处于主导地位,稍微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花重锦到最后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是晕的,身上充满了汗水,双手也只能无力地捏住沈容延的肩膀,可真是要了命,都结婚那么多年的人,还能这么有精力。
后背上的伤口本就因为那位士兵的拉手撕开了点,再加上如此激烈的运动,花重锦感受到似乎又被撕开了,空气中也伴着淡淡的血腥味。
瞧瞧你做的好事,摸了慕容雨的药,都已经快要愈合的。
又被你给撕开了,这下倒好了。
三四天我都没有办法进行训练,看你怎么向别的人解释。
无碍,就说你与太傅进行交流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需要静心休养几天。
慕容先生的药,我这里还有一点,夫人,让我来帮你涂药吧。
沈容延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性子,花重锦差点都认不出来他了,明明站在自己身前的还是同一个人,可相较于以前的温润纯良,沈容延现在就像是一个面白里黑的芝麻团子,花重锦有些无奈的把手搭在脸上,真是让人又喜欢又害怕的。
后面沈容延真的就规规矩矩的帮助花重锦涂药,毕竟伤口若是在撕裂的话,恐怕就会留下印记了。
他还是分得清轻重,花重锦舒适的趴在蚕丝被上享受沈容延的服侍,舒服的忍不住喟叹一声。
猛地想起来,那些倭寇还霸占着边疆地区,花重锦开始想着该怎样才能用损耗最小的办法成功解决那些倭寇人,并且是斩草除根,杜绝以后可能会遇见的所有麻烦。
对于倭寇根本就不能讲道理,哪怕是用自己宽容的态度,也绝对不会让一个从里黑到内的人改过重新,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的解决,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可目前的问题就是,京城中的大臣们都主张求和,不会对一个国家下死手,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在出发之前,沈容延就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指示,要让倭寇主动递上投降书。
甚至连倭寇求和之后的条款,那些大臣们都已经想好了,花重锦见了简直被气的不清,但她知道大臣并未知晓倭寇以后可能会做些什么,才会显得如此宽容。
毕竟在这个朝代,对外打仗,只要有一方愿意主动求和,另一方很大可能就会接受,彻底的铲除掉一个国家,是件格外耗时耗力的事情,比起收益来根本就不值得。
对于这次倭寇入侵的事件,你有什么看法吗?花重锦问道,沈容延皱着眉头,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对了,他现在并不知道倭寇指的就是番邦之人,花重锦简单的解释了一番,所幸沈容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沈容延觉得她只是担心,并没有想太多,倭寇人的作战能力很强,从她们偷袭这一点便可看出。
而且一旦发现自己落败要被逮捕,会毫不犹豫的自杀身亡。
由此可见,倭寇人之间有着极为坚定的信念。
否则不会那么坚定的自杀,那来袭的人定是知道自己此次前去绝无活路,可仍然没有退缩。
想要对付的话,恐怕会很难。
而且不知道他们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拥有怎样的武器,完完全全就是走夜路,凭着感觉去撞。
是因为没有经验吗?若可以找到三皇子的人,向他们打听一下倭寇的具体武器以及使用的招数,或许可以熟练一下。
总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花重锦说道,可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皇城基本已经被倭寇霸占了,而且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让许多边疆人都情愿臣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三皇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溃不成军。
想要找到三皇子的话,恐怕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组织大量的军队在边疆境内搜索,不小心就会被倭寇的军队发现,造成伤亡。
因此具体搜索的人员还需要仔细的考虑,沈容延最近也在想着这件事情,不过始终没有办法下决定,毕竟其中牵扯的太多了。
等到明天我再召集几个主要的,叫你好好的商谈一下,究竟该如何对付倭寇,并且安排三队人岔开时间偷偷前往边疆地区,搜寻三皇子的下落。
估计三皇子不会在距离皇城很近的地方,毕竟她想要逃过倭寇的眼线,就必须尽量靠着边界线。
沈容延说道,算是暂时商定了这件事情。
至于具体的事宜,需要大家一起来商谈。
他虽然是领军人但不能一个人做完全部的决定,花重锦也明白沈容延的难处,便趴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不用担心的,明天你把我也安排进去寻找三皇子。
花重锦说道,可沈容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拒绝了她的提议。
边疆地区凶险万分,花重锦此前又从未来过,怎么可能让她到边疆地区冒险?要是出了点事故,恐怕沈容延会一辈子都活在懊悔之中。
从沈容延的脸色之中,花重锦便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但这一次必须要他亲自前往边疆地区,哪怕沈容延再不同意,也必须答应。
花重锦低下了头,同时松开握紧沈容延的手,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样子,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悄悄跟在部队的后面。
倒不如名正言顺的把我安排进去,这样也会安全一点。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总能找到我的弱点。
沈容延无奈的叹口气,紧紧的搂住花重锦的腰身,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我答应你,但是要保证注意安全,一定不能出事。
但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立刻回到营帐中好好待着,京城还有三个孩子等着你回去。
事情大概确定下来了,花重锦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进入边疆后,她一定要探查清楚情况,对于倭寇的了解也是比较模糊的,顶多就是从书上知道个大概。
而且按照原本的历史来说,倭寇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发展起来的小国家,估计连文化都没有,类似于原始社会,可没想到居然会进步的这么快,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锻造技术。
能够跨越大海航行这么久的船,所要求的技术必定不简单,再加上那带有弯刃的砍刀,技术可以说要比京城都要高上一半分。
花重锦怀疑可能不止自己一个人误入到这个世界,并且刚好就降临在倭寇那里,可又没有具体的证据,这件事情必须好好的探查一番,若真的出现了穿越者,那么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希望不要和自己想的一样,花重锦在心中默默的祷告。
第五百三十五章 充满希望三皇子待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几天里他几乎没有吃到任何东西,喝水都是喝着崖壁上滴落的。
外面搜查力度太大了,只要露头就一定会被抓住,先前饿得不行的时候,有个手下悄悄的溜出去,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只能强行逼着自己忍饥饿,等到外面搜查力度小的时候,悄悄的溜出去,找最近的一点果子,稍微垫一下肚子。
凭借那些果子续命,三皇子才能活这么久,否则早就饿死了。
可果子又能提供什么能量,甚至连最基础的饱腹都做不到。
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三皇子为了不让自己的肌肉萎缩,每日都是扶着墙壁走两圈,以此让身体保持活性,可他明白,如果再等不到救援的话,一定会死在这个山洞里面。
回想一下自己的前半生可以说是波澜壮阔了,在朝堂里面被父皇二皇子不喜,被迫离开边疆前往京城,可也正是在京城,三皇子才能遇见改变自己一生的贵人。
沈容延和花重锦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并且帮助三皇子杀了二皇子,甚至是后面铲除二皇子的余孽,帮助三皇子成功的巩固住自己的势力。
大恩大德难以用言语形容,三皇子只能接近自己所能地与京城交好,并且不发动战争,同时教导自己的臣民们,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边疆才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迅速地将经济实力提升上去,人民虽不说变得有多么的富裕,可至少每个人都能够填饱肚子了。
若以这种政治继续统治下去的话,等到百年之后,边疆地区至少能够达到经常一半的繁荣,保持与外界的通商,维持国内的平静,三皇子将未来设想得十分美好,却没想到终究是有所疏忽。
表面看上去十分谦卑的番邦之人,实际上却有着狼子野心。
三皇子已经暗地里派人监视着他们了,却还是出现了意外。
他本来以为每个国民都会满足于现在的统治,安居乐业不会有战争。
谁能想到边疆地区的人民都是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过上这种虽然安定却没有任何波澜的日子,居然会觉得格外的不适应。
因此在倭寇许下承诺,会带领他们进宫京城的时候,迅速的得到大量朝臣的信任,要不是这样三皇子也不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溃不成军。
陛下,要不让臣出去寻找些能够保护的东西,在不进食的话,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一个跟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多年的侍卫说的。
外面的形势依旧很危险,跟在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只剩下七八个人了。
几乎每个都是陪伴在他身边数十年的,损失一个都无比的心痛。
出去也是送死,倭寇搜查的力道依旧很强大,如果不能见到朕的尸体,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尔等都是跟在朕身边多年的人,在这最危急的时候,也是你们不离不弃。
又怎能忍心让你们去送死呢?三皇子声音格外沙哑的说道,他从未如此的狼狈过。
假如能够回到过去,三皇子绝对最开始就拒绝倭寇的交好,并且派遣军队将他们全部抓起来,然而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就算再后悔也没用。
侍卫不忍心见到三皇子如此的颓废虚弱,跟在三皇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的模样。
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三皇子的周全。
我等性命皆是微不足道,可陛下乃是万金之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出去为陛下寻来食物,望陛下,能够重振雄风,重新夺回边疆地区的大权。
侍卫们跪在三皇子的面前,无比坚定的说道。
真的还能有再活着出去的那一天吗?三皇子不能确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都待了这么久,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希望,估计就算再过一段时间,也没有办法看到希望。
派遣出去传递消息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没有发觉倭寇搜查的力度减小,很有可能沈容延并未收到消息,亦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传过来的东西。
因此没有派遣军队前往边疆察看,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只是等死,三皇子不想让自己的一生亦如此草率的结果结束,哪怕是死也必须要拖两个垫背的。
你们愿意和朕一起冲出去,多杀几个倭寇吗?如果愿意的话,那么就不要继续躲在山洞里面了,若最后的结果是死也必须是死在战场上。
三皇子说道那些侍卫怎么会不愿意呢?他们都是跟在三皇子身边一路厮杀着活下来的,此时自然也愿意继续跟在他身边厮杀。
没有人发出怨言,三皇子终于走出待了将近半个月的山洞,外面的太阳才刚刚升起,三皇子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初升的朝阳了,过于虚弱,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很快他便看到了那群穿着黑色紧身服的番邦人,身上的配剑似乎也在隐隐作响,兄弟们跟着我冲。
倭寇派遣的那一支搜寻队大概有十五个人,人数上就比三皇子多了近乎一半,再加上三皇子等人已经有半个月未曾好好地吃过东西,且一直都躲在山洞里面,身体和心灵都遭受着折磨,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倭寇的搜寻人员。
三皇子用自己的佩剑割掉一个倭寇人的脖子,滚烫的鲜血喷到身体上,三皇子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害怕,反而是更加的激动。
他们直接就杀红了眼,三皇子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自己也身中数刀,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杀死了,耳边回荡的全部都是倭寇人近乎猖狂的笑容,毕竟能够杀死三皇子,就是大功一件,把他的人头割下来带回去就可以获得官职,那些倭寇人怎么会放弃如此良好的机会?就算尔等侵占了我的国土,可早晚也会被驱逐离开我们的国家,这里绝对不是你们能够践踏的地方。
三皇子浑身已经染满了鲜血所遮盖,导致他根本就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却明白自己可能要死了,至少在死前又杀死了好几个倭寇人,三皇子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再猖狂又能怎样,若是消息传回京城的话,沈容延必定会带领军队前来消灭所有的倭寇人,这样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三皇子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安然的站在原处,反倒是那些倭寇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倒下了,杀死他们的是一帮穿着盔甲的士兵。
情况完全反转过来,三皇子能够勉强认出那些前来支援的士兵,并不是边疆人,而是汉人,很有可能是沈容延收到他传递过来的消息,才会派兵过来支援的。
那些倭寇人全部都被杀死了,三皇子身边的侍卫还剩下两个存活,而他自己奄奄一息,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哪怕是铁打的人也要坚持不住了。
没有想太多,三皇子直接就晕了过去反正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他也不在乎究竟是谁把自己救下来的,只要能看到那些倭寇身死就很好了。
前来救人的自然是花重锦,早上沈容延颁布搜寻命令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愿意主动出头,毕竟他们见识到了倭寇的厉害,又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肯定不愿意送死。
花重锦就主动挺身而出,沈容延虽并不是很想让她前去,可无奈之下也只能锋花重锦带领二十个人进入边疆。
还没有走多远便听见了战斗声,花重锦跟着感觉前去,果不其然发现正在被围攻的三皇子,哪怕这么多年不见,三皇子几乎长变了一个模样,可花重锦还是隐隐约约能够认出他的身份。
简直就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着该怎样才能找到三皇子,无意之中便发现了他的行踪,就像是故意送上门一样。
杀死了倭寇搜寻的队伍,他们这边的人并没有受伤,毕竟不可能所有的倭寇都是武力高强的,派遣去偷袭的自然是倭寇中的精兵强将,搜寻的顶多就是普通的士兵,战斗力及配备的武器肯定不能与之匹配。
至少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倭寇的实力并不像是那天来突袭的人一样强悍,顶多就是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比较厉害罢了。
回到营地之后迅速给三皇子进行治疗,所幸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害,顶多就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导致身体比较虚弱罢了,他身边还活着的两个侍卫也是一样的情况,花重锦特地将那些已经死掉的侍卫一同带了回来,找了个好地方埋了下去,等三皇子醒过来之后看到这一切定会心生感激,这样商谈合作也会更加的方便。
醒过来之后还不能吃些太过油腻的东西,花重锦身为小哑巴病,不能说话也无法交待厨房去做些清淡点的食物,便想着去找沈容延商量一下,结果却看见沈容延与一个穿着露脐装的边疆姑娘拉拉扯扯的,旁边的士兵都在起哄。
看到这一切,花重锦的脸色迅速就黑了下来,这姑娘倒挺大胆,勾人还勾到军营里面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一切都是误会?见到花重锦过来了,沈容延就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连忙将那名边疆地区的女子推搡到一旁,又找了一个士兵,将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夫……情况不是这样的。
今天我出去巡查情况的时候,发现这个姑娘正在倭寇人所欺负,便出手把她救了下来,谁知道这姑娘一直跟着我来到了军营之中,甚至是不肯离开。
沈容延急急忙忙的解释就是害怕花重锦误会。
其实花重锦知道依着沈容延的性格,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可能背着她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可看到这一切之后,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难受。
哪怕已经快三十岁了,可沈容延的模样依旧是无比的俊了,足以吸引许多女孩子的目光。
有句话说,男人正是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才是最有魅力的,可女人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却已经老了,花重锦保养的还算是比较好,可在对着镜子的时候,她却能够看到自己眼角的细纹。
虽然说根本不明显,但这是身体已经逐渐走向衰老的象征花重锦,生怕自己有一天变老了,头发花白皮肤皱皱巴巴的,沈容延依旧是如此俊朗的模样,那这样的话凭借着衰老的姿色怎么比得过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件花重锦的目光来看那位边疆地区的姑娘,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没有办法挑剔的浓眉大眼,眼睛仿佛是含了一汪水,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便让人觉得骨头都酥了。
身上的穿着也十分的大胆展现出她纤细的腰肢,头发带着一点小卷,颇具异域风情。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的了美女的诱惑,边疆地区的姑娘容貌可以说是上上城的,尤其是在军营这种根本见不到女子的地方,那名姑娘可以说是瞬间就成了许多将士们心仪的对象。
差点就想出口回沈容延,花重锦连想到自己小哑巴的身份,连忙将嘴巴闭上。
不过就是找了一个比较漂亮的小姑娘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这个世界上哪有男人不偷腥的,更何况沈容延自小所受的教育就是一夫多妻,她不应该感到难受的。
实际上花重锦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若不是考虑现在还有许多将士在旁边看着,恐怕都要直接爆发出来了。
利落的转身离去,沈容延意识到自己可能酿下大祸,也不跟那帮士兵继续扯皮了,直接把边疆小姑娘丢到了一个士兵的手中。
你看我怎么说的,太傅大人绝对是喜欢男人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见到小哑巴的一瞬间,就把如此貌美的人丢到我们的手里。
暖玉温香在怀仁就能够不动声色,原来并不是太傅大人守身如玉,而是他喜欢的是男人。
快别说了,太傅大人绝对是找小羊般,有什么事情的,难道你们几个没有听说过吗?小哑巴好像真的把边疆的皇帝给带回来了,太傅大人找他也只是为了公事。
就算是为了公事,怎么能够忍心把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丢在此处呢?太傅大人绝对是去找小哑巴解释了,唉,要我说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既然太傅大人不喜欢她的话,那么就让我们来喜欢她。
你们几个再造谣的话,小心我去禀告给太傅大人,太傅与夫人之间的感情比金坚,这是京城中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两个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太傅又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哑巴,这小哑巴还没有太傅夫人一半好看呢。
更何况太傅都已经与夫人有了三个孩子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必也不用我再去说了吧,你们几个纯粹就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如果真的有这么闲的话,不如就去申请巡逻,恐怕只有忙起来,才能堵住你们的嘴。
不管底下的士兵已经因为这件事情炸开了,沈容延一心只想要跟花重锦解释清楚,对于那名边疆的女子,他没有动任何的心思,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子没有花重锦半分好看。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巧在花重锦回到营帐的时候,那名女子就像是有了眼睛一样,一下子就蹭了过来,并且死死的抱住沈容延的胳膊,不管使用了多大的力气都完全挣脱不开,沈容延那个时候已经极为的烦躁了,可那名女子还不罢休,甚至像个放大版的狗狗一般扑着沈容延。
看见花重锦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沈容延自然跟了过去,并且牢牢地将营帐的大门关了起来。
夫人不要生气了,我和那名女子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她简直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对,我根本就不应该拿夫人跟她相比,毕竟这个女子什么东西都不算,而我家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简直让我看不够了。
沈容延几乎是略带撒着娇一般说道,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夸赞之语,花重锦哪怕想要崩紧脸,却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明明当时才见面的时候还是一个极为冷淡的太傅大人,怎么才过去了一段时间就和谁学的油嘴滑舌的,一定是军营里面的士兵不怀好意的教导,花重锦刻意将自己的双手环胸,对着沈容延挑了挑眉头。
没事我没有生气,真的毕竟我也能理解,你,在军营里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觉得很腻歪了,而且和我在一起有十年,想要换一换口味也很正常,就比如说如果我天天都吃着同一道菜,过一段时间肯定是想换换口味的。
花重锦故意说道,沈容延被噎了一下子,但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夫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就像是我们天天吃米饭,难道夫人会讨厌吃米饭吗?肯定不可能的。
夫人与我偏向试着白米饭,看似没有什么吸引力,并且相伴在身边这么多年,但不管过去的时间再久,永远都不会讨厌吃米饭。
可吃米饭的时候还要加点配菜呀,那名边疆女子我看就挺好的,要不然抬进府中给你做个侍妾吧,其他人一直都说我是个善妒的女人,与你成婚这么久了,却处处管制着你,不让你迎娶任何的女人。
谁这样说的,我去把他抓起来,夫人光吃米饭我就够了,不需要点任何的配菜,就算是配菜,那淋淋湘湘以及欢欢不是吗?你给了我三个孩子,那么辛苦才把他们生下来,我如果胆敢背叛你的话,简直是猪狗不如了。
接着沈容延把花重锦抱到自己的怀中,又将她放在床上,从额头开始小心翼翼而又珍重地亲吻着花重锦,夫人能不能将你的人、皮、面、具揭下来,要不然我亲你的时候,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怪异。
本就不是特别生气的花重锦,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算是彻底的不生气了。
现在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再配合着穿着花重锦,真的就和一个普普通通的视频,没有什么两样。
依仗沈容延的性格,让他和一个男人做如此亲密的事情,果真是有些为难了。
作为惩罚花重锦故意不听沈容延的话,甚至带着人、皮、面、具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特别的好看,你不是说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吗?怎么还会纠结人、皮、面、具的事情?难不成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脸果然是这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花重锦装出一副浑然欲滴的模样,沈容延慌忙摇了摇头。
把花重锦搂在自己的怀中亲了又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不管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的,毕竟你在我的心中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哪怕是变得再丑,也不会有丝毫的嫌弃,我所喜欢的是夫人的人而不是你的脸。
有了这句话,花重锦算是彻底的消了气,直接勾起沈容延的脖子,将人、皮、面、具给揭了下去,睁着自己的眼睛,咬了咬沈容延的耳朵。
同时在沈容延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又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很喜欢夫君。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点火,沈容延也顾不得外面还有士兵,直接开始上下其手,花重锦发现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大麻烦,连忙求饶,但既然已经开始了,又哪有停下去的道理。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花重锦累得连指头都不愿意去动,今天早上与倭寇人打完架之后,都没有这么的劳累。
沈容延却觉得神清气爽的。
夫人我去给你盛碗瘦肉粥,靠上一下你,辛苦了一下午。
沈容延不怀好意的说道,看着花重锦潮红的脸,重重的亲了上去。
早就没有力气的花重锦推了推沈容延,不要再闹了,我都快被累死了,你简直就像是有几年没有吃过肉一样。
外面的士兵肯定都听见了,这下子脸可丢大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宣告你的真实身份,难道对于我的夫人还不能做这种事情?沈容延说道,可是夫人先主动的,我其实并不想的。
你太过分了吧!快点去给我盛粥,我最近这几天都不想离开营帐了,绝对会被那一帮士兵在背后嘲笑的。
花重锦叹了口气,用被子将自己遮盖起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三皇子的请求等到沈容延离开之后,花重锦才猛的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把三皇子从倭寇的手里面抢了回来,而且现在正在接受军医的治疗。
本想找到沈容延说清楚情况,并且让沈容颜吩咐御膳房准备好清淡的食物,让三皇子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力气。
结果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耽搁了一下午,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估计三皇子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十分的虚弱,又没有东西吃,真是想想到格外的凄惨。
但花重锦并不愿意起身出去,今天下午闹腾了这么久,又有许多士兵亲眼见着沈容延进入到自己的连战之中,肯定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出去的话,他们的目光都能够直接把化妆镜给烧死了。
有些郁闷的,把衣服穿好,花重锦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白嫩嫩的脸,其实真的并没有任何的老态,顶多就是花重锦的心理作用罢了。
毕竟和沈容延在一起的日子,花重锦根本就不用操心,每日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躺在摇椅上吃着糕点,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因为他知道沈容延会无限制的包容自己。
再加上两个孩子都是无比的乖巧和孝顺,几乎不用花重锦去操任何的心,如此的悠闲又怎么会老呢?对着镜子看一看,果然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瞧瞧这白嫩嫩的皮肤,我直接就想亲一口了。
花重锦有些自恋的说道,结果这段话刚好被端着皮蛋瘦肉粥进来的沈容延听见了,忍不住笑了笑。
我家夫人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今天那个边疆来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同你相比。
沈容延说道。
果然,不管是多大年龄的女子,最喜欢听见的一句话,便是称赞自己的美貌,花重锦自然也不意外,悠闲地坐在床上,享受着沈容延的服务。
皮蛋瘦肉粥熬出来的刚刚好,虽比不上在太傅府所吃的,但对比条件艰苦的边疆已经算是格外不错的伙食了。
有很多教师们吃的甚至都是粮草,随便用锅煮上百米再加一点点的菜,连个肉星子都见不到,毕竟他们也不敢开明火去做饭,若让我扣发现的行动直接来袭,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的。
三皇子那边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刚才去找你就是想要说一下三皇子的情况,军医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饿的时间太久了,才会导致如此的虚过,本来应该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伙食,等到三皇子醒过来之后,先吃上两天,慢慢地恢复后,再让他吃些比较能够饱腹的东西。
花重锦说道,一碗皮蛋瘦肉粥很快就见了底,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嗝。
沈容延贴心的拿出手帕替花重锦擦拭着嘴角,又将小碗放在桌子上,三皇子那边我早就吩咐人去照顾了,伙食方面也有军医为他安排。
他现在还没有睡,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要去找三皇子商谈一下吗?自省过来吃了些白粥之后,三皇子恢复了些力气,就不愿意继续休息,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面过了这么长时间憋屈的日子跟随着自己的兄弟,也死了个七七八八,三皇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可以说视倭寇为眼中钉,肉中刺。
边疆地区的很多将士发现倭寇格外的残暴,任意的屠杀百姓,甚至是强抢百姓们的东西,早就后悔不支持三皇子了。
虽说三皇子在位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喜欢战斗,而是鼓励所有的民众待在边疆地区休养生息,且与各族进行商贸往来提升实力。
导致许多边疆任觉得这样的做法是畏手畏脚的,他们想要更积极一点的君主,并且扩大边疆的统治范围,倭寇人是十分的好战,可他们对待边疆人民根本就不在乎。
漂亮的姑娘几乎难逃魔爪,而那些青壮年不管愿不愿意,全部都被抓到军营里面充军,大批的倭寇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在街上不管用什么东西,都是近乎抢一般。
没有见他们付过钱,假如有商贩胆敢拒绝反抗的话,最后毫无意外地会遭到他们残忍的屠杀。
三皇子在山洞里面的时候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心里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那些士兵以及百姓觉得三皇子不够积极,硬生生的把他给逼走,扶持了一头野狼登位,结果现在野狼反过口来,想要将他们全部咬死。
出了事情才想起以前的君主,很多人想要三皇子继续回来担当大任,并且表示自己可以提供足够的帮助,那些倭寇人虽武器精良,综合实力也比较强悍,但缺陷就是人实在是太少了。
哪怕他们已经将自己地区近乎三分之二的人转移到边疆,可加起来的数量甚至都没有破万。
也就是这区区不到万人之术,就震慑住了整个边疆地区,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发育起来,一时之间三皇子的心中又气又无奈。
添了一点烛油,三皇子决定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倭寇人已经彻底把控住边疆地区的朝廷内外了,甚至有很多中心的地方里面都塞满了倭寇。
他们又和边疆人长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想要分辨清楚的话,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唯一能够分辨出来的也就是口音了。
殿下,许久未见,身体可还安好。
沈容颜恭敬地对着三皇子行了一个礼,可需再安排两个侍女,跟随伺候。
怎能让殿下亲手添置烛油?没事的,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咱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这种小事还需要什么侍女,快点坐下陪朕聊一聊,的确有许久未曾见过 你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朕有了很大的变化。
三皇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相较于曾经风光雯月,大气暗藏的模样,三皇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身上的很多菱角都被磨平了,每天睁开眼睛便要开始上朝,紧接着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候突然发生意外了,还需要加时间处理。
而且三皇子曾经想过,自己绝对不要轻易地成婚,实际上在当了皇帝,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己所能决定的,陆陆续续的娶了一位皇后,一个妃子两三个嫔妾。
后宫之中也有所出,三皇子有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他对每一个娶的妻子都是公平对待,事情更像是为了完成工作一样。
这也让后宫氛围显得格外的融洽,三皇子有的时候在想,自己真的应该当这个皇帝吗?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有可能百姓根本不吃这一套。
就像是他特地研制出来的贸易条款,鼓励百姓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换取些比较新奇的东西,用这些东西可以到特定的地方换成金子。
本来以为没有百姓会拒绝,而且的确依靠着这个条款帮助很多百姓生活过的逐渐富裕了起来,再加上三皇子特意办的商业补助,只要是选择对外做生意,就可以免费向国家代借一千块钱,等到自己的经济富裕了,再进行偿还。
陛下的变化自然是朝着好的一方面,越来越像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边疆地区,在您的带领下也越加的繁荣起来了,相信陛下一定会青史留名的。
沈容延恭维道,三皇子摇了摇自己的头。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贤明,如果真的能够担当得起一个鲜明的称呼,为何百姓会如此拒绝他的统治?宁愿相信一个陌生的番邦之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条例,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先不谈这些事情了,对于倭寇事件,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他们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最开始的时候表现的格外的友好善良。
虽说语言不通,但也在尽力的修习的我们这里的话。
对于他们朕表现的也算是比较合格了。
三皇子说道,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恩将仇报,等到掌握了我们这里的语言,并且已经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居然会联系朝廷上的大臣将朕逼到外面,甚至有好几次差点都死掉了。
躲在外面的日子凶险万分,稍微走错一步的话,三皇子可能都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他的身边一直都有着能够信任的安慰保护,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在损失极大的情况下才能找到一个还算是比较安全的洞穴,同时安排了许多人朝京城中送信,想着总有一个能够成功的让你得知消息,果不其然朕并没有失望,他现在的状态算是比较好吗?有没有出事?抱歉。
沈容延叹了一口气说道,送信没多久,暗卫就已经死了,毕竟他的伤势过于严重,能够强撑着百姓送的太傅府,就已经用完了自己的全部力气,而目标达到自然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又死了一个三皇子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哪怕当皇帝这么多年遇见了无数的挫折,可都没有最近这一段时间所遇见的让他痛苦。
身边的心腹至少也是跟了十年的,最后死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还好吗?一个受了致命伤在肚子,仍在抢救之中。
另一个已经好转。
第五百三十八章 周密的计划听闻好歹是有一个人活下来,三皇子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可另一个人仍在抢救之中,又让三皇子皱起了眉头,这一次的损伤真的是太过巨大了。
又不是自己当初心软,根本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三皇子将一切的过错全部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要难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倭寇驱逐出你的国家,这样才能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沈容延说道三皇子的眼神中又燃起了火焰。
对呀,现在怎么能够去悲伤呢?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许那些兄弟,根本就不会死的那么快,必须要想办法去煮出倭寇,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才好。
倭寇的弱点之一是在人数上,另一个弱点则是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听得懂边疆地区的语言,对于京城中的语言应该大部分都听不懂的,更不要说是认识他们的汉字了。
哪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传递东西,估计凭借着倭寇人,也根本看不懂。
再加上现在朝堂上对于倭寇人的行为简直是满腹怨言。
恨不得三皇子赶紧回来掌控大局,将那些倭寇人全部都驱逐出去,因此只要三皇子递出信件,他们就会立刻与三皇子联合起来。
朕在朝堂上有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名字叫做窦将军,年方二十五,当初朕能够成功地离开朝堂,也是他在背后暗暗的协助,只不过因为某些因素不能离开才会继续留下,他倒是一个可以动用的力量。
三皇子说道,窦将军实力算是比较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窦将军三皇子一手扶持起来,从五年前刚刚考中武状元,便跟在三皇子的身边,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忠心的人。
本来窦将军也想跟着三皇子一起离开,不过权衡利弊之后,三皇子决定还是让窦将军留下来,这样朝堂上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好歹有个人能够应付一下,如果真的没有自己的人了,那么边疆地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彻底的崩溃。
沈容延自己这边带的士兵本来以为完全足够,可看现在倭寇的实力,只怕是必须要再向朝廷要点人了,并不能再用以前的心态对待倭寇。
对了,你与倭寇战斗过吗?他们最常使用的武器是什么?又学的是什么武功招式,如果知道的话,或许对于我们对抗倭寇有着奇效。
沈容延说道,第一次战斗正是由于不知道倭寇擅长使用什么武器以及招式,才会失败得如此惨烈,假如提前就知道了的话,情况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三皇子与倭寇也没有交手过很多次,他一开始对于倭寇的态度就是很包容,完全没有想过倭寇,也会有翻脸不认人的这一天。
先前曾经也与其他的国家进行过贸易往来,几乎都是格外的和善,也未曾出现过什么差错。
三皇子无形之中就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心,可他却忘记了,每国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对于一个自出生以来,就身在小小岛国的人,肯定想要寻找更为广阔的生存天地,假如当时我扣所遇见的是一个手无寸鸡之力的边疆,恐怕根本就不会如此的客气。
一切终究是他大意了,这是自己所惹上的麻烦,那么其后果也必须由自己承担,三皇子叹了口气,开始仔细的回想倭寇究竟擅长使用什么武器,以及通过短暂的交锋,见到倭寇善于使用什么招式。
他们最喜欢使用的是一种大砍刀,制作工艺,其实并不是特别的简单,特殊的地方,主要是在于在那把大砍刀的刀背上,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刃的,可他们却制造了许多个螺旋,这也就导致大砍刀在划到皮肤的时候会直接挖出来许多肉,并且导致伤口血流不止。
相较于一般的刀来说,要更为的锋利,伤害也更大。
武功招式倒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朕观察过了,如果抛除武器来说,那些倭寇人或许连咱们这边一个最普通的士兵都打不过,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异常的团结,彼此之间也特别的有默契,差不多每十个人就是一个小队,不管干什么都是在一起的,因此也会极难突破。
弱点可能就是下盘吧,倭寇人的个子普遍都比较爱,因此也就导致了他们的下盘不稳,如果在攻击的时候能够伤到他们的腿,会导致倭寇人直接倒地。
三皇子说道,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将番邦之人称作了倭寇人,这个称呼也是从沈容延那边得知的,便有些疑惑。
看出了他的疑惑,沈容延并解释了一下,与边疆地区贸易的有许多番邦之人,但那些番邦之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别称的,总不能一统而盖的叫番邦人,而这个称呼也是从花重锦那边所得知。
三皇子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花重锦的身影,也就是看到沈容延的背后跟了一个清秀的士兵,估计是沈容延想要培养的新人。
花重锦站在那里早就乐开了,花原来三皇子真的分不出来她究竟是什么人,人、皮、面、具的功效简直是太特殊了,带上去之后完完全全就和真实的脸皮一样,如果不是特别细心以及与人特别的熟识,真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常。
殿下可是在寻找我?花重锦将人、皮、面、具揭了下去,看到三皇子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便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在军中用女儿身有些麻烦,索性装成了一个普通的士兵,当然不只是殿下没有看出来,当初夫君也没有看出来我的身份,最后还是我主动暴露的。
见到熟悉的脸后,三皇子有些欲哭不得,沈容延是真的宠爱自己的夫人,否则也绝对不会让她到战场上面来,甚至式化妆成了一个男人。
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三皇子也听到了一些士兵私下的讨论,说沈容延似乎是有断袖之癖,对于貌美的边疆姑娘不理不睬,反而对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兵穷追不舍,二人甚至经常在一个营帐里睡觉。
本来三皇子就不是特别地相信,沈容延与花重锦之间多么的相爱,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那种腻歪就恨不得每时每刻就贴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其他的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清秀的小兵。
那个时候三皇子就有点怀疑小兵的身份了,但在见到花重锦的第一时间却没有认出来,毕竟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身体,那么明显的男性特征,根本不会说谎。
没想到仍然是三皇子失算了,摇了摇头三皇子说道,还是朕太过蠢笨,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沈夫人。
连夫君都认不出来,你认不出来也没事了。
我们继续讨论一下该怎样对付倭寇吧,其实我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想法,既然他们的大砍刀比较厉害,近身作战上我们会吃亏,那么又何必挑着我们的弱处上前的,倒不如远远的攻击。
我就不信距离上百米他们还能攻击到我们。
花重锦说的一个想法,在她的心中成型,其实早在很久之前,花重锦就想过把这个武器研制出来,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能得以实现。
她想要制作出放大版的功能,也就是手里面弓弩的正常版,如果真的能够制作出来的话,并且采用的材质都是上好的铁,在百里之外就能够射穿人的头颅,这样只需找到倭寇人的主营,悄悄地埋伏在附近,再把箭射入到他们的体内,不需要正面交锋,也可以取得战斗的胜利。
不过弓弩虽然看上去格外的简单,可里面需要用到的东西极为的复杂,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要不然就可能会影响功能的发射性以及威力。
需要耗费的成本有些高,因此花重锦顶多就是把图纸画了出来,却并没有交给小皇帝研究,刚好遇见这样的情况,可以正大光明地研究功能了。
花重锦先把自己一直放在袖子里面的功能吐露出来准备给三皇子及沈容延掩饰一下它的功能,夫君,你拿着这个书站在这个营帐的顶点,我去大门站着。
营帐内的空间很大,沈容延拿着三皇子看的兵书,站在了床的旁边,而花重锦则站在进入营帐的入口处。
装好弓弩之后,按下发射键,在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本书就被穿了一个大洞,不过由于弩箭用木头所制作的,因此威力不是特别的大,挺多,就是把书穿了一个洞,换作是铁件的话,不仅能够把书穿一个洞,甚至还能够穿过营帐射入到外面。
这是什么东西?威力简直太大了,杀人于无形之中!朕和沈太傅的功力不差,可竟然没有捕捉到这东西的运动轨迹。
好东西,好东西啊!三皇子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有了这把弓弩别说是在百里之外射杀倭寇了,哪怕再远一点,恐怕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只需找到一个合适的埋伏地点,只怕倭寇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掉的。
但三皇子觉得这样子着实有些过于便宜他们,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倭寇驱逐出去,剩下的事情再继续去讨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研究怎样让倭寇死尽。
第五百三十九章 正式交战沈容延先把军书交给士兵,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之中,告诉小皇帝一边将不容乐观的情形再派前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前来支援,并且要送上充足的粮草,同时将弓驽的制作书交给小皇帝,吩咐下面用最快的速度制造出数量最多的弓弩,并且送到边疆来。
目前倭寇似乎还在管理这边疆城内的情形,根本就没有时间同沈容延的军队进行战斗,因此也给了他们足够准备的时间,花重锦没有任何隐藏的把弓弩的制作方法教导下去,军营里面暂停训练,开始连夜砍伐树木,制作弓弩。
没过多长时间便足足研制出来了上百台能够使用的弓弩,威力相较与花重锦使用的简略版来说,已经强悍了许多,但仍不是最好的版本,毕竟用铁制造的才是最为锋利,射程也是最远的。
陛下应该已经收到信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士兵已经粮草很快就会到的。
花重锦说道,搓了搓自己被磨出血的手。
由于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士兵都不知道功能的制作方法,需要他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甚至有可能一个零件就要做上百颗。
原本娇嫩的手直接被磨出了鲜血,看的沈容延无比的心疼,但他知道比起关心的话,花重锦更喜欢的是与沈容延并肩战斗的感觉。
半跪在地上捏起花重锦的手,仔细地为她涂抹着药膏,沈容延轻声说道, 陛下是吩咐下去了,不过朝中的有些大臣并不赞同出兵,他们想要的是求和,真的是可笑至极,在有求和的就直接派遣他们来到边疆,与倭寇人打上一架,看看还敢不敢说出如此轻松的话。
远离战斗很多,大臣都觉得倭寇,顶多是一个小国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一个总人数也就一万多点的国家,可能连京城中一个大点的城镇人数多都没有。
与其浪费这么多兵力,将所有的倭寇人歼灭,倒不如先威慑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求和,如果能的话,这样不仅节省了兵力,还节省了粮草,甚至是多了一个附属的国家,强大了一分兵力何乐而又不为呢?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容延在前线与想尽办法对付这倭寇,可那些大臣只需要待在自己的府中,完全领略不到战争的残酷,便轻而易举的说出球和这样的话。
简直就是把沈容延的付出不放在眼中,花重锦也是不赞成求和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边疆人,三皇子对于倭寇可以说是没有做出任何不道德的事情,不但派遣人专门教导他们学习汉语,甚至是给了倭寇人一个高官。
结果得到的报应却是险些被灭国,自己也被迫流浪在外,若不是将信息传递到京城,恐怕不知不觉边疆就要变成倭寇人的地盘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那些大臣就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吗?药膏涂在手心上冰冰凉凉的似乎连疼痛都减少了半分,花重锦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沈容延的额头,示意他不要太过生气,那些大臣纯粹是待在京城里面闲惯了,到时候让陛下派叫嚣的最严重的那一个人到边疆来给那些倭寇战斗,如果他赢得话,我们就听他的。
那些大臣顶多就是耍耍嘴皮子罢了,如果真的要战斗的时候,绝对跑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快。
沈容延笑道。
事情还真的是这样,否则朝堂上这么多官员不会让沈容延一个太傅前往边疆,以前的将军大多数都被革职或者是主动请辞。
新上任的小将军还未曾经历过实战,考虑到是与一个未知的民族进行战斗,沈容延才会主动前往边疆,旧的人才已经走了,新的人才却提不上来 颇有些青黄不接的感觉。
外面怎么吹起号角了?花重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号角除非是在敌袭的情况下才会响起,而他们所驻扎的地方就在边疆的附近。
唯一能过来袭击的似乎也就只有倭寇人了,毕竟双方僵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有一方要先动手,我口人明显是等不及了。
或许是他们已经有了什么秘密的武器,要不然怎么敢和三万人的军队进行战斗呢?花重锦顾不得想这么多,慌忙披上自己的铠甲,准备上战场杀敌,沈容延却强行把花重锦按到了床上,最近这些天花重锦一直都在忙着讲解弓弩的制作方法,双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估计连握武器都难,身体也疲惫的不像话,上战场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倭寇人打倒在地,最好是留下来把守,不要进入到战场之中。
你给我留下来,自己身体什么样子了还不清楚吗?战斗的话我还要去保护你,留在这里我的心中才能安定,这一次你就听一下我的意见,好不好?沈容延说道,花重锦考虑了一会,虽然说格外的不情愿,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多长时间。
真的要是进入战场之中的话,沈容延肯定会处处关注着自己,这样就会忽略掉他的安全了。
万一出事的话,难受的可就不只是两个人,花重锦竟然不能上前线,那么完全可以在后方。
在军营之中没有人对于功能的了解,超过花重锦的,好,你去前线杀敌,我就在后方支援,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能随时上去帮助。
这一次来袭的倭寇,看样子似乎有一千多人,每十个分成一个小队,的确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他们的手上统一拿着雪白的大砍刀,上面带着螺旋的刀刃泛着冷冷的寒光,如果被划上一刀的话,非死即伤。
花重锦找到了一颗极高的树木,借着树枝的遮盖,能够完完全全的隐藏着身形,手中拿着的是两把已经制作完毕的弓,弩每一只上面都配有一百只箭,花重锦全部都背在了身上。
双方几乎没有任何见习的便开始交战了,倭寇的嘴里说着的话都是听不懂的,这样倒也避免了许多交流,花重锦却能够听懂,无非就是辱骂的东西罢了。
躲在树上,如果发现有落单的倭寇,便毫不犹豫的射上一箭,或者是发现某些士兵在与倭寇的缠斗中落了下风,同样也会给那名倭寇一箭,基本上是百发百中,许多倭寇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攻击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在前线战斗的士兵,大约有五十个人手中都配置了弓弩身后背着五十支箭,他们基本都在后方看准,倭寇便给予一击。
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训练,以及知道倭寇的弱点,这一仗打的基本上是毫无悬念的,一千多人的倭寇只用了短短的时间便杀得只剩下几十个了,那剩下的倭寇也没有逃跑,反而是在负隅顽抗顶着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的概念,随意绘制着自己的大砍刀,企图伤害的士兵。
对于这样的人,花重锦直接就给了他们一箭,所有的倭寇都倒下之后,剩余的还有七八个活口,沈荣延想要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结果,不出意外的那些倭寇没有任何质疑,咬破了藏在嘴里面的一颗黑色药丸不出半响便失去了声息,他们每个人都在群里面藏了毒,如果发现自己没有可能逃得过去的话,便会毫不犹豫的把毒咬开,自杀身亡,绝对不会让敌人有抓住他们的机会,对于这样的精神哪,怕沈容延对倭寇再过的嫌弃,可也不得不称赞。
毕竟如果是在战斗中死的话,其实痛苦还并不是那么大,最恐怖的便是脱离战斗之后,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去死,又咬破了毒要吞下去,这样的死法才是最为折磨人的,一个正常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第二次与倭寇的交锋,他们这边的人只死了十几个,受伤的虽然很多,但相较于第一次已经好了许多,沈容延吩咐将那些死亡的士兵抬下去厚葬,等到战斗结束了,自然会给他们的家人抚恤金。
这一仗打的很漂亮嘛,看来弓弩还是有些作用的,快点夸夸我。
花重锦得意的说到方才在树上她也射杀死了好多倭寇,并且让许多倭寇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家夫人是最棒的存在,我都看见了,百发百中,那么厉害绝对是夫人做到的。
不过下一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万一倭寇发现了你的长生地点,拼着自杀也要把你拖下水,该怎么办我不希望你出事。
沈容延先将花重锦好好的夸了一顿,接着冷下脸说出自己的警告。
毕竟花重锦寻找的那个位置,虽然并不是前线,可距离前线也没有多远,假如倭寇想要把花重锦弄死的话,也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了,而且我心里有数的,肯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我,毕竟还有一个夫君以及三个孩子等着我回去呢。
其实我扣也没有那么的恐怖,只要掌握了她们的弱点,并且配合着我们新式的武器,很简单就能够将他们全部都杀死的。
花重锦说道,弓弩的威力在这一战中可以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相信那些士兵都会惊讶其威力的。
接下来的日子只需再制造出一批功能,对付倭寇人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五百四十章 使用诡计边疆成都,皇宫内穿着宽松衣袍的倭寇人,面色特别不好,尤其在收到派出去的一千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该死的,他们居然敢伤害我天国的士兵!倭寇天皇说道,自从入侵到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损失如此严重过,而上一次派出去的两三百人死在了敌人的营帐之中,可同样他们也带走了上百人的使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本来以为所有的人都应该特别的好对付,几乎不需要动用什么的武力,就能够乖乖跪下认输,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也敢反抗。
天皇大人稍安勿躁,新来的那些人看上去的jojo确是比较厉害,且人数众多,至少破万。
我天朝士兵对付不了他们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要不然暂且求和。
委屈全府一下,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将他们拿下。
天皇军师说道,这一招百用不厌。
而且他们也查过典籍了,只要打不过便可求和,还能够迎娶京城中的一位公主,何乐而不为呢?尤其听说过京城中的小皇帝对待人十分的善良,原本的边疆与京城也是为敌的,但后来却能够握手言和,边疆地区许配给了小皇帝一名公主,而向皇帝则给边疆打量的十五,以及教他们如何劳作。
现在的局势肯定是打不过京城中的人,倭寇带过来的人数也就是八千多一点,最近的战斗陆陆续续死了一千多人,也就是说他们只剩下七千多人了,面对着足足有三万人的军队,哪怕是每一个战士都能够以一打三也是根本打不过的。
求和倒是个好主意,去写军书,将求和令,送到营帐之中。
到时候面对他们,我们就装得稍微和善一些,最好能够去京城求得一个官职。
中原地区可是要比此处要富饶不少,也更适合我天国之人居住。
天皇无比猖狂的笑道,却没有想到他即将面临的是一个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战斗过后花重锦正在营帐内为沈容延上药,他的腰以及肩部被砍了两刀口子,索性并不是特别的深,摸些药粉就能够痊愈了。
但是沈容延故意装作格外痛苦的模样,嘴里面一直在惨叫,搞得花重锦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以为是自己手里的动作太过粗鲁了。
你再叫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巴封上,这才是多重的伤,你就能叫成这样。
外面很多士兵受伤可比你严重多了,也没有听见他们哀嚎。
如果消息传出去,堂堂的沈太傅居然会因为受了小伤惨叫连连,不知道那些士兵会怎样想。
花重锦说道,下手故意重了点。
他们又没有夫人,我是有夫人上要对付表现的弱小一点,怎么能够让夫人产生怜悯之心呢?而且真的很疼。
沈容延睁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花重锦。
有句话叫做当一个男人刻意撒起娇来,完全不是女人所能够抵挡的,花重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认命的帮沈容延抹药。
二人享受着格外温馨的气氛,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有人传报,说是倭寇居然送过来了一封信,看样子似乎想要求和。
完全和花重锦预料中的一样,在发现自己打不过沈容延的军队之后,倭寇进行权衡利弊,肯定会选择一条对于他们最有利的道路走,那么便是求和这样,非但不用继续遭受打击,反而可以享受到很多福利,例如求和后按照惯例都会派去一个公主和亲,倭寇明显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并且很有可能会想方设法地插手入京城的政治中。
拿到信之后,沈容延本来想要直接把信给撕毁了,可花重锦倒是挺好奇,依照倭寇的性格,究竟能够写出怎样没脸没皮的东西。
便直接抢了过来,毫不在意的撕开,上面的汉字歪歪扭扭的,可见是倭寇人亲手写上去的。
花重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人感到诚意吗?反正她是知道倭寇的嘴脸究竟如何,不管怎样绝对不可能求和,反而要将所有的倭寇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尊敬的大人:经过深思熟虑,我深感抱歉。
我们都是喜爱和平与交流的,通过书籍知道京城中的君主,也十分的喜爱和平,既然我们都没有互相战斗你的意愿,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停止继续战斗。
求和后,我希望能够得到京城的意味公主,作为妻子,我会格外的疼爱他,珍重她,保护她,希望来自中原的君主不要拒绝我的意见,此外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官职,这样有助于促进两朝友好交流,希望官职不要地位太低。
来自中原地区伟大的君主,我们对你深表喜爱。
希望两国能够友好相处。
这封信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花重锦却握紧了拳头,明明是他们处于下风可要求居然还敢这么多,先说娶一位公主,就凭着他们那区区的岛国,有什么脸面觉得自己能够娶到一位尊敬的公主,只怕是给他们宫女都不配吧。
其次就是赏赐官职,要知道得到官职,可是很艰难的事情,无数学子寒窗十年,就是为了一朝中举得个一官半职的,别人那么努力才获得的东西,凭什么仅靠倭寇的两三句话就安排给他了,绝对不能通过。
看完信之后,花重锦觉得没有必要把这封信交给小皇帝了,直接将信丢到了火炉里面看着,信烧成黑灰之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接着去找了一个发皱的信纸在上面写到,求和协议不通过而等区区岛国只有被打的份,至于愿不愿意有好的合作,也是全看我的心情。
若尔等愿意成为我朝的附属县城,或许还能暂时考虑一番。
不仅拒绝了求和的协议,甚至是悄悄侮辱了一下倭寇,花重锦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谁让在他的那个世界,那些历史过于刻骨铭心,先辈们用血堆积起来的教训,让花重锦只要看到倭寇就觉得格外的厌恶。
不愧是我的夫人,做事如此的干净利落,很好。
沈容延说道随便将那信纸封了起来,便让使者传回倭寇。
一直在城里等待着信件的天皇,终于看到送信回来的人,迅速拆开了信封,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写的格外的敷衍,气得他直接将那封信撕碎。
自己的态度都已经放得够低了,怎么还敢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天皇准备派遣军队对花重锦和沈容延搞个夜袭,夜晚的时候往往是人最疲惫的时候,他们那么多人一起上,能多杀死一个就多杀死一个。
这样的行为完完全全就是在作死,花重锦和沈容延早就有了教训,哪怕是在晚上营地里面巡逻的人,也没有丝毫的松懈,且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换一班人马,确保他们的精力都是最为充沛的。
也就意味了,天皇的宴席肯定会失败,但他现在并不知道花重锦会防备的如此小心,精挑细选了一千个人一起去行动,天皇已经能够想象到,按着主帅的脸,把他们压在地上狠狠折辱的场景。
然而这些事情被天皇军师发现之后,却直接把天皇给阻拦了下去。
天皇大人虽然说这种计划很好,但那一千多个士兵很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不如想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毕竟我们没有多少的人,绝对不能再看到士兵继续牺牲了。
依照军师的意思,我该怎么做?最近曾在研究着汉人的军书,发现不直接派遣军力的话,可以通过其他的窍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像当初我们为了拿下边疆便去蛊惑边疆皇帝身边的人,告诉他们能够扩大自己的土地,并且早日夺下中原地区,才会赢得了这么多人的相信。
人只要活着肯定就是有欲望的,军师已经在思考,究竟可以迷惑住哪个人,能够帮助自己,实现大计。
首先那个人必须要在军中有着足够的势力,要不然只是迷惑住一个普通的士兵,对于他们的计划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接着那个人要有足够的欲望,以及狼子野心,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才会与倭寇合作,这样他们才能窃取更多的机密情报。
但倭寇对于沈荣延身边究竟有什么人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军师轻轻地笑了笑,天皇大人,我已经派遣一个人成功的潜入到军营之中,现在只等他将那神秘主帅的消息探查完毕,我们便可以想办法去收买中原人,到时候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决策后悔。
什么时候安排人进去的?就在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长时间,属下早就发现,有一支军队正在朝着边疆前进,幸好早有准备,并未失策。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军师!等到攻下中原地区的土地,让我成功拿到中原皇帝的皇位,那么边疆的边疆地区安排给你,你可以也弄个皇位玩玩。
而我天族的子民,终于不用在窝在一个小岛之上,而是在这辽阔的土地上自由的生活。
军师的奉献将会被载入史册!天皇过誉,这也是属下应该做到的事情。
只要能够看到我天朝能够拥有新的生存的土地,一切便足够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想勾引我夫君?自从上一次倭寇吃了亏后,就像是熄了火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甚至在边疆的城内也格外的老实,欺负边疆人的事情都变得少了。
但有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如果一个从小到大都干坏事的人,突然有两天管住了自己的性子,你不会觉得他是真的永远的乖巧下来,而是在平静之中酝酿着一种暴风雨,迟早有一天会打下来的,对此花重锦只能吩咐好所有的士兵,提高警惕,千万不要松懈。
沈容延也公布了花重锦的真实身份,那些曾经和花重锦睡在一个营帐的士兵,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尤其是曾经在背后造谣花重锦,还把花重锦拦下来辱骂的那个人,简直想要找一个地方钻下去。
谁能想到堂堂太傅夫人居然会恶趣味的装成一个男人混到军营之中,如果不是沈容延主动提出的话,恐怕花重锦的身份还能够一直隐藏下去。
对此受到打击最大的应该就是大虎了,毕,竟在这个时辰的汉子眼中,兄弟就是兄弟,女人就是女人。
他是真的将小哑巴当成了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弟弟,却没有想到小哑巴居然会是一个女人,甚至还是沈容延沈太傅的夫人一切转变的有些太过突然了。
连累大虎接连有好几天都是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花重锦也感到格外的愧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欺骗了大虎的感情,便悄悄的往大虎那里塞了两个鸡蛋,让他多吃一点,可这个举动却让大屠更加的难受了起来,想起曾经一起和小哑巴吃饭时候的场景,现在终究回不去了。
本来还以为军营之中有个自己所熟悉的人呢,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大虎干脆化悲愤为训练量,在训练营中把自己军营的人打得嗷嗷乱叫。
在他第十二次不小心掰断了训练营的扶手之后,花重锦找他谈话了。
大虎很抱歉之前欺骗了你,不过当时的情况比较难以用言语形容,如果我化作女儿身跟在太傅的身边,很有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且很不方便我进行战斗。
所以你能懂得我的意思吗?是的,太傅夫人说的对,大虎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怨言。
我知道你现在生气,我假装成小哑巴,还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其实军营之中也有其他性格很好的人,你应该多去与他们接触。
但是小哑巴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可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的,假如有一天夫人的好朋友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男人,你觉得你能够接受得了吗?经过这么一换算,花重锦也觉得有些羞愧,也许自己当初做的的确更加过分了,但花重锦身为小哑巴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对于大虎也是能避则避,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睡在外面,或者说是一个人吃饭,怎么大虎一副像是被人抛弃了的模样。
堂堂的七尺男儿,岂能因为一件事情而一蹶不振呢,花重锦劝说了半天,大虎好歹才算是打足了精气,摇摇摆摆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看到身边空下来的床位,心中难免有些刺痛。
他的好兄弟,真的变成太傅夫人了,一切简直是太过玄幻。
花重锦准备去找沈容延商讨一下,何时进攻边疆疆的主城,尽量当那些盘踞在城中的倭寇杀死。
让三皇子能够成功回去接任大位,这样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不曾想发现了那个边疆小姑娘,掌声穿着一个红色的露脐装,下面则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色纱裙,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她笔直而又修长的腿。
换做是在现代,穿这身衣服也不会被说些什么,但现在可是在思想都极为封建的古代,连花重锦都觉得这幅场景没眼看,更何况是那些男人偏偏军营之中的男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再加上他们的确有太长时间未曾见到过女人了,再看见一个如此貌美的女人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死死的阴着。
作为太傅夫人,花重锦自然是无比貌美的,可是你们根本就不敢对她抱有任何想法,否则要是被太傅大人知道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来自边疆地区的那个女人却是无依无靠的,更重要的是现在仍是单身,怎么不能让士兵们浮想联翩,口水几乎都要流在地上。
这个女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吧,前凸后翘的,一看就是好生养型的。
去去去!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这样的绝世美女,怎么一看就想起了身影,要我说如果能够和他在一起的话,老子一定要把它捧在手心里面宠爱,每天光是看着就觉得满足了。
大家都别想了,这样的女人是美人其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配得上的。
估计这女子喜欢的乃是太傅大人,要不然怎么会天天蹲在这里等待着太傅大人可惜啊,太傅大人的眼中只有夫人一个。
夫人美则美矣,却少了一孙灵气。
美的有些过于死板了些,穿的也那么的保守。
我还是喜欢这样的。
作为这样家夫人不穿的保守,难道要穿的像风尘女子一样。
你的脑子是被马给踢了吗?要我说这女子也就初见的时候经验可看久了却没那种味了,还是太傅夫人越看越有味道,瞧那水灵灵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肤,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军营里面没有战斗的时候,士兵便会训练,训练结束后剩余的时间可以供他们自由行动,而又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便习惯聚在一起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
反正只是成成口舌之韵,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假如不小心被花重锦听到了,虽说她不是特别的喜欢可也不会表达出什么嫌恶之情。
然而特别不凑巧的是,沈荣延知道花重锦,今日前来寻他,商讨一下,后面的做法,因此便早早的出了门,自然将几位士兵的谈论听在耳中。
开谁的玩笑都不行,但若是牵扯到了花重锦的身上,沈容延便会丝毫不留情面。
冷着脸出来,士兵在看到沈荣延的时候,吓得几乎双腿发软,连忙求饶。
他们也就是嘴里面说些玩笑话罢了,也没有做出实际性的污辱举动,沈容延便罚几个士兵绕着营帐跑上整整二十圈,如果不能跑完的话就不能去吃饭,这个惩罚其实也不算多重,却能让几个士兵长点教训。
至少在背后不敢再嚼人口舌,看着那些士兵皱着眉毛苦兮兮的开始跑了起来,花重锦捂住嘴轻轻地笑了一下,刚准备上前去牵沈容延的手,却直接被那个边疆的女子挤到了一边。
太傅大人小女子还没有向您表示过感激之情呢,那是如果不是太傅大人的出手相助,恐怕小女子就无颜面对自己的父亲,惨死于外面了。
边疆的女子声音无比娇媚的说道,只怕是男人听了半边的骨头都要酥了。
花重锦也没有继续上前,而是双手还胸的看着沈容延,得了暗示的沈容延根本就不带理睬那名女子的,笑嘻嘻地走到花重锦身边,无比自然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又将自己披着的斗篷解了下来,搭在花重锦的身上,夫人最近这几天有些转凉了,你穿的这么少,万一得了风寒该怎么办,我可是会很心疼的,赶紧多穿一些,我带你回房加衣服。
女子见沈容延根本就不理她,姣好的脸有片刻的鬼崩,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柔若无骨地走上前,轻轻地扯了扯沈容眼的衣服,声音无比的娇弱,而且还带着刻意的魅惑。
天气真的好冷啊,姐姐已经穿了这么多衣服了,肯定不会再觉得冷吧,可是我穿的好少呀,姐姐能不能将这个外衣借给妹妹一下,等到妹妹回房穿了厚衣服,洗干净了再还过来。
相信姐姐一定不会如此的自私小气的,对吗?女子说道花重锦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有情敌,而且这个情敌的智商貌似不是特别高的样子。
布下的局看上去如此的幼稚,只要不是被色所迷惑住了脑袋,基本上都能看出这名女子的用意,花重锦也是,她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点。
前几次明里暗里的勾引,花重锦都懒得去管的,可当今天发现之后,花重锦决定必须要管一下,否则今天还只是穿着如此暴露的出现在沈容延的身边,下一次是不是直接就脱光躺到她家夫君的床上了,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面的女人?这位小妹妹,你要是缺男人的话,麻烦请在外面找好吗?这里可是军营不是你随便霍霍的地方。
而且你都已经死皮赖脸的待在军营里面近半个月了,吃的东西记得付钱,我们可不是什么好心的组织,供你吃供你喝的。
另外请你不要再勾搭我的夫君了,一副没有见过男人的模样,真当大家都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实在要是缺男人的话,姐姐出钱给你找一个?花重锦直接将憋在心中的怒火宣泄的出来,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了许多。
而那名女子竟然开始半跪在地上,捂住眼睛抽涕起来,模样可真是楚楚可怜。
第五百四十二章 我只喜欢你夫人,妾身只是想要报恩,深知自己配不上太傅大人,又怎敢有任何的心思?就算是有也绝不敢与夫人争宠,还请夫人原谅妾身。
女子楚楚可怜的说道,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搞得花重锦以为自己才是插足于别人感情的坏人,顿时直接气笑了,明明是女子莫名其妙的插了进来,沈容延救了她之后,死皮赖脸的跟到了军营。
先前明里暗里的都说过许多次,女子却当作听不懂,依旧留在军营之中。
那些大老爷们也不好直接把女子给赶出去,无奈之下便让她留了下来。
最近这段时间又一直都在操心倭寇的事情,花重锦和沈容延便将这个女子给忘记了,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凑了上来。
刚巧让花重锦想到了这件事情,也是时候该处理这名女子了。
没名没分的待在军营里面像是什么样子,日子久了,指不定会传出怎样的谣言。
一个年轻貌美,身着暴露,身份有如此敏感的女子,待在他们的军营之中,若是有心人想要造谣的话,也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真想报恩,那现在就离开军营。
花重锦看着那名女子格外不屑地冷笑道,这还是她与沈容延这么多年,第一次吃醋。
沈容延稍微有些惊讶的看着花重锦,没有想到花重锦会直接与那名女子争吵起来,看着与平日不同的花重锦,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欢喜。
这样做也证明了花重锦对沈容延的喜爱,要不是现在围了这么多人,恐怕沈容延早就把花重锦扛着放到床上了。
本以为话都已经这样说了,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会选择离开。
可让花重锦和沈容延没有料到的是,那名女子直接抽涕着跪了下来。
求求夫人,千万不要赶妾身离开,要不然妾身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女子哭道,妾身名叫清云,本是这边疆小城一位农夫的女儿,但家父却为了眼前的利益将妾身嫁给一位七十老翁,妾身不能忍受这种屈辱,因此逃走。
却没想到会遇见倭寇,幸得太傅大人出手相助,否则妾身可能已经曝尸荒野了。
愿夫人宽宏,让妾身待在军营之中,烧火做饭,洗衣打扫,好歹是有个容身之处。
不得不承认女子是个特别有心机的人,直接将自己摆在了弱势地位,花重锦若继续坚持把女子赶出去的话,其余人肯定觉得花重锦不近人情。
反正军营里面的空间很大,留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每日也就是给她吃点口粮,士兵们觉得不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劝说花重锦,干脆将这名女子留下,军营中缺少一个烧火做饭的人,有了她能省不少麻烦。
其实那帮士兵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花重锦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无非是清云长相貌美,士兵有许久未曾见过女子,才会动了歪心思。
沈容延阻止那些士兵继续交谈,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军营之中难道就没有烧火做饭的人吗?你们若是想要女人,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否则就别说话,她的身份有人清楚吗?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嘴所陈述,孰真孰假,也不能探究。
如果是敌方所派来的探子,出了事情你们负担得起吗?一番话,成功的让在场的士兵羞愧的低下了头。
的确他们只见到了清云出色的样貌,可关于清云的具体身份,却没有一个人清楚。
顶多就是把她从倭寇手中救了下来,之后便一直住在军营中,对待士兵们的态度格外的友善,汉语说的稍微有些僵硬,配合着标准的边疆女子的模样,让人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边疆小姑娘。
至少光从表面上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清云见目前的情况对自己格外地不利,恐怕再耽搁下去的,就真的要被赶走了。
原本通过这些天的努力,让一些士兵对自己有了好印象,清云本以为他们至少能够帮助自己一点,可真的遇到问题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一个无名无识的女人,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大人,该如何作出选择是件不用思考的事情。
清云低下头,片刻抬起脸的时候,哭的更为可怜,既然此处不容妾身,回去之后又要步入深渊之中。
倒不如现在就撞死,好歹是干干净净的。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清云直街一头撞上了营帐的木栏杆,白嫩的皮肤瞬间就渗出血珠,她也晕了下去。
没想到清云居然真的下得去手,花重锦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这下子到搞得像是他们逼着人家去自杀一样,可沈容延不过是出于好心才把清云救下,要是知道会有后面这么多麻烦,恐怕当时就会控制住自己不出手了。
军医,先把她带下去。
沈容延无奈地吩咐道,人虽是撞晕过去了,不过至少还有呼吸。
额头上一个拳头般大的疤痕,正在不断的往外渗着鲜血,估计就算是能够救活,恐怕伤痕也不会消掉,永远要跟着清云。
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容貌,清云长得很漂亮,然而多了额头上的疤痕,会使整个人的容貌都大打折扣。
严重点的话,可能会对她的以后都造成影响。
在这个世界上,容貌受到折损的女子,基本很难嫁出去了。
真不知是什么能够让清云作出如此决绝的事情,花重锦和沈容延都想不明白,人直接晕了过去,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去住清云。
我不是很想让她继续留下来,虽说你绝对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可我心里面就是不舒服。
花重锦捏住沈容延的衣领,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哪有女子会喜欢自己的夫君身边有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清云的长相格外的出众,身材也是挺好的,这让花重锦有了危机意识。
了解到花重锦为何感到难受,沈容延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把花重锦拉到自己怀中,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重重的亲了下去,她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等到人醒过来之后,便给一笔银钱打发出去,到那个时候她总不好继续留下了。
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沈容延也没有责任必须要负责那名女子,若是当初不出手的话,女子很有可能早就惨死了。
得到了确切的保证,花重锦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有一股浓重的不安。
清云看着就是一个家庭贫困的边疆女子,但她总觉得清云有点问题,却又说不出来。
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清云当着花重锦的面就去勾引沈容延,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肯定对于清云没有什么好的看法。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是比较平静,倭寇人似乎真的被打怕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出兵再进行袭击,等他们一日没有退离边疆,就一日不能解除战备状态。
弓弩的制作也已经完善了,大部分士兵手里面都配备的有一把,至少在关键时刻依靠着弓弩还能保命,花重锦却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
除了可以远攻的武器,在战场上面大多都是进宫的,既然倭寇武器近战杀伤力很大,那么就需要想办法研制出一款能够贴身保护士兵的护甲,以及对于近战来说更为方便的武器。
其实研究的工序也不是特别的麻烦,毕竟在现在的时候,花重锦当了这么多年的特种兵,对于现代的武器基本上是熟门熟路,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结合现在的情况看来,最适合制造出来的近战武器便是军刀,贴身小巧,可以藏在袖子里面,战斗的关键时刻突然把军刀甩出来,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
制造的工艺也不是特别的麻烦,只是需要按照特定的模具去打造罢了,有花重锦的图纸,估计那些工匠要不了几天便可以研制出来。
护甲倒是比较简单,战斗之中如果穿的过于沉重,那么与敌人战斗起来便会显得格外的笨重,倭寇的军刀大多数都是格外的粗长,这也就导致他们使用起来并不是特别的方便。
如果特别的贴身,恐怕那些倭寇人根本就施展不开。
而且军刀由于刀刃上全部都是螺旋的形状,必须要斜着插入身体,否则正面插入的话,伤害并不是特别的大。
根据这几点,花重锦想要设计出一款完美的护甲,以及更为合适的战斗武器。
日日夜夜在营帐点着油灯思索,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
夫人也不要太拼了,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的。
不然为夫该心疼了。
沈容延缠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花重锦坐在营帐,几乎一天都没有出去,地面上摆满了被画废的纸张。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花重锦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囫囵把摆在旁边的糕点吞下去,接着又要拿起笔作画,倭寇的人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打过来,朝廷上支援的军队又一直没有消息,补充的军资也尚未运送过来。
我心中实在有些担忧,怎么可能休息呢?第五百四十三章 朝中大乱按照正常情况下,派回朝廷送信的使者,顶多行走半个月,小皇帝下达命令,再派遣士兵以及充足的军资来到边疆,左右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可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依旧没能得到任何的回信,仿佛是石沉大海。
花重锦甚至都怀疑倭寇在使者前去京城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导致信件根本没有送往京城。
要不然怎么会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依照小皇帝的性格,若是知道沈容延在边疆地区遇到个这么难以对付的敌人,肯定早就耐不住性子,派遣士兵前来了。
到了现在都没有动静,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事儿了。
倭寇人与汉人长相格外的相似,若是有心隐藏,只要不开口说话,几乎不会暴露。
倭寇人不可能如此的老实,眼见着军队毕竟依然不做出什么动作,很有可能在暗地里面已经开始下手了,花重锦的心中格外的不安。
总觉得朝堂上可能会发生大事,小皇帝虽说已经快要成年,但在花重锦和沈容延的心中,仍旧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面临大事的时候尚且需要他们的帮助,万一朝廷发生异变,远在边疆也没有办法立刻回去支援,真的就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陛下总有一天需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我们无法跟在他的身边。
或许通过这次的事情也能让他成长不少。
沈容延安抚信的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其实他早就在找合适的机会,让小皇帝进行一番历练。
只是朝堂上太安静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风浪,也就导致了沈容延根本没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让小皇帝去历练。
突如其来的倭寇入侵,这是沈容延也没有料到的,不过急匆匆的出发之前,他已经在朝廷上安排好人了。
心中隐隐约约能够猜到,很多有心人会趁着此次的动、乱活跃起来,更重要的是,沈容延远在边疆,根本没法及时回来。
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花重锦搂住沈容延的腰,将头埋在沈容延的胸膛,虽说已经安排了人手,可若真的出现意外的话,你能够保证陛下以及林林,湘湘的安全吗?就像你当初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前往苗疆治病,导致我苦苦地守在京城之中,而且还怀着湘湘。
那段时间提心吊胆的,生怕丞相憋不住反叛。
夫君,我真的好担心他们。
可这是作为君主必须所要经历的。
陛下自接任皇位以来,从未切身的体验过危险来临时的感觉。
身为一名合格的臣子,我必须要锻炼陛下。
放心好了,留在京城中的人手比我弱不到哪里去,肯定不会让陛下及两个孩子出事的。
沈容延安慰的说道,哪怕他的心中也是格外的担心,可知道这是小皇帝必须要经历的。
而且倭寇的军队尚且在边疆地区虎视眈眈,若现在就离开的话。
岂不是放弃了大好的机会,让那些倭寇得意忘形,甚至是一举入侵边关。
显然沈容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三万人的军队用来守住一个边关还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他们已经制作了有强大杀伤力的弓弩,哪怕离得很远也能杀死倭寇。
京城中的形式果真如同花重锦和沈容延所预料到的那样,在他们走后没多长时间便开始混乱起来。
本来已经有许多狼子野心之人无法继续忍受下去,沈容延在金城的数年间,根本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眼看着小皇帝马上就要长大了,并且越来越像一个贤明的君主,自己所培养的势力也在稳步发展着,很多大臣都觉得,如果小皇帝的人真的成长起来了,那么他们肯定会受到排挤,甚至是被迫辞官回乡。
没有一位新的君主愿意看到前朝旧臣霸占在朝廷重任上,可那些大臣都觉得自己辛苦几十年,为朝廷付出,若是让位给新人,心中自是不愿的。
趁着沈容延前往别的地方,朝廷里面小皇帝所培养出来的势力尚未发展完善,此时动手便是最好的机会。
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朝堂上的风云变换,小皇帝也不是傻子,看出来朝堂上的大臣有意无意的都在针对自己。
可身边能够相信的人却没有几个,最能依靠的沈容延远在边疆,就算想赶回来,至少需要半个月。
到时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小皇帝有些烦躁的把案前的奏折扫到地上。
郭尚书是什么意思,逼着朕给他升职吗?打着为朕好的名义,实际上做的事情有几个人看不出来,无非就是想要排挤掉朕所安排的人罢了。
小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原先郭尚书还算是比较老实,毕竟有沈容延压着。
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完全不敢表现出来,可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居然说沈容延与花重锦要死在边疆,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这也导致了本来还处于观望之中的大臣纷纷开始躁动起来,谁不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呢?或许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反叛之心,想要的也只是更多的权力罢了。
无形之中开始逼迫小皇帝,偏偏小皇帝又从未一个人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因此在对付起来显得格外的吃力,甚至都没有占过上风。
能够帮助小皇帝的臣子,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毕竟是小皇帝才提拔上来的,在朝堂上也没有太大的权势。
太监颤颤抖抖地把扫在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小黄弟虽宅心仁厚,不会惩罚他们这些下人,但每次发火的时候,都要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
皇宫之中也只有绮萝才能管制的住小皇帝,可二人已经有三四天未曾见过。
小皇帝表面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内心却在怪罪绮萝。
如果不是三皇子无能,轻信了倭寇,怎么会导致自己被赶出来,以至于沈容延和花重锦急匆匆地跑到那边支援。
其实这件事情和绮萝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小皇帝现在毕竟是一个孩子,总归是有些孩子心性的。
直接把问题推在绮萝的身上,不愿意主动去承担。
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也看出来,最近朝堂上形势紧张,他们期待着父亲和母亲能够赶回来操控大局,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更为糟糕的是,小皇帝与绮萝之间就像是隔了重重的帘障,哪怕在御花园之中迎面碰上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皇帝哥哥不要担心的,父亲母亲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我们一起遭遇过这么多的磨难,每次都可以顺利的挺过去。
那么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沈沐林站在旁边恭敬地说道,他与小皇帝在一起见过了大世面。
比这一次更危机的情况就是丞相那次了,彼时沈沐湘根本没有出生,花重锦怀着沈沐湘,戴着沈沐林在皇宫之中步步为营。
几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好在关键时刻沈容延赶了回来,这才让局面彻底的反转,他们也转危为安。
相信这一次也没有意外。
小皇帝现在手里不是没有一点势力,朝堂上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小皇帝提拔起来的,那些大臣真的想要动手的话,恐怕还需思量一番,至少不会在表面上做的太过分,多少也得给小皇帝留点脸面。
希望如此,朕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保护好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让太傅家断了血脉。
若真的不行,朕会想办法将你们送到太傅府,那里应该说是除了皇宫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小皇帝揉了揉沈沐林和沈沐湘的脑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为什么要惧怕呢?他乃是当今皇上,于情于理自己的位置都是正统,更何况手里面掌握着足够的兵权,那些大臣再怎样嚣张,可都无法操纵军队。
而且多少会忌惮小皇帝手里面的兵力,有了这个作为自己的后盾,多少能够安心一点。
最重要的是,大部分的臣子都会碍于脸面,绝不会轻易对小皇帝下手。
否则就要落得一个逼君的称呼,名声上就留下了一个污点。
好歹是跟这沈容延学习了这么久为君主之道,小皇帝多少也是知道点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脱离沈容延和花重锦的帮助独自面对如此大事。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小太监有些肩膀的说道,成功的打断了小皇帝的思绪。
最近这些天,小皇帝与绮萝之间的不痛快,后宫之中的人大部分都看见了,偏生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而且绮萝又是小皇帝唯一的妃子,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后宫中权力最大的人。
两个人很有可能,也就是这段时间闹些矛盾,等到事情解决了,又会恢复如初。
小太监根本就不敢得罪绮萝,但向皇帝用明确的表现了自己对绮萝的厌恶,不仅仅是取消了每日的共同用膳,甚至开始故意苛扣绮萝宫殿的日用。
大家都知道小皇帝在耍脾气,却不知道这脾气要闹多久。
既不敢得罪绮萝,又不敢违背小皇帝的命令,完全就是被夹在中间受气。
朕不见她!小皇帝有些赌气的说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有误会陛下说不想见臣妾便不想见了吗?身为一国之君,出了点小问题,就开始闹起脾气来了。
边疆地区出了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
可陛下为何要将火气发在臣妾的身上?难道当初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绮萝怒气冲冲的推开拦住自己的太监。
本来按照她的脾气,根本就不会对小皇帝如此的暴躁。
自进宫以来绮萝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来自边疆地区和亲的公主。
或许在宫中能够得到极高的地位以及小皇帝的宠爱,可她始终不是汉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些伺候的人表面上不会说些什么,实际内心总归是有些防备绮萝的。
但绮萝不争不抢,想要的也只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皇上想起来了便分些宠爱,想不起来她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宫中。
这是一个用来和亲的公主最好的下场,但等小皇帝真的开始冷落绮萝,她又觉得格外的受不了。
尤其是想起二人有多么的甜蜜,再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便觉心里面少了一块。
忍了三天之后,绮萝决定找小皇帝说清楚,二人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的冷淡。
哪怕最后得到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也必须得问清楚。
小皇帝看见拿着鞭子满脸怒容的绮萝,下意识的想要迎上去。
却又及时的反应过来,直接把脸拉了下去扭过身。
谁让你把她给放进来的,没有经过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小皇帝说道。
绮萝将鞭子拿起又放下,看着小皇帝挑了挑眉,你当真要这样对我?陛下,先前答应过臣妾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二人成婚那日,绮萝又紧张又害怕。
毕竟她是来自边疆地区的公主,在京城中哪怕受到再好的待遇,可总归觉得不太适应。
无不局促的坐在房内,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
直到小皇帝掀了她的盖头,用尚且稚嫩的童音坚硬的说道,绮萝姐姐,不用害怕。
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嬷嬷告诉过朕,你嫁过来后便要一辈子待在宫中,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边疆。
离开自己的家一定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就算他们对你不好,也肯定是会想家的。
朕不懂得什么叫做夫妻,但根据嬷嬷所说的也能猜出来一些,往后朕就要保护你。
不管你想吃多少东西都可以,朕也会学着太傅,只拥有你一位妻子,再不多娶。
那个时候,小皇帝也不过八九岁,模样青涩的很。
对于绮萝来说,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男孩罢了。
可正是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男孩,用自己无比稚嫩的话打动了绮萝的心,觉得也许嫁给小皇帝并不是件特别糟糕的事情。
五年的时间里,小皇帝用自己的行为向绮萝展示了他的忠心。
许多大臣居然说过小皇帝,让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子当作皇后,可每次都被向皇帝糊弄了过去。
且在五年里对待绮萝的确是好到顶点,不管绮萝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是小皇帝能够办得到的,都会为她寻来。
外人见到了这幅场景,绝对会十分的羡慕,能够得到夫君的独宠就很好了,更何况是天下无比尊贵的皇帝的独宠。
绮萝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诺大的后宫之中,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的女人能够让小皇帝多看上一眼。
女子都是喜欢吃醋的,有谁会拒绝夫君独宠她一人呢?不过最近这些年,绮萝也在心中拼命的劝说自己,一定不能被这种美好的感觉冲昏了头,就算小皇帝对她再过的喜爱,可这种喜爱能够持续多久呢?二人之间的年龄相差的毕竟太大了,等到小皇帝长大之后,恐怕绮萝已经人老珠黄,那个时候无数年轻漂亮的少女入宫,小皇帝怎么会不喜欢?难不成等到失去宠爱的时候,绮萝横行霸道的想要回以前的专宠,这样子的话很容易被人寻到错处,不仅要罢免贵妃的位子,甚至有可能被发配回边疆。
三千宠爱于一身,不过是女子美好的幻想罢了。
绮萝也只是偶尔才会有这个想法,大多时间都是格外理智的,毕竟潜意识中她知道小皇帝肯定不会看上其他的女人。
沈容延就只有花重锦一个女人,被他带大的,小皇帝行为肯定会学习沈容延。
因此绮萝无比的放心,与其说是与小皇帝成的夫妻,他们倒更像是至交好友。
每日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讨论着诗词歌赋,亦或者是文治武功,绮萝读书格外的广泛,小皇帝也喜欢听那些诡异莫测的故事,他们一聊起来甚至会忘记吃饭。
这样平静的日子终归就像是一场梦,总会有梦醒的那一天。
边疆地区发生异变,绮萝在听见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长时间沈容延便开始召集军队前往边疆,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轻松,可绮萝的心中却有些忐忑,认为这一仗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打。
边疆地区的将士人数虽没有中原地区的多,可个个都是威武高大的猛士,三皇子又自己拥有一大批死士,如果能在边疆地区把三皇子都逼得穷途末路了,那么其余人再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伴随着沈容延离去半个月之久,以及发现花重锦就跟在后面偷偷的跑去,小皇帝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焦灼。
绮萝发现了,却没有提出来。
而是想办法熬了一些比较清淡的汤,帮助小皇帝顺气。
本以为这次也就是简简单单的祛除一个入侵的民族,却没想到会耽误差不多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的回信。
京城中开始传出各种各样的谣言。
传的最像模像样的那一条,便是在边疆地区的一次交战之中,花重锦为了保护沈容延不小心身中毒箭,为了治疗好花重锦,沈容延用嘴帮她吸毒,结果两个人都中了剧毒惨死。
反正不管是哪个版本,沈容延和花重锦最后的下场似乎都难逃一死。
若只是有一个人说的话,那么相信的恐怕并没有多少,可如果是整个京城都开始沸沸扬扬的传起了这个消息,那么大部分人都会相信的。
三人成虎,此话一点都不虚。
谁也不知道沈容延和花重锦那边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但有些人传播谣言,根本不需要知道结果,只是觉得传播这些东西,比较有趣罢了。
还有一些人只是被金钱所抽买,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哪怕指着猪说是龙都能做的出来。
其他的也不需要知道真正的结果是什么,他们只在乎外面所流传着的东西,沈容延和花重锦都死了。
哪怕不死,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回到朝廷,既然如此的话,小皇帝简直就像是手捧着金条走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的明珠,任谁都想从上面摸一把,人类怎么可能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
陛下,妾身在和你好好的讲话,为何不敢看妾身边的眼睛?绮萝缓缓地走到小皇帝的身边,直接用手挑起他的下巴。
十三岁的男孩尚未发育完全,绮萝生为边疆人的个子本身又高。
因此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绮萝在故意欺负小皇帝。
成婚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了,难不成你现在还记得吗?更何况这也不过是为了应景随便说出来的话,如果爱妃喜欢的话,那朕每天都可以说一句。
当然这句话朕对许多个女孩子都说过,她们也十分的感动小皇帝故意让自己表现得轻佻起来,然而他所接触过的女性要么是宫中的侍女,要么就是御花园一大堆的女孩。
根本不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模样,有多么的刻板且僵硬,偏偏沈沐林和沈沐湘的年纪比小皇帝还要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估计唯一察觉到的也就是绮萝一个人了。
如果陛下愿意的话,那么就去说吧。
对了,臣妾觉得后宫之中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格外的无聊,不然陛下多安排几个妹妹住进来也好给臣妾解乏。
绮萝拿准了小皇帝会因为什么生气,便故意开口刺激,今日若无事的话,臣妾还是先退下好了。
不打扰陛下,日理万机。
方才所做的事情臣妾自觉羞愧,就像是陛下所说的那样,臣妾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人,甚至是边疆送过来和亲的公主哪,怕一脚踹了也没关系的。
本只是想要刺激一下小皇帝,可绮萝的心中却莫名有些难受。
说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小皇帝见着越走越远的绮萝,伸出去的手抬起又放下。
其实这件事情小皇帝知道与绮萝并没有什么关系, 自己也不过就是连累罢了。
毕竟在朝堂之上积攒了这么多的怒火,以及不愉快,看到身为边疆人的的绮萝,哪怕小皇帝已经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可有些无比伤人的话,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说了出来。
很多东西做过之后再后悔就晚了,小皇帝有些烦躁地踢了踢桌子角,却并没有追出去。
随便她怎么样吧,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贵妃,居然还要跟朕使小性子。
第五百四十五章 盗取机密清云撞破了脑袋,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发现自己还在军营之中,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情况都已经如此的不容乐观,她绝不能离开军营。
哪怕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能离开,否则家里的老小就有可能出事。
清云躺在床上卧紧了拳头,迅速地思索及对策。
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要发现她清醒过来了,沈容延和花重锦不会有任何的迟疑,绝对会立刻把她送走。
要是想成功地留在这里,必须要想一些特殊的手段。
清云颤抖地摸上自己包裹着纱布的额头,撞上柱子的时候,她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道。
明白自己可能会晕过去,但绝对不会危及生命,但同时清云也知道,额头上的伤永远不会消下去了。
计划若是不成功的话,这些牺牲就是白费的。
想要赶我离开,我偏不!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活着回去,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清云眼神无比阴狠的说道。
忽的听见帐篷外面有人的声音传来,清云连忙将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盖好,装作是昏迷的模样。
尚未想好该怎样才能顺利的留在军营之中,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已经清醒过来的事情。
迷迷糊糊的感觉那个人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清云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了许多,过了半天进来的那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清云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刚准备顺利成章地睁开眼睛,却感觉一双粗糙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脸上。
吓得清云完全不敢动弹,难不成这人进来是想要轻薄自己的。
否则怎么会对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清云的额头虽说的确被磕破了一个口子,但整体来看,依旧是貌美的。
那些士兵在军营之中,许久未曾接触过,女人看见昏迷之中的鲸鱼,难保心中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清云姑娘,可觉身体有什么不适?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稍显粗雅的男子,清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便并没有回答。
男子的手缓缓地划过清云的脸,可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的东西,无非就是阐述自己对清云有多么的喜欢。
然而他又不是特别会说话,表达的情感也不是很明确。
清云也根本没有闲工夫仔细聆听士兵的情感,反而开始在心中怒骂着他。
想要倾诉的话,随便去勾栏院找个姑娘不好吗?非要到这里缠着自己,说了这么半天,清云有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地想要睁开眼睛。
若被发现清醒过来了,依照沈容延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清云在军营中多停留一刻钟。
要是你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一定要禀告太傅,把你收为妻子。
清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日最先发现你的并不是沈太傅,而是我。
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呢?男子叹了口气说道,紧接着便离开了营帐之中。
毕竟清云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若是停留的时间太长,要让旁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为了清云的名誉所着想,男子都不能明目张胆地探望她。
等四周彻底没了声音,清云又等了许久,确认男子的确离开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刚才的那一番说辞,换作是其他的小姑娘,估计早在听见的时候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然而对清云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她生长的环境太过复杂了,再加上自小容貌出众,受到了许多的喜爱,也得到了许多的好东西。
清云十分知道该怎样利用自己的模样去勾搭那些男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沈容延非要把她赶走,原因是因为清云留在军营之中没名没份的,那么她找一个合适的名分,岂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了。
对付像这种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军营之中的士兵,是最为简单的一件事情,只要稍微的向他们展现出自己的柔情,便可以哄的团团乱转。
在清云的脑海之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完好的计划,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让这个计划彻底实现。
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苏醒过来,清云看着紧闭的帘子,脸上的笑容格外的阴狠。
花重锦和沈容延乔装打扮了一番前去打听消息,倭寇虽说的确霸占了边疆地区的主城,但由于他们的人手实在是太过稀少,不能彻彻底底地控制住边疆地区的每一个地方。
因此只要小心一些,便可以混到边疆地区去打探一下消息,伴随着最近这几年边疆与中原地区的通商,边疆地区并不只是有边疆人居住,反而有许多汉人。
他们大多都是在两地来回跑商的人,沈容延和花重锦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知道怎样打扮才最为的简单,穿一身磨的脏兮兮的粗布衣裳,再把自己的头发搞得凌乱一些,女子只需要用一根木簪子把头发全部都挽起来就行了。
脸上也不需要任何的妆容,只是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沈容颜与花重起,身居高位多年,哪怕是刻意打扮的让自己朴实无华,可只要稍微有点眼睛的人都能够辨认得出来,他们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无奈之下,花重锦便特地跑到边关的城镇,找到那些女子要了自己的炭灰,胡乱抹在脸上。
看着原本肤色白嫩的沈容延被糊成了一个大花脸,花重锦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堂堂的太傅大人也有搞得如此狼狈的这么一天。
若有一天你不去当太傅了,便和我一起去贩商怎样?看上去简直像模像样的。
花重锦捏了捏沈容延糊的黑黑的脸,画的还真是挺逼真的。
哪怕是小黄弟来了,估计也认不出沈容颜。
灰色的打了几处补丁的衣服,头发也不像先前那样梳理的顺滑,而是乱糟糟的全部固定在脑袋上。
看上去的确就像是商户,沈容延无奈的把花重锦抱到自己的怀中,亲一亲她的额头,如果我去贩商的话,那你就是商户夫人,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是绑在一起的。
商户夫人就商户夫人,以后我可要做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花重锦扬起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哪怕是打扮的灰头土脸的,可也有种异常的可爱。
我都依你。
沈容延宠溺的说道,对于花重锦的要求,他没有拒绝过。
随便准备了几辆用来运货的马车,再让几个士兵跟着打扮成随行的侍卫,至少从表面看上去,沈容延和花重锦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商户。
边疆境内由于倭寇的侵扰,气氛变得格外的紧张。
守城门的士兵也全部都是倭寇人,他们的身形格外的矮小甚至都没有花重锦高。
身材大多都是五五分,也就显得比例特别的不协调。
花重锦看见他们的时候颇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但她知道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要不然肯定会被看出异常的。
此行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探被倭寇所控制的边疆主城,究竟糟糕成了怎样,最好打探一下倭寇的兵力,这样以后若是交锋,好歹多了分把握。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倭寇士兵操着格外不流利的汉语说道,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刀,把一行人全部都赌在边疆主城的外面。
