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赛道没多远,安婻感觉贺屹然开车有点不同于往常,看了眼后视镜。
这一看,有辆拖车跟在他们后面,快得被开成了赛车。
闹市区,贺屹然车速不低。
后面开车之人丝毫不落后,一路跟随。
车辆拐进一条小巷。
在车里等我。
贺屹然说完不等安婻反应,推开车门下去。
安婻从车窗看出去,他立体脸庞上有戾气,狭长眼尾目光深邃看向前方,双手插袋。
高冷矜贵的男人此刻浑身散发着禁欲感。
一步步朝车尾走。
安婻转身,看向后面。
是他。
Dou白皙着脸上透着玩世不恭,嬉笑着看向贺屹然。
叫她下来。
隔着车窗,亦可听到外面的声音。
Dou才说完,朝安婻方向斜飞了一眼。
哟,受伤了?他说着便要上手去碰贺屹然嘴角,贺屹然微微侧头,避开了。
我对你没兴趣,让开。
贺屹然挡住了Dou的路,亦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男人声音很冷,语音很重。
安婻从未听过他这样的说话语气。
犹如阎王爷般阴冷、可怖。
亦有帝王睥睨天下众生的气势。
Dou倒退一步,看向安婻方向,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喂,安爷,我想见你——车门打开,安婻走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走向贺屹然身边,挽起他手臂,淡淡地道:我来了,你说吧。
Dou看着她的动作,用舌头顶着牙槽,扫了眼贺屹然神情。
听说你车丢了,我给你买了辆新车,限量版,全改装,刚从港口运过来。
提起那件事,安婻精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Dou亦认真地看着她。
那个人,不是经他授意。
否则,他不会站在这里。
想到这里,安婻看了眼贺屹然:心意领了,车不需要。
你看他做什么?爷我想要送人礼物,他管得着么?Dou满脸不屑地看了眼贺屹然,话音一下冲了起来: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尽管冲我来。
……他们两个——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事。
看来Dou真不容小觑。
安爷,若你不满意,说个型号,爷我一定帮你搞到手。
说完,再嘲讽地看了眼黑色劳斯莱斯:他总用这一辆车接送你,贺家,气数将近?国外那项目,黄了吧?Dou在用尽方法挑衅贺屹然。
那里面,有你的功劳。
贺屹然语音很冷,怒意森森。
听得Dou脸上闪过一抹邪肆。
她看到了,贺屹然应该也看到了。
贺屹然,不是我说你,我们这个圈子,资源就那么多,你什么都要插一手,真当别人干不过你?听到这话,安婻正在为Dou担忧时,贺屹然已一把揪住他衣领。
脸在笑,话音却犹如千年寒冰:最好别让我找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
此情此景,也就只有Dou才会一再出言不逊。
他不但没被威胁着,没向贺屹然求饶,反而看向不远处的安婻。
我说了吧,他比我坏。
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指贺屹然揪住他的手。
贺屹然毫无征兆松开手,Dou身体向后趔趄,尽力稳住后,抖了抖肩,理了理衣襟。
战争,是你挑起。
你以为爷跟你闹着玩儿?就冲你那句话,爷也会奉陪到底!龟毛背对着安婻,她看不到他神情。
他曾对他说了什么,导致Dou这么大反应?Dou看向安婻:你以为他比我好?其实他骨子里比我还冷血。
她刚见识过了,关婷婷就是个例子。
安爷,这车,你现在若不收下,我会让人送到你府上。
说完,Dou朝巷口往外走,背对着安婻挥了挥手。
回观海别府路上,贺屹然冷着脸,看似在认真开车,但安婻知道,他真的动怒了。
今后离他远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毫无波澜:他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看似很不可一世,刚刚却没有越过贺屹然底线。
安婻点点头。
要是你国外工作没完成,我最近没什么事,可陪你一起去。
她试探着,慢慢说出口,观察着贺屹然反应。
毕竟是她把他叫回来的,她不想影响到他工作。
项目差不多定下来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说得很快,看不出丝毫情绪。
仿佛这样的项目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安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跟他——贺屹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是商业合作伙伴,也是对手。
他回答得很平静,仿佛动手的那一幕只是两人的寻常而已。
而Dou做过些什么,他了如指掌。
说对手倒还过得去,合作伙伴,安婻无法想象他们俩在一张洽谈桌上的情形。
车里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明天会有佣人来。
在她躺床上的那两天,知道他经常工作到凌晨。
过了好一会儿,安婻才觉察他的语气,说得那么自然而然。
回到观海别府,贺屹然走在她面前。
安婻拉住贺屹然的手,垫着脚尖认真看向他脸庞。
小猎物离他特别近,近到可看到她白皙脸庞上的细小绒毛,睫毛犹如扇子,一扇一扇,红唇丰润。
贺屹然感觉到喉咙有些干,逐渐向下低头……你先等等,我用冰块给你消肿。
安婻丢下他走向了厨房。
出来时,看见贺屹然站在原地,安婻拽着他手到沙发上坐下,小声喃喃着:长这么高,我够不着。
她褐色杏仁漂亮的双眸看着他嘴角,拿着包了冰块的毛巾一下一下碰着。
小猎物半倾的姿势,前胸事业线忽隐忽现,贺屹然垂眸,可见得里面嫩得掐得出水的肌肤。
你坐上来。
男人声音暗哑,磁性,散发着魅惑之气。
什么?不是说够不着?坐这里。
安婻看到他指了指大腿。
我——她刚要反驳,却被大手揽住腰,把她带到了他腿上。
拿着冰袋的手不小心撞了出去,好像撞到了他。
男人表情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安婻紧张地看着他,丝毫没感觉到坐的地方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