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办法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当然, 他也最讨厌别人要挟他。
是要一个人交换,不过我不会要她性命,只要她一天就行!黄承墨眼睛紧紧盯着珣王,一字一句的说。
珣王听到这里,挑起的剑眉瞬间倒立起来,黄承墨,你在跟我谈条件,我凭什么相信你,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找到证据!珣王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要的人是谁?黄承墨看向珣王,眼睛带着些捉摸不透的狡黠。
珣王摇了摇头,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他有些后悔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来了,黄知府的儿子,还能出卖倒戈自己的老子。
黄承墨看他要走,就站了起来。
这个人跟你非亲非故,我又不会伤害他,只是想静静的看她一眼就足矣,你为何不想知道是谁,莫非你早就知道,心里发虚?珣王突然转过头来,是谁?你说!黄承墨一咬牙,吐出了三个字,云沁欣!珣王的脸刷的沉了下来,他看着黄承墨,一双墨子瞬间血红,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再给我提这三个字,我就会让你万劫不复!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外,又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黄承墨。
云大夫不顾舟车劳顿,纵马飞驰,前去抢救你的妻儿,你竟胆敢打云大夫的主意,这样的人,不配喊一声云大夫!他伸出双手击了一掌,只见远处两个身影一晃,以飓风一样的速度,来到珣王的面前。
珣王用手一指刚追出屋子的黄承墨,给我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他踏出此门半步!两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遵命。
黄承墨的脸色有些惨白,但还算镇定,仔细看去,他的眼底竟然有一丝笑意。
他伸出双手,朝着两个暗卫鞠了个躬,嘴里说着稍安勿躁,又看向珣王。
如果我说的刚才都是故意试探于你的,你还会这样对我吗?黄承墨说。
珣王回头冷冷打开看着他。
黄承墨上前一步,梅少爷,我一向只读圣贤书,知道知恩图报,云大夫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刚刚之事,还请少爷听我解释!黄承墨说着,转身就往屋里走。
珣王犹豫了片刻,屏退左右,迈步走了进去。
黄承墨已经坐下,脸上的神态比起刚刚,要坦然自若很多。
他拿起刚刚那张纸,正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他看珣王进来,就把那张纸折好,递给珣王。
珣王冷冷打开看着他,没有接那张纸。
黄承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珣王坐下说话。
珣王的身高,还有那一身冷气,让他觉得有些压抑。
珣王皱了皱眉,坐了下来。
我的故事不值一提,我的婚姻更是不值一提,我的表妹,也就是我的夫人,大概是我一生都不想提及的人,但是,我却因为她,她的难产,认识了云大夫!那日的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样,不,婚后的我就是那样,而那天,在马上飞驰的云大夫,就像一道阳光,划破了我内心的黑暗,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内心!此生能遇到这样的女子,能与她说一句话,已经是我的荣幸,别无所求!我对云大夫的心就像高山仰止,可望而不可及,我只能在角落里,悄悄的,仰望着她!我曾经想过这样的女子,应该值得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是我发现,云大夫身边好像没有别的男人,我惶恐,我不安,我恐怕云大夫太过善良,遇人不淑!但是,我却没有任何资格,任何理由,接近她,我只想找机会,再偷偷看她一眼,然后远离红尘,落发为僧,青灯黄卷,过完这一生!黄承墨说着,表情只见落寞,不见凄凉。
我天天找人守在云草谷附近,告诉他们一看到云大夫,就告诉我!昨晚我刚从山上庙里回来,就听到下人来报,云大夫在云溪附近,我就在这里转悠了一夜!老天有眼,天亮以后,让我发现了云大夫的身影,还有你!黄承墨说着,双眼慢慢溢出了泪水。
我看到他对你笑,对你发脾气,对你耍横,我知道,你就是她的白马王子!珣王原本就像局外人一样,冷冷的看着黄承墨,觉得他不过是自导自演编故事罢了。
突然听到他说到云沁欣对自己笑,对自己发脾气,立刻有了精神,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失态。
什么, 你再说一遍,什么云大夫对我笑,她一向都很高冷的,再说,是我一直示好,云大夫对我正眼都不看一下!珣王说着,突然又有些沮丧的坐了下来。
黄承墨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感情的事情,当事人永远是看不清的,我当时藏在一棵树的后面,云大夫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那是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有的眼神!黄承墨说着, 脸上有种酸涩,又有种欣慰。
珣王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冠玉一样的脸上,通红通红。
他这二十年如一日的得体,内敛,稳重,隐藏,都在这一瞬间损失殆尽,这里没有疆场厮杀,茹毛饮血的冷面王爷,只有那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而我也看到你在她面前,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关怀备至,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黄承墨看看珣王,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当时有过生气,有过嫉妒,有过各种疯狂的想法, 但我知道我是谁,我不配,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黄承墨咽下了心头的酸涩,面上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在背后调查私塾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不是普通的朝廷命官,也知道我父亲这次难逃其咎,可是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但是,我父亲所作所为,有负江都府的父老乡亲,我也有负我私塾的学子,我想站出来,我甚至写好了这封证词,但我不了解你,毕竟,庙堂太远,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