毕竟现在的形势紧张,他们总不能像之前那样畅通无阻地就可进入到边疆主城之中。
沈容延早在来的时候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特地去找一只经常活跃在边疆及边关城镇之间的商户,开具了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结果倭寇士兵根本就不看身份证明的条款,而是对着沈容延挥了挥长刀,不要这个。
噢,大爷。
小小的孝敬,您请收下。
花重锦立刻会意,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两枚五两的银子递到倭寇士兵的手中。
他们也是认得这银子价值多少,几乎快要比得上普通农人家庭大半年的收入了,先前也有人会给过路费,但从未出手如此阔绰,倭寇士兵满意的咬了咬,确认过银子为真的时候,根本不仔细去查看他们一行人,便让花重锦等人进入到边疆。
果然金钱不管在哪个民族都是最好的利器,花重锦对着沈荣延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就像是普通商户那一样,招呼着自己所运送的货物,缓缓的进入到边疆之中。
自从倭寇将三皇子驱逐之后,霸占了边疆的主城,便开始肆意妄为,最开始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还算是比较收敛的,顶多就是吃东西不给钱罢了,可到后来愈演愈烈。
直接就进入到商户的店中抢钱,如果不给的话,便将人揍上一顿,反正也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边疆地区的人民哪怕是骁勇善战,可面对武器精良的倭寇士兵,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逐渐整个城中,许多商户都撑不下去了,因此大街看上去格外的冷清,没有几家能够开着的店。
百姓们买不到生活的用品,日子过得越发的清苦起来。
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去给我扣当苦力,或者是让家中的男丁参军,换取一些米粮,要不然就只能活活饿死。
第五百四十六章 刺探情报在街上转了一大圈,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间客栈,可现在却是大门紧闭,根本就不接待客人。
花重锦使劲的敲着门,半天都没有来开门的。
估计害怕他们是那些倭寇士兵,强行闯入的客栈之中抢劫。
无奈之下,花重锦扯了扯沈容延的袖子,你想办法找到一个容身之处,我们总不可能直接就住在街上吧。
我早就想到这个情况了,当年三皇子给了我一间位于边疆组成的房子,不过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前去,不知道那所房子现在能否居住。
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把铜制的钥匙。
那个时候他帮助三皇子成功地夺得皇位,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三皇子特意把最靠近皇城的一座房子给了沈容延,并且希望他没事就能来此居住。
实际上在这么多年中,沈容延去了很多地方,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前往边疆,那所房子甚至一次都没有去过,只是大概知道方位在哪里。
具体情况沈容延不是多么的清楚,也许三皇子见到他没有前去居住,就把房子分给其他的人了,毕竟房子的位置距离皇城大概只需走一小段路,可以说是地段极好。
与其就这样空着倒不如分给有功的大臣,沈容延完全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才会前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前往官府找到倭寇的士兵,给他们足够的金钱,这样总归会有一个合适的容身之处。
等来到那所府邸前面的时候,沈容延发现各处布置得十分的崭新,更重要的是前面有两个倭寇士兵把守着。
估计这所房子在倭寇入侵的时候就被霸占了,毕竟是当初三皇子特意安排给沈容延的,里面的装饰及布置都是最高端的,甚至比起皇宫来说都差不到哪里去。
唉,恐怕我们住不进去了,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
花重锦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也不可能把住在里面的倭寇人赶出来。
趁着天色还不是特别晚,赶紧找一间能够居住的旅店,将跟着他们的士兵安顿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沈容延皱了皱眉头,那些倭寇已经猖狂到了顶点,完全就不把他们当作是人看待,要知道边疆地区还有着那么多的民众,可倭寇人没有丝毫的畏惧。
不仅霸占了皇城,甚至将那些好的房子全部都占了下来,被欺负的这么狠,边疆人怎么不敢反抗呢?这和他们的性格不太一样。
先前两国之间爆发冲突的时候,边疆士兵几乎都是暂时的最后一刻,不要命的打法,这也正是让沈容延头疼的地方。
可在面对倭寇的时候,为何边疆士兵没有爆发任何冲突,就老老实实的认输了,甚至被欺负成这个模样,都不敢反抗。
总不能是倭寇掌握了边疆士兵的把柄,以此作为要挟,才导致他们不敢动手的。
要知道整个边疆地区,差不多有十万将士。
倭寇也不过三万人,哪怕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他们给淹死。
沈容延想不通的就是,为何三皇子会如此迅速的落败。
就算是因为觉得三皇子不愿意战斗,大多数边疆人渴望的都是掠夺,导致倭寇进攻皇城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出手。
但随即倭寇做出来的事情,一个正常的有血性的人都没有办法忍受。
沈容延这次前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探听倭寇的情报,更重要的是了解为何边疆士兵都不去反抗入侵。
城中的客栈反正是没有开门的,找寻了一圈也没有适合入住的地方,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沈容延和花重锦决定放手一搏,直接敲开了一户大门紧闭的普通居民的房子。
居住在房子里面的老爷或者夫人,天色已经那么晚了,城中格外的不安全。
希望您行行好,收留我们一夜。
作为报答,我们会给您留下五袋大米,如此可好?沈容延说道,在这所被封闭的城中,最珍贵的东西往往不是银子而是食物。
外面的商队大多知道边疆地区被霸占了,根本就不会再往边疆地区运送什么货物,城里面的物资又全部都被抢走了。
用银子也没有办法买得到一袋大米,想要获取食物就必须投靠倭寇人。
他们当时虽然没有帮着三皇子一起抵抗倭寇,但现在哪怕是饿死在家中,也绝对不愿意认贼作父,毁了自己的尊严,除了极个别贪生怕死的人。
过了一会,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住在里面的是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老年人,看样子似乎是汉人。
估计是先前为了通商方便而选择居住在边疆地区的汉人,他见到沈容延和花重锦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招招手让他们尽快进来。
院子里面倒是挺宽敞的,不过环境还是比较破旧,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被那些倭寇人所霸占,毕竟其余地方有更为奢华的房子。
老人的年龄很大了,头发花白, 露出来的皮肤布满着如同干树皮一样的皱纹。
但他的眼睛却格外的精明,并不如同一般老人样浑浊。
许久未曾见过汉人,听过熟悉的口音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京城人士吧。
倒是和老夫在一个地方。
老人慈祥的说道,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沈容延和花重锦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毕竟老人要真的没有一点攻击性的话,怎么可能会再被倭寇人所霸占的边疆生活了这么久,甚至还能够拥有一套院子,哪怕这院子不是特别的豪华,可也算是不错了。
帮着将商队运送的货物卸到院子里面,沈容延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甚至还将马拉到马厩里面,从马车上取下来大量的草叶,熟练的喂着,老人就站在他们身旁边,眼神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
老夫看这位先生挺年轻的,身边还带有这么多的下人,怎么还亲自干这么劳重的活计?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问道。
先前没有发家的时候,都已经累习惯了。
一天不动手就觉得浑身难受,而且这种小事情我自己来也没关系。
沈容延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老先生住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见有个伺候的人?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什么伺候的人,老夫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你们怎么还敢进入到这里经商?要知道自从那莫名其妙的番邦人霸占此处,就再也没有商人进来了。
运送的货物几乎都会被抢劫一空,赚不到什么钱。
甚至连离开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老人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
三皇子在的时候情况还算好一点,自从他离开了,那倭寇没有了束缚,便越发的猖狂起来。
老人能够活下来也是件幸运,要不是家里还有些资产,恐怕早就饿死了。
看起来边疆地区的人民对于倭寇人意见很大,沈容延想要继续对着老人套话,把自己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全部都搞清楚。
其余带过来的视频,基本上都根据老人的提示,找了空的房子住进去。
这个院子总体还是比较大的,空闲的房间也很多,只是里面有许多都未曾布置,不过对于士兵来说,在艰苦的环境也都经历过,甚至在露天的环境下都能够席地而睡。
有个房间容声已经是件很不错的事情了,他们将运输马车上的干草抱下来,再铺到地上,就能作为新的床铺。
吃一点带过来的干粮就可以饱肚,幸好沈容延想到城中的情况会比较艰苦,因此在准备干粮的时候,几乎准备了大半个月的。
省着点吃的话,也能坚持一个月之久,沈容延准备好好的和老人聊一聊,搞清楚城中的具体情况。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从外面带过来的。
口感不是很好,但相较于此前的情况来说,有东西能够保护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容延递给老人一块杂粮饼,那是用许多面粉糊在一起在紧紧的压制而成。
一块的体积看上去不是特别的大,但基本能够吃饱。
至于口感就很糟糕了,又硬又干。
在长途旅行中却是不可缺少的干粮,老人接过后道了句谢,迈着颤颤巍巍的身子,拎出来一壶热茶水。
剩下的最后茶叶了,配着吃或许能够好点。
老人说道,闭着眼睛享受的嗅,闻了一下茶水的味道。
在沈容延和花重锦没有到来之前,他的口粮便已经吃完,差不多饿了有两天之久,再不能吃东西的话,恐怕会直接饿死。
有了干粮可以说是直接救了老人一命,这也让他愿意把自己一直珍藏的茶水拿出来,沈容延也是嗅闻了一下,瞬间就认出茶水并不简单。
身为小皇帝身边最为得宠的臣子,各朝来贡的东西小皇帝都会给沈容延一份,而这茶叶乃是边疆地区特产给皇家的,每年进贡的也只有一小点。
三皇子所享用的也是这种茶叶,不过每年能够得到的分量都很有限。
甚至是他都不能保证天天喝的,底下的那些人更不用想了,哪怕得到的一小点,恐怕都会视作珍宝。
而让老人所拥有的剂量,足以让沈容延怀疑他曾经在皇宫之中担任某个大官。
第五百四十七章 商讨计划吃完干粮之后,沈容延与老人也聊了许多东西。
不过探听的消息大多都是中规中矩的,老人只是简要的述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原本他是京城人士,后来家中出现变故,无奈之下跟着大哥前往边疆做贩卖瓷器的生意,最开始的时候楚楚蹦愎好在经营了多年,情况到慢慢好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大哥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而失去了生命,老人便一个坚守在边疆地区,中原边疆两头跑,奔波了差不多二三十年。
娶了一个妻子,有两个孩子,生活得到也算比较幸福美满。
本来老人都已经想好,等再过一段时间就收拾一下,在边疆地区的生意回到中原地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
谁知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皇子就被驱逐出了皇城,接着开始被追杀,整个边疆地区都被倭寇人所霸占了。
老人带着全家人,本来只想要安生的躲在院子里面,等到风波过去的时候再搬离边疆。
谁能想到那些倭寇人,居然丝毫不讲道理,直接把房门撞开,强行把两个孩子带走充军。
实际上是把两个孩子抓走当成苦力了,边疆人根本就没有反抗,倭寇又不需要去和其他的国家进行战斗,怎么可能还会缺少士兵呢?被带走之后,老人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大半家财,然而都没能得到两个孩子的信息,夫人也因为孩子被抓走的事情郁郁不乐,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和梦一样,老人被迫从自己的豪宅搬出来,幸好他的边疆地区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仅只有一座房子。
那一处房子是他早些年所购置的,从外面看就是破破烂烂的样子,里面更是没有经过怎样装修。
老人带着自己仅存的东西搬了进去。
当时城中并不是特别的混乱,可老人依稀感觉到情况会更加的糟糕,便用自己的银子买了许多的食物,还有其他的日用品。
老老实实的待在这所院子里面,不再轻易的出去,果不其然,城中的形势越来越危急,那些倭寇人对于这个破旧的小院子,倒并没有想要搜查一番的愿望。
成功的在小院子里面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老人想着儿子没了夫人也没了,他不知道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却也没有勇气自杀,食物吃完的那一天,老人在心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开始躺在屋子里面等死,结果外面刚巧来了人,沈容延和花重锦不仅仅是给老人带来了食物,甚至可以说给老人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你们如果想在城中经商的话,最好先去找倭寇人塞点银子。
要不然东西肯定都会被劫走的,他们是一群无比贪心的,只要看见金钱,就忘记了人性。
老人一边叹气一边说道,老夫也没有什么好帮助的,这手院子就让你们当作安身之地吧。
没有离开城区的时候,都可以选择住在这里。
真是谢过老人家了,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这城里面几乎没有开着的客栈,如果再找不到一个能够容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露宿街头。
沈容延说道,想了想从马车上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点风干的牛肉干。
这些东西放在平时的话,或许并不是多么的珍贵,可在食物短缺的边疆却足以抵得上一枚金子了,老人的眼神瞬间就放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摇了摇头。
像他这个年纪的,每活一天就相当于是多赚一天,何必再吃些珍贵的肉干,能有干粮便已经很不错了。
外面还有许多人,甚至连干粮都吃不到,每日完全依靠喝水度日。
您就接下来吧,这些肉干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从外面买的话,或许连你这杯茶的一个茶叶都比不上,车上还有很多,足够我们吃了。
也只是在此停留五六天而已,等走的时候便将食物都留给您。
沈容延强硬的把肉干塞到老人的怀中。
马车上运输的货物只是一小部分,其实大部分的都是干粮,他通过探子所打听到的消息也知道边疆地区最缺少的便是食物。
一袋大米的作用可能要比一两黄金都有用,有了这些东西,也好和那些边疆人去打探些东西,而且沈容延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偷偷混入皇城之中,了解倭寇究竟在使些什么计划。
推拒了一会,老人还是把肉干收下来了。
毕竟待在院子里面那么长时间,老人吃的几乎全部都是白米饭,很久未曾尝过肉是什么味道,总归是有些馋的。
沈容延和花重锦选的房间是次卧,里面好歹有一张木板床,只是被子闻着却有股格外浓重的霉味,估计许久未曾使用过了。
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的在意,他们并不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或者公子哥,花重锦上辈子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沈容延已步步为营,领兵战斗的时候也不少。
居住条件差点倒不是很重要,他们所想要的也只是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这样可以讨论一下后续的计划。
回来了,快点坐下吧。
根据今天看到的情况,我在纸上写了有几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补充的?花重锦打了一个哈欠,推了推泛黄的煤油灯。
粗糙的纸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详细的记载了今日说看见过的情报,城内没有一个开门的商户,倭寇大军几乎驻扎在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且都是最好的房子。
被赶出来的百姓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基本上都是好几天未曾进食过任何东西,身体虚弱的不像话。
活着的百姓,日子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家里面的青壮年都被抓去做苦力了,而他们每日所获得的口粮,可能连饱腹都做不到。
百姓不反抗倒也好理解,可奇怪的是,朝堂上有那么多的将军或者是有识之士,怎么一个个的全部都销声匿迹了。
花重锦怀疑他们被倭寇逐个击破,并且关在了某个地方,亦或者是偷偷地杀害。
但是对外却隐瞒了这个消息,导致底下的人见上面没有动静,才不敢做出应对的方法。
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三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传到城内,这样他们知道三皇子有想要夺回权力的心,被倭寇欺压了这么久的边疆人,绝对会跟随着反抗倭寇人。
沈容延也将从老人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给花重锦,倭寇真的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猖狂。
已经到了,直接冲到别人的家中抓人的地步了。
本来就对倭寇没有什么好印象的花重锦,心里面对待倭寇人更加的厌恶起来。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祖国曾经遭受过的磨难,便恨不得直接把倭寇斩草除根。
彻底断绝以后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花重锦想要找到倭寇目前居住的岛国,忽悠小皇帝派军前去占领,将那个岛国发展成自己的附属势力。
让所有的倭寇人都学习汉语,并且逐渐汉化。
这样直接消除掉倭寇在历史上存在过的痕迹,慢慢的把他们同化,不就可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了。
那个老人肯定没有说实话,特供的茶叶他能够拿到这么多,身份绝对不简单。
要是能弄明白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对于计划一定大有帮助。
沈容延仔细地将那张纸叠了起来,目前的优势可能就是大部分倭寇都不会说汉语。
顶多了解些比较简单的词,能说出来不代表可以看懂书上写的是什么,毕竟他们入侵的时间太短了,前后加起来还没有半年。
想用半年的时间学会一门前所未有的语言,简直是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哪怕是花重锦自认为学习能力很强,可也没有办法在半年的时间内,彻底的掌握陌生的语言。
对了,倭寇不是在到处抓青壮年干苦工,我们能否派遣几个士兵,假装是边疆地区的人。
混入到被倭寇抓住的人里面,观察那些被抓走的人究竟是去干什么事情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能够救出被困的人,扰乱倭寇的计划。
花重锦蹭了蹭沈容延,眼神格外的闪亮。
城中的青壮年绝对是去做某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毕竟倭寇只带过来了三万人,假如全都派遣出去,恐怕就没有多少人能够镇守皇城,因此需要其余的人。
这个计划沈容延自然也想到了,可该派谁去,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没有人愿意以身犯险,深入到倭寇的内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就会丢掉性命。
挑选去的人还必须武功高强,富有远见。
瞅准每个时机,并且大胆心细。
思来想去,沈容延决定自己出马才是最为稳妥的。
可花重锦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游戏,而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沈容延需要在外面掌控大局的,假如他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整个军队都会崩溃掉,甚至连累朝廷。
我去吧,最合适的人选也就是我了。
夫人的计划还是完美,明日一早便开始执行。
沈容延说道,对于花重锦提出来的一切,都是格外的支持。
不行,你若出事的话,其他人该怎么办?必须要留下来,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再商量了,明天一早我乔装打扮一下,偷偷的混进去。
花重锦不容商量的说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深入险境郭尚书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珠宝,颇感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一心为陛下着想,怎会接受尔等番邦之人的贿赂,快些拿回去。
大人先不要推辞,这只是小的给您送上的见面礼。
你们中原人向来秉着四海为友的观念,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倭寇人笑着说道,小的也有一个汉人的名字,叫做福祥,大人能否接受小的心意,赏口茶喝也好。
一番恭维,郭尚书乐的得意忘形。
他在巢中的位置不上不下,最近几年更是格外的尴尬,没有做出过什么大的贡献,却也没有犯过什么大事。
在两朝君主的手底下当官,掌控的权力也是不大不小。
小皇帝刚刚上任的时候,郭尚书算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等丞相落马之后,才决定彻底投靠小皇帝。
然而依旧没有作为,偏偏最近这几年小皇帝正在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除掉了许多类似郭尚书这种当官几年都没有任何作为的人,不过有些人比他更要过分,才会提早铲除。
眼看着那些犯过错与小皇帝对着干的人越来越少,郭尚书的心中就跟打了鼓似的。
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小皇帝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由于沈容延的教导,他哪怕学了个七七八八,可眼神中也透露出一股凌厉。
许多臣子都已经接受小皇帝掌控天下的事情了,可郭尚书的心中总觉得不平,一个没有任何建树的小孩子,都能够登上那宝座,凭什么他就一直屈居于尚书之位。
而且依照现在的形势,随时都有可能被罢职。
他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是受够了其他大臣的冷言冷语。
因此才会再沈容延离开之后开始蠢蠢欲动,郭尚书要让那些胆敢嘲笑他的大臣看清楚,究竟谁才是位于上位的人。
目前形势已经逐渐掌控在郭尚书的手里,很多大臣都向他表达了自己的中心,以前嘲笑郭尚书的,现在也开始向他摇尾乞怜起来。
甚至番邦人都像郭尚书表达了自己的好意,看着桌子上堆着满满的金银珠宝,郭尚书的脸也有些绷不住,那东西可都是边疆皇族才能拥有的,很多连他也未曾见过。
既然你真心的表达了自己的敬意,我不收下也不合适。
往后大家便是朋友了,京城中若你遇见什么事情,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郭尚书笑了笑说道,富祥见他上钩,眼神便稍微阴暗了些许。
区区边疆并不是他们伟大的帝国所止步的地方,这肥沃的中原地区才是最终的目标。
奢华的京城,繁荣的经济。
才配得上他们帝国人民,至于中原人看上去比边疆的还要瘦弱,怎么可能抵挡过他们的大军?估计等到倭寇士兵来临的时候,全部都要害怕的,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吧,富祥差点就控制不住猖狂的大笑起来。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联合到了一起,并且开始谋划一个更加巨大的计划。
只是能否成功,可就不一定了。
花重锦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还算是比较整洁干净的粗布短衣,头发全部都挽到上面,再用根布条缠了起来。
脸上也戴着那副人、皮、面、具,看着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为了伪装的更像,并且确保在进入之后能够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花重锦便尝试着压低声音说话,虽说不是多么的粗犷,但若不细听的话,基本发现不了问题。
你真的决定好要自己一个人前去吗?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及时的救援。
沈容延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情愿,毕竟让一个女子深入险境,着实太过危险了。
更何况花重锦的武力值不是多高,倭寇人若发现她是恶意潜进来的话,花重锦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最后再确定了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花重锦拍了拍沈如言的肩膀,没有丝毫的畏惧,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更何况当时混在军营里面这么长的时间,甚至都与你打过许多次交道了,连你都辨认不出来我的真实身份,更何况是那些倭寇。
而且倭寇人的身形本来就比较娇小,我混进去的话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出事的。
其实花重锦决定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稍微知道一些倭寇的语言,毕竟作为一名特种兵,对于各种不同的语言,多少都需要了解些许。
或许其他人根本看不懂倭寇在写什么,亦或者是他们互相传递的信件里面记载了什么内容,倭寇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很有可能在传递重要消息的时候,根本就不加掩饰。
换做沈容延或者其他被安排的士兵,可能根本看不懂,这件事情也必须让花重锦去做。
昨日进城的时候,沈容延和花重锦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倭寇人肯定也会对他们多加关注,只是不知道为何还没有找上门来,可能是想等沈容延与花重锦展开生意,并且赚取一定的银钱后再上来要挟。
暂且不能确定要达到怎样的条件才会被倭寇人选中,抓去做苦力,花重锦决定找两个比较靠谱的士兵,押解一车的货物在城中开始叫卖。
若是能够让倭寇发现新的劳动力,很有可能直接在大街上就把几人给绑走。
毕竟一个崩溃的朝廷根本没有法律制度,倭寇人在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会有任何的人阻止,哪怕是觉得他们做的不对,估计也没有人胆敢提出。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实在不行的话就放弃计划。
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月内如果还没有得到新的消息,那么就直接逃出来吧。
沈容延有些担心地揉了揉花重锦的脸,心中真的不想让花重锦去冒险,可他也知道,不管说什么,花重锦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了。
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两个人之间出现矛盾。
沈容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努力去调查倭寇人的弱点,以及联系尽可能多的外力。
半个月之后拉花重锦还没有逃出来,他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直接带领三万军队,踏破这边疆主城,把人给救出来。
花重锦点了点头,已经有两个士兵打扮好,并且拉着一车的货物在门口等着了,她迅速地拥抱一下沈容延,接着便跑到马车的旁边。
三个人有模有样的开始沿街叫卖起来,花重锦也放开了面子,将脑袋微微的扬起,大声的吼道,卖米卖面喽,不收银子,只收物品。
以物换物,快来看一看。
封城了这么多天,城里面的物资可以说是极为的匮乏,想要拿到用以保护的米粮,必须让家中的青壮年前去当苦力。
就算是这样每天获得的东西,顶多让一个人吃饱。
这还是在家中有青壮年的条件下,如果连一个青壮年都没有,类似于收留花重锦和沈容延的老人那样,恐怕只有默默的在房子里面等死了。
时隔这么多天,头一次听见有伤人胆,敢在街上叫卖,有许多边疆地区的人民都好奇的探出了自己的脑袋,发现花重锦带着的那个小推车上装了数十袋大米,瞬间有些蠢蠢欲动。
放在平时有谁会对大米如此的热切呢?一枚银子便能买到近乎一年的口粮。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比起无法维持生命的银子和金银珠宝,百姓们更加在意的是食物。
只是他们害怕,花重锦等人其实是倭寇人所派过来的,车上装着的大米也只是哄骗他们交出自己家中仅剩的金银珠宝的东西。
有许多百姓都在观望情况,除非有第一个愿意出去的人,否则哪怕是饿死在自己的家中,他们都没有胆子出去。
叫卖了半天都是一无所获,甚至都没有看到倭寇人,花重锦地面有些气馁。
正当她想着今日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面冲出来一个穿着无比华丽的男子。
手里面拿着一个雕刻着孔雀的镯子,工艺格外的精湛,甚至连花重锦都有些感叹其精致,男子不由分说的把镯子塞到花重锦的手中。
用这个能换到多少粮食?男子虚弱的问道,他的身体高大,五官也十分的深刻,是个地地道道的边疆人。
不过两颊深深的凹陷进去,嘴唇苍白的没有血色。
看样子就知道已经许多天未曾吃过东西了。
他总仅确定了镯子的真假,便笑嘻嘻地提起两袋大米,又添置了些蔬菜,还有一小包盐。
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能换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就算这样贵的东西也没有办法买来人的命。
花重锦故意装成一副奸商的模样,男子的眉毛皱了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
若再不吃东西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要被饿死了。
两袋大米现在用金子也是买不到的,更何况还有无比宝贵的盐。
掂了掂大米的重量,男子的脸色算是好了些许,行,明天你还会来吗?家里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不过我需要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兑换。
来啊,最近这几天我都会在此处经商。
花重锦高兴地说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 成功混入有了第一个人之后,其他的人也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边疆地区经常和其他的部族通商,因此大部分的人都算是比较富裕的,就算是没什么银子,可家里总有一些比较特殊或者珍贵的宝物。
寻常可能根本舍不得拿出来,但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再不拿出来的话,很有可能就要被活活的饿死,哪怕再过心疼,却依旧交给花重锦换些粮食。
没过多长时间,拖出来的一车粮食就已经被人给换光了,花重锦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宝贝,放在平时都不知道能够买下几车的粮食。
搞得她都有点心动了,不过花重锦也知道,粮食能那么值钱,是因为倭寇霸占了边疆地区,导致市面上没有粮食流通,等到倭寇彻底除去,边疆地区的经济重新发展起来,粮食也不会太过值钱。
今天先结束吧,等到明天我们再来。
大家可以在家里面翻找一下值钱的东西,这样明天交易起来也会比较方便。
花重锦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道,心里面有点失落。
本来主要目的是成功的混入倭寇军营,最好是被抓到干苦力的人里面,结果她都在这里卖半天东西了,倭寇士兵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没来阻止,甚至都没有打劫,不太像是他们的作风啊。
带着满满的失落,花重请准备和另外的两个士兵回到老人的房子,先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一下沈容延,把收过来的财宝仔细的收好。
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三皇子,再让三皇子还给那些百姓,以此来拉拢百姓们的信任和支持。
正当他们即将回到老人的房子的时候,花重锦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队整装待发的倭寇士兵,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花重锦非但没有半分的害怕,反而格外的兴奋。
等了一天,就是希望倭寇人发现她正在城中贩卖东西,最好是能够将自己抓走。
你们干什么的?为首的一个倭寇士兵抽出自己的砍刀对着花重锦问道,眼睛却贪婪地盯着马车上摆放着的金银珠宝。
估计她们早就躲在暗处注视着花重锦的一举一动,只是等到花重锦将能收到的东西全部都收到手之后才出现,这样不仅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还能避免很多麻烦。
军爷,小的是一个跑商的人。
这不想着,城内最近缺少粮食,便从外面运了点粮食进来。
花重锦从马车上拿下来一个白玉瓷瓶,倭寇士兵却根本就不看。
在他们的眼中,值钱的只有那些金银首饰,珍珠宝石,像瓷瓶以及名、器,可以说没有一个识货的。
花重锦点了点头,从马车上翻找出来两个金子做的龙凤手环,军爷,小的做的也是个小本生意,不如您通融通融,以后得孝敬不会少了军夜的。
看见龙凤金手环之后,倭寇士兵的面色才算是好看的一点,不过马车上还有这么多的宝物,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呢?便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偷偷的把龙凤手环塞到衣服里面。
毕竟是上面派他前来找花重锦的麻烦,这些东西估计最后也落不到这名士兵的手中,因此能够多贪一点,便多贪一点。
商人?可有通行证,没有的话便是做违法生意,这些东西都不属于你。
倭寇士兵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等花重锦拒绝,便让身边的人把那车金银珠宝给拉了下去。
上上下下地打量的原先花重锦以及身边跟着的两个士兵,除了花重锦比较瘦小之外,其他的两名士兵几乎都是人高马大,至少要比那些普通的边疆百姓看上去强壮。
恰好最近干苦力的人死了许多,上面给这名倭寇士兵施加压力,必须要在多抓一些工人回去,否则计划很有可能就会中断,刚巧又送来了三个人,倭寇士兵也没有考虑他们只是进城来经商的,便直接让首相把他们三个人抓了起来。
等一下军爷,我们几个可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人,先前进城的时候也是得到了允许。
怎么能把我们给抓起来?这不是误会了良民吗?花重锦有些气愤的说道,那名倭寇士兵暗骂了一声,直接甩了花重锦一个巴掌。
岂有你说话的份?能够得到我大皇朝的重用,乃是你们这些下等人的尊荣。
若敢违抗的话,通通拉出去砍头。
倭寇士兵蛮横无理的说道,他向来在这座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不会惧怕任何人。
反正那些人一个个都怂的不行,根本没有办法同他大皇朝相比。
眼前的这个商人更是瘦瘦小小的,想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抓走了也不会影响。
最好能够找到这个商人落脚的地方,想必在院子里面肯定储备了更多的好东西,说话出来进献给君主,那么肯定能够得到重用。
至于花重锦等人愿不愿意,就不是这名倭寇士兵所考虑的事情了。
假意挣扎了一会,花重锦嘴巴里面骂骂咧咧的,实际上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她正是要表现出一副不愿意前去的样子,才不会被那帮着倭寇人怀疑真实身份。
虽说脸上挨了一巴掌,但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花重锦也稍微放下了的心,其他的两名士兵跟着花重锦演戏,倭寇人也没有发现异常。
很快三个人便被压着,丢到了一个极为宽大的院子里面,那些倭寇人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谈话,完全就没有避讳。
前后左右入侵也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倭寇人也没有想过教他们倭寇语,还以为所有的人都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可惜的是碰上了花重锦这个另类,虽说的确有很多年未曾再学习过外语, 但当年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忘掉的。
稍微辨认了一下,花重锦勉强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毕竟是两个时代,前后左右还相差了这么多年。
她所熟悉的语言与现在倭寇人说的,估计会有一些小出入,但大致意思应该是不变的。
原来倭寇人抓这么多的青壮年,主要就想开采边疆地区的一个山脉,山脉里面的东西根据倭寇人的语言,花重锦推断很有可能是铁,一种极为特殊坚硬的铁。
倭寇人的砍刀应该就是用这种铁所制成的,不仅格外的坚硬锋利,且总体的重量很轻,制造工艺要比他们强上许多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倭寇佩戴的砍刀都是由这么好的铁铸造,大部分人所使用的砍刀基本都是粗铁,不仅笨重,还不是特别的锋利。
就算是这样,倭寇军队的整体实力都已经高到很吓人了,若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换上如此锋利的砍刀,恐怕侵略起来会势如破竹。
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这种铁的出现简直是违反道理的。
花重锦在心中说道,依照现在的工艺顶多是提炼出粗铁就很了不起,谁能想到倭寇人一下子把技术提前这么多。
无法得知在倭寇人开采的矿中,究竟有多少类似的铁块,万一数量太多,真的让倭寇人的计划得惩了,那么一定会势如破竹的进攻京城,就算是能够将他们这一万人的军队彻底杀死,可京城所遭到的损失恐怕不小。
而现在各方势力都是虎视眈眈的,稍微落后一点就很有可能被侵略,花重锦和沈容延努力打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保持国泰民安,绝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必须要想个办法摧毁倭寇人开采的矿,花重锦的私心是想要将细铁的事情隐瞒下去,要不然暴露出来的话,肯定会引起大轰动,甚至是促进战争的爆发。
等到倭寇人交谈完之后,花重锦等人又被压着关到了一个无比昏暗的地牢里面,在其中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百姓,而且全部都是青壮年。
他们应该就是被倭寇所绑架到这里,用来当做苦力,每天辛辛苦苦为我扣采矿,赚的钱连糊口都不能保障,还不知道倭寇是否会根据所承诺的那样给家里面的人分发口粮。
又进来两个。
城里面能够被抓起来的人不都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从什么地方又搞过来两个人?肯定是去侵略了其他的地方,过几天绝对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抓进来的。
而我们已经被关了这么久都没能得到朝廷的救援,情况根本就没有好转。
我家里面还有刚过门的妻子,五十岁的老母亲啊!被抓进来已经有三个月,我都没有见过她们一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个石头,无数人把目光投得花重锦等人的身上,内心开始猜测其各种结果。
有些人觉得活下去没有希望了,有些人却觉得也许等事情发酵的越来越厉害,就会有人看不下去倭寇做法,联合起来进攻。
那么多人集合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争吵声几乎快要将花重锦的耳膜震碎了,在里面说话估计必须要扯着嗓子,声音稍微小一点,可能就没人知道在说些什么。
条件还真是挺差的,不知道我能坚持几天。
花重锦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满地的脏污,强行抑制住打退堂鼓的想法,为了夫君,为了以后不再受委屈,我一定要忍下来。
第五百五十章 女人的诱惑沈容延挑了挑蜡烛,让灯光更加明亮了些。
看着空荡荡的营帐,颇感失落的叹了口气。
自花重锦离开,虽只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可沈容延总觉得已经过去了许久。
每日处理事情的时候,总觉得精神不振,偶尔下意识的想要呼喊花重锦的名字。
真是魔障了。
沈容延无奈的揉了揉脑袋,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担忧。
花重锦做事向来都是比较有把握的,而且她曾在自己身边隐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任何的异常,更何况是对她毫不熟悉的倭寇人。
稍微小心一点,应该就不会被发现真实的身份。
沈容延也派出许多探子前去打探消息,然而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太大的消息。
所追查的顶多就是知道花重锦被带到一个宽敞的院子里面,接着便消失了,也未曾见她出来过。
院子只有人进去却不会看到有人出来,沈容延怀疑在里面,很有可能有某个暗道。
否则这么多被抓走的百姓,该从哪个地方离开。
若是有机会,最好能够强行闯到院子里面,仔细的搜查一番,但沈容延在边疆皇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除了带过来的二三十个士兵之外,就没有其余所熟悉的人了,然而整个皇城里面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倭寇士兵,二三十个士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唯一能做的便是待在院子里面安心等待着消息,沈容延带过来的粮食也没有继续拿出去进行交换,已经有三个人被抓住了,再去交换的话,肯定还要连人带物都被带走。
等真的到了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沈容延才会效仿花重锦的办法,让倭寇士兵把自己带走。
太傅大人,您还没有休息吧?这是妾身特意熬制的牛肉汤,最近天冷,喝下去还能暖暖胃。
清云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把房门推开。
看到她进来,沈容延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清云偷偷的藏到了运送货物的马车之中。
而且能够耐得住性子隐藏一两天,等花重锦离开之后才出来,沈容延见到她的时候脸直接都黑了。
明明在出发之前清云还处于昏睡之中,怎么会一下子就醒了?这让沈容延格外的怀疑,清云在军中安排了奸细,可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这一次出征带来的士兵一小半是以前就跟着沈容延的,剩下的都是从民间所征集上来,对于他们的身世官府都调查过,不可能混入别有用心的人。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士兵中有人被收买了,或者说是被蛊惑住。
哪怕额头上有一个伤痕,清云的容貌却并没有被影响多少。
她有意想要去勾引士兵的话,没有见过多少女人的士兵,可能根本抵抗不住,只是沈容延一直没机会去调查,也没合适的理由赶走清云,便由着她待在院子里面。
却没想到沈容延的退让,换来的是清云越来越过分的做法。
最开始的时候进入他房间前,清云都会试探性的敲一敲门,若沈容延不愿意,清云自然会离开。
可当清云发现,不管自己每天来多少遍,沈容延都不会见她的时候,便开始大胆起来了。
根本就不提前问一下,直接带着东西闯进来。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到时候我再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容延皱着眉头说道,根本就没正眼看清云。
换作是其他的女子,看到沈容延的模样,早就觉得羞愧难当了。
清云却不能和一般女子做比较,沈容延表现出来的越是冷淡,她就越是热情。
天气已经濒临初秋,气温基本降了下来。
在边疆更加的冷,连沈容延都穿上了带绒毛的衣裳,清云却只穿了博博的纱裙,甚至故意往下拉了,许多。
胸口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他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兵士看了,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沈容延却只觉得伤风败俗,稍微有点廉耻之心的女子,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清云表现得格外掉价,要是外面没有倭寇人来回巡逻的话,恐怕沈容延早就把她从院子里面丢出去,再也不过问死活了。
大人怎么表现的如此的冷漠,天气那么冷,小女子也觉得冷得慌呢,不如大人摸摸,帮小女子取一下暖可好?清云把鸡汤放在桌子上面,接着软绵绵的半卧再沈容延的身边,不知羞耻的用手捏住他的胳膊。
吓得沈容延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再把清云推倒在地,看着自己被碰过的地方,沈容延直接气的脸色黑了下来,除了花重锦和女儿,他根本就不想看见任何女人,也不想被任何女人所触碰。
先前行为虽说是很过分,却也没有触碰到沈容延的底线,清云也是个有眼色的,每次发现沈容延生气的时候,就乖乖的收拾好自己离开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刺激的清云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沈容延想要把清云拉扯着丢到外面,但一想到如果这样做的话,可能会触碰到清云更多的皮肤,甚至清云会不要脸的整个人都贴上来,他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去找一个信得过的手下,让他把清云关到房间里面,并且时时刻刻的守在外面,不让清云再随意的出来骚扰自己。
既然你喜欢待在这里,那么就一直待在这里吧,我走。
你作为一个女子,怎么能对男人如此大献殷勤?这样做简直是有为妇德,着实让我厌恶。
沈容延冷漠的看着清云,接着把自己重要的东西全部亲在手中带走。
倒在地上的清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格外的难过,原本她也不想这样去做的,可如果不选择勾引沈容延获得情报,那么她的家人就会出现危险。
自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很有可能死在倭寇人的手中,见识过他们的手段有多么的残忍,清云的内心对此深深的畏惧。
违背着自己的本性,用尽下作的手段去勾引沈容延,甚至为了能够成功地留下来毁掉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清云的内心也是有过后悔的,他想不管这些事情了,弟弟的死活又与自己有多么大的关系呢,顶多就是难过一会,何必为了弟弟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及往后的日子。
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弟弟的脸,小小的孩子牵着她的衣角,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最后半块白馍递给清云。
曾经不管日子有多么艰难,弟弟都随时随地想着清云。
连这一次被抓,都是因为清云被倭寇士兵抓住,想要羞辱,弟弟勇敢的上前把那些人拦了下来,才让清云有了保存自己贞操的机会。
谁能想到那些倭寇人在发现清云的美貌之后,居然卑鄙的将弟弟抓了起来,以此作为要挟。
逼迫这清云盗取机密,按时向他们传递。
倭寇士兵在边疆地区为非作歹的行为,清云早就看不下去了,可她不是什么民族英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心中装不了大家。
看到弟弟幼小的身子被按在地上砍到一下一下的划过他的脊背,清云几乎是哭着答应倭寇士兵的要求。
至少是将自己的贞操给了他们的人,而不是给番邦之人。
清云小姐,太傅大人让我过来看住你。
门外的士兵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给了清云整理自己的时间。
匆匆的把脸上不由自主滑下的泪珠擦干净,清云又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勉强辨认出站在门口的就是自己勾搭过的一个男子凌源。
也正是当时清醒过来之后,站在床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东西的人。
清云知道凌源对自己很有好感,若不是她别有用心,想要盗取机密,恐怕真的会对凌源动心。
凌大哥,为何太傅大人就是不能喜欢我,只要他愿意把我收在身边,哪怕是做一个伺候的打扫丫鬟也行。
清云故意眼泪汪汪地说道,凌源在看见他出出可怜的模样,便瞬间结巴起来了。
不同于其他的士兵,凌源从小都是在军营里面长大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位将军,在凌源刚刚能够拿得起剑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训练。
尚未成年便在战场杀敌,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做到副将的位置。
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身为主将,凌源也是小皇帝重点栽培的人。
这一次对抗倭寇的战争,也是为了凌源能够有个合适的机会晋升。
少年将军,可偏偏没有任何喜欢的女人。
毕竟从小到大,在军营之中见到的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唯一见过的女人也都是些烧火做饭的嬷嬷。
因此在见到楚楚可怜的清云,凌源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三言两语便被迷昏了头,也不去想自己是否受到欺骗,只觉得清云又可怜又单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她。
清云姑娘,太傅大人与夫人结婚多年,二人还生育了三个孩子。
可以说是情比金坚,没有人能够插进他们中间的。
你还这么年轻,不如换一个吧。
凌源劝解道。
第五百五十一章 地下信道多谢凌大哥的劝导,只是太傅大人将我从倭寇的手中救下来,于情于理我都该报答他。
而且我也并不是想要与夫人争抢位子,能够陪在太傅大人的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愿意。
清云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虚弱的对着凌源笑了笑。
当时的情况明明是凌源发现正在被欺负的清云,并且也是他第一个出声,沈容延站在后面吩咐士兵赶走倭寇人,根本就没有动手。
为什么清云最后会喜欢沈容延,凌源想要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可嘴巴动了动,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眼里面。
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怎么解释,清云目前喜欢的就是沈容延。
毕竟一个是有财富地位,长相清俊的太傅,另一个则是常年混迹边疆的野小子,是个女人都会选择喜欢沈容延。
凌源把自己放在怀中的小瓷瓶递了出去,那是他找了好多人才求过来的药,一小瓶便花费了一枚金子,还是他当了母亲留下来的金手镯才换的。
你额头上的伤势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愈,每日涂抹三次,便可慢慢的淡下去。
等用完的时候告诉我,我再从家里拿过来一瓶。
凌源说道,把小瓷瓶强硬地塞在清云的手中。
容貌对于女子来说便是最重要的东西,清云的眼神稍微迷惑了一下,这东西一定很昂贵吧?能够消除这么严重的疤痕,我偿还不起的。
不需要你来偿还,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凌源说道,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凌源不知道该怎样去喜欢一个女孩子,便尽自己所能的对清云好,哪怕清云喜欢的并不是他。
手心里面的小瓷瓶格外的冰凉,清云沉默的低下了头,忽然感觉自己身上搭了一件厚实的毛绒披风,抬头便看到凌源的耳朵根都红透了。
最近天有些冷,你多穿点衣服。
我们在这个地方条件不好,要是生病的话,连治疗的药都找不到。
凌源关心的说道,接着变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谈论下去。
毕竟他没有和多少女子有过接触,更不要说距离这么近的交谈了。
能够与清云说话,差不多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在战场之上杀敌也没有这么困难过,凌源有些懊恼的握紧的拳头。
眼前的男子浑身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从脖子到耳朵根都红了个遍。
清云莫名的有些想笑,将身上的斗篷拉紧了些。
对着凌源轻轻的道谢,凌大哥的好意我就收下了,这碗肉汤原本是想送给太傅大人的,不过他应该是不想吃,现在的情况又比较危急,浪费了也不好。
凌大哥不嫌弃的话就拿走吧,我熬了有好几个时辰呢。
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凌源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呆傻,清云居然会对她表现出好意,肉汤虽说本来是送给太傅大人的,可那是清云的一番心意,凌源丝毫不觉得嫌弃。
直接抓起肉汤就喝了下去,清云睁大眼睛,随即大笑出来。
在边疆地区所遇见的男子,大多是粗犷而又不讲风情的,对待女人也从来没有细心照顾。
至少清云从未在除了自己弟弟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关怀。
别人都觉得她是一名孤女,可以随意的践踏。
做事的时候,其他人每天可获得十文钱,而清云能够获得一半都算比较好了。
孤身一个人把弟弟拉扯长大,所要遭受的苦楚,简直无法想象。
更何况清云面容貌美,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穷人家长得越好看就越容易出事,若不是弟弟的拼命保护,恐怕清云早就沦陷到泥潭之中了。
那么烫,你喝下去不难受吗?清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颤抖。
没事,我们这军中的汉子都皮糙肉厚的。
别说是一碗滚烫的肉汤,哪怕是一碗砒、霜,只要是你递给我的,我都愿意喝下去。
凌源丝毫不带犹豫地开口说道,片刻才发现自己说出了怎样的话,浑身瞬间更红了,那个清云姑娘,你在这个房间里面休息一会,若是饿了就喊我。
太傅大人吩咐让你在这里休息,我便在外面陪你。
接着猛地将房门拉上,不用想也知是坐在外面忏悔去了。
清云捂住嘴轻轻的笑,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被抓走的弟弟,她又觉得无比难受。
若是二人能够早点遇见,清云有了依靠,也不会沦落到出卖军中的情报,弟弟更不会被抓走。
可如果没有倭寇人派她前往军中偷取情报,估计两个人一辈子也不会有所相连。
有些事情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清云抚摸着药膏,接着又收到衣服里面。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哪怕在过的奢望,也是无法实现的。
倒不如早点认清楚现实,好好地完成倭寇安排下来的任务,只要能够拯救弟弟,清云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
另一边花重锦和另外两名士兵在那个布满人的地牢之中不知待了多久,才有光亮渗入进来。
带着一股酸臭味的,仿佛泔水东西被撒到地上。
周围的人就像看见了什么金银珠宝一般冲上去疯狂的舔食,对于她们来说,这种根本不能下肚的东西,就像是挺好的琼瑶佳酿。
如果不吃的话,那么接下来一天的时间内,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食物。
他们还需要干许多劳累的活计,在生存面前,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大多数进来的人,在外面有着自己的牵挂,父母夫人孩子,都在期盼着他们回家,哪怕是为了亲人,这些东西都必须吃下去。
可花重锦及两名士兵,哪怕在最艰苦的时候也从未吃过如此肮脏的食物。
剩菜剩饭倒在一起,拌了一些米饭,连个装的东西都没有,直接洒在地上。
而地上有许多草叶,脚印以及虫子,为了抢夺食物,许多人会不可避免的踩到那些东西。
可却没有人在乎,近乎贪婪的舔食着食物的残渣。
上面站着的倭寇人笑得异常猖狂,花重锦和两名士兵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如果不是为了成功调查出线索,不暴露身份,恐怕早就控制不住的出手了。
哪怕是边疆的,也算是他们的同胞,倭寇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是同族,花重锦忍着恶心,找了角落坐下去,好在出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带了些食物。
藏在衣服的最里面,因此倒也没有被发现。
最近三天完全就是靠着花重锦带进来的食物过日子,行军做成的干粮,本来一块也就吃一顿。
但现在情况特殊,花重锦和两名士兵会在深夜偷偷的躲到墙角,将一块干粮分成三块,放在嘴巴里面咀嚼半天。
并且能少运动就少运动,减缓体力的消耗。
虽说并没有吃饱,可也不至于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干粮还剩下最后两块,顶多坚持两天罢了。
等到这些食物都吃完之后,若是还没有发现线索,以及倭寇人安排苦力的地点,那么花重锦和两名士兵就危险了。
他们必须要饿肚子,体力会逐渐的下降。
就算是不运动,可不吃东西估计最多坚持三天,就会虚脱而死。
倭寇人可不会在意他们的死亡,发现有人死了,顶多就是咒骂一两句,接着把尸体拖走。
花重锦不认为他们会好心的把尸体埋起来,估计随便找个地方丢着,就不会再管这么多了。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看着现在还有力气守在院子里面的倭寇士兵也不是很多,不如鼓动大家一起反抗。
其中一名士兵说道,身为在边疆混迹这么多年的人,他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而不是像现在,一般缩在角落里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名士兵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怕他干什么,小倭寇顶多就是仗着自己的武器比较好,没有了武器,他们算什么东西。
趁着夜色咱三个突围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地牢里多多少少也有几百人,我就不信大家一起出手,对付不了这小倭寇。
表明士兵的情绪已经被引起来了,花重锦却十分的冷静,此时的行事并不宜出手。
哪怕她格外地厌恶倭寇人,可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武器之外,倭寇人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
要不然怎么会在第一次突袭他们军队的时候,仅仅凭借二百来人,就杀了他们一百来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还能统一的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活路的时候,不加任何犹豫的自杀身亡。
光是这种精神,就很值得崇敬。
情况还没有摸清楚,贸然动手的话,顶多就是白送几条命罢了。
这院子当时进来的时候花重锦也观察过,不仅十分的宽敞,而且布置的也很奢华。
这么好的房子,不可能只是用来关押他们。
很有可能许多倭寇将领居住在此,那么把守的倭寇士兵自然不少。
你们对这里的情况知道多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乱说,若是想送死的话就自己去。
我知道你们不想看见大家被倭寇欺负,可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我的,再等两三天。
现在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别这么冲动。
花重锦说道。
第五百五十二章 挖铁矿场就在花重锦刚刚说完,紧闭着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可才投放过伙食没过多长时间,按照以往的规律,至少需要一天左右才会继续投放食物。
现在却违反常规的开了门,花重锦对着身边的两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两个人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近来的倭寇士兵肯定是要带着他们前往干苦力的地方,等了这么长时间,事情终究是有点眉目了。
一会我们走在最后面,方便观察整体的情况,千万切记不要着急把身份暴露出去。
就算是遭到倭寇士兵的打骂,能不还手就不要还手。
花重锦仔细的交代道,主要就是害怕两名士兵承受不住倭寇人的打骂。
毕竟最近这几天观察的情况能够看出倭寇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当成人,非打即骂,有时还会随机扯出去几个人,打完之后再送回来。
做出来的事情让很多人都感到格外的气愤,然而他们被关在这里不知道多久,哪怕一开始想着反抗,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摧折,反抗之心逐渐消散下去了。
一名士兵将自己贴身收着的匕首递到花重锦的手中,夫人,你把这个先带着。
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好歹能够防身。
你千万不能出事,我们两个就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不能这样说,人生下来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命是命,难道你们的命就不是了?好好保护自己,并且成功打探到倭寇的情报。
这才是此前我们最需要注重的事情,匕首你就留着吧。
有把小刀的确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可花重锦并不想士兵为了保护自己,而将生命放在危险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的生命,价值是相等的。
由于聚在一起说了一会话,结果导致倭寇士兵一脚踹了过来。
花重锦控制不住的半跪在地上,那两名士兵见状想要去位花重锦讨回公道,可却被花重锦用眼神控制住了。
此时绝对不能冲动,倭寇人现在应该需要大量的人手,顶多就是踹两脚,打一顿出出气,可不会直接把他们弄死。
大不了受着就是了,花重锦遭受过的苦楚可一点没少。
倭寇人踹了一脚之后就没有继续动作,估计想着他们要去做苦力,万一把人打坏了,岂不是就少了个人手。
老实点,要不然通通砍头。
其余百姓虽听不懂倭寇人在说些什么,可看样子也能拆出个大概,偌大的地牢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从上面陆陆续续跳下来许多倭寇人,有些衣服穿着的十分华丽,还有一些则打扮的就比较普通了。
基本每个人所配备的都有一把长刀,他们趾高气扬的来到地牢的最里面,从身上摸出来把钥匙。
接着一道暗门被打开了,倭寇人开始将关在地牢里面的百姓赶到那扇门里面。
被踢的地方估计是肿胀起来了,花重锦起身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小腿发软,走路的时候肌肉被拉扯的生疼。
但稍微停一下就又会遭受到毒打。
被逼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人流前进。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花重锦感觉自己全身都被黑暗所包裹。
仿佛前方就是能够吞噬住自己的大洞,周围的墙壁上连蜡烛都没有点,完全就是凭借感觉朝前走。
相较于跌跌撞撞的三个人,其他的百姓走的就熟练很多了,显然是经常走这条路的。
动作稍微慢上一步,倭寇人的鞭子就会抽到背上。
落在最后面的花重锦和两名士兵,几乎被抽的次数最多。
背上的衣服也被抽烂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漂浮着一股血腥味。
终于走到了尽头,花重锦看着刺目的阳光,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被关押在地牢太长时间,所能取亮的也就只有一两根蜡烛而已,太久未曾见过光亮,花重锦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喜欢被太阳照射的感觉。
都给我跟上,动作赶慢点的话就把你们的腿打断。
倭寇人手里拿着鞭子,对着百姓就是一顿乱抽。
被打中的人也不敢吭声,而是自认倒霉的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洞穴口,外面有许多泥沙,花重锦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格外浓重的铁腥味。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他们最后所要工作的地点了。
跟随着人流进去,花重锦分配到了一把极大的铁楸以及木桶。
从洞里面进去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矿洞,里面已经有很多工人马不停蹄的挖着泥土,如果能够挖出来铁块的话,便将上面的泥土擦拭干净,放到木桶之中,等到收集满一桶了,就能够上交给倭寇人,并且换来两个白馍。
倭寇人也知道挖矿是件极为劳累的事情,如果不给予奖励,并且让百姓们补充一下能量的话,哪怕是个铁打的人,要不了一天的时间也会直接累瘫。
押送他们过来的倭寇人又抽了两鞭子,聚在一起的百姓便纷纷散开,各自找了个还没有被挖过的地方采集起来。
如果不能收集到足够的铁块,他们是不会得到任何食物的。
在这里辛苦工作一天,运气好的话最多能拿到六个白馍。
省着点吃也能吃六天了,而且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的白馍。
换做在平常时候,那些百姓可能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一文钱便能买到两个,但现在情况不同,别说是白膜,连剩了很多天的泔水都不一定抢得到。
食物在此处成为最重要的东西。
花重锦叹了口气,随便寻一个地方开始挖了起来。
今天好歹是知道倭寇人为何抓这么多的青壮年,并且大概记住了矿洞的位置。
虽说是通过地下通道来的,但根据周围的环境,如果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发现矿洞的所在。
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她已经很满足了。
本来调查到这里就已经足够,最好是想个办法偷偷的逃回去。
难得有机会外出,如果花重锦想逃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机会。
可她害怕自己如果逃跑了,那么就会打草惊蛇。
依照倭寇人的狠厉程度,绝对会没有任何迟疑的解决掉所有被抓住的青壮年,并且想办法将矿洞毁掉。
既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花重锦决定再停留几天,等到真的确定情况,并且把该调查的事情都调查清楚,最好是能够在地牢之中认识一些同样有想打败倭寇军队的人。
那个时候离开,再与里面的人里应外合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挖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铁矿,花重锦感觉自己累的快要虚脱了,可小木桶才装了一半。
旁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前去兑换了白馍,并且获得了一小会休息的时间。
看到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白馍,花重锦莫名觉得格外的饥饿。
要知道她是最注重吃的人,上辈子还是被饿死的。
那种感觉不管过了多久,花重锦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
饿的双眼迷糊,甚至想要将自己的手指头给啃掉。
肚子里面已经完全的空了,然而却吃不到任何的东西。
只能无助的感觉,全身逐渐变得冰冷,饿到最后也没了感觉。
正是没有感觉才会更加难受。
摇了摇头,花重锦把唾沫咽下去。
看着自己面前面目全非的铁矿,依照这个速度的话,估计干一天才能得到两个白馍了,完全不能填饱肚子。
但有一点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的多,唯一能够让花重锦高兴的,便是看见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士兵,分别兑换了两次。
他们这些天都没有吃饱过,一块军粮三个人分,还是要吃上一天的。
基本只能维持生命的最基本需求罢了,至于饱腹是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来这里做工,好歹是有些食物能够填填肚子。
他们两个大男人应该多吃点,这样才会有力气。
花重锦看着自己的小木桶说道,她决定也要努力一把了。
若是能够兑换到四个白馍,还能分两个给士兵,他们一定饿坏了。
至于花重锦,吃不吃倒并不是特别的重要,反正也就是饿几天而已。
喂,小兄弟过来一点。
突然有道苍老的声音说道,花重锦发现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
奇怪的是,明明是如此虚弱的老年人,他的小木桶已经装满了铁块,比花重锦收集的还要多。
该不会这个老年人是个黑吃黑吧,将那些看上去就很好骗的人骗过去,抢走他们辛辛苦苦挖出来的铁块,换来两个馒头。
快点收下,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直接累垮的。
那名老年人说道,接着把铁块放到花重锦的面前,又将花重锦自己挖出来的拿走了,不用害怕,我也不是什么坏人,现在还需要挖矿,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那么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我会待在洞口等一会你的。
根本就没有给花重锦拒绝的机会,老人提着半桶铁块离开了,花重锦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边放着的铁块,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处理。
总觉得在背后隐藏了某个巨大的阴谋,天上怎么可能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反正花重锦是不相信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京城失控像是故意气绮萝,小皇帝不仅好几天没有去寝殿找她,甚至开始在宫中与宫女们玩闹起来。
有时候当着绮萝的面就与宫女互相调笑。
朝中大臣以为向皇帝终于开窍了,知道身为君主不只是可以拥有一个女人,纷纷开始动起了自己的歪脑筋,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塞到后宫之中。
可向皇帝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只是在后宫中与宫女玩闹得厉害。
有时候下朝了,还会吩咐太监准备戏台,看那些舞女唱歌跳舞。
欢庆到很晚才去休息,小皇帝做的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想引起绮萝的注意,亦或者是吃醋,然而他的计划注定要失败。
从最开始嫁过来的时候,绮萝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小皇帝唯一的妻子,他们两个人光是在年龄上的差别就很大了。
最重要的一点绮萝是边疆公主,哪怕两国已经许久未曾开战,但融在骨血里面的偏见是不可能轻易消除的。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可绮萝也知道自己当贵妃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受到过接纳。
恐怕诺大的后宫之中,唯一对自己好的也就只有小皇帝一人了。
但古语有云,圣宠难长存。
绮萝逼迫自己不能爱上小皇帝,因此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多的是类似于姐弟。
绮萝会帮助小皇帝,处理政事,亦或者是解决生活上的难题。
她把握的那个度向来精准,就算大臣,想要给小皇帝后宫中插人,也完全挑不出来绮萝的任何错处。
皇帝哥哥明明就是喜欢绮萝姐姐的,为什么不向她表明清楚自己的心意,假如绮萝姐姐知道你的真心,肯定不会对你这么冷淡的。
沈沐林说道,手里面捏着块桂花糕,晃哒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
就是啊,皇帝哥哥最近这些天根本就没有找宫女姐姐们玩闹,而是在暗地里布下大局,向绮萝姐姐解释清楚就好了。
沈沐湘摇了摇头说道。
两个孩子一直跟在小皇帝的身边被贴身保护着,因此也就知道了小皇帝布下的计谋。
故意装着荒淫的模样,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开始动手。
等到鱼儿全部都上钩之后,小皇帝便会开始收网,朝堂上可不只是那些乱臣贼子,更有许多专属于小皇帝的人,很多甚至都没有暴露过身份。
这也正是为和沈容延那么放心的离开,他知道小皇帝的羽翼已经开始逐渐丰满了。
就像是一只雄鹰,如果一直保护在自己的巢穴之中,那么雄鹰永远都不会展翅高飞。
只有让雄鹰体验过,从高处坠下,濒临死亡,才会彻底张开自己的翅膀,翱翔九天。
小皇帝需要一个锻炼的机会,沈容延也就顺势做出大胆的尝试。
关键时刻小皇帝究竟能否拿出掌控大局的架势,并且顺利的处理掉乱臣贼子。
这是他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君主的第一步。
小家伙很多事情你们现在还不明白,朕也不方便详细的解释。
只是你们要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想把她掺和到如此复杂的事件之中。
绮萝他安心的呆在后宫便好了,剩下的便让朕来做。
小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向两个小家伙解释。
现在的他越来越像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若沈容延能看见的话,也会觉得很欣慰吧。
正当这个时候,有个太监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脸色看上去异常的苍白,陛下,陛下不好了!郭尚书连合王长吏,李参军,汪参军,一起逼宫。
说什么要清君侧,不让妖女祸害陛下。
妖女?指的便是贵妃娘娘。
他们写了一纸状书,污蔑贵妃娘娘是边疆派来的间谍,而边疆又与番邦人连合,故意引诱沈太傅前去,目的就是掏空朝廷。
现在贵妃娘娘又开始蛊惑陛下,不理朝政,日日夜夜流连忘返后宫之中。
罗列了数十条罪状,想要逼宫杀死贵妃娘娘。
他敢!朕这个皇帝还活着。
小皇帝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没想到这条鱼儿如此的心急,既然如此的话,该布下的朕也已经布下。
他们胆敢来犯的话,就看看谁更技高一筹。
京城的上空忽的就冷盖了一层乌云,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远在边疆军营的沈容延,莫名觉得心口一紧。
有些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放下手中所研究的军书。
难不成因为最近这几日思虑花重锦的安全,每日都在研究军书导致过于劳累,才会出现如此虚弱的症状。
或许真的应该找个时间休息一下,沈容延叹了口气,花重锦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也没能找到倭寇人的盘踞点。
好几次都差点想要直接冲到皇城之中,不过所幸最后的理智告诉沈容延,如果他冲过去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了。
心里面还是太过不平静,该不会是金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吧?但能够安排的人手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沈容延有些疑惑的说道,可心里面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虽说的确安排好的人手,可他不知道反叛的臣子有多少,万一小皇帝看走眼,信错了人,导致身边被安插了奸细,那么在京城中布下的后手也没有什么用。
边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也没有办法抽身离开。
沈容延只能在内心期望,千万不要发生什么大事,否则的话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把桌子上面摆放的军书清理了一下,沈容延决定去外面转一转,就当做是给自己暂时放松。
顺便去观察一下城中的形势,如果倭寇军队管制比较松懈的话,就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这里。
最近几天他把该收集的东西几乎都收集到了,倭寇人最常使用的武器的材质,以及倭寇人的招式,还有这边疆城内大大小小的布置。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理图,只有熟悉的掌握了地理位置,才能够更好的侵入这座城市。
外面的士兵大多都在练习自己的身法,院子并不是多大,如果使用刀剑之类的物品很有可能施展不开,但功法算是比较基础的了,只需要一小片空间就能够学习。
老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搬把小椅子,看着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沈容延也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想要和老人聊聊天。
能够在被倭寇所霸占的地方,拥有这么多的房产。
其他几间虽然是许久未曾居住,可作为主人也是有权利住进去的,老人的身份可能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先生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我看这房子像是很多年前买的。
而且你买的大部分房子,都像是在几十年前买的样子。
沈容延状若无意地说道。
也没多长时间吧,三十年还是四十年,我记得不是很清。
还有最近名下的房产什么的,几乎也都记不清了。
反正我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哪怕房子被收回或者是被其他人霸占,和我也没太大的关系。
老人的心境倒是挺豁达的,不争不抢。
待在这里这么久,是做什么生意的?看老人家你在这里买了那么多的房子,想必生意做的肯定很大吧。
没有,都是些小本营生。
承蒙老天照顾,才勉勉强强的赚了一点钱,而且最开始的时候边疆地区经济发展格外的落后,在这里买房子只需要一点点价钱,根本就赚不到什么东西。
对于沈容延的话,老人回答起来格外的小心,像是害怕自己有什么东西被知道了一样,越是这样小心翼翼,那么就越有可能被调查出来问题。
套路了半天,沈容延依旧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老人的态度看似格外的慈祥甚至对于沈容延的问题几乎不会拒绝,只要能说的全部都说出来的。
实际上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得到,老人说出来的答案都是格外的公事公办,偏偏沈容延又挑不出来什么太大的问题。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继续套话老人,沈容延决定去想一个更为合适的办法。
至少现在不行。
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一抹青色的影子,手里面似乎还端着一碗熬好的汤。
沈容延猛地想起来,自从那日吩咐凌源将清云关起来之后,就已经好几天未曾见过清云了。
再加上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沈容延也不会特意关注一个女人的动向,只是今日看见她猛地响了起来。
不是已经把清云关在书房里面,怎么还能直接跑到厨房去熬汤,看守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沈容延皱着眉头准备来到书房,把两个人给抓起来询问一下。
漂亮的女人向来都比较危险,更何况清云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十分的有心机。
否则也不会想到偷偷躲在运输货物的袋子里,等确定花重锦离开之后才钻出来,并且开始慢慢挑战沈容延的底线,直到最后玩崩了被关禁闭才停止。
来到书房之后,沈容延并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便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蹲下来,再将窗户捅破了一个小洞,透过洞的空隙观察里面的情况谁能够想到堂堂当朝太傅沈容延居然也会偷偷听墙角,传出去的话,指不定要被别人笑话多久。
第五百五十四章 消息传出凌大哥,这是今天我用白菜熬制的汤。
你不嫌弃的话就喝掉吧。
清云声音娇软的对着凌源说道。
又劳烦清云姑娘伤神了,不要光给我做了,你自己也要补补身体。
瞧你自己的身子弱的,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刮跑似的,我看了心疼。
凌源说道,接着便拿着汤一股脑灌了下去。
清云知道他每次喝汤的时候根本就不管温度,抓住了便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因此这一次的汤汁,特意拿冷水浸泡过,不会特别的烫。
接着二人便随便的聊了些东西,沈容延若有所思的摩擦着下巴,根据他看人这么久的经验看来,凌源和清云之间绝对是互相喜欢的。
只是清云的喜欢可能不是特别的纯粹,其中还夹杂了许多东西。
而且还没有仔细的调查清楚清云的身份,一切的认知都来自她的述说。
无法得知她是否真心,还是另有目的。
沈容延觉得等到离开边疆主城之后,先将倭寇成功的击退,同时在暗地里面派人好好的调查一下清云。
如果她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必须将二人分开。
林源乃是小皇帝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看来他的地位并不是多高。
可打过这场战争之后,便会被顺理成章的册封为将军。
往后地位会更加的显赫,凌源这人沈容延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为人忠义,武功高强。
杀敌的时候永远都冲在第一个。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过死心眼,很多时候根本就别不过来心思。
清云想要欺骗凌源的话,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只需要随便的掉几滴眼泪,再软绵绵的说两句就行了。
对于凌源这个几乎没有见过女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击毙命,肯定会乖乖的听清云的话。
罢了,毕竟是小辈们之间的事情,我掺合进去也不是很合适。
抽个时间好好的调查清云,若她身份干净的话,许配给凌源倒是件好事。
沈容延笑了笑,悄悄的起身离开。
先不管清云是怎么离开的,反正在这院子之中,她也翻不出来多大的波浪。
凌源喜欢的话就留着好了,刚巧他已经二十岁左右,却因战事而没有娶妻子。
身为在边疆打着仗长大的男人,凌源娶妻不需遵循那些繁杂的条例,只要自己喜欢就行,也不管女方的身份有多么的低微,他的父亲也是不会拒绝的。
等到沈容延走了之后,清云浑身紧绷着的状态才算是松懈了下来,早在沈容延戳开窗户纸的时候,清云便观察到门口,有人却无法得知具体是谁。
但根据时间点来猜测,现在还有闲工夫躲在外面偷听的,估计也就是沈容延一个人。
清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甚至主动亲密凌源,对他嘘寒问暖。
表现的就像是两人之间有多么的要好,实际上清云早在那晚就想了很多事情,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一个除了沈容延之外的男子动心。
凌源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二人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清云只能甩出一副冰冷的表情,希望能让凌源知难而退。
结果目的并没有达到,凌源就像是膏药一般贴了上来,不管受了多少的冷脸色,却依旧格外的殷勤。
搞得清云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手摆冷脸色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退让一步的话,凌源就会前进无数部,并且迅速地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任务完不成,那么弟弟肯定会遭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说不定还会因此失去性命。
这是清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此必须要想办法帮助倭寇人。
清云姑娘,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那这样的话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在你的身边保护吗?凌源期待的看着清云,希望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
然而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清云在沈容延离开之后,脸色迅速变得冷漠下去,推搡着把凌源赶出书房,刚才是太傅大人来了,我不想让他再防备我才会对你如此的亲密。
凌大哥,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像你这样的野蛮人,我只会喜欢太傅大人那样英俊神武的人。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的有些重,可清云不想让凌源继续陷下去了,要不然过的时间越久就越难以拔出。
最好能够彻底让凌源死了心,不在她这个没有任何希望的人身上下功夫。
按理说,听见女人说出如此狠心的话,稍微有点尊严的男人都会觉得格外的丢面子,并且会换一个追求的对象,但凌源自小就是死心眼,只要认定了的事情,那么就不会改变。
从第一眼见到清云开始凌源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穿着粗布衣服的清云被三个倭寇男人攻击调戏,无助的站在他们中间,紧紧的咬住嘴唇,眼睛水汪汪的。
这让凌源从心中升起了一股浓重的保护欲,他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浑身上下所渗透出来的那一股柔弱而又坚强的气息,让凌源为之着迷。
哪怕发现清云喜欢的是沈容延,凌源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喜欢,而是选择在背后默默的付出,清云想要什么那么就尽自己的努力去做。
就像是混入到马车之中,如果不是凌源的刻意掩护,恐怕清云早就暴露出来了,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躲着姐,要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够发现异常。
凌源从始至终都在拉着那辆藏有清云的马车,并且会在晚上故意装作睡得很熟的模样,把水壶以及干粮放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
让清云能够偷吃到一些食物补充能量,凌源觉得自己不会追一个女人,便只能这样笨拙的付出。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清云姑娘总不能还控制住我的喜欢吧?你喜欢太傅大人,他不喜欢你,可是你也没有放弃。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这并不能阻止我对你好。
说不定有一天清云姑娘就改变主意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
凌源笑着说道,并且对着清云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脸。
差点就被他所说的话蛊惑住,清云握紧了拳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可凌源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彻底抵抗不住吧。
在外面巡查完之后的沈容延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再看一会军书就好好休息睡觉,等到明日再安排探子,最后调查一下花重锦的动向,没有收获的话,就带领士兵离开此处,回到军营之中再做商议。
似乎是天意,沈容延安排下去的探子居然传回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他们一直守在花重锦最后消失的院子门口,就在昨天见到了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倭寇人走进了院子里面,直到今天还没有出现。
整个院子除了零星的几个留下来看守的倭寇士兵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活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便可知道这院子底下应该是有着某处暗道,通过暗道便可到达他们的小基地。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沈容延的心中又高兴,又带着一抹纠结。
此行带过来的士兵也不过二三十人,倭寇留守在城中的兵力最少也有近万人,如果直接通过那个房子进入暗道,遭遇埋伏的话,估计连几个攻击都撑不住。
那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还没有任何收获,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立刻出城,到军营之后带领着将士们杀过来。
但沈容延又害怕倭寇脑羞成怒会将所有抓住的青壮年拉出来杀死,或者是作为威胁。
那样的话,他们的大军只能退去,毕竟被抓起来的百姓数量实在太多了,如果全部都被杀死的话,恐怕就没有任何的希望存在。
哪怕是最后把倭寇人成功的赶跑,可边疆的人口却会大数量的下降。
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时间用来调养生息,沈容延摇了摇头,颇有些头痛该怎样计划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
对了,我可以想办法联系混在里面的夫人,让她巡视着鼓动一下周围的人。
最好是激起他们心中对倭寇的厌恶之情,大家理应外合计划应该也能成功。
被抓住的人就算是没有任何的武器,可光凭借着拳脚之力,也是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的。
沈容延说道,眼神越来越亮。
想要联系一下花重锦,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连她被带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难道人要凭借着飘渺的心理感应吗?显然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沈容延皱着眉头,摊开一张信纸,开始在上面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个遍,顺便交代了一下,这次计划之中究竟该做什么事情。
接下来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花重锦就行了,不仅只是倭寇人在沈容延的身边安排进去了一个奸细,沈容延同样在倭寇人那里安排了一个奸细。
只要手里面有足够的钱,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到,更何况倭寇人那边有很多都对于自己的地位感到格外的不满意。
老大把最多的财富分走了,手里面漏下来的给自己的小弟,而那些小弟再把所得到的东西划分出来一小点,继续分给下面的人。
结果等到最后,下面的人干着,最累的活,拿的却是最少的银子。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出头鸟花重锦最后成功的得到了四个白馍,成绩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虽然说有一桶是个奇怪的老人给的,但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情。
倭寇人也只管收木桶,至于是不是自己亲手挖来的,他们也不会去调查。
花重锦吃了一个白馍,剩下的便收了起来。
那三个可以分给另外两个士兵,剩下的一个留着明天吃。
这样再加上自己的干粮,应该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不过挖铁块真的是一件格外劳累的事情,花重锦感觉自己浑身腰酸背痛的,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以前哪怕是进行训练,也没有这么劳累过。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这具身体未曾经历过那么严酷的训练,再加上刚刚生产完欢欢没多久,因此虚弱一些。
倭寇人拿着鞭子开始将他们赶走,毕竟铁矿今日也挖够了,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
可以将这些人赶回院子地牢了。
又是那一条无比狭窄的地下通道,花重锦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不知不觉竟然在洞穴、里面劳累了一整天,难怪会觉得如此的难受。
都走快一点,一群群的磨磨唧唧的跟乌龟一样。
倭寇人不耐烦的用鞭子抽打着百姓,根本没有考虑到,他们已经在矿洞里面挖了一天的铁。
期间几乎没有人休息过,哪怕是铁打的人,一天劳累下来也会觉得腰酸背痛的。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然而终究是有个人受不了了,鞭子落在他的左边肩膀上,那个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看模样还十分的稚嫩,花重锦估计他顶多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个子很矮小,浑身瘦得几乎皮包骨了。
身上穿着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像是从垃圾桶里面翻找出来的一样。
不用想便能猜到,这一定是个乞儿。
迷迷糊糊的就被抓到地牢之中成了苦工,本来身体就比较虚弱,还要被迫干这么多的活计,自然快被累死了。
该死的,你在偷懒是不是,快点给我起来。
倭寇士兵格外不耐烦的用鞭子抽打着躺在地上的人。
可他真的已经累瘫了,哪怕是被打了这么多下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无力的倒在地上,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血腥味很快就弥散出来,那位乞儿的眼神也开始涣散。
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乞儿就会彻底的断气。
其余百姓看到这一幕,内心都是格外的气愤,可他们已经被倭寇人打怕了,完全不敢出头。
花丛紧握紧了拳头,不断在内心劝告自己。
若不能忍下来的话,那么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而且这么多倭寇士兵,他们哪怕是还手,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很有可能会白送几条命,一定不能冲动。
大不了等到有机会再将所有的倭寇士兵斩草除根,为这为乞儿报仇好了。
不要,求求老爷不要打我,好疼啊。
不要不要!真的好疼啊。
那名乞儿在地上来回的翻转,希望可以减轻一下痛苦,然而落在身上的鞭子却越来越多,打着他的倭寇士兵因为兴奋而胀的脸红。
他们喜欢无缘无故的就去找人挨打取乐,尤其是看见乞儿如此无助的模样,便觉心中格外的兴奋。
终究是有个人受不了,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模样,看上去依旧很稚嫩。
估计应该是被挨打的那名乞儿的同伴,花重锦敏锐发现站出来的人不太对劲。
身形几乎和倭寇人一般高,且身姿比较窈窕,露出来的皮肤,带着女儿家特有的稚嫩,模样也长得格外的柔美。
绝对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想要陪伴乞儿。
你是谁?胆敢为这个垃圾出面。
那就一起挨打吧。
倭寇说道,一鞭子抽到那个人的身上。
结果那人的头发就被打散了,这下子谁都能够看出挺身出面的人,乃是一名女子,倭寇人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毕竟女子的容貌还算是比较不错,虽不是特别的艳丽,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纯。
花重锦预料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居然还是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
姑娘,好!带走。
那些看到的倭寇人开始激动起来,对着女子拉拉扯扯,也没有心情去抽打躺在地上的那位乞儿了。
可怜的女子还不知道事情变成了怎么样,发现同伴没有继续被殴打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连忙跑到身边,把他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弟弟,有姐姐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女子温柔的抚摸着那名乞儿的脑袋说道,并且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一个白馍,塞到乞儿的嘴中。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姐弟关系,难怪会在乞儿被殴打的时候,毅然的站出来保护。
花重锦摇了摇头,不忍心继续看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她知道倭寇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女子。
但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去出手帮助其他的人呢?万一被发现自己也是女子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加的糟糕,花重锦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头一次感到有那么严重的无力。
果不其然,女子被扯着离开了乞儿,接着倭寇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撕扯着女子的衣服,说出来的语言也是格外的粗鲁不堪。
求求你们不要碰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子无力的把手放在胸口,希望借此能够保护住自己,然而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了,轻而易举的就被拉开。
衣服很快就被扯掉了大半,露出他身上白嫩的皮肤,有许多百姓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选择将头低了下来,花重锦能感受到他们的心中都是格外的愤怒。
女子的求救并没有换来倭寇人的同情,下手反而愈加的放肆,眼见着马上就要被侮辱了,躺在地上的乞儿嘶吼了一声,强忍着剧痛站起来。
直接咬上了一名倭寇士兵的脖子,并死死的不松嘴,其他的倭寇士兵也没有管女子了,帮着那名被咬的士兵拉开乞儿。
然而当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乞儿几乎是下了死手咬住男子的脖子,嘴角都渗出了浓重的血腥。
混蛋!一名士兵直接用砍刀插入了乞儿的后背,乞儿依旧没有任何松口的架势,竟直接咬掉了一大块肉。
那名被咬的士兵捂住脖子血流不止,蹲在地上惨叫着,乞儿的脸上却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们这帮未开化的番邦蛮人,不过就是用阴谋手段才能暂时占领我朝,等到陛下回来的那一日,就是你们用血祭奠我们的时候。
哈哈哈哈!老子死了也拉一个,值了!乞儿大笑着,他的姐姐用手扯着衣服,半跪在地方哭的几乎断了气。
十几个倭寇用砍刀刺入到乞儿的身体里,他的血撒了倭寇一身,同时也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浓重的印象。
连一个乞丐都有着一命换一命的勇气,他们怎么能够蜷缩在倭寇的手底下,每日吃着猪狗不食的泔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计。
被压迫的这么狠,却连反抗都不知道了吗?在场的百姓有好几个都想要冲上去,但在看到倭寇亮出来的大砍刀时,却又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冲上去不过就是送死罢了,他们凡胎肉躯怎么可能比得上倭寇的砍刀呢?估计会被剁成稀泥吧,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事情,瞬间又低沉了下去。
女子失去了弟弟,神情变得格外的木然,这并不能影响倭寇的性质。
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兽,虽长着人形,却全部都是披着人皮罢了。
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难道还打不过几个番邦人吗?任凭你们中随便一个都比他们的体型要雄壮高大。
竟被一个个侏儒控制住了,我都替你们丢脸!边疆地区的勇士,竟是这样的勇敢。
哈哈哈哈!都去死吧,你们永远都只能做奴隶。
女子笑道,倭寇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女子可能疯了。
一个人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便趴上去准备开始羞辱,另外两个倭寇人拉住女子的手和脚,控制住不让她乱动。
结果女子居然直接咬舌自尽,血液顺着她白嫩的脸缓缓的滴落到地上,在死前女子的眼睛都是真的格外的巨大,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过分的是,当倭寇发现女子死了之后,却并不准备停下自己的兽欲,甚至更加兴奋起来。
被压迫的边疆人民终于忍受不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欺辱至此,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根本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真正的大丈夫要无畏死亡,欺负他们的奶是比女人还要娇小的番邦之人,国家被占领,同胞被欺负,有血性的汉子绝对不会继续沉默下去。
该死的,兄弟们我们和他拼了。
哪怕是死也比这样憋屈的活着要强。
死了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妈的,老子是受够了!与其过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倒不如大家拼一把。
杀了他们,欺我同胞,占我国土!大丈夫焉能沉默?都给我去死jojo。
第五百五十六章 反抗失败倭寇人从来没有想过被控制住的百姓还会反抗,毕竟先前不管怎样的打骂,他们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逐渐的倭寇人觉得边疆百姓格外的好欺负,却忘记了他们也是有血性的人。
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过分的行为激怒了百姓们。
这群贱民居然敢反抗,蝼蚁终究是蝼蚁,注定要被我大天国踩在脚下的。
倭寇士兵冷哼一声,将腰间的砍刀抽了出来。
手无寸铁的百姓,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拥有精良武器的倭寇士兵,更何况他们长期饿着肚子,身体早已经虚弱不堪。
完全就是凭着一腔热血,才敢与倭寇士兵进行斗争。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百姓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些叫嚣着想要与倭寇同归于尽的人却沉默了下来。
原本就是因为见到同胞惨死在眼前,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鼓起勇气同倭寇进行战斗,等冷静下来的时候,不少人去开始害怕。
他们家中还有着亲人,如果真的死掉了,那么家里的老小该怎么办?在这混乱的世道,如果没有一个顶梁柱存在,那么很有可能会被人欺负。
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虽说过的日子猪狗不如,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也有机会能够离开这里。
总比现在进行不必要的送死强,很多百姓逐步放弃了抵抗。
并且举起双手默默的退到角落里面,花重锦与两名士兵皱起了眉头,还以为他们有多么的勇敢,没想到尚未坚持多久,就已经输下阵了。
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些虽是边疆人,但他们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顶多就是在边疆的小城里面做些生意,从未直面战争的残酷。
更不曾见过那么多的血腥,看见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鲜血喷溅了一地,自然会感到格外的害怕。
很快那些抵抗的人就全部被杀死了,剩下的则浑身颤抖地缩在墙角里,可笑的是,倭寇士兵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亡,顶多就是身上多了些抓伤罢了。
没有近身就被大砍刀砍死,花重锦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头一次觉得事情是如此的无力。
该怎样才能对付拥有精良武器的倭寇士兵,凭借着身边从未经历过战争的百姓吗?关键时刻很有可能会掉链子,甚至会被毫不犹豫的出卖。
花重锦不敢去冒这个险,同时也将心中的计划改变,至少现在不能贸然出手了。
处理完反抗之人的尸体,倭寇士兵开始清点活下来的人,在这场暴乱之中死掉的约莫有二三十人,还有一些被误伤到的。
可在地牢之中没有任何救治的药剂,估计回去过不了多长时间也会毙命。
受伤的人数就比较多了,若真的全部死掉的话,地牢可能会直接空下一大半。
边疆皇城已经没有合适的能够抓进来的青壮年,老幼妇孺就算是带过来了也干不了什么活计,倭寇士兵也不想浪费那份粮食。
这就是胆敢反抗我们的下场,若再有下一次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被斩首。
这皇城里没人了,就去侵略下一个地方 。
一个看起来像是长官的倭寇士兵说道,嫌恶的踹了踹倒在地上吐着鲜血的男人,受伤的报备一下,自己领了止血药治疗。
死掉就算了,还能省点粮食。
很多人伤势都挺严重的,光依靠着止血药作用肯定不大。
这是在将他们往死路上面逼,花重锦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脸上露出苦笑。
就算她再生气又能怎样,现在身边只有两个信得过的士兵,其余的人差不多都是懦夫,真的爆发战斗了肯定不会上前帮忙的。
哪怕想要反抗,可队友太拖后退,情况就会变成现在一样。
白白牺牲了几十个人的性命,还有很多人受重伤,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断气。
除非是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不过在地牢之中,这样的事情几乎就不用去想了。
倭寇人想方设法的去折磨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给伤药?有止血粉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
接着穿过熟悉的黑色通道,花重锦等人都可以领到一个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杂面馒头,作为是挖矿一天的奖励。
馒头应该是用麦麸做成的,平日里根本粗糙的难以下咽,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已经是很好的食物了。
小小的一个就能吃饱,配点水的话甚至能够吃撑。
对于劳累一天的身体,可以快速的补充能量。
花重锦将杂面馒头收了起来,今天已经吃掉两个白馍,还不算是特别饿。
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去挖矿一次,最好尽可能的保留食物。
倭寇士兵倒下来的泔水,无论如何花重锦都不会吃。
也就意味着能够进食的只有身上极少的食物,加上另外两名士兵身上的储备,应该可以撑一段日子了。
夫人,这些东西你保管好吧。
其中一名士兵说道,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用布包好的馒头交了出来,三个白花花的白馍,以及一个杂面馒头。
今天干了这么重的活,他只吃掉了四个白馍,剩下的两个以及花重锦给的那个,还有方才发的。
全部都留了下来。
挖了那么多矿石,体力的消耗是最大的。
尤其是馒头只有拳头大小,四个估计刚好能垫个肚子,根本就无法吃饱。
另一个士兵也将三个白馍和杂面馒头交了出来,有些憨厚的脑袋挠自己的脑袋,夫人现在的情况不比外面,对于吃的东西还是尽量节省点。
你比较会计划,交给你的话,我们可以物尽其用嘛。
眼前的两个小伙子估计也就是二三十岁,花重锦莫名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多只会考虑自己的状况,能够活下去便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从在关键时刻纷纷叛变的百姓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两名士兵却愿意留下自己的口粮,花重锦难免觉得有些感动。
好,东西我会藏好的。
一定能够坚持到太傅大人过来营救。
我也一定会尽量保护你们,咱们要活着出去。
在第一楼吃个痛快。
花重锦认真的说道,不管如何都必须活下去。
而此时沈容延亦为营救花重锦而操心,派出去的探子几乎日夜不停的守在那座宅院外面,却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除了知道在地下有暗道之外,就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把手看似并不是特别的严密,探子却根本没有办法潜进去。
每当想要尝试进去打听消息的时候,都会碰到各种各样的机关。
虽说闯过去不是特别的难,但一定会发出声响。
要是被里面的倭寇人察觉了,肯定会惹出不小的祸端。
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敢强行闯进去,只能在离得远远的地方观察情况。
距离花重锦离开已经过去了五日之久,沈荣延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五天都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花重锦又被凶狠残暴的倭寇人抓走,指不定会出现怎样的意外。
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花重锦的请求,让她那么大胆的深入险境。
万一花重锦真的出事了,沈容延觉得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更重要的是,留在京城中的三个孩子该怎么办?小女儿欢欢甚至都不会说话,没有叫出第一声母亲。
明天还是不能联系到人的话,哪怕是会出现危险,我也必须要去营救夫人。
沈容延在心中坚定的说道。
按照计划,他应该是调查清楚倭寇的具体消息,想办法与花重锦取得联络,得知那些被关押的青壮年在哪里的时候,再出城集合军队直接打上来。
哪怕是倭寇人,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的大的,甚至根本不做充足的战前准备。
三万人的军队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只有几千倭寇把守的边疆皇城吗?她们还取得了三皇子的支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三皇子被展出来了,可他在其他的地方还是有着自己的势力。
城中的边疆人民也没有办法忍受倭寇人的肆虐了,沈容延最近不光光只是待在院子里面探究计划,还有很多时间都会和其他士兵一起出去进行大范围的调查。
伪装成普通商贩的模样,卖的东西也很正常。
假如不小心撞见军队了,便将自己的好东西分出来一半,钱再多也没有人命重要。
还有就是必须对所有的倭寇人都弯腰行礼,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卑躬屈膝一些,倭寇人大部分都贪财,再加上就算把宝贝带回去了,可能那些巡逻的士兵根本分不到好东西。
阶级观念在倭寇之中根深蒂固,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种制度之下,普通的倭寇士兵心中肯定不平衡,毕竟是他们辛辛苦苦搜过来的宝物。
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件之后,沈容延等人也摸出一套规矩。
只要被发现了,不要有任何犹豫,立刻和倭寇商量分走一半的物资。
每次都能很顺利的过去,虽说收集过来的钱财少了一大半,但他们来也不是为了能够赚钱的,主要还是搜集各种情报。
不好了,太傅大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您亲自定夺。
沈容延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极为急促的脚步声。
第五百五十七章 她竟是奸细沈容延认出来,通报的那个士兵名字叫做小虎,在军营里面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一直没立下什么太大的功。
毕竟他所擅长的是侦查工作,只需要打探消息。
最近几年又没有爆发什么太大的战斗,小虎自然无法积攒战功。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且告诉我,不要着急。
沈容延说道,小虎扶着桌子喘了好久的气,才算是缓过来。
最近几天他没有什么事情,便会在晚上偷偷的溜出去,在城中到处打探消息。
谁能想到,却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原本小虎也是不敢确定的,可在连续观察了几夜之后,才敢相信自己打探的消息的确属实,纠结之下还是决定告诉沈容延。
禀告太傅大人,清云姑娘每日都在子时偷偷的溜出去,在一个废弃的小院与倭寇士兵见面,并且交给他们一个小卷轴。
属下怀疑她很有可能就是倭寇身边派过来的奸细,否则怎么会与他们进行交谈?小虎说道。
清云自进入军营之后,表现得就格外的诡异,可也没有惹出太大的祸患,并且主动生火做饭,清理卫生,大部分的士兵都默认了清云的存在,可谁知道她居然会偷偷的藏到运送的货物之中,跟随沈容延一起来到边疆皇城。
要知道他们随行的也不过只有二三十人罢了,出现危险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正常女子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清云却像是什么都不害怕一样毅然决然的进来。
每日都在沈容延面前大献殷勤,疑亦或者是与其他将士交流,表现的也十分的诡异。
果不其然,他与倭寇士兵暗地里有交易,小虎继续盯梢清云,发现她身上有越来越多的问题。
药试不尽快解决的话,很有可能会带来大麻烦的。
沈容延用手敲击着桌面,之前他也想过清云,可能是倭寇的人,毕竟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基本没有见过什么边疆地区的百姓,却会在一个偏远的地方看到单独被欺负的女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引起怀疑了。
整个边疆皇城都被倭寇霸占,里面的百姓也没有办法出去,就算是其余的地方还居住着边疆的百姓,可也不会在明知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单独出来。
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就跟紧在清云的身边,看看她究竟在与倭寇人进行怎样的交易,等收集足够证据的时候再摆出来,想办法控制住她,让她吐露出所有的事情。
沈容延迅速决定好该怎样去做,此时他们带进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若是一下子激怒倭寇,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小虎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僵硬,最近我见凌源大哥与清云姑娘之间走得很近,他们两个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一起的,虽说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就是一起翻阅书籍,可继续让他们交往下去的话会不会是件不好的事情?二人将好的事情有眼力见的,基本上都能够发现,虽然说沈航空让清云在书房不能出来,可也并没有限制的太多,甚至都没有强硬要求。
其他士兵也不好去管一个小姑娘,清云的活动还是很自由的。
然而她经常会跟在凌源的身边,两人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可那种亲昵的氛围,明眼人都能够知道,凌源绝对是对清云有意思,同样清云也对凌源很有好感。
