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刚想到这里,就想赶紧进舱倒头大睡。
突然他又想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就是那个兵吗,他睡着了,再有敌人可怎么办?不行,今晚还是别睡了。
想到这里,他从船舱里拿出大刀,找个垫子就坐在了甲板上。
郝刚一离开,云沁欣就意识到郝刚未必会信自己的话,以他的性格,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
她走出船舱,果不其然,郝刚正抱着大刀在甲板上虎视眈眈的坐着。
江风微凉,心中暖意渐起。
她走近郝刚,盘腿坐在了地上。
郝刚一看云沁欣出来,扶着大刀想站起来。
云沁欣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郝大哥,你不要这样紧张,今晚只管好好睡觉。
顿了一下,云沁欣又说:不瞒你说,我们船上的白嬷嬷听力过人,什么风吹草动也瞒不过她的耳朵,你只管放心睡觉!郝刚脸上先是惊讶之色,又是一阵惊喜。
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云沁欣心中偷笑,这郝刚真实的很。
看他还是抱着大刀不肯回船舱,云沁欣又悄悄补充了一句。
白嬷嬷她还是一个隐世高手······最终,郝刚还是半信半疑的抱着大刀进了船舱。
云沁欣回到船舱,换上了寝衣。
水杯里的薄荷这两天长势很好,枝叶蓬勃,船舱里都是薄荷的香味。
云沁欣刚刚阖上双眼,莫名就想到送薄荷的人。
秦骁,那天在船上就分明是不相信我,今天又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形,看来,他对我成见很大?心里又有点生气姓梅的,看他是真心想帮自己,为何身边的人态度不一。
罢了,先睡觉吧,不清楚的事情,想太多也没用。
白嬷嬷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浮想联翩,一时也睡不着。
加上之前两次上船云苓都没同行,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没有多想,睡得香甜。
江上,夜色阑珊。
黑漆漆的大船上,玄青把昏迷中带着酒味的秦骁扛回了房间。
秦骁身边的天狐也赶了过来,珣王让他到厨房找厨师煮一碗醒酒汤。
天狐刚应了下来,容潇潇已经端着一碗茶过来了。
说是给秦骁煮的醒酒茶。
闻到容潇潇身上淡淡的酒味。
珣王的面色愈发深沉。
秦骁是跟你喝的酒!容潇潇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出去吧,出门在外,少喝点酒!容潇潇本以为要被骂上一通,没想到珣王会这样说。
她立刻红了眼睛,深情款款,看向珣王。
珣王却没再看她一眼,正吩咐朔风给秦骁灌醒酒茶。
容潇潇默默退了出去。
看着秦骁喝下醒酒茶,珣王就要离开。
一脚刚迈出门槛,秦骁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谁,刚刚对小爷下狠手?珣王转身回屋,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秦骁,眼神凛冽。
秦骁,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鲁莽冲动之人!秦骁一把推开他,目光迷离。
我冲动,我鲁莽,我的兄弟被人下蛊了,我能眼睁睁看他跳入火坑吗?我···我拼了命也要把他拽出来!秦骁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太响,天狐赶紧关了船舱的门。
珣王心头微颤。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你走开!秦骁说完,复又躺下。
珣王静静的呆立片刻,帮他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秦骁破例睡了个日上三竿。
他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没着急去吃早膳,先去了珣王的船舱。
珣王正坐在案几旁,手里摆弄着一支箭翎。
就是这玩意儿,昨晚要伤小爷,小爷就说,那姓云的不简单,我这样的身手…你什么身手,还没伸手呢,就被人发现了!珣王轻轻一句话,秦骁就被噎住了。
他气急败坏,伸手去抢珣王手中的箭翎。
珣王眼疾手快,塞到了袖子里。
船舱里的气氛,不知何时活跃了很多。
秦骁扬了扬脖子,感觉左边肩膀到脖子都有点疼。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
萧瑾旬,昨夜是不是你动的手,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冲自己的兄弟下狠手!秦骁说着,就装模作样瘫倒在珣王的案几上,耍赖不起来。
珣王过来拽了他两下,冲着他耳语了一句。
什么,玄青,这小子下手也这么狠!看我不找他算账去!秦骁说着,就冲出了船舱。
甲板上,玄青负手而立,望着广阔无垠的江面。
秦骁对着玄青的后背就是一掌,玄青头也没回,闪身躲过。
秦大人稍安勿躁!玄青说着,回头看着秦骁,嬉皮笑脸。
秦骁大怒,又朝着玄青扑去。
玄青身形一晃,飞身下船,稳稳落到了一旁的扁舟上。
秦骁在船上气得抓耳挠腮,又返身回去找珣王。
餐室里,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
秦骁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他直接忽视了在旁边端坐着的珣王,拿起筷子就吃。
吃完了一抹嘴,又嘟嘟喝下一大杯水。
一向端庄的木蓝都要在心中偷笑了,这才是青云卫千户的真面目,平时在容潇潇面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都是装的。
珣王一直看着秦骁不说话,看得秦骁一张脸由白到红。
秦骁又站起来喝了两杯水,好像在做着什么决定,最后在椅子上安静下来。
我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过去问问云大夫,到底给我家王爷下了什么蛊,让他这样神魂颠倒!珣王剑眉倒立,甩过来一个眼刀。
秦骁,你知道云大夫那边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可能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随时有人取她性命!珣王语气平淡,秦骁还是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寒冷。
你昨晚贸然过去,云大夫其实是手下留情了,否则,给你来个一箭封喉,到时谁也救不了你!珣王说着,从袖口拿出那支箭尖早就磨损的箭翎,玩味的摩挲着。
秦骁耸耸肩,不置可否。
姓云的那么厉害,还用你夜以继日的保护!珣王微微颔首,眼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