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枫轻击一掌,商船慢慢减速,等着后面的船只过来。
很快,一艘大船来到了眼前,船头上迎风而立着一位云白色锦袍的男子,正是珣王。
珣王冷着一张脸回到大船上,一把拽去下巴的假胡须,越想越生气。
自己煞费苦心的保护着云沁欣,又是出人又是出力,凭什么最危险的时候是他江青枫护在云沁欣身边。
还有,自己一直恪守本分,与云沁欣保持的距离,而他江青枫的商船竟然一直不离左右的跟着,连去岸上买东西也寸步不离。
明明是他付出的最多,到最后好像都是江青枫的功劳,关键是现在云沁欣还在那小子的船上。
想想就堵得慌。
他已经知道江青枫的身份,就是知道后才这么不甘心。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人,现在竟然跟他更亲近一些。
而且明明云沁欣欠我人情,我还上赶着去帮忙,而江青枫呢,明明是欠云沁欣的人情,还上去凑什么热闹?这是什么逻辑。
早知道那老者是姓江的那小子父亲,我就不伸手帮忙了,还跟他嘴对嘴吹气······珣王想到这里,吓了一跳,好像有什么不对,我还是皇叔眼中那个善良有正义感的孩子吗,居然这么狭隘自私!他的怒火慢慢熄灭,心也安静了很多。
船舱里气压低沉,玄青和木蓝知道珣王正在气头上,谁也没有进去,就在外面候着。
秦骁咣当一声推开了门。
珣王剑眉倒立,看到是秦骁,竟然也没表现出意外。
一个人生什么闷气?秦骁眯着一双狐眼,打量着眼前面沉似水的王爷。
珣王不说话。
是不是看云大夫上了江青枫的船,才这个样子!珣王的剑眉挑了一下,一副要你管的神情。
秦骁哈哈大笑。
珣王怒了。
秦骁,你还笑得出来,亏我拿你当兄弟!秦骁翻了个白眼。
是谁当初不让我管你的事!珣王面露赧色,一时语噎。
秦骁不忍再打击他。
你是不是在生气,觉得自己像是被姓江的截胡了!珣王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要我说,这事儿,根本不怪人家江青枫。
什么···珣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竟然还向着他说话。
秦骁也不看他,反身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侃侃而谈。
究其原因,这件事主要还是你不够主动,当然,我们是有所顾忌,毕竟身份在这呢?而且此行身负重任,无形中限制了我们的行动!那江青枫一介商贾,没什么顾虑,摆明了是不怕云沁欣拖累,所以这么主动!你应该感谢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保护云大夫,其实很勇敢,毕竟,我们是不敢这么明显的去做这些!而且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我说的对吗?秦骁说完,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呸,不好喝,喝惯了容潇潇沏的茶,连王爷的茶也不香了。
你这样理解?珣王反问,他的怒火早就消失了,知道之前自己想得过于狭隘。
今日刺客实在大胆,不知她是否受到了惊吓?珣王一开口,还是离不了云沁欣。
只可惜又让刺客跑掉了!珣王想起当时玄青一剑刺向黑衣人,他和云沁欣异口同声喊了声留活口。
那晚云沁欣吐槽他手法生疏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到此处,眼眸低垂。
秦骁以为他还在担心云沁欣。
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当时不就背起药箱给那个少年看诊去了!秦骁颇有深意的说。
江青枫一介商贾,身边的高手不少!他这一说,珣王立刻想起一件事,神情严肃起来。
黑衣人的剑被砍断时,你好像已经到了近前,可发现有什么不妥?嗯,我也正是为此事来找你,那黑衣人和玄青正在酣战,江青枫身边那个叫朔风的一过去,黑衣人的状态就不对了!秦骁眯着狐眼,仔细回忆那个瞬间。
珣王微微颔首。
那个黑衣人应当认识朔风,而朔风,不一定认识他!对!二人长身起立,隔空击了一掌。
朔风这边应该是一条线索,查起来!玄黄也还在富水镇,希望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珣王看着秦骁,欲言又止,半晌,才开了口。
之前你反对我接近云沁欣,我告诉过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你!那现在时机成熟了?秦骁反问。
珣王摇了摇头。
那就算了,还是等时机成熟才说!秦骁就是这样,永远有一种洒脱不羁,漫不经心的随意,但遇到正事却是热情勇敢,沉着果断。
这是秦骁特有的气质,深得珣王欣赏。
如果想要从朔风身上找到突破点,只有先去找你的云大夫!秦骁如是说道。
珣王微微颔首,很快又一脸严肃的让秦骁说话注意措辞。
秦骁只觉得好笑,心里道你这不累吗,明明就是这样还装。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这才加速行船,追赶云沁欣。
江青枫的商船上,晕船的少年正一口喝下江青枫端来的参汤。
看着正在旁边收拾药箱的云沁欣,脸色苍白的少年起身要拜。
多谢大夫两次给在下看病!小公子你客气了,今日之事还要谢谢你呢,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只怕今日我等凶多吉少!云沁欣星眸明媚,言语真诚。
两位都是江某的朋友,既然相识就不要再客气!江青枫在一旁说。
天色将晚,船上已备好晚膳,我让人去把客船上的人一并请来,你们就在此用膳吧!江青枫说着,就让朔风去喊云苓他们。
云沁欣正要推辞,就听到有小厮来报,说外面有人喊话,让船停下来。
云沁欣有些吃惊,难道刺客又杀了回来。
江青枫以为是官府的人,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不想惹麻烦,但也从不怕麻烦。
别担心,你先在此等候,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