自小就在军中长大的凌源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如果真的对清云动心并且喜欢上了的话,那么肯定会格外死脑筋地走下去。
现在清云基本能够坐实奸细的名头了,凌源是个极有前途的人,只要打完这一仗回去就能够晋升为将军,若真的栽在女人的头上,岂不是有些太不值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如果凌源真的喜欢清云的话,我们说再多也是没有太大作用的。
你去把凌源叫过来,我试一试能不能点一下,相信凌源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明白话里面的意思。
至于之后是否要继续与清云进行接触,也不是我所能管制的,毕竟真的喜欢上了,怎么能够控制情绪呢?沈容延叹了口气说道。
从哪一方面看来凌源都是个极为出色的天才,可他的缺点也是最大的,那么就是容易死脑筋走弯路,只要认定了的东西,哪怕会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坚持走下去,对于事情尚且如此,那么对于喜欢的人肯定要是。
知道凌源的性格,小虎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心还是希望沈容延能够把凌源劝住趁着,现在还没有付出太多的真心,收手尚且来得及。
地牢中的花重锦把食物收好之后,就开始计划着该怎样离开此处,并且做到不会被发现。
外面把守的倭寇士兵,目前观察到的似乎只有五六个人。
但她没有具体的探查情况,可能在其余的地方也留有倭寇士兵,只是没有发现罢了。
贸然出现的话,下场可能会赢了二三十个人一样,直接被大砍刀剁成稀泥。
还会连累地牢之中的人,倭寇不会讲什么情面,如果人全部都死光了,那么他们还真的有可能去其他的地方抓青壮年回来,亦或者是扩充自己入侵的范围。
边疆地区可不只有这一座皇城,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村落以及部族,更糟糕的是,那些部族的实力没有皇城厉害,连皇城都能轻而易举地沦落,那么别的部族沦落的速度只怕会更快。
夫人,鼓动其他人的计划估计没有必要做了,就算一时能够燃起他们心中的血性,可当看到死人的时候又会迅速地怂下去。
实在不行的话,等到下一次挖矿的时候,就让我们偷偷的溜走好了。
一名士兵说道。
另一名附和他的意见,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正面对上肯定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只能想想办法从别的方面突击了,但是如果能够拉到几个真的勇敢的汉子作为支援,或许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性会更大。
今日的战斗之中,有几个的确是不怕生死,拼了命也要拉着倭寇士兵同归于尽,不过实在身中数刀,最后直接昏迷了过去倭寇士兵不想再杀更多的人,毕竟还需要那些百姓替他们挖铁矿,对于昏迷过去的也就当做是投降了,通通给予了能够疗伤的伤药,还不知道他们能否醒过来。
若真的能够成功地挺过去,花重锦和两名士兵可以尝试说服那些人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之中,这样他们人多势众,面对倭寇的胜算好歹会大一点,逃跑的时候也会更加的稳妥。
这些被抓进来的青壮年,对于周边的环境肯定是极为熟悉的。
假如只有花重锦和两名士兵逃走,不熟悉道路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这片山林,找一个熟悉路况的人,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等明天早上看看他们能否挺过去再说吧,其余的人就不要想办法与他们联合了,只会拖后腿。
花重锦说道。
能力足够的话,肯定是想要救下所有的人,但现在已经到了自身都难保的第一步,努力活下来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逃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去营救,剩余被关下来的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夜晚能够休息的地方就是地面,花重锦找到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却有些不太敢睡着。
毕竟关在地牢里面的人已经丧失了人性,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身上带着那么多的粮食,塞在衣服里面也很容易被看出异常。
万一有人趁这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把东西偷走了,那么花重锦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三个人轮换着睡觉,她守第一段的一个时辰,其余两个人则负责后面的时间。
看着无比拥挤黑暗的地牢,花重锦心中有些难受。
如果在沈容延身边的话,两人现在恐怕早已经在柔软的床上睡下,而且肚子里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食物。
上辈子就已经吃过那么多的苦了,花重锦这辈子的唯一愿望也只是不要再饿肚子,可现在看来连这个简单的愿望想要实现都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揉了揉空扁扁的肚子,花重锦尽量让自己乐观起来,再坚持一段时间她就可以逃回去,这样各种各样美味的食物都能够吃到了。
击退倭寇人还能回到京城,去天下第一楼里面吃个饱,想起那肥的流油的烤鸭,漂浮着鲜嫩肉香的排骨汤,花重锦便咽了咽口水。
突然有个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花重锦惊了一下子,扭头发现一个眼神格外、阴暗的男子看着她。
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食物。
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交出来。
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子恶狠狠的说道,花重锦发现他骨瘦如柴,双颊深深的凹陷下去,估计有好几天都未曾吃过东西。
凭什么要给你?这是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你什么都不干,就想要白嫖吗?世界上哪有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若真的想吃东西,等到下一次挖矿的时候多出点力气就行了。
花重锦颇感不懈的说道。
食物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才得到的,男子在挖矿的时候连一桶都没挖到,凭自己的实力获得不了食物,就想要去问别人要吗?第五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身份我知道你们几个想要出去,并且开始谋划了。
不想让我把你们的计划捅露出去,就乖乖的将食物交出来。
男子说道,眼神贪婪的盯着花重锦。
讨论计划的时候,花重锦和两名士兵特意找到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大部分人的争抢完十五之后,都会选择躺在地上休息,毕竟每天仅有的东西根本不够他们饱腹。
只有躺在地上什么都不动弹,才能最小限度的保存精力。
至少不会饿的太过难受,那名的男子都已经骨瘦如柴了,却还有闲心去偷听他们的计划。
花重锦的心中逐渐起了杀意,如果计划真的被捅出去的话,那么他们筹备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要失败了。
还会导致三人直接丧命,如此大的损失是花重锦所不能承受的。
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个白馍,男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的热烈,嘴角甚至流出的口水。
花重锦轻轻地笑了一声,将白馍举起来在男子的眼前晃了两下,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这个白馍是上午才发下来。
到现在都是柔软的,你很想吃吧?快点把东西给我!还有你身上其他的食物通通交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计划说出去。
男子双眼赤红的扑到花重锦的面前,却被她一脚踹翻在地。
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中大部分人都疲惫至极,哪怕听见角落处传来格外诡异的声音,可也没有人想要去管闲事。
毕竟连果腹都成了问题,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
倒在地上的男子开始痛苦的挣扎,肩膀似乎碎掉了,花重锦的力气和普通的男子差不多大,再加上她吃了些东西体内精力也比较充足。
瘦弱的男子被轻轻一踢,就受了重伤。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他怎么敢向花重锦提出要求呢?地牢之中死一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原因了,斗殴死的,争抢食物死的,受不了自杀的。
差不多每天都要拖出去一两个,倭寇对于他们的死亡根本就不在意。
就算花重锦想要把男子杀死,也不会有任何人出来阻拦,在这个地方实力大的就能掌握话语权。
两位士兵把男子提了起来,花重锦拿着白馍在他鼻子下面晃了一圈。
可惜你吃不到呢。
食物都是我们自己用努力才换来的,你什么都没干肯定是吃不到的。
见你的模样以前定是养尊处优惯,并且指使下人。
在这里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身份什么都不是。
只有拳头才是最关键的。
花重锦说道,让两名士兵把男子丢在地上。
男子穿的衣服是绫罗绸缎,虽然说有些地方被磨损了,可也能看出其精致。
而且男子的皮肤格外白嫩,除了手心因最近挖矿而显得有些粗糙,其他的地方一看就是经过精心保养的。
最重要的是男子长相格外立体,只有纯正的边疆血统,才会有这个模样。
花重锦推测男子没有被抓进来之前,应该是皇宫之中某个位高权重的亲王。
不知倒了什么霉,才会被抓进来当苦力。
由于根本没有自食其力的实力,又不愿意去争抢地面上的泔水。
以至于进来之后未曾进食过,便饿出个骨瘦如柴的模样。
求求你了,给我吃点东西吧,等出去之后想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能够满足你。
我的真实身份乃是边疆地区的鄂尔多亲王,皇帝陛乃是我的侄子。
鄂尔多亲王再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自幼以来都是被身边人好好照顾的,也从未经历过如此黑暗的情况。
三皇子被逼得出宫逃离,剩余的晴王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如有愿意投靠倭寇人的,或许还能维持个温饱的生活。
被关押在小院子里面,每天被投放些吃食。
那些不愿意投靠倭寇人想要反抗的通通会被杀死。
死前还会遭受一番格外凄厉的折磨。
鄂尔多亲王既不想要投靠倭寇人,也害怕反抗之后自己被残忍的杀死,便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伪装成普通人家的百姓。
悄悄的逃出城时,却没有想到即将出城的时候居然被抓起来了,鄂尔多亲王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便想着赶紧投降,这样被投放到院子里面,也总比饱受折磨死亡要强。
结果倭寇人却把他丢到的地牢里面,每日投放的只有一小部分的泔水。
养尊处优惯了的鄂尔多亲王,怎么可能会吃那些猪吃的东西?挖矿的时候由于太久没吃东西了,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其他人都能带回家好几个白馍,只有鄂尔多亲王顶多领到发放的杂面馒头。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鄂尔多亲王就会活生生的被饿死在地牢之中,刚好看见花重锦将许多馒头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藏好,他也是怀着试一试的想法,想要问花重锦要几个馒头,却没想到居然听到了一个那么大的计划。
想要利用计划去威胁花重锦,哪怕只要过来一个馒头也是好的。
然而他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因素,能够在地牢里面获得这么多馒头的,那么自身的实力肯定比较强悍。
他一个骨瘦如柴,养尊处优,没有战斗力的亲王,怎么可能从花重锦的手中抢到食物呢?才会导致一击就被打倒在地,鄂尔多亲王想着自己这样被杀死了也好,反正前半生已经享够福了,至少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与其痛苦的活着,每天都饱受饥饿的折磨。
倒不如赶紧解决自己的性命,趁早投胎。
这半块馒头给你,但我问的事情一定要交代清楚。
表现的好我还能分你一点食物。
可若是胆敢有什么隐瞒的话,那么你就自己去饿肚子吧。
花重锦说道,真的从白馍上面撕下来一半,放到鄂尔多亲王的手中。
本来想要直接将鄂尔多亲王解决掉,以免自己的计划败露。
可花重锦经过思考之后,觉得最好还是把鄂尔多亲王的性命留下来。
他们计划逃跑,然而却对四周的路线不是多么熟悉,鄂尔多亲王虽养尊处优,可至少熟知边疆皇城周围的情况,也许有个人跟着的话,他们就能够顺利的找到出去的路,并且与沈容延的军队混合。
其余人虽说比鄂尔多亲王强壮,体力也比他好,但花重锦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好控制的。
尤其是有了方才反抗失败的例子,她不敢轻易的下手。
鄂尔多亲王没有参加起义,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起义的时候就是靠着墙角,眼神中闪着愤怒的火焰。
花重锦想不管怎么样,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总比身体强壮的人好控制。
假如鄂尔多亲王想要背叛他们的话,杀死他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多久没有品尝过白馍了,鄂尔多亲王激动得简直快要流下眼泪,如获至宝一般的将白馍放在自己的嘴边细细的品尝着。
谢谢小伙子的大恩大德,如果能够出去了的话,我一定赏赐给你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关于你的问题也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鄂尔多亲王说道,迫不及待地把白馍放到自己的嘴巴里,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享受。
平时别说是白馍了,哪怕再珍贵的山珍海味,鄂尔多亲王流露出来的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根本不会有多么的喜欢,至于白馍更是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放心,我问的问题很简单,也不需要你出卖自己。
老实回答就行了,回答的让我满意了,剩下的半个也给你。
花重锦晃了晃剩余的半个馒头说道。
另一边城中的小院子里,沈容延把凌源喊到了自己的身边,却纠结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凌源的性格沈容延是知道的,对于认定的事情特别的倔强。
而且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突然闯入的清月,长相也很貌美。
再加上稍微使用些手段,便将凌源迷的死死的。
估计现在凌源已经对清月情根深种了,也不知道劝说还能否起到作用。
但多多少少都要去尝试,凌源可是小皇帝想要重点培养的对象,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没过多久凌源便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单凭这一眼沈容延就可确定他的确已经陷入到对清月的喜欢之中。
太傅大人叫我过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有的话请吩咐,属下必定会尽力去做的。
凌源说道,态度无比的恭敬。
沈容延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毕竟凌源和清月两个人之间自由的相处,他作为有妇之夫,是没有任何立场去插足的。
难不成直接上去告诉凌源,清月是倭寇派过来的奸细,一定不能和清月相处下去。
按照凌源的性格绝对不会相信,哪怕将证据拍在他的面前,恐怕这个傻小子都会相信清月的话。
沈容延顿感无比的头疼。
叫你过来就是想问一问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派出去到处贩卖商品的士兵,可有搜集到什么消息吗?沈容延端正的在椅子上坐好,开始询问起公事,决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把话题引出来。
凌源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情况并不是特别好,其余士兵也未曾得到重要的消息。
到时通过贩卖商品,拿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第五百五十九章 深入险境能够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士兵被抓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先不要让士兵们冲动,我客人肯定注意到了我们。
没有出手,也只是想着等养肥再杀。
沈容延说道,示意凌源不要再派遣士兵出去贩卖东西了。
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换到的好东西自然也有很多,倭寇人的性格如此贪婪,不会看着他们收到那么多宝贝而不管。
此时不动手,很有可能是想等着沈容延将城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集到手的时候再一起出动。
将他们一网打尽,沈容延稍微一猜,便想到了倭寇人的想法。
虽说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些金银珠宝,可也不想被倭寇人抢走。
能够抵抗住倭寇人自然是件好事,哪怕是边疆,也是属于他们的大陆。
倭寇人终究是外族,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得誓死捍卫。
沈容延握紧的拳头,想到花重锦还在地牢之中受苦,心中便越发的焦急起来。
凌源将自己怀中藏着的一个小纸条递了上去,恭敬的说道,前些日子属下带领一队士兵贩卖粮食的时候,遇见一个饿晕在路旁的老人。
便给了他一口水和两个馒头。
老人交给我们一张纸,说上面有着整个边疆皇城的布局。
那一张纸微微泛黄,看上去大有年头了。
沈容延无法确定老人的话是否正确。
他也不敢去冒那个险,但此时别无他路可走,只能选择去相信老人。
纸上绘画的是整个边疆皇城无比详细的地图,甚至连哪个院子拥有地下室都注明了。
这可不是一般老人能拥有的,沈容延轻轻地敲击桌子,猜猜老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要知道他们现在最缺的便是边疆皇城的整个地图,三皇子的伤势比较严重,因此进入皇城的时候,沈容延并没有带上他。
可对于整个边疆皇城的熟悉,顶多就是五年前曾经来过一次,就算是那一次,也只是带领着军队急匆匆的进来,并未停留太长时间。
因此对于边疆皇城格外的陌生,每日贩卖商品完全是让士兵带着粮食乱走,等到全部都卖完之后再按照原路返回。
用这个办法来小心翼翼的探路。
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耗费了四五天的时间,对于整个边疆皇城也只是探索了一小半罢了。
拥有地图的话,就不需要再这样探路。
就是不知道这个地图上面记载的东西是否正确,万一是有倭寇人故意伪装成虚弱的老人倒在路边上,并且给予他们错误的地图。
那么事情就难办了,沈容延纠结是否该相信手中的地图。
如若不相信的话,那么将按照原计划继续去探索边疆皇城,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但得到的信息却会比较真实,至少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错误。
若相信的话,那么直接按照地图的指引,对于倭寇人所霸占的院子进行突围,便能以最快的速度铲除掉霸占在边疆的倭寇。
副将认为这地图可能相信?沈容延挑了挑眉,看着凌源。
属下不敢回答,还请太傅大人定夺。
凌源诚惶诚恐地单膝跪下,完全不敢抬头看沈容延的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才会被沈容延用如此怀疑的语气询问,军营中重大的决定都是由主将做的,副将虽说只是比主将矮了一个官阶,实际上却天差地别。
搞不清沈容延究竟想要询问什么事情,索性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一副任由沈容延发落的模样。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沈容延把凌源扶了起来,我并未有责怪你的意思,凌副将,你在军中已经待了近乎十年了,你的父亲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生下的儿子同样为朝廷鞠躬尽瘁。
着实该嘉奖,这一战如果能够成功回朝,那么你必定会升官进爵,不负凌老将军的期望。
思考之后,沈容延并没有直接开始威胁凌源,而是选择迂回战术。
凌源是属于比较死脑筋的人,忠孝义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搬出国家以及凌老将军,凌源的表情果然开始纠结起来。
但他会选择才见过没多久的清月,还是选择自己从小到大就树立起来的忠君爱国的观念,沈容延就无法得知了。
太傅大人是想告诉属下某些事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等发生了,属下心中自然有定夺,绝不会让国家受到任何的损害。
凌源直接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态度无比诚恳的说道。
既然他都已经做出了保证,那么沈容延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毕竟如果不能拿出充足的证据,恐怕凌源根本就不会相信,清月是倭寇派过来的奸细。
必须找个机会,让凌源亲眼见到清月与倭寇人之间的交易,这样他就会相信了。
放心,我还什么也没说,你也不用那么担心。
若她真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么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与她之间的相处。
可要是真的有事,你也得答应我绝对不能心软。
沈容延说道,陛下现在势力单薄,朝堂上面有许多乱臣贼子虎视眈眈。
绝对不能再损失想凌副将这样的人才了。
得到提点的凌源变得格外沉默,虽说沈容延并没有明确的指明究竟哪个人有问题,可结果已经格外明显了。
军营之中混进来的外人也只有清月一个,要真的有哪个人出现问题的话,只可能是清月。
其实凌源隐隐约约也察觉到清月的不太对劲,可就不愿意承认罢了。
被窝口人所控制住的边疆,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刚好出现在他们巡逻的地点,甚至没有怎么动手,倭寇士兵竟纷纷逃窜。
边疆地区的人民虽与中原地区的人民没有多么大的仇恨,可绝对不会表现的如此亲昵。
凌源觉得自己长相一般,甚至都不会说话,与女人根本相处不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活了二十来年,身边连一个女子都没有。
然而清月就是与自己亲近,甚至带有讨好。
其中肯定是另有目的,但凌源不愿意承认。
他想要蒙蔽自己,这美好的幻象能维持多长时间就维持多长时间吧。
清月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并且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她每次去联系倭寇人,都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面顶多有一两个人守夜。
刚巧她发现一个能够让身体娇小的女子所通过的通道,除了自己外其他人根本就出不去。
也就是利用这个通道才能够与倭寇人进行接触。
哪怕传递信息的时候格外不甘愿,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清月必须要去做。
否则弟弟很有可能会被倭寇人折磨致死。
小时候都是弟弟保护自己,那么现在也该换她去保护弟弟了。
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可能就只有凌源一个,清月分得出谁是真心对自己好。
从最开始辛苦换来的秘药,到后来每日想尽方法弄的糕点,凌源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清月心中高兴点。
或许早就发现清月的不对劲了,但他并没有提出来过,这也正是清月觉得最对不起的地方。
等我将弟弟救出来之后,还有命活下来,一定要亲自向你道歉。
到时候不管是打野好骂也好,我都愿意承担。
清月叹了口气说道,然而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少呢?且不说出卖军中的情况,那些倭寇人的心思歹毒,等清月没有利用价值了。
谁知道是否能够保留住她弟弟的性命,以及放清月离开。
但不按照倭寇人说的去做,那么弟弟和清月就必死无疑了。
清月完全就是在赌,或许活下来的希望格外的渺小,却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今日又到了向倭寇人传递情报的时候,清月把最近打听来的消息写到卷轴上藏好。
沈容延应该是按捺不住了,近日贩卖东西的频率要比其他时候更高。
而且清月隐隐约约打听到沈容延似乎得到了某个地图,地图上详细记载的关于边疆皇城的建筑,详细到连地下室都能标注出来。
有了地图的话,那么沈容延务必会势如破竹。
毕竟就算是倭寇人,对于边疆皇城的构造都不是特别的清楚。
相信有了这个关键的信息,能够让倭寇人对自家弟弟稍微好一点,幸运的话,也许可以见弟弟一面。
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清月慌慌忙忙的把卷轴藏到自己的衣服袖子里,打开门却发现凌源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清月,夜很深了。
这让我想起在军营里面厮杀的日子,其中遇见过不少背叛军营的士兵。
或许前一天我们还围在一起烤肉,后一天就要兵刃相接了。
我真的特别害怕背叛,你不会离开我吧?凌源靠在门上,刚巧是背着光的,清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便安抚地抬起脚尖,揉了揉凌源的脑袋,我怎么可能背叛凌源哥哥,对于太傅大人的痴心早已断绝。
只等着这场战斗打完,与凌源哥哥结为夫妻。
相信太傅大人不会拒绝的,到时候你在外面杀敌,我在账里缝制战衣。
所以每日都要经历战斗,可陪在你的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我知道的,清月。
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到时候我定会亲自手刃你,接着自刎而死。
一定,不能背叛我。
凌源狠狠地搂住清月说道。
第五百六十章 思考计划花重锦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朝堂上究竟还剩下多少边疆原本的官员,倭寇总体人数不超过三万人,且大部分都没有办法熟练的掌握他们的语言。
要真的整个朝廷全部都是倭寇人的话,根本没有办法与其他人进行交流。
因此肯定会留下一些最开始就投降的边疆官员,将他们掌控住,用来控制其他人。
最开始的时候,倭寇人尚未流露出自己恶劣的本性,那些官员可能还想着也许会有好日子过。
但时间久了,倭寇也不再隐藏自己。
肯定会把本性彻彻底底地暴露出来,他们根本就不把边疆的人当人看。
哪怕是官员估计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花重锦的计划便是策反那些在朝堂上被欺辱过的官员,虽说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联系那些官员。
只是被关在地牢里面,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可询问一下大致的情况,心中好歹是有个底。
你在离开朝廷的时候,有多少官员投靠倭寇?那些人中又有多少很有可能会被我策反过来。
花重锦将半个白馍晃了晃,看见鄂尔多亲王咽了口口水,又故意在他眼前划过。
饿了这么多天,别说是白馍了。
就连那个杂面馒头,鄂尔多亲王都如获至宝地咽了下去,刚才那一半馒头连塞牙缝都不够的,他甚至都没有品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馒头居然会如此的美味,鄂尔多亲王趴在地上,手努力的往前伸着,看见花重锦警告的眼神才消停下去,老老实实的说道,本王离开朝廷的时候,已经有了十几位官员投靠倭寇。
剩下的有些保持中立,还有些是陛下的人,想要与倭寇同归于尽。
若小姐真的想要策反那些投靠的人的话,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大臣并不是真的想要投靠倭寇,只是陛下近几年做是属实有些太过低调了。
不发动战争而选择商贸,导致整个边疆皇城的发展速度缓慢。
虽说每个百姓都至少有温饱,却损害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因此在发现倭寇计划的时候,没有多少官员想要支持陛下。
与其说陛下是被倭寇赶走的,倒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朝廷赶走的。
大家以为陛下离开之后朝堂上的局面会好起来,实际上每个人都陷入到恐慌之中,倭寇士兵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不仅要离开豪华的房子,甚至连吃饭都像是被喂猪食。
也正是因为如此,本王才会选择逃出去。
谁能想到连城门都没有出,就被直接抓住,扔到地牢里面做苦力了。
鄂尔多亲王有些自嘲地耸了耸肩膀,他算是倒霉,连城墙门都没有摸到就被抓了起来。
保护他的侍卫,在地牢之中也纷纷选择远离鄂尔多亲王,毕竟生命面前哪里还有权势?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鄂尔多亲王一开始还怨恨他们,后来也想清楚了,干脆接受了命运。
若不是遇见花重锦等人,鄂尔多亲王很有可能在今天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花重锦也没有多加为难,将半块馒头放到鄂尔多亲王的面前。
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哪些投靠倭寇的官员,大多都是好战派。
以为倭寇可以带领他们朝着其他地方进军,谁能想到倭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霸占边疆皇城。
而且将那些人全部关押起来,猪狗不如的饲养着,肯定有很多人都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
想要将倭寇赶出自己的国家,重新获得之前的地位。
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逃离地牢,与守在城外的军队会合。
这样才可以展开后一步的动作,否则的话什么也做不了。
挖矿的地方肯定是在城外的,边疆城内没有那么大的矿场。
花重锦有些担心起来,他们若是逃出来的沈容延该怎么办?如今的边疆皇城被很多倭寇把守着,信息根本没发传进去。
沈容延肯定担心花重锦出现意外,而且太长时间没有收到花重锦的消息,绝对会选择铤而走险,带领着二三十人的军队,强行闯入到院子之中。
通过这几天在地牢的观察,花重锦对于院子的情况多少了解到了一点,上面居住的差不多都是倭寇中地位比较高的官员,大部分时间都不会下到地牢来。
除了每隔三天一次采矿的时候,那些官员会跟着检验一下成果,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见到他们了。
守在院子里面的士兵,经过粗略估计大概有二百来人,每个人所配备的都是最精良的武器。
毕竟待在院子里面的可都是些达官显贵,再加上需要镇压关进地牢的百姓,自然选的人手是精兵强将。
单凭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想要成功的突围,简直是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既然不能带领所有人一起逃跑,那么就需要另辟蹊径了。
花重锦在挖矿的时候观察过旁边的环境,虽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地下通道,到达洞口之后才有片刻停歇的时间。
也就是那短暂的时间能够看见外面的场景,估摸着应该是在某片山林之中。
而矿山也就藏在山上的洞穴、里,绘制格外的隐蔽。
估计没有倭寇抓来的人的采伐,矿洞可能根本就不会暴露出来。
里面的铁块很坚硬,用来制作兵器是个不错的选择。
花重锦已经在考虑将倭寇制服之后,怎样利用他们留下来的资源了。
就是不知道除了这个矿洞之外,他们是否还找到其他用来提炼特殊物品的地方。
毕竟整个边,疆地区的青壮年,少说也有万计。
哪怕被抓下来之后经受不住折磨而死掉了一些,可现在也有几乎万数的青壮年啊!地牢之中也就只有几百人罢了,剩下的肯定被关押在其他地方。
毕竟倭寇人可不只有炼铁,还有许多超乎他们想象的武器,那些东西的制造,光是靠着倭寇带过来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必定会选择抓走边疆地区的青壮男子,教与他们简易的技术,然后锻造武器。
鄂尔多亲王,被关在地牢之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想必你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如我们两个做个交易如何?花重锦挑了挑眉,轻笑看着鄂尔多亲王。
小院子之中,沈容延觉得自己有些等待不了了。
凌源经过上一次的提点之后,与清月之间的相处并未生分,甚至两个人开始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面腻歪起来。
清月会做糕点分给院子里面的士兵,赢得他们的好感。
且到现在为止都未曾做过任何的错处,沈容延哪怕想找事也没有任何理由。
虽说可以直接把清月关起来,甚至是杀死。
毕竟他才是主帅,可要真的这么做了,绝对会引起很多士兵的不满,到时候军心便会涣散。
而且把清月杀死,倭寇顶多就是少了一个通风报信的小奸细,下一次指不定会派出怎样的人盗取机密。
沈容延还在时刻提防着身边的人,倒不如把清月留下来。
至少知道她是有问题的,留在身边也好看管。
小心着清月把重要消息透露出去就行了,总比重新安排进一个陌生的奸细要强。
院子里面的老人发现沈容延近日都在书房里面操劳着,便捏着两颗光滑的珠子弯着腰走的过来,先生可是为了城中的形势而担忧?没想到这边疆皇城被外族霸占,却是我的汉人出手相助。
危难之时也部分汉人与边疆人了,我们的目标都是驱逐倭寇,让他们离开我们的国土。
自己家里有矛盾,发生到并无大碍,可那些倭寇敢插手,就是损害我的颜面之事。
沈容延忙把老人扶到椅子上,握紧拳头说道。
在三皇子未上位之前,中原地区与边疆的矛盾时有发生,尤其是每年临近年关,边疆会因天气寒冷而没有充足的食物,便会发动战争。
当然那只是小打小闹,抢多些粮食。
边疆地区的士兵早已习惯,虽会击退边疆人,可也并不是不给他们一丝活路。
边疆人也很知趣,拿到能够饱腹的食物之后便会好好待着。
偶尔会爆发比较大的战争,可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之后三皇子登位,两族就再未发生什么大的战争了,冲突都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说变得异常和谐。
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倭寇打破了这种和谐,现在霸占的是边疆地区,可便将物资稀少,主要靠的就是与其他部族的贸易,倭寇肯定不会只满足于这些。
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朝着中原地区进军。
毕竟中原地区物资丰富,资源众多,在倭寇的眼中是一块不能放弃的肥肉。
想要让中原避免倭寇的侵略,首先要做的便是将盘踞在边疆的倭寇驱赶出去,最外面的屏障有了,那么中原地区也会安全很多。
老人大笑了两声,拍了拍沈容延的肩膀,没想到我一个老家伙还没你看的透彻。
在倭寇面前,边疆人与中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正是这种危难的时候,大家才更应联手。
先生真是让老夫明白个道理,连那些小子娃娃都愿意为此献身,那么老夫岂有躲在后面的道理?先生请跟老夫前来,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或许你会比较感兴趣,对于这次的战争,应该也很有帮助。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一条暗道老人把沈容延领到了一个比较破旧的堆放杂物的屋子里面,从外面看这个屋子布满灰尘,房顶甚至漏了好几个大洞。
里面堆积的全部都是些废弃的桌子或者布料,刚一开门一股灰尘便涌了出来,沈容延捂住鼻子,咳嗽了两声。
可也并没有多么怀疑老人的行为,既然他说有好东西,那么肯定是对自己的计划格外有利的。
进来吧,老夫带你去看看。
老人说道,颤颤巍巍的把杂物清理开来,沈容延也不好在旁边干看着,便主动上前帮忙。
那些杂物全部都搬开之后,老人半跪在地上开始摸索着,过了一会眼神中闪过欣喜,只见地面上缓缓的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通道,更多的灰尘涌了进来。
通道大概高约两米,跳进去也不会受什么伤。
只是依老人的身体,可能下去不太方便。
毕竟通道多少离地还是有点距离的,老人腿脚不便,跳下去可能被摔伤。
沈容延没有摸清楚情况,不敢直接跳下去。
老人清理杂物累得够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席地而坐。
看着地面上的那个通道, 沈容延皱起了眉头,老先生,这个通道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在这破旧的院子里,怎么还会有一个如此隐蔽的通道,对于我的计划又有什么帮助呢?别急,让老夫休息一会。
再告诉你这个通道是怎么回事,相信太傅大人听了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老人说道歉,沈容延并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紧张,安静的待在混乱的房间。
空气中只能听见老人的喘息声,过了一会,老人才算是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太傅大人早就发现老夫的身份不对了吧?没错,先前老夫是陛下身边的得力助手,因为有着中原人的面貌,多少在朝堂上受到排挤。
再加上年龄大了,便主动辞官。
可陛下,那时身边没有多少忠心的臣子,老夫看似离开,实则在边疆皇城做生意,暗地里帮陛下打听各种大臣的消息。
眼看着陛下发展越来越好,老夫以为自己能够颐养天年了,谁能想到突然出了倭寇的事情。
自从边疆和中原地区能够通商以来,越来越多的中原人选择到边疆来发展,跑两地做生意。
将中原地区的丝绸绫罗运送到边疆,换取边疆地区各种新奇的物件再运回中原。
这是因为这个原因,老人做生意才没有被怀疑。
他的父亲是边疆人,母亲则是中原汉人。
长相上更遗传母亲,边疆人的特征到很少了。
三皇子靠着老人,知道的许多大臣的小道消息,并且逐一攻破。
很快就将朝堂上的统治稳固下来,按照这个样子发展,用不了几年,便可彻彻底底的掌握住边疆的权利。
谁能想到中途出现了变故,打破了这种局面。
三皇子也在那个时候看见了自己用的方法,多么不可靠。
危机时刻很多朝臣居然直接叛变,不带任何犹豫。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老先生能够为了陛下鞠躬尽瘁,属实让人佩服。
只是这个通道究竟是通向哪里的,又有何作用呢?沈容延问道,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只是需要进一步的验证罢了,老人目光怀念的看着那个地下通道,从这里进去能够直接前往城外,这是原先老夫与陛下交换消息,才特意建造出来的。
幸好这所房子为了隐蔽搞得格外的陈旧,并没有被那些倭寇霸占。
太傅大人恐怕需要运送更多的士兵进来,才能够对抗倭寇,那么就从通道前进吧。
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通道居然可以离开边疆皇城直接抵到外面,沈容延的心中难免感到无比的震惊。
要知道能无声无息的把数万人的军队运送进来,那么通道的作用便非常小可。
他们甚至不用浪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深入敌人腹地,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老人说的话真的能够相信吗?沈容延没有办法确定,毕竟与老人相处的时间也就是五天罢了,再加上他大多时候都是待在书房里面研究这兵书。
与老人并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更不知道老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选择相信老人,自己下去探索这条通道究竟是否属实。
二是不相信老人,只是研究那份亦真亦假的地图和派遣其余士兵探索边疆皇城。
说不定那份地图是假的,或者倭寇不定时地找上门来,究竟该不该去尝试一番呢?沈容延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接着释然的笑了笑,直接跳下通道。
既然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与其坐着等死,倒不如看一看这通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花重锦这样的弱女子都敢为了打败倭寇而选择进入地牢,那么身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总不能一副畏手畏尾的模样。
通道里面格外的狭窄,进去之后就没法转弯了,而且四周也没有点任何灯,沈容延只能凭借感觉朝前走。
越往前通道便越开阔,等在走一段路之后,通道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墙壁上居然还镶嵌着夜明珠,哪怕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依旧是闪闪发光。
想要建造这么一个通道,恐怕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当时才见面的时候就感觉老人不太简单,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沈容延抚摸着墙壁说道,心中也相信了老人的说法。
看起来他的确与三皇子有所联系,那么皇宫之中,是否也有一个密道能够直接来到城外。
要不然三皇子直接从皇宫离开,目标着实有些太大了。
就是不知道倭寇有没有发现。
万一发现密道肯定会想着去探寻,沈容延担心自己刚一出去,就恰好遇见探寻的倭寇士兵,那么就要栽在那里了。
所幸走到尽头推开隔板的时候,没有遇见任何倭寇士兵。
看样子他似乎来到了一个树林里面,周围没有任何人烟,甚至是没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小房子。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对于边疆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
但只要离开皇城就安全了,先慢慢的转一转,看看情况吧。
沈容延说道,把衣服上面的灰尘拍干净。
刚准备随便选一个方向前进的时候,却听见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敲打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不远处挖矿。
大树林里面谁会在白天挖东西呢,似乎只有倭寇了吧。
沈容延顿时警觉起来,找了一颗稳固的大树爬上去。
借着茂密的树枝把自己身影遮盖住,同时开始四处观望,想要看清楚情况究竟是怎么样子的。
心里面突然跳了一下,正蹲在地上想着计划的花重锦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又说不明白。
鄂尔多亲王加入他们的队列之后,每日需要消耗的食物量就大了。
幸好明天就可以再去矿上挖铁,能够再获得一批粮食补充,这一次必须要获得更多的食物,否则的话,四个人吃那些馒头根本就不够。
鄂尔多亲王连一桶铁都挖不到,基本不需要指望他了。
他们三个人最多可以拿到十个馒头,杂面馒头的话应该有三个,省着点吃也能坚持下去。
不过能够离开的话,还是最好早点离开,拖延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现意外。
起来都给我起来。
整天趴在地上,一副懒散要死的模样,养着你们就是浪费我皇军的粮食。
赶紧去给老子干活,要不然就把你们都给杀了。
一个倭寇士兵拿着鞭子毛毛躁躁地冲了进来,对着身边趴在地上的一个中年人甩了一鞭子,其他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的百姓全部都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可眼神却带着惊恐。
这些人都已经被打习惯了,尤其上一次反抗失败,对他们造成的格外巨大的心理影响。
以至于现在连反抗都做不到了,顶多就是被迫的接受打骂。
摇了摇头,花重锦跟随人流一起聚合到一起,两名士兵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鄂尔多亲王最近吃的些东西,看上去并没有前些日子那般虚弱了。
他也知道跟紧花重锦等人能够尽量保证安全,便一瘸一拐地站在两名士兵旁边。
正常情况应该是三天去一次矿场,现在也才过去了两天罢了。
突然把他们叫起来,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等所有人都站起来并且集结到一起的时候,地牢上方的大门打开了,接着整装待发的倭寇士兵一个个的跳了下了,看到这里花重锦基本能够确定,看来他们需要提前去往矿场了。
一群懒死鬼托生的东西,给老子都打起精神。
今天每个人必须挖到两桶铁矿,否则的话就等着死吧。
拿着鞭子的倭寇士兵说道,赶着百姓朝通道走去。
没想到居然提前了一天花重锦的计划尚未想好呢,这一次挖完矿之后,不知过多久还能再次前去,完全把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可也没有办法阻止倭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矿场再进行计划。
猛地想起,在她才去矿场的时候,有个神秘的老人给予了一桶铁矿。
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花重锦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期待再遇见那个老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 莫名的会合很快便到了上一次挖矿的地方,像往常一样领了工具,进入到山洞里面开始采矿。
里面已经有一部分人了,花重锦早先就猜测过,这里肯定是不只有他们,毕竟地牢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二三百之数。
而整个边疆皇城的男子绝对有上千,肯定是被关到别的地方去了,想要找到其他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你们几个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拿着工具去挖矿,挖不够一桶的话通通给老子死吧。
倭寇士兵一鞭子甩到花重锦的背上,两名侍卫站的有些距离,因此并没有把花重锦拉开。
倭寇人心思歹毒,鞭子也是特制的。
抽在后背上直接就把衣服劈开了,鲜红的血顺着衣服滴落到地上。
花重锦疼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可她知道如果自己表现的越痛苦,那么倭寇就会越兴奋。
落在身上的鞭子自然也就更多了,最好表现的没有什么异常,倭寇觉得没意思,自然不会继续鞭打下去。
果然发现花重锦根本没有叫出来之后,倭寇自觉扫兴,将鞭子收了起来并踹了花重锦一脚,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真他妈的晦气。
赶紧给老子滚去挖矿,要不然皮都给你扒掉。
拎着自己的小工具,花重锦歪歪扭扭地找到了一个尚未被采集过的角落,背后火辣辣的疼,估计皮肉全部都被鞭打开了。
而倭寇根本不会那么好心的给他治疗伤口的药,情况已经如此的危急了,现在受了伤又没有办法治好,很有可能会连累他们。
两名士兵和鄂尔多亲王缓缓地靠近花重锦,装作在她身边挖矿的模样。
夫人都怪属下不尽力,没有保护好你。
这些倭寇人真的该死。
其中一名士兵有些愧疚的说道,早知就应时时刻刻的跟在花重锦的后面,这样在鞭子打过来的时候,好歹能帮着拦一下。
另一名的脾气就比较暴躁了,捏着小铁铲大力的铲着地面,照我说咱就不应该继续忍下去,那群倭寇人身形矮小,整个就是侏儒的模样。
吾等大老爷们何须畏惧他们。
实在不行就拼了命去拉个下水的,这样也值了。
话说的倒是轻巧,你这么轻易的死了,那么家里面的亲人该怎么办?而且倭寇手中有如此锋利的武器,只怕你还没有靠近就被剁成稀泥了,这样无谓的死亡真的有意义吗?花重锦皱皱眉头,略带怒意的说道。
虽说两名士兵是好意,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倭寇人手中有着武器,他们能有什么呢?顶多加上这个小铁铲罢了。
恐怕连衣角都无法碰到,就很有可能被乱刀砍死。
死倒是一件轻巧的事情,但那样隐藏在地牢,受这么多苦的日子岂不是白费了。
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意义,花重锦一言不吭的挖着铁矿。
突如其来的工作,以及莫名的鞭打。
完完全全把她的计划打乱了,究竟该怎样才能活下来,顺利的逃出去。
正想着的时候有个老头疯疯癫癫的,拿了一桶铁矿靠近花重锦,花重锦认出来这个老头就是上一次给他一桶铁矿的那个人。
不过上一次着实有些震惊,便没有第一时间把老人拦下来问个明白,现在刚巧他又来了,花重锦张了张嘴,那老人却对着她摇了摇头。
后辈,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但这里并不是能够说话的地方。
也不要好奇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从这条铁矿一直往前走,你们能够看见一把断了的铲子。
在那个铲子下面的地面是很薄的一层。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就自己决定吧。
老人说完便把铁矿放了下来,迈着似乎随时能够被风吹倒的身子离开了。
要知道在场很多年轻人都还没有挖得出来一桶铁矿,可老人就仿佛有人帮忙一样,基本上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得到一桶。
花重锦看了看两名士兵,思考着是否应该相信那名老人的说辞。
如果他说的没有错的话,断了的铁铲下面应该是一个能够逃离出去的通道。
只是为何通道会被老人发现,铁矿可是倭寇人采集的。
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
若通道真是老人挖出来的,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究竟是一个坑还是有一线生机,花重锦纠结着要不要去探查一番。
她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两名士兵。
更重要的是沈容延和两个孩子正等着她安全回来。
继续待下去的话,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必定会被感染发高烧,到那个时候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加渺小了。
若是选择去探查则很有可能遇见危险,毕竟花重锦与老人素昧平生,甚至才见过第二面。
真的能够相信这个老人说的话吗?该死的,继续留下来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倒不如去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花重锦说道,已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是否有这样的通道,去检测一下便能知晓了,反正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两名士兵自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们在此处待了太长时间,恨不得立刻离开。
鄂尔多亲王现在完完全全都是依靠着花重锦的,花重锦说要去哪里,自然就跟着去哪里了。
四个人便决定去老人说的地方看看,花重锦用铲子将此处翻得乱腾腾的,装作已经把这里的铁矿采集完毕了。
他们慢慢的朝老人所说的地方靠近,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把断了的铲子,上面覆盖着一层沙土,显然就是被人挖过的模样。
由于这个地方太过阴暗,矿洞本来就没有什么炉火。
四中也没有人在这里挖矿,花重锦就这两名士兵的阻挡,开始小心翼翼地铲着地面,没过多长时间,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便露了出来。
看起来老人说的的确是真的,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
花重锦将自己的兴奋掩盖住,继续手下的动作,没过多久便挖出来一个能够供一个人进入的通道。
周围没有任何的光线,再加上小桶里面放着的半桶矿石,倒没有人怀疑花重锦是想着逃跑。
倭寇也对自己实力过于自信了,觉得矿洞是他们开发出来的那些百姓,怎么可能找到其他的通道离开呢?因此大多聚在洞口处聊天,没有过于关心矿洞里面的人。
花重锦拉了拉两名士兵和鄂尔多亲王,开口说道,能离开的事情先不要暴露出去,万一让其他人知道了,而且那些人中有一些是不怀好意的。
将此事报告给倭寇,恐怕我们就全完了。
斡耳朵亲王先下去,接着是我。
二虎和大壮断后。
一群人之中,鄂尔多亲王是最虚弱的,因此让他走在最前面,假如真的被发现了,那么在后面的人还能够抵挡一会。
能跑出去一个就跑出去一个,只要有一个人把倭寇在此处挖矿的消息传递出去,那么他们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其他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哪怕是鄂尔多亲王在生命危机时刻,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及所谓的权势。
小心翼翼地顺着那个洞口爬下去,花重锦见状亦跟在后面。
其他的两名士兵一边装作是挖矿的模样,阻挡着洞口,一边小心翼翼的进入。
其实最后一个下来的人最危险,毕竟没有任何的阻挡,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出事了。
二虎你先走吧,反正我家里就只有一个老母亲,你要能安全的逃出去,就帮我照顾下母亲。
我知道你刚娶了媳妇没多长时间。
而且即将拥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了,还有两位年迈的双亲需要照顾。
你比我更需要活着离开。
大壮说道,推了推二虎。
可在这种时候,二虎怎么可能选择离开,拍了拍大壮的肩膀,他掩盖住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大壮哥,你的实力比我要强,如果跟着进去了,好歹能够保护夫人,快点进去吧。
太傅大人如果知道夫人去世的话,肯定会一蹶不振。
现在的朝廷形势并不是多好,我们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太傅大人啊!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陛下。
大壮握紧了拳头,事情真的就如同二虎说的那样,太傅大人是陛下最坚强的后盾。
假如太傅大人一蹶不振的话,那么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肯定会蠢蠢欲动,京城便会陷入无休止的内战。
天下百姓都会因此受到波及,大壮最后拥抱了一下二虎,也不再客气。
直接跳入到通道之中,二虎观察了一下情况,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通道,瞅准机会也跟着下来了。
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离去的身影,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顺着通道缓慢的前进,寻找能够离开的道路。
然而有时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完美。
本来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可却有个人挖完了铁矿,准备出去换馒头的时候,刚巧看见二虎消失的身影,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不好了,有人逃跑了!老爷们快点过来呀,有人胆大包天的居然挖通道逃跑了。
那个人直接丢掉手中提着的篮子,边跑边叫。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多嘴的男人那个喊叫的人,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有了格外浓重的阴影,害怕倭寇发现有人敢逃跑,便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部都杀死,才会开始喊叫。
然而守在门口的倭寇很多都不知道边疆的语言,看见一个男子疯疯癫癫的,举着双手朝他们跑过来,还以为是在说什么胡话。
便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男人倒在地上,从左边的额头到右边的下巴,全部被鞭子抽开了。
正是因为如此,男人更为得害怕起来。
大老爷们有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跑了,你们快去把她抓回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个该死的人居然敢逃跑,这不是把我们都往火坑里面推吗?男人倒在地上一边凄厉的嚎叫,一边愤怒地骂道。
却根本没有想过,假如他不说出来的话,自己也能通过那个通道离开,花重锦是不建议再带上一个人的。
倭寇中知道边疆地区语言的一个士兵站了出来,知道那名男子说了什么之后愤怒的骂了一句,接着提着男子的衣服,快点交代他们从什么地方逃走了,要不然就把你凌迟处死。
哎哟,老爷饶命。
我可是良民!那一个男人在往前走的一个山壁,挖了一个洞溜走了。
让小的带几位老爷去看看,将他们全部抓回来。
男人卑躬屈膝的说道,对倭寇的表情格外的讨好。
洞穴、里面的花重锦,自然听见外面的喧闹声,还听见了无比急促的脚步,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暴露出来了,顿时面色一凝。
顾不上这么多,慌忙推着鄂尔多王爷朝前跑,整个矿洞太过昏暗,哪怕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方位逃走的,但想要找到洞口的话,恐怕还需浪费点时间,而且那个洞口很狭窄,顶多是通过一个人罢了,这样也能够稍微增加点让他们逃跑的时间。
通道不知道有多长,还没有任何可以照亮的东西,花重锦完全就是随便瞎跑的。
里面越来越狭窄,一开始的时候好歹有一人半这么宽,跑起来或者扭身都是件格外简单的事情,可越到里面洞口不仅变得狭窄,而且变得低矮起来。
这可就苦了,人高马大的两名士兵,他们只能半侧着身子,微微弯着腰朝前跑,行动速度无疑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花重锦知道这样的洞穴对于倭寇人来说,是很有利的,毕竟他们的身材都比较娇小。
估计跑起来也会比较轻松,但比较幸运的是,花重锦等人领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大家再跑快一点,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便能出去了,等到外面开阔的丛林,有鄂尔多亲王领路,我们就能够寻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倭寇肯定对于外面的情况不是多么的了解,利用复杂的地势便能甩走他们。
花重锦说道,算是给大家鼓把劲了。
又跑了一段时间,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花重锦终于跑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只是想要出去的话,必须要将头顶上方的土地挖开。
倭寇就跟在身后不远处,现在挖土肯定是来不及的,难不成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了吗?花重锦不相信命运,现全都已经遇见过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她都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那么不管遇见怎样危险的事情,都绝对不能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将手里面的铁铲交给鄂尔多亲王,花重锦说道,你和大壮一起把上面的土给挖开,我和二虎留在后面抵抗那些倭寇。
唯一比较幸运的事情,可能就是在狭窄的洞口出来之后才是宽阔的空间,老婆倭寇人的身体比较娇小,可想要出来的话也必须是一个接一个的,只需要守在最外面的洞口处,看见一个倭寇人就杀死一个,这样的话能拖延不少的时间。
当然花重锦的心中无比的清楚,通过这种办法,根本不可能拖延太久,毕竟我扣士兵,手中都有无比锋利的武器,哪怕离得很远都能够伤到人。
但现在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了,如果还没有任何希望的话,大家肯定都会失落起来。
所以花重锦才会想一个比较合理的办法,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假如今天真的撑不过去,花重锦也不会觉得特别后悔。
毕竟这一辈子就是从生命中多出来的时间,早在挂在树上的时候,她就应该死了。
现在不仅多活了那么久,还拥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及夫君。
花重锦觉得自己此生无憾,唯一可惜的就是小女儿刚刚出生几个月就要面临失去母亲的痛苦。
还有沈容延,一定无法接受她去世的事情。
没过多长时间,倭寇人就赶到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大砍刀,花重锦猛的想起来,通道着实有些过于狭窄,倭寇人如果还要拿着砍刀的话,很有可能误伤自己,索性选择将砍刀丢下,赤手空拳地跑到了这里,当然并不是真正的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那些武器并没有砍刀的威力巨大,威胁也就直接小了一大半。
就算是没有任何武器,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花重锦和二虎顶多就是有一把小匕首罢了,他们还那么多天都没有吃饱过,最重要的是花重锦后背受了重伤,又湿了这么多的血,伤口只是简单的用,撕下来的裙子包裹了一下,现在精神已经格外的虚弱了。
妈的,前几天刚发生的那种事情,你们四个人还敢逃跑,该死的垃圾,看老子把你们抓住不剁成肉泥。
说话的是那个抽花重锦一鞭子的倭寇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小头领,花重锦冷笑了一声。
哪怕没有好的武器,且身受重,可对付抛开武器就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倭寇人仍是一件格外轻松的事情。
死前能够拉一两个垫背的就很值得了,花重锦想到近日以来在地牢之中受到的憋屈,顿时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
另一旁的二虎也是格外的气氛,拿出自己的匕首,开始拼命的杀着倭寇人。
小小的洞口一次顶多让一个人通过,在第一个倭寇人刚刚出来的时候,花重锦便捏着他的胳膊一匕首划了上去。
滚烫的鲜血喷射的出来迷住了花重锦的眼睛,这也是到达另一个世界,那么长时间之后,头一次用如此生猛的手段杀人。
近距离的感受到鲜血,花重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却觉得异常的舒爽。
他们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就来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上一辈子对倭寇的仇恨,以及这一辈子对倭寇的仇恨完全重叠了起来,花重锦死后的一生便开始拼命的乱杀,偶尔有抓不住的人都会被二虎补刀。
这种方法完全就是不要命。
然而哪怕他们再厉害,可各种条件的限制,吃不饱力不足,身受重伤,花重锦在杀了四个人之后,就开始变得虚弱起来,喘着出气,恨不得直接跪到地上。
我不行了,好累啊。
花重锦说道,眼前看见的完全就是一片血红。
夫人再坚持一下,通道很快就能够打开了,我们能出去见到太傅大人,您还能回京看到自己的孩子。
再坚持一下吧。
二虎也很劳累,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松懈,要不然整个力气都会被抽走了,那时便只能任由倭寇宰割了。
后面差不多是闭着眼睛挥刀,花重锦从未如此的疲惫过。
很快她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就跪在地上,拼命的喘着粗气。
恍惚间似乎看见沈容延过来了,花重锦以为自己在死前出现了幻觉,先出手想想沈容延抱一抱自己,抱歉我不能回去见你了,也没有办法见到三个孩子了。
夫君,我好累啊。
夫人,我来了。
好好的睡一觉吧,我会带你回家的。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化妆间感觉自己真的被抱了起来。
还以为是死前出现的幻觉。
好歹是在最后一刻做了个美梦,哪怕是死也不亏了。
就是不知道在睁开眼睛之后,自己会在冥府,还是又换到了下一个世界。
花重锦真的太累了,脑子也变成一团浆糊,思考不了太多东西便昏了进去。
沈容延抱着浑身都被鲜血染透的花重锦,面容散发着冷气。
他从通道出来之后就听到了打铁的声音,可边疆人一般都不会采矿,更多的是牧羊牧牛。
猜测很有可能是倭寇在附近,沈容延并去探查情况。
刚好看见被鞭子抽中的花重锦,那时她就很想冲上去把倭寇打倒。
可以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哪怕是冲上去了,也帮不了任何的忙,甚至会白送了性命。
便小心翼翼的躲在后面,准备伺机而动。
突然发现洞口出现的混乱。
大概了解到似乎有人逃跑了,不知为何沈容延觉得就是花重锦,可她不知花重锦从什么地方离开,也不知该怎样去帮助。
恰好此时有个卷轴砸了过来,上面记载的是一条地下通道。
沈容延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直接按照地址来到了一个小土坡旁边。
等了一会就听见下面似乎传来了挖土的声音,还有兵刃相接的东西。
慌忙找了块石头也跟着砸土,甚至用自己佩戴的宝剑去挖,终是把那层土给挖开了,也在关键时刻把花重锦救了下来。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成功逃走二虎大壮,你们把夫人看好,剩下的就让我来解决吧。
沈容延说道,把花重锦交给了大壮,通道已经打开了,只要跑出去就能得救。
沈容延拦在那个狭窄的洞口处,看着里面的倭寇人冷笑一声,进入边疆皇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与倭寇人直面战斗。
还要看着倭寇人残酷的行为,沈容延早就觉得忍受不了,难得有机会与倭寇人直接对上,沈容延觉得自己的长剑已经迫不及待了。
倭寇见沈容延只是一个人,便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开始猖狂的大笑起来,那些被堵在山洞里面的倭寇,想一起冲出去。
毕竟前面只有沈容延一个挡着,哪怕他的实力再强悍可也是有限度的,面对这么多人一起进攻,绝对没有办法撑太长时间。
然而他们还是太过低估沈容延了,既然敢挡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沈容延是有一定实力的,毕竟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可倭寇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有两个不怕死的最先闯了出来,沈容延也没有跟他们客气,直接将剑送入那两名倭寇的脖子里,鲜血喷射出来,却没有沾到沈容延的衣服。
到这个时候了,倭寇依旧没有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觉得沈容延有武器罢了,除掉手中的武器什么也不是。
他们有一堆人,一起冲上前绝对能够把沈容延杀死。
有意思,来多少今天我就杀多少。
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
沈容延说道,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面对那么多的倭寇,首先要做的就是心中不能慌乱,否则一旦产生退缩之意,那么就没有办法抵抗的住他们的进攻了。
由于洞口的原因,一次最多出去两个倭寇,而那两个出去也是送死。
几乎没有浪费什么力气,便可轻易地将之解决,沈容延所做的也只是抬起手,看着倭寇的脑袋滚落在地。
逐渐在后面的倭寇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冲出去的人差不多全部都死了,哪怕没有断气,也是被砍的重伤,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战斗力。
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他们要全军覆没了,一个看上去位高权重的倭寇大声的喊道,所有人集合一起冲向那个洞口,不能一个两个的进去,那样会被守在外面的男人全部杀死的。
一起冲出去的话,哪怕沈容延再厉害肯定也杀不完的。
只要出现一个漏洞,让后面的倭寇全部进入到前面比较宽阔的场地,那么沈容延以及逃跑的人岂不就像是瓮中之鳖,根本无处可逃。
不得不说他想的的确很好,可沈容延并不是傻子,在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的情况下,还会留下来送死。
眼见那些倭寇全部冲上来的时候,干脆利落的丢下一个包裹严实的小药丸。
至少从表面看起来,小药丸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实际上这可是沈容延特地带过来的秘密宝贝。
现前花重锦,曾经提过一个想法那么便是制造烟雾弹,只是需要的原料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对人体有害,想要制作出一个完全无毒的烟雾弹,需要浪费很长时间。
要把烟雾全部都压缩在一个小药丸里面,使用的时候再丢出去,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上对工艺的要求极高。
沈容延和小皇帝对这个东西来回修改两三年才算是研究出来了五个类似的。
丢出去的话,没过多长时间,小药丸就会爆炸,产生的烟雾极大能够瞬间迷惑住敌人的眼睛。
本来设定的烟雾需要含有一种迷药,敌人在吸进去的时候,能够瞬间丧失战斗力。
可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研制出来的烟雾弹,就是里面加了用辣椒粉混合的东西,顶多是让敌人被辣得睁不开眼睛罢了。
同样他们也没有办法,在烟雾中安全地行走,就算不呼吸,可皮肤接触到那么大量的辣椒粉,绝对会感到无比的刺痛,还会对眼睛造成极大的影响。
本来向皇帝都已经放弃的觉,得浪费了这么多功夫,研制出五个没什么用的东西,太不值得了,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可沈容延却觉得烟雾弹也许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重大的作用,索性全部带在了身上。
结果刚好有个机会能够使用出来,沈容延最开始的时候想的也就只是杀死几个倭寇人,他知道自己实力虽是强悍,可面对成百上千的倭寇士兵,终归是有些畏惧的。
而且耽误的越久,倭寇士兵的支援队伍到达的越快,倒不如赶紧拖延一点时间,让花重锦等人顺利的离开,接着再拖延住追击的倭寇士兵,他们便可待到安全的地方。
烟雾弹本就是准备逃跑用的,沈容延才会毫不迟疑地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把烟雾弹丢下去,没过多长时间便开始蔓延起一种白雾。
表面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沈容延知道白雾里面全部都是高纯度的辣椒粉,沾到眼睛鼻子的话就会使人格外的难受,除非有清水能够清洗一下,要不然会格外的刺痛。
山洞里怎么可能会有清水出现,那帮倭寇人要惨了。
被辣椒粉贴身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当然对于他们的遭遇,沈容延没有任何的同情。
那么多的百姓被倭寇抓走带到地牢之中进行劳力,并且经常遭受各种各样的毒打,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丢掉,甚至连尸体都不埋起来,那些惨死的百姓就不可怜了吗?现在只是给倭寇一个小小的惩罚,等到回军营之后,沈容延了解清楚情况,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发掘,将那些霸占住边疆主城的倭寇全部驱逐出境。
慢慢享受我给你们的礼物吧,从这么远的地方到来,没有第一时间招待,可真是失敬。
沈容延轻笑道,发现周围有很多木头之后,便把木头全部堆积在了一起,丢到洞穴、里面,接着用随身的打火石,点燃了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手抖了,居然着火了。
真是太不巧了,希望你们平安无事的。
说完之后,沈容延便顺着那个被挖开的通道离开了。
当然在成功出去后,贴心的把已经被挖开的洞口用泥土掩盖住,又与大壮和二虎找到了颗无比巨大的石头盖上去,想要翻开的话,只怕是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更何况那群倭寇身材小,够不够得到这片石壁都难说,地下洞穴算是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状态,不仅有能让人浑身剧痛的辣椒烟雾,还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估计等最后逃出去的倭寇并没有多少。
太傅大人的这一招用的可真是高明,没有动用我们的力量,就能狠狠的惩罚那一帮畜生。
大壮挠了挠脑袋,有些憨傻的说道。
换做是他的话,可能根本就想不出沈容延这样的对策,只知道凭借着自己一身蛮力往前冲,能多换一条敌人的性命,就多换一条。
沈容延把躺在大壮怀中的花重锦抱了出来,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说道,只是你经历的战争还不是特别多罢了,等以后你见过更多战争了,便会明白我所说的计策,也不过是最基础的道理。
用伤亡最小的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而且尽可能多的杀死敌人。
这些东西早在沈容延坐开始用军的时候就已经学习到了,就像是故意激怒倭寇人,运用他们的缺点,施展烟雾弹和火苗,达到最佳的效果。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壮看沈容延的眼神异常的崇拜。
毕竟每个男人在实力提升的过程中,总有着想要追随的那个人。
谢谢太傅大人告诉我的这些东西,属下眼界中是有些过于浅显,等回去之后必定要加紧时间修炼,努力朝太傅大人靠拢。
大壮说道,沈容延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便是带着浑身鲜血淋漓的花重锦回到军营之中,好好的清理身体治疗伤口,毕竟现在的花重锦看上去太过恐怖了。
简直就像是掉到血水里面洗过一遍又被捞上来的,而且她的脸上也有许多红肿的痕迹,似乎遭受到了毒打。
沈容延还发现花重锦饿的骨头都出来了,因生了女儿的缘故,腰上多多少少的有些肉,可现在摸上去只是一把骨头了。
估计被关押住的那几天,根本就没有过好日子,甚至根本就没有吃过东西,沈容延怜惜的把花重锦在自己怀中抱紧,却猛然看见花重锦的胸口放了好几个大白馒头,明明在外面最是常见的东西,可她却像是对待珍宝一样仔细的收着。
夫人,抱歉让你受苦了。
以后不管遇见怎样的危险,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前去。
这次若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我们就要永远天人了。
沈容延郑重的说道,同时心里不住的害怕。
哪怕在尚未晚上一步,恐怕倭寇人就要将花重锦的脖子拧断了。
简直不敢相信失去花重锦的日子该怎样过,沈容延忍不住颤抖的两下,抱着花重锦的手又收紧了许多。
当时就应该再好好思考,不该轻易答应花重锦选择前去。
家里面的三个孩子仍等待这花重锦的照顾,她要是死了,该怎样向孩子交代?沈容延心中越来越害怕,同时抱住花重锦的手也越收越紧。
第五百六十五章 好一朵白莲花花重锦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格外陌生的房间,她敢确定自己从未来过此处。
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人影。
恍惚间,花重锦还以为自己再度穿越了一次,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死掉,而是被人救了下来,伤口也得到了包扎。
晕过去之前似乎看见了沈容延,该不会是老天爷开眼,刚好让沈容延过来了吧。
花重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定,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面,沈容延应该还在边疆皇城,没有办法离开。
可除了沈容延,又有谁愿意出手搭救呢,花重锦决定出去看一看情况。
然而地面上却没有自己的鞋子,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全新的,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气。
颜色也是比较娇嫩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名女子的。
救他们的那个神秘人,家中肯定是有妻室,身上的衣服估计就是他的妻子的。
花重锦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扶着床栏慢慢的站了起来。
然而就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当时花重锦本就身负重伤却要坚持战斗,哪怕倭寇身上并没有太厉害的武器,可以导致自己原本受的伤口,情况更加的不好。
空气中隐隐约约渗出了点血腥味,花重锦皱了皱眉头,干脆不管身上的伤口。
慢慢的走向门口,刚准备打开的时候却被人打开了。
穿着一身浅碧色的清云,眉眼弯弯的看着花重锦。
距离上一次分开,清云便的更为好看。
毕竟在军营之中,虽说吃饭的口味不能保证,可每顿饭都能够吃到撑。
哪怕他们被关押在边疆皇城,可至少带进来的八辆马车上面放的全部都是粮食,可以让所有人什么都不干的吃上近一年了。
虽说并没有太多的菜,但能有的吃就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估计清云曾经食不饱力不足,整日都在饿肚子。
因此到了军中,能够吃到那么多新鲜的食物,导致她稍微变得丰满了一些。
相较于之前饿的骨瘦如柴,一副没有任何一样的单薄模样。
现在将身体补了回来,看上去更加的魅惑。
而且额头上的那个伤痕只剩下了到极小的痕迹,除非是凑近很仔细的看否则根本就发现不了。
但花重锦记得当时清云撞的头破血流,甚至昏迷了许久,她离开的时候,清云依旧是在床上躺着的,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怎么会突现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已经回到了军营之中,花重锦小心而警惕地看着清云,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势。
姐姐不用害怕,我乃是太傅大人的侍女。
姐姐受伤了,我自然要贴身服侍。
清云说出来一番模棱两可的话,端着水盆慢慢走近花重锦,想着姐姐也就应该醒了,我就知道姐姐比较强壮,虽然说受了伤,但也不会矫情的躺那么长时间。
此话不管从哪个角度听来都有着极大的问题,花重锦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第一时间表现出她的不满。
清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清醒过来的沈容延还不将之送走,继续留在居民之中做什么?他们不缺烧火做饭的老妈子,清云又没有战斗能力,留下来完全就是拖后腿的。
我不需要你的服侍,去把太傅喊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花重锦说道,清云却不依不饶地凑了过来。
眼睛里面突然就挤掉了几滴泪珠,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呢。
不要排挤我,现钱清云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可能惹得姐姐不太高兴了,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想必姐姐一定不会如此小心眼的同我做计较。
清云说道,将毛巾在热水里面打湿,想要帮花重锦擦脸。
然而花重锦根本就不喜欢清云,再加上醒过来之后就遇上了如此诡异的场景,对于清云的态度也就只有烦躁了。
抬起手一挥,想要让清云离开自己的身边。
根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谁能想到清云就跟纸糊的娃娃一样,惨叫了一声后倒在地上,额头还磕到了桌脚,微微发红。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东西,花重锦越发的疑惑起来,幸好没有让她疑惑,多久便听见门口传来了响动。
沈容延,凌源,二虎和大壮纷纷走了进来。
他们三个原本正跟再沈容延商讨着如何对付倭寇的计划,结果有一环没有想到。
沈容延并想要放松一下,就带着三个人想要看看花重锦的情况。
结果刚推开门,便看见清云倒在地上的样子,用来洗漱的热水泼了她一身,额头因磕到桌脚的缘故有些泛红,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拉到怀中好好的疼爱。
凌源最先跑到清云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心疼的看着那被磕红的地方,云儿,怎么回事?这个地方磕的疼不疼,也不小心一点,我看见了会很难受的。
没事的凌大哥,只是夫人可能有些不太喜欢我。
毕竟先前因为太傅大人救了我一命,想着报恩,做事便有些冲动。
导致夫人对我有不好的印象,现在发作出来也没关系。
谁让那是我自己作出来的呢,也怪我自己手滑,不小心摔了。
清云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当她抬起脸的时候,双眼泛红, 姐姐,我是真的想要与你做朋友的。
在这军营之中,除了你之外就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自然也不可能与男子交谈,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
对于先前的错事,打也好骂也好,我全部都愿意接受。
这也是我自己应得的惩罚,可你在打完之后,能否尝试接受一下我。
什么东西?说的好像是花重锦怎么虐待她了一样。
明明只是因为不熟悉,有陌生人在旁边服侍,才会下意识地推了一把,结果清云就倒在地上了,早知道她有那么的脆弱,花重锦绝对跑到距离清云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这样总不可能再被诬陷对清云出手了吧。
而且花重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老是觉得清云话里有话。
明明听上去很正常,似乎是想要与她做朋友。
但仔细思考下来,却觉得有大问题。
若真是真心想要做朋友的话,为什么不选一个合适的时间。
例如花重锦清醒过来之后,在找她来谈心。
偏偏在花重锦昏迷刚醒的时候过来了,意图简直显而易见。
在场的估计除了凌源,都对清云的动机了如指掌。
陷入在爱情之中的人是最为疯狂的,凌源完全被迷惑住的双眼,哪怕心中还有着家国忠义,可在此时却选择维护清云。
夫人,属下对你格外敬佩,不只知道管理后院,而是能够在前线帮助太傅大人,甚至研发了许多新式的兵器。
本以为夫人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对于女子也能够拥有足够的包容态度。
却没想到始终是属下高看了。
云儿并没有做错什么,在你昏迷的那几天,太傅大人忙着制定计划。
身体的清理事情大多交给云儿去做,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做的无比细致。
结果夫人醒过来之后,居然会把云儿推倒在地。
凌源眼前看到的只有受伤的清云,再加上少年血性,控制不住的就开口怼道。
却忽略了花重锦此时身体格外的虚弱,甚至连站着都是件吃力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力气去把清云推倒在地。
沈容延叹了口气,知道凌源已经彻底被迷惑住了,不管旁边的人说什么,他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清云而已。
见花重锦扶着墙,面容惨白的近乎没有任何血色,心疼的将花重锦抱了起来,却发现她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你的伤势这么重,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怎么还下地了?下次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喊人就行,千万不要再动到伤口。
沈容延半是心疼半是责怪地说道。
花重锦耸了耸肩膀,颇感无奈的说道,我也想要好好的休息,可有人却不想要我休息。
今天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清云妹子端着水盆进来了,还没有说上两句呢,就突然拿着毛巾伸到我的脸上。
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被陌生人服侍和接触。
就把她的毛巾推走了,本以为自己身体虚弱的下一秒就可能断气,哪怕是把毛巾推走,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
谁知道我们清云妹子的身体如此的娇弱,居然就被我推倒在地了。
夫君看起来我的力气还真的挺大的,该不会是受伤一次就导致身体哪个地方变异了?力量真大这么多倍,会不会单只手就能举起头牛呢?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得给清云妹子说声对不起,毕竟清云妹子是娇弱的纸娃娃,像我这样粗糙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用力的去推她,我应该小心翼翼地卑躬屈膝的结果毛巾才对。
好了妹子,别难过了,姐姐在这里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此事。
看着哭哭啼啼的清云,花重锦才想明白为何突然有一股熟悉,虽说上辈子她并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可也是知道一些网络事件的。
清云的模样不就很像是白莲花吗?一副天底下就我最善良,其他人最坏的样子,整日哭哭啼啼的,像是谁欺负了她。
第五百六十六章 火力全开二虎与大壮跟随花重锦在地牢之中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对花重锦的性格很是了解,无缘无故的,哪怕是再讨厌的人也绝对不会出手。
更何况现在的花重锦虚弱的连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会去把清云推倒在地呢?二虎的性子比较急,见不得花重锦被人污蔑。
一个小丫头片子满嘴都是谎话,夫人为什么要推你呢?看你强壮的跟头牛似的,我们家夫人如此的娇小瘦弱,估计没受伤也推不倒你吧?二虎直接对着清云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他直接戳出了清云的痛处,边疆人的骨架本就比中原地区高,那清云已经很瘦了,可身材异常的高挑,显得就比花重锦壮许多。
实际上他的身材算是特别瘦弱的那种,吃亏也就亏在了骨架子上面。
清云原本带满泪珠的脸顿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明明自己受了气,可她也没有办法同二虎计较,毕竟只是一个士兵,若是反驳的话,岂不是要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
清云趴在凌源的怀中,让自己显得更为的脆弱,泪水打在凌源的袖子上面,抱歉凌大哥,看起来我又惹麻烦了。
我知道自己是边疆人,你们想要相信接纳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会努力证明自己,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指不定清云还要说出什么污蔑的话,花重锦的伤势尚未痊愈,懒得与她进行纠缠。
反正沈容延对清云也没什么意思,留这个女人她倒没太大的意见,只要别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就行了。
夫君,我感觉自己的头好疼啊。
你让他们先出去吧。
我想和你待会,好吗?花重锦扯了扯沈容延的袖子眨了眨眼睛,沈容延立刻会意,知道那么多人打扰的花重锦的休息了,便让他们全部退了下去。
等那些人全部离开之后,花重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后背上的伤口被撕裂之后,渗出了许多鲜血,可花重锦却不觉得有多么的疼痛,估计伤口处被撒上了镇痛的药。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花重锦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头,想到自己不要命的杀法便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沈容延来的及时,恐怕真的要栽在那里。
下次不许那么冲动,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嗯?沈容延捏着花重锦的下巴说道,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花重锦感觉面红耳赤,心跳的飞快,半天二人才算是分开,明明身体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但莫名感到浑身酥麻。
趴在沈容延的怀中蹭了蹭,花重锦又捉弄似的舔了舔、他的下巴,哼,我知道你一定会赶过来的 而且我不相信我会轻易死去。
毕竟活过两世了,花重锦的心性格外成熟,至少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慌乱,在地下通道的时候,她看似不要命,实际上早就测算好了时间。
顶多就是会受重伤,并不会伤及性命。
可沈容延能够赶过来,她也是很高兴。
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也不要单独去行动了,否则像这样出现危险,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够成功地赶过来。
沈容延顿时所有的火气都消散了,亲昵地吻了吻花重锦的额头,梳理着她的秀发。
猛然发觉,花重锦渗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多,穿着的白色中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沈容延拍了拍花重锦的屁股示意她趴好。
花重锦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也乖乖听话的趴在床上,现在我可是有伤之人,你不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能长点记性,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夫君,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虽说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但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合适。
要不还是过几天,等回到京城之后再说,你觉得怎么样呢?不要再说废话了,赶紧将衣服脱下来,难不成你想要我亲自动手吗?没办法花重锦只能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脸上羞的面红耳赤,然而沈容延只是找到了一个药瓶,格外小心地把花重锦涂抹这裂开的伤口。
幸好随身携带的都有沈云娇和慕容雨研制出来的药物,只需要一点点涂在伤口上面,便能以极快的速度痊愈,最重要的是能够让整个身体变得麻木起来,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抹完药膏之后,原本正在流血的地方已经痊愈了,而且开始慢慢的结疤,花重锦悠闲地趴在床上,甚至开始哼起小歌。
药膏抹上去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她不仅没觉得痛苦,反而是十分的享受,不愧是慕容雨和沈云娇研制的东西,每一样都有着出乎意料的妙用。
倒是与现代的麻药很类似,不知道提取起来是否麻烦。
花重锦想仔细的询问,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解决完倭寇他们应该会空闲下来很多,而且小皇帝已经能够担当大任,既然如此,也不需要继续留在朝廷。
作为外臣,把持朝政这么久的时间绝对会被其他人所诟病的,哪怕沈容延心中并无二心,可难保日子久了不会出现意外。
最好还是早点将权力交给小皇帝,他们乐得逍遥,能够全世界的到处乱跑。
上完药之后,沈容延又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帮花重锦穿上。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沈容延用被子帮花重锦遮盖好,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是一个神情紧张的侍卫。
太傅大人金中有密报传来,似乎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那名是侍卫说道,将用火漆密封的信件交给沈容延。
此时京城中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郭尚书自从选择与倭寇结盟之后,便得到了约莫一千人的军队,心中越发的有底气起来。
甚至根本就不把小皇帝看在眼中,他觉得小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罢了哪,怕跟着沈容延学习了这么久的君主之道,可身体依旧是小孩子,干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小孩子心性。
诺大一个皇朝怎么能把重担放在小孩子身上呢?郭尚书想要效仿沈容延,选取一个年幼不知事的拥有皇家血脉的孩子,把他推举到皇位之上,这样自己在躲在背后操纵着朝堂上的权势,那么天下岂不是都是自己说了算,郭尚书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甚至连人选都已经有了。
先皇曾经有一个远房表亲,而那名表亲在早先的时候,为了一个普通的百姓选择与皇室断绝血脉,最后与寻常女子躲在山林里生了个儿子。
前几年那名表亲不幸去世了,只剩下女子带着和儿子辛苦地过活。
郭尚书找到女子,给了她一大笔金银珠宝,并且承诺会让那个孩子做到世间最高的地位上。
前提就是必须让女子和孩子断绝所有的往来关系,郭尚书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完全听从他号令的棋子。
若这颗棋子有其他人干扰的话,那倒不如趁早弃了,另谋打算。
计划布置了这么久,郭尚书敢确保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反正沈容延不在京城之中,也没有人能够阻拦郭尚书了。
他又策反了一些朝堂上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保证自己的兵力是最大的。
今日在朝堂之上,郭尚书甚至敢公然反对小皇帝的意见,甚至还故意提前早退,没有通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郭尚书是准备反了。
当然如果直接造反的话,传出去的名声也不好,郭尚书也想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名头,那么就是清君侧。
随便拉一两个替罪的羔羊就行了, 也不需要去浪费什么时间。
郭尚书把目标定在沈容延身上,虽说倭寇人已经表明沈容延身死在战场之上,可有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因此也就是当做沈容延还活着。
郭尚书便以沈容延把持朝政,阻碍小皇帝作出自己的决定为名,想要清理君王身边的小人。
集结着倭寇人以及自己培养起来的私兵,再加上其他投靠大臣的帮助,郭尚书差不多拥有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
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多,可要知道为了对付倭寇是容渊,几乎将朝堂上一半的兵力给调走了,虽说也征了许多的兵,但京城中的兵终是有些减少,遇见像这样大的危险的时候,没有能够来帮忙的军队,那么就只有速手就行了。
一个小屁孩儿也想要当皇帝,老夫还没有登上皇位是过呢,他又凭什么敢当皇帝呢?这位子就应该由老夫去坐。
郭尚书有些癫狂的说道,根本不把小皇帝放在眼中。
尚书大人一定能够如愿的,到时候皇位看似在另一个小孩子的手中,实际上应该早就进尚书大人的口袋,年幼的孩子是最好控制的。
想要他往东便不敢往西。
倭寇在身边拍马屁的说道,郭尚书却特别吃这一套。
神情不免变得高兴起来,直接掏出了一大锭黄金人给站在后面的倭寇,拿着吧,这是本大人赏给你的,事成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东西。
只要把皇位夺下来,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第五百六十七章 成功突破城门沈容延和花重锦打开火漆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张沾了血水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格外工整,可有很多地方字迹却略显凌乱。
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是小皇帝的字迹,花重锦和沈容延心顿时揪紧了,他们怀疑自己当初是否有些草率,让小皇帝一个人留在京城真的可以吗?毕竟朝中还有那么多的大臣不怀好意。
更重要的是两个儿子还有女儿都留在京城里面,万一发生什么大的异动的话,那儿子和女儿肯定要遭殃了。
不用担心,在京城之中我也留了不少的暗卫,假如真的到了要逃离的那一天,暗卫肯定能保护好陛下和两个孩子的。
欢欢,我早就送到了其他的地方,她肯定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沈容延压制住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心里都很着急,假如他表现出来慌乱的话,那么花重锦肯定更加慌乱,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样大的事情,沈容延都必须保持镇定。
我知道有你在不会发生意外,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没有照顾好林林和湘湘,现在欢欢才刚出生几个月,我就把她丢下了。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欢欢肯定都长成大姑娘了,错过了她人生这么多的时候。
便觉得格外愧疚。
花重锦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已经在边疆待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走的时候欢欢刚刚睁开眼睛没多久,连话都不会说呢。
估计等回去的时候,她应该快要一岁了,不知道分别这么久,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信上面有很多地方都被血水给染了,但依稀也能够辨认出大概的字迹。
花重锦把信铺在桌子上开始仔细的阅读起来。
沈太傅亲启:自太傅离开十天之后,朝堂上便开始不平静起来。
但很多大臣都畏首畏尾,不敢直接发动攻击,朕察觉想要管理好一个国家,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哪怕已经很努力的去调节大臣之间的关系,可每天都是有无穷无尽的事情需要去做,甚至因此冷落了绮萝。
还有很多大臣劝朕娶一位合适的妻子当皇后,朕只想要绮萝一个足矣。
却因此与绮萝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朕真的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但看着底下那么多的臣子以及百姓,朕又觉得自己必须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只是真觉得自己还是太过稚嫩了,安排的计划被郭尚书一眼看穿。
他对外宣布想要清军侧,可稍微明眼之人都知郭尚书究竟想要干什么。
朕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呢?他想要朕写退位诏书,朕就不同意。
可他也不能直接把朕杀掉了,毕竟郭尚书还是在意自己脸面的。
朝中的形势越发的紧张起来,不知下一次郭尚书会在什么时候行动。
太傅大人,你快点回来吧,再拖下去的话,朕可能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能够在没有沈容延的帮助下,管理好朝廷两个月,并且与野心勃勃的臣子斗智斗勇。
小皇帝其实已经提升了很多,但边疆的形势太过危险了。
现在离开的话,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就会彻底的爆发。
倭寇绝对知道沈容延的身份,且了解到朝廷现在的畸形状况,才会选择直接从后方进行攻破。
唯一让沈容延没有预料到的,最先开始反叛的居然是郭尚书,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郭尚书跟在先皇的身边足足有二十年,表现出来的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从来没有暴露出什么异常的想法,平日沈容延与他交谈的时候,郭尚书也是一副谦虚温和有礼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大不为的行为。
绝对有什么诱因,才会导致郭尚书这样。
沈容延把信件看完之后就寻了蜡火烧掉。
边疆形势那么危险,绝对不能再让京城中的状况暴露出去。
否则士兵必定会士气大跌,对抗倭寇的话就会很有影响。
再不出手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精纯就会彻底背郭尚书霸占了,到时候想要挽回也没有任何办法,摆在沈容延面前的是两个艰难的抉择。
选择小皇帝或者选择先把倭寇人击退,不管选择哪条路,所要面临的风险都是极大的。
沈容延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重锦从背后环抱住沈容延,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朝堂上面不能没有你,郭尚书发觉你回来了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大胆的行为。
而且回去之后你还能多带点兵力过来,我们对抗倭寇也能更加的有把握,经过先前的战役,倭寇心中绝对已经有了阴影,短时间内是不会打过来的,更合况我们足足有三万将士呢,还怕他们不成。
听这意思花重锦是想要独自把守在边疆,沈容延下意识的想要反对,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两个人必须有一个回去,要不然小皇帝一个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郭尚书。
还不知道此次反叛的究竟有多少人,万一数量重多的话,那么就不好处理了。
沈容延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有大臣拥有不轨的想法。
小皇帝在位都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虽说一开始的确什么都不懂,处理朝政完全就是靠着沈容延的帮助,但经过近几年的训练,小皇帝基本上能够处理那些政务,除非是特别难以掌握的东西,才会选择询问沈容延,其他的事情完全就是自己决定的,处理的也很完美,相信他的能力已经展现出来了,那么大臣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听小皇帝的命令,这样的话好歹能够安生的过活下去,总比动不动就想要篡位要强。
刚说过我们不能分开,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待在一起,眼下又到了无可奈何,必须分别的时候了。
我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边疆,虽说那些倭寇现在看来是安静了许多,可谁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发动战争呢?你一个弱女子怎么管理好近三万人的队伍,出了点差错的话,我会后悔自责死的。
沈容延把花重锦紧紧的放在怀中说道,花重锦现在还身受重伤哪怕有慕容雨的妖物作为帮助可上市想要痊愈最快也需要七天。
万一在这段时间内倭寇突然发动战争的话,花重锦难道要带着伤势出战吗?而且军中还有一个倭寇的奸细,清云不知会像倭寇传递出怎样的消息。
但沈容延真的离开的话,清云绝对会第一时间向倭寇报道。
知道军营中没有一个能够扛得起大任的人,倭寇绝对不会放弃一个如此绝妙的机会。
实在不行的话,就在临走之前把清云偷偷的给杀死,虽说这样可能会引来凌源的不满以及愤怒,但总比挨一个不定时就会发作的毒瘤要强。
那种时候就是腹背受敌了,沈容延甚至开始思考,怎样杀死清云才是最快的,而且不会引起凌源的怀疑。
看着沈容延的眼神,花重锦就知道他绝对在思索着什么处理掉清云。
刚才沈容延也讲述过清云的真实身份,就是倭寇派过来的一个奸细罢了。
原本还对清云的存在,格外愤怒地花重锦,早就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又何须为了跳梁小丑与沈容延生气呢。
而且奸细不要杀掉留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既然清云想要向倭寇传递消息,那么就让她传,至于传递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么花重锦就不能保证了。
别想这么多了,你放心,我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好的。
倭寇加在一起才几千人罢了,我们闭着眼睛都能够将之解决。
花重锦笑着说道。
想到花重锦的实力,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强悍,沈容延才算是稍微放了点心。
身边有三万人的身边保护花重锦,只需要躲在后面出谋划策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由士兵们负责。
有了弓弩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躲在远远的地方进行攻击,就能够将倭寇杀得片甲不留,上一次两军交战的时候,弓弩的力量已经见证过了,的确强悍,杀的倭寇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他们也只是损伤了一小部分的人,却换来了倭寇全军覆没。
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沈容延叹口气,算是勉强同意了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证好,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什么事情,假如真的遇见危险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来,我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保护你的,夫人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孩子和我都在等着你呢。
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儿的,除了弓弩,我最近又想到了另一种武器,有了这种武器的保护,我们获胜的希望会更大,而且伤亡会降低到最小。
研究起来也不是特别的复杂,用旁边的树木就能够打造成了。
相信大家一学就能学会,而且最开始教的那批人可以继续去教其他的人,要不了多长时间每个人都能学会。
花重锦吐了吐舌头说道 。
想研制的第二自然也是武器,这也是她被关在地牢下面那么长时间突然涌发出来的灵感,在危机时候必须要有点智慧,才能够存活下去。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来逼宫陛下,你就吃点东西吧。
宫女开口劝道,小皇帝却将桌子上摆放的琼瑶佳酿,全部都扫到地上,根本连看都不看到一眼。
郭尚书最近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严重,除了在朝廷上和自己对着干,甚至开始管控起小皇帝的日常生活。
每日三餐限定吃什么,哪怕多吃一个东西,郭尚书就会以不体恤民情为理由,把小皇帝责骂一顿。
搞得像是郭尚书才是皇帝,而他是一个卑微的臣子一样,小皇帝心里面气不过,就用自己的行为来反抗郭尚书。
每日到的饭点根本就不吃任何东西,顶多就是喝几杯茶水罢了,已经坚持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小皇帝吃的东西也就只有茶水,其余的根本碰都不带碰的,导致身体变得格外的虚弱,面容惨白,嘴唇也是没有任何的血色,对于一个正处于发育期间的孩子来说,不能够进食营养丰富的食物,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宫女跟在小皇帝身边差不多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自然是心疼主子的,小皇帝那么久都没有吃东西,虽说郭尚书有限制小皇帝吃些什么东西,可能够上桌的,依旧是营养丰富的食物。
至少要比平常人家吃的都要好,宫女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甚至想要去寻找绮萝帮忙,毕竟小皇帝最听的就是绮萝的话了,哪怕二人现在在闹矛盾,可只要是小皇帝看见绮萝心情就会好上不少,而对于绮罗的邀请,小皇帝从来没有拒绝过。
现在朕哪里有心情去吃东西,郭尚书个死老头子就快要逼到皇宫里面来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太傅的大人就从未这样要求过朕,哪怕是朕的亲生父亲也从未做过如此多的要求,还真把自己给当成个东西了,信不信朕明天就罢免他的职务。
向皇帝有些生气的说道,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权力罢免郭尚书。
毕竟先前拼尽全力准备了好久的计划,提前就被郭尚书察觉了。
小皇帝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反抗,就已经束手无策起来,心里面自然会觉得无比的憋屈。
然而现在的情况,谁的拳头大,那么谁就是道理,小皇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有点打不过郭尚书。
两个人直面撞上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小皇帝的,皇宫之中所有的暗卫及士兵加起来也不过才是百人,而郭尚书差不多有近乎千人的军队。
哪怕那百人极为的厉害,可也没有办法一对多。
其他的手下驻扎在边疆地区,亦或者分散在各个地方,想要赶回京城帮忙的话,至少也需要到半个月的时间,只怕等那个时候小皇帝早已经被郭尚书给处理掉了。
看着那堆食物小皇帝就来气,正发脾气的时候,绮萝来了。
身上只穿了件简单的宫装,满头黑发,仅用一根木簪子竖了起来,看上去干净利落。
发脾气给谁看呢?陛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净做些小孩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哪怕你与郭尚书再生气,也不该累到自己的身体,否则郭尚书乐得你被饿的走不动路,他更好的能够将你抓起来。
绮萝把掉在地上的碗筷捡起来了,拍了拍宫女的肩膀,去御膳房重新拿一套碗筷。
你倒是不用操心的,毕竟在前线的又不是你,果然女人的见识如此的短浅。
朕懒得与你多说,等到郭尚书攻破朝廷的防卫了,第一个死的肯定就是你。
小皇帝气呼呼地说道,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见绮萝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却多少是有些怒气的。
尤其是绮萝说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这点就更让小皇帝生气了,他做那么多事情也就是为了摆脱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努力做出君主的模样,为此甚至累的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结果自己的努力却全部都被否认,绮萝甚至用一种格外不屑的眼神看着小皇帝。
就应该让绮萝自己处理一下朝政,才会明白情况有多么的危机,郭尚书就像是一只半梦半醒间的大老虎,等到全部都醒过来的时候,小皇帝必定会被完全拆吞入腹,朝堂也会被郭尚书掌控住,根据暗卫打听过来的消息,小皇帝可是知道郭尚书已经找到了能够成功继位的人,他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
多少有些皇室的血统,郭尚书看中的也是那个小孩子的年龄,以及背后并没有特别强大的母族势力。
只要把小孩子成功推举上位了,郭尚书必定会牢牢的把他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朝堂就全部都是郭尚书说了算,除了名头可能并不是皇帝之外,享受的待遇基本全部与皇帝一样。
绮萝清理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看着自己的指头渗出鲜红的血珠,绮萝却并没有去处理,而是平静地看着小皇帝,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被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小皇帝握紧了拳头,想要出口安慰,却因为自己的面子和所谓的自尊根本没有办法开口,选择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陛下难道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有勇气吗?可在臣妾看来,陛下这样子做不仅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能够使郭尚书的轨迹达成,如果真的想要对付郭尚书的话,那么就不要缩在自己的寝殿。
什么?难道你觉得朕就是缩头乌龟?我没有和郭尚书打吗?结果是怎么样子,朕的士兵被打的。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不仅闹的笑话,反而使郭尚书越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你说的这么厉害,有本事自己去和郭尚书打,把他打赢了再来找朕。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陛下的皇帝当的可真有够失败的。
臣妾的皇兄三皇子的事情,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父亲不许兄弟残害他,虽说表面看来是到京城来贺礼,实际上就是边疆地区教出来的质子。
哪怕皇帝陛下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出现任何反对的意见,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当初的三皇兄实力太过弱小了,哪怕他本身很惊艳,可先皇就是不愿意承认三皇兄的能力,反而是相信一个没有任何真才实干的二皇子,就因为二皇子背后的母族势力比较大,又会说话,讨的皇帝的喜欢。
当时的三皇兄可真是腹背受敌了,但他有像陛下这般自暴自弃吗?并没有,而是选择尽可能的拉拢帮手,又不是有陛下和太傅大人倾尽全力帮助三皇兄的话,恐怕三皇兄早就死了。
也不会有后来的边疆皇帝以及与中原地区的通商。
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能够永远的离开烦恼,难的才是活下来的事情,作为一国之主,面对困难的时候,难道真的就要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干耍些小孩的心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臣妾倒希望郭尚书把陛下的位子抢走,一个干不了实事的皇帝,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灭顶的灾难。
绮萝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很难听,可现在必须要让小皇帝清楚的认识到,光是靠躲避没有任何的作用,必须要学会反抗,才能够压抑住臣子的野心。
先前沈容延在朝廷上的时候,稍微遇到点难题,小皇帝就会去让沈容延帮他解决,根本就不愿意多动脑筋。
沈容延和绮萝都觉得这样做不对,二人边好好商量了一下,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并且成功的让小皇帝明白什么叫做君主之道。
这一番布置下来,只怕是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和机会。
但沈容延为了想皇帝的未来着想,哪怕是再苦再累也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情绪,否则躲在避风港中的老鹰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展翅飞翔的。
刚巧这个时候边疆传来了消息,得知倭寇霸占了整个边疆之后,沈容延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仅能够锻炼一下小皇帝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处理问题的能力,还能够连接一下边疆和中原地区的关系,让两方显得更为的亲密,可以说是一石多鸟了。
然而却没有想到那些倭寇居然如此的厉害,早知道会有这样情况发生的话,沈容延就应该多带一些兵马,多征求一些粮食了。
抱歉,前段日子可能朕的确有些过分了,故意冷落你,但情况也不是朕所能决定的,如果选择继续与你亲近的话,朕实在是害怕那些已经急眼的大臣会说你是祸乱朝廷的妖女,让朕把你杀掉。
朕真的不想这样。
绮萝能够让朕抱一抱你吗?当皇帝实在太累了,不明白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想要去当皇帝,如果谁想要这个位子的话,朕就直接给他好了。
小皇帝委屈巴巴的说道,哪怕已经有了君主的风度,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呀,绮萝看着脸庞尚且稚嫩的小皇帝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没有办法彻底的狠下心来。
靠近小皇帝,绮萝蹲下身子蹭了蹭他的脸,陛下,臣妾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当年你用自己幼小的身躯保护了陛下,那么现在就让我用自己来保护你。
陈锡哪怕是拼了命,也一定要保护好陛下,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五百六十九章 我只想要你安全沈容延带领了一千兵马,急匆匆的往朝廷赶,日夜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带领的人数虽然是少,可那些士兵全部都是经验老道的老兵了,可以以一打三都不成问题。
郭尚书召集过来的人,不知道实力如何,但沈容延估计应该不是特别的厉害,否则小皇帝早就被控制住了,不会等那么长时间,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样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估计自己所带领的这一千人,多少还是能够保护住小皇帝的,郭尚书见到了也必定会被威胁到,至少不会那么轻易的发动战争。
