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情况不妙,安婻朝着小巷道跑。
车辆进不去。
小巷道越来越深,越来越黑,安婻拐到另外巷道,出去即是公路。
她刚冲出来,一辆车刹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
上车!声音有些熟,安婻想也没想便坐了上去。
她刚上车,车上的人却下了车。
安婻大口大口喘气,看向黑影越走越远,被追车大灯对着照射,照得身影孤傲而魁梧。
你他妈找死。
车上的男人话还没说完,林权上前一把从车窗里把人拉出来,拳打脚踢。
那人还手几下便彻底蔫了。
安婻看着窗外的一幕,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事情超乎她意料的复杂!严重!在安婻思绪乱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大,大哥。
安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吓着你了?林权回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神情,却可感觉到他的关心:受伤了吗?见安婻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才发动了车。
我送你去医院。
二哥已经让人给我处理过了。
知道她没新伤,林权没再坚持。
酒店门口,星洲已经在那里等候。
见到两人,他和林权眼神示意点头,然后大家回了酒店。
在安婻刷门卡时,林权和星洲同时在后等着。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安婻摇摇头,努力挤出笑容看向他们:谢谢你们,真的不用。
洗了澡,安婻拿着手机有些发愣。
这一夜发生的事,让她始料未及,毫无头绪可言。
同时,相距她房间不远处的房间里。
林权低头看了看沾了血迹的衣服。
星洲到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着,略有犹疑地问:我们,直接替三弟做决定?他迟疑着,拿不定主意,看向大哥。
走向卫生间的林权脚步顿了顿,镇定地道:项目不只关乎贺家。
这个责,我们担不起。
不知道他那里进展如何。
星洲正拿出电话,被林权制止:让他全身心拿下项目,国内的事,目前为止在我们的掌控中。
那弟妹——她受了惊吓,又受了伤,我们看着别再让她单独行动,等她休息好了再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商量完毕,各自休息。
安婻躺着,不知是新床,还是因为发生的事,让她久久无眠,看着受伤的手,一遍遍在脑海里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思来想去,她把收到的信息转发给贺屹然。
几乎同时电话响了。
你不能去,交给大哥处理。
他声线有些哑,不知是太长时间没睡,还是说话太多,听上去和平时无异。
实则却让她感觉这声音带有从未听过的镇定,严厉。
我——已经去过了。
安婻慢吞吞地说着。
你现在在哪里?贺屹然回答得很快,几乎是秒接话。
隔着十来小时的时差,千山万水,通话却无空衔接。
安婻感觉到他在担心。
贺屹然看了眼时间,是国内的凌晨。
他的小猎物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
安婻刚说完地名,贺屹然平静地回了句知道了,让她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
他表现得太自然,反倒让安婻不安。
重新拨过去时,正在通话中,她计算着时间再拨打,发现电话打不通了。
不知道他在国外会不会有类似遭遇,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只问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从未有过的委屈、害怕,让安婻毫无困意。
她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门外有人说话,有人走动。
紧接着有人敲门。
安婻听见声音,愣了下,怔怔然走向门口。
她无精打采地开门,看着眼前的人影瞳孔微睁,出现幻觉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怎么会——安婻不可置信地喃喃,一下被拥入结实的怀抱。
温暖,安全,是熟悉的清冽味。
安婻贪婪地用力呼吸,双手紧紧抱着男人。
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是了,他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这一刻,安婻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想念,远超出她的想象。
我们,多久没见了?安婻靠在他胸口,痴痴地问。
她感觉到男人手臂动了动,好像是在看时间。
45小时20分。
连两天都没到?!不对,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不真实感让她有些发懵。
我带你回家。
贺屹然松开怀抱,去牵她手,看见白纱布瞬间,神情一凛。
安婻无济于事地笑了笑,准备开口说无碍。
龟毛已拿出手机。
让医生半小时后到别府1号。
说完,他牵起她没有受伤的手。
乘坐电梯从楼上到停车场。
她看着电梯镜面映照的男人,才发现他绝美脸庞上双眸眼周青色隐现,明显休息不够。
男人神情凝重,略微不悦。
停车场,两辆车已在等候着。
他们坐上前面林权的车,星洲跟在他们后面。
送到观海别府1号,安婻下了车走在前面,贺屹然留下来和林权吩咐了几句。
医生和万助已等在里面。
没多久,贺屹然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站在靠窗位置。
医生检查得很仔细。
腰部有淤青,手掌受伤,另外,脚踝有划伤。
我马上给伤口进行处理,安小姐最好静养两天,时间到后再复查。
医生认真说着。
等到医生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两人。
安婻翻身,撑着手想起床,贺屹然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忘了医嘱?安婻躺了回去,靠在床头上摇了摇头。
我想拿手机。
话音有些委屈。
电话被她放在了不远处床头柜,伸手才可够着。
男人看了眼,拿过来递给她。
握着电话,安婻没有打开,而是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男人。
我是不是——害你没完成项目谈判?她从Dou的话里听出来这次项目非同一般,两天时间只够飞机往返。
纵然贺屹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完成。
傻瓜。
贺屹然低垂深邃眸色看着她,没由来的责备。
对,我是傻,要是我不傻,怎么会——说着说着,没由来的委屈让安婻如鲠在喉,现在想想,她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