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到人,就听得见两人一阵一阵的笑声。
云之云听到女儿的笑声,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女儿好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了。
很快,随着一阵马蹄声,两匹并排行走的马出现在眼前,马上的一男一女,正紧紧牵着彼此的双手。
云之云赶紧咳嗽了一声,云沁欣吓了一跳,抬眸看到门前站着的两个人,立刻从珣王手中抽回了手。
文熙帝哈哈大笑,不要害羞,朕明日就给你们赐婚!云之云嗔怪的瞪了文熙帝一眼,甩开了被他紧紧攥着的手,来接云沁欣。
那人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她也学着云沁欣说话,称呼文熙帝为那人,云沁欣会心一笑。
文熙帝听到了,撅着嘴发出抗议,什么那人,如果按照珣儿的辈分,心儿要喊我叔父的!云之云恍然大悟,也是,这人提醒的及时,若这样讲辈分的话,那我们还是亲家呢,要避嫌的!文熙帝伸手拽过云之云,你是诚心看我着急是吗,反正我是赖定你了,至于心儿以后喊我父皇还是叔父,随她吧,反正女儿和侄媳妇差不多,都是我的孩子!珣王悄悄握住云沁欣的手,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为这对开明的长辈。
心儿,珣儿,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文熙帝说着,带着大家往门口早就停着的马车上走。
这辆马车外面看上去极其普通,里面也并不奢华,但非常舒适。
文熙帝让云之云母女俩坐在里侧最舒适的垫子上,他和珣王坐在两旁。
是什么地方,这么远?马车走了好大一会,云沁欣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文熙帝还想卖关子。
不知道过了过久,马车总算停了下来,珣王先下车,然后站在车前,扶着文熙帝下车。
云沁欣下来,扶着云之云。
文熙帝手指着前方让他们往前看,只见前面出现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
崭新的朱漆大门的上方,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两个大字:凤府,落款正是当今皇帝萧蕴瑾。
文熙帝含笑看着云沁欣,心儿,这是你的家······云沁欣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年前我母亲曾带我来过这里,跟我说这是凤将军的家,那时大门紧闭,破败不堪!她说着,就要往后退,珣王伸手拦住了她,心儿,你先听我说一句好吗?云沁欣看着珣王,眼睛慢慢涌上泪水。
为了掩人耳目,凤府门口一直没有特别维持,但是里面一直有人负责打扫收拾,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每年从漠北回来,都要进去看看!云沁欣的眼泪夺眶而出,云之云一直握着云沁欣的手。
是的,珣儿说的没错,里面的陈设都在,凤将军夫妇的闺房,凤将军的练武场,都在,你们随我去看一眼吧,就一眼!文熙帝哀求的眼神看着云沁欣,又看向云之云,云沁欣不想让母亲为难,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四人迈步上了台阶,还没有叩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老仆人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文熙帝,赶紧跪下请安,皇上,您又过来了!又看到旁边的珣王,王爷安好!文熙帝说,白老,起来吧,你看看这是谁?说着,用手指了指云沁欣。
被称为白老的老仆人抬头看着云沁欣,失声喊了声,夫人!他揉了揉眼睛,问文熙帝,这位是?凤将军的女儿无心!老仆人哎呀一声走近云沁欣,一双暗淡的眼睛要出一丝光彩,他普通一声跪下。
老奴拜见姑娘!老仆人说完,不等云沁欣说话,就跌跌撞撞的跑走了,边跑边喊,苍天有眼,凤家有后了,凤家有后了!珣王赶紧让人跟着,文熙帝摆摆手,没事,他大概去了祠堂!一行人往前走着,很快又过来两个年轻的后生。
文熙帝让他们过来向云沁欣见礼。
小的见过姑娘,我们是皇上派来照顾白大爷的,也负责照看风府!青砖石铺的路面上干干净净,道路两旁的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院落里生机勃勃,看不出是空着的宅子。
风府面积很大,后院还有一条日夜流淌的活水清泉,名字叫月牙泉,里面有一座假山,水里有很多金鱼。
云沁欣先去了祠堂,果然,老仆人正趴凤将军的牌位前痛哭不已,那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文熙帝上了一炷香,凤将军,你的女儿出落的很优秀,她不用任何人,也会过得很好,但我还想说,在朕有生之年,一定会护她周全!云沁欣一直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仆人带着云沁欣来到凤将军之前住过的房间,云沁欣踏进房门的那一步,心就跳个不停。
父亲的书房就在他们的闺房旁边,可见,父亲有多爱她的母亲,不舍得离母亲更远一些。
这是她与父母最近的一次,她的手拂过母亲的梳妆台,拂过父亲的书房,感受着他们的温度。
她打开书桌的抽屉,看到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用笔勾勒出一个婴儿的形象。
云沁欣心中一动,把这张纸拿在手中。
老仆人含泪笑了,这是将军和 夫人大婚之后,两人在书房一起绘画的,将军说,他的孩子将来一定就是这个样子!云沁欣把这张纸紧紧贴在胸前,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很久。
云沁欣一路走来,心中的幽怨慢慢消散,想到遥远的漠北硝烟,想到家国大事,想到云之云和文熙帝相隔两地的这些年,她叹了一口气。
四人在后院的凉亭里坐下,老仆人端来了茶水。
云沁欣端了一杯茶,向着文熙帝举杯,云沁欣以茶代酒,谢谢皇上这么多年帮忙照顾凤府,凤府也对不起您,让您和母亲这么多年不得相间,今日,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文熙帝哽咽了,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云之云含泪看向云沁欣,她怕女儿为了自己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