外面的大患尚未解决,自己的国家却乱了起来,甚至还要派遣出来兵力去镇压国内的暴乱,这算是什么事情。
等见到郭尚书了,沈容延一定要问个清楚。
最好是不动用一兵一卒就能够让此次的危机解除,这样还能尽可能的保持住自己的最大兵力,边疆地区三万人也不知道够不够,虽说倭寇只有几千人,可沈容延总担心他们使出别样的花招。
听说有不少边疆人都选择投靠倭寇,以此来换取更高的地位。
国家危难之时,他们没有一点的家国意识,却想着去投靠敌人,对于这样的人,沈容延心中最是唾弃。
可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抉择,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反悔,毕竟沈容延有把握将所有的倭寇全部都驱逐出去,这样以前投靠倭寇的那些士兵或者说是官员就要面临无比尴尬的情况。
三皇子是肯定不会重新接纳他们的,已经背叛过一次的人说不定下次还会背叛,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君主都不会重新接受投降的人。
太傅大人,今日我们便可赶到京城之中了,不知道情况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我们要直接全部进城,还是伪装一下再进城呢。
其中一个士兵问道,沈容延考虑了一下,直接进城的话郭尚书绝对会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的消息,那么行动速度很有可能放缓,可却有点打草惊蛇了。
如果低调进城的和郭尚书一定觉得自己还没有回来,行事是也会更为的猖狂,且没有任何的防备之意,但那样必须要委屈小皇帝,多背郭尚书侵入一段时间,毕竟沈容延要尽快打听清楚朝堂中的情况,还得想办法偷偷的伪装起来,混在人群之中入宫。
想办法在郭尚书露出马脚的时候,将他一网打尽。
最后看来还是第二个计划比较合理,毕竟一个人在逼急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让大家找附近的村子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最好是在购买一些物品分批次入城,装作是进来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千万记得不能暴露出真实身份,将武器想个办法藏起来。
沈容延逐个吩咐。
距离京城没有多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比较大的村落,这里有许多外来的旅客会选择住店,作为自己暂时停留休息的场地。
其中的商贸业自然也格外的发达,能够看到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贩卖着不同的商品,沈荣延把自己最外面的铠甲脱掉了,里面穿着的衣服倒并不是特别的显眼,而被脱下来的护甲,则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挖坑埋了起来,那些东西平常百姓拿着也没有任何作用,制造起来也不是特别复杂,就算最后丢了再重新买套新的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成功的混入到城里。
折腾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一千人的军队才算是换好了衣服,看们有些人穿的是绫罗绸缎,有些人穿的则是比较普通的粗布短衣,甚至还有一些人装起了乞丐,为了避免让太多人怀疑,沈容延决定让他们一共分成三个批次,慢慢的进入到京城里面。
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几乎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全部的人才能够顺利的进入,不过沈容延也并不是特别的着急,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么计划也能够慢慢地开始实施。
皇宫之中小皇帝已经开始吃东西了,毕竟他也想清楚自己继续饿着肚子的话,那么身体肯定会被饿坏的,到时候岂不是白白让郭尚书捡了个便宜。
面对虚弱得没有办法动弹的小皇帝,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小皇帝都不能如此虐待身体了,拼了命的往嘴巴里面塞着饭菜,这些东西还全部都是绮萝做的,就是为了让小皇帝能够轻松地吃些东西。
对此郭尚书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竞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羞辱小皇帝,控制住他,让他少吃点东西罢了。
至于吃的是什么,倒并没有特殊的要求。
陛下,郭尚书最近有些蠢蠢欲动,再过几天马上就是中秋家宴了,臣妾怀疑他很有可能在那一天就发起暴乱,逼迫着陛下作出决定。
绮萝叹了口气说道,表情看上去特别的无奈。
郭尚书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顶大砍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来,小皇帝哪怕最近愿意吃些东西,可依旧没能好好的休息,绮萝陪在他的身边,可小皇帝一般都是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就会猛地惊醒,身上出一身的冷汗,人也消瘦不少。
小皇帝勉勉强强的吃进去了半碗米饭就停了筷子,看着绮萝眼神格外的憋屈,朕的势力发展的还是太过缓慢了,此事要换作是沈太傅的话,绝对能够不慌不忙的将郭尚书解决掉,可对于朕来说却是件天大的难事。
不用自责的陛下。
你只是缺乏锻炼罢了,经历得多一些,必定也能够像沈太傅那样从容面对。
实在不行的话,还有臣妾呢。
陛下绝对不会出事的,臣妾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要一个女人保护算什么男人,绮萝,要真的郭尚书逼宫了,朕会保护住你的。
你先跟着安慰离开记得带好淋淋和湘湘他们两个是太傅的血脉,绝对不能在宫里面出事,郭尚书想要的也只是朕,对于你们应该不会痛下杀手。
陛下,臣妾绝对不会把你丢下自己离开。
中秋佳节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计划。
郭尚书想要逼宫的话,肯定没有办法直接把人带进来,他肯定是带着一两个人手进宫,并且把自己的军队留在外面,这样就给我们争取了许多的时间陛下,倒不如先选择一个合适的宫殿在里面布置起机关,这样多少能够阻止一下郭尚书。
中秋佳节,每位大臣都必须要进攻祝贺,而且身上没有办法携带任何武器,郭尚书到时候可就是独身一人前往供电了,想要做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企鹅就不相信他的士兵能够在一夕之间便瞬移到宫殿之中,要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也不用做什么抵抗了,直接举手认输得了。
趁着这时间,向皇帝和迦罗能够提前在宫殿之中不下各种各样的机关,他们的目的也只是杀郭尚书一个人。
领头的都死了,那么剩下的肯定不成气候,也不需要去担心些什么。
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击退,只是这件事情存在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根据调查来看,郭尚书曾经是武官出生,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实力如何,他已经快六十岁了,可看上去仍是三四十岁的模样,身体不仅十分的健硕,甚至比一般的年轻小伙子体力都好。
万一打不过郭尚书反而被反杀掉的话,那么事情绝对会变得严重起来。
幸好在朝堂上,还有小皇帝拉扯起来的两位少年将军,每一个都是勇猛非常,乃是小皇帝特意选拔出来的人才,等到了中秋家宴这样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出手帮助小皇帝杀死郭尚书的,事情的稳妥性又增加了一分。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三天之后再考虑的了,绮萝看着平静的宫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但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毕竟小皇帝最近不用天天处理各种各样的政务,大部分都被郭尚书给拦了下来,小皇帝多少能够放松一下了。
郭尚书根本就不知道小皇帝的计划,但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多么的担心。
毕竟在他的眼中,小皇帝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罢了,何须和一个孩子计较那么多的事情。
而且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一种极大的自信,三千人的军队,几乎每一个都是被特地选出来的。
实力自然异常的强大,小皇帝拿什么和他们打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话都没有作用。
郭尚书悠闲的坐在自家庭院里面,喝着边疆进贡的美酒,看着舞女唱着歌,一副悠闲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忧虑,倭寇却有些沉不住气了,觉得战争极致,郭尚书还能如此的沉着冷静,根本就不像是能够做大事的人。
尚书大人,您决定什么时候对付陛下呢?他在位子上待的时间是否有些太久了?着什么急呢?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沈容延虽说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带去了边疆,可在京城之中还是有着他的人,如果我们贸然出手的话,肯定不会那么的顺利,现在就是要拖,拖到小皇帝没有任何的耐心。
到时候不需浪费什么兵力,就能够将这一网打尽。
第五百七十章 中秋危机很快就到了中秋节,宫内开始布置起来了。
但与往不同的是,今年的中秋节显得格外的冷清。
几乎所有人都不在状态,毕竟内忧外患的连环夹击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真正的想要过中秋节。
小皇帝在宫殿之中安排了大大小小的机关,甚至还让那些安慰提前演练了许多遍,确保自己的计划一定不能出错。
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们几个人遭殃了。
郭尚书现在已经和倭寇人紧密地连接了起来,并且在朝堂上拥有了一堆追随之人,虽说他们明面上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暗地里却一直都在步步紧逼。
威胁小皇帝,甚至有些官员开始不上朝,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找一些理由,但等到后来连理由都不愿意说了。
每天上朝都是一种折磨,看着朝堂上所有大臣大部分都一派散漫的态度,小皇帝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实力。
难道真的就脱离了沈容延,他就做不好皇位了吗?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沈容延出面,那么他的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陛下在想些什么?绮萝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小皇帝有些头疼的闭上了眼睛,为了安排好计划,他已经有好几天未曾合眼了。
头一次在脱离沈容延的情况下,独立地处理那么大的问题,虽说先前已经学习了,不少君主之道和计谋,但小皇帝仍有些担忧。
抱住绮萝的腰,小皇帝蹭了蹭,朕很担心计划失败,一个人真的可以对付得了郭尚书吗?他联合了这么多的大臣,以及那些入侵的外族。
不管面临怎样的危险陛下都要记住,您是一国之君,天生就有龙气护体。
郭尚书再怎么翻腾,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员罢了,陛下轻轻动动手指头,便能将他摁死,放心,不会出现意外的。
绮萝温柔的安慰道。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一次的计划能否成功,毕竟郭尚书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展得格外的庞大了。
可能现在朝廷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他们两个的人,大部分全部都是郭尚书的羽翼,光势力相差的就这么大,又该怎样出手才能扳回局面呢?或许沈容延在的话,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用担心了,但小皇帝总不能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是依靠沈容延的,总有一天沈容延会离开,小皇帝必须要学会如何处理朝政。
哪怕再不情愿,可中秋宴会依旧是召开了,去年中秋宴会的时候,宫中很是热闹,沈容延花重锦,都在朝堂中的大臣也都表现出一副和睦的样子。
可今年却完全不一样了,明明是张灯结彩,桌子上布满了佳肴,庭上也有许多舞女在表演,但每个大臣的脸上全部都是绷紧的。
小皇帝出来之后,明明还是有着歌舞的喧闹声。
却有种诡异的安静,小皇帝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
见郭尚书就坐在他左下角,小皇帝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怕再不情愿,可有些事情也必须要面对了。
众位爱卿,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朕今日宴请群臣,一是为了我朝未来的发展,二是为了与众卿欢度。
望众位不用在意规矩,尽情玩乐。
小皇帝端着酒杯说道,却并没有将酒喝下去。
其他的大臣见状纷纷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毕竟小皇帝先前因为年龄太小了,不能喝酒。
每年的宴会也只是出于礼貌性的虚抬一下酒杯,并不会真正地喝下去,别的大臣也是知道这个缘故的,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今年的情况不一样了。
毕竟郭尚书到朝堂上来,可不只是为了参加宴会,更主要的是想办法把小皇帝从皇位上逼下来,再将自己找到的傀儡安排的皇位上。
这样整个朝堂的行事就是郭尚书说了算,再也不用过那种被人所欺辱的日子了。
便捏着酒杯笑着走了出来,小皇帝已经预料到郭尚书肯定要做些什么,面色有些泛白。
陛下,今日那么多朝臣一同欢宴,是个多么好的日子。
距离陛下登临皇位,已经过去快十年的时间了,日子可真快啊。
犹记得当初陛下还是那么小一点,登临皇位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要仰仗着沈太傅,现在陛下终于长大了,也开始慢慢的处理朝政了,微臣看到这一幕,心中格外的欣慰。
郭尚书说道,慢慢的逼近小皇帝。
底下的大臣全部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那些舞女也遇到的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不敢继续奏乐舞蹈,郭尚书却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
为什么要停下来,接着奏乐!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家都必须高兴起来。
郭尚书吼道,继续毕竟小皇帝。
有些保护小皇帝的臣子想要冲上了,却被那些郭尚书的党羽死死的拦住,根本就没法冲到最上面。
小皇帝的人马大概有三成左右,而郭尚书却有七成左右,哪怕郭尚书的军队无法带进朝廷,可光是在皇宫内部的,就足以小皇帝头疼了。
给朕停下。
小皇帝紧抿着唇,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然而郭尚书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听小皇帝的话,在他的眼中,皇位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东西了。
不管小皇帝说什么,都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沈容延早就惨死在边疆之中,没有沈容延保护的小皇帝什么都不是。
陛下,微臣作为臣子,已经过去三十多年的时间了。
前半生尽心竭力的为先皇所奉献,后半生也在尽心竭力的服侍您。
可为什么陛下总是不能重用微臣呢?有很多人地位都不如微臣,他们却要压微臣一头。
陛下觉得这样做合适吗?岂不是寒了微臣的心?自从先皇去世之后,郭尚书选择效忠于小皇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狼子野心,只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地位就好了,谁知道小皇帝一直在找各种的理由把郭尚书贬值,还提拔了很多从来没有担任过重要职位的普通人。
在原先很多地位不如郭尚书的官员,逐渐的要压上他一头。
郭尚书自认自己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野心,完全就是小皇帝逼着他造反。
既然小皇帝无情的话,那么他也不需要留情了,趁着今日的中秋佳节,便把小皇帝从皇位上强拉下来,将自己的傀儡给安排上去,那么以后朝堂之上有谁还会对郭尚书冷眼以待。
郭尚书厌恶沈容延,可同时在心里面又希望变成沈容延,小皇帝无条件的相信他,地位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整个朝廷有谁敢同沈容延对着干的,哪怕只是沈容延的一个眼神,就会有无数的大臣愿意来巴结。
既然当初沈容延的能够把年幼无知的小皇帝培养出来,那么他拥有这么多年在朝为官的经验以及人脉,甚至还得到了倭寇的帮助,想要培养出一名新的皇帝,还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么依照郭尚书的说法,是否觉得朕处理不当?难道你是在威胁朕吗?这样做就是以下犯上,现在赶紧退下,朕还可以不纠结你欺君之罪。
小皇帝冷着脸说道,十三岁的少年身子依旧很单薄。
站起来的时候,顶多就是到达郭尚书的脖子,面容格外的稚嫩,从他的身上隐隐约约的能够感受到一股帝王之气,若是再给小皇帝一段时间的话,肯定能够成长为一名合适的君主,但郭尚书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造反,就绝对不会给小皇帝留下任何的后路。
呵,都什么时候了陛下难道以为这些大神还会听你的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选择乖乖禅位,二是我杀了你再让你乖乖禅位。
郭尚书说道,对着小皇帝冷笑。
其实不管选择哪一个,最后郭尚书都不会让小皇帝活下来,毕竟只要小皇帝活着,那么有些大臣的心中肯定不平,说不定会接着让小皇帝复位的名义发动起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心里面最后的希望解决掉。
这样的话也就只能选择郭尚书带过来的,拥有皇室血脉的孩子,虽然说并不是特别的纯净,但好歹是拥有皇家的血脉,也算是比较名正言顺了。
就在郭尚书想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了墙壁之上,没想到我只是这么几天不回京城,便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郭尚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皇帝陛下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才会做出如此大不为的事情。
远远的看去,那道声音特别像沈容延,尤其是说话的声音,简直与沈容延一模一样了。
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沈容延已经战死沙场,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郭尚书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血淋淋的事实摆放在眼前再不愿意承认,可沈容延的确是回来了,甚至是生龙活虎的站在墙上,看样子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
郭尚书的计划眼见着就要成功了,结果却突然窜出了沈容延,那么此前布置的东西全部都要失败。
毕竟郭尚书对于沈容延有一种浓浓的阴影,可真的要放弃自己,安排这么久的计划吗?第五百七十一章 有野心花重锦猛地从床上惊醒,发现自己身上出的都是冷汗,刚才居然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幸好只是梦罢了。
只是沈容延已经离开了小半个月,京城中却没有消息传来,花重锦的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京城那里不管派多少探子前去打听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所幸边疆地区的形势并没有那么的危机,我口人真的就像是被打怕了一样,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动作,花重锦带领着军队却没有敢掉以轻心。
除了日常的练兵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着该怎样才能研制出更好的兵器,弓弩的威力虽说很巨大,但也有着明显的限制,那就是只适合远攻。
若敌人都打到面前来了,再去把弩箭安装好,那不就是站着让别人打吗?倭寇人的优势便是他们的武器。
利用特殊的铁,炼制出来的锋利的刀刃,甚至动用了格外阴狠的刀刃内翻的技术,化在血肉上,便会深深留下痕迹。
利用那些比较普通的金疮药,都没有任何的效果,这也就导致了受伤的士兵,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上战场。
想要对付倭寇的话,那么必须从他们动用的武器上下手,花重锦坐是一直在研究,该怎样才能够打造出一个既能远攻又能进攻的武器,以及一副能够将全身都保护起来的护甲。
这样在面对倭寇的时候,胜算就会更为巨大了,还会保护士兵不受伤害。
但是想要研制出来的话,耗费的时间和精力绝对不小。
最近再熬几天夜好了,一定要将武器给研制出来,至少是弄明白一个。
这样对付倭寇才不会太惨。
花重锦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连日以来一边担忧着沈容延,另一边则在操心着军中的事宜,导致她已经许久未曾好好地休息过了。
差不多,只是眯一会眼睛就能昏睡过去,可花重锦不想让自己休息,生怕一个不注意倭寇就打上门来了。
太傅夫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凌源说道,眼神看上去格外的慌乱,花重锦连忙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子,并且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疲惫,等准备好之后才让凌源进来。
年轻的副将近日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花重锦记得第一次见到凌源的时候,他穿着一身乌黑的战甲,手拿二尺长刀,尽是一派潇洒的模样。
可现在面色有些蜡黄,整个人都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有点萎靡不振。
有何重要的事情,凌副将?花重锦问道,凌源抬起头,花重锦才发现他的眼睛里面竟全是鲜红的血思。
属下请命,自愿一个人深入到边疆皇城之中,愿意承受所有的意外。
还请太傅夫人准许。
为何?清云被抓走了,只给属下留下来一封信,说是觉得自己在军营之中受到了排挤,而且没有人愿意接受她,便独自一个人想要去刺杀倭寇首领的脑袋。
当属下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亲眼见着清云,被两三个倭寇士兵抓住入了皇城。
属下知道她很有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但不管怎样都想入城去一探究竟。
原是那清云察觉到自己在军营之中的目的,已经被识破,想打探什么消息便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索性找个借口离开。
谁知道凌源会傻乎乎地追出去,花重锦估计他看见的清云被倭寇士兵抓走的事情,也只是演出来的戏罢了。
为了一个来做奸细的女子而放弃自己的性命,是件格外不划算的事情,花重锦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凌源的提议。
而且等到这次击退倭寇之后,向皇帝要将凌源提升为将军的,作为未来小皇帝可以利用的势力,凌源是不能放弃的。
先前就已经告诉过副将,清云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与倭寇暗中有联系,你看到的那一幕也不过是她演出来的。
要是为了一个奸细而丢掉你性命的话,就辜负了凌将军的培养,辜负了陛下的希望。
花重锦说道,凌源猛地跪了下来。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不得不抉择的路,一是忠君,二是忠情。
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心爱国,凌源也想像自己的父亲那样为国家抗战杀敌。
最后封做大将军,让祖上无比的光荣。
但是如果想要获得将军之位,那么就必须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凌源不知自己该怎样的抉择。
可脑子里面却一直都在回想着与清云所相处的画面。
训练不管有多累,总能看见清云站在身后,有一双仿佛含水的眸子看着自己,而且会送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糕点等物。
这样的温柔小意,凌源已经无法忘却了,如果不能前去救助清云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么就让陛下和太傅大人治属下的罪吧。
忠君与忠情只能选择一个,在属下的前半生中,将自己全部都奉献给了国家。
此生也想要任性一回,去救属下所喜欢的女人。
若能够安全的回来,定会亲自向太傅大人和陛下谢罪!凌源说道,红着双眼离开了,花重锦想要将他拦下来。
然而一个女子的力量肯定是比不过男子的,更何况凌源在边疆待了这么久,力气比花重锦大上不止一倍,很快便彻底的消失了身影。
一个人进入到边疆的皇城之中,简直就是去白送命。
花重锦看着桌子上凌乱的纸,顿时有些崩溃的蹲在地上。
虽说上辈子一直待在特种部队,可以说没有休闲的时间。
但花重锦是个女子啊,来到这个朝代之后,也只是想要像普通女子一样生活。
别的女子所操心的也只是相夫教子,休闲的时光便是坐在院子里面绣花,根本不用像花重锦这样操心。
守在边疆地区担心着自家的夫君以及边疆的行事。
哪怕稍微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可能导致守在边疆的士兵全军覆没,冲破了边疆的防卫,那么想要攻下其他的几个城镇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沈容延,我好怕。
你说好的要保护我,最后又把我丢在这里了。
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花重锦绷在地上抽泣的说道,心里面莫名的开始委屈起来。
而在京城之中的沈容延,心里面猛的紧缩起来。
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那种奇怪的感觉。
宫宴已经开始了,他们顺利地混入到京城之中,只是还没想好该怎样进宫。
郭尚书为了此次的计划,派遣了大量的人手控制着城门,确保绝对不会有人去破坏。
想要进去的话,那么势必要在城外爆发起战争,还没有看清楚皇宫里面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就在外面损耗大量的兵力,怎么看都是些特别不值得的事情。
要是能有一个安全的办法,成功进攻就好了,郭尚书肯定不能将自己的兵力带进去太多,顶多就是与他一起联合的士兵和倭寇,沈容延在朝堂上也安排了一部分势力,要真的对抗起来的话,不一定就会比郭尚书差。
就在他们想着该怎样进宫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进来说是可以帮助沈容延,奇怪的是,回京之事绝对不可能有别的人知道,而那个人又怎么知道他们要进宫呢?该不会是带来的人之中有奸细,把他们的事情透露出去。
而那个人想要趁此机会,坑害沈容延一般,不管怎样都必须小心。
把那个人带上来看一看,他究竟有怎样好的方法能够将我们全部带进去。
沈容延说道,沉默的用手指头敲击着桌子。
很快那个人便被带进来了,看模样似乎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身上穿的衣服格外的简陋,满脸的皱纹,完全就不像是有办法能够将他们给带进去的。
老人恭敬地对着沈容延跪下行礼,您就是太傅大人吧,前几日老夫突然见到城门口不断的有外人进入,虽说有些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短衣,可内股气势却没有办法遮挡的。
想必应该是太傅大人回朝了,老夫就知道您不可能死去。
朝堂上的行事过于危急,郭尚书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陛下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亏欠,可他居然还想着联系外人,霸占朝堂。
老夫虽说作为一个普通人,但也知道这是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情,他的做法肯定是要遭到天谴的。
在那陛下的年龄尚且稚嫩,面对这样的大事,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好。
羽翼也没有丰jojo满,老夫真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好在太傅大人及时的回来了。
那老人说的倒挺痛心,可沈容延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在朝这么多年了,也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想要演出好戏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而且就算老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要知道沈容延带过来的军队,可足足有上千人,想要将这么多人运送到皇宫之中,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除非老人是拥有法力的,能够将他们直接瞬移,可若真是那样的话,光凭老人一个便可以将郭尚书解决了吧,沈容延心中格外的不相信老人的说法。
但现在的情况除了相信老人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也许能够去赌一把。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进入皇宫的密道沈容延和一帮士兵全部都换上了粗布短衣,跟随老人来到了一个比较破旧的院子中,里面停放了好几辆运送泔水的马车。
恶臭味儿弥漫在整个空气之中,有些士兵已经受不了的捂住鼻子了,沈容延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常,也就是皱了一下眉头罢了。
你所说的办法便是这些运送泔水的马车吗,难不成要让我们躲进去?沈容延问道,老人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
佝偻着腰,打开那些运送泔水的箱子,最上面的一层放了两个大泔水桶,在那泔水桶的下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刚好能够装得下一个人。
只是泔水桶的上面的确装了许多的秽、物,而且隔层是木板所做,多多少少是会渗透下去的。
要是藏在里面的话,估计会被熏晕的。
然而除了这个办法,似乎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成功的混入皇宫之中了。
沈容延的面色,头一次变得有些发白。
其余的士兵也开始议论起来,作为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如何也不想躲在泔水桶里面,这样是格外损耗面子的事情。
太傅大人,卑职宁愿带领着众兄弟闯进去,也不愿意躲在泔水桶中。
七尺男儿,岂有委身的道理。
对啊,太傅大人!请您下令,让属下一起冲进去!还请太傅大人下令!作为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请命,沈容延何尝不想直接冲过去,但是此时守在门口的有这么多的人,冲上去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是能成功的进入到皇宫内部,可他带过来的士兵必定会损伤大半,到时候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那么他们又何必拼死拼活地闯进去,最后连小皇帝都救不出来,白白的损伤了性命。
一边是躲进泔水桶,要承受着莫大的身体折磨。
另一边则是冒着死伤大半的风险强行闯入到皇城之中,沈容延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抉择。
示意所有的士兵安静下来,他看着老人浑浊的双眼,二人见面连一个时辰都不到,真的可以相信这个老人吗?似乎看出来沈容延的怀疑,老人咳嗽两声走到沈容延的身边,竟对着他直直的跪了下去,太傅大人,可以让一部分的士兵躲到泔水桶之中,另一部分就可以在外面拉车。
而且我们是进宫拉泔水,并不用直接让泔水进入。
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能够打消沈容延的怀疑,毕竟留几个人在外面看着,好歹心里面会放松一些。
沈容延轻轻的笑了笑,反正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倒不如选择相信老人。
要不然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成功地混入到皇宫之中,似乎也只有这样才是最为可靠的。
众位士兵,抽签决定谁躲进泔水桶里跟随我进宫。
沈容延说道,泔水桶肯定是不能装得下一千个人的,顶多带进去一二十个而已。
不过这一二十人能够起到决定形式的作用,郭尚书在里面肯定是不能带太多士兵,许多大臣又没有什么武力,有了一二十个士兵的话,那么他们救出小皇帝的可能也就更大了。
选完人之后,沈容延。
又和另外的一二十个士兵拉着泔水车,由老人在最前的领路,缓缓的朝着京城中进发。
守城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侍卫,宫里面召开的中秋佳节,对于他们这些下人的管制也松了许多。
因此在今天整个皇宫之中都格外的放松,更重要的是很多下人都知道小皇帝的处境了,也知道小皇帝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他们,便更加的放松懈怠。
站住,什么人?那名侍卫指着老人说道,看起来格外的警惕。
毕竟今天是中秋佳节,宫里面召开了那么大的宴会,侍卫是选择效忠于郭尚书的,肯定不能放任和可疑人进宫。
幸好老人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也知道那些侍卫其实根本就不想要管这种事,想要成功进去的话,需要给他们一些好处。
颤颤巍巍的从兜里面掏出来一些碎银子,塞到了那名侍卫的手中,大人,小的乃是处理泔水的,宫里面的大人特地吩咐小的今日早点前来,还请大人通融一下。
原是处理泔水的,一大早上的就见到,真是无比的晦气。
侍卫有些嫌弃的说道,接过银子之后,也懒得继续去调查了。
毕竟隔的老远就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经常装的是什么东西,侍卫看着那些拉着马车的年轻力壮的将士,难免有些怀疑起来。
不过就是进宫拉个泔水罢了,何必要用得了这么多人,而且看模样都是些比较年轻的。
边疆他们全部都拦了下来,挑了挑眉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也要拉泔水吗?唉,大人,他们都是老夫的侄子亲戚,最近京城中的形势不好,在外面也找不到什么活计。
索性全部都来投靠老夫了,跟着老夫拉个泔水,挣个吃饭钱。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那名侍卫还想继续观察,老人又塞了点碎银子。
毕竟士兵虽换上的粗布短衣,可如果那名侍卫稍微凑近些去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异常之处的。
毕竟常年浸在军营之中的士兵,可与正常人的气度不一样。
万一被发现的话,那么他们可就惨了,能用钱解决的话,那么最好是用钱解决掉。
大人,这些小子都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第一次干难免会有些紧张,往后等老夫身体不行了,再由他们来继承我的衣钵,还请大人多加照顾。
老人笑着说道,那名侍卫冷笑的一声,把银子收了下去,就没有继续管他们了。
终是成功的混入到宫中,老人似乎对宫里面的情况格外的清楚,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冷宫。
自从小皇帝接位以来,冷宫就再也没有启用过了,毕竟他总共也就只有一位妃子,宫里面的人逐渐就忘记了冷宫的存在,沈容延也很少到后宫之中,就更不知道这所宫殿的所在了,只是老人居然知道。
那么他的身份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一个拉泔水的老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宫里面大大小小的通道 还知专门找小路走,这样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会比较小。
将藏在泔水桶里面的士兵给拉了出来,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散发着一股泔水的恶臭,那些士兵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毕竟味道实在是太重了,正常人都是没有办法忍受的。
沈容延又从一个泔水桶的下面拿出了他们带进来的武器,分发给各位士兵。
宫里面的侍卫应该还会有一部分是听命于小皇帝的,那些妄图造反的大臣手还没那么长,可以直接控制皇宫的形势。
各位都做好准备了吗?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很有可能是一场苦战,若是失败的话全部都要丧生于此,可若是能够成功的获胜,那么我们将会迎来无上的荣耀,你们愿意去一世吗?沈容妍拿着手里面的长剑说道,被带进来的士兵自然是连声附和。
相较于宫中紧张的行事,待在边疆的花重锦,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倭寇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最近几天连倭寇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们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若不是边疆皇城仍旧是大门紧闭的状态,恐怕花重锦还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倭寇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消失呢?估计是躲在暗处,准备展开更大的计划。
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凌源跑走了,根据探子的情报,他似乎并没有进入到边疆皇城,那么凌源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呢?都多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为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的,甚至看不出来那个女子应该是边疆派过来的奸细,花重锦真的想不管凌源,可凌源又是小皇帝想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真的死了的话,那么会对他们的朝廷造成极大的影响。
派出去找凌源的人,可有什么消息吗?那么大一个人了,究竟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边疆皇城没有线索,周围也没有线索吗?花重锦有些生气的说道,然而派出去的探子是真的找不到凌源。
本来凌源的实力在这个军营之中都属于数一数二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想要躲起来的话,那么那些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的。
心里面也知道是为难探子,可花重锦就是有些生气。
找不到凌源,倭寇在背后也不知计划什么,军营之中的士兵发现沈容延离开之后,有些军心不稳,甚至开始在背后议论起来。
一桩桩事情全部都赶到了一起,这让花重锦觉得格外的烦躁,要是有一个能力出众的,能够辅佐她的人就好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凡事都在操劳着。
沈夫人,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告诉朕,或许朕会有什么办法。
三皇子轻轻敲了敲门,站在营帐的外面开口说道。
对了,怎么把三皇子给忘记了,不管怎么样,他好歹也是与倭寇亲密接触过的人,也更加熟悉倭寇的攻击招式以及武器。
最重要的是,知道整个边疆皇城的地图。
第五百七十三章 寻找他你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吗?花重锦看着三皇子说道,三皇子点了点头,示意花重锦在椅子上坐好。
虽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三皇子对于倭寇人的确抱有格外巨大的好意,但随后便看出的倭寇藏在老实外表下的贪欲和罪恶。
然而等真正想要开始防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倭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霸占了整个边疆皇城,并且成功的将三皇子赶了出去,原本他们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朝堂上很多的大臣都不赞成这个想法,因此他们也就没有把三皇子杀死,等到后来能够彻底掌控权势的时候,开始到处搜寻三皇子的下落。
可三皇子不可能让倭寇轻易的找到,硬生生在山洞里面躲了这么久,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才会出去。
幸运的被花重锦带人救了下来,三皇子感觉隐隐约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都在保护着他,每次遇见大的危险都能够逢凶化吉。
而且每次都是遇见花重锦之后,运气才会变得好起来。
三皇子无形之中已经把花重锦当成了是自己的贵人。
当然,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只要是朕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去帮。
三皇子轻笑道,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朕现在虽然是落魄了,但好歹也在此处生长了二三十年,对于各个地方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而且有些比较交好的人,多少能够给予帮助。
三皇子原先在边疆皇城虽不是特别的受宠,但发展了这么多年,也拥有了自己的人脉,从红尘中逃出去之后,只是不想拖累其他人,才会选择躲在山洞里面,如果三皇子想要去找自己的朋友的话,那么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有了上万军队的帮助,三皇子根本就不用害怕倭寇的,找到自己以前的旧交与他们联手,才会让战争尽快结束,还给所有生活在边疆地区的百姓一片安稳,这是三皇子目前最大的心愿。
能够有强大的外援,花重锦自然愿意,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凌源究竟跑什么地方去了,边疆地区处处充满着危险,稍不注意的话就很有可能丧命。
而且清云嘴里没有一点实话,万一她假借着已经从倭寇手中逃离的借口,把凌源骗出去杀掉,也是县级有可能的事情。
还是尽快把凌源找到,这样花重锦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能够落地。
问题是没有一点线索,花重锦根本不知道凌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边疆虽不是特别大,但想要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麻烦陛下了。
请帮我绘制出一个王宫的详细地图,还有告诉我一下倭寇的弱点。
以及当时朝堂上有多少大成选择投靠了倭寇,这些消息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花重锦说道,决定去寻找凌源的事情,还是让手底下的士兵去操心,不再多麻烦三皇子。
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三皇子系解决,那么就是将自己所得知的情报全部都写下来,花重锦对于倭寇人的了解,大多源于上一辈子所看的书籍。
在地牢之中又稍微了解了一点,但始终不是特别多,毕竟两个时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上一辈子的理解始终有限,三皇子与倭寇相处了这么久,知道的东西肯定更多,也更为详细。
想要整理出来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难,就是比较耗费功夫,三皇子反正待在军营里面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花费一点时间整理出资料,倒并不是特别难以接受。
放心,给我三天时间,便将你想要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
三皇子说道,想要去拍一拍花重锦的肩膀以示安慰,却在半路上便停下了手。
二人之间终不能做如此亲密的动作,毕竟花重锦已经是有夫之妇,沈容延对三皇子还有大恩,要是做些过于亲密的事情,他们三个人一定会被外人说。
为了花重锦的名义着想,不管如何都必须要保持合适的距离,三皇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心中不该有的想法全部都压了下去。
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帮助,对付倭寇的胜算简直是翻了一倍,花重锦处于激动之中,因此就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的异常。
劳烦三皇子了,若是可以顺利地解决倭寇,等夫君回来了,必有重谢。
花重锦说道,三皇子苦笑着离开。
皇宫之中的形势越发的严峻起来,小皇帝面色苍白的看着郭尚书一步步的靠近,绮萝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了,直接挡在小皇帝的面前隔和郭尚书的视线。
已经喝得半醉的郭尚书摇着手中的酒杯,表现得放浪形骸,在他的眼中沈容延死了之后,整个朝堂上都没有能够与他做对之人。
在上面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沈容延的,真正的沈容延早就惨死在边疆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他,若是让我抓住,可别怪手下不留情。
郭尚书说道,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紧接着一巴掌扇到绮萝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直接抓住小皇帝的衣服领子,陛下!老臣在朝为官已经有三十余年了,可以说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当你上位的时候,居然想要撤销老臣的职务。
让老臣白白受到其他臣子排挤,这样的行为真的是明君吗?面对郭尚书的质问,小皇帝虽说格外的害怕,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真的流露出任何害怕知情的话,肯定是会被其他人说,只能强装镇定了。
其实小皇帝排挤郭尚书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丞相造反之时,郭尚书并没有选择站在小皇帝的身边,而是暗地里悄悄地投靠丞相,只是做的不明显罢了。
但丞相在朝堂上威胁小皇帝的时候,郭尚书根本就没有站出来阻止。
甚至后来在小皇帝被逼婚之时,还会在旁边跟着撮合。
一系列事件导致小皇帝格外的厌恶郭尚书,早就想要选个理由把他给贬官了。
其实如果想要惩罚郭尚书的话,早先在丞相造反的时候,就能弄个连带的责任。
只不过考虑的诸多因素,小皇帝还是决定放郭尚书一马,那时朝堂上经历了一系列的大换血,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够担当大任的人。
郭尚书虽不是特别的忠心,但胜在为官了几十年,好歹是有一些经验。
让他当着这个官职虽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大事,却至少保证不会出差错。
现在小皇帝已经慢慢的将自己的羽翼发展起来了,那么没有做出什么实事的郭尚书,自然可以成功退位,把官职让给更有能力的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原因,导致郭尚书心生反叛之心,或者说那件事情只是导火索,郭尚书早就有反心了,只是一直没有敢表露出来。
刚好借着倭寇人投靠以及沈容延和花重锦都不在京城中的机会,赶紧满足自己的反叛之心。
至于沈容延是否真的死掉了,郭尚书也不会太过探究。
谁告诉你,我死掉了。
说起来我们好歹,也一同为官数十年的时间,郭尚书难道认不出来我的身份吗?黑衣人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模样的确与沈容延没有区别,一样似笑非笑的眼神,郭尚书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可能呢?倭寇的消息明明就是沈容延死了,尸骨无存,花重锦也死了。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郭尚书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要是沈容延真的活过来的话,那么郭尚书的计划可不一定实现,毕竟对于沈容延他有一种天生的害怕,总觉得不管遇到了怎样危险的事情,怎样难对付的对手,沈容延都能很轻易的解决掉。
沈容延越走越近,郭尚书也松开了捏住小皇帝衣服的手,神情变得开始恍惚起来。
难道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沈容延吗?或许倭寇人根本就没有说真话,毕竟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证沈容延死亡,随意的编造一个理由,郭尚书就信了。
趁着这个机会,小皇帝用尽自己全身最大的力量把郭尚书推倒在地,同时砸碎了自己放在左手边的一个青花瓷碗,很快大量的暗卫涌了出来,将郭尚书围在中间。
你居然敢埋伏我。
所以那个沈容延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沈容延绝对早就死在边疆地区了,对不对?郭尚书双目赤红的质问道,小皇帝却冷笑了一声,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
至于真正的沈容延究竟在什么位置,小皇帝其实并不知道,只是这个假装的能够稍微骗住郭尚书一段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那些冲出来的暗卫身上带的都有特殊的绳索,绑住人之后,除非用一种秘制的药粉,涂抹在手上才可解开。
控制住郭尚书之后,剩下的也全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是不成气候。
郭尚书的武力值也不是特别高,但对于小皇帝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幸好提前准备了很多机关和暗卫,看着郭尚书愣神的功夫,便将他控制住了。
就知道他是个成不了大事的,最后还是需要我来出马。
第五百七十四章 背后操控着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异常矮小的男子,穿着身普通下人的衣服,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威胁,但他说汉语时口音格外的诡异,明显不是中原人,更不可能会是边疆的。
那么男子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绝对是来自倭寇的。
小皇帝顿时警觉起来,被打倒在地的绮萝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左边的脸高高的肿胀,嘴角也留下一道血痕。
刚才郭尚书打绮萝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虽说原本绮萝生长在边疆地区,自幼便开始修习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功法,但自从进宫以来,就未曾怎样操劳过了,一身武技也有所生疏。
更何况女子的力量本来就比男子要小上许多,对付郭尚书,绮萝根本就不是对手,才会被直接打倒在地,可在能够行动之后,立刻毫不犹豫的挡在小皇帝的面前。
要是她出事的话倒也罢了,可向皇帝,乃是一国之君,万一郭尚书发疯,把小皇帝杀死的话,整个国家就会陷入到混乱之中。
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瞧瞧这位边疆的公主,居然真的喜欢上了我们的陛下。
各位不觉得十分可笑吗?倭寇大笑道,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陛下还会喜欢你吗?你还比陛下大了这么多,圣宠难长存啊,真是个傻孩子。
本宫怎么做用不了你去评判是非,而且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来自外面不知哪个小的国家,仗着自己的阴谋诡计才能攻得下边疆,接着就想要侵占我中原地区,真是可笑至极了。
绮萝冷笑道,对倭寇没有一丝的惧怕。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给顶嘴了,再加上绮萝的确说中事情,倭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完全就是靠着一开始示弱,等到三皇子放松的时候再侵占国家,若一开始就直面战争的话,我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边疆的防御,倭寇气急败坏,想要扇绮萝的脸。
好在早有准备的绮萝连忙躲开,扇了一个空的倭寇更加的生气,居然还敢躲,乖乖的过来,也许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要不然的话,定要将你这个小丫头大卸八块,再把这个小兔崽子凌迟处死。
现在宫里内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自己能躲到什么时候?大话谁不会说,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真不知道有谁给你的自信,还敢说宫里内外都是你的人,你不过就是来自某个小国家罢了,而此处的都是我们中原人!绮萝说道,刚才被扇的脸脸上仍是火辣辣的,但她的气势却没有一点降低。
毕竟面对倭寇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退缩之意,否则气势弱下去的话,那么倭寇就会更加的猖狂起来了,有句话叫做输人不输阵。
哪怕此时力量悬殊再大,心中再过的害怕,可该有的气势是不能弱下去的。
气急败坏的倭寇忘记了最基本的防备之心,哪怕沈容延去世,朝堂上大部分臣子都选择臣服与郭尚书,可仍有少部分的臣子是选择支持小皇帝的。
就在他想要继续动手的时候,一个暗卫直接冲了上来,把倭寇从台子上踹了下去,没有任何防备的倭寇自然没有办法防得住这背后的一击,矮小的身体像个球一般滚到了最下面。
前面气势装的这么足,结果还不是一击就被打败了,绮萝和小皇帝都笑了起来。
把脸全部都丢尽的倭寇坐在地上握紧拳头,他也不准备继续和这两个小孩子玩闹下去了。
毕竟有些事情拖的时间越久,那么就有可能出现变故,最好尽快把小皇帝解决掉,再随便安排一个傀儡放到皇位上,养上一段时间,再把皇上换成是倭寇。
那么中原地区就完全属于倭寇,他们也可以永远的离开那个狭窄的海岛,拥有如此广阔的天地,想到未来美好的日子,倭寇笑了两声。
有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敢直接发动战争吗?宫里面的侍卫已经全部换成了我大天朝的勇士,今日定要血洗皇城,你们所有的中原人都该去死。
倭寇说道,郭尚书闻言面色却黑沉了下去。
当初二人交谈的时候,这个倭寇表现的态度,格外的恭敬,并且答应郭尚书,一定会帮助他将那个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子推举上皇位,让郭尚书把持朝政,届时只需要给倭寇划一片比较肥沃的地区就行了,这个要求并不是太过分,郭尚书自然同意,然而现在倭寇的意思,似乎想要将整个朝廷的势力全部拉到自己的身下。
虽说郭尚书格外的厌恶小皇帝把自己即将贬值的事情,但也不想中原地区落入到一个外族人的手中。
若真是让中原地区改性外族,那么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你说的和我们当初讨论的不一样!皇位应该是属于我们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郭尚书说道,我靠,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情况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怎么郭尚书还看不明白呢?倭寇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肥沃的地区,他们想要的是整个中原地区。
蠢蛋给我闭嘴吧,就知道你没有任何的作用,连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人控制住了,要不是我提前留了后招,恐怕今日就要完蛋了。
我可说到拍了拍手掌,接着那些穿着侍卫衣服的倭寇,全部都献了身,他们的腰间都挎着倭寇独有的大砍刀。
向皇帝和绮萝对视一眼,明白倭寇似乎和郭尚书崩了。
两个人都想要独占权势,然而有句话是一山不容二虎,倭寇是狼子野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同郭尚书讲道理?等郭尚书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是能有多远就踢多远,也不知该说他可悲还是可恨。
伴随着倭寇的一声令下,其他的倭寇士兵纷纷行动,雪白的大砍刀落在那些大臣的身上,有些躲闪不及的,直接就身首异处,剩下的由于进宫面圣,没有带任何的武器,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好小皇帝为了今天的计划,特地吩咐他的人马藏好了武器,因此在面对亮出武器的倭寇士兵之时好歹算是有着反击之力,再加上先前从边疆得到的弓弩的制作图纸,小皇帝虽已失去大权,但命令宫中制造一些武器还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躲在暗处的有不少弓弩手已经就绪了。
见那些倭寇士兵开始行动,弓弩手也毫不犹豫地使用武器,许多倭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弓弩射穿的脑子,亦或者失去战斗力,接着被处于惊恐之中的大臣,拿着手边一切能拿到的武器砸死。
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止是皇宫的内战了,更是牵扯到了整个中原地区的归属问题哪,怕有些大臣已经投靠郭尚书,可她们想要效忠的也只是中原皇族,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族。
如果继续内战的话,别说是得到势力了,恐怕连性命都留不下来。
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大家倒是出乎一致的合作起来。
绮萝捡了把长剑掩护着小皇帝退到安全的地方,然而有个倭寇士兵不顾一切的朝着小皇帝跑来,弓弩射已经把箭射入到他的体内,可那名士兵不知为何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拼了命的跑到小皇帝的身边,并将手中的砍刀用力的砍下。
若真的被看重的话,小皇帝很有可能会当场毙命,那么那些臣子坚持的动力就会瞬间消失,关键时刻,绮萝毫不犹豫的把小皇帝推倒在地,可她却没能躲过大砍刀的袭击,砍刀直接没入了她的胸膛,鲜红的血液瞬间就喷射了出来。
为了更好的保护小皇帝,绮萝双手颤抖地将士兵的嗓子里,她与士兵一起倒在地上,很快就有暗卫接替了绮萝的位置,把小皇帝牢牢的保护住。
陛下还请跟随属下尽快离开,这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等你安全撤离了,再考虑后续的反击!暗卫一边掩护着不断扑上来的倭寇士兵一边说道。
小皇帝的脸上被喷上绮萝滚烫的血液,觉得格外的不真实,绮萝难道就这样死了吗?看着浑身都被鲜血浸泡住,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绮萝,他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就在前不久,他还与绮萝爆发过剧烈的争吵,甚至是故意冷落了绮萝好几天,然而近日在遇见危险的时候,绮萝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便选择保护住自己。
犹记得当年绮萝进宫的时候,小皇帝答应好的,一定要保护住绮萝,不让她再受任何的委屈和伤害,可现在绮萝却在他的面前倒下,小皇帝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向皇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绮萝,被暗卫拉扯着朝安全的地方退去。
太傅大人,居然真的是太傅大人!他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既然这个是真的太傅大人,那么方才站在城墙上的是谁?别管是谁了,反正现在太傅大人回来了,那么我们何须惧怕这群外族人。
底下突然变得无比的哄闹,小皇帝缓缓的抬头,果然看见了穿着粗布短衣,拿着长剑的沈容延。
陛下,臣来晚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获胜的希望三皇子用了两天的时间,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都整理了出来,大概就是一张比较详细的皇宫之中的地图,甚至连哪个地方有地下暗道都注明了。
估计连倭寇知道得都不是那么的详细,接着便是详细的讲述了倭寇人的弱点以及优点。
每个倭寇都格外的忠心,而且他们的阶级层次分明,地位低的,如果敢反抗地位高的,那么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会被处死。
而且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那些地位较高人的安全。
先前三皇子曾抓住了一个倭寇士兵,想要逼问出有关倭寇来此的具体线索,以及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结果还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那个倭寇就自杀了。
而且倭寇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格外的严谨,也就是说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计划好,而且计划的东西会提前找卷轴记录下来。
这点也是经过与他们的相处才发现的,有了这个习惯,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毕竟如果有人想要知道他们究竟在暗地里面计划了什么,只是要找到那个卷轴就一目了然了,可倭寇似乎格外的喜欢这样安排。
谢谢陛下最近这些天的忙碌了,我会好好看看这些东西的,一定不会让那些倭寇猖狂多久,他们终究只是一个小国之人,上不了大的台面。
花重锦说道,把卷轴在案子上收好。
其实里面有很多东西,花重锦都知道了,最重要的还是三皇子画下来的整个皇宫的布防图,有了布防图,他们就能知道一些暗道。
通过暗道可以让大量的士兵从其中进入,达到出奇克敌的效果,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了解皇宫内的行事,那么他们行动上也会方便很多,倭寇贸然的就霸占了整个边疆皇城,很多地方甚至都不太清楚。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派遣那么多倭寇士兵在城里面到处巡视着,估计也是想要绘制出来一份边疆皇城的地图,但他们终究是外来人,有许多地方都拥有地下暗道,如果不是侥幸发现的话,那么估计不管寻找多久都不可能知道的。
沈夫人近日也不要太过劳累,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毕竟你将身体给熬坏了,那么就不值得了,若太傅大人看见定是要心疼的。
三皇子最终没有控制住嘴巴,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整个营中之人都看见花重锦,最近有多么的劳累,每晚她的营帐总是最后一个熄灯,而在早上大家都尚且处于沉睡之时,她又早早的亮起了灯。
作为一个女子,却比大部分的男子都拼,不得不说,花重锦的行为的确是让士兵们敬佩。
哪怕有一些在最开始的时候对花重锦有意见的,现在也完全不敢说出来了。
他们扪心自问,可能连花重锦做的好都没有,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又出于何种立场才会去指责她呢?原来真的是有女人比男人还可以拼,士兵们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
谢谢陛下关心了,只是我完全不敢懈怠下去,要不然就对不起那么多拼死拼活的士兵们。
倭寇在边疆地区蠢蠢欲动,不知什么时候会亮出他们的爪牙。
一日不能将之彻底的驱除,斩草除根,那么我便一日不能安生下来。
花重锦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她怎么敢去松懈呢。
万一没有守得住边疆那么,等沈容延回来了,岂不是会特别的让他失望。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花重锦都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劝得住花重锦的,再加上身份原因不好说太多东西,三皇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走出营帐的时候发现自己两个贴身侍卫正守在门边,三皇子莫名的有些心虚捂住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走吧,连一个女子都如此的努力了,身为堂堂的七尺男儿,我们也不该继续懈怠下去,抓紧时间,能多练一点就多练一点。
这样对付倭寇的时候,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陛下您是否喜欢上了沈夫人?是啊,您先别急着否认。
作为跟随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我们好歹是有点眼力见的。
陛下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那么的上心过,如果不是喜欢的话,那又是什么呢?你们两个不要瞎说,沈夫人早就是有夫之妇了,朕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那种想法?顶多就是有些感叹沈夫人作为一名女子,居然能够有如此的见识,为次而感到惊叹罢了。
三皇子的视线有些躲闪,虽说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花重锦乃是有夫之妇,作为一名君主,绝对不该对这样的人产生任何的想法,要不然的话,那么对于沈容延,便是不义。
可有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花重锦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人一般。
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便能够吸引住视线了。
有谁能够拒绝一个如此富有见识的女人,三皇子有的时候就会在想,假如自己先遇见花重锦会怎么样。
边疆地区对于男女地位倒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别,女子亦能上战场杀敌。
而中原地区对于女子的要求就比较多了,或许花重锦到边疆地区会更加的幸福。
但有的时候差的也就是这么一个机缘,花重锦喜欢沈容延似乎是命中注定之事,哪怕三皇子心中再过的遗憾,可也没有办法改变。
也做不出来去抢自己恩人妻子的事情,更何况花重锦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
绝对不会对三皇子动心的,因此也就强行按压住了想法。
两名侍卫队望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是傻子,跟在三皇子身边那么多年,对于三皇子的心意自然是清楚的。
但好在三皇子并没有想要提出来的意思。
或许这样隐瞒下去对于双方都是件好事,等解决完倭寇,花重锦肯定要跟着沈容延回到朝廷,那么她们二人相见的机会就少了。
甚至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这样也许伴随着时间,三皇子便能将心中的那份喜欢彻底的忘却掉。
花重锦是不知道三皇子的心思的,或许他猜出来了,可并没有直接说出。
毕竟有的时候某些事情说出来的话,就有可能导致双方都很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也不清楚,这样便可保存二人的面子。
有了皇城的布防图以及地下暗道,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寻找一个好的地方,成功的把士兵从那里运送进去,打那些倭寇一个措手不及。
花重锦在心中暗道,将三皇子拿过来的地图上下翻看着。
边疆的皇城布置倒,还算是比较简易,至少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东西。
地下暗道也就是位于皇上的寝殿以及皇后的寝殿,还有些只是御书房。
而那些按到的出点事盛外,为了防止发生宫廷祸乱的时候,皇帝以及妃子没法成功的逃出来而特意准备的。
出口的地方刚巧在他们驻扎军营地方不远,而且那些按到建造的格外宽阔,想要让数万士兵进入的话,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只是耗费的时间比较久罢了,花重锦想着,从那些暗道能够直接通往皇帝的寝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杀倭寇人一个措手不及。
把他们的首领都给解决掉了,剩下的也就是不成气候,根本不需担心。
唯一比较难解决的应该就是。
不知倭寇是否会选择居住在皇帝的寝殿之中。
虽说那里布置的的确金碧辉煌,但倭寇的习惯花重锦也不清楚,害怕自己前去抓了一个空,那么计划岂不是就要暴露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值得一试的,若是到那时计划失败的话,再去考虑失败的事情,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好该怎样成功的混入。
花重锦说道,决定先派几个人前去打探情况,不能一下子就让所有的人都跟着涌进去,要不然被窝扣来个瓮中捉鳖的话,那么情况可就糟糕了。
想好后续的计划之后,花重锦便开始想着该派什么士兵前去比较好,凌源出走军营之中似乎就没有多少能够拿得出手的大将了,原先到达这里的时候也没想过情况会如此的糟糕,因此派过来的大将也就是几个人罢了。
其中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约莫有五千人左右,剩余的几乎全部都是新兵,刚招过来的尚且未能参加任何的战斗。
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一些,但也不是特别的糟糕,还是有能够回旋的余地,花重锦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了一个哈欠。
或许真的应该听三皇子的话,好好的休息一下,要不然把自己的身体都给累坏了,那可就有些不值得,她还需要保存完好的经历去参加更多的战斗呢。
叹了口气,花重锦又开始想念及沈容妍来了,如果换作是沈容妍面对这种情况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如此的束手无策。
夫君,你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呀?快点回来吧,我真的好无助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万一走错了一步,那么结果就是我不愿意面对的。
花重锦趴在桌子说道。
第五百七十六章 宫中安定沈容延带领着那些士兵来到宫中之后,拿着武器便开始朝着往日举办中秋聚会的地方走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片肃杀的宴会。
更重要的事沈容延见到绮萝推开小皇帝,而自己倒在血泊之中,便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瞬间就亮明了身份,那些原本已经开始绝望的大臣,瞬间又鼓起了勇气。
怕什么呢?反正沈容延已经来了,从来都没有沈太傅解决不了的麻烦,如今他出马,那么倭寇士兵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了。
用力杀敌赶到小皇帝的身边,然而一切还是迟了,沈容延知道自己如果再找上一分的话,或许绮萝根本就不用死,但天意弄人,偏偏就晚了一刻。
怀着有些悲痛的心情,沈容延颤抖着走到小皇帝的身边,轻轻地说道,陛下,臣来晚了。
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光彩,把沈容延吓了一大跳,小皇帝浑身上下全部都是鲜红的血液,沈容延知道,那是绮萝喷洒上去的。
太傅,朕好累呀。
小皇帝说完便晕了过去,哪怕表现的再过成熟,可小皇帝如今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在外面的时候还是一个尚且不知世事的孩子,然而坐在君主的位子上,他已经见惯了太多血腥黑暗的事情。
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沈容延把晕过去的,小皇帝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迅速带着小皇帝前往身后的宫殿,将他安置在床上之后,又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这样的行为虽是有些以下犯上,但此时的小皇帝急切的需要人安慰。
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作为一国之君,有时候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哪怕再不舍得,也得接受。
沈容延趴在小皇帝的耳边说道,看见小皇帝稚嫩的身躯猛的紧绷起来,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年轻的陛下,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肯定会成长许多的,但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绮萝陪在小皇帝身边,已经有了五六年的时间,二人不简单的只是夫妻,更重要的是他们引为知交好友。
互相陪伴着长大,在小皇帝的心中,第一重要的是沈容延,那么第二重要的便是绮萝。
沈容延不可能永远陪伴在小皇帝的身边,若是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情,绮萝则是会与他相伴一生的。
出去之后,沈容延带过来的人,已经将那些反叛的倭寇全部都给扣压了下来,并且及时的给我口灌入了迷药。
早就知道他们在发现自己落败后会选择自杀,有了先前的经验,沈容延便偷偷的让慕容雨配置出来最好的迷药,只需一小点就能立刻让人失去所有的意识。
成功的抓住了七个倭寇,更重要的是其中便有那个领头人。
想必从他们的嘴巴里地能问到许多关键的消息。
太傅大人,还好我见京城中的形势有些严峻,就做了一个假的身份。
连你都没有发现异常,看来易容之术学习的还算是比较不错的。
那个带沈容延进来的老人就是慕容雨,先前到处去浏览,慕容雨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医术救治了不少人,同时也用医术换来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其中就有一项是易容术,简单的工具便能制造出最逼真的面具,卫翼所得到的面具也是慕容雨偷偷给的,要不然从哪里能够找到一副,连郭尚书都分辨不出来的面具。
麻烦慕容先生了,还请您看一看绮萝。
她是否还有救?就算是不能活太长时间可能多坚持一段日子也好。
沈容延说道,慕容雨也是见到了方才那副凄惨的情况,敬佩绮萝对小皇帝的情意,自然愿意用尽全力的去救助她。
在场得倭寇人都被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郭尚书了。
那些账沈容延可要好好的去算算,假如没有郭尚书引狼入室,情况根本就不会那么糟糕。
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知边疆地区已经被倭寇所霸占了,还没有任何的警惕之心,甚至愿意与狼共舞,结果最后差点连自己都被吃掉。
要不是沈容延能够及时赶回来的话,恐怕皇宫之中的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
差点就让郭尚书酿下大错了,这种事情怕是诛他九族都不够偿还。
看着逐渐朝自己逼近的沈容延,郭尚书意识到惩罚终究是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同时他也格外的后悔自己与倭寇合作。
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倭寇人居然如此的大胆,想要一片肥沃的封地还不够,最大的目标居然是掌握整个中原地区的势力,郭尚书如果真的让倭寇的目的达成了,恐怕他会在历史上都留下骂名,毕竟是自己亲手将汉族的江山拱手让人。
老臣糊涂,老臣糊涂啊!太傅大人尽情责罚,哪怕是株连九族,老臣也愿意。
郭尚书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说道,沈容延却根本不想用正眼去瞧他。
最应该亲自动手的是小皇帝,毕竟因为郭尚书绮萝才会身亡,等到小皇帝能够冷静下来了,再由他亲自地宣告惩罚。
派人把郭尚书打入天牢,沈容延看着天上一弯皎洁的明月以及混乱的宴会,心里面感叹一声。
此时远在边疆的花重锦,不知有没有在看着月亮,宫里面的闹剧总算是收场了,沈容延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边疆,再把边疆皇城之中的倭寇人全部祛除,那么那些烦心事就可以暂时远去了。
或许经过此次沈容延应该辞官还乡,带着自己的女儿以及妻子到处游览,毕竟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也不知在下一刻会遭遇到怎样的意外。
朝堂之上终究太过危险了,万一有哪一天自己遭遇不测,或者是花重锦被连累身亡,恐怕他们二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有这三个孩子,不管他们哪一个出现意外身亡的话,对于三个小家伙来说,打击都是格外巨大的。
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远离朝堂的纷争了,沈容延和花重锦,一直都很憧憬慕容雨与沈云娇之前的日子,四海为家,以天为被,地为床,走到哪里便居住在哪里。
若是遇见自己所喜欢的地方了,便在那里居住的长一些,若是不喜欢的,就居住的日子少一些,能够看到不同的风景,见识到不同的风土人情。
想必欢欢也肯定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吧,沈容延的神色变得温柔了起来,走到一个还算比较完好的桌子旁边,捏起破碎的一个口的白玉杯,到了浅浅的一小点,接着对月而饮。
终于是解决了朝堂的危机,沈容延也看见了小皇帝的君主之气,这次的事情他也只是帮了一小点忙。
小皇帝计划的已经很完美了,经历过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更加成熟。
沈容延也能够功成身退,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宫殿里面昏睡的小皇帝,其实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意识。
只是他不想起来,总觉得一切都和梦一样。
上一刻还与绮萝手牵着手,结果下一秒她却将热血喷洒在自己的身上。
瘦弱的身躯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铺散开来,就像是一只凋零的花瓣,小皇帝虽小,但也知离别之苦。
想到未来没有绮萝的日子,简直不知该怎样才能熬过去。
自八岁那年相见,小皇帝就已经决定要和绮萝永远在一起。
甚至愿意为了她不娶任何的后妃,而且不立皇后,哪怕朝臣有意见也没用。
甚至为此他已经坚持了许久,结果那个让他能够坚持的人却去世了,以如此凄惨的方式倒在血泊之中。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女人呢,难道她就不害怕疼吗?雪白的大砍到没入身体的时候,绮萝居然还能用尽力气将手中的长剑送入到倭寇的嗓子里,帮助小皇帝解除掉最后的威胁。
不要离开朕……绮萝!小皇帝哭喊着惊醒,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发呆,一切都是梦境吧,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绮萝都已经答应要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了,怎么能先走一步呢?有些慌张的从床上跳下来,小皇帝想要去绮萝的宫殿找她,但找到了一定要好好的向绮萝道歉,之前不应该对她的态度如此的过分,并且再也不会冷战了。
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有些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小皇帝。
没有办法将那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小皇帝直接就光着脚跑到了绮萝的宫殿。
桌子上还摆着半盘糕点,倒出来的茶水已经冷却了。
梳妆台上的胭脂尚未收起,还有一根小皇帝赠予与绮萝的簪子散落在外面。
床上凌乱的铺这两三套衣服,估计绮萝在为选穿什么的时候好生的发愁了一会,小皇帝笑了一声,当做绮萝还在穿衣打扮。
绮萝,刚才朕做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梦。
你快学出来,真要好好地同你讲讲。
真的是吓死朕了,你看朕连鞋子都没穿,就跑过来看你了。
小皇帝说道朝着内室走去。
却发现内室挂上了白绫,伺候绮萝的贴身丫鬟穿了一身白衣,趴在桌边低声的哭泣着,那名丫鬟也是绮萝由边疆带过来的,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情如姐妹。
小莲,你在哭什么呢,贵妃娘娘去哪里了?你怎么穿的如此奇怪?小皇帝痴痴的说道。
第五百七十七章 细心治疗小莲闻言哭得更加大声了,跟在绮萝身边这么长时间,她自然知道小皇帝与绮萝的关系有多么要好。
陛下,娘娘,娘娘走了啊!小莲哭喊道,接着半跪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小皇帝根本不能相信小莲,绮萝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世了,明明约定好要相伴一生,结果才相伴了五年,就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小皇帝冲到小莲的身旁,愤怒的开始扒扯她头上戴的头巾,还将桌子上已经摆放好的祭品全部都扫到地上。
甚至将内室的桌子踢倒在地,小皇帝不愿意接受绮萝已经去世的消息,又不忍心伤到绮萝的卧房,潜意识中其实已经接受了。
所能做的也只是无能的发怒,小莲颤抖地缩在角落处,完全不敢打扰小皇帝,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了,毕竟处于愤怒状态的小皇帝,做起事情来根本没有理智。
闹了半天小皇帝才感觉有些头晕,心里面仍然不愿意接受绮萝已经去世的消息。
沈容延得到小皇帝苏醒过来的消息之后,放下了手中正在翻看的卷轴,不用想也知道,小皇帝肯定跑去绮萝的宫殿了,果不其然一进去就看见皇帝陛下,到处打砸着东西,但都十分小心的没有破坏绮萝平日经常用的。
唉,我的陛下啊。
沈容延心疼地说道,半跪在小皇帝的身边,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臣知道陛下心中格外的生气,换做是重锦离开的话,恐怕臣会比陛下更加的崩溃。
但陛下要记住,您乃是一国之君,还有那么多事情,那么多的百姓等待着陛下的管理。
身居高位就必须担当得起责任,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但身为一国之君就必须要去承担,沈容延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小皇帝。
对外面传出的消息,的确是绮萝已经去世了。
实际上绮萝还留有一息,并不算真正的去世。
那一刀也是幸运,刚巧擦过心脏的边缘。
若是再稍微往右偏一点,绮萝的心脉被砍断。
那可真是没有任何办法营救,但老天保佑,当时的绮萝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伤势虽严重,可也并不是致命的。
换作是攻里面的太医可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慕容雨在旁边。
作为神医,慕容雨自然有许多灵丹妙药。
与沈云娇共同的协作之下,很快就让绮萝恢复过来。
只是如果一个人心存死志的话,哪怕是给予她生的希望,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企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去死。
哪怕表现的再过端庄稳重,甚至是愿意让小皇帝迎娶其他的女子。
可绮萝的心中还是想要独一无二的宠爱,再加上与小皇帝之间年龄差的太大了。
而且二人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像是姐弟。
绮萝能够看清楚小皇帝的情感,完全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依赖。
他们成婚五年之久都没行过夫妻之礼,绮萝已经二十岁了,要是等小皇帝再大一点,那么她真的就人老珠黄,还很有可能与小皇帝产生沟壑。
与其这样的话,倒不如趁着感情正好的时候离开,绮萝觉得自己未曾陷得太深,可要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完全全的沦陷进去的话,那么一定会限制小皇帝的。
她不想见着二人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尤其是体验到被小皇帝所冷落的感觉。
在原先筹划中秋宴会的时候,绮萝就开始想着怎样离开才是最为合适的。
刚巧遇见倭寇士兵行刺,绮萝奋不顾身的挡在小皇帝的前面,本以为就这样离去了。
最后倒下的时候,绮萝看着小皇帝被喷洒了一身的鲜血,眼神中浓浓的失望,她出现了不舍,可更多的也是一种解脱。
这段婚姻从最开始的时候都是错误的,作为边疆派来和亲的公主,能够获得一个小小的位置,绮萝就很满足了,但小皇帝的无微不至关怀,以及只需要她一个人的坚定,让绮萝逐步的沉沦。
同时绮萝又明白,身为一个和亲的公主嫁过来了,便与边疆彻底失去了关系,也就是说她背后没有任何的母族势力,一切事情只能依靠自己,趁着现在小皇帝宠爱,宫人才会对她比较恭敬,可若是有一天失去宠爱的那估计就和被打进冷宫没什么区别,生性高傲的绮萝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可她只要一想到那种日子,就觉得有些生不如死。
太傅大人,如果活过来的话,身体能够达到以前的状态吗?这件事情很重要,请你不要欺瞒。
绮萝声音沙哑的说道。
慕容雨检查过她的伤势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但倭寇的大砍刀留下的伤口还是太深了,就算是能够治好,身体上也会出现一道永远都没有办法复原的伤痕,更重要的是那一刀已经伤到了肋骨,绮萝下半辈子很有可能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办法行走,这对于一个深宫之中的女人来说是件格外不利的事情。
虽然没有明说,但绮萝大概猜了出来,本来自己的情况就不是很乐观了,现在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岂不是再把她往绝路上逼。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小女最后请求太傅大人一件事情,就不要管我身上的伤口了。
让我自生自灭吧,现在死掉或许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情。
毕竟太傅大人也为官这么多年,知道那些深宫中的女人最后是什么下场,我不想要变成他们那个样子哪,怕陛下可能不会像先帝一样。
绮萝说道,闭上眼睛,沈容延握紧拳头。
该怎样拯救一个一心想要求死的女人呢?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哪怕现在把绮萝救活了,可她日后想要死的话,还是有很多种方法的。
不愿意见到接下来的事情,沈容延干脆站到得门外,过了一会才宣布绮萝已经死亡。
本来不想要将这件事情的真相传出去,可看见小黄第一副颓废的模样,沈容延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好。
要不然的话,对于小皇帝的心理将造成一个无法挽回的伤害,很有可能永远都治不好了。
然而绮萝身体已经变得冰凉,但她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沈容延拉着小皇帝的手坐在绮萝尸体旁边,小皇帝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甚至想要转身逃跑,但沈容延不可能让小皇帝成功离开的,既然已经决定让他面对着现实了,那么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接受。
陛下,臣知道你很难受,但贵妃娘娘的确已经死了。
现在不应该躲避事实,更重要的是想着该怎样给贵妃娘娘办一个合适的葬礼,这样也不枉她陪伴在您身边五年了,总不能让她的尸体一直停放在此处。
沈容延说道,小皇帝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扑到沈容延的怀中,放声的哭泣起来。
自从坐到皇位上之后,小皇帝就很少再流露出一副如此脆弱的模样,毕竟他也知道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那么就需要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全部都隐藏起来,绝对不能把脆弱流露。
为什么?绮萝说好了要陪朕一辈子的,可是她却先离开了,当时那把刀明明是砍向朕的,如果她不挡的话,死的人就是朕了。
太傅大人,朕不想要坐这皇位了,你把皇位给其他人好不好?小皇帝几乎哀求的说道。
看着已经哭得哽咽的小皇帝,沈容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小皇帝从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到慢慢变得逐渐像个合格的君主,全部都要依靠沈容延的功劳。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沈容延对小皇帝也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看见他那么难受的样子,心里面也开始难受起来。
尤其是知道绮萝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但却因为小皇帝的身份而选择放弃治疗,那种死法是最为痛苦的。
慢慢的感受浑身变得冰冷,接着开始头晕目眩,直到最后彻底的死亡。
不知道绮萝在最后的时光里想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沈容延的眼眶有些泛红,轻轻的拍着小皇帝的肩膀,陛下啊,这是您必须经历的。
不要说这些胡话了,贵妃娘娘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您,那么陛下就不能浪费。
成为一名合格的君主,是贵妃娘娘对您的期望。
慕容雨走了出来,估计也没想过会遇见这种事情,表情多少有些惋惜,手中拿着一封染了点点鲜血的信,递到小皇帝的手中。
在最后关头,绮萝用尽全力写下来的书信。
也算是最后了却小皇帝的念想,至少让他不要如此的自责难过,可小皇帝却连看信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不敢相信上一刻还跟在身边的人,此时变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无奈之下沈容延把小皇帝抱了起来,带着她回到了寝殿之中,小皇帝已经哭得半梦半醒了,嘴里却一直在念叨着绮萝的名字。
估计要很长时间,他才能够彻底的走出阴影,至于这个时间究竟有多长,就不好说了。
温柔地帮小皇帝擦拭完泪珠,沈容延让伺候的宫女侍卫全部离开,给小皇帝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到时能够发泄一下情绪。
第五百七十八章 夜探边疆皇宫在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花重锦决定派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前往宫中调查具体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弄明白现在待在皇宫之中的有多少倭寇人。
若不是特别多的话,他们就能想个办法进攻了。
可要是比较多,那么花重锦还是等着沈容妍带回来的支援比较好。
毕竟此次前来带的士兵大多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虽说其中不乏勇猛之辈,但终究是缺少战斗的经验,对付倭寇会比较吃力。
选来选去的也就只有那二十个人比较合适了,其中便有根随花重锦一起进入地牢的大壮,还有最开始遇见的大虎,他们两个虽是新兵,可实力却不是很弱。
对付倭寇已经足够了,再说此次的主要目的是打探清楚情况,如果不见到倭寇的话,就不用爆发什么太大的战斗。
估计在深夜醒着的倭寇很少,花丛紧,手中还有一些慕容雨交给她的迷药,只需要一点就能够导致倭寇昏睡过去,想醒过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此次的行动十分凶险,如果有觉得害怕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一旦入了通道,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花重锦问道,那些士兵已经训练了许久,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舒展一下筋骨,怎么可能还会害怕的逃跑呢?所有的士兵握紧自己的武器,向花重锦表达了他们坚定的决心,哪怕是战死在沙场之上,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见所有的将士都是如此的富有激情,花重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会因为害怕而后退,至于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倒也并不是特别重要。
花重锦决定自己在最前面带队,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对于自己的实力还算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曾经当了那么多年的特种队长,也知道该如何的统领一个队伍。
因为此次前去的路程比较远,花重锦也就让他们拿了把小弓弩以及带了短匕首,以做防身之用。
还有尝试着用藤麻编织的比甲,刚好能够试用一下,看看究竟是否坚硬。
等确定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花重锦叹带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城外的地下通道在一片树林之中,想要找到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幸好三皇子主动愿意领路。
本来他也想跟着众人一起下去的,但是花重锦,害怕发生什么意外,便拒绝了三皇子的提议。
今夜只是为了探路而已,越少人去才越好。
好说歹说的才将三皇子给劝住,只是将一行人领到地下通道的旁边,三皇子便跟着护卫的人离开了。
现在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倭寇士兵正在寻找,能少露面还是少露面比较好。
打开用来掩盖地下通道的盖子,花重锦最先跳了下去,不知有多久这个通道未曾有人进入,里面全部都是灰尘,还有着一股腐朽的潮湿气息。
进去之后花重锦便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幸好三皇子早有交代,花重锦拿出三皇子赠予的夜明珠,地下通道一下子变亮堂了起来,多少能够看得清道路了。
这个通道不同于他们采铁矿石的通道,狭窄得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毕竟是给皇家用来躲避危险情况,因此建造的还算是比较宽敞,同时前进三个人都是绰绰有余。
墙壁上还有许多蜡烛,但花重锦害怕暴露,并没有选择点燃蜡烛,而是依靠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前进,从地下通道到达皇宫的路程很长,差不多需要走近乎一个时辰。
毕竟是从外面走到皇宫的那一步,自然要横跨许多地方,哪怕采用的已经是尽量短的距离了,可依然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花重锦也不是特别的着急,便带着士兵们缓慢的前进者,到后半夜的时候,倭寇肯定已经深深地睡着了,估计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通过地下通道进入皇宫。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是能成功的杀掉一些倭寇的将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这样也能消耗掉倭寇士兵的士气。
夫人在往前面走一段距离,就能够成功地抵达皇宫内部了,要不然还是让属下打头阵吧,您在后面比较安全。
大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
想当初在花重锦刚混进军营的时候,大虎还把她当做是一个小弟弟,看待在各个方面都多加照顾。
虽说后来身份暴露了,大虎觉得稍微有些别扭,但依然对花重锦很好。
坚定的摇了摇头,花重锦决定还是自己走在前面比较可靠,假如真的遇见什么危险了,也能够灵活的应对。
至少不会让这些士兵白白的死去,花重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大虎推到后方。
此时在战斗的时候就没有身份之别了,你我皆是上战场杀敌的将士,谁的命不是命。
难道我的命就比你们珍贵吗?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而且先前都已经说好,我走在最前面,哪有反悔的道理?太傅大人不在,就换我来保护你们。
花重锦说道将自己的长刀握得更紧了,她身上可是带满了各种各样的暗器。
面对倭寇根本就不带害怕的,甚至开始期望尽早与倭寇近身交战,上一辈子的仇怨,加上这一辈子被抓进地牢里面的折磨,花重锦恨不得将倭寇碎尸万段。
其他将士的情绪也全部都被感染了,既然一个女子都能做到这般的勇敢,那么他们身为堂堂的其实男儿,又怎么能够输于一个女子呢?全部都握紧了武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倭寇拉下来激战。
花重锦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地下通道的一个锁铁门,从那里出来便可以抵达三皇子寝殿的正中央,不知道此时寝殿是否居住的有倭寇。
假如真的有的话,便先将那个倭寇杀死,接着好好的打探一下皇宫内部的情况。
假如遇见什么危险的话,再迅速的回到洞口这里逃跑,里面的行事倭寇根本不熟悉,可花重锦与众位将士都研究过那幅地图了,地下通道可不简单的只是一个提供逃跑的通道,为了皇室更加的安全,在很多隐蔽的地方都有着机关。
毕竟设计者害怕皇室在逃跑的时候背后有许多人追杀,有那些机关的话,多少能够将追杀着尽数杀死,用来保证皇室的安全。
如今这个设计倒是方便了花重锦等人,他们还希望能够将大量的倭寇引入到地下通道之中,这样便可以集中解决了。
离开地下通道之后,花重锦看见的便是一个摆放了各种各样珍稀物品的房子,地面上散着的全部都是绫罗绸缎,珍珠宝石。
正中央的大床上面躺着,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男子,估计只有一米五左右,身体不仅特别的矮小,而且格外的臃肿,看上去就像是倭寇人。
他的身边躺了两个年轻貌美的边疆女子,露出来的嫩白的皮肤,全部都是各种红肿的边痕,想必遭遇了极大的折磨。
女子的脸上戴着还没有擦干净的泪珠,花重锦才发现她们的手机和脚筋都已经被挑掉了,看起来倭寇人的行径比想象中的更为过分。
跟在后面的有为士兵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两个女子不是边疆皇族的五公主和六公主吗?好像是三皇子的妹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估计那名士兵待在边疆多年,才会对两名女子如此的熟悉。
花重锦听了他的话,才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果不其然,女子皮肤格外的细嫩,看上去就像是养尊处优的。
三皇子除了绮萝,还有着其他很多妹妹,她们并不参与皇室权力的战斗,因此才能侥幸存活下来。
而三皇子是以宅心仁厚著名的,面对这些并没有什么交往的妹妹,倒并没有太过的为难她们。
一切按照原先的惯例,继续养在宫里面。
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可以选择和亲,亦或者是让那些妹妹自己寻找如意郎君,三皇子对于这一点倒并没有多么的强迫。
谁能想到倭寇入侵皇宫之中,昔日养尊处优的公主们全部遭了殃,毕竟她们不仅年轻貌美,而且相较于一般的女子又带了分贵气,倭寇自然格外地想要染指。
先不要说话,估计躺在床上的乃是倭寇最大的首领,迷药释放出来,看看能否将那个男人杀死。
花重锦说道,能够享受年轻貌美的公主,且居住在整个皇宫之中最奢华地方的倭寇,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要是整个倭寇中最大的首领,那么他们就赚了,哪怕不是最大的,可估计也是个比较厉害的头领,反正只要是倭寇人杀了就完全不吃亏,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对边疆和中原所造成的伤害。
迷药很快就起了作用,原本睡的格外不安稳的两位公主,眉目逐渐的舒缓了起来。
那名倭寇人也发出深深的呼鲁声,趁此机会花重锦移到倭寇的旁边,毫不迟疑的用刀划下去。
没有任何反抗,那名倭寇就人首一处,事情顺利的似乎有些超乎想象,花重锦看着喷洒出来的鲜血,总觉得不可能如此简单。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中了圈套意识到不对劲之后,花重锦原本想要让士兵们全部撤离的,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四周的灯都亮了起来。
明明青云已经离开军营之中了,这次的计划花重锦也设定的格外的隐蔽,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那么是谁将计划暴露出去呢?着实也有些想不通原因,花重锦将所有的士兵召集到自己的身边,缓缓的朝后退去,想要通过地下通道离开。
你就是那位汉人将领的夫人吧,来都来了,为何要急着离开,不如留下让我们好好的聊聊天。
穿着黑色长袍的倭寇人说道,身形与其他的倭寇不一样,格外的高大健硕。
模样居然有些像混血,眼睛带着一点点的蓝,五官也不是平常的亚洲人那般扁平,而是格外的立体。
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
只是他说的汉语格外的生疏,以及标准的倭寇人的打扮,都让花重锦没有办法生起好感。
我是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来自岛国的剽窃者。
花重锦毫不客气的说道,倭寇将领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面容有些龟裂。
修长的指头指着花重锦,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或者说已经被气的失去了语言,倭寇对于自己的国家向来比较自信,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说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小岛国,能够获得这些领土,完全就是靠着剽窃以及骗术。
被戳中了心思,让倭寇首领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他自认为与普通的人不一样,哪怕是面对再过刺激的形势,都要表现的格外镇定。
这位夫人,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想要表达天朝与你们中原地区的友好,特地前来商谈合作的事宜。
若你态度如此抗拒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
倭寇首领人模人样的说道。
相信他的话,那么花重锦就是个傻子了,倭寇最不讲信誉,前脚还能一起合作,后脚再发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能毫不犹豫的把人给踹开。
与她们在一起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不用想都能够拒绝。
指不定哪一天倭寇觉得花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一脚给踹开,更狠的便是把她拉进深渊。
直接对着那名倭寇手里翻了一个白眼,花重锦在背后偷偷的做手势,示意士兵溜到地下通道的附近,能跑走一个就跑走一个。
刚巧衣服里面放着的还有两颗烟雾弹,关键时刻丢出来的话能够成功的拖延一段时间。
等到成功的转移至地下通道之后,若倭寇追进来,那么花重锦,就能巧妙地利用地下通道里面的各种机关,阻挡住倭寇前进的步伐。
甚至还能杀死许多倭寇,计划可以说没有一丝的漏洞。
士兵们立刻会意,悄悄的朝着地下通道前进,花重锦继续在前面拖着倭寇首领。
很快便听见后方传来喧闹声,果不其然已经有士兵跳下去了,花重锦瞅准机会将烟雾弹丢了出去,倭寇士兵被这种变故一下子弄得有些发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重锦便瞅准机会跳了进去。
前面的士兵已经跑走一大部分了,花重锦紧跟在后面,他们故意控制了一下速度,毕竟主要目的是铲除尽可能多的倭寇如果跑在最前面的话,我可很有可能会被跟丢,这样就不能发挥出这个地下通道最大的作用了,正是因为如此才故意让脚步显得有些缓慢,那些倭寇根本就不用脑子思考,觉得花重锦等人可能是因为背的东西太过沉重了,才会连累脚步比较缓慢。
等到地下通道进来很大一部分倭寇士兵的时候,花重锦对着大虎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拐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角落处,接着按下机关。
最上面的那个通道口便猛然关住,接着通道上掉下来许多锋利的小剑,倭寇士兵大部分都没有穿上盔甲,毕竟是在半夜突然集合地,有些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手里面提着把大砍刀就赶了过来。
当匕首插下去的时候,倭寇士兵根本没有反过来,一下子就死伤了一大半的人,其他的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狼狈地用自己同伴的尸体挡在身上,躲过那些匕首的攻击。
匕首雨小下来的时候,花重锦等人又故意蹦了出来,对着那些倭寇开始嘲讽,更重要的是花重锦懂得倭寇的语言,在骂他们的时候用的也是倭寇的语言。
有些惊讶花重锦怎么会懂得他们的语言,但倭寇想不了太多。
唯一听见的就是花重锦的辱骂,这对于他们崇尚的主义来说,是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们真是一群小垃圾,居然还想要抓住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赶紧滚回你们的岛国去捡垃圾吧,可怜的小蝼蚁。
花重锦还对着他们比了一个侮辱的手势,以及最后嘲讽的翻了个白眼。
上辈子她日日夜夜都混迹在边界之处,见过了许多的黑暗,根本不是什么纯洁干净的大家闺秀,那些辱骂的话,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倭寇估计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中原人用着如此熟练的倭寇语,说出辱骂他们的话。
所有人全部都目瞪口呆,愤怒的看着花重锦,见花重锦骂完了,他们手中的砍刀不安稳的在空中挥舞着,一个小女子也敢辱骂他们的帝国,真的是反了天。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让这个娘们好好看看咱爷几个的威力。
干死他丫的,居然敢辱骂我们的天国!等抓到了定要让她好看。
娘们居然也会上战场,难道他们中原地区没有男人了吗?既然如此的话,就让我们一起行动,攻占中原地区,让天国的光辉照耀在每一寸土地上。
看着那群倭寇士兵情绪激昂,花重锦更加不屑的冷笑一声,就是想要看见他们激动的情绪,越生气越好,这样才能让所有的倭寇都落入圈套之中。
接下来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屠杀,地下通道大大小小的有许多个机关,倭寇也许能够躲过一个,但不能每一个都躲过,原本进来的大概有一百来人,很快就只剩下零星的五六个人了,直到这时倭寇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看着花重锦等人,悠闲自在的在前面勾引着他们,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绝对是中计了,花重锦对于这个地下通道格外的熟悉,甚至是知晓那处有机关,来再多的士兵也没有作用。
剩下的五六个倭寇士兵萌生了退意。
然而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花重锦怎么可能让他们成功的逃走?剩下的几个早就没有任何斗志,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人受伤,就将一百来个倭寇士兵解决了,看着通道里面布满着倭寇士兵的尸体,花重锦皱起了眉头。
要是不将这个通道清理干净的话,恐怕地下通道就无法再度使用了。
毕竟横七竖八地摆了这么多具尸体,放的日子久一些,腐烂之后的味道可是极为难闻的,说不定还会传到皇宫之中。
但想要把一百来具尸体拖出去,也是不小的功夫。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认命的去清理那些尸体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一个凸起。
接着那些布满机关的路,涌现出一种白色的粉末,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花重锦感觉绝对不简单,毕竟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出现那些白色的粉末。
连忙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兵退到安全的区域,等过了大概一刻钟之后,白色粉末全部消失了,诡异的是那些倭寇士兵的尸体也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地面上空空荡荡的武器。
甚至连他们的衣服都没有留存下来,花重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化尸粉,看起来在建造这个地下通道的时候,早已经把各个因素都想好了。
不过倭寇使用的武器倒是挺厉害的,经历过化尸粉还没有被融化掉,看起来仍然跟新的一样,那一百来把砍刀都是全新的样子,花重锦正愁没有合适的武器,毕竟他们的条件比较艰苦,适合锻造武器的铁矿不是很多。
结果倭寇人白给他们送来了一批矿石,那些铁刀拿回去熔了之后,能够锻炼出许多称手的武器,花重锦顿时喜笑颜开的吩咐士兵开始清理现场,拿武器的时候都用撕下来的布条包好,毕竟不知道白色粉末是否在武器上存留,万一染在身上的话,后果可是极为严重的。
很快便把现场残余的砍刀全部都收拾了起来,一共有一百一十七把,今天晚上真的是一个大丰收的日子,不仅杀死了一百多名倭寇士兵,探明了倭寇真正的首领,甚至还得到了一百多把精铁炼制而成的砍刀。
估计倭寇首领知道后要被气炸了,想到她的脸上出现那种愤怒的表情,可却因为所谓的风度而强忍着的模样,花重锦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笑出来。
真是太能忍了,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官样学的彻底。
只有在官场上才会运用到如此虚伪的表情,那名倭寇手里一边嘴上说着厌恶他们,你一边又在拼命的学习他们,结果画猫不成反类犬,简直是可笑至极。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花重锦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计划,利用皇宫之中各种各样的地下通道,或许可以到处骚扰倭寇,折磨他们不得安宁。
第五百八十章 君主之道,孤独之道小皇帝仍然不能接受绮萝已经去世的事情,根本就不想去处理,停放在外面的尸体,没有办法,沈容延只能自己根据规章制度来行事了。
虽然说绮萝在死前仍旧是贵妃之位,可实际的地位与皇后也差不了多少,沈容延想要询问一下小皇帝的意见,如果能够给绮萝追封一个皇后之位,那么自然是极好的。
不能的话,礼仪制度也按照皇后的规模来做,毕竟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那些礼节也不是特别的重要,大臣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太傅大人这些事情全部都交由你处理吧,朕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绮萝的尸体,完全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就这样去世了。
小皇帝抽泣着说道,沈容延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估计要很长时间小皇帝才能彻底的走出绮萝的阴影,毕竟是在身边陪伴了五年之久的人,哪怕小皇帝对绮萝,并没有产生爱情,可也产生了更为重要的亲情,他不仅仅只是把绮萝当成姐姐看待,更是当中的自己的至交好友。
看起来需要给小皇帝一个比较安静的空间,让他自己难受几天的话,就可以想通了。
沈容延吩咐那些宫女太监,最近一定不能打扰到小皇帝,让他安静的在寝殿里面哭上几天,把心里面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
自从登临皇位之后,小皇帝再也没有肆意的发泄出自己的情绪,毕竟他所要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
根本就没有办法展现出脆弱,可沈容延没有办法忘记,小皇帝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让一个孩子去接受那么残酷的事情,显然是不合适的。
叹了口气,沈容延走出小皇帝的寝殿,发现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全部都双手紧握的站在外面。
其实仔细一想,沈容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特别不合格的父亲,自从两个小家伙生下来之后就很少带他们成长,大多时间都是放在皇宫之中的,宫里面的教导可比他亲自教导也好上不少,而且沈容延还存了一份私心,等到时候自己选择与花重锦去游历世界,小皇帝身边就没有足够依靠的人了,而两个小家伙是最为合适的,让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的话,那么关系必然会格外的亲密。
到时候沈沐林和沈沐湘就会成功的变为小皇帝的左膀右臂,哪怕沈容延没有办法日日夜夜的守在京城照顾小皇帝,也有了足够保护他的人。
父亲,绮萝姐姐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对吗?我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皇帝哥哥也很难过的样子。
沈沐林的年纪稍微要大点,也就更加的懂事,隐隐约约似乎知道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双眼边有些泛红。
沈沐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绮萝在和他们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呢,手里面紧紧的捏着一封丝帕,父亲,绮萝姐姐和皇帝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们两个玩耍?上一次离开的时候,绮萝姐姐用这个帕子给我擦了嘴,回去之后特意洗干净了,想要送还给她的。
对了,绮萝姐姐上一次答应给我们两个做凤梨酥,真的是好期待呀。
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让两个小家伙明白,绮萝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已经死在了那场混乱之中。
沈容延揉了揉沈沐林和沈沐湘的小脑袋,牵着他们两个的手,准备回到太傅府修整一下。
边疆地区的形势还没有彻底的安定下来,沈容延没有办法在京城中停留太长时间,等绮萝丧礼处理完整了,他必须要尽快赶到边疆地区帮助花重锦。
毕竟倭寇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进攻京城的倭寇大约有一千来人,只是进宫的可能数量并不是很多,剩下的几百人全部都分散在了京城之中,沈容延还要想办法把他们都给揪出来,要不然留着始终是一个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爆发了。
这么一想需要处理的事情简直是太多了,沈容延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一时不知该先处理什么为好,所幸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小家伙比较安静,回到府里面之后就乖乖的去自己的卧房睡下。
留给了沈容延一个比较安静的处理环境,宫中的形势稳定了,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小皇帝的情绪。
毕竟是真正关心在乎的人,以如此凄惨的形式死在面前,别说是小皇帝了,换作沈容延可能都没有办法接受。
此时宫里面的小皇帝状态的确特别的不好,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呆立在床上的身影,摇晃的红烛投下冷清的倒影,小皇帝头一次觉得这个皇宫之中是如此的空寂。
在年纪比较幼小的时候,沈容延可以说是日日夜夜陪伴着小皇帝的,这也让他觉得皇宫之中并不是特别的无聊。
等稍微大了一点的时候,绮萝便闯了进来,虽说年龄要比小皇帝大上许多,但小皇帝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每日上朝之时,最期待的就是处理完政务,就去找绮萝玩耍。
不同于京城中一般的女子,绮萝自幼生长在边疆性子也就比较粗犷,她会与小皇帝一起射箭,骑马,还会下棋。
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干,都觉得格外的有意思,小皇帝自小就没有感受过亲情是什么滋味,沈容延对他好,那他就隐隐约约地把沈容延当成是自己父亲一般对待。
同样的他把绮萝在不知不觉之中当成是自己的姐姐,除了亲情,小皇帝觉得应该还是有些其他的情感。
每次看见了什么比较有趣的东西,小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绮萝,甚至会愿意为了绮萝去搜寻民间比较出色的糕点师。
有了绮萝的存在,至少让小皇帝知道皇宫是自己的家,不管有多么的劳累,可始终是有一个家人在等待自己的。
但现在一切都毁掉了绮萝,为了救小皇帝倒在血泊之中。
