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安婻正在忙碌。
门外,安夙听到声响好奇。
妈,她给谁做饭呢?我带你出去吃,叫上你爸爸,你弟弟。
彭蓉斜飞了一眼厨房,便没了兴趣。
客厅安威正在看报纸。
她真是狗屎运,跟个保姆能学做饭,参赛拿了个厨师奖。
安夙看完,回来酸酸地跟父母吐槽,一边说,一边吃葡萄,吃相考究。
这女人啊,要想你妈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彭蓉身体侧了侧,正面对着安夙,拿腔作势说着:看清一个女人地位的,手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拉起安夙的手,顺势给她抹护手霜。
找男人呢,就得找你爸爸这样的,时刻把你放在心尖上。
一席话听得安夙娇嗔道:哎呀,妈。
安婻拎着保温盒,面无表情地从三人不远处经过,在他们复杂的眼神中往外走。
妈,我刚刚看见了,她的手真的很粗糙。
她呀,怎么跟我的宝贝女儿比。
靠这种手段,是留不住男人的。
彭蓉拉长了音调,拽着安夙的手示意她跟着走。
豪庭国际大厦。
第三次来这里。
前台记住了她。
你是——去找贺总?前台拿眼看向她手中的保温饭盒。
是你。
女人略微生硬的声音传来。
贺总您好。
前台恭顺地叫人,低下头去找钥匙。
安婻看向来人,贺玖。
龟毛的姑姑。
你好。
安婻平静地招呼。
贺玖连正眼没给她一眼。
前台拿出东西,不敢怠慢,朝她们道:贺总,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电梯里。
安婻目视前方,感受到身边女人不屑一顾的神情,佯装没看见。
两人一道出现在顶楼。
安婻离门更近,率先一步走出电梯。
身后贺玖看着挡住路的身影,脸色微凛。
在贺氏,谁有资格走在她前面?就算是贺屹然,也该叫她一声姑姑。
安婻从秘书处经过,大家已有些惊讶,等见到后面的人,更是噤声不敢言语。
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的请进,安婻刚推开门,便听见后面的说话声。
把贺总后面的会议推辞掉,他今天晚上另有安排。
贺玖说完,在大家诧异而好奇的眼神中,抬腿往总裁办走。
本想开口的安婻走到一旁,将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贺玖心无旁骛地坐在贺屹然宽大办公桌对面的松软椅子上,放下包,转身。
高跟鞋哒哒哒声,朝安婻走过来。
这位小姐。
开口语气淡漠而高傲。
我姓安,名婻。
安婻红唇微启,轻柔地说着。
什么小姐不小姐。
安婻?很普通的名字。
贺玖绕着安婻走了一圈。
黑色高帮鞋,黑色紧身裤,黑色紧身衣,头发扎成马尾,不施粉黛,肌肤白里透红。
稚嫩。
贺玖看完,留下两字评论。
那也比你老了好。
安婻反唇相讥。
贺玖朝办公桌走去的脚步顿了顿,轻哂一声,复又走了过去。
贺屹然。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柔和了些许。
你这总裁办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出入了?安婻张了张嘴。
什么意思!我的门,需要你同意?一直埋头看文件的贺屹然深水漩涡般的眸色看了看远处的小猎物,淡无波泊的开口。
贺玖不由得转头。
安婻微挑眉,露出无辜且平静的眸色迎向她的双眸。
我有事。
贺玖坐下,严肃开口。
安小姐,送完饭,你是不是该走了?安婻看向后脑勺,又看向面如冰山的贺屹然,站着没动。
这人会不会好好说话?哪里来的天生优越感。
刚刚龟毛说的,她没听懂?屹然。
贺玖出声提醒。
贺屹然淡扫她一眼,肃然开口:我饿了,什么事等会再说。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安婻不由得看向端坐着冷眉冷眼的男人。
他起身,从老板椅后朝她走来。
桌上摆放着她送的拳头。
没想到还在。
为一个不起眼的厨师,跟你姑姑作对?安婻手紧攥着。
她不是一般的厨师。
安婻身体一动,整个人被贺屹然搂着。
她不解地看了看龟毛。
贺玖轻嗤。
那她是几般?作为贺氏总裁,你随随便便搂着个女人——贺屹然抬手,制止贺玖不要说下去。
她是我贺屹然的厨师。
闻言,贺玖笑了。
不也是厨师?我还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安婻感觉到贺屹然用了用力,浑厚、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龟毛,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为了逞口舌之快,竟,说她是女朋友。
贺玖看着他举动,身形忽滞,一瞬回神。
就她?她一边说,一边拿包,没了进来时的气势,语音依旧高高在上。
这事看来今天谈不了了。
她眸底色深,看着安婻,面色如霜:期待再次见到你,安小姐。
直到贺玖走出房间,安婻才回神,一下从贺屹然怀里出来。
她胡乱地打开保温饭盒,差点儿弄洒了汤,一一给他摆放好。
用,用餐。
安婻撩了撩耳后碎发,露出微微发红的脸庞,低垂着双眸,不看男人。
残阳如血,斜洒进办公室里,一室温暖。
安婻感觉到了丝丝噪意。
在想什么?贺屹然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如小石子激在安婻心灵上,荡起一层层涟漪。
没,没想什么。
她有点大舌头,话都说不明了。
贺屹然坐下,眸中光影斑驳,轻轻一笑。
小猎物愈发娇羞。
你给几个男人做过饭?安婻没听明白,口直心快地说了句大实话。
你以为我是什么厨师,随随便便给人做饭?安婻在心里快速理好思路,闪烁的眼神依旧不敢看向男人。
闻言,贺屹然满意地拿起筷子,尝了尝。
嗯,很合我意。
不明白他指什么,但能听出来他话里话外有赞赏,安婻不由得挑了挑眉。
贺屹然余光中,小猎物身后若是有尾巴,骄傲得快要开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