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马尾巴上绑上扫帚,制造出千军万马之势。
队伍四围的学子,每人手中拿着两块竹板,有节奏的敲击着,混在马群中,远远一听,好像万马奔腾。
关漠北不等枭军叫阵,直接冲了上来,枭军肩膀上带着箭,不便行动,他退后一步,后面冲上来两个骑兵,被关漠北一枪一个,挑于马下。
枭军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员大将,这算是他们中最厉害的两个人,怎么还没交手,就倒在地上了。
他再次眯眼看向眼前的关漠北,这,的确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出手如此干脆利落,一杆枪出神入化。
他有所不知,关漠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若一定要说最擅长的,那就是枪,在漠北素有小罗成之称!两个最厉害的已经倒下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不敢露面。
枭军一阵气恼,无奈之下,提着大刀就冲了上去。
黄口小儿,竟然敢伤我两员大将,报上名来,爷爷饶你不死!关漠北冷冷一笑,呸,乱臣贼子,你也配知晓小爷的姓名!此刻的关漠北,一改平时憨厚老实的形象,立于马上,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人群之中的云茯看着战场上的关漠北,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既有欣喜激动,又有羞涩和酸楚,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他这么厉害,和自己好像有些不般配。
站在城墙上的江青枫,听到关漠北的名号,面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但好像也在预料之中。
他环顾周围的人,再次觉得此次南下,不虚此行,即便现在就被砍头,又有什么关系,他收获了太多太多,人间值得。
那就是胆小如鼠的无名小辈罢了!枭军仰天大笑。
关漠北冷冷看着他,也罢,小爷就告诉你我是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我乃镇守漠北的大将军之子,人称少将军的关漠北,无数次深入大漠深处,打得那些想觊觎我大卫朝国土的蛮荒之人哭爹喊娘,你可曾满意本小爷的名号!枭军呆住了,关将军和关漠北的名字他是如雷贯耳,袭丞相看不起狗皇帝,可没有看不起关将军,提起他们,虽然也是咬牙切齿,但骨子里还有几分敬意和忌惮。
枭军心里怂了,表面还是很嚣张。
关将军,没听说过啊,你瞎吹什么牛,快过来受死吧!枭军说着,挥舞着大刀,指挥着后面的人冲上来。
云之云和玄黄,还有白英等人,纵马上前,逼得枭军后退了几步。
大家小心,抓活的!城墙上有人轻喝一声,那声音带着震颤,更带着感动。
文熙帝早在千军万马中发现了一袭白衣的云之云,尽管过去了十六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十六年前的凌晨, 云之云一人敌百救了他,十六年后的凌晨,云之云又率领大队人们来救她。
此生若再负她,天打雷劈!文熙帝在心里说。
从他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他的心就在颤抖之中,他想说句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看到众人围上了枭军,他忍不住喊话。
这一声轻喝,传到云之云耳朵里,犹如山崩地裂,她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是就在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始终逃不出他的心。
早在上次云沁欣无意说起珣王的叔父在卧龙县受伤,云沁欣就起了心,毕竟先有珣王,再有长着琥珀色眼睛的安妤,她已经能判断出珣王的身份了。
她想,他一定不是为他而来,是有要事在身,而且一定是大事。
想到十六年前,他在这里遇到的危险,她就心惊肉跳。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由自主的派人去卧龙县打探情况。
收到几次消息后,她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只是她不知道这危险来自何处?后来她得到云沁欣的信,得知从雪山回来,竟然没回云草谷,而是到了卧龙县,她就更着急了。
她接连派出了一些人打探卧龙县的消息,后来就知道了卧龙县被大军包围。
云之云立刻请示了云草圣母,她没有藏私,说了是为云沁欣,也是为十六年前的那个人,云草圣母点头应允。
云之云当夜带着数千学子策马而来。
她一眼看到城墙上的女儿,心就放到了肚子里,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在人群中,因为距离远,云之玉看不到他的衣服上祥龙云朵的图案,只看他虽然着一身普通的衣服,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他的身材比起十六年前,更加高大挺拔,肩膀也更加宽阔,不变的是那种气质和感觉,如此熟悉,过目不忘。
这些都是她偷偷看到的,此刻听到文熙帝喊话,她一次也没有抬头,好像城墙上的人与她没什么关系。
是的,只要云沁欣好好的,其他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来此不过是救自己女儿而已!她落落大方的坐在马上,朝着上面的云沁欣挥了挥手,女儿别怕,母亲来救你了!她看也没看文熙帝一眼,偌大的城墙上仿佛只有她的女儿一个人。
文熙帝脸上的黯然没有逃过云沁欣的眼睛,不过,那黯然也是转瞬即逝,他依然深情款款的看向城墙下的她。
枭军咆哮着,再次对着自己的队伍狂喊,将士们听着,一颗人头,一两银子,战后拿着人头来找本将军领赏!这群本就没什么判断力的人,刚刚被云之云的人马被震慑,又被关漠北的枪法吓倒,本想逃窜,现在听到自己的头领这样说,立刻又拿着家伙冲了过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敌寇损伤很大, 但一共五万人马,怎么说现在还有三四万,包围云之云的一千余人,还是绰绰有余。
云沁欣和珣王对视一眼,知道这一仗是躲不过,两人就准备跳下城墙帮忙。
珣王又看了旁边的云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万不得已,把文熙帝扛也要扛到地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