甚至连绮萝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小皇帝紧紧的抱住被子,哭的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旁边放着的便是企鹅在身前给他留下来的最后一封书信,可过去了这么久,小皇帝都没有勇气打开,他不知道信里面写的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要离开朕,绮萝,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朕的。
求求你回来吧,朕再也不会任性,故意气你了。
只要你愿意重新睁开眼睛,朕就力排众议把你扶上皇后之位,求求你了。
小皇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而不管他怎样的哀嚎呼唤,绮萝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
哭的累了,小皇帝才停了下来,眼睛红的有些吓人,可他仍觉得心似乎被撕裂般的疼痛,要是当初把绮萝再往后拉一点,或者是安排多点侍卫在自己的身边,那么绮萝绝对不会死掉的。
真的是天意弄人,小皇帝颤颤巍巍的拿起信件,不是特别愿意打开,仿佛打开信件之后,绮萝的死就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然而这封信件也是绮萝最后留下来的东西,如果不打开的话,那么小皇帝连他最后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那一张上面沾有两三滴血珠的信纸。
陛下: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可能臣妾已经死了。
不要为了我的离去而悲伤,陛下的年龄还这么小,总会遇见适合你的那名女子。
而臣妾自来到京城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只会成为陛下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其实能过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臣妾已经格外的满足了,在边疆地区我们这些公主的命运最后只有一个,那么便是成为和亲的武器,要么是嫁给家里有一二十房妾室的大臣,要么说嫁给患有某种疾病的大臣,亦或者是随便作为两族递交、合约的工具。
命运其实都不是特别的好,当初在来到京城的时候,臣妾心中也思考了很多,万一陛下像是见过的那些皇上一样,又老又丑又暴力,该怎么办?难不成臣妾还能以死明志,这样就是毁坏了两族的和了。
幸好陛下与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年龄虽然很稚嫩,但当陛下一步步朝着臣妾走了,把手递出来的时候,臣妾就知道自己已经沉沦了。
与陛下一起生活的日子,应该是臣妾最开心的日子了,可惜不能持续太久,但有了这五年的时间,臣妾觉得死而无憾,陛下也不要太过伤心,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既然是一国之君,那么陛下必须要拥有一个坚强的心智,至少不能让人拿捏住,或许臣妾死了对于陛下来说也是件好事。
自古以来,君主之道就是孤独之道。
愿陛下,往后能够带领我朝,发展的更为辉煌,臣妾会在天上注视着陛下,还请陛下不要太过难受。
写字的时候,估计绮萝连握笔都握不好了,自己格外的凌乱潦草,小皇帝一边看一边哭,明明绮萝都已经告诉过他要拥有坚韧的心性,怎么还是忍不住呢?实在不敢相信绮萝真的离开了,要不是有最后的一分理智存在,恐怕小皇帝就要直接跑到绮萝的宫殿,去验证她的生死。
绮萝,朕会如你所说,做一名好皇帝的。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度启程处理完绮萝丧事之后,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四五天的时间,郭尚书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便把钱来投靠他的那些大臣全部都说了出来,沈容延仔细的将郭尚书的话记录下,经过调查之后再把京城上的官员来了一波大清洗换血,把小皇帝想要提拔起来的权贵,全部都安排在了比较重要的地位上,毕竟沈容延走了之后,能够跟在小皇帝身边辅佐的,也就只有大臣们了。
打造独属于小皇帝的势力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迫不及缓,这一次中秋也会小皇帝就很好地利用了自己的势力,要不是他提前布置好并且顺利的拖延郭尚书那么长时间,恐怕等沈容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完了。
培养了这么久的小皇帝,总算是有所长进,沈容延看着也觉得心里无比的欣慰。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绮萝的死亡,若是没有死掉的话,那么借着这个机会也能成功地把绮萝推举到后位上。
不过沈容延看出来了,绮萝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但实际却是一个格外高傲的女子,与那么多人分享同一个丈夫,估计绮萝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与其到最后被逼无奈的接受这样的命运,硬生生的在宫里面折断自己的翅膀,倒不如早一点看清现实,做出最好的决定,沈容延似乎有些理解绮萝的做法了。
林林湘湘,现在父亲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陪伴在皇帝陛下的身边,他现在遭遇了极大的变故,你们需要日日夜夜的守在寝殿外面,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话,就让探子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沈容延说道,处于悲伤状态的小皇帝,估计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倒不如让两个小家伙跟在身边安慰,这样的话也许情况还能稍微好一点。
沈沐林和沈沐湘自然没有意见了,毕竟他们也是格外的担心小皇帝,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就是守在宫殿的外面,这样一件小事,想要做好的话也不是很难。
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沈容延见宫里面的形势已经逐渐安定了下来,便准备向小皇帝要一支五千人的精兵良将赶去边疆地区帮忙,此外还要带上许多能够饱腹的东西,士兵们在边疆地区待了这么久,却没有足够的肉食补充,基本上都是凭借着闲暇的时候,组织着一起去河边钓鱼。
可那样获得的食物也就是满足一下口舌之欲罢了,根本无法提供更多的能量。
每日进行那么大强度的训练,如果在吃的方面还有所欠缺的话,那么对于士兵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小皇帝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仔细的看沈容延要什么东西,反正不管是要什么东西全部都准许。
进宫看小皇帝的沈容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等处理完边疆的倭寇之后,小皇帝是否能够恢复成先前的模样,不过恐怕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陛下,保重龙体,等待臣凯旋而归。
好。
向皇帝回答的时候,仍旧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精神。
毕竟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他要有精神才会奇怪。
好在进程中该安排的东西都已经安排好了,是木林与沈沐湘也一直陪伴在小皇帝的身边,帮助他开导心情,沈容延总算是能够比较放心的离开。
五千人马几乎全部都是上过战场许多次的老将了,哪怕是在面对边疆入侵战争的时候,沈容延也未曾发动过这么多的老将,可倭寇人的入侵,让沈容延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危机。
他们没有能够发现太远的船,因此不知道在自己国家的海岸线的对面,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国度,是否存在许多与倭寇一样的野心勃勃的国家,想要霸占土地。
要真是这样的话,沈容延一定会将自己的领地所夺出来的,绝对不会让有心人所侵占,假如真的有人想动手的话,那么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太傅大人,让属下们好好的看看,究竟是有多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放出如此狂言,居然还想要霸占我们的土地!胆敢犯我国土者,属下定不轻饶!一个将士说道,身上的气势看着就与最先带过去的那批不一样。
花重锦并不知道,沈容延已经带着大量的救兵前来,最近几日她沉迷于偷袭的快感之中,几乎不需要死伤什么人,唯一要做的也就是找到合适的地下通道,接着通过地下通道偷偷的溜到皇宫里面,猛地打开打那群倭寇人一个措手不及。
最好是能够成功的把他们引入到密室之中,这样连尸体都不用考虑在怎么解决了。
不得不说,真的是格外方便的通的。
倭寇人却并不是特别开心,毕竟任谁被烦了这么久都开心不到哪里去。
搞得他们每日连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花重锦从某个不知名的地道里面一下子就跳出来了。
原本想着将他那通道的入口处找个比较大的石头堵起来,结果倭寇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通道的入口。
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特别单薄的小铁块,然而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将之成功的打开。
倭寇也就放弃打开铁块的想法了,直接派遣上千军队,守候在这个痛苦前面了。
可花重锦并不是个傻子,也知道不能逮住一只羊,使劲的薅毛。
一个通道既然已经用过了,那么至少在一个月之内不会进入,反正可以出来的通道多的数不尽,花重锦也有足够的时间与倭寇展开斗争。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比较小心,但越到后面花重锦就越加的放肆起来,倭寇不知是什么原因,智商都比较低,根本就看不穿花重锦的套路,唯一聪明点的或许就是他们的那个头子。
但首领大部分的时间都要维持自己的形象,明明什么都不会,却非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连抓花重锦,那个首领只知道命令,却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去做,或许说他们也已经对神出鬼没的花重锦感到不耐烦了。
夫人,今日就让我们兄弟两个进入到密室里面继续杀敌吧,天天躲在后面练武,咱兄弟早就觉得有些忍受不住了。
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跑到前线去杀敌,倭寇的做法如此过分,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就对不起无辜惨死的百姓。
那两兄弟说道,花重锦笑着摇了摇头。
最开始的时候愿意进去的人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且他们总觉得只要是进去了,那么就很难再活着出来。
谁知道所遇见的这个密道,功效不仅十分的奇特,而且还拥有极为强大的杀伤力。
倭寇敢进的话,那么绝对不可能有活着出来的,他们想逃跑也很简单,只需跳入秘境就行了,在秘境的里面有一个小机关能够隔绝外人的进入。
不管采用怎样的破坏手段,都不能成功的把小机关打开,通道可真是方便了,他们一大群人。
花重锦自然愿意满足将士的要求,再加上的确需要足够的实战演练,才能够让将士们面对倭寇士兵的时候,不是特别的害怕。
花重锦伸手喊来了大虎,让他负责带一队人,而自己则又选择了另一个通道,反正通道里面的机关操控也不需太过麻烦,稍微了解一下各个机关的所在位置就行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花重进一个又一个的带进去,但后来教会了身边的人如何辨别符号以及各种开关,花重锦便觉自己要轻松不少。
放心吧,夫人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您还是好好的回去休息休息吧,估计最近几天又没睡好,瞧瞧您的脸色多苍白。
大虎有些担心的说道,作为一名女子,被累的面色苍白,是否有些太拼了?军营之中的很多士兵都想让花重锦停下来休息一下,然而他们的劝说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花重锦觉得沈容延一日没有赶回来,那么她就一日不能松懈下去。
否则的话,诺大的军营该由谁来管理,花重锦可不觉得自己的军营就完全是干净的,要真是这样的话,上一次的行动计划就不会被透露出去了。
相较于早就知道真实面目的清云,并且现在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编造出了被倭寇拐走的戏码,成功的离开了军营。
花重锦更加担心的是那一个躲在背后的人,完全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身边的士兵好歹也一起相伴了那么久的时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的话,怎么会选择背叛?花重锦也不愿意看到叛徒出在他们里。
那就麻烦你带着这一队人马,切记只能进去一刻钟,到时候不管杀死了多少倭寇,都必须要立刻赶回来,我不想看到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亦或者是被扣留在那里,懂我的意思吗?花重锦严肃的说道,大虎点了点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要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胆敢拦住本大爷的话,那么就让他们吃好我的拳头,通道里面的事情,夫人就不要担心了,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去休息,要不然太傅大人回来之后,肯定要责怪我们没有教你给照顾好的。
大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憨厚的说道。
第五百八十二章 有危机大虎带着那队士兵离开之后,花重锦的心中又开始不安定起来,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可究竟会发生什么,她又有些说不清。
可能只是想多了,花重锦拼命的在心中安慰自己,然而等躺到床上的时候,那种不安就一直环绕在心间。
绝对不可能是产生的错觉,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花重锦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好好的休息了,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就开始涂涂画画。
大虎带过去的人过了半晌都未曾回来,先前他们已经进行过好几次这样的偷袭,打得倭寇没有还手之力。
今天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花重锦在心中安慰自己,可在约定的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之后,仍然没有看见大虎回来的身影,花重锦才能确定他们的确是出事了。
当即不继续坐下休息,而是跑到军中,迅速的把一些比较厉害的士兵叫了过来,虽说大户很有可能出事,但花重锦不可能将所有的士兵都喊过来,地下通道很大,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还是会显得比较拥挤,而且人太多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发生什么混乱的时候一堆人都显得有些累赘,最好的就是是带领一百多个武功比较高强的士兵。
先前大虎领队的很有可能出现问题了,我们要去寻找一下他们,但是很有可能一起跟着出现问题,你们愿意行动吗?花重锦问道,她喊过来的那一百多个士兵,互相看了看,接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毕竟大家都是兄弟,遇见危险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抛弃对方的,花重锦见状格外的欣慰,好在她手底下的士兵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而且在危险的时候不会光考虑自己的安全,而是会考虑其他兄弟。
收拾一下刚要准备好的武器,带领着一大堆士兵开始朝地下通道走去,刚走近便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然而她并没有提出来。
地下通道错综复杂,也不知道大虎究竟选择去了什么地方,毕竟在里面有着无数个分岔口,花重锦只能根据地面上的脚印大概的判断。
他们应该是朝着御膳房跑去了,在大半夜的御膳房应该不会有任何人才对,也不知道大虎怎么会想着去那里的。
花重锦皱紧了眉头。
虽说地下通道不管哪个方位都能够抵达这个皇宫中任意的房间,可基本默认的都是像寝殿或者是书房这样的,毕竟只有这种地方在大晚上的才可能会有人存在,御膳房晚上不可能会有人,如果他们想要抓到倭寇士兵的话必须离开御膳房,这样距离地下通道的距离比较远,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可看起来大虎并不像是一个如此莽撞之人,选择御膳房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花重锦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大虎出现意外的话,她该怎么办。
整个军营之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厉害的人大忽悠与花重锦认识的比较早算是比较忠心且趁手的士兵,花重锦还准备,等到回宫之后就让大虎册封一个官职,让他继续在边疆地区领兵作战。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大虎的下落,她带领着那些士兵朝着御膳房走去,上面的通道门居然被打开了,奇怪的是并没有合上。
要知道地下通道,可是他们所有人都必须拔出好的一个进攻利器,如果大虎出去的话,势必会将地下通道封住的,万一倭寇顺着地下通道偷袭他们,那么就是件格外不好的事情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导致大虎慌张的连地下通道都没有关,花重锦的心中越发焦急了起来,这种感觉就是明知前方有着会吃人的老虎,但又不得不前去。
毕竟如果不去的话,那么大虎所带领的那一队士兵一定会出现意外的,可如果去的话,花重锦觉得自己也很有可能出现意外。
该死的,你们先在这里留守着,我出去探查一下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我们再一起下去。
花重锦说道,然而士兵们怎么可能会选择让花重锦一个人上去呢?要知道他们才是男人,而花重就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连一个女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能如此毫不犹豫的选择付出自己,他们堂堂七尺男儿不可能龟缩在后面。
夫人,吾等皆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属下甘愿紧密随同夫人一同出去。
夫人,属下附议!国难当前,男儿岂能后退?夫人就不要再多劝告了,吾等愿意和夫人一同出去。
看着那些士兵们脸上格外坚韧的表情,花重锦莫名的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连忙扭头掩藏住自己的情绪,她带出来的兵果然不差。
一队人上去之后,发现御膳房格外的混乱,绝对是在此发生的什么打斗,地面上还有许多血迹,尚未凝固,以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
唯一让花重锦比较欣慰的就是,那些死去的尸体里面并没有他们的人,全部都是倭寇,看样子大虎取得的战况还算是比较不错。
只是杀了这么多的人,为何大虎不选择沿着通道返回,而是要离开御膳房外面,可是格外的危险毕竟整个皇宫之中驻扎的倭寇,就算是少也有上千人了。
而大虎带去的也就只有一百来人,哪怕一个个如同战神在世一般厉害,可也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一千多个倭寇,哪怕那一千多个只是没有任何武功在身的人,可是一人一下子也完全可以导致他们全军覆没。
现在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大虎竟然是一个如此莽撞之人,花重锦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地带领着身后的士兵,朝着外面走去。
估计刚刚经历了一次战斗,倭寇士兵的警惕心便松懈下来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花重锦一般会在三到五天,发起一次偷袭。
大虎来偷袭过之后,倭寇便觉得可以放松个三四天,因此在很多关键的地方都没有士兵把守,花重锦通行起来格外的顺利,然而越顺利她才越害怕。
不知道大虎究竟前往了什么地方,花重锦也没有办法去寻找,只能凭着感觉走向三皇子的寝殿,想着按照大 的性格应该会去寝殿,毕竟他一直都在告诉花重锦想要杀死倭寇首领,这样的话战争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花重锦才来到寝殿的门口,与其他安静的地方不一样,寝殿亮着明晃晃的灯,大门也敞开着。
明显就是一个圈套,但花重锦不得不入。
冷笑了一声,她倒是要看看倭寇究竟有多么的厉害,反正从最开始偷袭到现在,已经杀了快一千左右的倭寇士兵了,今日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如果真的战死于沙场之上,花重锦也不会觉得多么的遗憾。
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
上一次扔下烟雾弹离开之后,许久未曾见过你了。
中原的夫人,不如坐下让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倭寇手里用这个外别扭的汉语说道,他身上穿了一件倭寇传统的长袍,面前还摆放着一个棋盘以及两杯茶。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花重锦示意身后的士兵千万不要进入寝殿,要是发现有什么危险或者不对劲的地方,能够立刻回到御膳房逃走。
自己则走向了倭寇首领的身边,周围没有任何把守得倭寇士兵,仿佛就倭寇首领一个人。
花重锦是不会相信倭寇首领如此的大意,居然愿意放虎入门。
四周肯定早就已经埋伏了许多的士兵,花重锦坐下来之后,倭寇首领对着她行了一个比较标准的礼节。
今日,我不想与你爆发任何战争,只是有些话想要说一下。
知道生活在一个贫困潦倒的小岛上,看着自己的人民吃不饱力不足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原先我们生活于小岛之上,不知祖先是怎么来的,可就是繁衍了下来。
然而那个小岛实在是太贫瘠了,所产的物资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正常的生活下去。
而且国内的人越来越多,没有办法就只能去寻找外面的生存土地,我们一共派出去了八只队伍,我乃是第七支队伍的队长,谁能想到其他队伍全军覆没,也就只有我所带领的七队成功地找到能够存活下去的土地。
你们这里的环境多么的大,连这边疆大部分的都是草地,他们只是用来放牧罢了。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能划一片给我们生存,虽说现在我们乃是外族之人,可若生活在那些土地上,慢慢的不就与你们同族了吗?边疆人与你们所说的也不是同一种语言,既然你们能够接受他们,为何就不能接受我们了?大家都是人,给我们一个生存空间,也是件造福的事情。
倭寇首领认真的说道,表现出来的情感淋漓尽致。
说的可真是格外的感人,花重锦差点就相信了。
不同的大陆上生活着不同的人,这是多年以来流传下来的规则,他们本就生活在外道,非要在此挤一个生存之地。
可现在的土地是划分好的,哪个国家愿意平白无故的丢失一大片土地,让一只老虎盘踞。
指不定什么时候老、胡就苏醒了,他们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我会保护你说出来的倒是冠冕堂皇,可你们有这样做过吗?有想过好好的商量过吗?似乎并没有吧。
花重锦对着倭寇首领翻了一个白眼。
真正的情况是,当倭寇发现一片能够生存的徒弟之后,并没有想着与这片土地上的人商量,而是先假意示好,将自己带过来的一些比较新奇的东西献出去,并且口口声声地宣称自己只是外族来的,想要与边疆缔结友好的盟约。
三皇子向来宅心仁厚,并且大力的支持边疆地区与其他的地方发展合作的关系,倭寇最开始表现的的确格外的恭敬,三皇子就误以为他们也是怀着想要交流的心思,直接就引狼入室了。
等发现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三皇子被赶出了自己的国,家整个边疆皇城都落入倭寇人的手中,他们也没有善待那些城中的百姓,非打即骂,甚至让那些青壮年去做些苦力,导致很多人都死在了矿上。
难道这就是倭寇首领所说的,只是想要求得一片深沉的土地,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吗?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谁如果相信了,那么谁就是个傻子,反正花重锦是不愿意相信的。
再加上有着上一辈子的记忆,花重锦明白,倭寇做过有多么过分的事情,对于他们的态度,自然就更加的不好了。
她甚至都想着该怎样才能将倭寇彻底的斩草除根,至于所谓的合作,想都不要想,除非是花重锦死了,京城中再也没有人了,才会相信倭寇首领的鬼话。
夫人何故说出这样的话,我是真心想要与你们结交的。
只是在边疆地区的时候,他们的首领居然想要将我们所有的人杀死霸占我等带过来的宝物,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开始反抗。
而且边疆地区的那个首领形式格外的凶残,导致他的臣子反对其统治,要不然仅凭着我们这几千人的队伍,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霸占了边疆地区。
边疆首领开始往三皇子的头上倒着脏水。
见他说着一副格外愤怒的样子,若不是花重锦清清楚楚地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恐怕真的会被隐瞒过去。
要知道三皇子发现倭寇之后,对他们给予的福利都是最好的,不仅是安排了官职,甚至是给他们一个格外豪华的府邸,连行商安排都是最好的。
谁能想到这番政策,不仅没有换来一个可靠的盟友,而是引来了一堆狼。
三皇子的做法并不能说错在什么地方,毕竟他有着兼容并济的想法。
只是不太凑巧,遇到了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花重锦把自己与三皇子相识的事情说了出来,倭寇首领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下去了,本来以为能够随便的说几句话,就可唬住花重锦的,谁能想到花重锦也不是个傻子,居然没有被骗过去,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必须要动用武力了。
偷偷的对着后面使了一个手势,原本空旷无人的景点,瞬间就出现了无数身着黑衣的倭寇,花重锦眼尖的发现有一个倭寇,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大虎。
大虎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衣服也全部都被血渗透了,唯一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大虎残存一丝呼吸,看样子倭寇并没有把他杀死。
夫人快走,不要管我。
被他们杀死了也是值得的,兄弟几个一共杀死了几百个倭寇,值了!哈哈哈。
大虎吐出一口血沫,哪怕已经格外的虚弱了,但想到自己杀了这么多的倭寇,仍是有些兴奋。
站在旁边控制住他的倭寇,直接往大虎脸上扇了一巴掌,骂了一句。
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带着数十个士兵,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到处偷死。
哪怕后来及时的反应过来安排人防守,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在睡梦之中就被杀死的倭寇士兵加起来居然有差不多几百个。
甚至有好几个都是倭寇比较高级的将领,这种突袭,让那些倭寇着实有些愤怒,本来想要让大虎直接死掉的,但是倭寇首领却制止这种做法。
中原人与倭寇并不一样,他们那边比较高级的将领被抓住了,中原人会想办法把他们给救回来,甚至愿意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大虎活着比死了的价值更大,倭寇首领想要用大虎去威胁花重锦以换取一点好东西,或者说是换取一大片肥沃的土地,只要是能够先驻扎在中原地区,那么以后的计划也会比较好实施。
但大虎绝对不可能让倭寇的计划实现,甚至想要咬舌自尽,旁边的倭寇早就注意他的动向,加上他们战败的人员都是选择自杀的,因此知道大虎想要做什么,慌忙地控制住了他的行为。
你们是想要用这个人来威胁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你们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死了对我难道还能有什么威胁?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尽情的动手,看我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样的情绪。
花重锦说道,哪怕谁,在身侧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但知道如果表现的对大虎格外在意的话,倭寇士兵一定会捏住她的这个弱点,换取更多的东西,就是要表现的不在意才能够让大虎尽量安全。
可我墨迹首领也不是好被欺骗的,他知道花重锦一定格外的在意大虎,要不然的话,眼神怎会如此的关切,因此走到大虎的身边,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开始缓缓的用力。
那样说的话,这个士兵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们对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所处理的方法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
反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死了对于夫人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倭寇首领说道,被掐住脖子的大虎面色逐渐开始泛紫,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断气。
本以为自己可以不为所动的,然而真正遇上的时候,花重锦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与大虎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花重锦不愿意看见他出现任何的意外,慌忙拍了拍桌子示意倭寇首领住手。
看见倭寇首领满意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花重锦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一样,说吧,你要什么东西才能把大虎放过,如果太过分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而且先说好,我在朝堂上并没有任何话语权,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女子哪,怕是在中原地区,女子的地位也不是特别的高。
没事,我相信夫人一定能够为我们争取一定的土地。
也不需要特别大,与边疆地区类似就行了。
倭寇首领奸笑着说道,只是要过来的速度一定要快一点,否则我可不知道手里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小心就把这位小兄弟给掐死了,想必这种情况你也不愿意看到吧,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与边疆地区一样大的土地一定要送到我的手中,否则的话你的那些手下可全部要命丧黄泉了。
现在先答应倭寇首领的话,至少可以保住大虎的性命,其他的还是等回到军营之后再去讨论,花重锦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毕竟这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大义轻敌,才会让倭寇首领抓住的把柄。
好,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一定要把我的兄弟给照顾好,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并且要帮他治疗身上的伤势,如果我发现他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你们也就不要想着土地了。
花重锦说道,倭寇首领点了点头,吩咐那些士兵把大虎给带下去治疗。
今夜估计不能得到任何的收获了,花重锦甚至还失去了一个忠心的士兵,其他没有见到身影的士兵,估计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估计很有可能是见到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就被倭寇给杀死了,此行真的是损失惨重。
叹了一口气,花重锦带着自己的人,通过通道回到了军营之中,大虎被抓住了,凌源不知所终,沈容延也去了京城,不知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桩桩事件铺天盖地的朝着花重锦席卷而来,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的渺小,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格外的吃力,如果是沈容延在身边的话,一定不会如此的烦恼吧,花重锦将被子拉到自己的头上开始低低的啜泣。
恍惚间,花重锦感觉似乎有什么人扑到了自己的床上,一下子把她拉进怀中。
军营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大胆之人,明知自己是沈容延的夫人,还敢行做出不轨的行为,刚准备发火的时候,花重锦的嘴就被堵上了。
沈容延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眉目温和的看着花重锦,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自宫里面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沈容延就没有任何耽搁的,带着五千人马拼了命似的跑到边境。
差不多大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到只有十天,为的也只是尽早看见花重锦,谁知道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听军营中的士兵说花重锦通过地下通道前往皇宫找人,沈容然不知地下通道在哪里,只能待在营帐等待,每时每刻都是种煎熬。
夫人,我回来了。
不用担心的,我会保护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沈容延蹭了蹭她的下巴说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继续计划沈容延安抚了好半天,花重锦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仍在啜泣着。
毕竟自沈容延离开之后,她便遇见了太多的困难。
下一次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你走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花重锦委屈的说道,沈容延拍了拍她的后背。
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京城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给你仔细的讲述,等先将边疆的问题处理完了,我再好好的告诉你。
沈容延叹了口气说道。
最近这些天他在京城中,一边要担心着花重锦的情况,另一边则要操心着小皇帝,基本是夜不能寐,然而就算是这样,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结果。
虽说小皇帝的皇位是保住了,但绮萝却永远也活不过来,沈容延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花重锦。
朝堂上发生了太大的动荡,许多官员都因这次的风波被罢职,朝堂上也就留了许多的空位,但也刚好能够借助这一次的机会,把小皇帝所看中的新人提拔上去。
不过那些新人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培养,才能够彻底为小皇帝所用,其中有着漫长的过程,但沈容延相信,经过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小皇帝肯定会成长许多的。
有了沈容延在身边,花重锦的情绪很快就缓和了下去,同时也能冷静下来思考大虎与凌源的事情了,倭寇在短时间之内肯定不会对大虎做些什么,凌源虽未曾得到消息,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倭寇没有拿凌源威胁花重锦, 他们肯定没有抓住凌源,花重锦现在开始在内心期盼着,清云良心发现,放弃对凌源出手,不过这也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花重锦扑到沈容延的怀中,大虎如果出事情的话,我定会格外的自责。
军队被我带了这么久,结果一下子损失两员大将,这也的确是我的失责。
虽是这样说,但此事也不能全部怪你。
凌源的性格太过执拗,就算不因为清云而离开,往后肯定会因为其他的原因。
沈容延摸了摸花重锦的脑袋说道。
不管怎么说,多少都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会独自一人跑走。
作为陛下培养的人才,眼见着马上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真的是可惜了。
花重锦叹了口气,先将大虎的事情解决了,接着再派人去找一下凌源,不管怎么说都不好轻易的放弃。
沈容延刚好也有这个意向,凌源武功高强,不会轻易出现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被倭寇所扣押的大虎等人。
那些被抓起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其中不乏勇猛的将士,要是直接放弃了,花重锦和沈容延肯定都会格外的不舍得。
确定好目标之后,沈容延和花重锦也能更好的制定计划,倭寇首领肯定忌惮汉军实力,因故不敢直接出兵,只能背地里耍小花招。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捷径,花重锦早就应该看出来这件事情不对,倭寇既然能够攻破边疆皇城,就说明他们肯定不是一群没有脑子的。
已经被杀了那么多次,再没有准备措施的话,那么倭寇全部自杀好了,也不需要继续留下来了,毕竟他们也算是霸占了一整个边疆皇城,多少还是有些智商的。
过几天再派一队人,前去边疆皇城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沈容延说道,接着顿了一下,此次前去探查情况的领队,就由我担任吧。
花重锦猛的坐了起来,不行,这一次肯定是凶险万分,如果你出事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倭寇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假如沈容延贸然前去,一定会中了倭寇的计谋,而他们也知道沈容延身份的重要性,绝对会想办法去威胁花重锦。
要么答应倭寇的威胁,要么让沈容延送命,不管是哪个选择,花重锦都不愿意去面对。
可实在是没有好的办法了,大虎与其他士兵被关押的越久,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
似乎只有沈容延去才是最为安全的一件事情了,花重锦叹口气,蹭了蹭沈容延的肩膀,满脸的不情愿。
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不去不行,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解决完之后便辞掉所有的事情,一心只陪你。
沈容延温柔的说道,花重锦才算勉强同意。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让沈容延前去,花重锦就得准备更加精良的武器,现在军中使用的虽说已经很好了,但是相较于倭寇,仍是差了一点。
毕竟倭寇使用的武器乃是特殊的铁矿,坚硬程度是他们所不能相比的,就算有弓弩可以远攻,近攻却并不占优势。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远地方射弩,肯定会近身交战,这个时候武器的不足就体现出来了。
幸好在前几天花重锦通过偷袭,得到了许多倭寇人的武器,利用大火能够将武器全部融化,得到一堆新铁。
只是暂时花重锦还没有想好,该用那堆铁来炼造什么武器,铁的数量有限,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浪费。
一定要在沈容延离开之前,锻造出一把独属于他的武器,花重锦看着在身边躺好的沈容延,暗里咬了咬牙,偷偷摸摸的点起油灯,开始在图上动作起来。
哪怕再不愿意,可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应该要去偷袭的日子。
沈容延点出来了二十个人,每个都是精兵强将,至少也是经历过数十场战斗的人。
战斗经验特别丰富,再加上有沈容延在旁边指挥,基本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至少也能够安全的退回来,花重锦看着沈容延穿着盔甲的身影,总觉得心中无法安定。
绞着衣角走到他的身边,花重锦咬着唇,递过去一把短剑,此行必定凶险万分,这把剑你收好,至少可以护你周全。
那是我亲手锻造出来的,或许模样不是特别好看,但胜在锋利坚固。
原先的砍刀被融了之后,化成的铁多少会有些流失,再加上花重锦一个弱女子行动起来多有不便,铸造出来的剑模样不是很好看。
唯一值得欣慰的,可能就是剑还算是坚固,花重锦捏了捏沈容延的手,沈容延亦紧紧抱住了她,我定会平安归来。
然而究竟会怎么样,沈容延也不知道,毕竟倭寇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他们的是未知的危险,但是感受到怀中坚硬锋利的剑,沈容延又觉得自己似乎大胆了一点。
告别完之后,沈容延带着一众士兵进入到隧道内,由于先前就进来过许多次,墙壁上也放了蜡烛照亮,里面到不算特别黑。
地面出现很多坑坑洼洼的痕迹,先前许多倭寇士兵与军队进行过战斗,多少会留一些痕迹,沈容延还看到了墙壁上尚未完全清除的血迹,可见战况之激烈。
一会我们朝哪个方向前进,才能抵达倭寇首领的寝殿?沈容延问道,一个士兵谄媚的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报告太傅大人,倭寇首领由于先前的偷袭,早就产生了警惕之心。
因此他的住处并不是固定的,可基本上也不会逃过原本边疆皇帝的寝殿,御书房以及皇后的宫殿。
那名士兵说道。
哪怕是一只猪,在接二连三的遭到偷袭之后,都会产生警惕之心。
更何况倭寇首领的警惕心极高,从第一次偷袭开始便小心防范。
生怕遭遇不测,因此他们虽连续偷袭了好几次,但都没有伤害到倭寇首领,顶多就是见一面罢了。
根本没有办法触摸到倭寇首领的衣角,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前几次并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的情况,地下通道里面错综复杂,还遍布了各种各样的机关。
经过花重锦和三皇子二人的详细讲解,大部分士兵都能够对地下通道里面的机关熟悉掌握,巧妙的利用各个拐角,将涌进来的倭寇全部杀死。
唯一一次出现意外,便是大虎所带领的士兵,不知为何竟全部被倭寇逮住,沈容延在分析情况之后,基本猜出了大概。
军营内肯定出现了奸细,要不然计划绝对不会暴露,大虎的实力在沈容延所见过的人中,都属于上乘。
再加上他拥有一身的蛮力,配合着花重锦特意研制的武器,哪怕不能与倭寇直面对上,但出了问题,好歹还是可以成功逃离。
知道了,拿好自己的武器,在后面跟紧吧。
沈容延说道,脸色看不出喜怒。
那名士兵见状面色稍微有些发黑,毕竟他被这么多人看着,谄媚却受到了沈容延的忽略,心里面多少有些尴尬。
可也不敢与沈容延纠缠,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沈容延不高兴,灰突突的拿着自己的长剑,退到了那些士兵的中间。
仔细的思考一番,沈容延觉得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探清楚倭寇首领究竟想干什么,至于从哪个方向出来,倒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
反正倭寇早已经在皇宫内部都做好了埋伏,只要沈容延领着人露面,就一定会被发现踪迹,到时候在原地等待着倭寇首领就好了。
毕竟对于边疆皇城,沈容延也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大虎和其他将士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第五百八十五章 无理要求你便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吧。
倭寇首领穿着身宽松的和服,笑眯眯的说道,看起来倒是异常的和善。
沈容延肯定不会被倭寇首领所表露出来的现象所迷惑,倭寇既然能够做出依靠三皇子,蛰伏那么长时间后突然暴起,就说明他们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忍耐力。
如果直面对上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沈容延所能做的,就是不相信倭寇说的一切。
今日前来,想必阁下已经猜到我的目的,被抓住的那几位士兵,怎样才可释放?沈容延说道,亮了亮自己挂在腰间的长剑。
呵,沈太傅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国一心求和,无心战争,也愿意与贵国进行文化交流,达到你我二国同时进步。
倭寇首领仍是笑眯眯的模样,却根本不提到重点。
猜到了他想要的目的,沈容延自然不可能让倭寇如愿,手下轻轻的摩擦着花重锦送给他的剑,眼神威胁的盯着倭寇。
此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让步,对于倭寇这种人,只要稍微的退让一点,那么他们定会更加的过分。
因此沈容延能做的或许只有坚定自己的立场,不管倭寇说些什么都不为之动摇,可这样属实有些太难了,毕竟他们只有二三十个人,而倭寇却有着差不多数千的军队。
就算带过来的全是精兵强将,想要杀死这数千军队,恐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我面前就不要伪装了,京城中的倭寇是你派过去的吧?他们现在已经全盘落败,并且尽数斩首,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沈容延说道,可倭寇却笑了起来。
莫名的心中有些慌乱,沈容延微微的皱起眉头,京城中所残余的倭寇士兵,应该全部都被解决了,不会有所剩余。
正在他无比疑惑的时候,倭寇首领说话了,先是望着沈容延格外猖狂的大笑,难道太傅真的以为派去京城中的,是我朝中所重视的人吗?本来就没想着通过那些垃圾来夺得中原地区,要不然的话,你们的皇帝还真是不堪一击。
那些也只是诱饵罢了,我主要目的可不是这个。
早就猜到了计划不会成功,倭寇首领就没有把太多的希望放到那个人身上,而且早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准备。
沈太傅做事可真是自信,希望等到时候你还能如此的自信。
倭寇首领继续说道,表情似笑非笑。
其实沈容延早就发现不太对劲儿了,毕竟前来京城进攻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实际上总体人数来说并不多。
基本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能将之彻底解决,要是倭寇真的想拿下京城的话,绝对不会就派那几个人前来。
但现在已经到了倭寇的大本营,哪怕心里面再过得慌乱,沈容延都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便尽量笑的云淡风轻,难道你以为我没有留后手吗?京城那边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哪怕离开再久都不会出现意外。
双方僵持了半天,沈容延今日前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打仗,更重要的是与倭寇首领进行商谈,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般不要当然二人是不可能合作的,倭寇表面表现出来格外的和善,实际那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坏心思,如果选择相信他们的话,最后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晚上的你们那么费劲跑到这里来,如果不好好招待的话,岂不是我失礼了。
要不然吩咐下属去做些吃食,再一起好好商讨。
倭寇首领说道。
要真是按照倭寇首领说的那样去做的话,那么沈容延必定会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可为了被抓起来的大虎以及那十几名士兵,沈容延必须目前先听从倭寇的吩咐。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要跟着倭寇一起前往边疆皇宫,最好就在此处商讨着计划。
而且今日沈容延前来所带的可不仅仅只是几个武装良好的士兵。
他还准备了一些足以让倭寇心动的筹码,毕竟相较于那些城镇来说,倭寇现在更想要的是足够的矿场。
恰巧沈容延前段时间又发现了一个尚未被开发过的铁矿,里面的矿产地极为丰富。
若不是大虎及几位士兵被抓住了的话,可以将里面的铁矿为自己所用,锻造出更为锋利的武器。
然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是沈容延与花重锦都料想不到的。
根据我所知的,你们应该是挺缺少矿产的吧,而原先发现的那个铁矿里面已经被采集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急需一个新的矿场,恰巧我手中有一个没有被开发过的矿场,如果你愿意将我手下的那几名大将放回来的话,这片矿场便可交给你们。
沈容延笑着说道,倭寇的眼神紧缩了一下。
的确原先的那片矿场经过这么多天的采集,里面的资源已经不多了,哪怕让手里关押着的百姓日夜不停的去挖矿,依然没有办法采集到更多的东西。
一片矿场也就这么大一点,东西采集完了自然也就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经过前几天的短暂交锋,花重锦还抢走了许多他们精心炼制的武器。
哪怕倭寇首领已经派遣手底下的士兵去寻找新的矿场了,可收获并不是特别的大,手里面也就只剩下一百来把把砍刀了。
虽说有其他的武器,但倭寇已经使用惯了砍刀,再用其他的东西总觉得不太顺手,比起城镇等物,似乎的确更需要一个尚未被采集过的矿场。
就这么简单的便把杀了他们那么多士兵的将士放回去,倭寇首领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太痛快,而且想要更多的东西,沈容延现在就是在让步,倭寇首领低下头,心里开始迅速的思考起来。
他也发现大虎并不像普通的士兵那样简单,当时猛然偷袭,虽说早已有所准备,但他们依旧损失惨重,在付出极大代价的前提下,才能成功的将大虎以及几位士兵抓获。
一个矿场是否不够,毕竟他们可都是你的心腹,若再添一些的话,或许我还能考虑。
倭寇首领摸着下巴说道,眼神中闪露着贪婪。
若此时退让的话,那么倭寇一定会变本加厉,要求更多的东西。
沈容延握紧了拳头,原本让出一块矿场就让他心疼不已,现在倭寇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是要求更多的东西,沈容延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而且那些跟在身后拼死拼活的兄弟们也绝对不会答应。
便故意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原本想要与你好好交谈的,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么就怪我无情了。
也就是十几个士兵罢了,虽说那个士兵的确挺有天赋的,但我们有着上万军队,不缺一个有天赋的人。
这话不仅是微斜,同样也是在向我扣宣告,若是他们愿意交换的话,大虎还算是比较有价值的,不愿意交换,哪怕舍弃大虎也不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
发现沈容延真的有了退缩之意,倭寇首领又急需一处铁矿,慌忙阻止下来,太傅大人,既然你是真心想要寻求合作的,那么我也就不要求太多了,被抓住的十几名士兵就还给你好了,希望你也能如约将铁矿交给我们。
紧接着便吩咐手下把大虎等人带了过来,沈容延发现他们身上的伤是虽说是格外的严重,但并没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大虎的身体较为强壮,带回去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沈容延既然说出去了,就肯定不会食言,但至于将铁矿交给倭寇之后,他们能否守得住就不一定了,沈容延把怀中的卷轴递了出去,倭寇首领根本没有检查。
铁矿交给你了之后,我可不会再负责了。
也希望你能够保存好,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可不是我所能管控的。
呵呵,太傅大人。
你说的话我自然也知道,铁矿不急,过几天再派人前去调查,你们中原人都讲究信用,肯定不会食言,亦或者是交给我假的东西。
双方表现的格外虚伪,沈容延把最主要的人接了回来,就不想继续待在倭寇旁边,毕竟他们阴险狡诈,指不定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而且大虎等人的伤势急需回到军中治疗,沈容延便带着他们迅速的通过地下通道离开了,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倭寇首领砸掉了手中的杯子。
虽说刚才一直表现的格外和善,实际上他的心里面早就快气炸了,沈容延简直是将此处当成了自己军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偏偏倭寇首领却不能做些什么,驻扎在城外的数万军队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沈容延出现了什么意外,估计那些军队也会不顾三七二十一地闯入城中,倭寇首领现在还真的没有一点把握能够抵抗得了这么多的军队。
因此就算再不情愿,可也只能放沈容延离开,不过至少目前有一处铁矿,解决了武器的难题。
他当然也考虑过,沈容延是否还会带领着人去将铁矿夺回来。
毕竟铁矿是沈容延交出来的,有没有被开发过也不一定,但倭寇手里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有着更为深远的计划。
明天从士兵里面选出来一百个忠心且实力高强的人,我有重要的任务需委派他们。
第五百八十六章 抢夺矿场沈容延带大虎等人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宣布军医为他们检查身上的伤势,除了比较明显的皮外伤,倒是没有受什么内伤。
涂抹一些伤药就足够了,估计休养半个月,就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好歹是让沈容延和花重锦心里放松了一下。
大虎那边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矿场。
沈容延皱着眉头说道,矿场位于出了边疆皇城往西走三公里左右的位置。
先前沈容延曾带人前去探查过,整个矿场不知自己有多深,但出矿量绝对格外的丰富,要是能全部挖掘回来,那么军队的武器是不用操心了。
而且矿场里面的铁质量极好,要比倭寇所练制的砍刀甚至都好上一分,沈容延早就起了对那铁矿的念头,只是没有准备人前去采挖。
矿场目前已经让给倭寇了,最开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等倭寇将矿场的大概挖掘出来,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花重锦说道,露出一个轻笑。
既然倭寇想要获得大量的铁矿,那么就等着付出代价,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甘心将如此丰富的矿产留给倭寇,再让他们开采出铁矿用来对付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等到倭寇将铁矿大致的挖了出来,就是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
沈容延从背后把花重锦揽在怀中,用下巴去摩擦他的脑袋,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柔软,最近几日奔波的劳苦似乎都变淡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之间沈容延与花重锦已经认识近乎十年了,他们还有了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一切简直就像梦一样。
美好的让沈容延永远不敢相信,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是孤身一人,哪怕会娶妻,但二人顶多就是摆摆样子,可花重锦的到来,打破了沈容延的孤独。
夫人,此事就由我来操心,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说道,矿场的事情其实他早就有了定夺,毕竟没有充足的准备之前,也不可能将一份如此大的资源拱手让出去。
花重锦蹭了蹭沈容延,皱着眉头看上去格外的委屈,我也想要帮你分担,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对于军中的形势,我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花重锦是否会拖后腿,沈容延知道此事必定格外的危险,若让花重锦跟着前去,总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万一刚刚好在沈容延没有看见的时候,花重锦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沈容延觉得自己一定会格外的后悔和遗憾。
揉了揉她的脑袋,沈容延挑起花重锦的下巴,霸道的吻了上去,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换做是其他的我还能够答应,但此事恐怕真的不信。
夫人在军营之中等待我的凯旋,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成婚已经差不多过去了近乎十年的时间,沈容延早已把花重锦刻在了自己的心中,自不愿意看见她出现什么意外。
分开之后,花重锦双目含春,脸色赤红,嗔怒的捶了捶沈容延的胸膛,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你怎可做出如此不知礼数之事,而且我很认真的在和你商讨计划,不管如何矿场绝对不能被倭寇抢走。
那么多资源,倭寇得到后绝对会炼制出高杀伤力的武器,花重锦虽说对倭寇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是更深的却不知道了。
他们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又拥有怎样的武力,花重锦一概不知。
叹了一口气,花重锦扑倒沈容延的怀中,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有时候虽不想承认,可有不得不说,花重锦和沈容延精力根本没有以前充足。
前半生一直在各种操劳,完全没有休息时间,帮助小皇帝巩固皇位,亦或者在为了朝廷百姓担忧,铲除奸臣贼子,几乎没有可以停下来休息的机会。
夫人。
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这件事结束,我便带你离开,陛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朝廷也没有势力过于强大的大臣了,现在到了我放手的时候。
终于不需要再贴身保护小皇帝,沈容延眼神既迷茫又放松,毕竟操心了大半辈子,猛地闲下来,自是有所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 沈容延唯一操心的便是该怎样才能将危险降低到最小,倭寇那边尚且可以动静,估计还在观察沈容延的动作。
害怕沈容延派人埋伏,一时之间才没有靠近矿场,不过沈容延也不是特别担心,倭寇性子贪婪,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肥肉,再加上原来矿场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矿产资源。
继续耽搁下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制造出足够的武器,矿场那边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开始行动了。
沈容延也安排好了人手,大虎虽说受过重伤,但他身体比较强健,如今已经完全恢复好了,本来沈容延不准备让他继续出手,大虎的态度却极为强硬。
誓要找回自己的尊严,并且为在混战中死掉的兄弟们复仇,沈容延说不过他,只好答应大虎的要求,由于得到了足够多的倭寇第一批武器,经过重新锻造,花重锦又炼制出许多长剑,数量虽不能达到每个人配备,可核心力量几乎能人手一把。
而且除了原本的材料,花重锦又增添了许多东西,保证锻造出来的武器更为坚韧锋利,加上她上辈子那么多的武器知识,又极为看中此次行动,因此使整支军队的武力值都上涨一大截。
真的不要我跟着一起去吗?或许还能帮上忙,对付倭寇我有经验。
花重锦扯着沈容延的衣角问道。
听话,你就在军营里好好的待着就行,对付区区千人的倭寇,准备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沈容延摸了摸花重锦的脑袋说道,更何况军营里面的士兵,又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经历了那么长时间边疆地区的锻炼,想必他们多少都有些提升,绝不会在面对倭寇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倭寇将士所依靠的也只是他们的武器罢了,除掉武器之后,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若赤手空拳相互较量的话,倭寇士兵想要打败他们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且倭寇的武器极为稀缺,使用些简单的刀枪就更不可能与他们对抗了,沈容延对此事有八成的信心,若没有意外的话,矿场定能够夺回来。
就知道自己的要求肯定不会被实现,花重锦低下了头却开始在心中思索起来,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够顺利的混入到军队之中,自当初被发现之后,她的东西就全部被没收了。
想要欺骗沈容延的话,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两个人也算认识了十年之久,花重锦的小动作以及习惯,沈容延知道的一清二楚。
发现花重锦低下头之后,眼睛四处乱转,沈容延就猜到了她定是在想些不好的事情,便咳嗽了两声。
这次绝对不能跟着我来,要不然的话,哪怕会耽误时间,我也绝对会将你丢到军营之中。
沈容延捏了捏花重锦的鼻子,强行把她摁到椅子上。
我是那种会跟着你来的人吗?好了,这一次一定要小心,我在军营之中等着你回来。
花重锦遗憾的叹了口气,帮助沈容延穿好盔甲。
哪怕再不愿意去承认,可花重锦知道这次真的不能胡闹了,她跟着过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个拖累。
一身的武技荒废了这么多年,身手肯定比不上那些士兵,跟着沈容延前去的话,无非是让其他人操心罢了,花重锦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待在军营里面,为他们默默的祈祷并且不让自己成为拖累。
整理好军队之后,沈容延最后拥抱的花重锦一下,接着便朝着矿场的方向前进。
根据探子来报,倭寇最近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已经有好几次发现过矿场被人探查过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倭寇所派出的人马。
而且在夜里的时候,似乎听见矿场的方向传来了轻轻的敲打声,沈容延怀疑倭寇想了个可靠的办法,就是直接开始挖地道。
毕竟原先的那个矿场就是通过地下通道来回运输百姓开采的,这样做不太引人注目,并且遇见危险的时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当然其弊端也格外的明显,地下通道哪怕挖得再过宽阔,可比起地上来行动总归是要受限制的。
太傅大人,前面就是矿场了。
需要我们先埋伏起来吗?等倭寇晚上开始进行运作的时候,在偷袭他们。
大虎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
想当初被抓住之后,他遭受到了非人般的折磨,虽说倭寇的确没有要了大虎的性命,可有的时候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大家找地方隐蔽好。
切莫暴露出身形,要不然打草惊蛇的话,倭寇很有可能在说,回去就没有像如今一般好的机会了。
沈容延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变化的矿场说道。
实际上矿场易守难攻,口子只是一个无比狭窄的山洞,里面的空间却极大,想要进去的话,恐怕人马就得分散开来。
第五百八十七章 进入战斗不知道是否是倭寇人察觉出来了什么,沈容延等到后半夜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而在边疆地区后半夜的时候又极冷。
对于常年生活在中原地区的士兵来说,这种寒冷是无法接受的,他们的脸基本都冻得通红,沈容言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是否应该先回去。
继续等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沈容延决定还是先行撤离,虽说他可以继续等下去,但那些士兵的身体很有可能受不住,他不愿意让自己所带的士兵出现一丝一毫的危险。
整理一下队伍,我们先回去吧。
沈容延说道,哈出了一口冷气。
外面的天气的确越来越冷了,待的时间越久对士兵就越不利,沈容延找了个土坡跳上去,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士兵颤抖着集合在一起。
根据探子的来报,明明最近这些天倭寇都在集结军队偷偷地挖着地下通道,怎么今天就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什么问题了吧?或者说早在前几天探子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只是倭寇没有声张,想要看沈容延会做出些什么,而今晚完全就是倭寇设下的圈套,沈容延意识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慌忙的让士兵们加快撤离的步伐。
然而一切都晚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见身后的草丛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穿着铠甲的倭寇士兵全副武装的看着他们。
这不是沈太傅吗?大晚上的跑来荒郊野外干什么?该不会是后悔了吧?想要将矿场收回去,这可不是你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举动,已经交给我们的东西,再拿回去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虽说我是外族之人,可也是知道这种礼仪的。
倭寇首领笑着说道,从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身后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就和沈容延所预料的一样,倭寇首领发现的情况不对,并且吩咐那些士兵全部都准备好,在此埋伏了许久,等发现沈容延准备离开的时候,再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错不及防。
然而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候,沈容延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之情,反而是笑着看着倭寇首领,无端的让倭寇首领心中起了疑惑。
该不会是沈容延早就猜到了自己会在此埋伏,因此准备了后招吧,可根据安排在军中的奸细来报,明明沈容延什么都没有发现,倭寇首领觉得沈容延只是故意装出这么一副样子,想要欺骗一下他罢了,因此也就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抽出自己佩戴在腰间上的剑。
不要再抵抗了,此处已经被我的人马包围,不管你想什么阴谋诡计都绝对不会得逞的,现在就放下手中的武器,或许我还能够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则的话可就别怪我下手很厉害。
倭寇首领冷笑了一声说道,沈容延只觉得无比的搞笑。
究竟是什么样的胆子,才会让倭寇首领觉得将此处围住就能够获胜了,要知道他可是代出了差不多有三千人,而看那些围住此处的倭寇,也就只是一千人左右罢了,数量上的差距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弥补得上的,三打一怎么说也能打得过。
沈容延将花重锦送给自己的剑也拿了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冷冷的寒光,倭寇首领的心中猛的跳了一下,该不会是沈容延真的准备的有后招吧,他所联系的那个奸细,每次盗回来的消息也不是特别的准确。
甚至倭寇首领都不敢确定奸细真的被自己收服了,也许这一切都是沈容延布下的技能,先前打听过来的消息,着实让倭寇首领心中留下了浓浓的阴影。
据说沈容延自在朝堂上出任以来,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朝堂上那么多比他有资质的大臣,最后全部都拜在了沈容延的手下。
不要吓我,狡猾的中原人。
我知道你就带了现在这么多人,军营之中所留守的士兵也大部分都没有武器。
你们得不到足够支援的,赶紧放弃吧。
倭寇首领说道,沈容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他根本就不害怕倭寇首领,哪怕是所有人都过来了,他也有自信,足以杀出一条生路。
倭寇强悍的也只是手里的武器,除却武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力值傍身。
双方都没有说话,也不知是谁最先展开攻击的,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了,被压迫了这么久的中原士兵,早已经没有办法忍受倭寇的猖狂,他们亲眼见证着国服一点点的被吞噬,再加上知道朝廷差点被倭寇使用,阴招霸占自己的家人,也很有可能受到牵连,因此内心也就更加的悲愤对抗起倭寇来,精神也就愈发充足。
血腥味在空气中开始蔓延,沈容延已经许久未曾参与到这般浩大的战斗之中,哪怕在京城也只是小范围的战斗而已。
花重锦送他的剑在无形之中让沈容延内心安定不少,手起刀落便可带走一条倭寇士兵的生命。
我和手里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那些中原士兵几乎杀红了眼。
每个人都是能够以一打三的,原本在人数上他们就不是特别的占据优势,更何况现在发现中原士兵又是如此的勇猛,倭寇损伤的就更大了。
各位勇猛的将士们,就是这些倭寇想要侵占我们的家园,伤害我们的亲人,怎么能够让他们如此的猖狂,如果还有一点男子的血性的话,今日就与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为我们的家人创造出一片净土。
沈容延被鲜血淋了一身,再加上他拿着一把染着鲜血的铁剑,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其余战士们的情绪全部都被感染起来了,杀敌更为的勇猛,几乎是不要命的杀法,哪怕是砍刀砍在身上,拼了命也要从倭寇身上留下一道痕迹,其中大虎显得格外的突出,他的旧伤虽说是痊愈了,但尚留有一些疤痕。
相较于其他身体健全,没有任何伤势的士兵,他杀起人来更为的干脆利落,而且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
直接抓住倭寇士兵,对着他的脑袋便砍了下去,若给大虎一个足以上升的阶梯以及时间的话,有朝一日必定会成为小皇帝的左膀右臂。
他足够忠心又足够勇猛,反正在边疆的话,绝对能够替向皇帝守好边境,不让乱臣贼子侵入,沈容延已经在考虑该怎样才能合适地提拔大虎,虽说他有着大将之才,但心性上过于直率,若是上升到过高的位置,很有可能会得罪不少人,想要在朝堂上坐稳观位,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勇猛。
原本想要好好的培养一下凌源,沈容延在平日也对他多有照顾,可谁知道最后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导致凌源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和心性,毅然决然的选择去追逐清云。
若是让凌大将军知道了,该有多么的失望,沈容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脚将冲上来的倭寇士兵踹开,看着场上为数不多的倭寇士兵轻轻地开口说道,你剩下的人可不多了,继续打斗下去的话,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现在谁在缴械投降,情况已经很明了。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看看这是谁!倭寇首领吩咐躲在地下通道的士兵将一个血肉模煳的人压了上来。
等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抬起头的时候,沈容延发现那竟是失踪了许多天的凌源,本以为哪,怕她逃走了,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住自己,却没想到居然被倭寇抓住了。
面对昔日重点培养的对象,沈容延看见他一副如此狼狈的模样,内心难免开始唏嘘起来,曾经的凌源年少有为,生长于武术世家,没有遭遇过任何的大风大浪,一路顺水,再加上他的领悟和天赋都极高。
可以说在军营之中,根本就没有能够打得过凌源的人,沈容延与凌源也只是势均力敌罢了,只是有了那么多年的经jojo验,才能够勉强胜过于凌源。
先前小皇帝也想将凌源收为己用,并且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此次战争结束之后,回京凌源便能够被封为副将,可现在前程全部都毁了。
哪怕沈容妍把凌源救了回来,但他的心性已经被彻底的搅乱,绝对没有办法再达到以前的高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有过不去的坎。
没有办法踏过的话,那么他只会一蹶不振,可好歹也是自己曾倾力培养过的人,轻易放弃的话,沈容延也不甘心。
一个逃将罢了,你拿他想要威胁我吗?未免有些太过天真可笑。
沈容延毫不在意的笑道,倭寇首领狞笑了一声,一脚踹在凌源的肚子上。
沈太傅不是一向爱护下属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养的一条狗,现在你的狗被人抓住折磨成了这个模样,难道你就不想想把他救回来,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会伤了他们的心。
而且我还知道这条狗的身份可不一般。
倭寇首领在抓住凌源之前,早已先打探好了消息。
被抓住的凌源乃是凌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凌将军又是沈容延的恩师,于情于理,凌源出事,沈容延都必须要想办法将之救下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 真的喜欢?被控制住的凌源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我可抓住他之后自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过程发生的着实太残忍,导致凌源哪怕稍微一想到就有些颤抖。
他本来以为自己如果找到清云的话,就可以成功的将清云带回到军营之中,不管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凌源都不会在意,如果是敌军过来的奸细,那么只需要将情况说清楚了,他也能够接受。
然而在找到清云的时候,凌源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直接昏迷了过去,这才知道清云浑身上下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毒药,只要靠近那么一定会被迷昏。
昏迷过去的时候,凌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虽说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宠爱女子,可自认为对清云还算是不错的。
至少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委屈,甚至在那么多人怀疑你身份的时候,凌云选择站在清云的身边替她辩解。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却把凌源骗到倭寇军营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他遭受折磨,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凌源也知道,倭寇绝对不会让他丧命,毕竟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早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完全没有必要拖延到现在。
留下他的一条命,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威胁沈容延,可作为一个逃兵,凌源觉得沈容延一定不会宽恕自己,更何况他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选择把花重锦丢下,依照沈容延的性子,怎么会接纳凌源。
倒不如早点死了干净,可现在对于凌源来说,死都成了一种奢望,倭寇就是害怕他做出傻事,才把凌源浑身都废了,每日喂点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就够了。
太傅大人,我知道你是个爱护下属的,凌源算是你养的一条好狗。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的面子岂不是挂不住。
倭寇首领说道,又踹了凌源一脚,趾高气扬的看着沈容延,仿佛已经掌控了沈容延的命门。
实际上沈容延根本就不担心,要是换做以前的话,的确会比较在意凌源的性命,但自他跟女人离开之后,沈容延就不是很在意了。
爱护下属,也得他是我的下属才行。
凌源做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他放弃了军中那么多的人,毅然去选择追随清云,做了逃兵,既然如此的话,又何必再回来呢?你拿他来威胁我,岂不是可笑至极。
沈容延不屑一顾的笑道,看起来的确毫不在意。
一时之间倭寇首领拿不定主意了,根据安排在军中的间隙传回来的消息,沈容延是一个极为在意自己下属的人,不管凌源做错了什么事情,有着这一份情分在,沈容延都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倭寇首领决定留下凌源的性命。
要是沈容延真的毫不在意凌源的话,那么留着凌源的性命,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倭寇首领咬紧了牙关,盯着沈容延的脸,想要从他身上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看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凌源咳出了一口鲜血,略带嘲讽的说道,不要妄想从太傅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作为一个逃兵,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
在他的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倒不如给个痛快,一刀斩了我。
闭嘴。
倭寇首领扇了凌源一巴掌,觉得沈容颜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凌老将军作为沈容延的恩师,出于礼仪,他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沈太傅,如果想要把你的手下给救回去的话,那么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手中的刀可就不知会落在何处了。
手里面的刀在凌源的脖子上威胁的划了两下,鲜血缓缓地滴落到地上,沈容延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要说心中没有一丝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也与凌源认识那么久了,二人之间总归还是有些情分的。
再加上凌源的父亲乃是他的恩师,在沈容延刚刚踏入朝廷的时候,给予了不少帮助。
而且多次拥护沈容延,能够达到现在的地位,其中有一大半功劳全部都是凌老将军的,对于他的儿子,沈容延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的?可要是稍微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软,那么绝对会被有心人所利用,钻了空子。
沈容延故意让自己表现的更加不屑,甚至开始用言语去刺激倭寇首领,如果你想动手的话就动手吧,看看我是否会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反正他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触动。
哦?没想到沈太傅还是一个如此冷心冷肺之人,连恩师的儿子都可不顾,其实我的要求也不是特别困难,对于沈太傅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够达到。
倭寇首领挑了挑眉,眼神紧紧的盯着沈容延。
哪怕再不愿意接受倭寇的威胁,可沈容延知道,如果真的拒绝下去的话,那么依照倭寇首领的性子,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杀死凌源。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沈容延好奇的问道,你想要用什么东西作为交换,凌源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逃将罢了,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
其实沈容延已经在思考对策了,凌源周围站了七八个倭寇士兵,如果选择强攻,估计那些倭寇士兵会毫不犹豫选择与凌源同归于尽,真的想要就出他,那么便万万不可冲动。
而且凌源身上的伤势格外不容乐观,继续拖延下去,很有可能会导致凌源重伤身死,那么就不是沈容延想要看见的结果了。
很简单,只需要太傅大人做出一个保证就行,我要你与我签订合约,不再插手矿场之事,等到我将矿场全部开采完毕,便可将凌源归还。
倭寇首领贪婪的说道,矿场就是一大坨摆在面前的肥肉,根本没有办法舍弃。
可倭寇士兵数量不是很多,再加上他们本来的矿场就已经没有任何储备了,自然不可能放弃摆在眼前的肥肉。
要是相信倭寇的话,那么沈容延就完全白活了这么多年,倭寇嘴里面根本没有多少是真话,显然是不能答应这个要求的。
但凌源被控制在倭寇的手中,不答应他们要求的话,绝对会出现意外的。
自入朝为官以来,沈容延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决定究竟该怎样才好。
反正绝对不可能放弃凌源,沈容延握紧了拳头,看着猖狂笑着的倭寇首领,差点控制不住出手,好在关键时刻还是停住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沈容延说道,抚摸着捏在手里面的长剑,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凌源乃是一个逃兵,就算把他给救回来了,也成不了大事,我还有了更为勇猛的士兵,他已经没用了。
虽说早已知道会面临这样的结果,可凌源在听见的时候仍觉得心情格外的低落,原来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好歹也与沈容延认识那么长时间了,却没想到他竟丝毫不顾往日的情分。
不过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凌源也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心求死,做出了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小皇帝的事情,他哪里还有脸面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太傅大人不可能如此的不讲情面,这样吧,我就退上一步。
可以让你们定期来探望凌源,当然我们在此期间要开采矿场,等到开采快要完成的时候再将之归还,保证不伤及他的性命,甚至会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这样太傅大人可还放心。
倭寇首领看着沈容延说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了。
现在还有那么多士兵在跟前,沈容延要是选择放弃凌源的话,定会让士兵们寒心,这样对他统帅军队并不是多么好。
然而倭寇还是低估沈容延了,就算是无比的想要救出凌源,但他能够在面色上不显露出半分。
倭寇肯定会继续让下去,毕竟那个矿产有着极多的资源。
能暂时缓解倭寇缺少原材料的问题,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武器。
若是放弃了他们就只能赤手空拳的战斗,无论如何这个矿场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果不其然,倭寇手里的脸色很不好了,可经过他的思考,仍然没有放弃。
太傅大人,我已经退出来了这么多步,你还不答应的话,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很简单,我们两个都各退一步,这矿场既然已经说了交给你,那么我就不会食言。
你让凌源回来,我必以自己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在背后偷偷使用什么手段。
沈容延表现得分外义正言辞,实际上早在心里开始思考起对策。
究竟该怎样才能够把凌源救回来,并且不让倭寇夺走矿场。
这样吧,让我们将矿场开发到一半,你们再把凌源接走,期间绝对不会让他受太重的伤。
倭寇首领着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沈容延也知道这是他所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好便先让你们将矿场开发一半,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接凌源,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的话,相信后果绝对是你所不想接受的。
沈容延略带威胁的说道。
第五百八十九章 欺骗与谎言寒风簌簌,吹气周围的尘土,每一个人脸都冻的通红,凌源将目光略过那些士兵,最后落在沈容延的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还是如当年一样意气风发,一样的果敢坚毅。
当初一起作战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上演了一遍,让他的心混身一震,终究是回不去了,不得不承认,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沈容延。
思绪万千,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寒冷和身上的伤口已经让他没有知觉了,他意图将心里的燥郁压下去,但是一切似乎是于事无补,心里翻滚的悔恨在沈容延出现的那一刹那似乎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沈容延一直在跟倭寇对峙,目光坚毅无比,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察觉到凌源眼底的悲凉。
大人,是我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却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声音嘶哑无比,尽管这样,但是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悲哀。
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冰冷出声,说句实话,我并不期待和你的再次相见,凌源,这么久了,你怎么混成了这副模样,我以为离开我你会有更好的去处。
凌源语塞,是啊,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他自嘲的笑了笑,脸上鲜血淋漓,这一笑倒是颇有几分瘆人的意味,沈容延的目光有几许复杂,但也只是一瞬,他便移开了目光。
关于矿场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再做妥协,如果你们不同意,那这么个无用的人,我也没必要救了。
这话是沈容延对着那倭寇首领说的,但是却让凌源的心里紧了紧。
他僵硬着身子爬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卑微的蝼蚁,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众人,眼底的悲凉越来越盛,他怎么能拖累大人呢,他不该的,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哈哈哈,他突然发出来一声大笑,那些倭寇的剑指向了他,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倭寇首领看着发疯了凌源,一脚踩在他们红肿的手上。
凌源吃痛,笑着的声音带了几分呜咽,但是却越来越悲凉,沈容延只是冷冷的看着,但是眼底却聚集起来肃杀之意。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娇俏的红唇抿的越来越紧。
他这是在怪她吗,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你个狗东西,都落到我们手里了,还这么嚣张,吓唬谁呢?倭寇首领被凌源怪异的举动吓到了,他一脚踹在凌源的背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但是凌源却丝毫没有收敛,笑着笑着开始咳嗽,嘴里还咳出了血,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在怎么说他们以前也共事过,如今他落得这副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唏嘘,可是太傅大人没说救,他们也不敢私自动手。
一时间众人有些徘徊不前,对于沈容延,他只是冷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就在那倭寇首领第二脚踹下去的时候,他手指微动,一颗石子精准无误的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倭寇首领一疼,失了力气,一条腿跪在了沈容延的面前。
我的人,虽然被我扔掉了,但是也容不得他人放肆折辱。
沈容延的声音寒冷彻骨,那倭寇首领气急,但是对上沈容延冰冷的眼神,一时间没了语言,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看来沈太傅并不是对这个人没有旧情,看来是我眼拙了,竟然差点被你骗了过去。
呵,感情?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用过的东西,我只是看不过罢了,与其让他这么卑微的活着,我倒是觉得还不如让他死了,这样也免得你借此要挟我。
沈容延说着举起手里的剑,剑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那倭寇首领心里紧了紧,抬了抬手,随后便有人走了上来,对于沈容延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惟一的人质可不能出聊差错,刚刚确实是自己着急了些。
但是就在那些倭寇快要靠近凌源的时候,凌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翻身而起,一下子直直都向着离他不远都倭寇撞去,但是却知识一瞬。
那跃起的身影又被另一个身子扑倒在地,压在了身下。
那倭寇被突如其来都黑物惊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看清楚了扑向自己的人原来是凌源。
凌源受了伤,尽管清云是个女人,但是还是轻易的就制止了他,她刚刚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她看到他眼底求死的意味。
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她又该如何活着,所以凌源,你不能死,她紧紧的箍住他的身子。
凌源刚刚那一翻本来就用尽了力气,这一下更是反抗不得。
身上娇软的身子让他心里更是一阵恨意翻滚,就是这个女人骗了他,如今又装模作样的就他给谁看,难道他凌源上辈子真的欠了他不成。
谁让你救我的,你害我成了大人的拖累,如今又为何救我,好人坏人还真是被你做了。
凌源嘲讽的开口。
清云脸色一僵,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抱歉便从他身上起来了,是她的错,可是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刚刚看他发疯都捏了一把汗,如今救了他还是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
凌源冷笑,却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是练过功的,听力非常,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从里面多多少少能听出一些深意。
而且清云是穿着倭寇的衣服,看来这次凌源被倭寇抓住,多半是因为清云。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凌源道,大人,这次我被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骗了我,才让这群倭寇有了机会威胁你,刚刚我本来想借此了结自己的,可是却没想又被这个女人救下了。
清云的目光闪了闪,眼底渐渐有了雾气,最终也只是羞愧的底下了头。
沈容延刚刚也被惊到了,如果刚刚不是那个女人救下凌源,那他就真的对不起老师了。
可是凌源还在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对着清云笑了一下,清云,你刚刚为什么要救我,我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被人利用,本来我是恨你的,可是我想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凌源平复了一下思绪,他和清云的过往都提醒着他,清云不是一个会背叛朋友的人。
对上凌源期盼的目光,清云心如刀绞,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对不起,凌源,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弟弟的,可是他那么可爱的一个人,还在倭寇的手里,我不想欺骗你的,可是如果不骗你,他们就会杀了我弟弟,我就那一个亲人了,我没有办法,凌源,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轻易求死好吗?凌源眼底复杂听着他说,他本来应该恨的,可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有何反应,害他的人说他有苦衷,他又该有什么反应呢?但终归不是原谅。
他看了一眼沈容延,又看了一眼倭寇首领,你觉得你救了我,我就死不成了吗?呵呵。
倭寇首领终于不耐烦,一把撤过清云,将尖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清云脖子一凉,尖刀上都血迹滴到她的脖子上,让她有些恶心。
首领,你这是什么意思?清云颤声问道。
呵呵,你和那中原叛徒不是关系挺好的吗,这一次就委屈你了。
倭寇首领满目阴寒的说道。
随后他拉着清云走到凌源面前,举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这中原叛徒还挺有骨气,就是不知道你和这女人感情如何了,你如果再寻死,就别怪我一刀结果了她,你不是怪她骗了你吗,正好,你们可以在黄泉上做个伴。
呵呵。
你。
凌源气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清云,这倭寇就是倭寇,竟然连自己人都会利用。
清云看出了他眼底都深意,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吗,别忘了,当初就是这个女人骗了我,你觉得我会因为她心软吗,简直就是笑话。
凌源怒气冲冲的吼道,但是声音的战栗,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慌。
倭寇首领似乎看笑话一样的看了一眼凌源,凌源气急,但是却无可奈何,他不能再拖累大人了,他不能活着,至于清云,他们就一起入黄泉吧,黄泉路上有个人相伴,彼此就不再孤单了吧。
别怪他,要怪只能怪命运不公,怪乱世无情。
这一方还在对峙,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沈容延悄悄的抬了抬手,身后的将领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随后隐在夜色。
沈容延刚刚的动作便是救人的信号,凌源虽然做了错事,但到底还是他恩师的孩子,若是不救,恩师在九泉之下定然是不能安息的。
看眼前的这情况,凌源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叫清云的女人自杀,他们已然没有了退路,如今只能悄悄的将凌源救下来了。
第五百九十章 来了帮手军营里,花重锦正在忙碌着,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能掉以轻心,很多事情都想亲力亲为。
外面有士兵报告,花重锦头也没有抬起来,冷冷地问:什么事情?有个女子求见,说是你的熟人。
士兵在门外回答。
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这个房间。
不是花重锦疑心太重,而是非常时期必须小心谨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也不能保证身边就不会有小人,两军交战,大意不得,否则最后受苦的就是老百姓。
花重锦愣了一下,原来还以为是前方有情况,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有访客!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能够来到这种地方的女人肯定绝非等闲之辈,于是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门口。
打开门,看到阿玉的时候她愣住了,这个时候能够见到她确实很意外。
怎么会是你?花重锦有点惊喜地问。
阿玉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虽然从小身世凄惨,但是现在也是苗族的宗主,她使用苗疆蛊术的能力非凡。
阿玉莞尔一笑,怎么了,别人来得,我来不得吗?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现在是宗主,随随便便是不能离开苗寨的。
花重锦说着又回到了座位上。
随随便便是不能离开,但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阿玉有些调皮地说。
花重锦点点头,这个理由还是挺合理的,虽然她事务缠身,但是现在的身份也是自由的,想走就走,谁又能干涉她呢。
你怎么会到到我呢?花重锦虽然知道这里距离阿玉的苗寨不是很远,但是她也没有想过要通知她。
在这种地方,随时都会有危险,虽然阿玉本事了得,但是花重锦也不想让自己朋友陷入困境。
她们两个人自从成为了朋友,就肝胆相照,亲密无间。
阿玉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我不来,永远不会通知我?这样好像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吧,是不是认为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花重锦赶紧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我不告诉你,还是心想你事物繁忙,再说这种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都有恶战,能不来就不要来了。
作为苗寨的的宗主,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我都安排给下面的人做了。
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阿玉有点得意地说。
花重锦有些担忧了,这个女孩还就是太单纯,害怕她处理不了苗族的事情。
看着阿玉,她有些担忧地地说:你可不能这样,给某些人有机可乘就麻烦了,不管你是否在乎这个位置,发生动、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放心吧!那些事情我能够处理好,现在我们苗寨一条心,就算我不在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事的。
我让信任得过的人处理着所有的事情。
看着阿玉信心满满的样子,听到她的这些话花重锦也就放心了。
她确实跟以前有很多的不同,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睿智,不在毛毛躁躁。
花重锦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够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不过我没有通知你,你是怎么打听到我的消息的。
你突然来到我还有点惊慌,看来我们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保密。
阿玉笑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其实我是猜的。
猜?这也能猜出来吗?花重锦也很好奇。
当然能了,这里的战事关系到多少人的安慰,我听说这里发生了战争,就猜想到可能是沈容延,既然他来了,你肯定也会来。
所以哦就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果然是你们。
花重锦点点头,原来如此。
战事吃惊,朝廷在这种时候又能有多少个人敢领命出征呀!有些人领着朝廷的俸禄,没有事情的时候满怀深情,忧国忧民,一旦发生了战争,很多人就只能当缩头乌龟。
见花重锦没有说话,阿玉接着说:所以我安排了苗寨的事情,就想来助你一臂之力!她说的当然是心里话,绝对不是做做表面工作。
对于倭寇的痛恨阿玉不比花重锦少,并且那些人无恶不作,如果朝廷不能将其驱逐,之后还会给边境的老百姓带来灾难。
花重看着阿玉坚定的神情,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也不是怕危险的人,既然你有心,那么我就谢了,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相信你的加入一定会让事情顺利多了的。
她想到了阿玉擅长用蛊术,而倭寇应该对这个并不了解,如果能够借助蛊术对付倭寇,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不能保证,但是人多力量大,相信一定会赶走倭寇的。
阿玉的有信心。
花重锦严肃地说:倭寇的侵扰是大问题,我猜想他们对苗族蛊术应该一无所知吧?阿玉坚定地点点头,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虽然他们一直活动在暗处,但是苗族蛊术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就算听说过,也根本就不能防备。
就算是在我们苗族,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学习。
花重锦不解了,我还以为只要是苗族的人都会蛊术呢!阿玉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苗族有些规矩外人并不知道,要想学习蛊术,必须达到一定的阶层。
就算开始练习,也不是想怎么学就怎么约,很多人根本就学不会。
这也就是苗族蛊术很多人不懂,但是懂的就非常厉害,不会只懂一点皮毛,如果是那样的话叫做学术不精。
学术不精总比什么也不懂要好一点吧?花重锦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在她认为,为了保护大家,就应该让所有人都学会本族的精华,每个人都变得更强这应该是好事呀!阿玉却严肃地说:蛊术,如果运用得不好的话伤害不到别人,反而会伤害到自己。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听着阿玉的那些话,花重锦明白了很多。
看来苗族的古蛊术是高深莫测的,这样的话最好。
她有些激动地说:你蛊术如此厉害,就用它来对付倭寇吧!当然了,我就是要让他们尝尝侵略他人的恶果。
这些人残忍贪婪,是应该付出代价了,你尽快安排,我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阿玉狠狠地说。
这不仅仅是别人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情。
好的,那么我们就尽快去。
花重锦也很担心前方的状况。
她必须将军营的事情安排好,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她找来了绝对信任的两个副将,让他们负责这里的安全防范措施,如果有什么纰漏,将会论处处置。
两位副将表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的能力花重锦也是信得过的。
她还是跟他们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细节,那些东西他们都应该明白,但是她还是要老生常谈,否则不能安心离开。
然后她还带着人将军营的很多地方都查看了一遍,回到房间,她带上东西住准备出发了。
就在她和阿玉准备离开的时候,三皇子来了。
她要离开的事情并没有对三皇子说,因为刚刚三皇子出去了。
简单行礼之后,花重锦对三皇子说:正有要事跟三皇子说,没有想到您就来了。
三皇子不高兴地说:若不是本王来得及时,你哪里有什么要商量的,只不过让人带个口信而已。
是因为时间紧急,所以来不及仔细说来。
知道了,本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大家都是为了大局,没有私心。
知道你带了厉害的人物要去对付倭寇,本王自然不能闲着,也要跟着去。
三皇子坚定地说着,是在宣布自己的命令,而不是商量。
花重锦有些为难地说:三皇子,您不能去。
听到这样的话,三皇子不高兴了,为什么本王不能去,你是不是要说那里危险之类的话!本王怕危险就不会来了,更何况不是有你们吗?花重锦摇摇头,如果您也走了,那么这里就没有主心骨了,不发生什么则已,一旦有什么异动,这里就不堪一击。
如果这个阵地没了,你认为前方还能打胜仗吗?三皇子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花重锦接着劝说,在军营责任重大,只有三皇子留下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在她的劝说之下,三皇子也同意了,毕竟现在不能逞英雄,必须从大局出发。
三皇子留下掌控军中大局,花重锦等人匆匆出发了,来到了矿场,他们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他们不能靠近,于是就找人去联系凌源,可是根本就联系不上。
让人好好打探了一番,才知道他被人牵制住了。
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的,所以我们必须赶快想个办法。
花重锦严肃地说。
想了想之后。
阿玉坚定地说:现在的情况强攻肯定是不行,并且我们带的兵力也不充足,不过现在我们在的位置是有优势的。
什么优势?花重锦不解地问。
我们可以偷袭!敌人现在绝对没有发现我们的,所以偷袭是支援凌源最好的办法。
阿玉严肃地说着。
第五百九十一章 交换的条件花重锦同意偷袭,兵不厌诈,更何况是对付这些阴险狡诈的倭寇呢?不知道他们扰乱了多少老百姓的生活,夺走了多少无辜的人的性命。
想到倭寇的重重恶行,花重锦的拳头捏的紧紧的。
那么我们带人进攻吗?一个手下赶紧问。
花重锦摇摇头,那样不行,现在听来里面已经结束了战斗,凌源要么被俘,要么战死了。
阿玉看着前方,我想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就杀了凌源的,总会利用到极致。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我们进攻好像也不恰当,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敌不过他们。
听到这样的话,阿玉稍微犹豫了一下,于是就说:看来应该派我的蛊虫出动了!她的蛊术高明,这一点花重锦也是知道的,但是距离这么远,好像她也不能操控吧!根据她的了解,蛊虫被控制是有距离限制的。
看到花重锦的神情,阿玉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信誓旦旦地说:你不用担心,我自由把握。
我们几个人乔装打扮一番混进去,在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就能够控制蛊虫了。
混进去?花重锦想了想,就对身后的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去弄几套倭寇士兵的衣服。
只有伪装成敌人,才不会很快被发现。
很快衣服就拿来了,她们赶紧换上了,因为衣服不多,所以只能进去五个人。
有点危险,但是他们来不及多想,越是耽搁,里面的人越是危险,谁也想不到倭寇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对付凌源。
阿玉看到花重锦穿上倭寇的衣服,不禁笑了起来。
你干嘛呀?花重锦狠狠瞪了她一眼,这种时候情况万分危机,她却一点都不严肃。
阿玉止住笑声,我觉得你穿上倭寇的衣服这个样子太搞笑了。
我们又不是因为想要漂亮才穿这种讨厌的衣服,不要再说话了,赶紧进去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花重锦冷冷地说。
她自己也讨厌这种衣服,可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穿。
等穿好衣服之后,他们就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然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阿玉拿出一个盒子,花重锦看到里面是空的,其实蛊虫就在里面。
她念念有词,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蛊虫慢慢爬了出去,开始寻找阿玉给它的目标。
她要让蛊虫找到倭寇将领,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这个时候的倭寇首领正在和属下喝酒,一边庆祝胜利一边研究下一步计策。
他们信心满满,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索取更多的东西。
贪婪是倭寇的本性,这是多少年来根本就不会改变的,因为他们的本性如此,没有人能够唤醒他们的良知。
蛊虫进了这个房间,就发现了目标,轻轻的像一阵清烟融进了他的身体,倭寇首领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依旧和那几个人喝着酒。
一个满嘴胡茬的小眼睛男人,搂着身边的女人,得意地说:这次收获真的不小,按照这样下去,我们发财指日可待。
那是当然,他们这些人拥有这么好的东西,真的是很浪费。
嗯,不错,我们……倭寇将领说到这,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
头儿,你怎么了?身边伺候的人赶紧问。
另外一个男人看着他,不解地问:大哥,你怎么了?不会才喝几杯?你就醉了吧?怎么可能,我们大哥是千杯不醉的。
那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以为一小点不舒服而已。
首领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感觉浑身难耐,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他似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倭寇害怕极了。
看到他的反常,另外一个人赶紧跑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任何问题,会不会是过敏了?我又什么都没有吃,怎么可能过敏!倭寇首领大声斥责。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蛊虫不动了,他的身体又跟平时一样。
他确定自己好了,于是高兴起来,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感觉了。
刚刚又痒又疼,浑身不舒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身边的人当然不知道,连那个医生也一无所知。
不管怎么样,好了就是好事,来,我们接着喝酒。
倭寇首领得意极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阿玉又崔动了蛊虫,那些虫子又开始浑身吞噬这这个男人的肌肤,让他更加绝望的是内脏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男人痛苦大叫,最后在地上打滚。
医生来了几个也没有办法,他痛苦的想要伤害自己,一个劲往墙上撞。
他的一个手下赶紧让医生拿来了止痛药,倭寇首领一把抢过去,吞了下去,可是药物没有任何作用。
手下让医生给他打镇定剂,打了之后他更痛苦,不能停止、不能发泄,生不如死。
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鬼哭狼嚎的声音,阿玉得意地说:已经成了,现在我们不用躲了,就算被抓到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说完他们走了出来,一个巡逻的士兵看到了,说了一句倭寇的语言,他们根本就听不懂,所以反应自然就不对。
倭寇大叫起来,引来了另外几个士兵。
一个士兵说:他们是假冒的。
害怕他们格杀勿论,花重锦赶紧说:你们首领现在生不如死,难道你不想让我们去看看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话?倭寇士兵举着刀,守在那里。
阿玉笑了,就凭我们能够掌握你们首领的生死,信不信由你。
不过我告诉你还是识相一点,否则耽误了病情你负责。
小倭寇听到这样的话,愣了一下,虽然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去,这些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首领不舒服的事情他们也知道的。
他想了赶紧说:进来吧,我去禀告。
说完他妈圆溜溜的小眼睛还转了转,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花重和阿玉才懒得理会他,直接走了进去。
刚刚进去的时候看到首领被手下从地上扶起来,现在蛊虫不动,他没有一丝感觉,只不过当时刚刚折腾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瘫坐在那里。
看到进来几个人,那些人拿出了武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找死吗?一个彪头大汉大声的喊。
究竟快要死的人是谁呢?好像是你们的头领,而不是我们。
阿玉冷冷地说。
那个倭寇首领举手示意另外几个人不要说话,他冷冷地问:既然你们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不会白白送死。
究竟想干什么,快点说。
凌源在哪里?花重锦看着他问。
听到这样的话,那个首领得意地说: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们就是为他而来的。
他确实在我的手里是死是活由我说了算,怎么了?你们想干什么?马上放了他。
花重锦上前一步。
那人笑了: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呀?有本事跟老子作对,我就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今天你们来到这里,我就当你们是送死来了。
我可以大发慈悲,如你们所愿,让你们还成路上有伴。
看着狂妄自大的人,阿玉笑了。
你这个疯女人,有什么好笑的,死到临头了!首领大声呵斥。
阿玉得意地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难道你不明白吗?刚刚是谁痛得要死要活满地打滚?说完她又默念蛊术,蛊虫又开始活动,倭寇将领瞬间又发作起来,犹如千万条虫子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满地打滚,那些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想要靠近,但是倭寇首领显然已经疯了,见谁打谁,打不到别人他就打自己。
阿玉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停止了施法。
倭寇首领害怕极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着魔了。
对于蛊虫之术他们那里没有人知道,但是zhuomo着魔发狂的事情还是有的。
他害怕极了,看着阿玉等人。
是你,是你陷害我?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跟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根本就不一样。
阿玉冷冷地说:是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
除了我没有人能够为你解除,那么你就这样一辈子吧!当然就算你一心求死,那也不可能就算你死了,你的尸体仍然会跳动,仍然会害人。
这种说法让那些人都觉得很恐怖,他们现在也相信阿玉的话了。
凌源虽然重要,但是跟自己的命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倭寇首领赶紧说:你饶过我吧,你们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暂时没有别的条件,只要你放了凌源,如果你敢试图伤害他一根毫毛,一定会让你后悔。
阿玉狠狠地说。
不会了,绝对不会。
倭寇首领说完就让人将凌源带上来。
看到凌源虽然受伤了,但是没有性命之忧,花重锦稍微放心了一点。
阿玉警告倭寇首领不要耍花招,要不然自食其果。
倭寇答应一定放所有人离开。
接着花重锦和沈容延带着凌源离开,阿玉带着清云跟在后面。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个理由凌源一路无语,他心情很沉痛,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可是他们却不顾一切去救了他,这让他更加自责和愧疚。
