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都很尊重白嬷嬷,白嬷嬷在跟前她们也就收敛一些,回来晚了也是静悄悄的。
白嬷嬷不想她们几个受到拘束,就自己又悄悄搬了出去, 跟云之云一起,住在旁边的云庐。
云沁欣和云茯在园子里闹腾的声音早就传到了屋子里,云苓飞快的跑了出来,朝着她们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朝着屋子里指了指。
两个人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就见房间内门帘一挑,云之云扶着云草圣母走了出来。
回来了就好,产房那边无事了吧,快点洗手吃饭吧!云草圣母一脸慈祥的说。
回师祖的话,那边无事了,您怎么还没歇息?云沁欣仰着小脸回答。
师祖这是在等你们,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过去了,你们先去吃饭!云之云说着,扶着云草圣母慢慢往外走。
我扶着师祖!云沁欣走上前,想挽着师祖的胳膊。
云草圣母摇了摇头,心儿,这一路舟车劳顿,早点歇息吧,明日咱们娘儿几个再好好说话!云之云也点点头,云沁欣之后作罢,目送两个人的身影离开园子,这才非一般的跑进了屋子。
餐室的桌子上,早就摆满了一桌子饭菜,都是云沁欣喜欢的,而且是北方没有的,云草谷特产。
云沁欣吃得惬意,一不小心竟然吃多了, 只好又到园子里打转。
云苓去收拾东西,云沁欣就喊云茯快出来,陪自己走走。
云茯刚走出园子就看到门口有个高高的身影,正朝着这边探头探脑.而云沁欣正蹲在地上伸着小手抓来抓去,看来是在采薄荷叶。
云茯扭头看向云沁欣,装作没看见门口的人,脚下却好像生出一阵风,蹭的一下蹿到了门口,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一把把他扔到了园子里的薄荷丛中。
哪里来的混小子,看什么看?云茯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可怜名震漠北的少将军,猝不及防,就这样被一个江南小姑娘摔了个大马趴。
他揉了揉屁股,月光下看着双手叉腰的小姑娘,只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一旁的云沁欣早就笑得前俯后仰了。
云茯一看云沁欣笑个不停,就抬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这人,好像就是白日里站在师父旁边的那个少年,也就打了个照面,没有印象,他是谁?难道是云草谷的客人,这,自己又把人家摔了,这可有点不好意思。
哼,管他是什么人,敢偷窥我们薄荷园,就不能放过他,我可还没上手,便宜他了?云茯想着,叉着腰的手没有放下来,反而走进一步。
臭小子,你谁啊,竟然敢偷窥我们!关漠北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慢慢站了起来,我不是臭小子,我是关漠北!关漠北,不认识啊!云茯摇了摇头。
云茯,他是母亲的侄子,关漠北,今日跟我一同回来的!云沁欣走了过来,对云茯说。
漠北,这是我的师妹云茯,她的医术可跟我差不多,是江南很离开的名医了!关漠北上前,朝着云茯施了一礼,云姑娘,多有得罪!云茯看他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还朝着自己行礼,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她还是不能接受关漠北鬼鬼祟祟站在门口的事情,嘴里还是不依不饶。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难道来自深山老林不知道规矩吗,男女授受不亲,更不能随便朝我们女眷屋子里偷窥!这下关漠北脸红了,原本黑着的一张脸,红彤彤的,他有点恼了。
姑娘你不要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偷窥了,我不过是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云沁欣自然是相信关漠北不会这么偷窥别人,再说以他的身手,若是偷窥,一般人当时发现不了的。
她走上前去,正色对云茯说:云茯,这应该是误会,我们来问问漠北就知道了!她又转头看着关漠北问道:漠北,这么晚了, 你怎么还不休息!关漠北委屈的低下了头:姐,我没有偷窥,我在屋子里实在睡不着,你知道我在屋子里嫌闷,在梅公子船上都是睡在顶层的,我刚才出来想睡在外面,发现很多蚊虫老是咬我!我睡不着,就悄悄走了出来,走到这里,好像听到姐姐的声音,就想过来看看!关漠北小心翼翼的说完,边说看看这云茯的脸色。
云茯竟然扑哧一声笑了:你说什么,你在屋子里睡不着,难道你平日里都睡在外面,你是······野人吗?关漠北的脸涨的更红了,他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茯,不得胡说,漠北说的都是实情,也是我的疏忽,忘记安排给白英了!一般外面来的人,都由白英负责安排住在距离云庐不远的客房。
云沁欣正说着话,门口又跑进来一个人,正是白英。
漠北兄弟,你在这儿呢,刚刚发现你不见了, 我就一路寻来,怕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回不去了!云沁欣一看白英,赶紧招手让他过来。
白英,这位漠北兄弟不习惯住在屋子里,你找一顶蚊帐,再拿一个凉席,让他睡在房檐下就行!白英答应着,就带着关漠北往回走。
云茯一听,有点傻眼了,这人真的不习惯住在屋子里,那自己刚才说话也太过分了。
她想追上去给关漠北道声歉,却见他们已经走远。
云沁欣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愣着干嘛,是不是后悔了想追上去给他道个歉!云茯的脸红了一下,咬着唇没有说话。
云沁欣知道云茯一向稳重,今日大概也是突然看到门口有人才如此着急。
她又叮嘱了一句:以后说话注意点,刚刚幸亏是漠北兄弟,不爱计较,若是别人,只怕你们要打将起来了!云茯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个关漠北有些奇怪,看云沁欣跟他好像很熟,她想有时间请姑娘讲一讲这个人。
夜深了,产房外面的客房里,躺在床上的黄承墨却丝毫没有睡意,他的眼前总是想起那个身着白衣,骑着白马飞奔的身影,久久的,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