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婻手中的皮带犹如烫手山芋。
她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手指碰了好几次金属扣,奈何总是打不开。
这是什么礼物,价格昂贵,还为难人。
跟龟毛一个脾性。
车里空间太窄,空气不流通。
总解不开,安婻感觉身上有些热。
看着她急得红了脸,贺屹然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只是拿在了手中,哒一声,开了。
快得没让安婻看清哪里操作得不对。
她感觉到脸色发烫,在他浩瀚星辰的眼光中接过烫手的皮带。
这,怎么系?你不会系皮带?贺屹然的语气俨然像在质问一个初中生竟然不会做1+1等于几。
皮带当然会系,只是这空间,这尺寸,还有面前的人——安婻有些生气。
瞧不起谁呢。
你你你,转过去,背对着我。
贺屹然平静的脸色顿了顿。
让他转过去?小猎物想怎么系?看着她又羞又躁的模样,贺屹然打算放过她。
背部乖乖地转了个向,背对着她了。
安婻手肘支着车座椅,朝驾驶室方向半弯腰,伸了伸,够不着。
往后,再靠近我些。
男人的宽肩窄腰动了动,一下碰到安婻的脸。
清冽的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是男人强大的荷尔蒙气息,安婻感觉口干舌燥。
看着他的背影,她几次伸手,每次手做拥抱状快要伸到前面时,又退了回来。
感觉到小猎物在身后的犹豫和尝试,贺屹然嘴角勾了勾。
车窗外倒映着她的窘态和娇羞。
贺屹然尽收眼底。
好一会儿。
安婻垂首闭眼,慢慢向前倾身体,双手各执着皮带的一端。
男人体温炙热。
她左手靠在他腰上,右手伸长,再伸长,抓到了滑落的皮带,也碰到了他的腰。
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能感觉到那里结实有力。
不知为何,安婻的脑海再次浮现了车阳说的那句话。
人鱼线,倒三角。
脑补的画面出现在安婻脑海,她只觉连车里空气都变得旖旎。
三心二意的,手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
安婻感觉到呼吸都急促了,亲切的哒的一声,她如释重负,坐回位置上。
贺屹然低眉看了看,忍俊不禁。
这就算系好?皮带耷拉在腰间,根本没有穿过裤子上的任何一处裤带。
三岁小孩也就不过如此了。
贺屹然转身,坐正,解开皮带,重新系好。
看着他弄好后的皮带模样,安婻感觉到了什么叫羞耻。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贺屹然冷沉的声音微带几分惬意。
难得见他心情好成这样。
安婻娓娓说出遭遇。
关于Dou的那部分,她隐去了提到他的那句话。
讲完,安婻发现车里的热度降了几分。
他一直听她说着,没有插嘴。
婻婻。
贺屹然声音有些哑。
嗯?安婻轻柔的嗓音从喉咙蠕动,发出鼻音,给人惺忪之感。
我不是摆设。
男人话音几分缱绻、几分严厉、几分霸道、又有几分宠。
安婻一下呆住,如鲠在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多年,安婻习惯了独立。
他知不知道,这几个字沉甸甸的,很容易让人上瘾。
嗯。
安婻轻轻地答道。
这份心意,她会好好妥善保存在心里。
今后回想起有这么一瞬,他们的恋情,便是完美。
对了,颜狗他怎么了?刚刚在包房里看他跟平时很是不同。
贺屹然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任何一个人,也未主动讲起过他任何事。
更何况还是她八卦一样的问题。
安婻做好了准备龟毛不会回答。
贺屹然顿了顿,嗓音仍有些哑,不过比刚刚好了许多,一如大提琴悠扬。
他的初恋要回来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情深!安婻眨了眨眼,好似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见她好奇,贺屹然又多说了几句。
原来颜真在学校时便很任性,调皮捣蛋是家常便饭。
长相好,性格虽顽劣但外向,家境好,很招女生喜欢,但他独独对一个女生特别。
那女生很高傲,没什么朋友,自然也对老四爱答不理。
他们兄弟三个怂恿他告白,他不去。
突然他颓废过一阵之后,对女生的追求来者不拒。
后来他对待感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安婻听得认真,对颜真有了新的认识。
他原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见打开了贺屹然的话匣子,安婻忍不住又问了他和邢盘之间的关系。
他妈妈,是贺玖。
贺玖,安婻想到了那个高傲得有些自负的女人。
提起亲人,贺屹然明显不太愿意说。
直呼姑姑名称,并没有向邢盘那样,对外宣扬贺屹然是他二哥。
想来,贺家确实水深火热。
一家五口的小小安家都这么让安婻头疼,更何况贺家那样的大家族。
你把我约来这里,又不让我吃东西,我饿了。
安婻看见贺屹然逐渐沉寂的脸庞,噘嘴撒娇。
实际上,和他聊得太投入,忘了一整天没有吃饭。
她刚说完,肚子就十分争气地发出证明的声音。
安婻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我带你去个地方。
同样的话,安婻记得他对她说过。
车辆越走越偏,直到出了城。
安婻看着越来越荒的窗外,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撑在窗框上,不经意偏头看向了他。
骨相完美如雕刻般精致比例,浓眉下狭长的眼尾微挑,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
真是越看,越耐看。
完全挪不开眼。
不要打扰我开车。
贺屹然忽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看得出神的安婻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然道:嗯?我没有啊。
小猎物又在口是心非。
明明垂涎他美色……奈何他在开真车,不能停下来。
安婻说着,保持着原姿势不用,只是眼神变得有些缥缈。
浑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劳斯莱斯停在海边,海浪拍打着海岸,混合着人群的喧闹声,十分惬意。
安婻下车刚关上车门,男人已到她面前一步之遥。
不知他为何要走过来。
安婻后退,身后撞到车身。
海风吹起她的碎发,遮挡住了她氤氲眸色。
龟毛,我们——不是去吃饭吗?安婻撩起耳边碎发,声音娇柔到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