回到军营,花重锦就赶紧问:你有没有受伤?凌源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花重锦看着他的样子,怎么了,你不会还心有余悸吧,你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凌源看了沈容延一眼,是末将对不起大家,既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一死了之,可是在犹豫之际却失去了自己死的机会,被抓了起来。
现在他们居然用末将的贱命去威胁你们,如果今天任何人因为末将而受伤,末将真的是死不足惜。
他真的很想自我了断,觉得愧对任何人。
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沈容延生气地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优柔寡断?要死当初被抓的时候就死,到了现在你还提什么呢?难道大家就领回来就是想听你忏悔吗?末将知错了。
凌源低下了头。
花重锦瞪了沈容延一眼,她知道沈容延是在乎凌源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冒险,嘴上那样说,心里却很关心。
凌源情绪依旧很低落,沈容延也没有说话。
他确实对凌源抱着希望,希望破灭了心里当然会不高兴,但是也没有想过要凌源死亡。
花重锦看着他们说: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的错,确实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倭寇没有那么好对付,这是我们大家都明白的,所以没有人怪你。
我知道大家不怪我,是我自己看不起自己,不但失败了,还变成了俘虏。
但是就算我变成了福禄,也不会背叛我们的军队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凌源赶紧郑重地说着。
沈容延冷冷地说:这一点,你不用对天发誓,你的性格我们还是了解的。
大家费尽心机去就你不是害怕你泄露军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其实大家没有必要就我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多死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凌源轻轻地说着。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你也真是的,早知道你这种消极,我们好像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说到这里,士兵来报容渊来了。
沈容延赶紧让他进来。
容渊一进来,就看到了凌源,赶紧问:凌将军没有大碍吧!这种关心让凌源更加无地自容。
他低着头说:败军之将,不劳您费心。
容渊看了看沈容延和花重锦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凌源说:将军能够安让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要不然也不好跟凌老将军交代呀?听到这样的话,凌源抬起头,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跟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有隔阂,所以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说起过。
凌源其实有些时候是自卑的,总觉得不如人,他也想建功立业,也想出人头地,可是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支持他。
看到他的眼神,容渊接着说:年轻人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有些时候老人唠唠叨叨,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管你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父子之情是永远不会变。
花重锦也接着说:这句话说的没有错,父子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其实那份感情一直都在,只不过有些时候大家备引擎的事物所蒙蔽了,看不清楚那份真情。
容渊点点头说:其实凌老将军一直都关心着你的前程,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或许这就是你们父子俩性格特点相同之处,都不愿低头,都太逞强,所以才让误会越来越深。
凌源心里虽然很振动,但是还是固执地说:我这种无用的儿子多几个又能怎么样呢?少几个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特别是现在失败了,更会让人看不起。
他口中说的看不起自己的人其实就是父亲,那个望子成龙,所以一直严厉苛刻的父亲。
他从小觉得凌老将军看不起他,所以一直都跟他冷冰冰的。
容渊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平静地说:在我们出征之前,凌老将军特地来到我家,这样的事情可不普通。
我们人人都敬重他,有什么吩咐传一声就可以了,你知道他来找我干嘛?凌源摇摇头,对于父亲的想法他揣摩不透,也没有心思再去分析,心很冷!曾经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的父亲,凌源已经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他跟我聊了很多,主要就是对你的期望。
他希望你能够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也为自己谋个前程。
他说只要你战功赫赫,就一定能够被皇帝重用的。
听到这样的话,凌源有点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那个平时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父亲怎么可能对自己有如此殷切希望呢?他却不能不信,容渊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绝对不会信口开河,再说他说这样的谎话也根本就没有意思。
容渊接着说:他还拜托我多照顾你一点,多给你一点建议,还说你年纪轻不懂事,要让我招顾你。
你这么能干,我虽然答应了凌老将军,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
凌源眼眶湿润了,但是依旧面无表情。
他的心确实很振动,一直忽略的亲情难道就在身边?他有些哽咽了,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花重锦听不下去了,他怎么没有必要么,你是他的儿子这是事实,或许他和你一样,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
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往好处想。
不会表达感情?凌源想起父亲对自己的责骂和轻蔑的语言,凌源苦笑一声。
容渊郑重地说: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们有多么深的误会,你只有活着回去才能解开。
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不骄败不馁这是基本的,如果一次失败你都不能面对的话,以后也难成气候。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容延也发话了,虽然这次你出了错,但是并不能全怪你。
至于说被俘虏就应该自杀,也没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保存实力,才能报效祖国。
对,求生是人的本能,你被俘了,自然应该想着怎么脱身,而不是马上自杀。
花重锦也安慰道。
你没有出卖自己,这就够了。
沈容延相信他。
凌源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因为被信任,也因为听到了容渊的话。
他信誓旦旦地说:多谢将军对我的宽松,凌源一定不负众望,争取赶走倭寇。
沈容延点点头,赶走倭寇的任务十分艰苦的任务,凭你一个人不行,凭我一个人也是不行的。
我们需要齐心协力!你好好下去休整吧,伤口让大夫处理一下。
遵命!凌源大声地回答,能够看得出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走到花重锦的身边道谢,花重锦却笑着说:这次能够救你是阿玉的功劳,跟我可没有多大关系。
不过你也不用刻意去道谢,她也是为了大局。
知道了。
凌源说完就退下了。
沈容延对花重锦说:这个阿玉还真有本事,今天听到你说的计划的时候我是有点担心的。
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也有点担心,但是现在明白了阿玉的蛊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
不过若不是她,我们不但不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说救出凌源了。
对,阿玉功不可没,不过现在也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们应该去看看清云,这个女人是杀是留还要有个论断。
沈容延冷冷地说着,对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花重锦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这个时候的清云被阿玉带回来,因为考虑到他们有话要说,阿玉没有将清云带过去,而是带来偏殿。
她也不好过去掺和凌源的事情,她一个外族人,并不想管太多。
若不是因为带兵的将领是沈容延和花重锦,她才不想掺和这件事情呢。
她没有理会清云,只是自己坐在那里,清云由于心虚有些颤抖了。
她不知道沈容延和花重锦会怎么处罚自己,毕竟犯了错误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沈容延和花重锦过来了,阿玉赶紧站起来,这个丫头该怎么处置?清云低着头,赶紧跪在他们的面前。
沈容延没有说话,坐在那里,花重锦走过去站在清云的面前。
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敢背叛他们,真的是出乎意料。
她还没有说话,清云就哆哆嗦嗦地颤抖了,这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她是无辜的小绵羊似的。
花重锦冷冷地说:清云,事到如今,你是要狡辩还是认罪呢?清云当然知道狡辩是没有意义的,证据确凿,她只能认罪。
她低头轻声哭泣着: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
做出这等好事,现在孰对孰错也没有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花重锦很生气,大声质问。
清云从小父母双亡,和弟弟相依为命,这次被倭寇抓住也是为了救弟弟。
倭寇威胁我,如果不为他们做事,弟弟就性命不保。
我只有弟弟一个亲人,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说着清云轻轻哭了起来,我也知道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但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第五百九十三章 绝不纵容听到清云的解释,花重锦重重拍了桌子,大声地说:为了你弟弟不受伤害,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害死了多少人?清云低着头,轻轻哭泣起来,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也知道为倭寇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弟弟去死。
你心疼自己的亲人,却舍得伤害别人,证明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花重锦依旧很生气。
她也明白任性都是有弱点的,倭寇之所以选择了她,就说明了解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她也是倭寇的目标人物之一。
就他们姐弟俩怎么可能跟倭寇叫板呀!弱点被掌握,当然只能听天由命。
清云低着头说:不错,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倭寇用,我弟弟威胁我的时候,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解救弟弟,所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
沈容延狠狠地说:你确实罪该万死,因为你的背叛泄露了那么多的秘密,才让很多将士葬身倭寇的刀下。
表面上你做的一切都是心安理得,你为了救弟弟而不是为了自己。
可是实际上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就算你死100次也不足够。
沈容延目光冰冷,看着清云,然后看了看花重锦。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说:人都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对自己的亲人,这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你能够不顾一切救自己的弟弟,我也可以理解。
沈容延点点头,不错,人性都是有弱点的,就凭她的格局,又怎么可能想到太多?只可惜因为他我们死了太多的人。
花重锦对清云和弟弟之间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也非常同情他们姐弟俩的遭遇。
从小孤苦无依,梁姐弟相依为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要深厚得多。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凄惨的人,他们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显赫的家世。
有些人甚至要活下去都是很难的,所以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难免会犯错,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甚至伤害国家。
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能考虑到别人,仅仅只能考虑到自己而已。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花重锦严肃地说:清云因为对弟弟的呵护,所以被倭寇危险利用,感情方面是值得同情的。
可是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害死了多少将士,如果不惩罚你天理不容。
如果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都可以安然无恙,那么以后谁还会遵纪守法。
清云低声说:奴婢一时糊涂犯下了滔天大罪,天理不容。
不管如何处置,奴婢都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她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如此凄惨的情景,让旁边的人心里凉凉的。
花重锦宣布:清云背叛之罪不可饶恕,三天之后处死,如果有人敢效仿定杀不赦。
清云没有为自己辩护,他知道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是不会得到原谅的。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弟弟呢,应该怎么办?大家听到花重锦的这个决定也没有为这个女人并求情,很多人都同情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姐姐。
可是就算心疼自己的弟弟也不能犯,如此大错。
特别是那些因为他死了的将士,谁来抚慰那些亡魂?听说清云三天后会被处死,刚刚才宣布的决定。
一个是为轻轻地对身边的人说。
另一个士兵点点头:别的错误有可能被原谅,投敌叛国必杀无赦,虽然清云一直都得到信任,可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被赦免的。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你也不要这样说,刚刚我听说清云还是很可怜的。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金银财宝,而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
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倭寇用他弟弟来威胁。
那个侍卫狠狠的说:归根到底一切都是倭寇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威逼利诱清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幸好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呢?正在修养的凌源,以前听到了两个侍卫的谈话,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清云做出那样的事情被处死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很无奈,得到这个消息比她身上的痛来得更彻底。
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呢?正在修养的凌源。
就在凌源发呆之际,沈容延来了,看到了凌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了?看你情绪很低落,伤口还很疼吗?听到沈容延的话,凌源才赶紧回过神来。
他想要行礼,沈容延制止了他。
你身上有伤就不必多礼了,大夫怎么说应该没有大碍吧?大夫说没有伤到筋骨,休养几天就好了,请将军不用担心。
沈容延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好了。
你也知道现在是国家用人之际,任何一个人受伤,对于国家来说都是影响的。
你是本将军值得信任的人,希望你尽快好起来,赶快接着为国家效力。
倭寇一天不除,黎民百姓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凌源赶紧说:属下,明白将军的意思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只可惜属下才能有限,不能很好的报效国家。
说着凌源有些忧伤起来,一直以来他也有雄心抱负,但是挫折太多。
这次被俘,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又觉得那样没有意义。
这次被救了,却觉得这件事情是一生的耻辱,多想你以后也有人会记得他曾经被俘了。
看着凌源的样子,沈容延担心地说:你现在的态度有问题,如果你抱着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是不会有成果的。
不要忘了本将军对你的期望,也不要忘了你的父亲。
说起父亲,凌源比之前更忧郁了,以前以为父亲对自己漠不关心,但是上次听到那些话之后明白了,父亲不是那么冷漠,对自己不是不闻不问。
他也想要努力拼搏,报效国家,让众人刮目相看,可是要做到这样谈何容易呀。
特别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心乱如麻。
清云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但是不可能问,更不可能去求情。
有些错误值得被原谅,有些错误是永远无法被原谅的,更何况因为清云死了那么多人。
但是凌源却真的不希望这个女人死,不了解的人以为她只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奴婢,死不足惜。
可惜凌源知道它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什么,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怎么能让人不心疼呢?凌源收起那些悲哀,赶紧对沈容延说: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赶快养好伤,再次领兵打仗。
只有将军能够信任属下,属下一定奋力拼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我的特点。
既然我们选择原谅你,把你救回来,你就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如果怀疑你的话,就不会救你回来了。
你好好想一想,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认为振作起来是你很有必要的。
凌源点点头。
虽然凌源答应了一定会振作起来,但是沈容延相信那只不过表面而已,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勇猛无比了,他的心好像死了一般。
对于凌源的这种表现,沈容延知道是因为清云,他跟清云的事情大家不明白沈容延和花重锦又怎么可能不懂呢?但是他现在不能提起清云的事情,凌源是个有分寸的男人,不会随随便便问自己不应该问的问题,就算他问,沈容延也不可能说实话。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沈容延站起来说: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下人说,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
多谢将军。
凌源赶紧行礼。
他确实很感激,原来以为自己被俘,就算不死肯定也不可能回来,没有想到沈容延不但将他救回来,还不计前嫌。
他一点都不怀疑沈容延,因为他是光明磊落的,如果心里有怀疑,就不会说这些虚伪的话。
三天的时间到了,按照原来的决定,这就是处死清云的日子。
大家当然不会忘记,凌源也不会忘记。
清云却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她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所以不再抱着任何希望,对她这种身世凄凉的人来说,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只不过放心不下弟弟,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处死清云的事情花重锦安排了下去,任何人都明白、军令如山,也明白了背叛国家是杀无赦的。
清云静静等待在牢房里,这三天她没有受到任何刑法,或许是花重锦看在她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份上让她可以有点尊严的死去吧!看到花重锦出现在牢房里,她热泪眼眶,以为她是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
奴婢有罪!清云重重磕头,她对于花重锦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怨言。
花重锦看着她,严肃地说:清云,我知道你是一个可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清云点点头,确实如此。
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也会救出你弟弟,但是你必须离开。
第五百九十四章 实施计划花重锦的话,让清云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她知道花重锦历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这样说了,肯定不会骗她。
再说她一个奴婢而已,人家骗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她看着花重锦哭了出来,奴婢罪该万死不值得同情,如果不处置我的话,那么别人又要怎么看呢?以后一定还会有人违反纪律。
杀了奴婢吧,奴婢没有怨言。
她当然知道花重锦这是可怜她,但是她也明白花重锦和沈容延的难处,所以在得到自己快要被处死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抱怨,也不会憎恨。
其实花重锦和沈容延就是看到了这一点,如果清云抱怨或是求饶,他们可能都不会改变主意。
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清云,花重锦叹了一口气说:你已经明白自己错了,并且我们商量过了,理解您的苦楚。
你能站在我们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我感到很欣慰。
但是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你的忠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我舍不得杀你。
但是你不杀我,以后谁还会听你的号令,不行,您一定要杀了我。
清云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她也一样。
虽然活着卑卑微微,但是比起死来说这也很好。
如果活着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弟弟,这是唯一的心愿。
可是自己必须死,这是三天前清云就明摆的道理。
花重锦看着她轻轻地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
我一定会处置你,但是不会杀你。
你喝下这碗药吧!喝了之后,你不会有任何痛苦,就像睡着了一般。
等到你醒来已经到很远的地方了。
清云没有说话,她知道花重锦是一定要放了她。
花重锦接着说:因为你犯的错误不能被原谅,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没有受到惩罚就会有很多人以身试法。
那样军队将无法管理,更不要说行军打仗了。
这个包袱里有足够的钱可以让你下辈子生活无忧。
你到很远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吧!但是……清云哭了起来,其实奴婢也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希望有些时候认为死也是一种解脱。
你一定是放心不下你弟弟,我在这里答应你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救他。
当然,你也知道情况并不乐观,所以不能保证一定能够保他平安,但是一定会尽力。
花重锦严肃地说着。
清云当然不会怀疑花重锦的话,千恩万谢之后她毫不犹豫喝下了药,然后眼前慢慢模糊了,最后倒在了地上。
花重锦赶紧对侍卫说:一定要平安的将她送出去,并且要保密,千万不能泄露风声,否则唯你是问。
花重锦看着清云离开了,才回到了军营。
现在的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她知道自己不够理智,但是她做不到斩尽杀绝。
或许清云真的罪大恶极,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她的本性并不坏,这是花重锦明白的。
沈容延虽然没有问什么,但是他知道花重锦的做法,虽然不合理但是他也支持。
在他看来清云虽然犯错,但是她以后不会再威胁到别人了。
放了清云,对死去的那些将士来说不公平,但是清云也是被胁迫,情有可原。
所以说到底罪魁祸首是倭寇,如果不是他们贪婪和残忍,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
那么清云自然也不会,也没有能力伤害到别人。
跟他们的如释重负相比,凌源简直悲痛欲绝。
他知道今天是清云行刑的日子,他在算着时间,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忍住身上的疼痛,凌源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看到凌源,一个侍卫赶紧过来,凌副将,您有什么需要在屋子里叫我们就行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能随意走动。
凌源憔悴的样子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前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可是现在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看了看远处,然后对侍卫说:你知道清云的事情吗?虽然侍卫不知道凌源喜欢清云,但是清云的事情谁人不知呢?他点点头说:清云犯错罪无可恕,今天行刑。
已经行刑了吗?凌源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改变不了的结局,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已经行刑了,不过看在她昔日侍奉主子的份上,听说只是赏了她一碗药,没有任何痛苦。
凌源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不用流血,不用身首异处,对于清云犯的错来说,沈容延和花重锦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凌源不恨沈容延和花重锦,但是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不能救心爱的女人。
可是凌源除了流泪什么都不能做。
他恨自己无能,也恨清云为什么这么不会为自己着想,为了弟弟居然背叛国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也不意外。
可是再怎么抱怨,都无济于事,清云已经死了,凌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个房间里,沈容延严肃地坐在那里,对面还有两个女人,花重锦和阿玉,他们在商讨着接下来怎么对付倭寇。
花重锦想了想对阿玉说:别的办法可能会死伤无数,但是如果能够利用你的蛊术,可能就更好了。
这次如果没有你的蛊虫帮忙,我们肯定不能要挟倭寇首领,也不能救出凌源。
沈容延也点点头,以前就知道你厉害,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神奇。
阿玉笑了,你们两位也不用开玩笑了,我的蛊虫能够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也很欣慰的。
花重锦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赶紧问:不知道倭寇首领现在有没有问题,如果蛊虫一直在的话那该多好啊!听到这样的话,阿玉笑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发愁对付不了那些倭寇了。
蛊术虽然神奇,但是也有距离限制的。
蛊虫的威力虽然很强,但是如果距离太远的话根本就不行。
现在它可能已经慢慢离开了倭寇首领的身体,倭寇不懂蛊术,要不然用鸡血可能会逼死蛊虫。
倭寇虽然凶残,但是对对中原的某些东西,他们还是欠缺的,所以才能用蛊术对付他们,要不然不堪设想。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花重锦问。
对于这个事情,沈容延也觉得很无奈。
他对她们说:倭寇很凶残,并且武器先进,身体素质也很好,武功高强的也很多,要对付他们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拖下去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花重锦有些伤感地说:每次看到倭寇祸害了老百姓,我都觉得特别心疼,还有多少将士死在倭寇的手上。
我们越是心急,就越没有办法。
沈容延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将倭寇尽快赶出去,这是不能耽搁的事情。
阿玉听了他们的话,冷冷地说:擒贼先擒王,只要首领死了,倭寇就全龙无首,一定会乱套了的。
到时候再举兵进攻,应该就没有现在这样坚不可摧了。
可是要杀了倭寇首领谈何容易?这次用你的蛊虫,换了凌源,其实倭寇非常狠毒,如果你控制了他们中的任何人,利益关系太大的话他们是不会顾及同类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
沈容延认真地分析着,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凭他多年跟倭寇打交道,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花重锦气愤地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们的老百姓,对于他们自己人也不会心慈手软,这个民族真的是令人发指。
阿玉坚定地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赶走他们。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立刻前往倭寇的老巢,将他们首领杀死,这样事情就容易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看到阿玉坚定的眼神,沈容延和花重锦明白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阿玉虽然是女孩,可能跟名族有关,整个人都是说一不二的,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也就是她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宗主的原因了。
不过就算他们需要这样的人来冲锋陷阵,需要一个人来为他们打头阵,也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的。
花重锦坚定地说:我们明白你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绝对不能这么鲁莽行事。
那么危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我们已经失去很多兄弟姐妹的性命了,跟倭寇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怎么可能是闹着玩,只有我去最合适,因为我有蛊术,就算失败,倭寇也拿我没有办法!阿玉信心满满。
沈容延也不同意,对于倭寇,我们不能大意,你只身一人,就算用蛊术护身,也很难全身而退的。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阿玉站起来,不用想了,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躺在床上的凌源彻底明白了,是谁害了清云,是倭寇!没有倭寇的入侵,没有倭寇用她弟弟要挟,清云就不会当叛徒,也就不会送命。
凌源决定赶快将伤养好,就可以奋勇杀敌,杀了倭寇首领,杀了那些害了清云的人。
他发誓一定要为清云报仇!在他的积极努力下,很快伤就好了,他决定杀了倭寇首领,那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犯了大错因为清云的事情,花重锦一直凌源现在的状况都还有些担心。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有观察凌源的神色。
发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意低沉,而且都还是垂着头,花重锦就知道,他一定是还没有走出来。
这样的凌源,花重锦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她一直都放心不下凌源。
这不,她又来到了凌源住的地方,还是准备多和他说两句话,想要帮助他走出来。
凌副将,我跟你说……话都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就活生生地被掐死在摇篮里了。
因为花重锦刚刚进去,就发现之前应当在里面的凌源却是不见了。
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见不到任何身影。
就连那被子,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凌源!花重锦心头咯噔一声,马上转身。
她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立刻就找了在附近巡视的侍卫,询问:你看见凌副将了吗?那个侍卫一脸莫名,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好像,没看见。
接下来,花重锦又问了好几个其他侍卫,但是他们都是摇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凌源去了哪里。
花重锦顿时就有些着急。
凌源现在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能去哪里?站在原地,花重锦的心思飞速运转着。
她想起之前凌源说过的一些话和做过的一些事情,瞬间就猜到了凌源去了哪里。
她一下子就待不住了。
花重锦也不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而是要回去派人立刻去将凌源找回来。
只是花重锦迅速往回走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也朝着这边过来的沈容延。
沈容延大跨步朝着这边走过来,面容冷峻。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忍不住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花重锦也是一样,不过,也有凌源这件事的原因。
所以,才看见他,花重锦就忍不住迎了上去。
而沈容延微微蹙眉,也是发现了她面容上的焦急,声音低沉,主动询问:怎么了?凌源不见了!花重锦匆匆忙忙回答说,而后又马上笃定道:他现在肯定入城去报仇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我要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花重锦心内焦急,也来不及寒暄。
才短短说了这么两句,花重锦就想要去命令人去把凌源找回来,眼看着就要越过沈容延了。
但是她都还没有离开这里,就有一道力量牵制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温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了过来。
温暖,但却有力,也让花重锦成功地没有办法再往前迈一步。
花重锦似乎有所察觉地微微低头,就瞧见了沈容延的大手正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
花重锦有些疑惑地挪移开了目光,落在沈容延那张异常俊美的面庞上。
她没说话,但却已经在询问。
沈容延薄唇轻启,别去。
可是……花重锦还是焦急,她没有办法知道了这件事却不派人去阻止。
重锦。
沈容延唤了她的名字,幽深的眸光深不见底,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加以干预。
微风轻轻拂过,只剩下沈容延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低沉磁性的声音让花重锦心中的焦躁平静了些许,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的确,这些都是凌源自己的选择。
他自己选择要入城的。
花重锦怔怔然,想着这些的时候,刚刚的焦急神色已经不知不觉地从脸上消失了,浑身也仿佛失去了力气。
看见花重锦面上渐渐消失的焦急神色,沈容延就知道,她应当不会再派人去找凌源了,就率先迈步离开,走吧,我们还是去讨论,如何打败倭寇。
花重锦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容延的身后,但还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等到了讨论的地方,花重锦才勉强让自己收了心思。
即便现在再着急,她也没有办法。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打败倭寇。
于是她,沈容延还有阿玉便是一起讨论起来。
倭寇肯定是要早早地击退的,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什么武器。
于是,几人稍微一商量,就决定使用城中的矿山。
这个,也是花重锦之前就提出来的一个想法。
如今,便是已经要付诸实施了。
挖矿,然后炼制武器。
初步定下来的方向是这些,可是想要实施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花重锦沉吟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既然要采矿,必然要让有经验的矿工带着小队一起去采矿,并且还得选用优质的矿产。
只有用优质的矿产炼制出来的武器,才是优质的武器。
另外两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我去命人画一些实用武器的图纸。
沈容延沉吟,马上决定下来道。
我去联系工匠。
阿玉也说。
他们三个人都有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且是齐心协力的。
如今,对于他们来说,倭寇在这里已经待了太久的时间了。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这些准备,才能够击退倭寇。
而花重锦自然而然的,就去联系一些有经验的矿工了。
如果有必要,还要亲自监督他们采矿。
这些事情都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
因为这已经关乎到后面倭寇的击退事情。
在这边忙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这边被花重锦放走的清云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双眼无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总是有些良心不安。
虽然说她是有苦衷的,但是她也的确杀死了那么多人。
如今,她居然就这样被放走了。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但是想到那些因为她死去的人,清云的良心就有些不安,好像一颗心永远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无法落下来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空荡荡的,也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她要去哪儿?她能去哪儿?然而就在此时,清云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小女孩正躺在那儿。
路边原本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小女孩躺在那儿,便是格外显眼。
清云有些迟疑地朝着那边走过去。
等到确认面前的确是个人在躺着的时候,清云却是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这个小女孩的全貌。
小女孩的身上青紫痕迹十分明显,衣裳也是被撕的无比破烂,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全身上下,似乎就只能瞧见那一双眼睛。
这一看,就是被倭寇给凌虐过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清云的靠近,小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渴求,就好像是在说。
救救我!她,她还活着!她还想活!在怔愣了一瞬间之后,清云立刻就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小姑娘的身边,慌忙地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了小姑娘。
撑住,你撑住啊。
清云把自己身上的药丸,几乎能吃的,全部都塞给了小姑娘。
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清云已经喂到这个小姑娘几乎已经完全吃不下去的时候,才慌忙地想要将人背在身上。
她的口中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那个小姑娘说。
只是清云着实是太慌乱了,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够将小姑娘给背起来。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背起来,清云跌跌撞撞地朝着前面走。
她原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背着个人就走的更慢了,但是即便这样,清云还是紧紧地咬着牙,想要把这个小姑娘送到医馆去医治。
肯定能治好的!清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的信念。
但是谁知道,才只是走了一百米之后,清云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没了,也快要迈不开步子了。
就在此时,一直在后背上的小姑娘却是不安分起来,不断地想要从清云身上下来。
感受到小姑娘的挣扎,清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别,安分一点,很快就到了。
只是话音刚落,清云就背着小姑娘摔倒在了地上。
原来刚刚没注意,被一颗石头给绊倒了。
清云双手都撑在地上,发现双手现在都被磨破了,不免在心里嘲讽一声,真是没用啊。
但她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小姑娘。
清云马上把小姑娘放在地上,轻声问:没事吧?只是才刚刚把小姑娘放在地上,清云就完全沉默了。
因为现在面前的小姑娘,已经完全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急促地喘息着。
清云一下子就着急了,想要把人再度抱起来,但就在此时,她看见小姑娘朝着她微微摇头。
清云一怔,瞬间动都不敢动。
小姑娘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清云忍住眼中的眼泪,把耳朵凑到旁边,就听见小姑娘气若游丝的声音,谢谢你,大姐姐。
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不,不可以!清云尖叫出声,还想再做些努力。
但是,已经没用了。
小姑娘头歪向一旁,紧紧闭着眼睛。
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清云已经使出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救回一个人的命。
这是清云第一次,这么想救一个陌生人。
清云怔怔地在原地看着,小姑娘身上青紫的伤痕仿佛实在提醒她,她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
谢谢她?为什么要谢谢她!分明是她,害得这个小姑娘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啊!第五百九十六章 行踪败露清云感受着女孩在自己怀里没有了任何温度,褴褛的衣衫,身上有着被鞭子抽打过的血痕、淤青。
这只是自己碰到的第一个,可想而知,还有多少个像小女孩一样的人,想想仍然在倭寇手里的弟弟,她的内心颇受摧残。
一片广阔天地下,杂草遍地,四周皆是残破的房子,冒出一缕缕炊烟,给人一种悲凉之感。
一身灰色麻布衣衫的少女怀中抱着孩子,洁白无瑕的脸上有着两道浓浓的泪痕,一个小男孩稚嫩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个男孩是在路上遇到的,她帮他疗了伤,他就一直跟着她,差不多和清云弟弟一个年纪。
许久,她猛然抬起头来,原来带着悔恨的黑眸中满是坚毅,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好像都毫无知觉。
孩子,犯了错是不是应该勇敢承担?面对比自己小了三岁可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小男孩,清云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
是,爹爹有教导过,我一直牢记在心。
爹娘虽然早早去世,可是爹爹教的道理从未忘却,小男孩的纯真眼眸中都是笃定。
那姐姐做了错事,不能一走了之的对吗?清云拉住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的手比自己的手还要大点儿。
对。
自己已经十五岁了,看着姐姐头上还未好的伤口,小男孩很是心疼。
我会一直陪着姐姐,支持姐姐,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材纤弱的小男孩雄赳赳气昂昂的发誓,惹得清云嘴角微微上扬,在夕阳的照耀上红扑扑发,格外柔美。
小男孩上前抱起小女孩,姐姐,咱们把她安葬了吧。
清云点点头,两人找了一颗附近唯一的一颗树,还是颗枯树,没有找到工具,就用手刨。
知道月上柳梢头,两人满头的大汗,像一颗颗硕大珍珠似的滚落在地,在路上捡的灯笼勉强可以有点光亮。
两人把小女孩安葬好,累的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的。
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点精气神儿,找个地方落脚吧,这样会感染风寒的。
小男孩身体不好,刚刚恢复了些,清云很是担心,拉起小男孩提着灯笼相互搀扶着走。
这个时候清云已经感受不到手的触觉了,只觉得火辣辣的疼,想来刚刚到刨土中已经流血了,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好不容易找到个破庙,到处都漏着风,清云紧紧抱着小男孩,刚才随处找的茅草都盖在身上,沉沉睡去。
次日,阳光像点点跳跃的小精灵般照在两人身上,清云睁开眼睛,先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确保没有发烧。
清云翻了翻包袱,临走时花重锦给带了些干粮,一路上分了一多半,仅剩一个烧饼了,放在他的身边。
这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不能连累了任何人,看着熟睡的小男孩,悄然起身。
一个人踏上了回军营的路,当外出探查敌情的花重锦看到军营外的这道身影时,格外惊讶。
此时的清云,满脸黑乎乎的,像极了黑人一般。
一路领着清云到了帐篷中,我想留下来,帮助你们对抗倭寇。
清云看着在场的几人,微笑颔首,薄唇弯起,郑重开口。
花重锦只觉得眼前人的气势和之前的截然不同,现在好像的清云,身体四周好像有着点点光芒。
只是在场众人都未开口,沈容延对于这个已死之人,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阿玉却是心直口快,你觉得你出现在这儿合适吗?好不容易帮她堵住悠悠众口,甚至假死,现在又抛头露面,让边疆将士怎么看他们。
我想过了,所以这个样子来军营的。
清云顿了顿,继续道。
我可以一直这个样子,改名换姓,对抗倭寇。
黑乎乎的脸上,一双闪亮黑眸熠熠生辉,改名换姓,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不孝了吧。
留下吧。
花重锦朱唇轻启,淡淡开口,这个关头,清云在,也算是一大助力了。
为什么!阿玉有些跳脚,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天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把花重锦当好朋友,开始为她着想。
看到花重锦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仍然一副高冷模样,阿玉大哼一声,就要离去。
因为我和倭寇合作了很长时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对他们的了解远比你们多得多。
清云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阿玉,转身拉住她,清冷嗓音溢出,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
我知道他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知道他们的攻击特性,大概人数,军事分布,甚至基本地形图,我都知道。
那段时间和倭寇的合作,清云也长了个心眼儿,虽然倭寇一直看着自己,晚上当他们都睡着后,自己就偷偷跑出去。
大概地方自己都跑了个遍,甚至再一次无意中看到了地形图。
她从小记东西就很快,大概看了几眼,就有个差不多的印象,这些倭寇都是不知道的。
阿玉听到这些,猛然回头,清澈眼神中有着震惊,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清云。
还是无法想到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发女子,是怎么做到此般的。
再扭头看看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竟同时点了点头,算是印证了清云所说之言。
我现在把地形图画给你们。
清云径直走到书桌前,认真思考了一番,开始动笔。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一副地形图跃然纸上,花重锦简单看了一眼,便叫人收了起来。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行探求一番,不可一味相信别人,这是自己的原则。
得知据点后,沈容延先行派人前往观察,得知清云的消息无误后,才和花重锦开始商量下一步对策。
花重锦在现代是特种部队中的队长,对祖国的事情知之甚多,更何况是日本人。
她也经过了一些探查,发现这个时候的倭寇,和上一世十四到十六世纪侵扰劫掠祖国的行为一般无异。
你觉得这次应该有什么措施?只剩沈容延和花重锦的帐篷中。
沈容延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微微抬头看向正在研究地形图的花重锦。
我想训练一批特种部队,嗯……就是全能军,包括暗杀、攀登、盯梢、还有团队协作、手势等,前提武功必须够一定水平。
花重锦觉得,对于狡诈凶残丝毫没有人格底线的倭寇来言,他们只能另辟蹊径,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沈容延暗暗心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袭深红色男子长袍,手腕上的长袖被束在一起,看着很是精干。
墨发被一个简单的白玉簪高高挽起,皮肤白若霜雪,透露着点点粉红,俏脸上凤眸微眯,小巧玲珑的尾巴紧抿,颇有一副英姿飒爽之感。
而她所说的这种军队,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暗卫自己知道,可是他们也紧紧是武功高强、隐藏一流,比起她说的,还是差了点。
沈容延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拥有了这样一只庞大队伍,该是怎样的所向披靡。
这样一只队伍,不可人数过多,四五十人就可,就是说,在千万人的军队中,选取其中最适合最优秀的五十人。
花重锦好像一眼就能看穿沈容延的想法,泼了一盆冷水。
我觉得可以。
沈容延站起身来,长身而立,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于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白玉簪,下面是一对黝黑的浓眉。
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袖口和领口是极细致的银丝所秀的祥云图案,栩栩如生,穿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
花重锦不禁有点看呆了,这个男人,真是祸国妖民。
而凌源这边,得了凌将军真传的他,武功也是极高,想到之前倭寇对自己的欺辱。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给爹爹还有家族丢人。
自己也算了知道了一些倭寇的手段,这次前来,他自知不能冲动,来这儿的目的是刺探敌情。
决不能再发生上一次被威胁的事情,如果遇到了,他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了。
月上柳梢头,他等着倭寇差不多都熟睡的时候,身姿敏捷的钻空子溜入了边疆皇城。
找了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后,仔细想想倭寇将领的住处,擒贼先擒王,他一直深知。
刚要出去的他,猛地听到倭寇的声音,似是在巡逻,他们哇啦哇啦的话,自己还有点听不懂。
知道人走远了,他才往将领院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碰到了几个单独寻卫的倭寇。
在身后捂嘴,抹脖子,拖走藏起来,一气呵成。
然而,在有一个倭寇的时候,一下子被倭寇挣开,大叫起来,惊动了所有倭寇。
凌源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无力挽回,他知道自己行踪已经暴露,更加加快速度冲向那个目标庭院。
而且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见他健步如飞,一群倭寇手拿砍刀朝他扑来,他都敏捷地躲过。
呲!凌源清晰地听见箭入骨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好像失去知觉一般,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这就是快要死的感觉吗?凌源默默地想,自己愧对了家族的教导。
在他昏迷之时,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纤弱身姿,她白净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朝自己伸出手。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关押的大臣沈容延和花重锦经过仔细的思考,决定整理出来一支比较可靠的队伍,前往倭寇的据点调查清楚情况。
哪怕得到一点消息,都能够给倭寇成打击。
清云走在最前面领路,穿着身白色的衣衫,看上去格外的瘦削。
毕竟被关起来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先后遭遇了多重打击,清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忍受了这么久心里早已经达到了最脆弱的状态。
不用担心,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么就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弟弟。
花重锦跑到清云身边说道去。
你不恨我吗?毕竟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凌源变成了那个模样,还传递了很多消息给倭寇,让你们损失了这么多士兵。
清云低下头说道。
做出了这么多的坏事,着实有些不敢面对花重锦,可是花重锦却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一开始的确格外厌恶清云。
甚至想要将之碎尸万段,这样才能稍微平息死去士兵的怨气,可是花重锦想清楚了,清云在战争之中是弱势群体,哪怕她再不情愿,可也改变不了事实。
被动的接受战争,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弟甚至被抓走,清云原本也不过是名普通女子罢了,花重锦哪怕再怨恨,可也不会失去理智,将一切过错都怪罪于清云。
你没有错,错的是这场战争。
我会尽快赶走肆虐的倭寇,还所有百姓一个干净安全的庇护所去。
花重锦无比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夫人。
清云擦了擦泪,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我也会尽力帮忙,弥补自己的过错。
带领一行人穿过层层掩盖的树枝,很快就抵达了一个大树洞的前面,表面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异常之处的树洞,实际上穿过这个树洞,便可以抵达一个倭寇的密道。
先前清云和倭寇联系,就有几次是通过密道实现的,不仅格外隐蔽,且难进易出,假如有人发现洞口了,想要深入内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这里跳进去就可以了吗?花重锦问道,清云点了点头,敏锐的发现了后面士兵怀疑的目光,随即苦笑了一声。
毕竟先前做过倭寇的卧底,哪怕表面没有人说出来,实际上都在内心中嘲讽鄙夷清云,死去兄弟们的惨状日日夜夜浮现在眼睛里面,根本没有办法忘却。
为了让士兵们放下心来,清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先前下去的时候都是倭寇扶着,毕竟洞口差不多有三米高,对于没有什么武力的女子来说,并不是特别容易下去。
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闷响,花重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用想也知道是清云受伤了,那么高的地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跳下去,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不应该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我知道你们怨恨清云先前身为倭寇奸细,传递了很多消息,导致兄弟们惨死。
可清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她现在愿意站出来,帮助我们寻找倭寇的据点,单凭这一点就要佩服她的勇气。
花重锦说道,摇了摇头。
当时放清云离开,花重锦交给她一笔不菲的财产,若是清云选择去一个地方定居,那笔财产完全能够让她过上极好的生活,至少不会为了钱财担忧。
清云放弃了安逸回到军营,知道很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依旧毅然的带领他们前往倭寇据点。
连一个女子都能够如此勇敢,他们怎么还能为了先前的事情而怪罪。
沈容延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短时间之内接受一个仇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相信他们也看见了清云的努力,意见肯定会小一些的。
唉,罢了。
先下去看看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出现了怎样的状况。
花重锦说道,扶着沈容延的手也跳了下去。
到了地步花重锦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刚刚清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而留下来的痕迹,花重锦摸黑走到清云身边,递过去一瓶药膏,女孩子留下痕迹就不好看了,你也不要逞强,要不然受伤不利于行动,你会更加危险。
不选择独立一点,会被他们更加看不起,再说有谁愿意来帮我呢?他们肯定都对我恨不得除之后快吧。
清云略带自嘲的说道,心里面有些酸涩。
记得当初受伤的时候,凌源辛辛苦苦寻来药膏,也说了这样的话,女孩子留下痕迹不好看。
可清云为了自己的弟弟,故意诱惑凌源,害他被抓住折磨,毁了他的前途。
断送了清云与凌源之间所有的可能性,对于清云来说,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去招惹凌源,那样一个原本生活在云端的男子,有着光明前程的男子终究是全毁了。
药膏清云没有使用,或许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够使精神上好受一些,花重锦看见了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洞穴、里面格外的黑暗,地面上似乎还有冰冷的水流,花重锦不喜欢寒冷,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泡在水里的脚被冻的有些发痒。
与她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沈容延一眼就看出了花重锦不对劲之处,又感受到地面冰冷的流水,便皱了皱眉头,自花重锦生孩子伤了身体,腿就不怎么好了。
遇见阴冷的环境便会犯病,现在泡在水里面定然难受至极,沈容延想要将花重锦抱起来,不过花重锦却开始剧烈的挣扎。
还有那么多人,抱着我多失礼数。
失礼数便失礼数吧,在场的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们也不会乱嚼舌根,再者沈太傅宠爱夫人的事情,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脚不能长时间泡水,要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你自己。
上来吧。
等一下!最后沈容延不容拒绝的把花重锦抱了起来去,并在花重锦的嘴上落了一个轻吻,旁边的士兵大多投来了友善和睦的目光,并没有人进行非议。
毕竟也与沈容延花重锦认识那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二人之间相处是什么样子的,更是甚至沈容延就是一名宠妻狂魔。
走在最前面的清云看见这一幕,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开的滋味,格外的酸涩难以言表,并且开始怀念着凌源。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清云最快乐的日子,每日只用跟在凌源的身边,享受着他的照顾,不用考虑切切机密,出卖良心与倭寇传递消息。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凌源愿意为了清云放弃前途,犹记得清云把凌源交给倭寇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眼神,是多么的刺痛。
你骗了我,清云,我不爱你了。
清云,清云?接下来往什么地方走。
花重锦的话成功打断了清云的思绪,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花重锦皱着眉头喊了好几句,方才在黑暗的环境中,清云竟走神的想到了凌源。
往左走就行了,不过里面有个机关,打开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机关可以弹射出好多根钢铁箭,虽是无毒,却异常锋利,受伤了也不好医治。
清云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位置进去,想要躲避机关必须依靠特殊的步法,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射出来箭捅成筛子。
来到这个地穴差不多有七八次了,清云对于各种机关设计虽说大概了解,可以有很多地方记得不清,想要避过机关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色。
幸好清云的运气还算是比较不错的,至少一路走来都没有遇见过太困难的机关,士兵虽说讨厌清云,不过他们都有分寸去,知道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能理智。
老老实实跟在清云后面走,她做什么动作,便跟着做什么动作。
花重锦趴在沈容延背上,恰好能够全面观察此处布置,清云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步伐。
没想到倭寇还挺聪明,并没有直接设下去机关,而是将不触动机关的地方射为几个点,只有按住那几个点了,才能够安全抵达。
雕虫小技罢了,比不上夫人研制出来的东西。
沈容延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长剑,脸上露出一个格外骄傲自豪的表情,他的夫人是最厉害的,倭寇不过就是建造了一个拥有些小机关的房间,相信有花重锦在,就不会出现危险。
啊啊啊!沈容延突然听见在队伍的后方发出了许多惊恐的大叫,转身看去,不知怎么回事有个士兵踩中了机关,成千上万的弓箭射了出去了,如此密集的分布根本就没有办法躲掉。
短短几息之间,站在最后面的几位士兵身上扎满了弓箭,失去声息,倒在地上。
一起同生共死那么久,花重锦看见他们的惨状心里格外难受。
跟紧我,千万不要尝试去触碰别的地方,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他们的模样。
清云叮嘱的说道,眼神闪过一丝惋惜。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士兵更为谨慎起来,花重锦趴在沈容延的背上握紧了手,没想到倭寇的据点居然如此危险,现在尚且未曾深入,不敢想象深入之后会是怎样的场景,而在前面又有什么样的机关等着他们。
第五百九十八章 心中埋怨但是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什么用。
而且,如果没有真正看见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就直接下了定论就会比较不客观。
这样想着,花重锦他们就朝着前方继续小心翼翼地行进,以防前面真的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即便真的有,他们这么多人在,也能够有一些防备的。
这些人中,几乎没有谁说话。
而清云更是朝着前面走着,目光坚定,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最深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快要到了。
在这一片黑暗和寂静中,几乎就只能听到脚步声,还有一些水声。
这些水声,便是人们踩在地上的声音。
这些水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身边同伴隐隐粗重的呼吸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前方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颗心才会紧紧地提起来,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所有人都是怀着最高的警惕。
前面,好像有光!花重锦趴在沈容延的肩膀上,隐隐看见了前方透露出来的光亮。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趴在沈容延背上的,所以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才能够看见前面的一点点不同。
花重锦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了。
他们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快步走着。
清云则是看着前方的道路,也是不免握紧了手,跟着加快了脚步,没错,应当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可能就在前面。
这么一想,她就快步朝着前方走。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
从进来之后,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如今真的好像几乎已经要看到头了,这如何不让人兴奋?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花重锦所说的透着光亮的地方。
从他们现在正在行进的这条道路朝着前面看,已经是豁然开朗。
面前的场景通过上方露出来的洞口传过来的光亮完全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皆是激动地惊呼。
清云看见眼前这场景时,也忍不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而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因为,眼前正是几个巨大的牢笼。
牢笼里面,关着好些人。
这些人,对于沈容延和花重锦来说,都是有些眼熟的。
终于,找到了。
花重锦从沈容延的背上跳下来,稳稳地站定在地上,看见眼前这些被关在笼子里面的人,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来到这里,原本就不容易。
但是这些大臣和公主们被关在这里,就好像那种根本没有办法得到优待的牲畜一样,只让人生出出离的愤怒。
而如今,花重锦视线稍稍朝着旁边挪动了一下,就看见了旁边也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
这些女人,就是那些被倭寇带来的公主们。
只是她们原本娇美而且娇生惯养的身体上已经遍布了伤痕,只让人瞧了觉得十分触目惊心。
该死的!这天杀的倭寇!有看不过眼的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而后便是一拳就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十分用力。
而还有些人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继续看下去,稍稍闭了闭眼,神色有些许的难。
这些公主们身上的伤痕,一看就是倭寇们凌虐出来的。
看着牢笼里面地上隐隐透露出来的血迹,又看着这些人宛若行尸走肉的躯体,根本不敢想象,他们在这里到底过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被虐待,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仿佛,生活就这样没有了希望。
花重锦拳头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头,恨不能把那些倭寇们全部都抓过来,千刀万剐。
但是那些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大臣和公主们神色怔愣,眼中也是黯淡无光。
他们现在好像有了些许别的动静。
他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有人大声喊了出来,沈太傅,沈太傅他们来救我们了!一个人说出了话,另外一些人也都跟着喊了出来。
他们都想要从牢笼里出来,但是隔着铁栏杆,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这样嘶哑的声音,这般疯狂挣扎的模样,就真的宛若困兽。
瞧见这些人,花重锦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头过去,刚好也对上了沈容延格外冷淡的双眸。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容延率先开口道:我们现在必须先想办法快点将这些大臣和公主都救出来。
是的,我们赶快行动吧。
花重锦语速有些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拉着这些人脱离苦海了。
现在这个时候,就越发不能够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毕竟他们这一次过来,目的是要将这些被囚困的人救出去。
沈容延拍了拍手,诸位,稍安勿躁。
他已经在众人心中建立了足够的威望,所以只要沈容延发命令,这些人就会不由自主得听。
一瞬间,这里的空间再度安静下来。
沈容延再要和他们商量救人出去的办法。
他刚要下命令,但是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站着的地面有些许的颤动。
就好像,有很多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沈容延眼中掠过一抹幽深思索的光芒,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所有人都听到了有人踩在地上的声音。
脚步声阵阵,轰隆隆的。
沈太傅,这……其中有人有些迟疑地看过来,眼中有些惊疑。
几乎是所有人听到声音的两秒之后,从他们刚刚进来的那条道路,瞬间涌进来一大批人。
这些进来的人,竟是倭寇!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个人反应很快,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让他们同时护着身后的这一支军队迅速往后退着。
这些人也是往后退,退到那些牢笼面前,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哈哈哈哈。
倭寇首领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大声笑道:清云,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这些人引过来,我还真的没有办法一网打尽呢!他的目光阴鸷,死死地盯着清云那道瘦削的身影。
清云一怔,看着这个倭寇首领,一时间摆手,声音努力凌厉起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能够感受到,因为倭寇首领说的这句话,士兵中已经有好些人朝着她投来怀疑的目光。
可是,可是她分明没有这样做!她没有故意引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个人和这些人过来被倭寇打。
这些,并不是她算计的!清云,到了这个时候,你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了。
倭寇首领冷笑了一声,似乎对清云极为满意,毕竟,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放心吧,等解决了这些烦人的人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奖赏的。
不,不是的。
清云听到这倭寇首领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只知道不断摇头,反驳道。
可是这些士兵们听到这些话,已经相信了。
有些人甚至还小声地埋怨起来,我们真的好愚蠢,居然相信了奸细说的话。
是啊是啊,现在又被骗到了这里,看来这次是没有办法逃掉了。
这个奸细果真还是奸细,永远不要期盼她变好。
这些话语全部都落在清云耳朵里,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就更加如同白纸一样,纤瘦的身体仿佛要被风吹倒一样。
可是这些士兵怀疑的话语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无法逃脱。
同时,也告诉了清云一个根本就没有办法忽略的事实。
是啊,不论她做出怎样的努力,这些人都还是会记得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所以,他们现在肯定是想要把她处置而后快吧。
清云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一下,只是手脚发凉,浑身难受。
也是,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信任?毕竟曾经的事情,也的确是她做出来的。
所以,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清云死死地抿着唇,干涩的唇瓣上没有丝毫血色,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反驳这些人的指责。
短短的时间里,清云就静静地抬眸看向眼前的倭寇首领。
倭寇首领看见她的视线,便是恶劣地露出一抹笑容来,根本没有丝毫掩饰。
清云一下子便是恍然明白了。
原来,倭寇首领是看见清云带着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个人过来了,所以才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掉她。
而花重锦听到倭寇首领说的这些话,却是没有立刻相信,心中总还是保持着怀疑和警惕的。
她相信,清云还是善良的,有一点良知的,不至于把事情说的这样绝。
于是,花重锦便是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倭寇首领。
果然,这么一看,她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如果清云真的是故意设计带他们过来的话,那么倭寇首领应当是对清云赞许的。
这也是为倭寇那边立了大功。
但是花重锦注意到,倭寇首领偶尔投向清云的眼神中,却是带着冷淡而且是嗜血的杀意。
倭寇首领,想杀了清云。
所以,这件事应当是和清云没有关系的。
花重锦察觉到这一点不对劲之后,立刻就冷静地在心中下了决断,也不想因为倭寇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清云。
可是,如果不是清云故意算计的话,这些倭寇是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进来了,并且就这么巧合地将他们给包围了呢?第五百九十九章 查探情况其实,今天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人只不过是想要查探一下情况而已。
所以,他们两个人其实并未带太多的人过来,因为并不想要打草惊蛇。
那么清云跟在他们身边,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根据现在围在周围的人来看,他们全副武装,而且人数还挺多的,想来应该只是知道他们有行动,但是对于人数以及他们此次来的目的,看样子并不知道。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透露出去的人,并不是清云。
花重锦这么想着,看着他们还未说话,便听领头的人开口了。
没有想到吧!你们这些人竟然会被我们给抓住。
领头的倭寇兴冲冲地说道,看你们这些人,一直都自视清高,看不起我们!现在,还不是被看不起的人给抓住了?哈哈哈!说完,他还仰头大笑了几声。
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人对视一眼,现在想要硬拼的话,似乎是不行的。
不仅会伤到周围的人,也会伤到他们自身。
所以,眼下如果想要突围出去的话,就必须另外想办法解决。
而现在,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须暂时假意投诚。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在你们这种倭寇的手里!其中一位大臣,大约是没有受得住这样的屈辱,大吼一声之后就想要撞墙而死。
但是却被拦住了。
只见那倭寇派人将大臣拦住之后,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想死就这么容易吗?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们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臣没想到倭寇居然会这么做,一时间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花重锦见状,赶忙上前跟沈容延一起将大臣给扶住。
我还以为你们是能够有多少骨气的人,没想到也就这般而已。
倭寇得意洋洋的看着发生了这一切,要知道之前因为打仗,他们损失了多少的人手,现如今能够将这些人全部都一网打尽,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不用想他都能够想象得到,等事情结束之后,他一定能够被立个头等功。
沈容延给大臣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之后,看着花重锦说道:放心吧,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急攻心,一下子气血不足,所以才会晕了过去而已。
花重锦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思量了一番之后说道:看样子,如今我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哦?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难不成你要投诚吗?那倭寇看着花重锦说道,这些大臣都不愿意投诚,你一个小女子居然会投诚,这可真是说笑了。
你可知道女人要是投了降,在我们这里会有怎样的待遇?花重锦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们说道: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待遇,都比我要活下去更为重要。
哦?你可知道女子在我们这里那可是生不如死的,我劝你还是死了的好。
但是,如果你想在此前让我们几个兄弟跟你一起快活一下,这倒是可以有的。
听到这里沈容延有些坐不住了,刚准备出声制止时,却听到一旁的大臣们开口了。
郡主大人,你虽然身为工部尚书的庶女,但你不管怎样也已经被太后封为了郡主,现在你这个样子做的话,那可是给我们蒙羞了!就是我们也不说让你以身殉国,但你也不能做出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
这要是传了出去,要人怎么看待我们?花重锦看了一眼沈容延,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情是比活着更重要,名声再好又能够怎么样,难道能够让人活下去吗?那些倭寇见状很是高兴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愿意加入我们,那我们也就不跟推辞了。
说着,那人就要将花重锦给拉扯过去。
但是,却被一旁的倭寇首领给制止了。
这些人很是狡猾,我们最好全部杀掉,不要引火烧身。
看样子能够做首领,还是有一定脑子的。
只见那首领仔细打量了一番花重锦和沈容延之后,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就来到这里,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现在,杀了你们实在是可惜。
你们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随便问。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就让你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花重锦看着他,自己本来打算问,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就这么说出来了。
倒也省的她问了。
实话告诉你们好了,你们的军营里早就有我收买的奸细,而且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沈容延顿时就叫了出来,你居然安排了不止清云一个奸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刺探军情吗?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的奸细?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发现吗?只听首领得意地狂笑道:你以为,我在意吗?我还就怕你们发现不了,所以才会安排这么多的奸细!你这是什么意思?花重锦也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哪里有人为了让人发现,才送进去奸细的?只见首领看了一眼花重锦疑惑地样子,心里更为得意了,他们倭寇自打进入他们这里以来,就一直被各种压制。
原先,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探这里的一切情况,在发现这里物资充足,环境优美,再加上这里的女人个个都貌美如花,男人们身强体健,比他们那里要好许多。
自打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占领这个地方。
他要让这里的人们忘记他们的祖先是谁,要让这里的人成为改变他们未来的垫脚石。
但是,当这个决定开始之后,他们便开始进行着自己的计划,找当地各种各样的女人给他们生孩子。
然而,很快当地的官府就知道了这个情况,派兵前来攻打。
自那以后,他们就吃了不少的苦头。
现如今,终于可以压制他们一回。
不仅可以挟持他们的大臣,还可以让他们的郡主在这里卑躬屈膝地求饶。
这种感觉简直太好了。
首领见花重锦等人并未想到其中的奥妙时,便更为得意地说道:我告诉你好了,清云这丫头在我看来要被你们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我又安排了几个眼线进去。
为的就是,当你们以为军营里的所有奸细都被你们自己铲除时,实际上,我的人还在里面。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将被我看到,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一次的埋伏呢!原来是这样啊!花重锦恍然大悟地看着首领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明白了。
她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总是提防清云,但重要的军事要务还是会被他们知道。
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总是打败仗,搞了半天,原因都在这里。
怎么样?首领凑近了花重锦,挑起她的下巴得意地说道,花郡主,你说你长得这么的貌美如花,就这么送上门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把你给糟蹋了。
不如,你自己献身,如何?沈容延想要上前制止,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身,就见花重锦冲着首领莞尔一笑。
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的速度,抽出了他腰间的弯刀。
本想直接亲王,但是谁能想到,他反应极快,立刻一个转身。
尽管如此,却也还是被花重锦的刀划伤了腹部。
首领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伤口,转而看向花重锦冷哼一声说道:好啊!看样子,我父亲说的没错。
女人,越是美丽就越是有毒!你这样的女人,就跟有毒的花一样!该死!花重锦看了一眼首领后悔不已的样子,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只怕已经晚了。
我们带来的十几个护卫,看着人少。
但是,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是精兵,以一敌十不是大问题。
你以为,你今天还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吗?沈容延看着首领冷声道,你们这些倭寇,敢欺负我们的人,死对你们来说已经很是宽容了。
在说完这些话后,只见倭寇首领一声令下。
他身后的倭寇立刻就围了上来,想要把花重锦等人一网打尽。
但奈何花重锦带来的人,确实是精兵无疑,以一敌十竟只是身负轻伤。
情况明显就是花重锦这边更加乐观。
而花重锦和沈容延两人的武功也不可小觑,沈容延跟花重锦两人一起杀了首领身边的侍卫之后,便立刻对倭寇首领展开了围攻。
没一会的功夫,身负轻伤的倭寇首领就败下阵来了。
你们以为,今天我没办法活着出去,你们就有办法活着出去吗?倭寇首领被花重锦一脚踹到在地后,勉强站起身来,看着花重锦说道,这里早就已经被我埋下了炸药,我要是不能活着出去的话。
那么,外面的人在等不到我出去时,就会引爆里面的炸弹。
到时候,别说我了,就是你跟你身边的这些人,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这里给我陪葬!花重锦半信半疑地按照他说的话,去周围检查了一番,结果还真发现了一部分的炸药。
看样子,他并未说谎。
如果炸药真的爆炸的话,那么他们真的就跑不出去了。
第六百章 去营救怎么办?花重锦指了指炸药的位子看着沈容延担忧道:我们死了不要紧,但这些大人必须安全地回去,这是我们的任务。
其中一位大臣听闻花重锦这么说,便立刻开口说道:我们的命也不打紧,我朝历代人才辈出,我们这些人就算死在这里,只要不给我朝蒙羞。
那便是壮烈就义,这是一件好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其他的大臣们见状,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对,没错!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给我朝蒙羞!要我们降服于倭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随后,便见其中一名大臣捡起地上的刀子,对着自己的手臂就用力划了一刀。
我在此以血明志,绝对不降服于倭寇!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跟着做了起来。
花重锦看着在场的这些大臣们都如此这般,还未来得及劝阻,便见首领指使剩余的手下对着这些大臣发了毒箭。
还好,女主和男主眼疾手快,赶忙将大臣们拽开的同时,也跟着身边的士兵一起将毒箭砍断。
你居然想杀朝中大臣!花重锦看着他说道,你这是不想和谈,一心求死了?只见那倭寇首领看着花重锦冷哼一声说道:我手下只剩下这几名,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吗?既然要死,那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花重锦气结,一时半会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指着首领想要叫骂,却一时半会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要知道,这些大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朝的栋梁之才,损失任何一个都会令当朝痛心疾首。
要是就这么没了,他们回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大臣。
他们若是能够活着回去的话,必然得将这倭寇首领的头给带回去。
否则,无功而返,他们自己也有愧于心。
我?我什么我!倭寇首领见花重锦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花重锦说道,有你们几个人给我做垫背,我就是死也划算很多啊!花重锦气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沈容延将花重锦维护在身后,看着倭寇首领说道:你想拉我们给你做垫背,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说完,沈容延便冲了上去,想要将倭寇首领等人一网打尽。
但是,由于沈容延也受了重伤,没坚持一会,便只能退到花重锦的身边。
好了,你受了重伤,还是不要硬撑着的好。
花重锦扶住沈容延说道,他们人不多,我们可以冲出去的。
清云在这个时候看着倭寇首领,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死了无所谓,我弟弟呢?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到过要放我和我弟弟?我这么努力地给你卖命,为的就是让我弟弟好好的活着!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只见倭寇首领看着清云,一点都不在意,甚至眼中充满了鄙夷的神情,看着她说道:你这种边疆人,就是天生的奴才!我能够让你跟你弟弟两个人到地下团聚,已经是很开恩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清云依旧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她之所以委身于倭寇,替倭寇卖命,为的就是确保弟弟的安危。
姐弟二人相依相伴那么多年,清云心里面最重要的便是弟弟,为了弟弟愿意出卖自己。
如若不然,就是死,她也是不愿意给倭寇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但是,现在倭寇却告诉她,她的弟弟或许可能已经死了。
清云怎么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为了弟弟,她甚至毁掉了凌源未来光明的前程。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的时候,清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此时此刻的她心里痛的就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痛苦不已。
只见清云想要上前去质问,但是却被花重锦眼疾手快给拽住了。
不管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成功脱离。
你现在不要去追问了!他不可能告诉你,你弟弟的真实去处!花重锦拽着清云说道,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工具而已。
但是,他既然没告诉你,你弟弟是否真的死了。
那就意味着,他或许还活着!听到花重锦这么说,清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还没有看见弟弟的尸体,一切尚有希望。
我弟弟,还有可能活着?倭寇首领不屑一顾地说道:对,你弟弟确实没有死。
但是,他也确实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所以,我们打算好好的培养他!等将阿里有一天,他会代替我们来杀了你们所有人!这就是我们的复仇!我们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听到倭寇首领说的这番话,花重锦等人瞬间就愣住了。
而清云更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她哽咽着怒气冲冲地吼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对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是人吗!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可以了,不要这样对我弟弟!随后,不管花重锦怎么拦,都没有能够拦住清云的脚步。
只见清云拿起一把刀就想要冲过去,跟倭寇首领同归于尽。
但是,谁能想到倭寇首领却一把毒箭,对准了花重锦。
清云见状,赶忙护在了花重锦的身边,替花重锦挡了这一箭。
清云!花重锦忍不住叫了出来,她知道清云是倭寇的人时,心里确实怨恨过,也愤怒过。
但是,当她得知清云之所以委身倭寇,并且帮他们做事的缘由时,便决定好好地帮助这个女孩脱离苦海。
然而,过去这么久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化解了不少。
可是,如今花重锦却不仅没有办法将她活着带回去,甚至也没有将她的弟弟给带回去。
这是花重锦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看着清云中箭倒地极为痛苦的样子,花重锦再也忍无可忍了,满脸泪痕地看着倭寇首领,嘴里却对周围的人说道:杀了他!给这些英烈报仇!周围的人在听到花重锦的话之后,立刻就冲了上去。
而沈容延因为担心花重锦会受到伤害,便蹲在了她的身边,宽慰了几句之后,就立刻冲了上去。
你是一个能干的人,为什么不愿意为我们倭寇效力!倭寇首领在跟沈容延对战时,忍不住问道,你们国家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为我效力,将会是你人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沈容延看着跟自己刀锋相对的倭寇首领,忍不住冷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能够用好处来解决吗?人人都能够用好处来拉拢吗?我告诉你,我的国家给了我命与安定的生活,这不是你能够给的起的!也不是你能够拿得出来的!有什么是我拿不出来的?只不过是我的条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想法而已,如果我能够让你成为我们这里的领袖,能够让你娶到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让你成为我这里最富有的人,你还会这样吗?或许会吧!但是,你的心里一定动摇过,所以,你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跟我们都是一样的!面对倭寇首领的这番话,沈容延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人都有贪念,但不是人人都能够坚守住拿到底线,恰好我是可以坚守住底线的人。
沈容延看着倭寇说道,所以,你的东西即便能够让我动心,也未必能够动摇我!我跟你,本质上并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你可以混为一谈的!随后,花重锦也冲了上来,帮着沈容延一起,两人共同敌对倭寇。
倭寇没有想到,沈容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被花重锦一刀劈的后退了好几步,就连手掌心都整麻了。
快把解药叫出来!花重锦威胁道,你把解药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倭寇却并不在意地说道:我杀了你们的大臣,还杀了不少的人,你们以为说的这些话,我会相信吗?我要是跟你们回去,见了你们的皇帝,估计会被当众斩首示众的吧!只要你给我们解药,我们可以替你求情!花重锦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首先杀了你。
倭寇看着花重锦这么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哈!你以为这毒药有解药?我告诉你好了,这毒药就是为了毒死你们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解药。
我就算有,也绝对不会给你们的!花重锦气急败坏之下,本想也用毒箭往倭寇的身上戳几个毒窟窿。
但是,谁知道,这四周的毒箭都已经被用光了,根本没有毒箭可以往倭寇首领的身上扎了。
好了,你先冷静下来。
沈容延见状上前劝说道,现在,他的手下都已经跑了,他自己也已经是瓮中之鳖,有什么事情我们等把他交上去之后再说。
现在,先回去看看清云好了。
花重锦这才将倭寇首领给绑了起来,再跟着沈容延一起来到了清云的身边。
看着即将奄奄一息的清云,花重锦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对不起,郡主,我这是罪有应得,你不必为我伤心难过。
第六百零一章 香消玉殒战争一触即发,花重锦看着身后受伤的将士,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将士,自随她和沈容延来到这里,都想着能够回归故里,如今却被倭寇打的连性命都堪忧。
但倭寇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沈容延的剑刺向倭寇首领的胸膛,虽未中要害,但也伤了对面的军心,倭寇的军队军心大乱,连那些正在激斗的将士们也停了下来,看着倭寇首领发布下一次的命令。
倭寇首领心有不甘,他看着两方人马,此时都已疲惫,但他不想放弃这绝佳的机会,机会时不再来,如果他这次带军队走人,下一次沈容延可能已休顿好,到时候再想把他们打的分崩离析,那就难了。
他看着那些停止打斗的将士们,高声呐喊: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不要停止战斗。
但那些倭寇显然有心而力不足,那首领的弟弟首当其冲,跑过来请示首领:哥哥,我觉得此时我方军队军心大乱,我们应尽快撤离,而后修养身息,等精气神儿养好了再来同他们凯旋。
那倭寇首领有些气不过,他不想错过这么绝佳的机会,如今对面难得如此疲乏,只要现在他们再咬牙坚持一下,可能便能获取到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军队以你为中,如今你受了伤,将士们的士气已锐减大半,再这样战下去,我们也不一定真的能赢啊。
旁边一个负伤的将军跑过来诉说。
那倭寇首领不免有些窝气,自己行军打仗这么多年,难道要在这里吃了败仗,灰溜溜的逃跑吗?倭寇首领的弟弟看出了自家哥哥的难堪,于是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说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哥哥要先学习卧薪尝胆的精神,这样这个王朝迟早都会是你的。
对面的沈容延和花重锦此时确实已撑不住了,只能静待着那倭寇能撤退,以此他们休息一番。
过了片刻,两方僵持良久,那倭寇首领一声令下:撤!倭寇部队听从指令,瞬间移出了战区。
花重锦跑过去看向清云,清云的身子本来就羸弱,如今还中了寒性如此大的毒药,花重锦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容延在旁边,看着花重锦:我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我们一定能治好她的,你别担心。
在一旁的清云苦笑,这毒药的药性巨大,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知道,恐怕现在华佗在世,想救她的命也无力回天了。
拖了这么两日。
沈容延将军队重新整编,又联合三皇子将京城中如今可以利用的资源带给那为数不多的八千余名将士,他们休憩在东华门附近的一所王府里,那位高官贵人,想必已经被倭寇处死,家里的财物被倭寇洗劫一空,只留下一座空大的府邸。
清云被花重锦安顿在那府邸的主卧处,花重锦这两天一直在清云身边照顾她,可清云的身子越来越弱,就连吃饭都变的乏力,沈容延找了大夫,那大夫年事已高,看着医术精湛的很,可诊了清云的脉,却也只是叹气。
花重锦看向窗外的天空,黑压压的倒像是个不省事儿的天气,她有些压抑,清云难道就这样要走了吗。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不是吗,我相信一定有的。
花重锦的语气有些慌乱,她尽力压制着语气中的恐慌,拿着那大夫的衣袖: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们可以给你。
床上的清云已没了精神气,就那样安逸的躺着,如果不看她如今的脸色,倒觉得她确实只是睡着了。
清云的意思变的稀薄,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子,如今配合花重锦的治疗,只是不想让他们看着她在没有被治疗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死去。
那大夫面露难色:这……如今京城物资匮乏,连药物都没有。
除却这些原因,清云姑娘的身子也孱弱的很,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那大夫的一番话将花重锦的希望砸的粉碎,她将那大夫送到门外,打点了些银两,随即回到清云的身边。
刚才在昏睡的清云缓缓睁开了眼,花重锦立刻迎去:清云,你醒了?我帮你倒水,军队里的阿婆没几个,如今都在照顾那些受伤的士兵,只有我来照顾你了,你将就着点儿……花重锦湿了眼睛,却怕被清云发现,尽力压制着眼中的心酸。
清云在花重锦的帮助下慢慢起身,卧坐在床尾旁,说道:刚刚我醒着,我听到了,那先生说的话。
花重锦正在端水的手一顿:什么?清云看着花重锦呆滞的样子,笑了出来,却也应病情,连那笑声都小小的,弱弱的,但听着却让人心疼。
我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让你们找大夫,是知道你们放不下我,不想让我就这样走了。
所以……我才配合你们,如今你知道了结果,便安心送我一程吧。
花重锦眼中的泪瞬间决堤,她用力的摇着头:清云,你别胡说,不会的……不会的……清云握住花重锦的手,小声的说:送我到院子里去看看吧,我想看看外面,似乎我听到了将士们唱民歌的声音。
花重锦应了声是,为清云披了衣服,带着她去院子里。
快要入冬了,这院子里应有的花季都残败了下来,只有那棵柏树,还屹立在寒风之中,看着翠绿盎然,清云被花重锦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到那柏树旁边,不禁吟诵起: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说完还看着花重锦,笑声传到花重锦的耳朵里,月色映着清云的脸庞,美得动人。
清云拘着身子,摘了一点柏树银针,捏在手中揉搓着:重锦,你帮我一件事吧。
花重锦扶着清云,说道:你说,我能做的,我定会帮你完善。
清云笑着点了点头,摇晃着身子,不等片刻,忽然昏倒在花重锦的怀里。
花重锦瞬间慌了神:清云!清云!这寒夜冷的让人心酸,那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笑颜生动的女子,到如今,真的要离开她们。
花重锦叫了人,将清云安顿好,随即去找了沈容延。
沈容延自前几日和倭寇交战结束后边一直和那些将军讨论如何进行下一轮的攻击,这些时日,他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洗。
容延,你来一下。
花重锦站在门口,看着一片忙碌之中的沈容延。
沈容延抬起头,眼中的疲惫一眼望穿。
他拖着身子来到花重锦身旁问:怎么了?是清云……她的情况,其实我也知道。
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花重锦低下眼睑,眼中的泪要夺眶而出,沈容延将花重锦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花重锦的肩膀:好好安送她吧,别让她有遗憾。
花重锦点头:我知道,只是那样一个女子,就在瞬间忽然要离开我们,我不免有些神伤。
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没办法决定她人的命。
沈容延说道。
花重锦点点头,收拾好了心情,重新去了后院。
床上的清云睡颜安稳,花重锦替清云掖了掖被子,坐在她旁边,等着清云醒来。
翌日,花重锦还在清云旁边打盹儿,却感觉到有人摇晃她的手臂,她揉了揉睡眼,睁开眼便看见清云在她旁边笑看着她。
花重锦一激灵:清云,你醒了!嗯。
清云今日的精神气儿比前几日看着还好一点,花重锦看着这样的清云,心里不免开心。
清云叹着气,说道:我今早醒来的早,看着你睡觉,实在想叫醒你,但怕你醒来对我心生不满,却又不敢吭声。
语气中还带着软软的抱怨,花重锦笑出了声:好,我下次一定不睡了,就这样看着你。
清云巧笑倩兮,过了会儿,还是将心里的那番话说了出来:重锦,我想给凌源写封信,我怕我没多长时间了,凌源下一次能不能见到我,都是未知。
花重锦的笑颜戛然而止,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你……是在准备离开吗?清云看着花重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该准备了不是吗,我能在这世间多逗留这两三日我已经很感激了。
花重锦应声是,随即找来纸和笔墨,扶起床上的清云,让她书写,待清云书写完,花重锦便将清云扶好躺回床上。
清云将那封信珍重的交在花重锦手里,随即说道:如今倭寇横行,凌源也生死未卜,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就这时……我都见不到他。
大概这是清云唯一的执念了,她说完便哭了起来,花重锦安慰清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信交到凌源的手里的,他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花重锦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在跟清云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清云展开了笑颜,说道:这样便是最好的,那我也放心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混在清晨的暖阳里,显得熠熠生辉,像极了夏日里的海棠花,美的妖艳却不落俗。
待到中午,花重锦去办了些事,正要赶着回到清云的房间,那佣人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人,清云姑娘她……她去了。
花重锦的身子瞬间僵住,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第六百零二章 救回大臣花重锦站了起来,她心里的情绪现在还很复杂。
但是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倭寇虽然已经撤退,但是难保他们可能会重新回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把这里的大臣们,全部都带回去。
快救救我们。
对啊,对啊,快救救我们。
大臣们被关在牢狱之中,这段时日显然也受了不少的折磨。
花重锦转头一看,伸出手求救的这个,身上的伤痕不少,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掉着血滴。
应该是刚才挣扎的动作太大,所以撕裂了伤口吧。
剩下的几个也是坐在铁栏之后,应该是没什么力气了。
既然现在有机会,那正好可以一鼓作气把他们全都带走。
把他们带走吧,正好现在有时间,应该可以离开。
花重锦转头说了一句。
沈容延听到后点了点头,他们刚刚和倭寇抗争许久,别看现在还能站立在原地,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实际上身上也是带着伤的。
花重锦站在这儿,每一次呼吸,伤口位置都会跟着绷得深疼。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定如常,一点都没泄露出来,好像从头到尾毫无感觉一般。
他们来到了大臣被关押的地方,沈容延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大臣们一见逃出去有希望,现在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赶快闪到了一边,给沈容延让位置。
沈容延重重的砍了下去,这把剑瞬间就把门上这个巨大的铁锁给打开了。
铁锁打开之后,一直被关在里面的大臣们激动不已,连忙走了出来。
而在大臣们后面,就是同样被关押着的公主。
她们倒在地上,看样子好像伤得更重。
花重锦也是女人,见到她们的样子之后,心里不有的跟着伤悲了起来,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叫几个大臣一起帮忙。
大家互相搀扶着,赶快离开这里。
现在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马上离开的兴奋和希望支撑着他们。
之前有小雪带路,现在她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进来的路,花重锦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们原路返回,一路上没有停下休息,有谁如果支撑不住了,就和旁边的人互相搀扶着,大家咬着牙伸一脚浅一脚的,硬生生冲了出来。
还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倭寇阻拦,否则的话,现在来上几个人,光凭沈容延和花重锦阻拦,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一次,好运站在了他们这边。
冲出来之后,他们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军营之中。
等到进了熟悉的环境,终于感觉到安全之后,沈容延和花重锦,瞬间瘫倒在了地上,两边巡逻的士兵连忙迎了上来,抬着担架将他们送到了帐篷里。
沈容延和花重锦受了伤,这些被救回来的大臣。
也同样受了伤,全部都被带了下去,三皇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攥着拳,紧接着又重重的笑了出来。
虽然他们这边损失严重,但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所以在难过之后,有些开心的情绪,也是正常的。
花重锦和沈容延被带到了帐篷里,军医很快就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受的伤,全部都是皮外伤,在经过了仔细的包扎,以及药物的治疗之后,就能够小心翼翼的挪动了。
确保自己没事,他们两个人还要去见三皇子,救回来的大臣该如何处置,还要等三皇子的命令。
花重锦掀开帐篷走了出来,沈容延也正好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二人一起来到了三皇子的帐篷。
他们两个人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只见被救回来的这些大臣,现在全都乖乖的站着,三皇子站在他们面前,帐篷之中的气氛严肃,没有人开口说话,所以更加压抑了。
他们两个人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种气氛,大臣们回头一看,眼睛里流露出了些欣喜。
三皇子现在这些大臣也被救了出来,他们该如何处置?沈容延进门之后,先是扫了一下当前的情况,紧接着便立刻上前询问。
三皇子虽然生气,但是这些大臣该如何处置,他心中也有些想法,他目前正是用人之际。
虽然这些大臣,原来背叛过他,但是犯的也并不是什么大罪。
所以现在他还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同时也能收复人心,相信经过这次之后,他们对于三皇子,必然是忠心耿耿,再也生不出其他想法了。
我可以原谅你们,让你们继续在这里效力。
果然三皇子的话音刚落,大臣们一起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了起来。
多谢三皇子。
我们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为三皇子效忠是应该的。
大臣们连连表明自己的忠心。
花重锦转头看了沈容延一眼,冲他眨了眨眼睛。
到了如今,这事情也算是圆满。
大臣们还在帐篷里,表着自己的忠心,沈容延留在这里,花重锦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时间格外的漫长。
到了晚上,花重锦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周围安静了,没有值得让他担心的事情,谢大家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今天在牢狱之中,见到的几位公主。
金枝玉叶的公主们,在倭寇那里会遭遇什么,是能够想象得到的,而且她们身上全部都带着伤。
花重锦只要想想就怒火攻心,真恨不得去把那些倭寇抓过来,挨个凌迟才好。
就是因为他们,才让公主如此屈辱,好好的几个女孩子,却变成了那个样子。
想到了这里,花重锦更加不忍心了,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就在这个时候,花重锦听到了帐篷外,似乎有些声音。
她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紧接着,她的帐篷被掀开了,从外面走进了六个女子。
这六个女子,就是花重锦今天,解救出来的公主。
她们脸上都有伤痕,身上露出来的地方,也全部都是伤口,进来之后看着花重锦,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回来之后,她们的伤口都处理过了,但是现在看上去,依旧是触目惊心。
这些女孩们,怯生生的站在原地,抬头看看花重锦,紧接着又赶快低下了头。
面对着她们,花重锦就连说话都得小心一点,以免得刺激到她们敏感的神经。
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花重锦也不知道这些公主突然之间来访,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但她还是走了下来,缓缓的靠近了她们。
你们怎么过来了?花重锦开口轻声询问了一下,在这种柔和的语气之中,几位公主好像放松了一些。
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说好吗?花重锦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几位公主点了点头,一起坐在了花重锦的对面。
为首的一个公主,应该是几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所以现在勉强还能维持得住。
她抬头看了看花重锦,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含在眼眶之中,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花重锦心疼不已,连忙问道:没关系的,不管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愿意帮你们。
