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凛见她不动,就先下车,正想去另一边开门,却不想顾可可自己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浅黄色的毛衣,一条紧身牛仔裤,肩头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肖凛跟上,发现她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她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肖凛狠狠地掐疼手心,咒骂自己一句,上前直接将顾可可给抱了起来。
他投降了,比冷,他觉得肯定比不过她。
比狠,他好像也不能比她狠;她脚受伤,她能面无表情感觉不到疼,可他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受了伤,到底还是先疼在他心里。
刘阿姨见两人回来后气氛不对,也不敢多问。
肖凛只吩咐了一句话,今晚,你们全部放假,不准任何人留在别墅。
是!随后别墅的灯全部关掉,刘阿姨,厨师,保姆全都离开了。
肖凛给顾可可洗澡,给她取出脚下踩到的花瓶碎片,帮她包扎伤口,给她吹头发,像是照顾一个娃娃一样,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在床上。
肖凛半眯着眼睛,低头捏了捏顾可可的下巴,道:我去洗个澡,可可,我今天有点儿生气,你等会儿解释吧!肖凛转身往浴室走去。
顾可可盯着天花板,感觉脑子里天旋地转地晕。
她经常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活在现实中。
有时候,她做什么都是错,又好像做什么都对。
梦里无数次,她从高楼跳下去,然后就永无止境地坠落,永远也到不了地面。
梦里她也分不清,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哪个才是肖凛。
肖凛从浴室出来,看到顾可可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连手都没动一下。
他披着浴巾,拿起手机关上阳台的门打电话。
李志接到肖凛的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地接听,肖总!她好像出了点儿问题!肖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吊起来,放在火堆上炙烤,焦灼不安。
李志急忙问道:快跟我说说她现在的状况?不说话,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肖凛抬头看了眼床上。
李志急忙再问,她今天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受过什么刺激吗?她中午去找安京阳,晚上我去将她带回来的。
肖凛如实说道。
李志叹了口气道:肖总,她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麻烦你今晚照顾她,明天一早,我过去给她看看。
挂了电话,肖凛始终想不通,李志所说的麻烦你三个字是以什么身份对他说的?若是以医生的身份,完全没必要。
肖凛心烦意乱,点燃一根烟,忽又狠狠地掐断揉碎,丢在脚下。
之前明明好好的,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安京阳向顾可可说了什么,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阳台上,把所有的坏脾气都发泄完,深吸一口气进屋。
他在顾可可身边躺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可可,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这话说出口,怀里的女人明显地抖了一下。
肖凛皱眉,低头看她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哭了。
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想说话,喉咙像是卡了刺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傻丫头,你哭什么。
是不是我中午离开没带你生气了?肖凛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接,不过是片刻,顾可可卷翘的睫毛眨动了一下。
那一刻,她回应了他。
肖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眼角的泪水,心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下次不管去哪都带着你,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他没想到,这几个月的陪伴,她已经依赖他到这个程度。
顾可可抿唇,闭上眼享受着他的吻。
到了深夜,顾可可筋疲力尽,呜咽着说要喝水。
肖凛恶趣味地抱着她下楼,倒了水亲自(嘴)喂给她。
*次日。
昨晚的硝烟散去,刘阿姨带着保姆们回来,各司其职地忙碌着。
肖凛依旧和往常一样,早起监督厨师做早餐,吩咐阿姨把家里边边角角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李志来得比较晚,先去了趟安京阳家里,打听了昨天的情况。
进屋的时候,见肖凛在忙碌着,就上前道:顾小姐人呢?她有些累了,还在休息。
看病的事情,稍后再说。
肖凛想了想,抬眸道:我觉得她可能需要心理医生。
李志却摇头,看看情况再说!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心理医生有用,她也不至于敛去所有光芒,这几年窝在帝都呆在别人父母家里不愿意回家。
顾可可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揉了揉剧痛无比的头。
她过了好半天,才坐起来,下床伸了个懒腰。
她扭了扭脖子,好像又做噩梦了。
洗漱过后,顾可可下楼,看到肖凛和李志坐在客厅,她笑眯眯地打招呼,下午好!李志和肖凛对视一眼,眼里纷纷露出疑惑。
最震惊的莫过于肖凛。
顾可可此时的样子,仿佛恢复到以前在三亚养病的状态。
可可,你还好吧!肖凛站起身,拉过她的手。
顾可可挑眉,不解道:我很好啊,你不是说要去参加聚会,怎么还没走?肖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片刻,道:聚会取消了,下午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公司也得去看看,我自己在家没事的,不知为何我还困得很,吃了饭我要继续睡觉。
顾可可说着往餐桌前走去。
肖凛吩咐阿姨布菜,准备吃饭。
李志也留下来一起吃,顺便观察顾可可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