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天狐!少爷,辰时刚过!天狐瓮声瓮气的回答。
什么,秦骁险些从床上栽倒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他跌坐在地上,也懒得爬起来了。
云大夫早晨来了,让我不要喊醒你,你只是昨晚多喝了一些茶水,说你不到辰时应该就能醒了!秦骁一拳打在地上,好气啊,自己怎么大意了!江掌柜去了吗?和云大夫一起去的!天狐老老实实的声音,让秦骁听得有些急躁。
王爷呢?秦骁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突然,院门被推开,一脸怒火的珣王一脚踏进屋子,一把抓着了秦骁的衣领。
说,是不是你!秦骁把他的手一扒拉,别碰我,小爷很烦!珣王一看秦骁也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收住了手。
冷静一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骁没有隐瞒,就把自己昨晚去找云沁欣的事情说了出来。
珣王一听,又要去拽秦骁的衣领,秦骁赶紧躲到一边。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那样做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上前线啊,再说,也是云大夫允许的!珣王剑眉一挑,话是这样说,我们两个朝中重臣不去冒险,让本来就是无辜的人上去,这不合道义!秦骁的狐眼一眯,我也没有办法,我准备好了今日跟云大夫一起,没想到她竟然也给我下了药!秦骁说着,端过来昨晚喝茶的杯子,都是这杯茶惹的祸呀,他叹了一口气。
云大夫是铁了心不让我们一起,若不是肯定江大哥有金钟罩,她可能就是自己去了!那个云苓呢,难道也被下药了!秦骁问珣王。
珣王点点头,我先去的就是云趣阁,云苓那丫头,都快急哭了,她也是刚刚醒来,跟你我情一样。
秦骁听了,狐眼一眯,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所有埋伏的人手,高度警惕,一旦里面传出什么动静,不惜一切代价,救他们出来!珣王微微颔首,当下做了决定,如果云沁欣今晚不回来,他一定会想办法进去找他们。
秦骁洗漱一番,和珣王一起出来,迎面就碰上云苓。
不过是一座府衙,难道真的是龙潭虎穴,姑娘为何不带我去?珣王让她稍安勿躁,一切有我们,你别担心!云苓把头抬得高高的,跟着姑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让我出马,随时差遣!珣王怕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嘱咐道,一座府衙虽然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对方擅长制毒,很多人悄没声息就被他控制了,所以一切小心为妙,不可擅自行动!云茯大概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太过激昂,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们少爷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家姑娘的话,你不能不听!一旁的玄青看着云苓,轻轻说了一句。
珣王下意识看了玄青一眼,怎么觉得这小子今天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呢?他看着脸色微红的云苓,好像琢磨出一点什么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西斜了,云沁欣和江青枫还没有消息。
昨晚珣王安排的两个暗卫,一路跟着云沁欣二人到了府衙门口,看到二人进去,一个回来复命。
云大夫来到府衙门口,把拜帖呈上去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把云大夫和江青枫带了进去!珣王点点头,继续守着,若有紧急消息,立刻发信号弹!暗卫领命又去值守。
江都府的夜晚,在珣王一千个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是到来了。
晚膳端上来,珣王吃了几口,就说天气天热,出去透透气,他说着,就回到自己的院子。
和玄青两人换了身普通老百姓的衣裳,也没有走正门,沿着小路,一路翻墙到梅学院,又翻墙出去。
江都府府衙门口,两个拉着恭桶的小厮正站在门口接受着门口守卫的盘问。
老张,今日怎么换了一个眼生的人,小郎呢?他怎么没来?守卫问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张。
老张咳嗽了一声,小郎昨日中暑了,让他歇着的,我让娘家侄儿过来了,他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孩子!守卫看了一眼旁边低垂着头的年轻人,挥着手说,快进去吧,送进去赶紧出来,最近可不太平了!老张答应一声,和年轻人一起赶着装着十来个恭桶的马车,驶进了府衙。
到了里面,老张指挥着玄青,一个一个把恭桶放在每座庭院固定的地方。
江南人讲究,距离茅厕近的地方,都种上绿植,有些还是有芳香的绿植,一则为了清新空气,一则也是视线上感觉比较舒服。
恭桶不是个好东西,自然要放在花花草草之中,比较隐秘的地方。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府衙最后一座庭院前。
老张朝玄青点了点头,低声说,这就是黄知府的听雨轩,据说黄夫人喜欢下雨听雨声!玄青点了点头,两人手脚麻利的把最后一个恭桶搬了下来。
恭桶放下,玄青轻轻敲了敲恭桶壁,里面传出一声轻咳。
玄青和老张不敢久留,把最后一个恭桶放好,就匆匆赶着马车走了出去。
老张驾着马车,直到走出府衙的大门很远,才松开马的缰绳,马的脚步才慢慢缓了下来。
老张,你这些年过得怎样?玄青问老张。
老张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要说黄知府,人真不错,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人,哪怕我这个掏大粪的,就是现在做不了主!多亏王爷有先见之明,我提前来到这里,机缘巧合还误打误撞帮了姓袭的那人一次,若不然,现在的府衙,估计谁也进不去!只是他隐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你们过来,我都不知道他在江都府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差点酿成大错!玄青点点头,我们就在这守着,最迟明早把王爷给接出来!两人就在马车上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