如果花重锦知道,这几位公主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那么这句承诺,她可能并不会给出,但是现在的她并不知道。
公主们抬起了头,眼睛之中含着泪水,看着花重锦,最后慢慢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先给你说一说,我们这两天的遭遇吧。
花重锦能够想到,她们这两天过得肯定不好,想让公主别说,不要撕开自己的伤口。
但是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或者说出来倾诉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被救出来了,但是我们今天晚上还是睡不着,每次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
其实就算不闭眼睛,那些事情也是一直在我们的脑海之中转来转去,怎么也摆脱不了。
说到了这里,公主暂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了。
我们一开始被抓住之后,心里就坠坠不安有些害怕,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到了现在想想才发现是噩梦,那些倭寇简直就是禽兽,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都遭遇了噩梦。
公主们身上的伤痕,以及当时发现她们的样子来说,花重锦就已经猜到了,她们一定遭受了不少的凌辱。
我们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要求你都已经到了,现在我们活着也是一个耻辱和痛苦,倒不如干干脆脆的死有了比较好。
听了这句话,花重锦惊讶的站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下意识的开口劝诫。
但是我们不想再等了,我们只想要一个解脱而已。
公主们非常坚定,花重锦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又低下了头,她真的不想让几位公主,走到这条路上。
但是她的劝诫,一点作用都没有,公主们已经下定了决心,显然不是几句话,就能打消的。
面对着公主们的脸,花重锦陷入了纠结之中,她觉得她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你们……花重锦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
第六百零三章 奇迹发生就在这个时候,花重锦和公主们站在两边,仿佛对峙而她又难以抉择的时候,帐篷又被掀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三皇子,他好像没有想到,公主们会在这里,进来之后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公主们因为突然之间进来了一个人,也瑟缩了一下。
我看着她们的样子,心中有些难过,公主现在已经失去了,对于外界的基本信任。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特别紧张,看上去这句不安,这样子下去她们完全没办法,能够好好的生活。
这种创伤,除了是身体上的之外,也是她们心灵上的一道厚重的伤口,很难这样愈合。
花重锦连忙开口,打断了现在沉默的气氛问道:三皇子,你怎么突然之间来了?三皇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面对着花重锦。
没什么,我刚才正好路过,听到你这里好像有说话的声音,就进来看一看,你们所说的我也听到了一些。
说完这些之后,三皇子又转头面对着几位公主。
我知道你们经历了这些,所以很难忍受下去,也能理解你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永远都磨灭不了,我唯一能够做出的保证,就是一定会杀掉这些倭寇,为你们报仇。
三皇子说的斩钉截铁,几位公主的眼眶瞬间红了,那些经历对她们来说,完全就是噩梦,根本忘记不了。
三皇子说完这句话,对着花重锦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三皇子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公主们的想法,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相反的是她们依旧特别坚持。
其实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都会走上这条路的,但是到了现在,我们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最起码能让我们走得安静一些。
公主的脸上如同死灰一般,她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其余的几个公主也是如此。
花重锦看着她们的脸,感觉就看到了她们的痛苦,面对着这样的公主,无法轻飘飘的就开口,劝她们冷静下来,也无法简简单单的说出什么。
所说的一切,也只不过是维持痛苦罢了。
花重锦现在真的非常纠结,她闭上了眼睛转过了头,似乎不再去看,就能不这么难受和痛苦了。
你真的不用有压力,也不用为我们惋惜,我觉得我们走上这条路,反而会幸福很多。
公主用幸福来形容自己的感觉,这更让花重锦无法随意拒绝她们了。
让我再想想。
花重锦说了一句坐了下来,她不再开口。
公主们也不说话了,花重锦转过头,她看到的是公主们眼睛里的痛苦和难过。
这一瞬间花重锦就明白了,如果她再继续坚持下去,带给公主们的只会是痛苦,而已无法帮助到她们。
每一个人都得为自己负责,公主们也是这样。
好吧,你们等等。
看到花重锦说出了这句话,公主们松了一口气,她们点了点头,好似十分开心的样子,花重锦也忍不住勾起了一个笑容,不想让她们难过。
花重锦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找出了一副药材,这种药菜只要喝了之后,就会立刻陷入昏睡,紧接着在昏迷之中心脏麻痹,毫无痛苦的失去自己的生命。
就是这个了,你们不会太痛苦的。
花重锦转过身,把药交给了公主。
谢谢你。
公主们拿着药转身走了,出去花重锦,心里却特别的难过,她只能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公主们的背影。
公主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她们真的非常开心,活下去已经成为了一种痛苦,所以她们愿意奔赴死亡,最起码让自己能够轻松一些。
几位公主端着手里的药,她们看着对方,随后仰头喝了进去,紧接着挨个上床闭上了眼睛,今天的梦或许会是一个美梦。
花重锦留在自己的帐篷里,她计算着时间,想着公主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喝掉了她给出的药,但是花重锦没有动,她就这样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第而天一早,花重锦醒了过来。
她走出了帐篷,叫上了几个士兵,和她一起来到了公主这里。
掀开帐篷,花重锦走了进去,她看到几位公主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笑容,她们的死亡,没有一点点痛苦,这样也好。
只要她们的最后一程,不是痛苦的就好,花重锦走了过去。
确认每一位公主都已经死亡之后,花重锦摆了摆手,紧接着后面的士兵走了上来,他们挨个将公主们放在担架上,紧接着抬了出去。
军营后面有一座小山坡,这里长着几棵树,风景特别好看,而且充斥着自由的味道,几位公主和青云的尸体,将会在这里安葬。
花重锦带领着士兵来到这里之后,士兵们开始挖掘坟地,花重锦就坐在一边。
这个地方是花重锦刻意选择的,几位公主如果长眠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很开心。
现在情况特殊,能够选择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花重锦尽量选了最好的一个。
在她低头思量之时,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地方,紧接着他们挨个将公主们下葬,随后就该填土了。
花重锦站了起来,把第一捧土填了进去,紧接着又把自己带过来的一朵花,扔到了陵墓之中。
现在也没办法准备棺材了,所以只能这样草草掩埋,花重锦站在旁边,看着尘土一点一点的,将几位公主的模样彻底掩盖。
但是突然之间,花重锦连忙拦住了士兵们的动作。
等等,先别动。
刚才,花重锦突然之间看到,好像有其中一位公主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为了避免有什么情况,花重锦连忙叫住了他们,紧接着跳了下去。
她把尘土向着两边拨开,随后露出了其中一位公主的脸,花重锦连忙伸手,在她的脉搏上试探了一下。
的确是有脉搏,但是非常微弱,可能是因为昨天喝的药比较少,所以一晚上过去,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造成了类似于假死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早上花重锦没有发现她还活着太好了,现在人还活着,花重锦连忙将他扶了上去,紧接着伸手,在她的其中一个穴位上,重重点了一下,处于闭气之中的小公主,猛的咳嗽了一下。
如果花重锦没记错的话,这位公主是几位公主之中,最小的那一位,也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
现在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猛烈咳嗽之后,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上全都是红肿,手上和身上也全部都是伤痕,在倭寇的手里,她的遭遇是最凄惨的那一个。
你醒了,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花重锦连忙问了一句。
小公主看到了花重锦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知道自己这一次没有死成。
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哭了起来。
花重锦知道她需要发泄,于是便没有阻拦,静静的等待着。
当小公主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全,都发泄完之后,她看着花重锦,突然之间开口说道:我想好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亲自为自己,也为我的几个姐姐报仇。
听了她的这句话,花重锦差点忍不住,给她重重的鼓掌。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勇气面对自己真正的仇人。
小公主能有这样坚强的想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花重锦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能够亲自给自己报仇,把那些倭寇给杀死的。
小公主点了点头,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她必须要坚强下去。
其余的几位公主,就没有这样的奇迹发生了。
花重锦医就指挥着士兵们,继续把土给填上,让她们的最后一程,也躺得舒舒服服。
等到送走了公主,花重锦带着士兵,以及自己这里的小公主,转身离开了此地。
小公主的情况现在不是很好,所以回到军营之后花重锦就立刻让她休息,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jojo。
亲自给她开了一副药之后,小公主躺在床上静心休养,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愈合身上的伤疤。
小公主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在睡眠的状态之中,她的身体也会慢慢的自我康复。
花重锦坐在她身边,看着小公主。
她非常欣赏小公主,最后决定报仇的坚持。
因此花重锦在想,或许她可以把小公主,带在自己的身边慢慢的培养她,有朝一日小公主就能亲手,杀掉伤害自己的仇人。
下定决心之后,花重锦转身走了出去,她要准备接下来的药材。
等到小公主醒来之后,花重锦走了进来看着她。
半响之后说道:你愿不愿意从今天开始跟在我身边,我会培养你帮你的。
小公主听到之后,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在军营之中,她最信任的人,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如果现在就真的愿意帮她的话,那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小公主激动不已。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花重锦点了点头,她没有欺骗小公主的必要,从今日起,小公主就是她身边的人了。
第六百零四章 他没死凌源其实并没有死,虽然他中了毒,当时的情况看上去危急万分,似乎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但是他没有死,而是坚持活了下来。
凌源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环境和他想的一样,也是这几天,他天天都能看到的。
四周十分阴冷,永远都看不到太阳,他躺在枯草铺成的地面上,身上的伤口还在一阵一阵的泛着疼。
稍微挪动一下,就觉得自己痛不欲生。
躺在这里,已经是他最好的时候了,如果那些倭寇来了的话,就会随时折磨他那种疼痛,真是想起来就让人颤抖。
凌源每天都在坚持着,虽然他忍受着疼痛,但是他看着这些倭寇,依旧是不屑一顾。
这时,凌源突然之间,听到好像有脚步声传来了。
他知道应该又是那些倭寇来了,虽然身上反射性的开始疼痛,但是凌源的心,却愈发坚定了起来。
不管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就行了,如果他松懈一分的话,那他就不叫凌源。
似乎是苦中作乐太有意思,凌源还笑了一下。
恰巧外面走进来了两个倭寇,站在了凌源的牢房之前,听到了凌源的笑声。
两个倭寇对视一眼,随后猛踹了一脚牢门,骂骂咧咧着:在里面装神弄鬼搞什么呢?以为我们收拾不了你吗?现在就让你笑不出来。
说完之后,两个倭寇打开了牢房大门,二人一左一右,把凌源给架了出来。
凌源现在,已经没有自己走路的力量了。
他被这两个倭寇,拖拽着带了出去,随后又用铁链,将他固定在了刑架之上。
两个倭寇围着他绕了一圈,紧接着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似乎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虐待,让他们二人非常开心。
这些倭寇简直就是禽兽,其中一人抓起了墙上的鞭子,在手里试验了一下,紧接着走到了凌源面前。
看见没,这个抽在身上,可是非常舒服,一会就让你好好试一试,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本事你就来。
凌源抬起了头,挑衅了一句,紧接着一道鞭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的确是特别疼,皮开肉绽。
凌源一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真是太疼了,痛苦再向他发出警告,但是凌源抬起了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个倭寇。
他永远都不会低头,也永远都不会害怕的。
两个倭寇咬着牙,非常痛恨凌源的这种表现,鞭子又冲着他打了下来。
凌源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一次一次的鞭打之中,疼痛似乎太过于强烈了,所以反而让他慢慢适应了下来,适应了这种极致的痛苦。
紧接着,倭寇们似乎察觉到这样打下去是没什么用的,他们扔掉了手里的鞭子,紧接着又拿起了另一种刑具,把它在火里烧的通红。
烧的通红的铁片,如果放在人的身上,那种痛苦难以言喻,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可想而知的,凌源咬着牙看着,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疼痛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这个铁片,真正落下来的时候,凌源还是觉得自己,几乎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这太疼了,完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疼痛。
凌源抬高了头,一瞬间几乎失去了自己说话的力气。
这两个倭寇看到凌源终于不行了,非常开心,两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凌源经历了最初的痛苦之后,慢慢地下了头,他身上依旧很疼非常的疼,但是他还能忍受也还能坚持,总不会让他们这么得意的。
看到凌源重新仰起了头,两个倭寇异常愤怒,他们瞪着凌源。
只要你愿意投降,像刚才那样的痛苦你永远都不用承受了,而且还会在我们这里,享受到最好的待遇,你真的不想吗?呸,我不会投降的。
凌源对他们的劝说不屑一顾,虽然他已经很狼狈很憔悴了,但依旧吐出了一口唾沫,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倭寇怒火攻心,他们恶狠狠的看着凌源,最后发出了一声怪笑:好啊,那你就别后悔。
紧接着,凌源被带了下来。
每到这个时候,凌源就知道,这是今天的残忍折磨,已经结束了。
凌源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又有了喘息的时间。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这一次,他没有被带回地牢,而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看样子,这些倭寇又有其他想法了。
不过凌源很淡定,到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够让他恐惧和害怕的了。
倭寇们转移了一个关押的地点,这一次凌源被带到了水牢。
这里的水阴冷至极,长期泡在水里,这也是倭寇折磨人的一个办法。
把凌源带到这里之后,倭寇直接把他扔下了水牢,同时把他的两只手给锁了起来。
这样的话,凌源的下半身,几乎都在水里泡着,上半身又被控制着,根本就没办法躲藏。
凌源身上本来就有伤口,被扔到了水里之后,刺骨的冰冷,几乎是立刻就缠了上来。
等到倭寇离开之后,凌源开始打量自己周围的情况,他已经习惯了,到了哪里就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一次,凌源立刻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凄惨的少年。
这个少年被铁链掉了起来,悬浮在水牢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身上的痛苦,必然十分严重,而且不光如此凌源努力靠近了一些,才发现这位少年,他的眼珠已经被挖掉了,指甲也被拔了,都说十指连心,挖眼拔指甲的这种痛苦,简直是人难以想象的。
真是很难想象,承受了这么多痛苦,这位少年现在竟然还活着。
他的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每一个呼吸之间所承受的痛苦,肯定都是强烈的。
凌源看着,虽然自己都身陷囹圄,但是却忍不住,为这个少年疼痛了起来。
虽然凌源早就知道,这些倭寇本质上,全部都是一些畜生,但是这样对待这个少年,还是让凌源恨得牙痒。
这已经不是畜生了,这简直就连畜生都不如,竟然能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只是为了满足他们凌虐的快感吗?简直是变态到了极致。
凌源试探着开口,他想看一看这个少年,能不能和人交流,毕竟现在水牢之中,只有他和少年了,他们两个人也算是邻居了吧。
你还好吗?还能说话吗?凌源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少年并没有反应,但他也没有立刻放弃。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还好吗?凌源又追问道。
少年依旧没有给出回应,但是凌源却并不准备放弃,反正在水牢里,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你没事吧?在凌源进二连三的询问之中,少年终于开口了。
你好烦。
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最起码还能说话,凌源松了一口气。
他又动了一下,想要靠近少年一些,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你别过来。
少年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感受到他要靠近,却非常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甚至因为挪动了一下身体,本来就悬挂的少年,再次承受了痛苦,凌源一看吓得连忙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为少年再增加一层痛苦。
你别动,我不过去就行了。
凌源连忙开口喊了一句,并且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和少年之间的距离。
他还在偷偷的观察着少年的情况。
在他走远之后,少年抗拒和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凌源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少年,非常忌惮别人的靠近,可能是因为经受的折磨太多了,那他要记住以后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太过于靠近。
此时,军营里。
小公主经过了几天的恢复情况很不错,而且有了目标之后,她整个人也更加生机勃勃了。
虽然这个目标过后,不知她接下来要如何,但是短期之内,她的求生欲是非常高的。
倭寇所做的事情,花重锦现在亲自见到的,就已经有好几种了。
每一个都是非常恶毒,并且血债累累的。
花重锦心中对于倭寇的恨,现在完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上一次,他们闯入倭寇的窝点,救出了大臣和公主们。
但是同样,身边也损失了很多士兵,但是接下来,他们对于倭寇的进攻,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花重锦来到了沈容延这边。
掀开帐篷之后,花重锦看见沈容延,现在正对着地图研究什么。
找到了什么弱点吗?花重锦开口问了一句。
沈容延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对于倭寇,的一些重要内容,了解得还是有些太少了,想要发起进攻,还需要一些计划。
沈容延上次回来之后,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加快了,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倭寇的恨,现在也是每日预增。
我们进攻的计划必须要加快。
花重锦走到了他的身边,沈容延听到之后对她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放心吧,现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加快进行。
总算是可以快一点了,对于倭寇的恨,真的要压不住了。
第六百零五章 塞外风沙塞外的风沙迷了眼睛,花重锦站在帐篷外,看着旁边的树枝上,落下一片片树叶。
快要入冬了。
她呵了一口气,出来都见的着白雾,收紧了衣袖,转过身见那小公主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样子应该是突然跑出来的,没有披着披风,连发髻都是乱糟糟的,身边服侍的人也没有跟来。
她巧笑倩兮看着那小公主:公主是怎么了,为何都忘了礼数?小公主大概又是想起了那些惊吓,连身子都是颤歪歪的,看着让人心疼,也未理会花重锦的问候,就径直跑向她,而后跑在花重锦哭了起来,花重锦一看这架势,大概也懂了,回抱着那小公主,一直说着:公主莫怕,公主莫怕。
待把那公主安顿过后,天色已渐入夜暮,外面将士们将篝火点亮,围起圈儿来唱起了故乡的歌。
花重锦在帐篷口停了下来,看着苍穹之下的夜色,渐驱迷茫,可心里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她要夺回这皇城,这天下不应该跟着那倭寇来姓。
手里还拈着手下人送来的暖手的,她递给下人,转过身问到:沈将军在哪里?那下人答道:将军一直在军营,今天都未曾出来过。
花重锦点了点头,起步走向军营。
途中的将士,大概是思乡情切,拿着用柳叶做的乐笛吹着小曲儿,她听得懂,看着那将士也和着唱出了词。
估摸着被她带动了,一些将士也开始唱了起来。
到了军营处,还未到里面,花重锦边听见了里面的讨论声,是沈容延他们在讨论了。
重锦,你来了。
花重锦落座,说道:倭寇必须赶出去,我等不了了,容延。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现在难就难在地势,边疆易攻难守,皇城又易守难攻,我们要攻皇城,万一倭寇到我们的后方,那到时候,我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重锦看着沈容延,面色凝重: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
沈容延有些迷茫的看着花重锦,显然他是不明白花重锦的先发制人是如何制人的,花重锦的面前刚好是皇城的地图,她指着京城的西华门,说道:这里,以前枢密使自仗着自己功德厚重,向圣上要了这块地,他拿来以后,招令皇城各地富甲来此地游玩,于是这里变成了京城子弟中的天上人间,倭寇进城后,大臣必然会到此地游玩。
说完,花重锦又指着东华门:这里,京城中出了名的穷人窟,小公主说,那些倭寇进京之后,将她们便放逐到了这里,除了少许人员,其他人都在宫里或者集中在西华门附近。
沈容延顿了顿,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偷袭东华门这里?花重锦点头。
沈容延的表情也开始肃穆,但现在棘手的是,我们到皇城的路线还未确定,而且,这里离京城甚远,想找到一条合适的路径也很难。
花重锦忽然明白,原来沈容延也并非没有想到如何攻打京城,他只是在想如何利用现有的兵力取得最大的胜利。
可如今这边疆地势陡峻,且离皇城也有一段子路程,要想研究出一条好的路线也实属不易。
花重锦的眼神坚定:我们找一找吧,不论怎么样还是要试一下。
沈容延当然也明白尝试的道理,可是这成功的几率,确实让人迷茫。
他们从边疆算到皇城,仅仅是这段距离,也需要不少的粮草,算上兵器铠甲,也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还有路线,从边疆到雀稗山,路途虽艰险了些,但确实比走到大道上少一半的路程,在从雀稗山到皇城,花重锦思量着,也许这是一天不错的路径。
沈容延看着花重锦:这条路线你觉得可以吗?花重锦点点头:虽是苦了些,但确实可以一试。
这条路总比我等在这里,看着小公主成天担惊受怕的好。
沈容延沉默,那些倭寇对待女人没有一点怜爱之意,简直妄为人伦,他都看不下去,实在是让人懊恼。
你也放宽心神,我们一定会重新回到皇城的。
沈容延如是说,说完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想让花重锦放松些,他看着花重锦疲惫的模样,花重锦未施粉黛,就坐在那椅子上,和着一帮男人,讨论着国家之事,他从未把花重锦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看待,旁人也许会觉得女子便应该相夫教子,但花重锦不一样,她身上的光芒掩盖不住,就像现在这样,她应该是坐在这里发挥她的特长的,尽管时代的局限在这里,但沈容延仍然敬重她。
两人看着帐篷外的天色,没想到一夜过去了,天色已经麻麻亮了。
昨晚一起讨论的还有三皇子。
虽然说是在讨论,但花重锦和沈容延从讨论开始还未片刻,三皇子已经开始睡了,如今到天快亮,花重锦看着还在睡的三皇子不免有些想笑,这人……真的是。
沈容延透着微弱光芒,看着花重锦,毕竟是熬了一夜了,她的样子不念有些疲乏,沈容延对花重锦说:那便这样定下了,七日以后,你带着五千人马去看看,我在这里镇守边疆。
旁边还在酣睡的三皇子大约是忽然听到了重要消息,差一点跌坐到地上,而后惊醒问着:什么?去皇城?花重锦去皇城?什么时候!七天后,这几天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沈容延简短的回答。
三皇子顿了顿,说了声:我也去,重锦去我不太放心。
花重锦看着三皇子严肃的面色,想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确实有三皇子助力,她成功窥探倭寇的事情会容易成功许多。
花重锦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梳洗了一番便休息了。
不多时,那小公主蹑手蹑脚来到花重锦房间,似乎知道花重锦休息,也怕打扰到花重锦,所以来花重锦房里的时候静悄悄的,乖巧的很。
花重锦其实还未完全进去梦乡。
她听着那公主的动静,那公主坐在她床边,也不动,就那么看着她,花重锦装不住了,睁开眼睛看着公主问:公主,有何贵干。
我听说七日后你要去皇城?笃定的语气,看来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花重锦如实回答:是,我和沈容延研究了一下边疆到皇城的距离和路线,还有皇城内部的局势。
我觉得,我们需要实地考察一下,要赶出倭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再三斟酌。
公主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伤感:你要保护好自己。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待到七日过后,花重锦要出征的日子。
花重锦带领着五千人马,旁边陪着的,还有三皇子。
沈容延负责后勤,带着一万人马镇守边疆。
离开的时候,沈容延站在不远处,看着骑在马上的花重锦,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小公主也赶来送别花重锦。
花重锦看着有些无奈,这架势,倒真像是她回不来的样子。
花重锦对着沈容延喊道:照顾好一切。
若我回来有所变动,我唯你是问。
语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的怯场。
三皇子在她旁边,看着花重锦的模样,看的愣神。
到了出发的时刻。
五千人浩浩荡荡,沿着小道出走。
另一边,皇城内部。
即便是如今皇城被倭寇占领,但其实这些倭寇内部面和心不和。
那首领上次攻打皇城时便负了伤,到这时还未完全痊愈。
皇宫内,那倭寇似乎颇喜欢在乾清宫的偏殿休息,刚过中午用完午膳,找了太医替他把手诊脉,太医看着面前的倭寇首领,心里不免胆寒,嘴上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待处理完善后,那太医正要退出去,便听见那倭寇首领问道:这皇城内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说的是中原话。
但太医却听的糊涂,只因这首领的口音实在太难听辩。
那太医诚惶诚恐,匍匐在地上,颤着身子说:回大人,微臣自进宫成为御医,便鲜少出宫了,且微臣年迈多病,也不便出门看了。
那倭寇首领听到太医这么回答,笑了起来,随后给旁边的翻译说了一大堆,那翻译看着太医,眼神漏过戏虐,而后清了清嗓子,看着太医,正要开口翻译,便进来了一帮人,来人领头的是首领的弟弟旁边的得力助手,那太医还未看见那翻译开口,便见那个领头人用刀一把抹了那翻译,血瞬间扑撒在地上,首领起身还未拿起剑,那领头人二话没说,也一起并了首领的头颅。
被那领头人带来的另一些人压住那太医和乾清宫内的宫女太监,面色凶神恶煞的,没有善意。
领头人看着那太医,轻蔑的用着不熟练的中原话说了一句:以后看病要看人,知道吗?那太医点头如捣蒜,一直喊着:是是是。
微臣知道,微臣明白。
到这个时刻,那太医再愚钝也明白了,这是篡位,还是一场明晃晃的,没有丝毫隐瞒的篡位。
没过多久,进来了一人,那太医抬起眼便看见了那倭寇的弟弟,倭寇进皇城那晚,这太医碰到过这个男子,当时这个人便现在倭寇首领的身旁,如今却为了一副位子杀了自己的哥哥,实在不免让人胆寒。
第六百零六章 前期血战月上柳梢头的山野间,花重锦带领五千人马伺机而动,大家一个个看着并非很远的皇城,热血沸腾。
大人,前方来报,倭寇首领已死,在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被手下钻了空子,他弟弟取而代之。
花重锦听着属下的消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倭寇首领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是个狼人。
可是这个弟弟,据说原来也仅仅是个不知名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扮猪吃老虎了。
来人,准备攻城!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都是防备最弱的时间,他们已经连续在这儿观察好多天了。
趁着弟弟杀了首领交接的这个空挡,一定可以有些显著效果。
花重锦小手一挥,五千人的队伍就此有序分开,这都是之前商议好的,趁着月色前往目的点。
等等,吩咐下去,用火箭进攻!她突然有点怀念火药,如果有火药的话,这些小倭寇,何足挂齿!队伍挨个传达后,很快准备就绪,这些之前花重锦特意训练过,手势可谓熟练。
放!全部就绪后,花重锦低沉的声音一声令下,一只只火箭好像组成了一只浴火凤凰,冲着皇城而去。
已经放下点儿防备的倭寇,守着城墙的人都少了很多,故一下子没有办法,给花重锦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救我!城墙上刚才还熟睡的倭寇只闻到一股肉烤熟的味道,睁眼一看自己的衣服着了火,慌了神,一边扑腾灭火。
快,敌军进攻!来人!来人啊!城楼上,倭寇慌乱的喊叫声和惨叫声撕裂了黑色天空的宁静,只见城楼上倭寇越来越多。
皇城南门和北门也相继传来怒吼和惨叫声,火光照的夜色都是亮堂了,浓烟滚滚。
这个措手不及,在倭寇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大伤了一批倭寇,还有粮草也损失惨重。
整个皇城远远看上去都在火光中,让将士们都狠狠出了口气。
发信号。
花重锦淡淡告诉一旁的将士,然后率先站起来,大吼一声。
冲!将士们在花重锦的带领下带人攻城,城里的倭寇都在救粮或者救伤病员集结部队。
花重锦她们速度极快,趁着倭寇没反应过来,攻开了城门,她带着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冲进去。
而沈容延那边,见信号发出,也带领着军队冲进去,一大波的将士都是冲进去。
这么久来,倭寇都只会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不浅,现在将士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和他们大干一场了。
这么久的仇让将士们热血沸腾,一刀一个倭寇,杀的红了眼,真是爽快。
杀!但是很快倭寇就反应了过来,带着乌泱泱的大批人马前来,看着很是凶神恶煞,倭寇的体型好像普遍大了些。
两波人马汇集在一场,一场浓烈的厮杀在皇城里如火如荼展开着。
花重锦和沈容延也是身在其中,只见身边一个个将士和倭寇倒下,就有人再次扑上来。
可是总共算起来,他们也就一万五的人马,而倭寇那边好像数不尽人数一般。
眼看着花重锦背后有一个倭寇朝她砍过去,在她旁边的三皇子眼疾手快帮她拦住,一刀砍过去,应声倒地。
花重锦只是快速转过头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开始了新的厮杀。
倭寇首领弟弟新上任,就遇到了突袭,很是愤怒,可是很快安静下来。
探查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了吗?新人首领黝黑的脸满是凶狠,声音好像是从无尽黑暗空洞中传来的,阴恻恻的,身体四周好像有实质的冰冷。
首领,大概有一万多人马,不确定有没有后援,咱们派出了五万人,现在死伤过半。
那个将领立马跪地,这个新首领自己很是了解,手段狠厉,阴险狡诈,可是很是聪明机智。
传下去,撤回主皇城,减少伤亡!新任首领看着眼前的沙盘,这是本来就有的,心里暗暗想着计策。
今天这么一出,自己真是失策,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因为没有来得及灭火,火的范围不断扩大,花重锦等人利用火势损伤了很多倭寇。
天空被火焰照射的通红,亮如白昼一般,将士们都在浴血奋战,个个都是杀红了眼。
花重锦前世是特种部队中的队长,她每一次的攻击都在命中点上,快很准。
小心背后!沈容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和她紧贴着后背,声音低沉道,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谢谢!看到身后倒下的倭寇,花重锦承认自己疏忽了,点头感谢。
刚才准备上前的三皇子看到这个场景,有一丝的奇怪,但很快就被战斗取而代之。
之后,在好几次花重锦差点受伤时,沈容延总是最快出手,救下了她。
看着怀里满脸都是血污的女人,那双眼睛明亮的可怕,又充满了狠厉,一下子把她抱起。
花重锦很配合的一个飞踢,沈容延一剑刺上,配合的完美无缺。
差不多了,大人。
一个将领气喘吁吁跑过来,略黑的脸此时已经沾染了很多血污。
前期战斗已经差不多告一段落,花重锦下令让将士们分开,一部分就地休息,一部分检查没有还喘着气的倭寇。
轮流休息,之前已经有一批倭寇撤退,花重锦觉得,这只是开始罢了,后面,可能才是主菜吧。
大人,能够处理掉的倭寇已经一个不留。
花重锦和沈容延并没有休息,而是和巡查部队一起巡查,将士们更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们。
许久,将领回报,那么,接下来,就是入侵主皇城了,真正和幕后倭寇首领交战的时候。
她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血迹进入口腔的味道,让她更加清醒,朱唇轻启。
沈容延,准备好了吗?沈容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只见满脸血污的她正定定盯着自己,嘴角邪魅地微微上扬,眼神中有些戏谑。
当然,和花重锦大人并肩作战,深感荣幸。
现在回想起来,花重锦那些快很准的招式还在一幕一幕从眼前闪过,她好像总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喝点水吧!三皇子走过来,把两个水袋扔给二人,声音中有些许疲惫。
你受伤了。
花重锦眼尖看到了三皇子胳膊上的血痕,走过去瞅了一眼,发现背后也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再看看他带笑的脸,有些生气 这个人,是不知道疼的吗?来人,有没有伤药?花重锦扭头大吼了一声,很快狠人送来了药,呲啦一声,她便把三皇子的后背衣服撕开。
先大概处理了一下然后给他上药,上药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疼吗?可是预想的疼痛呲叫并没有发出来,花重锦有点恨铁不成钢。
嘿嘿,不疼。
大概比这个更疼的自己都经历过了,三皇子心里暗暗想,转头,有些发白的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
花重锦却是手下动作轻了很多,因为看到了三皇子头上豆大的汗珠,他的情况自己也算知道。
而一旁的沈容延则是俊眉紧皱,是没有人帮忙包扎还是怎么着,还得她亲自上去。
沈容闷哼一声,拿起水袋闷了一口,却发现里面是酒,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花重锦像看傻子似的看看沈容延,喝水也能被呛到,可还是问候了声。
我也受伤了。
沈容延缓缓垂下手,声音中带着虚弱。
花重锦赶忙走过去,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在他胳膊上发现了一小道伤口,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可还是耐心细心的帮他包扎。
主皇城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刚才撤回来的是一小波精英部队,可是,也有很大的损伤。
新任首领看着屋子里坐着的都是支持自己的人,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之前那些不支持自己的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自己还得感谢花重锦沈容延帮自己排除异己吖,新任首领阴恻恻一笑。
接下来的安排,都听懂了吗?一瞬间,新任首领身上的气势陡然散开,坐在下首的将领们都是为之一振。
这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们在前首领身上都没有感受过,看来,他们之前都是看走眼了。
听懂了!将领们单膝下跪,打心里臣服于新任首领。
沈容延这边,看着花重锦小心翼翼地模样,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三皇子看的清清楚楚。
对了,虽然大部分的倭寇已经死了,可是这也只是清云给的一个大概人数。
清云之前说倭寇大概有七八万人,今天就损失了五六万的人马,可是谁知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手。
而且,绝大部分的精英部队,今天所见很少,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咱们没有任何消息。
关于倭寇的精英队伍,清云也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一来,他们就处于了被动位置。
花重锦精致的脸上,眉头深锁,让人很想上前抚平。
这样一来,那主皇城中,才是我们真正的挑战!三皇子接着开口,这个地方,自己想过无数遍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第六百零七章 沉默之下京城里的大部分地方已被花重锦和沈容延的兵队所控制。
可他们知道,倭寇的精英全集中在皇城内部。
花重锦和沈容延查看着京城内被倭寇侵占的达官贵人的住宅,大部分人的财产已被剥夺。
花重锦走到一户人的门口,那户人家大门紧闭,看是已经没有人了,跟在花重锦一旁的侍卫瞧着花重锦的脸色,很有眼力见的推开了大门,一打开门,引入眼帘的是大院里已枯萎的合欢树。
那树已经干枯分叉,像这座皇城一样,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她得去看看禁内的门,她转过身给身边人吩咐:备马,跟我去一趟宣武门。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了一句:先不要和沈将军说,待我们回去后,我再去解释。
花重锦怕沈容延担心她,不让她前去查看。
那侍卫也有眼力见,很懂事的说了句:是。
片刻时间后,花重锦骑上侍卫备的马,同几位侍卫一同到了宣武门。
只见那大门紧闭,看那城墙之下,也未有倭寇的侍卫监看。
花重锦觉得有些不对劲,用力砸了一下门,里面也未有所动静。
那侍卫看出来了花重锦的疑惑:大人,我们要不回去像沈将军禀报情况,也许沈将军知道一些情况,这些倭寇过于狡猾,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再到这里逗留怕有情况发生。
花重锦看着城门,说道:我只是疑惑,他们这次再怎么战败,也不会连最基本的设防都不做,如今这样,倒让我有些怀疑了。
侍卫面露迟疑:这……也许是那倭寇这次被我们打的猝不及防,现在正在修理整顿呢。
这些倭寇狡猾的很,肯定又在琢磨什么新的情况。
花重锦想的脑壳痛,摇了摇脑袋,起身上马,不在讨论这些问题。
一行人又回到了军营。
花重锦没在继续看,转身去往军营处,不多时找到了沈容延。
容延,我想进皇宫看看。
花重锦如是说,她说这个话并非莽撞,而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刚才查看了多家人户,且多是非富即贵,但这些人家死的死,伤的伤。
就连家里的财产也全都消失殆尽,这样肯定是倭寇在占领皇城后先拿这些达官贵人开了刀。
且这城门紧闭,按道理说倭寇此次败战,定会加强防备,如今这城门紧闭,连监察的士兵都没有,未免让人有些怀疑。
沈容延显然被花重锦的想法吓到了:你在胡闹!上一次已经够危险了,你现在还想一个人闯进皇城内?上一次从边疆赶到皇城,花重锦不照样来了吗。
花重锦看沈容延的态度气不过:我认为我可以。
沈容延似乎知道花重锦在想什么,反击她:上一次还有三皇子帮你,这一次你也要带上三皇子吗?沈容延像是怕花重锦的一时冲动还加了一句:而且就禁内的熟悉程度而言,你也没有我熟悉,还是我去吧。
花重锦听见沈容延讨论皇宫地势,瞬间焉了声。
只是看着沈容延,眼神里透露着不服加无奈。
沈容延看花重锦憋气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上次真的太危险了,这次我去吧,让三皇子他们协助你,你计划一下接下来该如何。
于是乎,便敲定了下来。
沈容延去皇宫查探。
是夜,沈容延身着黑衣,带着几位黑衣人,来到了皇宫城门旁,沈容延看着城门旁生长的野花,不仅有些哀伤,那侍卫似乎懂了沈容延的悲伤,顺着说了一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沈容延想起昔日繁华的京城,如今残破不堪,了无生气,不免有些伤感。
记得曾经他还带着花重锦在这些地方游玩过,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都是因为倭寇……沈容延安了心神,转过身说:走吧。
这些账,他迟早要算回来。
沈容延的轻功很好,身旁的这几位也都是跟了沈容延好几年的,功夫皆了得,不多时便进了皇宫。
沿着城墙到了皇宫内部,沈容延一行人都快到了后宫内院,都没有什么阻拦,沈容延有些讶异于进去皇城的容易,他有些怀疑,这些倭寇是打了什么心思,竟然都没有设防,也没有人监察。
而另一边,水牢的光线昏暗,凌源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视力。
他极度的渴望光明,只能透过那监狱里唯一的一个小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
他不知道花重锦和沈容延什么时候才能攻进皇城,唯一在内心祈祷的便是安全的活着。
那小男孩被倭寇用铁绳索捆在旁边,也动弹不得,却不显得慌乱,只是警惕而又敏锐的看着他,似乎在观察他还有没有死。
凌源苦笑,这个孩子的观察力和耐心倒是挺持久的:你观察我这么久了,是想知道些什么吗?太久未开口说话,凌源的嗓子沙哑撕裂着,听着让人不舒服,那男孩看凌源忽然说了话,而且还抛出了问题,不免疑惑,同时又加强了警惕。
男孩动了动手腕,试着让自己舒服些:我们同在一间牢房,我不看你,还能看谁,况且这里着实无聊了些。
凌源惊讶这孩子的镇静和果敢,他想知道这个男孩为什么会被抓:你是怎么进来的?那男孩听到这问题,瞬间哑了声,只是呆呆的看着凌源,眼神空洞而又寂静。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偷窃,打人,还是犯了何种王法?凌源故意刺激着小男孩,看男孩有何反应,果不其然,那小男孩连身上的链子都被扯动,用力的喊着:我做事问心无愧,到底还是那帮害人的倭寇!终于……原来还是因为倭寇才被抓进来,他以为这孩子在倭寇未进城前就抓了进来,因为以倭寇的手段,这么小的孩子,被他们逮住,一般是直接处死,哪里会留着到现在。
男孩似乎觉得说的有些不妥,说完便直勾勾的看着凌源,看凌源有个反应,凌源大概是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一直这么警惕他了,这个孩子怕他告状,怕过度的交流会使他陷入不利之地,所以男孩只能警惕的看着他,观察他,以此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凌源想解释:我是因为抗击倭寇被抓进来的,你呢?那男孩在旁边愣住了,过了片刻钟,他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是。
随即便垂下了眼,那双低垂的眼中忽然被塞满了悲伤,一点点浸染着凌源。
凌源知道这这自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也只是静静地等待,他在等着男孩开口,主动诉说倭寇的暴行。
似乎是紧张又似是悲伤,男孩被绳索捆绑的双手的手指,一点点的缩短距离,然后碰触绞在一起。
我的父母,是被倭寇杀死的。
我父亲是一名贩商,只在京城内部的西华门边做着一点小本生意,算过来我们也是安乐,母亲在家照顾着我和妹妹,平日里母亲便织弄一些女红,然后让父亲拿去变卖。
倭寇进城的时候,我的父亲恰巧在西华门摆摊,天命弄人,倭寇首攻的地方便是西华门,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只听到别人说倭寇血洗了西华门,没有一个人生还。
说到这里,男孩的肩膀不断地耸立着,似乎在压抑着悲伤带来的疼痛感。
凌源看着男孩问:然后呢,你的母亲……,他想听完这个故事。
我们住在皇城外的和风村落,倭寇进城的第二天,倭寇便封了皇城。
母亲知道了父亲的死讯,但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当时倭寇每在午时便会开一个时辰的城门,母亲想利用这些时间,去西华门找父亲,她说就算父亲已经逝世,但她还是想带回父亲,然后用和风村的土葬了父亲。
我担心不过母亲,执意要和她一起进城。
进城的那天,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错就错在母亲太过于心急,赶着去西华门,当时西华门那一块儿已经被封了,我听到过的,西华门的达官贵人都被倭寇烧杀抢掠。
所以去西华门的路线,只有我和母亲经过,我们万万没想到……倭寇在西华门还有军队驻守。
凌源似乎已察觉到了结局,面色开始凝重,他似乎懂了这男孩对周围人的恨意。
我们被倭寇抓住了,母亲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伪装成男人,应是无人发现的,可在被抓的过程中,那些人扯了母亲的头巾,母亲的头发散落下来淹过了腰,那些倭寇一下子便猜中了原委。
他们贪心,想玷污我的母亲,可我母亲哪受得了那样的侮辱,就挣脱了那些士兵,一头撞在了旁边的石墙上。
当时我声嘶力竭,但那些倭寇……真的没有人性,他们喜欢看着别人生离死别,我在旁边的啜泣声变成了那些倭寇的笑料,他们很喜欢看着我哭,我恨死了那些畜生!我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可惜了……只打死了一个人。
我也想死,可我还有妹妹,我不能死,我要回家照顾我妹妹,我不能死。
凌源只觉得血液逆流着,这倭寇果真是丧尽天良!男孩的语气坚定,凌源看着他,也像是鼓励自己一样:对,我们不能死,我们都要活着出去。
第六百零八章 欲盖弥彰地牢的光线昏暗,凌源听着男孩说的话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撒放,如今他的控诉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和保障,他只有等着花重锦和沈容延来救他,但他已经等了数日了,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时间需要他去等待。
凌源看着男孩,示意性的昂起下巴:你抬起眼。
那男孩大概是没懂凌源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眼神如同小鹿看着凌源。
这孩子的眉眼清隽,眉宇间似乎有另外一个凌源相识的人的样子,他记不清是谁了,只觉得熟悉亲切。
凌源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也成了阶下囚,我想帮你但自身都难保,那些承诺我很难对你做出保障,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
顿了顿,然后接着说:我也是因抗击倭寇而被抓进来的,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这些东西没有人性,连我的指甲都用铁钳拔了下来。
那男孩耸动着肩膀,刚才对凌源诉说的悲伤让他压制不住哭泣后的颤抖,他只是摇着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过了一会儿,那男孩对着凌源说:你记不记得京城上元节时,那些达官贵人放的花灯?凌源愣住,他没想到男孩问他这样的问题,凌源回答:知道,未到弱冠之年时,我的父亲经常带着我去南闵门的渊明湖旁放花灯,每一年的那个时候,三千明盏,真的是美艳了那皇城的半片天空。
凌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他是贪恋这份回忆的,自他入仕后,公务压了一身,他都没有再去过渊明湖了。
后来父亲病逝,要守孝三年,他推了官服,一个人在西华门的官家所住地区就那样呆了三年。
那三年里,别说去南闵门,他连西华门附近都没有出去过。
再后来,国破了。
他便和花重锦沈容延他们一起,保家卫国,他需要拯救这一方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是作为一个男儿郎所被赋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那男孩开口道:我也记得,三千明盏。
凌源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男孩,那男孩感受到凌源的目光,回应凌源的目光继续说道:我父亲便是在南闵门父亲买这些个小玩意儿的,他每一年都会去南闵门买,那几年的上元节,父亲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和姐姐带很多好吃的。
我和阿姐小时候还帮着父亲一起买过花灯呢。
当时那些个大人觉得我们可爱,有的顺着面子多买了几个花灯,我和阿姐也机灵,知道大人喜欢我们的乖巧,便学着他们喜欢的样子眉眼温顺的哄弄着那些人买花灯,一个花灯三两钱,我们买够二十个,差不多一个月的米粮就够了。
那男孩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陷进了回忆,他喜欢讲述这些回忆,以此来温暖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冻结受创的内心。
忽然,水牢里来了人,凌源和那男孩的心思瞬间警惕性提高,果然,声音由远及近,那来自异国的鸟语越来越真切,大概有四五名倭寇回来了。
那些倭寇大概是查看两人有何异况,只查看了一下水牢的情况便退了出去。
这一次倭寇退出去之后,那男孩和凌源却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凌源如梦初醒:对啊,他们还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现在应该想怎么出去啊。
男孩似乎被倭寇点醒,又把警惕性拉高,围成高耸的城墙,容不得任何人查看。
他把拳头收紧,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
凌源看着小男孩的动作,沉默又小心,让凌源生出了痛感。
他必须想一个办法,他得把这个男孩救出去,倭寇横行在皇城内,他接受不了这皇城不是华夏人的血脉和名字。
凌源看着小男孩,对他说:你可以起身,但我不可以。
男孩有些迷茫,不知道凌源怎么会说这个,疑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凌源说道:你看一下这水牢的地势还有出水方向,这水牢一定是有另外的出水口。
那男孩听着凌源的命令,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立马翻起身来,这水牢的水在少年直起身子后,淹到了男孩的膝盖处,男孩走到墙头,摸着墙头感受着这地势,随即给凌源说了一句:这地势东高西低,按地势来说,在西处应该有一个出水口。
凌源点头称是,而后那少年跑到西处,半蹲在地上,然后顺着那墙头摸下去,一点点的查看着水牢是否有出水口,过了一刻钟,那少年停了下来。
转身给凌源说:可能,没有……凌源的脸色瞬间被击垮,除了出水口,他再想不到其他可以逃离这地狱的办法了,他被钉在藤架上,头垂了下去,灰败无力。
牢里的水浸泡着凌源的小腿和脚,同时也不断啃食着凌源的坚定和果敢。
男孩靠在墙上,看着凌源,他也于心不忍,虽然他跟面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想人样的男人关系陌生,仅算得上关系的便是前面的那段对话,除此之外,他和这个男人简直是陌生人。
可他却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心中怀着鸿鹄之志,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忧国忧民之心,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听到他的故事后对他故事的疼惜。
男孩看着凌源,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总有办法的。
凌源的身子一顿,似乎没想到少年坚硬的外表之下还有这样一颗柔软的心,他抬起眼看着男孩:对,我们总有办法的。
而另一边,沈容延和几个侍卫潜入皇城内,走着走着都快到了紫金大殿,那些倭寇都未曾出现过,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转身对跟随他查探来的其中一个侍卫说:这情况不太对,你去通知军队,整顿一下,一个时辰后我在皇城的西华门附近等着你们,你们务必迅速赶来与我回合。
那侍卫应声而是,随即以轻功出了紫禁城,跑向东华门花重锦所在的那所院子。
到了军营,花重锦刚好看望受伤的士兵,她看到那侍卫,叫住他:你不是跟随沈将军去皇城内部查探情况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那侍卫见是花重锦,便如实像花重锦汇报:大人,沈将军与我们一起进去皇城,但却发现皇城内部的倭寇皆消失不见,我们都快到紫金大殿了,那些倭寇连一个都未现身,沈将军觉得不对劲,便叫我回来通知军队去西华门那里,与他会合进皇城内部。
花重锦听着反应,旁边跟过来的三皇子说道:那好,我通知军队,叫那几位将军跟随我们一起去。
花重锦跟着说道:我也去。
三皇子看着花重锦:你不能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花重锦不服气,这话说的好像她很无用似的,那次攻皇城,她不是照样来了吗。
如今这意思倒像是她乃一位弱女子,弱不禁风受不起打击。
她一把下了决定:不行,你快点整顿军队,我去收拾。
然后通知旁边的侍卫:替我准备一匹马。
三皇子看花重锦去意已决,也说不得什么,其实他不是怕花重锦添麻烦,而是那些倭寇太过奸诈,万一有什么埋伏,皇城内部结构复杂,他和沈容延有时候顾及不到花重锦,所以他有点担心。
但这姑娘脾气执拗的很,他也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到了西华门,碰到了在那里等待的沈容延和几个侍卫,沈容延看着三皇子和几位领头的将军,正要开口说走,却一眼瞥见了角落的花重锦,花重锦大概也是怕被发现,偷偷的穿着黑衣在角落里骑着马。
沈容延问花重锦:你怎么来了?在一旁被点名的花重锦瞬间精神,狗腿的看着沈容延:我这……不是担心吗?这你们都要进皇城,我总不能一个人待在那儿吧。
沈容延正想把花重锦整回去,那边三皇子看不下去:好了好了吧,就让重锦跟着,她不会拖后腿的。
已经快子时了,再不行动,就要迟了。
沈容延盯着花重锦,终究还是放过了她,随即命令军队:除了这几位将军,其余人马,准备绳索爬城墙。
众人齐声应是。
而后浩浩荡荡的经过了一些时辰,终于全部进入了皇城。
等一行人沿着路线到了垂花门附近,还是未发现倭寇的身影,就连一个站岗的都没有,三皇子和诸位将军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有一将军问沈容延:沈将军,这为何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倭寇的身影?那些倭寇会不会有什么诡计?沈容延停了下来,而后回复那将军的问题:我先前也觉得有诈,可是我们查看了这么久,连一个侦查的侍卫都没有,如此看来,还不是说那些倭寇设有阴谋的问题了,而是……我担心他们利用皇城的密道逃走了。
忽然,其中一个被安排检查后宫坤宁宫的一将军带着几个倭寇走到了沈容延面前:将军!这里有几个倭寇。
三皇子和沈容延快速跑过去查看,等一番查看过后,又不免有些失望,这些人,是他们之前在边疆与那倭寇交战时碰到的,而今又重新碰到,却没有发现什么新人物,那些倭寇头目也未出现过。
第六百零九章 孰轻孰重那些被捉拿的倭寇看着沈容延,情绪开始变的激动,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他们的语言,看那人激动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沈容延眉头皱着,问旁边的将军:秦叔,你可曾熟悉这倭寇的语言,被称为秦叔的那位将军说道:我曾在沿海镇守边疆多年,倒也听懂了一点,大意便是我们这些人不自量力,还想和他们比对。
一旁的众将军听着那将军的解释,瞬间气势高涨。
连番骂着那倭寇。
那倭寇看着众人激动的反应有些害怕,没了声音,看着众人对他的脸色和反应。
沈容延看着逐渐消逝的时间,给身旁的侍卫吩咐:把这几个人看守住,别耽误了事情。
身旁的侍卫应声而是。
随即将那些倭寇拉到了旁边。
三皇子和花重锦在一旁打闹,看着那些倭寇被处理了,知道要干事情了,瞬间立着不动,看沈容延发号施令。
沈容延对那几位将军说:诸位将军,如今那倭寇主力寻思不得,你们认为该怎么办?那几位将军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还是未果。
旁边的三皇子看着他们沉默的样子,说了一句:大不了回东华门,都这么个时间了,还未讨论出结果,再研究下去也是无果。
沈容延眉头紧锁,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打道回府,但如今已经折腾了这么久,又打道回府,他这么大动干戈却又让这些人回去,属实有点折了他的面子。
沈容延看着在旁边的花重锦,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于是便叫花重锦:重锦,你觉得应当如何?花重锦还在旁边发呆,突然被提到,愣了愣反应过来确定是在叫她,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回去。
在旁边的三皇子讶异:不回去,不回去你想住在坤宁宫吗?花重锦被三皇子逗笑:谁说不回东华门是因为我想住坤宁宫啊,你这人……也忒伤人了些。
随即看向旁边听她讨论的沈容延:现在我们已经折腾了这么久,要回去,属实有点浪费时间,急不可待,时不再来,我们竟然来了,那就把事情打探清楚。
那倭寇肯定还在皇宫内,他们来自于异国,是不可能知道皇宫密道的。
沈容延的眉头舒展了些,他看着花重锦点了点头,嘴角上扬露出微微笑意。
而后给那几位将军回答: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觉得呢?那几位将军互相投去询问的眼光,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服从,沈容延看众人同意,于是开始布局: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不带拐弯抹角的,现在倭寇在暗我们在明,我们跟他们玩儿局也玩不过,还不如单刀直入。
诸位将军听了沈容延的话,思考了片刻,还是打算听从他的建议。
花重锦在旁边,对沈容延说:我们得尽快,不然天一亮,那样对我们更不利。
沈容延点头,随即吩咐军队:所有人准备,进城门!而后那些军队友沈容延和三皇子吩咐,打开了皇宫大门。
随即紫金大殿映入眼帘,三皇子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免有些感叹,这个帝国曾经辉煌的历史时刻,仿佛在这一刻被重新演绎,随后他开口说道:这紫金大殿上,现在都没有人了,往日天朝各国臣子轮流拜扣,如今却只有这辉煌的建筑,到底……还是因为倭寇。
说完那话,三皇子想前去打探情况,正要步行向前,花重锦却在旁边拉住了他:你别去。
三皇子疑惑的看着花重锦,似乎不能理解花重锦的行为:为什么?花重锦看着三皇子疑惑的样子,开口道:你贵为皇子,现在莽然前去,恐对你有不利,还是让我去吧。
三皇子听到花重锦这话,有些笑意被映客在脸上,他弱冠之年便被父皇配到边疆,如今都有七年光景了,他还怕这些危险吗,说到底,他经历过的伤痛可比花重锦多多了,所以他也不怕这次打探倭寇的危险。
相反,花重锦去才是最危险的。
三皇子清了清嗓子:我在边疆镇守多年,已经有了多年的从军经验,要说我去绝对比你去合适。
但花重锦却不同意,她虽是一个女子,但她也知道国家大义孰轻孰重,现在王朝局势动荡,唯有三皇子这一皇室血脉才能稳定民心,不然……天下民心难定。
花重锦开口:三皇子,我让你不要去,自是有多方面的原因再考虑,除了怕你有危险,还有因为,你是皇室血脉,而且你又镇守边疆,这么些年,大王朝和边疆的关系一直都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而你是先帝亲辞让你去管理边疆,如果这次你去的话,万一出来什么事情,那边疆安定,我和容延都难辞其咎。
三皇子忽然顿住,是啊,他竟然忘了考虑自己身上的责任,他是这大王朝仅存的王室血脉了,如果他现在出事,那么边疆的安危谁来顾及,就连这皇城内部,必然也方寸大乱。
三皇子思虑片刻,然后对花重锦说:那你觉得应当……你去的话绝对是不行的,太危险了。
花重锦听着三皇子的话,心生暖意,可她知道大敌当前孰轻孰重,她需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保家卫国这件事不论男女,更何况她从来未觉得自己没有比男儿郎差在哪儿,她抬头,对视着三皇子,眼睛坚定:我去,我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
三皇子被花重锦的这一句话说愣住了,他知道花重锦这姑娘果敢,却不知道有这样的魄力来回复他,语气温柔却又坚定。
正在他俩讨论的时候,旁边的沈容延插话:放心,我陪重锦去,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花重锦转身,便看见在诸位将军之中的沈容延,穿着一身铠甲,头发好好梳起,脸上的光芒却挡都挡不住,花重锦对着沈容延笑,未转头给三皇子说了一句:对,容延也会陪着我去。
三皇子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多余,于是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后这件事说的,怎么都像是我的不应该了……唉。
思及此,花重锦转过头,看了眼侍卫长,后者立刻会意,对着她点了点头。
三皇子,只要臣在一日,江山便不会轻易易主。
花重锦眼中闪烁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光辉。
一介女子,官至将军已是不易,更何况如此忠主。
三皇子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花重锦说道:若此次击退倭寇,朕会向典礼司说明,赐你头等功。
如今这江山已经不同于先帝,外戚掌权,皇上的命令如同虚设,那被关在牢里的凌源便是最好的解释。
皇帝若是想犒赏三军,还得通过典礼司,中部司的同意,这两司的掌人,偏偏是太后的本家。
帝王家从来没有亲情,只有弱肉强食,三皇子若是死在这儿,自然会有新的皇帝顶替。
花重锦不只是帮三皇子,帮的更是自己——她和三皇子早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三皇子掌权,自己当然水高船涨。
三皇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只能用口头承诺。
保护皇上,只是微臣的责任。
花重锦眼神一凛,握着刀柄的手轻轻地敲了几下,瞬间做出了定夺:十之二三的人马保护三皇子,剩下的人跟着我走。
一切以陛下的安危为重。
说话掷地有声,在场之人看着一身战袍的人,突然心生出畏敬之意,这才是他们一生想要追随的人。
士为知己者死,花重锦一步步登上这将军之位,并牢牢占据着中军之座,他们从开始的不屑,已然变成了信任。
一切安置妥当后,花重锦往后摆了摆手,自己先行踏出一步。
花将军。
一声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花重锦嘴角露出一丝笑,随后头也不回地说道:沈容延,你不怕死吗?花重锦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了,便能看到沈容延眼中不加掩饰的笑意。
手突然被拉住,对方微微有些冰冷的温度一次次传到她的手心,顺带着清醒了她的血液,让她完全冷静下来。
花将军都不怕,我为什么会怕?沈容延笑了笑,握紧了眼前人的手。
沈容延总觉得花重锦这女子,身上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她太耀眼,也太让人着迷,就像他第一次见花重锦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嚣张跋扈的样子。
到如今,他都觉得花重锦大胆,又像这一次,她从来没觉得女子冲向前锋有什么不对,她只知道,只要是这王朝的人,都应该匍匐前进,从那倭寇的手里,夺回属于汉人的江山。
绕是处惊不变的沈容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战争带来的后果是他无法想象的。
一夕之间,便可让一个家族覆灭,倭寇得手段非人能想象。
来自地下深处最肮脏的蛆虫,带着他们肮脏的血液,打着自诩正义的旗号侵略他国领土,践踏别国生灵。
战争带给国家的,永远只能是无法统计的损伤,那些低层百姓拼着命想活,到最后也只能被埋没在马蹄践踏过的黄沙里。
第六百一十章 找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花重锦真的有些疑惑了,倭寇的人数虽然不如他们多,但是也有几千个呢,这么多人能够藏得到哪里。
而且倭寇这些人数又占有了皇宫,走有了这样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和他们殊死拼搏才对。
花重锦转头看着沈容延,沈容延冲他摇了摇头,总之现在他们这边人数充足,虽然不知道倭寇在搞什么鬼,但是一万多人围剿,倭寇一定没有反扑的能力了。
现在不能太过于着,这样反而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想到这里,花重锦也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两个,暂时找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回去问问三皇子,他对这里比我们两人要熟悉多了。
停顿了一下,花重锦走到沈容延身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他们二人如果继续搜索下去,很可能又是一事无成,不如让三皇子与他们一起,这样安全也有效一些。
好。
沈容延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二人转身离去,没过多久便到了三皇子这里。
三皇子身边的侍卫,还在尽忠职守的保护着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看到了花重锦和沈容延侍卫们向着两边散开。
花重锦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进入皇宫之后,我们一路上并未找到倭寇的踪影,倭寇最少还剩下几千个人。
他们的武器不错,况且士气高涨,应该不可能就这样退下去,还请三皇子带路,我们一定得把倭寇找出来。
不管倭寇藏在了哪里,总之是一个隐患,今日他们既然冲进了皇城,就必须把这最后一点隐患给彻底掐灭了才行。
三皇子也明白,于是便立刻答应,这皇宫看着很大,但是挨个寻找总能找到的。
倭寇最近这段时日,侵占了皇宫,在这其中犯下了累累罪行。
他们三人早就对倭寇恨的深沉,现在闯了进来,绝不可能给倭寇再次喘息的机会。
三皇子在前面带路,他们第一个到的是皇宫大殿。
边疆的皇宫也是气势恢宏,倭寇占领之后,便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大本营。
尤其是皇宫的大殿,这里原本是接见朝臣的重要地点,高高的台阶之上,就是皇上坐的龙椅。
但是现在进来,这大殿已经被破坏了许多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看着暗淡了不。
他们一众人走进来之后,大殿虽然还亮着烛火,但是周围有了刀砍下来的印子。
还有一些原本放在周围的摆设,现在全都被踢倒了,凌乱的倒在了四周。
三皇子一看有些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最上面。
龙椅旁边,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刀印,尤其是和面前的龙岸互相交错,这是洗不掉的印记,记载着倭寇曾经在这里,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三皇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睛都有些发红。
让倭寇打了进来,原本就已经够屈辱了,现在更是让他们,在这里肆意破坏,简直是把皇家的面子踩在了脚底。
三皇子别着急。
花重锦走上,前开口劝了一句。
三皇子虽然怒火攻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着急的时候。
心里的气就算再多,也只能等找到倭寇之后,发泄到他们的身上了。
我知道。
三皇子站了起来。
既然大殿这里,没有倭寇的踪影,那么接下来他们就得赶快,去别的地方寻找了。
花重锦在离开之前,在这里留了一些人,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汇报。
紧接着,他们便向下一个地方去了,边疆的皇宫,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所有的恨和泪都将在今夜被洗清。
皇宫到了晚上依旧燃着烛火,再加上他们一众人往前,手里都拿着火,把所以整个皇宫的夜晚,被照得亮如白昼。
花重锦和沈容延走在最前面,三皇子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在离开了皇宫大殿后,后面有各个宫殿。
它对应的是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住处。
他们现在到的是宫女太监们,所分别居住的地方。
当然,这里是下等宫女所住,平日里负责洗衣等杂碎的工作,是不会到主子们面前伺候的,他们所住的宫殿也十分巨大,因为人数重多。
花重锦和沈容延进来之后,这里是一连串的小房间,屋子里面黑漆漆的,看上去好像是没有人一样?花重锦招了招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刻冲了上去,他们挨个把房门踹开,紧接着花重锦就听见。
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全部都是女孩子,看来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宫女。
没过多久,这里的宫女就全都被赶了出来。
她们出来后。
全都跪在地上,胆怯的抬起头,看着沈容延还有身后的那些人。
不过能够看得出来,虽然她们还是有些害怕,但是颤抖的幅度小了一些。
沈容延上前了一步,看着他们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是宫里的宫女?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宫女走了出来,她对这沈容延点了点头道:我们都是浣衣局的宫女,平日里负责换洗衣服,最近这些天做完活之后,每天晚上就早早休息了。
倭寇占领了皇宫,这些处于底层的宫女,受到的影响不算太大,但同样胆战心惊。
所以每天做完活之后,就赶快回房间里躲着了,免得被倭寇捉到欺辱。
现在看到沈容延她们便知道,这倭寇应该是秋后的蚂蚱了。
宫女们眼中含泪,都激动不已,她们一直盼着,能够把倭寇赶快赶走。
这些倭寇可不是人,全凭自己的想法做事,他们浣衣局里的几个宫女,就因为碰到了倭寇,亦或者是单纯的想要取乐,就被活活欺辱至,模样惨不忍睹。
看来他们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了,花重锦点了点头,同样在这里留了一批士兵,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找过了太医院所在的地方,又找过了御膳房等等,全部都没有发现倭寇的踪迹。
紧接着他们就要进入后宫了,这里已经是皇宫较为靠后的地方,如果把这里的宫殿全部都搜寻过后,还不能找到倭寇的话。
那他们可就是在这个皇宫之中,突然之间消失了。
倭寇突然之间闯进皇宫,几位公主都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后宫可想而知,必然是一片杂乱。
沈容延和花重锦,以及身后带领的士兵。
走入后宫之后,这里肉眼可见,是萧瑟了不少。
往日里种植的花草,现在看上去因为无人打理,全都变得杂乱无章。
他们走了进去,首先来到了其中一座宫殿。
士兵推开门之后请去查过,确定没人紧接着又继续往前。
途中士兵们分散开四处查探,同时也观察周围的情况。
但是全部找过之后,并没有在这里发现太多的线索。
这些倭寇真的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等到把这半全部找完之后,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些倭寇会藏到哪里?花重锦有些着急了,她转过头冲着沈容延,小声说了一句。
不知道,小心点。
沈容延摇了摇头,目光也是愈发冷漠。
他们继续往前,偌大的后宫现在只查找了一半左右,既然找不到,那就真的翻遍整个皇宫,不相信一点发现也没有。
在众人的努力之中,没有搜索的范围一点一点的被缩小,紧接着他们进入了另外一个偏殿。
花重锦单独进入了一个房间,这里漆黑一片,她在里面找过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她有些累了,这一晚上先是攻破了城门,紧接着又闯入了皇宫,一路上都在寻找,都在努力,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外面的呼喊声还在继续,士兵们奔跑起来,盔甲彼此碰撞,他们还在寻找。
花重锦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她在这里短暂的躲了一阵,紧接着走了出去。
没有好消息传来,证明在这里,也什么都没找到。
接下来他们走了出去,继续往另外一个地方搜寻,皇宫之中火光冲天,花重锦和沈容延走在前面,三皇子为他们带路。
这一路上走来,虽然几人都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花重锦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之间,他看到旁边的一个宫殿,似乎有个人影闪过。
这宫殿之中杂草丛生,看上去好像很久,都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了。
但是刚刚的衣角,应该不只是她的眼睛模糊,所产生的臆想。
这是不对劲吧?现在什么都没发现,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地方让他觉得不太对劲,那么花重锦当然不会放弃,她要好好的搜一搜,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名堂。
我去那边看看。
花重锦指了一下这个宫殿,随后便跑了过去。
里面的杂草生长得很高,上面并没有人踩踏过的脚印,不过这里铺着一层石板,如果有人要走的话,从石板上走就行了,可能并不会留下脚印。
花重锦没有停留,直接冲了进去。
进门之后,她左右打量了一下。
这个房间也是一片漆黑的,花重锦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总有种感觉,或许在这里能找到些什么,所以这一次他也就格外的细心,几乎让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一定要找到线索才行。
第六百一十一章 男孩的身份!花重锦和沈容延在搜寻之时。
另一边的地牢中,凌源看着那个全身都没有一处好地方的小男孩,仍然心生怜悯,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骂倭寇无耻,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地牢里暗无天日,男孩身上的伤得不到消毒处理,连太阳都照不到,每天吃的饭都是残羹剩饭,有时候还会有虫子和泥土掺杂在其中,这样的坏境身上的伤怎么能好,只能是旧伤加心伤,凌源真的害怕哪一天,这个孩子会不堪重负离开人间,这将是战争中的又一悲剧。
凌源恨自己没有办法保护这个孩子。
面对这个孩子的怜悯,让他想起了清云。
他是那么爱清云,可是现在他人在牢里,清云的一举一动他都不知道,又是一件多么伤感的事情,凌源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清云,要给他找回弟弟,但是现在,曾经说过的话,都好像是过眼云烟,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凌源懊悔和悔恨的心思缠绕在心头,面色难看,仿佛这个监狱把他的灵魂也都囚禁了。
良久,小男孩缓缓动了一下身躯,但是因为全身伤痕累累,动一下就可能触碰到自己很多伤痕,所以这动一下的代价,就是一阵疼懂与难受。
这一切,凌源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但是小男孩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咬着牙坚持着,然后慢慢地爬到边缘,仅仅爬了几步,男孩的额头上就已经开始流下了密集的汗珠。
男孩的嘴唇发白,灭有再多的力气,可见这几步是这个男孩的极限了,这短短的几步,就能让她经历一次生死轮回般得苦楚。
凌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让他更觉得自己没用,可是无论无何,他还是想要帮助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于是轻声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有求必应。
小男孩的疼痛或许缓解了一些,良久之后抬起头,额头上的汗少了些,又过了良久,男孩才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然后说道:你现在也在牢里,自身难保,我也不知道你能帮我些什么了,如果你真的想减少我的一点痛苦,就跟我说说话,这样我还能分散些注意力,不至于沉浸在身体的痛苦之中。
说完这些话,男孩就有些费力气了,所以停了停,低头又狼吞虎咽了几口饭,嚼了几口,咽下去,继续说道:我可不想因为这么点苦就轻易死了,我还要活着出去呢,我要活着出去见我姐姐,留一条命能见到她就是最好的事情,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男孩说起自己的姐姐,笑了笑,露出了平时基本都不会露出的笑容,那笑容那样的干净清澈,即使他现在脸上有很多灰尘和血迹,你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幸福感。
凌源听她这么说,再次想起了清云,再次想起了答应青云的话,可是想想现在,又勾起了自己的伤感,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小的男孩,为了自己的姐姐,尚且能有这么大的毅力坚持下来,出去或者见自己的家人,那清云的弟弟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毅力。
在这乱世之中,最考验人性,如果每个人都能按出自己的毅力,或许希望还是有的,就是这样,这个男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给了凌源激励。
凌源看着小男孩,脸上也挂起了一丝微笑,说道:当然可以,刚才听你说,你还有一个姐姐,你是为了她而活下去,觉得很欣慰,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她同样有个弟弟,可是他们的情况同你一样,我喜欢的女子在努力的寻找他弟弟,而我答应过他,会帮助他找到她弟弟,可是现在,我身在牢狱之中……实在是无能为力,希望他弟弟还活着,像你一样,勇敢的活着。
男孩此刻吃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碗筷,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说道:你喜欢的女孩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想听一下名字,看看有没有我姐姐的好听,我姐姐叫清云,我觉得这是最好听的名字,应该没有女生的名字比她的还好听了。
男孩说完这段话后,凌源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赶紧焦急的询问道:你说神马!你再说一遍!男孩显然有些被吓到了,但仍然坚定的说:我姐姐叫清云,我觉得这是最好听的名字,你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
凌源有些惊喜,没想到自己找了很久的男孩,就是眼前这个男孩,一瞬间不知道应该什么感情,心情像波涛在翻涌一样,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男孩奇怪,不知道凌源为什么会这个反应,但只是默默地,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凌源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对着男孩,缓缓开口道:刚才,我说的喜欢的女孩的名字,就是清云,我答应清云要找到他的弟弟,可是没想到,你就是清云的弟弟!男孩似乎也有些惊讶,但有些不相信,询问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除非你能说出我和姐姐分散的原因,如果原因都一样的话,那你喜欢的女孩便一定是我的姐姐。
凌源也有些不敢相信,决定要核对一下,再做决定,于是说道:清云说她的弟弟是在倭寇面前,保护他才被抓走的,后来他们就在也没见过。
男孩听见了 凌源说的话,十分震惊,因为他就是为了保护姐姐才被倭寇抓走的,此后也确实再也没有见过姐姐一面。
那一刻,男孩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勃勃生机的希望,他眼含热泪,看着凌源说道:是真的,是真的,快,你和我姐在一起,你一定知道我姐现在在干什么,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你快告诉我。
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是对于自己的姐姐十分的关心,十分爱护,得知凌源和自己的姐姐之前在一起时,他赶紧询问,自己姐姐的情况。
凌源有些由于,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没有告诉男孩清云那段不光彩的事情,只是告诉他,清云很好,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男孩听了也十分的安心,那是第一次,男孩对着凌源说出了谢谢。
凌源看着男孩,说道: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就一定会带你出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见你姐姐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坚强的活下来,坚持到我们正大光明的出去的那一天!凌源在心底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男孩平安顺利的出去,及时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无所谓!就在这时,凌源的思绪还没有从情绪中解脱的时候,忽然在牢狱里来了两个倭寇,在地牢里骂骂咧咧,来到了两个人面前,看着男孩吃光了碗里的饭。
眼神里满是不屑,一脚踹在了小男孩身上,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话。
但是这些话,凌源都听不懂,只是明白,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是相比受侮辱来说,他更受不了这群倭寇对男孩下手,男孩现在伤势已经这么严重了,如果在经历拳脚相向的话,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凌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他必须要信守承诺,让男孩活下去,见到自己的姐姐!但是凌源再忍,因为这群倭寇踹了男孩一脚之后,见男孩没有反应,便只是一直在骂骂咧咧的样子,并没有在动手。
正当凌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其中一个倭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加重了预期,再次对小男孩动手,凌源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去保护小男孩,帮小男孩挨了一拳一脚,但是这样的保护根本没有用,倭寇好像是在针对小男孩一样,剩下的几个倭寇,讲凌源拉到一边,用力的遏制住了他,剩下的那个倭寇头目便开始了对小男孩的拳打脚踢。
凌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要挣脱开倭寇的束缚,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因为足足有三个倭寇压制住凌源,凌源别说挣脱,就连动弹都没有办法。
倭寇头目对着小男孩拳打脚踢,似乎是在泄愤的样子,凌源只祈祷这个头目能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赶紧离开。
小男孩在地上没有反抗,接受着拳打脚踢,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知道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倭寇头目才好像发泄完了,转身离开。
凌源再被放开的一瞬间,赶紧跑到小男孩的身边,安慰小男孩,询问他的状况:你怎么样,能坚持住吗,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凌源心慌的厉害,因为他能感觉到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了,新伤开始流血,旧伤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但因为倭寇下手太重,又开始破裂,重新流血。
凌源心疼的厉害。
许久之后,小男孩才缓过来一口气,抓着凌源的手,央求道:求求你,了解我吧,我不想再受这样的苦了……小男孩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充满了绝望,但是凌源不能答应他的请求,紧紧握着他的手,回答道: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一定要活下来!第六百一十二章 倭寇的奔逃虽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但凌源的心中格外清楚,带着一个深受重伤的男孩离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他还身受重伤,自己想逃出去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哥哥。
清风虚弱的喊道,方才倭寇又将之殴打了一番,伤势自然更加严重了。
空洞的眼珠子瞅着前方,与清云有六分相似的脸满是痛苦,凌源的心也控制不住的痛了一下。
怎么了?我们会出去吗?被关在此处那么长时间了,我觉得逃不出去了。
想什么呢,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 就绝对不会变。
小小倭寇又何足为惧,其实我进来只是当卧底的,大概的探查一下倭寇行踪,太傅大人很快就回来救我们了。
要是可以出去了,我定要找姐姐,她很漂亮的,也很温柔。
来求婚的人很多,但是姐姐都没有答应。
我也不放心把姐姐交给他们,可要是哥哥的话,就可以了。
清风已经落得如此凄惨的境界,却依旧想着清云,若让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做出这么多坏事,那么信念一定会崩塌的。
幸好清风看不见,要不然凌源的情绪就完全隐藏不住了。
摇了摇头,凌源把清风抱在怀中,水牢气温极低,清风又是未曾习过武的,肯定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环境。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凌源尽量不去考虑,清风已经足够凄惨了,还是让他保留一点希望比较好。
另一边沈容延发现花重锦仿佛着迷了一般朝着偏殿走去,连忙拉住花重锦的手,夫人,你怎么回事,偏殿方才不是已经搜寻过了 难不成还要再搜寻一遍吗?那个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沈容延带领几个士兵上上下下翻查过一遍了,三皇子也表明偏殿未曾有什么地下通道,平日也不过堆放杂物。
三皇子都快忘记了此处还有小偏殿。
没事,再翻找一遍吧,我总觉得此处不太对劲。
花重锦说道,皱起了眉头。
反正搜寻一遍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还能够让花重锦放下心,沈容延自是依着她的,揉了揉花重锦的脑袋说道,如果你想要再找找,那么就试试吧,我一切依你。
花重锦决定亲自出马,既然已经感受到似乎有不太对劲的地方,那么如果不找到点什么东西,花重锦就一直无法放下心来。
偏殿先前的确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布置的完全没有外面的豪华,陈旧的窗栏,泛黄的桌子,很难想象在奢华的皇宫之中还有这么一个破落之处。
由于被搜寻过一遍,因此很多地方都变得凌乱起来,花重锦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又去摸了摸桌子。
手上没有任何的灰尘,花重锦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手指,嘴角露出一个轻笑。
发现了什么?沈容延好奇的问道,花重锦摇了摇头,可眼神却异常闪亮。
与花重锦携手那么多年了,沈容延早就熟悉了她,表面上说是没有发现什么,实际上决定发现了某个重要的事情,再看花重锦用脚指的方向,沈容延瞬间就明白了。
这座偏殿没有问题,大家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沈容延吩咐道,落到最后面,等到花重锦出来了,便将花重锦扯到自己的前面。
已经离开的士兵发现这样的变故基本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部都无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们已经将偏殿仔细的检查过一遍,可以确定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伴随着黑暗中传来一阵闷响,淡淡的血腥味逐渐蔓延出来,士兵们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发现沈容延从房梁上拉下来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竟然有人躲在上面,而他们没有发现。
好歹也是跟在沈容延身边那么久的人,对于自己的实力多少是有些自信,可却根本没有发现偏殿诡异之处。
要不是沈容延提前察觉,估计一行人都要栽在里面。
沈容延也没有怪罪那些士兵,毕竟这件事情不是他们的错。
四周的环境本来就比较昏暗,躲起来的那个人实力极为的高强,差点连沈容延都骗了过去,连自己都是很难发觉,更何况是士兵。
这个人最擅长的应该就是隐蔽,连我都差点没有发觉,你们发现不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沈容延开口劝慰道。
如果不能很好的安慰士兵的话,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打击,再加上的确是隐藏在背后的倭寇实力过于强大了一点。
被抓住之后,倭寇根本就不是特别的担心,既然他胆敢留在这个地方,就说明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果不其然才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逃跑之后,倒在地上的倭寇士兵就想着自杀。
宁愿丧命,也绝对不愿意出卖自己的主子。
好在与他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沈容延和花重锦都清楚了倭寇士兵的动作,第一时间就拦住企图自杀的士兵。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要真的让他死掉的话,那么线索肯定会断。
花重锦身上刚巧带了迷药,毫不犹豫的给士兵喂下。
不要想着用自杀来逃避问题,你们倭寇应该没剩下多少人了吧?就算是拼命抵抗,又能撑多少时间呢?迟早有一天会被我们赶走的,除了要把你们赶走,我们还要去侵占你们的土地。
花重锦笑着说道,可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笑意。
上辈子花重锦清楚了解历史,知道倭寇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中原人,后面发动战争之后,无故惨死的人更多。
现在的心软,就是对以后的残忍,她不想要看见历史重演。
沈容延发现花重锦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还以为花重锦是在担心倭寇一事,便轻轻的拦住她的肩膀,放心,那些倭寇成不了气候,有我在就不需要担心。
寻了绳子把倭寇绑好,又将他身上藏着的毒药找了出来,确保倭寇士兵不会自杀身亡。
花重锦拿出解药,很快倭寇士兵就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被困住的模样,有些慌乱的喊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倒不如给个痛快!死了其实还轻松一点,毕竟不用面对这么多的折磨,花重锦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怎么可能会让倭寇士兵死掉。
捏着匕首缓缓的在倭寇士兵的身上滑动,冰冷的寒气让倭寇士兵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让你轻松的死掉的,当然如果你愿意透露倭寇首领在什么地方,或许我会考虑给你个痛快。
花重锦说道,要是表现积极,留你一命也是可能的。
呸!中原人说话最不可信。
我死也不会透露出首领的消息。
倭寇士兵说道,眼神变得格外决绝,首领会带领我们侵占你们的国土,而我的同袍会将你们狠狠的踩在脚下。
花重锦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可现在阻止已经晚了,那名倭寇士兵直接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倭寇士兵的脸上出现一种近乎病态的疯狂。
生生咬掉舌头的痛苦一般人都是无法忍受的,毕竟乃是自己的血肉,有直接连着大脑,咬掉舌头后短时间之内还不会断气,尚且需要挣扎一会。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花重锦一匕首割断了倭寇士兵的鼻子,这样至少可以少受点痛苦。
不可否认,倭寇杀了很多中原和边疆地区的人,那些死掉的人又何其无辜。
只是毕竟不是同一族人,在花重锦的眼中,倭寇就是无恶不作,想着侵占他们土地的侵略者。
而在倭寇眼中,自己则是为了国家发展,不惧生死的开拓者。
谁对谁错,根本没有办法辨别。
不要看了。
沈容延从背后遮盖住花重锦的眼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只是好不容易的线索又断了,偌大的宫殿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躲起来的人,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外面已经被封锁住了,三皇子又画出了宫里面各个地下通道极出口,相信那倭寇首领此番插翅难逃。
就算这样还是可能会发现意外,容延,我不能接受差错。
连番的折磨让花重锦颇感痛苦的半跪了下来,沈容延心疼的将花重锦抱在怀里,揉了揉花重锦的头发。
没有来边疆之前,花重锦包养的都很好,哪怕已经近乎三十,可比起一二十岁的小姑娘丝毫不差,头发更是黑的泛光。
然而达到边疆几个月,花重锦皮肤就粗糙了许多,头发也没时间打理了,很多都缠绕在一起,甚至有些发黄。
毕竟边疆条件艰苦,花重锦又不愿意搞特殊,士兵吃什么用什么,便跟着吃什么用什么,再加上不输于男子的智谋,沈容延好多事情都是让花重锦去做的。
真的是辛苦了,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去外面看看吧,朝中沉浮数十年,我也累了。
沈容延说道,开始期待起来以后的日子去。
沈沐林和沈沐湘年龄也大了,有他们辅佐小皇帝沈容延还算是放心,至于小女儿,肯定要带在身边好好照顾。
虽说这样的确比较偏心,但沈容延可管不了这么多,女儿用来宠,儿子就是用来锻炼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神秘的隧道!花重锦和沈容延那么辛苦才找到,拼凑起来的线索,可是现在又断掉了,花重锦有些着急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越是这个时候,沈容延就越不能乱,他不能让花重锦回去依靠的力量,所以,及时线索再次中断,沈容延仍然忍着失望,拍拍花重锦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线索一定会在有的,咱们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绝对不能放弃,不能前功尽弃,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带着你成功找到倭寇的踪迹。
沈容延对着花重锦许诺,也是在对自己提要求,他一定要找到倭寇,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让花重锦为他自豪和骄傲。
现在一时没有了线索,沈容延也不能泄气,也不能看着花重锦泄气。
本来刚才那个探子,可如果他活着,一定可以找到很多选择,但是现在他自杀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怎么办啊!又要去哪里找线索呢?花重锦有些焦急,确实这么久的折腾,本以为能有好结果,但是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花重锦的焦急,沈容延看在眼里,嘴上也在不停地安慰着,希望花重锦的焦急能够有所缓解。
没关系,既然这里有探子,那就证明,倭寇现在对咱们已经有了忌惮,也可能证明倭寇就在这附近,只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更多的线索而已,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能下一秒,线索就被咱们找到了也说不定。
沈容延冷静地分析道,耐心的解释。
事实上,沈容延说的确实有道理。
振作起来,咱们继续找线索,一定可以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沈容延看到花重锦的眼神中亮起了希望的光,仿佛从全都会死灰的香炉里,忽然有一根香还在闪着微微的光芒,这是让人振奋的。
花重锦的眼神现在就是这样的,因为他相信沈容延,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线索,于是点点头,对着沈容延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现在,咱们确实面临着难题,虽然说,咱们现在的皇城是三皇子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可是,倭寇侵袭,霸占了这里这么多年的地方,有足够的时间,改动很多东西,这里咱们已经不熟悉了,线索又该从哪里找起呢?花重锦现在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没有盲目的希望,因为她知道,就算鼓起勇气,但是面临的问题永远都是问题,必须解决,于是对沈容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说出了他们遇到的难题。
沈容延当然知道花重锦说的这些问题,有多么致命,这样的处境,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算急得团团转,可是到头来命运还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在那里都没有找到解救的办法。
这件事情也困扰着沈容延,让她眉头紧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原地沉默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当前的处境。
良久,沈容延喊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般知道了什么东西,连忙告诉花重锦:你说得对,虽然这里是三皇子曾经居住的地方,可是也确实被倭寇霸占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一定动手,做了些什么地窖,密道之类的东西,用来急用,咱们现在就四处搜索看看能不到找到所谓的密道之类的东西,万一就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出线索,也说不定。
沈容延灵光乍现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所有人听了都为之兴奋,花重锦也十分开心,确实,倭寇狡猾,一定不会只单纯的呆着皇城里面,而不做一下措施防伪,或者逃跑密道。
只要四处搜寻,就一定能找到密道,线索也就可以依稀出现了。
花重锦明白沈容延的意思,点点头:对,你说的没错,狡兔三窟,这群倭寇这么狡猾,一定挖了不少密道或者密室一类的东西,咱们找到这些,说不定就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花重锦十分认可沈容延的说法。
而后,沈容延和花重锦两两分工,带着人去找了很多地方。
把一切有可能挖密道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一个角落,一点地方都没有放过,果不其然花重锦带着人来到偏殿搜查的时候,不经意碰倒了屏风,屏风斜着依靠在了墙上,花重锦刚刚要去扶起屏风,却不料,墙上好像有什么机关一样,被屏风一按。
地面上,俨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这个窟窿简直可以用深不见底来形容,没有台阶,往下望的时候,只能看见乌漆吗黑的一片,里面的所有情况,根本都不知道,花重锦看到地面上忽然出现的一个大窟窿,眉头微皱。
上前,想看看窟窿里到底有什么,但是往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花重锦甚至觉得里面一定深不可测,因为从里面散发的空气都有些潮湿,压抑,让人呼吸不上来,所以花重锦推测里面一定很深,并且很少有人进去。
花重锦疑惑,这个密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倭寇修建这个有什么用呢?她知道,自己想半天也于事无补,赶紧叫来了沈容延,对他说:你看,这个小隧道,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深不见底,要是想下去,要依靠强大的臂力,贴着四周的墙壁,一点点的下去,但是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深不见底,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沈容延看着这乌漆嘛黑的密道,也疑惑这密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花重锦在一边,也想着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说,会不会是储存粮食的?他们就只是放放东西?沈容延提出了自己的理解,询问花重锦,想让花重听听自己的理解,看看对不对。
花重锦听了沈容延说的话,赶紧摇摇头:我觉得不可能,如果是储存东西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在正大光明的地方挖隧道呢,非要在这种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机关做的这么隐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隧道深不可测,说不定,连接了哪个地方,方便他们会和。
沈容延点点头,赞同了花重锦的话。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这个隧道,这样深不可测,谁敢下去?咱们这颜讨论是讨论不出什么的,不如咱们下去看看,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或不定一下子就找到倭寇所在的地方了。
花重锦有些着急,跃跃欲试,准备下去一探究竟。
这一举动呗沈容延赶紧阻止,说道:千万不能下去,咱们现在不了解情况,如果贸然下去的话,万一有危险后悔都来不及。
这样,咱们找一个轻功好的士兵,下去,先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再上来和咱们通报消息。
沈容延说完,花重锦点点头,赞同道:对,找个轻功好的,一定性命无忧,还能为咱们打听一下下面的情况。
于是就这样,两个人达成了一致,转头再带来的人里面,寻找轻功好的,经过一番寻找和确定,两人找到了一个又高又瘦但轻功十分好的士兵。
士兵愿意下去一探究竟,并且上来汇报情况:我先下去,稍等就上来汇报情况。
高个子士兵接到命令之后,答复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下了这个深不可测的隧道。
沈容延和花重锦在上面,焦急地等待着。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害怕士兵不能安全地上来。
但是又不敢太过着急的催促地下的士兵,只能安静的等待,可是就这样,两个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大高个士兵还是没能上来!花重锦皱皱眉头,准备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容延虽然也担心,但是害怕花重锦下去会给大个子士兵添麻烦,于是拦住了花重锦说道:下面可能太大了,咱们耐心等一会,在等待一炷香的时间,如果真的大个子士兵还不上来,咱们就一起下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重锦点点头:好吧,咱们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士兵还是没能上来,咱们就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有危险,不能让士兵就这样自己面对。
沈容延点头。
一行人就这样,又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大个子士兵还是没能回来,没有一点消息和声音。
花重锦看到一炷香又再次燃尽,说道:咱们还是下去吧,士兵已经两炷香都没有消息传来了,我不太放心。
沈容延看到时间到了,也有些担心,点点头,同意了花重锦说的话,但是还是决定,自己先下去:我先下去开路,你要是想下去的话,就在我身后。
花重锦点点头。
三皇子在身边,看着两个人都准备下去,转念一想,毕竟这是自己家里的事情,也是要参与其中的,所以对这花重锦和沈容延说道:我也一同跟着你们下去吧,毕竟是自己回家的事情,我也应该操心,不能让你们孤身两个人以身试险。
花重锦和沈容延点点头,让三皇子跟在他们后面就好。
随后,三个人一同去了隧道。
第六百一十四章 尽头密室地道下方。
跳下来之后,花重锦并没有立刻轻举妄动,后面还跟着沈容延和三皇子,等他们三人全都下来,花重锦这才开口了:小心点,这里的光线有点暗。
何止是有点暗,地道里面能够提供光源的,只有地道的入口和出口,现在这两个地方,还不知道相距有多远。
他们现在跳下来,还能借着上面的光源,勉强看清楚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更往前一点,就是一片漆黑了,必须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大家小心一点。
花重锦回头叫了一声,沈容延和三皇子应了。
接下来沈容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花重锦和三皇子,他们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很快就走过了这片略有光亮的地方。
剩下的地方就是漆黑的了,不过经历了最初一点一点适应时间后,现在骤然陷入漆黑一片的环境中,三人倒是也还冷静,慢慢的向前走去。
黑暗之中,无法判断他们行走的距离,只是这一段路上,一直都没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如此,三人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这里毕竟是和倭寇有关的,而倭寇又一直那么心狠手辣,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在这种环境之中,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都警惕着周遭,有可能会出现的突然状况。
因为一直集中注意力,所以在通道内行走的时候,左右的打量等等,都是极其耗费体力的。
花重锦伸出手,用自己的指尖,略微测量了一下这个地道的距离,这里被开凿的还算宽敞,他们三人挨个行走,不算是特别逼仄,但是也得小心翼翼。
小心一点,不要着急。
沈容延走在前面,突然之间说了一句。
花重锦听到后,轻轻答应了一声,知道这是在为她担心。
他们继续往前,三人全都提心吊胆。
原本到了现在一切,都还算是平安无事,三人就算是提心吊胆,但是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但是突然之间,花重锦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刚要开口说话,前面的沈容延,突然之间将他抱了起来,紧接着二人飞速向后掠去。
跟在后面的三皇子,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异样跟着往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前方射出了寒光闪闪的剑,落在了他们刚刚踩过的地板上。
如果刚刚,他们的速度稍微慢上一些,那这些剑,就直接没入他们的身体之中了。
现在暂时平安,三人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那一排剑,现在还心有余悸。
箭头表面已经没入了地板,可见这力量是有多强大,足以将整个人直接贯穿。
现在没事儿了吧?三人站在原地等待了一阵,远处并没有任何动静。
三皇子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应该没事了,三皇子暂时留在这里,我们两个人上去查看一下情况。
沈容延点了点头,让三皇子暂时停下,后面都是他们刚才走过的路,不会有危险。
三皇子答应了,站在原地不动。
沈容延往前走了两步,让花重锦跟在自己的身后,当他靠近了这排箭之后,缓缓蹲了下来,这支箭很长,有人手臂长短。
箭头非常锋利,现在完全没入了地板,沈容延抓住了箭尾,试探的往上拔了一下,刺的非常深,用的力也很大。
这里是地道之中的一层机关,刚才沈容延过来之后,感觉到脚踩的地板。
好像微微下陷了一点,所以就赶快回头,带着花重锦离开了。
还好,他这危机关头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带着他们躲过了这一劫。
沈容延是感觉到了地板,而花重锦则是听到了机关运转的声音,非常微弱,但是在那一刻,对于一直提心吊胆的她来说,却是很明显了。
总算是来了。
花重锦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沈容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本身就觉得这个地道不简单,一直提心吊胆,现在遭遇了第一波袭击,那么接下来就该更加小心一些了。
接下来沈容延试探了一下,除了面前的这排地面之外,更远一些的,并没有向下陷落的趋势,也就是说只要跳过了这里,这个剑阵他们就算是过去了。
三皇子我们可以继续走了,但是不能踩踏眼前的这一行地板。
沈容延回头叫了一声,三皇子跟了上来,还是沈容延在前面开路,花重锦跟在中间,三皇子在最后,他们跳过了眼前这一片地面,继续往前走。
沈容延警惕地打量着周围,这次在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之后,他突然之间大声喊道:躲在两边。
花重锦和三皇子都没有考虑,在沈容延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直接向着两边闪躲,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花重锦感觉到了破空的风声,从她面前噌的一下穿了过去,这个速度极快,把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都跟着削断了。
他们紧紧的贴在墙壁上,等待着这几道风声过后,花重锦才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什么?有可能是剑阵。
沈容延开口了。
这些倭寇可真是玲珑心,思在这里布置了不少小机关,各个都是夺人性命的。
还好他们手脚灵敏及时躲过,花重锦除了额前被削掉几缕头发之外,肩膀也被剑气所伤,不过伤口不深还能忍耐。
你们没事吧?三皇子开口问。
没事,受了点小伤。
沈容延语气平淡,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这些倭寇真该死。
三皇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躲过了眼前这一场机关,他们还得继续往前。
接下来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倭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这里布置了不少机关三五步就有。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重机关,直接在地面上凿开了一个深坑,里面布满了尖刺,因为这里环境幽暗,只要他们不小心踩了进去,肯定会被尖刺戳得肠穿肚烂。
这次也是沈容延率先发现,他先是一脚踏空,紧接着猛然提起了一股气,一手撑着后面的地砖,强行将自己拖了出来。
小心,这里有问题。
这句话,花重锦和三皇子都快听烂了,二人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
前面的地面塌陷,不知里面有什么名堂。
沈容延又说了一句。
花重锦点了点头,她走上前去和沈容延彼此配合探查了一下,确定了这处地面深坑,只要用力一跃就能够跳得过去,同时也探出了下面放置的,全部都是尖刺。
他们三人挨个越了过去,现在体力也被透支的差不多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地道没尽头了呢?三皇子吐槽了一句,就在这时,不知该说他的嘴开了光还是如何,他们往前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尽头。
这里有了光源,走到尽头之后是一扇门。
不过这扇门并不简单,这是一扇封闭起来的门,后面应该连接着一个密室,刚才他们过的是最后一个小机关。
如果想要继续往前走的话,那就肯定要打开这扇门。
沈容延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去,花重锦看见他的动作连忙拉住了他:你要干嘛?沈容延转过头还有些疑惑:我们费了这么多力气,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当然是要打开门进去了。
花重锦一听,立刻摇了摇头:我们在前面费了那么多力气,尽头是这么一个密室,打开门之后里面可能会有危险,这里又太狭小,不方便躲避,暂时别打开了。
他们两人所说的都有道理,既然来了当然是要打开密室了,但是如果打开密室面临的是危险,那么暂时停一停也是对的。
别开这个密室了,里面应该会有危险,总不可能前面危机重重,到了这里就突然之间变好了吧。
花重锦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她还一直拽着沈容延,生怕沈容延突然之间,就会上前把密室给打开。
沈容延叹了一口气,他当然不可能自作主张了,不过走了这么远都已经来了,如果不打开的话,难道还要原路返回吗?刚才前面那么多危险,我们都过来了,就算密室有危险,我们也能躲得过。
沈容延伸出手,摸了摸花重锦的头发当做安慰。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状况。
三皇子站在后面,面对两人的两种想法,他暂时不开口。
不过,沈容延和花重锦,针对到底要不要进去,在通道之中争论了起来。
二人各有各的道理,彼此都想说服对方,一时之间谁也没办法下定决心。
三皇子站在后面听着,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向前走了一步道: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三皇子,那你说应不应该进去?三皇子突然之间一说话,的确是引来了沈容延和花重锦的注意,不过紧接着,花重锦也把这个话头,扔到了他这里,让他做出决定。
进去,不过这一次打开密室就让我来吧,这一路上我什么都没做,也该做些什么了。
三皇子说完之后就直接向前走去,他也不听花重锦和沈容延的话了,免得这二人在争论起来。
到了密室门前,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直接打开了门。
第六百一十五章 密室有问题三皇子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花重锦这边还在和沈容延商量,等到想要阻拦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房门被打开,花重锦只好拉住沈容延,向着旁边闪躲,紧接着又把三皇子也给拽了过来。
