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走路不看道,把我头都给撞了一个包!二牛揉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面前的人一言不发,二牛有些懵了,借着院落里的灯光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
山长,山长,您,您怎么在这里?二牛的声音有些惊恐。
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还不是你们这些学子,一个个不听话,有几个学生闹腾到现在,把我气得不轻!山长一改往日的儒雅大方,有些气急的说了一通。
这刚刚处理好他们的事情,你又撞上来了,说干什么去了?二牛吓得胆战心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打着腹稿,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说不清楚是吧,我看就没干什么好事,走,跟我到书房去,我倒要看看你想要干什么?这时监院走了过来。
二牛一看监院,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监院先生,监院先生,我上午是告过假的,我回家了一趟,您是知道的!监院看了看二牛,点了点头。
山长看了看监院,那也不行,这么晚回来,走路冒冒失失,实在有失礼数,我要亲自教导他一番!山长说完,就要把人带走。
监院上前一步,拦住了山长:山长,就寝时间到了,学子们几乎都睡觉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他一次,让他快些回去休息!二牛充满感激的看着监院。
山长眼睛一瞪,我管理学子,轮的着你插话吗?山长说着,又威严的看了二牛一眼,抬脚就走,二牛只得乖乖跟上。
到了山长的书房,二牛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大不了被训一顿,回来的时候,那些学子正好都睡熟了,自己好下手。
他原以为山长会教训自己一顿,不曾想山长根本没搭理他,只是拿过来一本书,让他坐在桌子前,把那本书抄上十页,才能回去休息。
山长说着,就拿着书桌上一摞子厚厚的文稿,批改起来。
山长才不屑跟他浪费时间教训他呢!二牛一看,让我抄写,这也不算啥惩罚,写就写吧。
却不曾想这十页字,都是晦涩难懂的字词,他读着都困难,何况一笔一划去写。
等全部写完,已经快到子时了。
而山长早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二牛蹑手蹑脚一路小跑跑到寝舍,寝舍守门的大爷也早就躺在床上鼾声如雷,二牛很容易的就钻进了自己的寝舍。
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人影,就见一个个身影裹着被子,好像睡得正香。
他又悄悄走了出来,听听四周,静悄悄的,可能说这些人喝了绿豆汤,早就睡熟了。
一个寝舍住的有三十人,他挨个儿推开各个寝舍的门,在门口扔了一包干粉面儿。
最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寝舍,从怀里拿出蜡烛、火镰、火石,只见一道亮光,扔到了床上,他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 ,他回头一看,身后果然是火红一片,他脚下生风,朝着院墙跑去,他知道哪块院墙最低,跑到近前,飞身一跃,跳上院墙,不见踪影。
二牛的寝舍中,裹着湿被子的玄青、天狐等人,看到门口着起火来,立刻把湿被子蒙了上去,火很快也就扑灭了。
但为了给院子外面的眼睛看到一些着火的样子,还是在院子旁边点着了几捆干柴。
早在山长把二牛带到书房的时候,学院的学子们带着自己的被褥书籍,从后门鱼贯而入,来到了云府,坐上了江青枫备好的马车,连夜送到了云草谷。
珣王原本想让孔先生在云府住一夜,第二天白天再回云草谷,但孔先生执意跟学生们一起连夜回去。
江青枫也在云府,他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院子的一角,珣王和云沁欣并肩而立,珣王没有走,云沁欣也没有走,珣王请她留下一日,看看云府之内是不是还有人下了毒。
而珣王也准备把手头的一件事忙完,再和云沁欣一起前往云草谷。
站在一旁的玄黄告诉珣王,下午去查那学子的人回来说,二牛的籍贯家庭地址都是真的,就是人不是真的,真人早在几年前,离家出走,音信全无。
二牛是顶了人家的名字。
翻翻学院报名的花名册,二牛排在了前面。
这个钉子埋的够久啊,估计这小子最近夜里都没睡过觉,天天夜里就忙着给墙壁喷毒呢?玄黄在一旁感叹道。
一向艺高人胆大的珣王,此刻也是暗暗有些后怕,若不是上午的绿豆汤,只怕此刻这些学子全部葬身火海,而真正的原因,大概永远也查不到了。
该收网了,不能再任他们胡闹下去了,否则, 后果不堪想象。
夜深了,云沁欣住在安妤旁边的云趣阁,小憩了一觉。
珣王半夜才睡,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复又醒来。
他坐在桌子前,准备着手头的几份案宗。
江都府农民苛捐杂税之重,超出大卫朝律法,已经找到证人证词。
在商业上,对于商人的税收,还有一些侮辱性惩罚,也已经找到证人证词,其中江青枫就是一个证人。
另外就是江都府科举考试的内幕,以苏氏书院为例,入学高收束脩,等到该考试时,每个想参加考试的学子,必须再凑上一笔钱。
他们要钱之高,绝不是想让学子们拿钱就行,而是让他们自觉止步于科考。
有些凑够钱的学子,拿到了考试的入场券,却发现平时学的和考试内容完全不沾边。
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让江都府的学子能走出江都府。
按照惯例,如果能一路畅通无阻考到京城的学子,以后自然也就有机会混个一官半职,功成名就之后,当然就是衣锦还乡了。
金榜题名还乡,自然少不了当地父母官的接待,那些官员自然知道他们做的事经不起推敲,再接受一批还乡的官员,那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对于这些学子,要么拼命收钱不让他们考试,要么考试也不让他们考上,这就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这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江都府知府黄书庭,而苏氏书院最早的山长苏老先生,肯定是最重要的证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