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婻看了眼手机,又走向阳台,往下看,地面有个小黑点。
她转身,乘电梯下楼。
男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子在他身后被拉得很长,绿植掩映下,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小姨态度模糊,等同于泼了冷水。
安婻慢慢朝他走去,心里想着该怎么安慰。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安婻话音刚落,却被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男人没有回答,夜色里,黑眸如浩瀚星辰般看着她。
两个人在夜色里相拥,连潮热的气流,都变得甜了。
安婻白皙脸颊上透着笑。
没看出来,你挺会照顾人。
她话音刚落,男人伸手从她鼻尖上宠溺的划过。
勉强算你在夸我。
回答得这么牵强。
怎么?对夸奖不满意?安婻在他怀里笑容愈发灿烂。
她声音轻轻扬扬的,带着几分俏皮,几分傲娇。
有补偿?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柔情。
安婻眼中闪过狡黠。
被男人一下捕捉到。
有啊。
安婻愉悦说着,伸手向男人,指尖放在他嘴角,慢慢向上拨弄,将他的嘴角弯成月牙。
你,拿手机。
男人拿出手机,安婻轻轻转身,背向男人,站在他怀里,表情和他做成一样的夸张。
像极了憨豆先生的笑。
银行里面有什么。
钱——咔嚓一声,两人的笑,留在了此刻。
安婻拿过男人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笑得不行。
男人嘴角归位,看了眼手机里的照片,表情沉静。
这算什么补偿?我该回去了。
安婻怕小姨醒来房间里没人会担心。
不行——男人一把拉她进怀里。
看着他下颌逐渐靠近,安婻迎了上去。
威斯汀有24小时小区巡逻车,红蓝灯闪烁,巡逻车声音逐渐靠近。
等到安婻反应过来时,感觉车已到了附近。
安婻挣扎着要松开。
却被男人抱得更紧,转了个方向,捧着她脸庞,好似这样便能不让人看清她。
巡逻车在靠近的时候,调转了头。
男人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安婻要走。
男人抓着她的手不放。
感觉到他的恋恋不舍,安婻只好回到他怀里,浅啄了下他的薄唇。
哪,补偿。
这样的行为无论进行多少次,安婻脸上都会有酡红。
现在可以了吧?看着贺屹然欲言又止,安婻小声地道:放宽心,小姨会喜欢你。
闻言,男人瞳孔微睁看向她,嘴角动了动。
龟毛。
再不放手,天就要亮了。
我送你。
兴许得了满足,男人果断地道。
安婻正要开门。
男人拉过她手,将她靠在门上,啃了起来。
松开她时,安婻有些头重脚轻。
关上门时,看见男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安婻转身走向阳台,隔了会儿,她看着楼底下的小黑点消失,车灯亮起,驶出小区,才回到房间。
她躺在床上,关了灯,忽地又打开灯。
龟毛换床了吗?怎么感觉这床,变大了?看了看床沿,感觉和以前没差别,复又关了灯。
这一夜,睡得特别安稳。
一觉醒来,小姨坐在床头,像小时候那样看着她。
安婻眨了眨眼:早,小姨。
说完,安婻又闭上了眼,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
过了一会儿。
安婻惺忪的双眼看着她,在床上蠕动着身体,趴在小姨膝盖上。
跟小时候一样,起床气重。
小姨,希望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你,不走了好不好?她撒着娇,声音慵懒。
小姨的手从她额头抚到耳鬓。
傻孩子,你愿意,也得问别人愿意不愿意。
谁不愿意?……安婻头撑起来,手搭在小姨膝盖上,话音方落,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身影。
贺屹然!你来这么早?他来这么勤做什么!显得她懒——问完,安婻佯装咳了咳。
在她没醒来时,小姨和他不会——发现小姨正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洗漱完毕,安婻走出房间,看见餐桌上已摆放好。
贺屹然和小姨已坐在餐桌边,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小姨,吃。
安婻坐下,甜甜地招呼着。
小姨优雅地拿起筷子,贺屹然才跟在她后面动起来。
两个人不说话。
安婻也不说。
没多久,小姨率先放下碗筷。
安婻吃到一半看着她:小姨,你饱了?贺屹然,贺氏集团总裁,27岁,无恋爱史,前国家赛车手冠军,挑食、张扬、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安婻的嘴不敢动了。
小姨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她惊讶的看着小姨,发现贺屹然慢慢的停下手中动作,面不改色地看向了小姨。
那个,小姨,饭桌上,别这么严肃。
独生子,母亲出自书香世家,父亲是教授。
小姨的话音没停。
父亲排行老三,一个伯父,一个叔叔,一个姑姑。
多年前,贺氏曾发生过一起暗杀事件。
贺氏勾心斗角……。
……话越说越深。
小姨消息不但快,还全。
据我所知,你的表弟,曾陷害我们家婻婻,至于你的某些长辈,公然利用婻婻。
安婻越听,越没底。
房间的气温越来越低。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能保护好我们家婻婻?贺屹然面无表情地看向小姨,没有着急开口。
先不必回答我。
在没有答案之前,你们的婚礼暂缓。
小姨——婚礼已定,公公婆婆估计也已知晓。
小姨抬手阻止了安婻往下劝说。
婻婻,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
你还年轻,当年姐姐就是——小姨欲言又止。
提到妈妈,安婻问不出口了,整个人仿佛都弱了。
看见小姨起身要离开餐桌,安婻看了眼坐在原位的男人,跟着小姨去了客厅沙发。
小姨,您说的情况是事实,贺氏内部争斗不断。
婻婻是我太太,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我自当保护好她。
贺屹然语气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安婻知道,他没有因为小姨的话生气。
正说着,电话响了。
万助在楼下,有事叫他。
小姨,婻婻,公司有事,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小姨没有回答他。
看着他身影离开,安婻复杂的眼神看向小姨。
刚刚她说得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是苛责。
婻婻,知道为什么安威始终不待见你吗?小姨端坐着,端庄、优雅,声线平静柔和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