三人躲在一旁,密室的大门直接被推开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个密室藏在通道的最深处,原本看上去,应该是被妥善保护着的地方。
但是门上竟然一点手段都没用,这么轻松就被打开了。
密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三人站在一旁警惕了许久,但是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像没什么问题。
三皇子先开口了,语气还略微有些犹豫,因为他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所以没什么底气。
既然都打开了,那就去看看吧。
花重锦接着道。
他一开始只是害怕这个密室,可能会有危险,但是现在既然密室已经开了,他们肯定是要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藏在通道深处的密室,到底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这里,会装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呢?花重锦心中已经开始好奇了,她走到了密室外。
现在,已经敞开的密室内部,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等到了看清密室内部的模样之后,不光是花重锦,就连沈容延和三皇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之中,这里原本会是危机四伏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样。
密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从他们现在的位置看过去,整个密室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是我看错了吗?三皇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有,这个密室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沈容延清冷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呀?花重锦眨了眨眼睛。
三人彼此看看对方,目光之中都有一模一样的疑惑。
但是这里难道真的会那么简单吗?这是肯定不可能的。
在他们之前,有士兵曾经下来察看过,但是这些下来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踪了。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些士兵绝对不会突然之间消失。
这该如何是好,三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中,虽然看上去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肯定不能就这样放松警惕。
要不然我进去看看。
三皇子看了看二人。
他们站在这里也是束手无策,还不如干脆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能这么着急。
花重锦立刻摇了摇头。
现在的情况明显就不对劲,他们绝对不能这么冲动。
以免得到了最后,非但没有查看出这里的问题,反而还让自己招来了麻烦。
好吧。
三皇子点了点头,暂时退了回去。
但是他们也的确得想办法了,总不能一直被卡在这里。
花重锦在四处搜寻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石头,随后捡了起来。
我把这个石头扔进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花重锦说完之后,把手里的石块扔了出去。
他用的力气不小,石块滚进密室之后,按照固定的轨迹转了一圈,最后停了下来,但是密室之中依旧空空如也,什么变化都没有。
你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吧,可能这个密室是真的没什么问题呢。
三皇子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毕竟他眼睛看到的,这个密室只有这么大,而且现在还用石头测试过了,可能密室真的没有问题也说不定。
不能放松警惕。
沈容延摇了摇头。
现在里面的情况不明,如果他们就这样掉以轻心的话,那外面的人群龙无首,情况可能真的要乱了。
好吧。
三皇子点了点头,只能等着这两位,再想出些其他的办法了。
沈容延和花重锦,对于这个密室都很警惕,二人站在外面又开始细细观察了起来。
密室四四方方里面空无一物,这个是他们一眼就能看到的,刚才扔了石子也没有变化,那这个密室的问题,到底会在哪里呢?突然之间,花重锦似乎闻到空气之中,有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们两个人有谁的伤口又崩裂了吗?有没有闻到血腥味?花重锦第一时间,转过头向这二人询问。
我没受伤啊。
三皇子摇了摇头。
沈容延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虽然短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无法愈合,但是花重锦说的味道。
应该不是他们这里的。
沈容延紧接着,也开始仔细嗅了起来,还真的发现周围。
好像的确若有若无的,有些血腥气,而且这血腥气是从密室里传来的。
你发现了吗?花重锦目光有些疑惑,转过头又问了一句。
你说这血腥气……两人犹如猜谜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确定了情况,血腥气肯定是从密室里传来的。
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三皇子感觉自己只是一句话没听到,现在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我刚才闻到密室之中,好像有血腥气。
花重锦解释了一声,三皇子又仔细闻了闻,但是却什么都没闻到,只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既然密室之中有血腥气,而且之前下来的士兵,全部都失踪了,那么里面很有可能会有人受伤,说不定就是那些士兵。
我觉得这里的血腥味,有可能是那些士兵散发出来的,我得进去看看。
花重锦转过头看着沈容延,她必须得进去看看情况。
这话说完之后,花重锦立刻起身。
沈容延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我和你一起进去。
花重锦直接摇了摇头:不行,如果这里面还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在外面还有转圜的余地,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虽然知道花重锦说的是真的,但是沈容延看着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么松开自己的手。
松开我吧。
花重锦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从沈容延手中挣脱后,毫不犹豫的直接踏入了这个密室。
花重锦进入密室之后,一时间周围并没什么反应,但是紧接着花重锦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脚下一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掉了下去。
这个高度并不算高,但是掉下来之后,花重锦短时间之内有些懵了。
她躺在原地先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紧接着回想起了刚才落下来的感觉,就好像是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一样,她并没有受伤。
难怪那个密室空空如也,但凡是进来的人全部都会掉到这个地方,所以密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这个密室也和他们猜想的一样的,确是有问题的。
短暂的缓和了一下,花重锦紧接着挣扎着坐了起来,她得先观察一下,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当花重锦看见了,自己刚刚砸到的是什么东西时,她差点没忍住,直接吐出来。
就在她不远处,是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刚才她落下来碰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有一段了,花重锦走了过去想,要靠近仔细观察一下。
但是因为尸体已经有了腐烂的反应,所以没办法看出来它到底是怎么死亡的,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很普通,暂时什么都看不出来。
花重锦只能放弃,开始打量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她现在所在的是密室下方的一个空间,花重锦站了起来,努力想要试试,但是从她掉下来的地方,已经被彻底封死了,现在根本不可能打开。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呀?花重锦灵机一动开口大喊了一声,试试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出去。
周围有回声,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空旷了。
花重锦等了一阵,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回应。
而此时沈容延站在密室之外,眼神格外危险。
刚才花重锦进去之后,突兀之间就消失了,事情发生的突然,沈容延虽然伸出手,想要把人给拉回来,但始终还是晚了一步,并没有做到。
因此现在的沈容延格外焦躁,他站在外面眼睛死死地盯着密室内,三皇子跟在他身边,不禁有些骇然,生怕沈容延一会儿怒气上头,直接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别冲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必须得想好办法再进去。
三皇子跟在沈容延身边,开口劝了一句。
沈容延没有回应,更是死死地盯着那里。
三皇子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
刚才花重锦进去之后,就突然之间消失了,说明密室内部,肯定还是有机关的。
既然有机关,那么一定不能轻举妄动,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动手。
沈容延没有冲动,相反的是到了现在他反而更加冷静。
他相信花重锦进去之后,绝对不会出事,而他在外面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帮忙。
如果他真不管不顾冲进去……只是这些道理都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硬生生的忍着,让自己处于思考的状态之中,也的确是很难。
别着急,别紧张,慢慢查看,肯定会有办法的。
三皇子还围在沈容延的身边,现在他说话倒是让沈容延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李白回了他一句,也让三皇子松了口气。
第六百一十六章 倭寇首领三皇子不在说话,沈容延继续盯着眼前的这个密室,他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跳进去。
紧接着开口大喊,也想试试看看花重锦,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沈容延吼了几声之后,里面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密室之中。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隔离了声音,才会使得他们二人交流这么困难。
沈容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花重锦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只有她一人,而且倭寇向来狡猾,之前有那么多士兵全部失踪了。
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到了现在,暂时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容延在外面,继续观察这密室的情况,同时他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耗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直接冲进去了。
三皇子提心吊胆的陪在旁边,想着还不如自己闯进去算了。
毕竟这皇宫是他的,沈容延和花重锦全都是来帮他的。
总之各种想法,萦绕在二人的心头,短时间之内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全都停在这里,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密室,观察着这其中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花重锦的情况也不太好。
刚才她已经观察过了,从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没办法再次打开机关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出去的话,必须依靠外面的人进来,而周围的情况,花重锦刚才也仔细打量过了。
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空间,和上面的密室,应该是差不多大小的。
距离她,不远处有一具尸体,刚才花重锦匆匆过去随意看了两眼,没有再仔细观察。
现在坐在这里,花重锦是为了减轻自己的体力消耗,同时拼命的在心中想着,接下来她应该怎样做,才能从目前的状况脱身。
哪怕面对的是如此危险,花重锦也不会紧张害怕,因为她知道那是毫无作用的。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成功离开,而不是大喊大叫着浪费时间。
花重锦靠在墙壁上,坐的远远的,周围的环境一样,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很勉强,才能看到一点东西。
之前在通过地道的时候,因为一直都提心吊胆,而且极其小心,所以体力消耗严重。
现在难得能够坐着,花重锦就尽快,恢复着自己的情况。
漆黑的环境之中,人的感觉总是会被莫名的放大一些。
就好像是现在,花重锦半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墙壁非常粗糙而且很冰冷。
因为正靠在上面,所以这里的丝丝寒气,通过接触的墙壁,慢慢的渗入到了她的皮肤之中,无端端的就会让人莫名的打个寒战。
耳朵也是非常灵敏的,但是这个环境非常安静,什么都听不到,唯独能够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声花重锦在会想,刚才她掉下来的时候,这里和上面的密室,应该只有薄薄的一层才对。
就算是阻隔声音来说,也不会如此紧密,很有可能是这里,还有其它的东西吸收了声音,所以她和沈容延之间的交流,才会变成这样。
谢大家想到这里,本来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丝灵感,但是紧接着,一股剧烈的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她瞬间把刚才想好的一切,全都忘在了一边。
本来旁边有一句腐尸,就会散发出强烈的气味,一开始她强撑着没有理会,但是现在这股味道越来越剧烈,已经到了根本无法忽视的地步。
花重锦皱起了眉,几乎无法忍耐了。
真倒霉。
花重锦小声嘟囔了一声,掉在这底下已经够倒霉的了,但是偏偏现在他还要和一个腐尸共处一室,这真的是太痛苦了。
花重锦从袖子里,揪出了一小片布料,捂到了自己的鼻子上,勉强把这股味道,暂时给压了下去。
把这味道压下之后,花重锦重新聚精会神,想起了声音的问题。
首先得让她和外面的沈容延有联系才行,她这么久没有说话,沈容延那边应该也很着急了。
想到了这里之后,花重锦立刻站了起来。
她围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仔细转了一圈,寻找着有没有哪个地方,是不一样的。
别说,在仔细观察之后,花重锦还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刚才靠在墙面上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墙面除了冰冷之外,还非常的粗糙。
所以在触摸之后,花重锦现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或者这种粗糙的表面,就是声音无法传出去的原因。
既然有这个可能性,花重锦说干就干。
还好她身上带着武器,现在拿出来之后,花重锦运起了力气,直接在墙上劈砍了起来,把表面这种粗糙的纹路,给彻底破坏掉。
这里有四面墙,全部做完当然也不可能。
但是花重锦这边,也没有放弃。
她挨个破坏了一大部分,然后停了下来,抬头试着叫了一声。
有人吗?能不能听到我说话?这次叫完之后,花重锦还是没有听到回答,但是他并没泄气,继续在墙面上搞起了破坏,如此循环了几次之后,花重锦再次大喊。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她本来没抱希望,试探性的喊过之后刚准备继续,就在这时终于有声音传来了。
沈容延站在上面越来越焦虑,也越来越着急,就在他马上忍不住,决定直接闯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好像有些声音传了出来。
我能听到,你在哪儿呢?沈容延连忙开口回应。
他们两个人总算是联系上了,留在底下的花重锦,瞬间松了一口气,独自一人留在这个空间,这样的感觉可不好受。
我进入密室之后。
就直接掉到了下面,现在没什么事儿,你在上面先呆着,我把下面再仔细搜完之后,你再来接我上去。
刚刚找到了墙壁的秘密,那么说不定这个空间还会有其他隐藏起来的内容,花重锦想着再仔细好好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
但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沈容延哪能忍耐得住,既然下面没有危险而她也没事,那沈容延第一时间就想着赶快下去。
三皇子,辛苦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和她看看底下的情况,一会儿就上来了。
沈容延转过头对着三皇子嘱咐了一声,没等他开口答应就直接冲进了密室里,机关再次启动,因为沈容延有所准备,所以他慢慢的落了下去。
花重锦一回头,就看见沈容延下来了,既然已经下来了,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花重锦虽然很无奈,但是……放心吧,有三皇子在上面呢。
沈容延也有些紧张了,赶忙开口解释了一声,快步走到了花重锦面前,紧接着又说道:你一个人在下面我也不放心,况且多一个人寻找线索也好,有三皇子一个人在上头足矣。
沈容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花重锦当然不可能再说什么了,对他点了点头。
下来就下来吧,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一起找找看看这里有什么线索,我掉下来的时候。
发现这里有一句已经将近腐烂的尸体,但是我当时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两人简单地把彼此的情况互相说了一声,紧接着沈容延走到了这个,花重锦说过的尸体前。
虽然现在环境昏暗,但是仔细看还是,勉强能够看到些的。
沈容延注意到,这具尸体既然已经腐烂,说明死亡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又被留在了这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从他身上的衣服无法发现什么,尸体本身能够带给他们的线索极少。
唯独能够看出的,就是这具尸体,其实是一个男性,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容延站了起来,其实周围的环境,花重锦最初也没有仔细找过,因为当时她还着急,所以就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如何脱身上。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最后决定各自分开,好好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沈容延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他,一寸一寸的搜寻着周围,有可能找到的任何细节以及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围有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了,沈容延往前走着,脚上突然之间踩到了一个较为坚硬的物品,他立刻低下了头,把这个东西捡了起来。
从触摸的感觉来说,这应该是一块令牌。
沈容延又仔细的观察着令牌上的花纹。
这个令牌和沈容延之前见过的有所不同,是从来都没有看过的,但是好在令牌上的消息,说明了主人的身份。
这上面雕刻着倭寇的信息,而这个令牌是只有倭寇首领才能拿的,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其实是倭寇首领的尸体。
倭寇首领的尸体怎么会放在这里呢?发现这具尸体之后谜团更多了,不过尸体是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必须要带出去。
沈容延抬起头,对着外面的三皇子简单说了一声,让他打开机关,同时准备一条绳子。
没过多久机关被彻底打开了,也垂下了一条绳子。
沈容延过去,把这具尸体缠绕在了绳子上,紧接着他先上去和三皇子一起,费力把这具尸体,从地底拉了出来。
终于,这具尸体被拉了上来,三皇子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所以看到这具尸体,惊骇的向后退了一步。
沈容延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又把花重锦带了上来,三人重新聚首。
第六百一十七章 兄弟相残尸体虽模糊不清,但借着外面的光亮还能辨别出一点往日的模样,花重锦疑惑究竟是谁下手那么狠,直接把倭寇首领尸体毁的那么厉害。
根据臭味判断,他应该死掉了有两三天的时间,在死之后又遭受了折磨。
倭寇还算是比较注重死去尸体的,但倭寇首领的内脏完全被掏了出来,可见那人恨他之深。
花重锦强忍着恶臭把尸体检查了一遍。
最近这些天还算是比较凉爽,尸体腐朽程度不算是特别厉害,气味勉强能够接受。
若是换在夏季,估计早就生蛆了。
查看完毕之后花重锦嫌弃的在地上摸了摸手,哪怕看不到黏了什么脏东西,可花重锦总觉得不太干净。
沈容延见状立刻递上了手绢,仔仔细细帮助花重锦清理手指。
三皇子点了点下巴,接着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倭寇首领能忍又有谋略,若他还活着估计我们想进城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虽说被霸占了国家那么长时间,还差点失去了性命,但是三皇子不得不承认,倭寇首领是少见的有谋略之人。
愿意伏低做小,取得三皇子的信任。
半个月就勉强掌握汉语和边疆语,这样更好捕获了三皇子宠信。
要不是能取得沈容延的帮助,三皇子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落魄的皇帝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
幸好事情有了转机,倭寇也即将被赶出。
倭寇首领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留在京城里面的是谁?花重锦表情变得格外遗憾。
本来倭寇首领死掉的话,那么倭寇士兵就属于群龙无首了,想要击败他们自然也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可却出了连她都没有办法预知到的变故。
倭寇士兵比之先前来说要稍微聪明的一点,至少不像个莽夫,一般横冲直撞的,说明在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在指挥着。
或许背后之人就隐藏在宫殿之中,倭寇经过前几次的屠杀,数量不多。
仅剩的也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倒是不用过于担心。
沈容延安抚的说道,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尸体暂且还不能埋起来,沈容延找了个能够信得过的人仔细收好,等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再去决定该如何处理。
三皇子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此番要不是你们的话,孤很有可能直接死在外面了。
如此大恩大德,无言以报。
陛下言重,二国本就交好,这些年也是陛下,治国有方,才能让两国人民调养生息得到更好的发展,若是换了不明不白的国家统治,还不知会闹出多少麻烦。
太傅大人倒是抬举孤了,几回得之相助,若没有太傅的话,恐怕此时孤早就身首异处。
这也是臣下该做的事情,促进二国友好交流发展。
才能让百姓真正的达到安居乐业的目的。
两人之间格外的客气,花重锦在背后悄悄的拍了拍沈容延的肩膀,顿时觉得有些欲哭无泪。
躲在背后谋划的贼人,还未曾找到踪影,这两个人怎么已经开始互相恭维起来了?沈容延轻轻咳嗽了两声,表情变得格外正经起来,让跟在身后的那些士兵四下散开,以十个人为一小队去搜寻。
毕竟他们现在聚集在此的目标太大,要真的敌人有什么异动的话,肯定会被这个阵仗所吓到,而不敢行动。
让大队人马分散开来,也会比较方便我们的行动,重锦,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有我的保护自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沈容延说道。
皇宫之中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搜寻过了,只剩下一小点的地方,尚且没有探查清楚,沈容延在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预测,最后所要寻找的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没多久,花重锦忽然发现在草丛之中似乎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倭寇人,心中好奇便走了过去,沈容延刚想出手阻拦,花重锦就已经溜得没影了,无奈之下只能摇了摇头,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过去。
花丛里果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倭寇士兵,出气多进气少,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断气了。
花重锦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倭寇士兵很有可能是他们解决问题的一个关键因素。
但倭寇士兵的嘴向来比较严,哪怕是直接自杀,也绝对不会吐露出太多的东西,向他们询问的话,很有可能得不到任何的结果,但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不尽快解决的话,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你们首领是怎么死的?花重锦直接问他,沈容延摇了摇头,心想这倭寇顺便绝对不会说出真话,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可是将忠诚看得无比的重要。
怎么可能会轻易告诉花重锦倭寇首领是怎么死的,说不定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是某个权臣。
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名倭寇士兵眯着眼,看清楚花重锦的模样之后,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双手颤抖的捏住花重锦的衣服,眼睛瞪得极大。
似乎想要说出些什么东西来,花重锦从衣服里掏出一小颗药丸,颇有些肉疼的吸了口冷气,这药丸是在离京的时候,慕容雨特意拿出来的,只是撤下去一颗便能够让伤势立刻恢复,如此简单的交给倭寇士兵,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可如果想要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的话,必须让让倭寇士兵留住一条命,要不然的话就什么都不能知道了,比起边疆地区的安宁以及那么多普通百姓的生命,药丸显得倒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了。
吃下药丸之后没过多长时间,那名面色苍白的倭寇士兵脸色再度红润起来,气息也变得充足了。
不过花重锦知道那名士兵的心脉已断,哪怕用的效果如此好的药丸顶多是能够拖延一会罢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足够的治疗。
你应该就是天皇嘴里面经常说的花夫人吧。
倭寇士兵的汉语说的尚且不是特别的清晰,再加上他的身体虚弱,花重锦费了好大劲才能听得清楚。
没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有!我们的天皇被害死了,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温顺恭和的亲王,确实有狼子野心。
视频断断续续的说的,近乎半个时辰才将这件事情的大概说得清楚,并且交给花重锦一间密室的钥匙,当花重锦想要彻底询问密室究竟在哪个方位的时候,士兵却断了气,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丹药,也绝对不可能把一个心脉俱断的人救活过来,能够拖延半个时辰,已经是很不错的效果了。
原来此次进宫的倭寇,乃是藤斋一族。
藤斋井是倭寇贵族,他有一个弟弟名字叫做藤斋月,兄弟两个人自幼相互扶持,关系在外人看来极好。
此次进攻边疆地区也是藤斋井和藤斋月共同的功劳,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攻下边疆地区之后,藤斋井却想要将这份功劳独占,再加上他看出弟弟的有些激进,并不适合当一个成功的领导人,藤斋月心中却认为是哥哥抢了自己的位子,再加上一直都被哥哥压上一头,便有些愤愤不平起来,除了暗地里面是些小动作之外,还在悄悄的给哥哥下慢性毒药。
倭寇连番落败,甚至到了被迫回到原来住地的程度,滕斋月觉得哥哥此番做法太过窝囊了,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攻下边疆,如果真的灰溜溜回去的话,那么此前的做法全部都是白费了,牺牲了这么多族人的性命,耗费了这么多的功夫,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岂不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
倭寇士兵一直都是藤斋井身边的得力助手,最后亲眼见证藤斋月杀害了藤斋井,自然不能存活下来,被拖到地牢里面好生折磨的一阵,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留守在地牢里面看押的倭寇士兵全部离开了,他才能够有机会偷偷地逃了出来,就这次死也不愿意死在地牢之中,刚巧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了花重锦,要不然的话可能早就断气。
没想到倭寇内部也会爆发暴乱,花重锦点了点下巴。
要知道倭寇在这片地区上肆虐了这么久,被他们所残害的百姓成千上万,而且大部分都是遭遇了酷刑而死。
花重锦恨不得所有的倭寇全部的死光,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同情之意。
我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你要答应我必杀死藤斋月,将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用来祭奠主人。
说完之后,那名倭寇士兵就彻底的失去了声息。
花重锦嫌弃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染上污血的双手,就算倭寇士兵不说,最后也会找出所有的倭寇人,斩首示众,不会让他们潜伏在边疆地区,像个毒瘤,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了。
反正现在残余下来的兵力也没有很多,对付起来了根本不是件吃力的事情。
倭寇弟弟藤斋月和倭寇首领之间的矛盾让沈容延和花重锦看到了希望。
花重锦考虑了一下说: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到藤斋。
从这个男人入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有种预感,藤斋月就藏在宫殿之中的某个地方,用阴狠的眼神盯着他们。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戏剧性结束沈容延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想从他身上套出来有关倭寇首领的秘密?是的,现在很多事情我们不得知,所以找到这个人也是好的。
因为对倭寇的很多事情我们并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民族为什么如此凶悍!花重锦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前段时间损失惨重,如果不能将事情解决,那么还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伤。
对于倭寇这个民族花重锦只是知道他们很残忍,并且很贪婪。
不过他相信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弱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想彻底将倭寇赶出去,那么了解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沈容延冷冷地说:倭寇太过凶残,或许这是他们的本性。
至于说他们贪婪的性格可能跟这个民族和地域有关。
听说那里土地狭窄并不肥沃,所以他们想要得到更充足的资源,就要不停的索取。
有些人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靠的是智慧,倭寇靠的是暴力。
因为他们的贪婪害死了很多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赶出去。
这是保护沿海人民最恰当的方法。
听到沈容延的话,花重锦点点头,既然我们已经对他们兄弟俩的恩怨有些了解,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找到那个男人。
好的,根据线索赶紧出发吧!沈容延说着站了起来。
两个人刚刚出门,就遇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装扮,愣了一下,你们不是刚刚才回来吗?为什么又要出去?沈容延向前一步,三皇子,我们有点事情要出去办,不如您还是先找到搜寻的视频,和他们一起回到营帐之中,处理一下今天的事情,早点休息,不要太过操劳听到这样的话,三皇子冷哼一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休息吗?那么您是不是有事情找我们商量?花重锦礼貌的问。
三皇子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对最近的事情没有一点头绪,不是有事情找你们商量,而是想听听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既然三皇子已经问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好隐瞒。
于是沈容延说:我们现在要出去找一个人。
找谁呀?三皇子当然很感兴趣。
他不仅希望事情很快解决,对这个解决的过程也充满了乐趣。
就算有危险也不在乎,要不然肯定好好躲在皇宫里不出来了。
倭寇首领的弟弟。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藤斋,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找到他。
听到这样的话,三皇子愣住了。
你们为什么要去找他,你们跟他肯定没有交集。
你想哪里去了我们跟倭寇怎么会有交集呢?只不过我们了解了一下,这个叫藤斋的男人是倭寇首领的弟弟,但是他们兄弟俩之间并不是表面那样看起来和和睦睦的。
所以我们想了解有关倭寇首领的一些事情,希望这个叫存在的男人能够帮到我们。
花重锦赶紧解释,不想让三皇子误会。
听了花重锦的话,三皇子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的目的。
你们以为那个叫藤斋的男人会说出来,他哥哥的秘密帮助你们破解倭寇阵地吗?三皇子有点不相信的问。
沈容延点点头,不错,我们就是想这么做。
虽然从某个方面来向我们是不会成功的,毕竟人家是两兄弟。
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更何况我们跟他们不是同族。
就是因为我们跟他们根本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你不知道这些人内心在想什么。
并且倭寇都是很凶残的,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道义跟你合作呢?三皇子看着他们两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花重锦明白三皇子的担忧,她有些无奈的说:虽然我们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困难,但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们想不到别的。
管他呢,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说完她就行了个礼,然后直接走了出去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随随便便改变。
只要能对付倭寇,有一点点希望都要去尝试,如果什么也不做就放弃了,那么永远没有胜利的一天。
每次看到被倭寇祸害的人,花重锦的心里都非常难过。
那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沿海的人民简直无法生活下去了。
面对这种情景,他们这些人怎么可以高枕无忧呢?看到花重锦出去了,沈容延也跟着走过去。
你们等等。
三皇子也跟上了,他们两个人的步伐。
见三皇子跑过来,他们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三皇子还有什么事情吗?沈容延看着他问。
没有什么事情,正因为没有事情可以做,所以我才要跟你们去。
三皇子一边说一边走。
你跟我们去好像有点不恰当吧!那里很危险,我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花重锦赶紧说。
三皇子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如果我害怕危险就不会出来了。
虽然我的本事比不上你们,但是我的心跟你们一样迫切的希望尽早将倭寇赶走。
不用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快点走吧。
他们知道三皇子的性格历来都是倔强的。
就算他们在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并且三皇子说得也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留在这里未必就是安全的,所以跟着去也是一个办法。
花重锦还是有点担忧,我们全部走了,这里没有人坐阵,万一有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听到这样的担忧,三皇子笑了笑,放心吧,我和手下之间有暗号,任何时候我都能收到信息。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走吧!沈容延说着大步离开。
三皇子和花重锦也跟着离开了,他们根据手下提供的线索来到了一艘船上。
在上传之前三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沈容延对他们两个人说:倭寇狡猾,虽然得到的休息说这里没有埋伏,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些人是不值得信的。
是的,我们要万分小心。
跟这些人打交道一刻也不能马虎。
花重锦赞同他的说法,更何况现在还有三还咋跟他们在一起,万一有什么闪失就更加糟糕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上去看看吧!沈容延觉得这样更稳当一点。
可是花重锦不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应该共同进退,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呢?花重锦坚定的说:我们还是一起吧,这样彼此有个照应。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不至于受到伤害。
三皇子点点头说:对,一起进去吧!就算有危险,我们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看到三皇子信心满满,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笑。
三皇子说完之后率先走了,进去他们两个人紧随其后在他的身边。
不是怀疑任何人的能力,而是不知道倭寇会有什么埋伏。
这些倭寇来到他们的国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大意。
上了那艘船,上面很冷清,没有任何人。
继续往里面走,看到了几具尸体。
虽然不知道尸体究竟是什么人,但是看得出就是倭寇。
虽然倭寇的外貌和他们有点相像,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
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恶斗。
花重锦轻轻地说。
是的,但愿我们能够找到藤斋,要不然就会白跑一趟。
沈容延一边走一边说。
就算白跑一趟,我们还是要试一试,到那边去看看吧!花重锦指了指另外一个地方。
三个人轻轻地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
突然他们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花重锦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跟面前的男人进行比对。
这个男人就是藤斋。
听到这样的话,另外哪两个男人也凑过来看了看画像,果然如此。
藤斋明显受伤了,但是外面却看不到伤口。
他们三个人蹲在他的面前,沈容延用真气将他弄醒了。
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人家有点意外,但是没有惊慌失措。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腾斋看着他们问。
沈容延冷冷地说:这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却是你们不应该来的地方。
不要跟我废话,你以为我爱来这里吗?藤斋很不高兴地说着。
花重锦生气的问:你哥哥来这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有关他的事情我们希望你如实相告。
藤斋苦笑一声,原来你们这么看不起我。
虽然我的哥哥对我无情无义,从小到大一直都欺负我,但是你们认为我可能背叛他吗?看到他的态度坚决,沈容延上前想要跟他交涉,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拨出刀子,剖腹自尽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们三个人都来不及阻止这个男人就死在了面前。
本来以为找到腾翟事情会有转机,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戏剧性的结果,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真是的,这些倭寇的性子都这么烈吗?花重锦生气的说。
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只能去找凌源了。
沈容延直到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于是三个人一起前往地牢,在那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凌源。
第六百一十九章 天光破晓花重锦看见了坐在那里的凌源,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实在是狼狈的。
可以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凌乱了,再加上身上还有之前留下的伤口,坐在地上看上去浑浑噩噩。
最重要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孩,更是让人不忍直视,花重锦靠近了一些,看了男孩的模样。
男孩躺在凌源的怀里一动不动,花重锦心中已经有了最残忍的猜测,或许这个男孩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很快,花重锦楚的看到了这个男孩的样子。
他的身上全部都是伤痕,看上一眼都让人觉得无法直视。
这些伤痕分布在他的身上,足以想象得到他承受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可以说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了。
而且男孩现在一动不动,所以说她的猜测肯定是对的,这个男孩已经没了性命。
原本,花重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现在所有的话全部含在了嗓子里,花重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转过头去,沈容延现在也一直看着凌源,但是同样什么都没说。
二人目光相对,随后一起默契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是需要给凌源一点时间。
花重锦已经基本猜出,可能之前发生了什么,毕竟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
两人站在一旁,静静的陪伴了一阵。
看着凌源的情绪好像还算平稳,花重锦上前一步,伸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随后轻轻拍了拍道: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说完之后,花重锦自己也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劝说,或许不太合适,但是事到如今,能够说出的话,也就只有这些了。
毕竟男孩已经丧命,再说更多也是于事无补。
唯一能够希望的,就是凌源能够早日。
从这种情绪之中抽身出来,让自己变得开心一些,别再那么难受了。
花重锦退了回去,凌源也转过了头,对她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了一点动作,也让花重锦放心了一些。
再给你一些时间,好好的调整自己吧。
沈容延也上前说了一句,说完这话之后,他和花重锦就得赶快离开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不能把时间一直放在这里,只能让凌源一个人好好的去想了。
沈容延和花重锦退了出去,空荡荡的环境之中。
只留下了凌源,还有他怀里的这个男孩。
凌源心中什么都楚,只是一瞬间的悲伤,实在是太过于强烈,把所有东西都给掩埋了。
所以他不想说话,听到了花重锦的声音,看到了沈容延的模样,也依旧沉默。
现在这里只有他和清风了,凌源低下了头,看着清风的样子。
倭寇实在是太狠了,把清风活活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现在清风虽然没了气息,但应该是他比较舒服的一瞬了吧,最起码不会再感受到这种疼痛了。
离开这里之后,沈容延和花重锦走了出去。
现在的皇城依旧是乱糟糟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现在倭寇的首领已经没了性命,就连首领的弟弟松下也已经切腹自尽了。
困扰他们许久的倭寇之祸,两个首领现在已经死去没有了领头羊,剩下的倭寇就更好对付了。
花重锦和沈容延,来到了松下死亡的地方,现在他已经切腹自尽躺在这里,这张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瘦骨嶙峋,眉骨高突,花重锦看着都忍不住。
想恶狠狠的再上去补一一脚,不过人已经死了,做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别生气了,现在一切也算是暂时的尘埃落定。
沈容延太了解花重锦的想法了,看她目光奇怪,一直盯着地上这人,立刻上前安抚了一句。
花重锦点了点头,昔日辉煌的皇宫,现在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倭寇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完全将整个皇宫,全都当成了自己的囊中物,不光是皇宫看着灰败了不少,地下互相交叉的地道。
以后也得好好处理了,不过那是三皇子的事情,花重锦看着只是觉得心中,略微有些感叹罢了。
来人,把这具尸体收好了。
沈容延招了招手,从外面跑来了几名士兵,干脆利落地把摊在地上的这具尸体给拎了起来。
几个士兵抬着送下的尸体走了,出去沈容延和花重锦还要做最后的收尾,现在皇城之中隐藏起来的倭寇还有很多,接下来要把他们挨个找出来,绝对不能以遗留。
否则倭寇偏激,哪怕是留下一个,也会如同烧不尽的野草一样。
暂时处置了松下的尸体后,沈容延和花重锦来到了大殿之外。
所有的士兵,现在全部在这里集合完毕。
看到沈容延和花重锦出来后,士兵们立刻站直并且仰头盯着他们二人,等待着由他们口中所发布的命令。
各位将士们,听着现在倭寇的两个老大,已经全部陨灭,接下来我要你们在皇城之中,把剩下的倭寇全部都找出来,只要找到了他们的踪影,就立刻原地格杀,绝不能在这里留下一个。
沈容延的声音严肃,带着无法拒绝的威严,听到他的话之后,众多士兵一起答应了一声,紧接着他们各自散开这个夜晚皇城的喧嚣还将会持续很久。
散开的士兵将会在整个皇城之中,把剩下的躲藏的倭寇全部都给抓出来,被隐埋侵占了许久的皇城,到了今天将会彻底破开阴霾,重新迎接属于自己的光辉。
花重锦带领着其中一队士兵,从东方向开始搜索,他们步伐统一,行动迅速。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东方的一个宫殿,花重锦一脚踹开了门,躲在里面的五六个倭寇,手里拿着刀,看到花重锦之后,脸上的表情狰狞,怪叫一声猛地冲了上来。
花重锦心中的恨,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些冲上来的倭寇,刚好让他们感觉,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
花重锦手里也拿着剑,她的速度非常快。
为首的一个倭寇,到了她的面前,这倭寇手里拿着剑,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非常狰狞。
等的就是这一刻,花重锦的剑瞬间没入了他的腹部,紧接着干脆利落地抽了出来。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花重锦继续冲了出去。
花重锦宛如一个正在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她的速度极快。
几乎是转瞬之间,这几名倭寇就全部殒命,跟在后面的士兵挨个上前,整齐有素的将他们抬了起来,集体把倭寇的尸体,放在其中一个地方。
而花重锦带领着剩下的士兵,继续搜寻倭寇的踪影。
紧接着再下一个宫殿,又在这里发现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倭寇,现在的倭寇全都各自分开躲藏了起来,妄图能够留下自己一命,但是他们畜生不如的行为,早已惹怒了众人。
这一次花重锦没有出手,她后面跟着的士兵,已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些倭寇。
接下来花重锦还在继续,她一个挨着一个地巡查了过去,但凡遇到倭寇就地格杀,不听他们任何的狡辩和哭喊。
倭寇阴狠很辣,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开始哭哭啼啼,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一切都是报应,是他们应该承受的,最初他们侵略了皇城,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得到同等的待遇。
这样一个接一个,花重锦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天光破晓,她带领的这支小队,才重新回到了大殿之前。
这里现在已经堆满了倭寇的尸体,全部都扔在地上,花重锦随意扫了一眼,心中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容延正站在皇城之上,这个晚上他一直在这里统筹着所有的小队,去处理剩下的倭寇。
现在花重锦回来了,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站在了沈容延的身边,他们一起等待着,最后几只小队回来后,整个皇城之中jojo的倭寇,现在已经全部肃。
这里变回了那个干净的皇宫。
与此同时,天边的太阳缓缓的升起,经历了一个晚上之后,皇宫重新恢复了平静。
士兵们依旧整齐的站在下面,花重锦借着太阳的光会看着皇宫,重新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不由得欣慰地笑了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这其中的劳累用语言也无法形容,花重锦松卸下来之后,整个人瞬间就没了力气,她转过头看着沈容延,露出了一个笑容,紧接着歪头靠在了沈容延的肩上。
士兵们继续去处置,沈容延和花重锦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情做了。
不知不觉间里花重锦闭上了眼睛,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够睡着。
但是这一个晚上,她实在是太累了,沈容延小心翼翼的转过了头,看到沉睡中的花重锦,也勾起了嘴角。
随后,沈容延将花重锦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因此并没有弄醒正在沉睡之中的花重锦,沈容延带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皇城,紧接着来到了他们这里的营帐。
将花重锦送进了营帐,放在了床上之后,沈容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紧接着又把放在一边的被子,给她盖在了身上,现在花重锦能够好好休息了。
第六百二十章 拒绝治疗花重锦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因为她透支了太多体力,实在是太累了。
等等迷迷糊糊,花重锦睁开眼睛之后,一瞬间都有些睡懵了,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想法。
慢慢眨了眨眼睛,花重锦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想到自己应该是睡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自己却休息了。
花重锦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沈容延。
正坐在床边看着文书。
从花重锦的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沈容延的侧脸。
那下颌线就像是完美刻画的一样,侧脸英俊至极,鼻梁高耸,总之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让花重锦看着挪不开眼神。
不知不觉间,好像整个人都被彻底吸引了进去。
花重锦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
她的眼神之中,除了沈容延什么东西也放不下了。
只觉得沈容延紧闭着的唇,还有偶尔多弄书籍的手,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干脆花重锦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就一直盯着沈容延,满意的看着他。
被一个人一直死死地盯着会有感觉吗?沈容延明确的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不过他一开始,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翻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紧接着,这目光好像粘在了他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收回去的打算,沈容延就有些不自在了。
沈容延在心中暗自数着,这目光迟迟都没有收回去,终于他有些忍不住了,放在了手里的文书,转过头看着花重锦道:你在看什么?沈容延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仔细听的话,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危险。
但是花重锦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眨了眨眼睛格外淡定的说道:我当然是在看你了。
就是这一句话,瞬间让沈容延的心中涌入了一层暖流,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他没在忍耐俯身靠近,拉住了花重锦的两只手,让她不能随意乱动。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一直看着我,你就这么想招惹我吗?沈容延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温热的,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气流,花重锦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偏过头想要躲闪,但是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实在是太近了,根本就没有能够躲闪的地方。
我就是喜欢看,你还不能看了吗?花重锦挣扎了一下,最后理直气壮的冲着他喊了一声。
当然能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请随意好好看吧。
沈容延的脸距离他特别近,花重锦心里小小的嘟囔了一声,没想到沈容延还会这么做,凑得这么近,让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一瞬间都有种不知该怎么呼吸的感觉。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处理倭寇的事宜,两人能够说话的机会和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现在好不容易二人凑在一起,所以花重锦出了简单的羞涩之外,心中还有说不出的开心。
看就看。
花重锦笑了起来,故意在沈容延面前动来动去,而沈容延为了让花重锦乖乖听话,立刻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在床上笑着打闹了起来,好好玩了一阵。
不行不行,快点放开我。
最后是花重锦先认输的,沈容延实在是太奸诈了,一直在挠她的痒痒,花重锦有些受不了了。
确定认输了吗?沈容延的语气危险,而且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花重锦出尔反尔的话,肯定还会有更恐怖的威胁。
确定确定,我们不要再闹了。
花重锦格外严肃,好像最开始笑闹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关于这一点,沈容延是不会再追究的了,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花重锦现在笑的也没什么力气了,好好缓和了一阵才起身。
刚刚的这点时间,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短暂的放松时间,因为紧接着还有事情,要让他们二人处理。
花重锦起来之后,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又变回了那个清爽的她。
两人重新坐在一起,这下二人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他们,沈容延给花重锦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又说道:三皇子现在已经回朝了。
花重锦听到后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便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三皇子现在是边疆的君主,倭寇已经被赶走,那么他就要尽快操持大局了。
三皇子这么快就离开,而经过了这一番打击之后,边疆恐怕需要十多年的时间,才能再次调养回往日的模样,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可能就是倭寇,现在已经被解决了。
想到了这中间边疆的皇室,遭受了其中种种磨难,花重锦想着就觉得,倭寇如今所遭遇的还远远不够。
而且他们杀死的,只是侵入的这一部分倭寇而已,花重锦心中始终还是有一根刺,怎么也拔不出来。
看到花重锦沉默不语,沈容延似乎能够想到她心中想着什么,拍了拍花重锦的肩膀道:你先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我再去处置一些文书。
花重锦抬起头看着沈容延,他眼下也也略微有些青色的痕迹,可见这些天并没有好好休息,不免有些心疼,不过现在的时间的确不能再浪费了,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你快点去吧,处理完之后回来早些休息。
拼着花重锦明显的关心,沈容延又笑了,心情非常不错,从帐篷走了出去,而花重锦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她现在有一件事急需解决,应该怎样让小皇帝,派兵开阔海外领土呢?这次的事情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并不是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制止战争的,相反正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
才招惹了如今的祸端,如果想要一次解决所有事情的话,就务必要让自己变得格外强大。
只是想要开拓海外的领土,就必须要让皇帝答应让她来派兵才行。
该怎么说服他,就成了现在一个最大的难点了。
花重锦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脑海里面想着,这次回去之后,她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大脑立刻开始转动,花重锦的思维,向着周围发散,短时间之内,也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小皇帝毕竟还是较为守城的,现在这些疆土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满意。
这么一想的话,花重锦又忍不住有些烦躁了起来,总觉得前路艰难。
她拿起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只不过脑海之中还没什么新的想法,于是只好趴在桌子上,自己去慢慢的想,强迫着大脑,跟着继续发散思维。
此时,另外一个帐篷之中。
凌源的情况很不好,虽然花重锦和沈容延在地牢的最深处找到了他,并且当时看上去凌源的状况还算是平稳。
所以留下一句话之后,就开始处置其他事情了,随后陵园就被士兵们带着回来。
可是现在他的情况,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变好,反而变得越来越差了。
凌源坐在帐篷之中,他的目光凝聚在其中的一点,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单纯的放空而已。
进来的军医看着他,有些害怕的,吞咽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道:我给你检查检查?他说完之后,看见凌源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准备直接抓起他的手来。
可是就在军医身手的一瞬间,凌源却突然之间向后缩了一下,并且猛然抬起了头。
这时军医才看清了凌源的模样,经过了一整夜之后,凌源好像从来都没有休息过,所以他的眼睛泛着红。
因为极度的疲惫,眼球之中全部都是红血丝,原本是正常的状况,但是随着现在诡异的情况,军医却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凌源目光空空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拒绝治疗,紧接着又重新低下了头,注视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尸体。
没错,从凌源被发现,到现在他被带回来。
他怀里一直抱着清风的尸体,但凡是有人上前想要带走,凌源就会突然之间发狂,然后拼命拒绝。
士兵们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回来。
可是现在情况看着更麻烦了,凌源不光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清风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军医的治疗,凌源全部都拒绝了,只要有人靠近,凌源就会抬起头,用一种让人害怕大汗的目光盯着对方。
可是现在凌源的情况也很糟糕,他被倭寇带走折磨了好几天,现在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身上的伤口看着也同样触目惊心,如果一直不治疗的话,继续恶化下去,会很麻烦的。
凌源看着有点呆呆的,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之后,才会发生的反应,他低下头一直抱着这个男孩。
军医退开之后,有些手足无措,想要继续上前,但是又不敢,所以尴尬地站在了一边。
看到凌源再次恢复平静,他就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但是他不走还好,只要稍微一动,他就好像触及了一个什么开关一样,凌源会立刻转头,然后恶狠狠的盯着他。
军医真的是欲哭无泪,这下子他怎么也不敢接近了。
而凌源再次低下了头,又恢复了有些呆滞的模样,傻傻的受了极大的刺激,只管自己怀中的这一个。
第六百二十一章 放下一切花重锦费了不少心神,但是思来想去之间,都没能得出什么答案,所以只好暂时把自己的想法放到一边。
倒是此刻,花重锦想起了凌源,于是便准备去看看凌源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匆匆见面,凌源的情况已经让花重锦很担心了,再加上后来,花重锦和沈容延还要处置很多事情,所以只好暂时离开。
况且还有一个东西,花重锦需要交给凌源。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床边,这里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封信,这封信被放在了几件衣服中间,妥善保存着。
花重锦把它拿起来之后放在手中,眼神似乎有些追忆,这封信是小雪写出来的,花重锦现在需要把它交给凌源。
拿着手里的信,花重锦走了出去,随后便来到了凌源的帐篷外。
但是进来之后,花重锦就看见了躲在一旁的军医,以及坐在中间,一副呆滞模样的凌源。
花重锦用眼神看着军医,军医连忙摆了摆手,转头跑了出去。
花重锦什么都猜出来了,凌源的模样糟糕,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不过如果猜想一下,凌源这几天可能遭受的事情,那么她看到的这一幕,就不会非常奇怪了。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她走到了凌源的身边,这一次凌源的攻击性,倒是没有那么强,只是他起头看了花重锦一眼之后同样没有说话。
就像是把外界的一切,全部都和自己屏蔽开了一样。
花重锦到了凌源的身边,她相信凌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这封信是清云写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了。
花重锦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信,放在了凌源的身边。
这一次凌源动了,他伸出了手,慢慢的将这封信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果仔细看来,还能看得出他的身体,似乎微微有些颤抖,好像十分紧张一样。
拿着手里的这封信,凌源再也等待不下去,他直接拆开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
凌源,对不起。
很抱歉,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用这种方式,是用我留给你的信。
其实我动笔的时候一直在想,我应该在信里写什么,因为我错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仔细想来,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给你留下这封信。
但是仔细想想,我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我就痴心妄想着,写了这封信,希望你看到之后,不会再怪我了。
这辈子我做的错事太多,遇见你实在是太晚了,我已经变成了那个漆黑的女孩,不再阳光不再明媚。
但是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和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我们也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看着对方,或许会有吵闹,但总归还是会开心的。
对不起,又和你说了这么多,希望你看到这封信之后,能够原谅我吧,也希望你以后能够一直开心。
到了这里,这封信就全部都写完了。
凌源拿着自己手里的信,一直都没有动弹,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在上面,就好像这几行文字,自己还能够一直看下去。
花重锦站在他的身后,心里不免也有些难受。
世间最痛苦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吧,两个原本能够走下去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无法继续,只能说这辈子,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是有些浅薄了。
凌源终于动了,他放下了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尸体,转过头来看着花重锦,此时他的眼神之中又多了神采,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又是那个聪明的凌源了。
他对着花重锦笑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其实我一直抱着的这个男孩,他就是清风,清云到死都一直在等。
一直在找的弟弟。
原来这个男孩就是清风兜兜转转,他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花重锦心中感叹不已,她低头头看着这个男孩,已经死亡的他,看上去安详了许多。
就像是花重锦昨天所想的一样,如果已经如此痛苦,那么现在的他感受到的,就只剩下安宁了。
看过了这封信之后,凌源也释然了。
埋在心中的痛苦,现在虽然依旧在心中,让他一点一点的痛着,但是却不会像最初一样那么难过了。
凌源抬起了头,他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继续下去了,手里的这封信就成为了他的动力,而已经死去的清风,也应该得到一点安宁。
我已经想通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花重锦就彻底放心了,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凌源,的确是已经将自己心中的阴霾,全部都给拨开了,花重锦点了点头道:把他埋葬吧,他也该得到一些安静了。
凌源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重新将地上的清风抱了起来,花重锦带着他走了出去。
他们两人从军营离开之后,一直往后山的位置走,等到了地方,凌源将清风放在了地上,随后打量着这里。
这里的风景不错,偶尔会有一阵清风吹过,就好像带着自由的味道一样,凌源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只觉得心中瞬间舒服了许多。
凌源转过头看着花重锦点了点头道:你的这个地方选的很好。
花重锦一听笑了,她当然知道自己选择不错。
既然人已经没了,那花重锦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死后长眠的地方,能够舒服一点而已,这对姐弟遭受的磨难也很多,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自由远离喧嚣。
这里很符合这个要求,周围的环境不错,而且十分安静,清云就被安葬在这里,现在把清风同样留在这里,也让他们姐弟二人在地下,能够有人作伴。
那开始吧。
花重锦说完之后,刚准备伸手拿起他们带来的铲子,凌源就直接摇了摇头,他拉住了花重锦道:我来吧。
花重锦看着他的眼睛,再看凌源的身体,虽然知道他很有可能承受不住,但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这是属于他的时间。
凌源拿着手里的铲子,就在清云墓地的旁边动手一下两下,他慢慢的发掘着这里的泥土,将表面的土层全部挖开之后,又继续向着下面挖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中间的好几次,凌源都好像支撑不住了,毕竟他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很糟糕。
偶尔会轻轻摇晃一下,花重锦站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叫停。
她只需要关注凌源的身体状况就好了。
直到最后,一个巨大的深坑被挖开,清风被放在了下面,凌源紧接着又把土重新掩埋了。
在这片土地上有两个坟茔,两左边的这一个,现在已经平整,右边的这一个就是重新挖掘的。
他们姐弟二人挨在一起,永远在这一片地方长眠了,凌源喘着气坐在了地上,花重锦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现在的天色十分湛蓝,抬起头一看,除了蓝天白云之外,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一片美景还有倭寇已经被赶走的现实中,紧紧围绕着他们的阴霾,此刻好像也彻底被驱散了。
虽然已经回来了一整晚,但是凌源的情绪一直都不高,现在看着这一切,他终于笑了一下。
还有一件事情,花重锦需要告诉凌源,而现在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时机。
于是一直没有说话,从头到尾都让凌源自己动手的,花重锦突然之间开口了,她转过头看着凌源笑了一下道:其实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清云是怎么死的?凌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虽然一直没有问过,但心中却有了一些猜测,现在他十分忐忑,马上就要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他却害怕,这并不是他想知道的。
其实到了最后,清云是为了救我才会死的,换句话来说,她是为了我才死的。
这个事实给凌源的震撼,远比其他事情要更加强烈,他知道清风已经死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问过,因为清风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还害了很多女孩。
所以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凌源并不会怪罪花重锦,反而还会放松一些。
清云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好的,这个死法清云自己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这一瞬间压在他心中的种种,不管是什么事情全部都一笔勾销,凌源太开心了,他一时之间甚至不知该拥有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凌源笑了起来,他已经全部都看开了。
清云的死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一条路,这对姐弟虽然受尽折磨,但是相信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吧。
凌源放肆地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如此外放了他的情绪,此刻全都不需要掩埋,也不需要去多想,只要释放就行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全都扔开。
花重锦站在旁边看着凌源,貌似疯癫的笑了起来,又看着凌源站起了身。
花重锦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这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凌源自己和自己和解了,压在凌源身上的石头,全部被甩开,花重锦心中不由为他欣慰。
而凌源笑着笑着,多日亏损的身体。
终究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踉跄着脚步,眼前一阵发黑,最后半跪在地上,,紧接着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二章 启程回京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凌源,沈容延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也是曾经当做心腹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在他身上所耗费的精力一点也不少,如果有可能的话,沈容延还是希望凌源能够恢复到原先的状态,重新为小皇帝所用。
朝堂经过上一次的清洗,空出来许多重要的职位。
沈容延也觉得自己该退位了,虽然说太傅并不是一个很高的官职,可他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
再加上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又是小皇帝的至交好友,自古以来臣子就应该皇帝陛下保持一定的距离。
更重要的是一个好的臣子手中绝对不能拥有太大的势力,要不然的话必定会让君主感到紧张。
其他的臣子也会借此机会去诬陷,权臣自古以来存留的时间都不久,沈容延也没有想要称霸天下的想法。
他想要的也只是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隐居,过上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虽说每日都很清闲,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抄家断了脑袋。
小皇帝经历了这件事情也成长了许多,并且能够冷静的去面对诸多危险的事情了。
沈容延知道,此时退位便是最好的,趁着小皇帝对自己还留有情谊。
至于两个孩子将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沈容延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会告诫两个孩子手中绝对不能掌握太多的兵权,以及千万要遵守纲常,不要去违抗小皇帝的命令。
什么时候才能回京?花重锦趴在沈容延的怀中说道。
沈容延宠溺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好想吃京城的饭菜,边疆地区的风景虽说很瑰丽,但他们的伙食太不好了。
来到边疆也就小半年的时间,花重锦就瘦下去了一大圈:做法如此的粗犷,保留了食物的原汁原味,可终究不是那么的精美,再吃下去的话,我怕我会吐出来的。
放心,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京的新闻已经递了上去。
看的沈容延格外的心疼,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他落上了一个亲吻。
顿了顿后,他接着道:陛下那边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不过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回去不给他们带点礼物什么的也不太合适。
三皇子前段时间不是刚次下来一大批珍宝吗?那些玩意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把那些比较珍贵的都给退回了,剩下许多玻璃制品以及从外邦传过来的时间小玩具,倒是可以给两个小家伙玩。
花重锦道。
沈容延点了点头。
陛下那边的话他也不缺少什么东西,毕竟陛下是天下之主,想要什么都能立刻摆在眼前,一时我倒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好了。
夫人就准备那一些普通的玻璃玩具,陛下虽说是天下之主,可在骨子里面尚且是一个孩童,怎么会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呢?这回是花重锦不断的在点头,这个提议好。
再加上是我们精心准备的,若是只送给两个小家伙单单忽略陛下,那么他的心里肯定会很难受的。
沈容延道。
想到陛下,沈容延就控制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着实太过辛苦了一些,再联想到自己的孩子,虽说他与花重锦不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身边,可在两个小家伙尚且年幼的时候,依旧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可以偶尔撒娇,像个一个普通孩童一般玩闹,可小皇帝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被推上了皇位,当时外面的臣子大部分都是有着狼子野心的。
时时刻刻想着该怎样才能够把小皇帝成功地拉下水,要不是有沈容延以及一些比较忠心的臣子护着,恐怕小皇帝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等到长大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喜欢的姑娘,而且那个姑娘也是一名良善之人,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绮萝为了保护小皇帝而死。
估计小皇帝的心中格外的后悔以及痛苦。
沈容延觉得自己应该抽个空好好的与小皇帝聊一聊,他当时所坚持的君主知道是否是正确的,想要成为天下的做主,难道真的要割舍所有的感情吗?这样似乎也有些不太合理,可究竟该怎样做沈容延却还没有想清楚。
花重锦发现沈容延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连忙用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再霸道的吻上他的唇。
不要想这么多了,等到我们回去之后,有什么问题和麻烦就让我们一起面对。
幸好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有夫人陪着我的身边,要不然的话可能我也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沈容延欣慰道。
那是自然,我是谁?我可是你夫人。
花重锦骄傲道。
扶持一个幼年的君主,面对那么多野心勃勃的臣子,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等到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立刻向陛下递上辞呈,和你与女儿一起去隐居。
那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就让他们一直陪伴在陛下的身边吗?哪怕在花重锦的心中更喜欢的是自家女儿,但两个儿子,好歹也是怀胎十月,差点断了半条命生下来的。
把他们两个留在朝廷之中,面对这么多复杂的事情,花重锦觉得有些不太舍得,可沈容延却强势的把花重锦压在自己的身下。
男孩子就要多遭收一点磨砺才能成长,如果把他们一直都护在我们身边的话,那么两个小家伙就是永远也成长不起来的了。
沈容延就算再不舍,也只得狠下心来。
可是……放心吧,我在朝中留下了自己的心腹侍卫,他们以后就是两个小家伙的专属侍卫了,有什么问题会立刻向我汇报,而且两个小家伙手里面掌握了这支力量,至少在草场上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
沈容延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花重锦才算勉强松下了一口气。
两个小家伙的确应该多遭受一点锻炼的,而且他们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先去外面先向慕容雨和沈云娇那般看一看世界。
等到累了的时候就在京城里买下一个小店铺,开一家酒馆,做一个悠闲的老板娘,没事的时候还能去探望一下自家的两个孩子。
如此的生活格外的平而又幸福,花重锦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显得模样格外的娇憨,沈容延顿时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忍受不住,附身压了上去。
刚准备好好……时,房梁上面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沈容延收起了眉头,将被子拉了上来,牢牢实实的把花重锦全身都包裹住,接着一道剑气挥了出去。
阿玉笑得有些尴尬,落在了地上,紫色的包裹着的上衣,下面是一条紫色的宽松裤、子,最外面披了一层紫色的纱衫,看上去颇具一族风、情。
若不是知道她真实的年龄,谁敢相信阿玉已经快要到三十岁了,模样比年方十八的少女还要好,露出的皮肤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玉,让人想要好好的捏一番。
你们这边的事情是我已经解决了,我也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好好转一转,今天晚上过来是想要到别的,却没想到刚好撞见你们这一幕。
谁闲着没事,会趴在别人的房梁上面偷听。
要不是我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剑气,恐怕你就不能安好的落下来。
我早就待在那里了,只是你一直都想要调戏我家的小花儿,才没有发现我的行踪。
人家两个人就像是要吵起来一样,花重锦连忙披了一条厚重的披风,牵着阿玉的手走了出去。
边疆地区虽未到达冬天,可夜晚已经十分的寒冷,穿了那么少的阿玉,手也是冰凉的。
花重锦责怪地看着阿玉,又将自己披风拉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把阿玉包裹起来。
她里面也穿了两层衣服,虽不是特别的厚,可至少比阿玉穿的要多。
要真是让她穿着纱裙晃荡一晚上的话,明早起来肯定会得风寒的。
我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差了,这条披风你还是披上好了,毕竟你的身体可比我弱多了,苗疆地区夜晚可比此处要寒冷些须。
别闹了,你穿着纱裙根本就抵挡不了寒风,老老实实的把披风给穿上,要不然我可就不高兴了。
好好好,没想到我们的小花儿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
二女笑闹了一番,阿玉面色凝重地掏出一个蜜蜂颜色的小瓷瓶,递到花重锦的手中,她知道此番离开,下一次见面便是不知多久之后。
阿玉先前被困在苗疆太长时间,此时只有一个愿望,便是去各地好好的浏览,看看大好山河,不要再将自己困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而花重警犬有离不开的原因,哪怕是去外面看看世界恐怕也不会走多远,那么也就只能凭缘分再遇到了。
或者阿玉有一天走累了,会选择去找花重锦,到时候指不定两个人都已白发苍苍,不负此时的模样。
瓷瓶里面放着的是两条蛊虫,如果吃下去的话,能够让身体的伤势瞬间痊愈,并且还可解百毒,这也是我耗费了许多年的心血才炼制成功的。
阿玉道。
哦?花重锦接过了瓷瓶。
本来想着放到自己的身上,万一遇到什么危急的时刻好歹能够保障一条命,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更加的需要这两条蛊虫,千万记得要好好的存放,等到生命危机关头再吃下去。
好,多谢了。
这也是我最后能够为你做的事情,今天晚上我离开之后,下一次见面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阿玉有些伤感的说道,花重锦则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
二人坐在外面聊上了许久。
迷迷糊糊的花重锦感觉自己似乎是睡着了,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再去询问,果不其然阿玉已经离开。
第六百二十三章 试着劝导伺候的太监宫女见小皇帝一副如此癫狂的样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毕竟此前小皇帝向来都是无比温柔和顺的模样,从未发过火。
他们何曾见过小皇帝失态的时候,竟不知怎样才能劝阻小皇帝莫要动气。
屋子里被打砸的事物越来越多了,满地都是碎瓷片,小皇帝手上也有许多划痕,鲜红的血顺着龙袍躺到地上。
陛下,您的龙体重要还是尽快处理伤口吧。
滚,朕不想看到你!贵妃娘娘遭遇不测,陛下若为此伤害到自己的身体,贵妃娘娘定会极为的难过。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那些宫女太监完全没有在意,地上全部都是碎瓷片,直直地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他们的鲜血染到地上,小皇帝看了,只觉格外的刺眼,将一个玉瓷杯子砸到领头的太监身上。
他们又没有失去自己最亲的人,小皇帝在宫中向来都是无依无靠的,虽说沈容延能够在背后支持,可始终是有着一层隔阂。
唯独绮萝,自嫁入宫中以来便和小皇帝相依为伴,二人一起经历过许多次危急的事情,绮萝每次都把小皇帝护在身后,明明她是一名女子,更需要人的保护。
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小皇帝甚至故意冷落绮萝,虽说心意本来不是如此,只是为了保护绮萝的安全,但终究是伤害到了绮萝的心,想要弥补的时候一切却已晚了,那个明媚的女子死在了深宫之中。
到死的时候,小皇帝与绮萝之间的矛盾都没有化解开来。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小皇帝日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便看见浑身是血的绮萝站在面前,他多么想要亲口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皇位不要了,天下不要了,他想要的也只是绮萝一个人。
责任不重要,小皇帝也想任性一下。
你们都下去吧。
沈沐林和沈沐湘满脸忧愁地走入殿上,那些宫女太监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对着他们磕了几个头,连忙离开了这所大殿,若说宫中还有谁能够确定住小皇帝的,恐怕也就只有沈沐林和沈沐湘两个人了。
见来者是沈沐林和沈沐湘,小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但始终萦绕着一股颓废,从未经历过有至亲之人离开的痛苦,绮萝又是一副如此惨烈的模样香消玉殒,小皇帝自然接受不了。
陛下,让臣子为您上药吧。
沈沐林说道,手里面拿着一瓶金疮药还有干净的布条,想要上前为小皇帝处理一下伤口。
不要,这是朕应该受着的。
若你与朕还是朋友,就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
可陛下一直颓废下去的话,朝中该怎么办,天下的百姓又该怎么办?绮萝姐姐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才会舍身救陛下,而且陛下的这条命都是属于绮萝姐姐的,不好好珍惜的话,岂不是白费了她的牺牲。
伤口不去面对的话,会一直痊愈不了。
要想要彻底的治疗,就必须将原来结疤的地方撕开,小皇帝的心中有着一道坎,对绮萝的死耿耿于怀。
就算以后可以恢复成正常的模样,可关于绮萝的死亡却是他心中一道不能触碰的伤痕。
若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对小皇帝是些极为不好的事情。
沈沐林和沈沐湘也不愿意提及此事,沈容延和花重锦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着,两个小家伙也是交给绮萝照顾的。
对于两个小家伙,绮萝既像是母亲又像是姐姐,他们的悲痛丝毫不比小皇帝小。
可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话,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朝堂之上被沈容延进行大肆清洗,有许多重要的职位都空了出来,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将空位弥补上,防止朝廷出现空虚,有心之人插手捣乱。
小皇帝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于朝廷不是件好事。
朕知道,可朕一闭上眼睛,浮现的全部都是绮萝的模样。
她陪伴在朕身边五年了,很多事情都是绮萝出手负责的。
离了她,朕真的不行。
五年相互陪伴,宫中许多地方都留下了绮萝的身影,夜晚批改奏折的时候会想让绮萝磨墨,吃饭的时候,想要与绮萝分享,不管干什么,脑海中下意识想到的人都是绮萝一个。
如此重要的人,硬生生的从人生之中剥离开来,小皇帝的年岁尚且不大,还不能完全的隐藏好情绪以及进行自我调节,自然觉得天塌地陷。
恍惚间又想到了当年泛舟游于荷花池,小皇帝的脸上出现了痴笑,很快又想到斯人已逝,竟半跪在地上捂住头,开始痛哭起来。
沈沐林和沈沐湘慌忙上前,立在小皇帝的两侧,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管说什么话,都显得格外苍白。
为什么死的会是绮萝?她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沐林,沐湘,你们知道朕这些年过得有多么辛苦吗?太傅大人说朕是天下之主,必须要坚强,绝对不能落泪。
朕上位的时候也不过是五六岁的稚儿,你们那个年岁上去可以在太傅和沈夫人的怀中撒娇逗乐,可这已经承担起天下的重责。
绮萝是朕在最灰暗的时候的一道光,她愿意温柔的抚慰朕, 能够替朕分担痛苦。
在她面前朕可以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伴随着小皇帝的诉说,沈沐林和沈沐湘的情绪也被感染了,他们知道小皇帝在宫中有多么的辛苦,光是自己遇见的就有两次重大的宫中变故,那些臣子看上去格外的和顺,实际上内心都在想着该怎样才能谋权篡位。
他们被父亲安排在小皇帝的身边,不仅仅是要被培养成小皇帝的亲信,更重要的是保护小皇帝的安全。
沈沐林和沈沐湘见证了各种各样下毒及谋杀的手段,他们的心性也遭到了极大的磨练。
这些天小皇帝都将自己封闭在小世界之中,从未向任何人打开过心扉,此番将愁闷说出来了,倒是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陛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弟弟必会陪伴在陛下的身边。
是啊,陛下。
我们会代替绮萝姐姐保护您的。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小皇帝忽然觉得自己想开了一些。
绮萝愿意牺牲性命保护自己,那么他也不该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而是在带着绮萝的那份,好好的活着。
给朕上药吧,再让御膳房准备好朕爱吃的那一些菜。
另一边花重锦和沈容延将边疆的一切都打理好了,准备了一辆马车,再巡了个车夫,决定慢慢悠悠地晃到京城去反正现在最主要的危机已经解决了,京城里面又没有什么危险人物,他们也可以不用这么着急好好的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马车上放了许多三皇子赠予的东西,太贵重的花重锦和沈容延都没收,拿着的都是一些比较时新的有趣的小东西。
沐湘和沐林这两个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那些玻璃制品看着有趣,我都想偷偷留下来玩了。
花重锦捏着一个玻璃球,里面镶嵌的是一朵半开的花,看起来格外的精美。
沈容延把花重锦揽在自己的怀中吻了吻她的发梢,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把这东西留下来吧,反正三皇子给的物品也挺多的,拿下去一两件也没关系。
小孩子的玩意我还要抢,那我岂不是也是个小孩子了。
还是给他们两个带过去吧,宫里面没有什么有趣的玩具,想必他们肯定都闷坏了。
花重锦摇了摇头,将那个玻璃球重新放到礼盒中。
上辈子小的时候花重锦也见过玻璃球,还是在队长的房中,那是送给她女儿的东西,最后队长将玻璃球送给花重锦了,可惜到手没几天就不小心摔碎。
今日看见那个玻璃球才会有些感慨,上辈子的事情遥远的仿佛都是一场梦,有时候花重锦都分不清,上一辈子究竟是她所做过的梦还是真实经历过的。
若真的是梦的话,又怎么会记得那么多的细节,花重锦低着头思索的时候,沈容延拍了拍她的肩膀。
叫你好几遍了,怎么没有反应么?不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想避一下和林林湘湘他们怎么样了。
绮萝的离去肯定会对陛下造成极大的影响,怎样才能让陛下尽早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
陛下,最近这些年表面看上去变的格外坚强,可实际内心却脆弱不堪,他终究是一个孩子,遭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怕是要缓和很长时间了。
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进行定夺。
沈容延沉默了下来,轻轻的揉捏着花重锦的右手,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他亲手将小皇帝培养了起来,不仅仅是把小皇帝当成索要忠诚的君主了,更多的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到那么大的挫折打击,沈容延的心中也不是多么好受,花重锦趴在沈容延的怀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
等回去之后我们一起解决这个事情,多陪陪陛下,帮他开导一下。
顺便将前些年培养的心腹安插到朝廷之中,让他们尽力地辅佐陛下,这也是我们能为陛下所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新的风波老板,来一杯茶水。
穿着白色衣袍的年轻书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扶着身旁依靠着的黄衣女子坐下。
老板甩了甩搭在肩膀上的汗巾,眯着眼从内厅拿上来一壶茶水,又仔细的将杯子等物件清洗干净了才递上来。
这位公子是去京城赶考的吗?老板自来熟的问道。
年轻公子摇了摇头,不是,带着自家夫人到处游历罢了。
京城可是举办了春闺?我记得日子应该在两个月之后,怎么日子提前了?原是一位游侠,公子怕是不知道京城的事情。
嗯,听说前段时间宫里面发生了某件大事很多有声望的大人都被革职处办,于是城中的官职便空了下来,皇帝陛下为了补充新鲜的血液,才汇集前,准备春闺考试。
老板激动的说道,有些沾沾自喜的展现自己的认知。
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白衣公子就没有什么想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了,老板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道这种富家公子,喜欢安静点的环境,就没有继续打扰下去。
那白衣公子自然就是沈容延,旁边的女子则是花重锦了,他们这几日也没有要紧的事情,闲庭若步般的往京城赶,走了大概有七八天的时间了,距离金城还有这三天左右的路程,也有闲心能去旁边的城镇看一看,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
毕竟先前连轴转般的战争,把沈容延和花重锦都搞得格外的疲惫,因此才会利用这些天来稍微平复一下。
外面小摊铺的茶水味道并不醇厚,比起沈容延和花重锦常喝的那些来说差上许多,不过他们也没有介意,以前多苦的日子都能熬过了,又怎会嫌弃茶水。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看来我们的小陛下终究是成长了些许,以后也就不用为之那么担心了。
花重锦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眼神格外的放松。
她与沈容延最担心的便是小皇帝的事情,绮萝的死促进小皇帝的成长,或许并不全部都是坏处。
沈容延与花重锦,在朝堂上下沉浮了那么些年,终于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
脑海中已然开始勾勒出未来的美好日子,小女儿欢欢是沈容延与花重锦共同的宝贝,不同于沈沐林和沈沐湘,花重锦有大把的时间能够陪伴女儿。
至于两个臭小子,男孩子大部分都是皮糙肉厚的,让他们多经历一些挫折,不见得全是坏事,这样至少可以激励他们好好的成长起来。
其实花重锦才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比较喜欢女儿,想要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宝贝女儿。
许是因为上辈子遭遇了太多,花重锦对于女儿有一个美好的寄托,她希望那个身上带着自己骨血的小家伙能够过上和平安乐的日子,永远不要如此的奔波,活在恐怖与担忧之中。
下一站就可以抵达花城了,刚好我们能够赶上百花节,参加完百花节再回去还能从中带一些礼物,两个小家伙肯定会很喜欢的。
沈容延说道,花重锦附和的点了点头。
忽的沈容延整个人都压了上来,花重锦顿时羞的满目通红,嗔怒的推了推沈容延的肩膀,两个人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沈容延还天天想着做那些亲昵的事情,搞得花重锦格外羞涩。
还在外面呢,要旁人看的话肯定会笑话的。
花重锦说道,沈容延吻了吻她的耳朵。
夫人在想些什么呢,只是我们需要尽早出发了,夫人的衣领又有些乱,我才想要去整理一下。
你的小脑袋瓜想的可真不是好东西。
沈荣延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搞得像是花重锦的错误一样,想明白了花重锦瞪了沈容妍,一眼接着,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到他的腿上。
其实踹的力道也不是很大,沈容延又是练武那么长时间的,根本就不会受什么太严重的伤,但沈容延却起了坏心思,想要逗弄一下花重锦,故意装作遭到了极大打击的模样,扶住桌子慢慢的坐下来,捂住被踢住的左腿。
甚至都逼出了眼泪,花重锦感觉自己的力道不大,怎么可能对沈容延造成如此大的打击?但是仍然平白无故的也不会落泪,花重锦下意识的将责任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心急的趴在沈容延的身边,抚摸着他被踢住的左腿。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自己随便踢出的一脚力道都是这么的大,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
夫人啊,你看上去那么柔弱,可力道真不小,估计我这腿大半个月都走不了路了,里面的骨头也不知道骨折没有。
沈容延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花重锦着实是着急了,一直在道歉认错。
眼看着她的眼泪即将滴落,沈容延觉得自己继续装下去,似乎会造成不太好的后果,连忙擦掉花重锦的眼泪,再紧紧的将花重锦抱在自己的怀中。
行了不逗你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你的夫君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被你轻轻的一脚就踢出什么毛病呢?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自己都要扇自己两巴掌了,沈容延无奈的说道,可花重锦被吓得不轻,再加上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便推了沈容延一把,扭了个身,独自生起闷气。
此时沈容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措施,将花重锦抱在怀中上上下下的哄了好久,才算是将人哄住,可花重锦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沈容延只想等到花城之后去买些礼物,再好好的道歉认错,要不然的话依照花重锦的性格,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二人在路上差不多又浪费了五六天的时间,原本三天就可以回到京城的,但沈容延想要好好的道歉,便把花重锦留在花城多待了两天,里面的确有许多新奇的玩意,花重锦也的确是被哄好了,面色红润,媚眼如丝,看上去更加的动人。
要不是已经提前通知小皇帝,他们要回到京城的话,恐怕沈容延根本就不想回去。
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他们两个还没有完全看够呢,回到京城的话,不出意外可能要在里面留到过年才能走了,小皇帝刚刚遭遇了这么大的变化,沈容延肯定不能走得那么快。
回去之后沈容延先到太傅府里面去安排诸多事宜,小女儿欢欢一直被留在山上的别院中被照顾着,身边也全部都是嬷嬷奶娘,都没有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相处多长时间。
沈容延肯定要先与女儿熟悉一下,在整理好空置了许久的太傅府,那么长时间没有住人,虽说有下人不定时的打扫一下,可终究不是特别的干净。
花重锦则准备进宫去看望一下小皇帝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男孩子是要锻炼,可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父母亲,终归是会有些想念的。
花重锦也挺想了解两个小家伙成长到了何种地步,顺便再安慰安慰小皇帝。
宫里面写的格外冷清,据说今天早朝之后,小皇帝与许多大臣都爆发了争吵,花重锦才刚回来,尚且不了解事情的大概经过,可依稀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猜出一些。
绮萝死了之后,小皇帝的后宫之中就没有任何嫔妃了,而小皇帝的年岁也刚刚好,到了可以扩招后宫的程度,原先消停下来的大臣,能够借助这个机会,逼着小皇帝立刻立后,并且充盈后宫,然而小皇帝失去了自己心爱之人,怎么可能会答应。
皇宫之中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乱,小皇帝作为天子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意,就比如说立后之事。
早先就想要将绮萝立为皇后,但因绮萝身份的原因终究没能成功,哪怕在绮萝死了之后想要追封一个后位,都被诸位大臣所阻挡,最后要不是沈容延派出一封信去威胁警告那些大臣,恐怕依照绮萝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进入皇陵之中安葬。
夫人还请跟随奴婢前进。
宫女无比恭敬的说道,对于花重锦她表现得格外尊敬,这位沈夫人以一个弱女子抵抗住了倭寇的进犯。
着实能够让整个天下的女人都佩服,再加上花重锦生出了沈沐林和沈沐湘,而沈沐林和沈沐湘又是小皇帝的亲信,往后肯定会大有所为,一个武一个文两相结合之下,那么沈家的势力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恐怕向皇帝都没有沈容延厉害。
知道了,你好好带路吧。
花重锦说道,表情有些冷漠,陛下最近是否被那些大臣逼婚了?这……奴婢实在不敢妄自谈论君主之事。
没事,我只是向你询问罢了,你也知陛下与我们家的关系,我也只是关心陛下而已,说出来不会有任何事情。
既然夫人已经这么说了,奴婢也不好,有什么隐瞒。
宫女说道。
反正此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花重锦也只是刚回来没几天财位完全了解,要不然以他的关系肯定早就知道了,此时说出的话说不定还能赢得花重锦的好感。
前几日尚书大人进言说陛下应该娶妻,充盈后宫,让皇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但陛下态度格外的激烈反对了此事,可诸位大臣一直在觐见,陛下为了此事已经愁得好几夜没休息好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沈容延府中,虽然他们刚回来,可是家里下人们每天都会打扫,很是干净,花重锦坐在莲花池中的亭子中,很是悠闲。
回来沈欢欢就一直缠着花重锦与她玩耍,她带着沈欢欢在花园中玩了许久,捉了捉蝴蝶,又非要花重锦陪着荡秋千,玩累了花重锦才把她抱着送回了卧室。
原来带孩子这么累,花重锦吃了一口提子,只觉得神清气爽了,毕竟这是冰镇过的,悠哉悠哉躺在躺椅上看着画册子。
陛下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选妃之事,其余大臣也告诉我了。
若陛下真的不愿意的话,再想办法糊弄过去吧。
沈容延开口说道。
她自然明白小皇帝的想法,不想纳妃,可是花重锦觉得这也只是拖延一会,可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劝说了一番,小皇帝虽说不太同意,但好歹是答应了,他身处高位,终究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决定。
皇上同意纳妃了。
花重锦叹了口气说道,二人皆罕见的沉默下来。
选秀大典举办的格外隆重的,也是小皇帝自上任以来第一次举办的选秀,各位大臣拼了命地将自家女儿塞到宫中,小皇帝完全不掺合进去。
没有办法沈容延和花重锦在忙活着,选妃一不要太过艳丽,美人误国,二不要事情多,后宫要和谐,三不要小心思多,自己搞不懂,四不要没有大局观,否则很有可能会影响朝堂上的形式。
花重锦听完后只觉得头大的很,原来选妃这么麻烦,刚看完了几十张,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
足足忙活了三天,最后才选定了五个比较稳重的女子,至少在花重锦看来还算是比较不错的。
很快,五个女子已经到了宫中,小皇帝在御花园召见她们,花重锦和沈容延也在。
看着这些花一般年纪的女子,花重锦有些感慨,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瞅见了看在左边第二个的女子,看她的画像就觉得是个美人。
这次一见,更加觉得出彩,这是李侍郎之女李玄月,与其他穿着繁重袍子的姑娘不同,李玄月穿着一个紧身的红袍。
头发则是用红色缎带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看上次全没有女儿家的柔弱姿态,而是带着一股凌厉,让花重锦觉得有一种女侠的感觉,很是加分。
而小皇帝看到她也是有些震惊,看着她,就好像又看到了绮萝,虽说二人的容貌根本不同,但若真的要选立一个皇后的话,小皇帝还是愿意选一个与绮萝有些像这样的人。
抬起头来。
小皇帝走上前去,直愣愣看着李玄月,情不自禁托起她的下巴。
直到看到李玄月的眼睛,就是这么一双眼睛,澄澈明净,让小皇帝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绮萝时的样子,那时她的眼睛也是如此宁静。
册封李玄月为皇后。
小皇帝刚出口,沈容延还有些震惊,可是李玄月的身份也是可以,便没有言语。
接下来便是格外繁杂的迎后大典,小皇帝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谁,册封李玄月也像是一时冲动人为之。
沈容延和花重锦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小皇帝的心性还是好的,至少不会为难那些入宫的女子,看着众位大臣喝着醉醺醺的,像完全忘记了那个为了小皇帝牺牲的绮萝。
朕不喜欢你。
小皇帝穿着一身红袍,语气有些冰冷的对着李玄月说道。
那臣妾会等的地下动心,原先有女子能够打动陛下,就说明陛下肯定不是无心之人,那么臣妾也能够做得到,陛下也会喜欢上臣妾的。
李玄月既像绮萝,可又与之不同。
企鹅在后宫之中处世,格外的小心翼翼,毕竟她是边疆来的公主在朝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但李玄月在朝中背景的,自然也敢争取。
小皇帝抱着酒来到绮萝生前的宫殿,一切布置都没有变,这样让小皇帝可以欺骗自己,绮萝还没有离开。
宫中的事情也不是沈容延和花重锦能够操心的了,此番回朝最重要的便是见小皇帝以及准备好辞官,沈容延的势力太大了点,留下来并不是好事。
原本递上辞官的请求,小皇帝根本就不同意,毕竟在他的心中,如果离开沈容延之后,自己根本什么事情都做着,沈容延不厌其烦的申请,最后小皇帝也没有办法的,只能答应。
花重锦早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也就是衣物首饰,其余的东西都是沈家古宅的,沈容延老早就派人运走了,京城中的太傅府里面几乎就是一个空架子了。
没想到你做的准备那么早,亏我还如此担忧。
花重锦故作生气的双手环胸,瞪了沈容延一眼。
先前就想过赶紧辞官的,才会早做准备。
欢欢也在我布置在城郊的院子里等着了,过会就出发吧。
陛下那边的情况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遇到什么大事情的话,也会有其他人来帮忙。
就不是我们这些老人该操心的了。
谁是老人呢?我还年轻着呢。
是是是,夫人最年轻了。
刮了刮花重锦的鼻子,沈容延笑的格外宠溺,卸下了所有的责任,恍惚间他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奔波劳累的大半辈子,居然还有能够休息的机会,简直让沈容延不敢相信。
再稍微收拾了一些东西,沈容延和花重锦先赶到别院里,欢欢穿了件粉红色的小衫,脑袋上梳了个双丫鬓,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欢欢,来娘亲怀里。
花重锦半蹲在地上敞开了怀抱,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她的怀中,沈容延看着相依相偎的母女俩,心思一动,便将她们揽在怀中。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是大漠去雪国去高山,游历一下这大好河山。
十年后我朝那位皇帝陛下真是贤明,且与皇后关系极好,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后宫之中。
只有一位皇后,四位妃子,陛下不好女色中心与公务,我朝才能发展的如此昌荣。
可不是,那位陛下真的是历朝历代来从未有过的贤明,相信在他的统治之下,我朝必定会繁盛万代。
陛下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国力,据说背后可全靠了那位辞官的太傅大人,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你们知道太傅大人的事情吗?一间小茶馆里,穿着粗布短衣的百姓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国事,倒不会有人觉得他们说话粗鄙,反而都兴致冲冲地涌了上来。
七嘴八舌地彰显着自己的见识,另一个桌子上,别为美丽的妇人无奈的笑了笑,她的眼角有些许的皱纹,可依然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艳丽。
身旁则是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脸上蓄了一层胡子,哪怕已到中年,浑身上下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温润儒雅。
二人的中间则是一个梳着小辫的粉衣女孩,眼睛里仿佛蓄了一池的春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脸蛋圆嘟嘟的,让人想要去掐上一把。
父亲母亲,下一站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呀?据说在南边有一个小城,里面有许多用花做成的食物。
很多花连名字都未曾听过呢。
你这丫头,简直和你娘亲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张嘴就知道去吃了。
嗯?难道你嫌弃我吃的多吗?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格外的融洽,竟惹来许多人注视的目光,当然都是怀着好意的,毕竟一家三口的颜值太高了,难免会引起注意。
他们就是沈容延,花重锦和沈欢欢了,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游历这天下一大道的风光,欢欢被父亲母亲抚养长大,性格也与一般的小姑娘不同。
相较于那些被养在深闺的女子,她倒是有些活泼过头了。
甚至比很多男子都要顽皮,沈容延没了官场上的束缚,性格也放开了,跟着沈欢欢一起闹。
花重锦有时候恨不得将这两个人都好好教训一顿,不过她也很享受这种日子,没有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疯一点倒无所谓了。
吃完了东西,花重锦将银钱放在桌子上,沈容延早就带着沈欢欢跑出去了,一大一小没有个正形,边走边闹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花重锦把店小二叫过来收拾,自己也起身朝着两个人跑的方向走去,你们慢一点,要不然我就追不上了。
欢欢,跑这么快就不像一个女孩子,小心别摔着了。
放心娘亲,有爹爹在我肯定没事的。
沈欢欢对着花重锦吐了吐舌头,跑的倒是更快起来,头发也完全散开了,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花重锦看着又是一阵头大。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军装的女子,正站在闹市的人群之中,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花重锦的步伐慢了下来。
她们之间隔着人山人海,花重锦觉得四周的声音都停止了,那名女子格外的陌生,但花重锦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女子对着她笑了笑,花重锦猛的反应过来,那名女子就是上一辈子的自己,便也跟着笑了笑,轻轻的开口说道,再见了。
女子的身影逐渐消失,花重锦也追上了沈容延和沈欢欢,握的格外紧。
哪怕一切都是梦,只要身边有所在乎之人,花重锦愿意沉浸在梦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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