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不好的,不过钟老板就不必学了吧?您本来就会做酸菜鱼火锅啊。
林雨时笑眯眯地看着钟老板,缓声道:我今日请大家来,也就是大家这些不怎么会的一起讨论下酸菜鱼火锅怎么做才好吃而已。
之所以没请钟老板,这不是怕在钟老板面前班门弄斧么?钟老板脸色的笑容没了,眼中的得意也没有了。
他脸色有些铁青地看着林雨时,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而,利益当前谁还会在意他,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对对对,老钟啊,你就算了,我们这些不太懂的坐在一起讨论,你看着我们也不好意思啊!就是,钟老板今日不是过来道歉的么?林老板大人有大量没放在心上,还请你吃了顿饭,如今你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再不回去估计嫂夫人要担心了。
一群人跟着起哄,钟老板坐也不是,走又舍不得。
然而,林雨时只笑眯眯看着他,偶尔还夹一筷子酸菜放在嘴里慢慢品味,一副他不走就绝对不开口的样子。
众人哪里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一看就知道钟老板为人不厚道,大约是偷了林雨时的菜谱做了酸菜鱼,还倒打一耙想要挤垮火锅店。
此时谁也不多给钟老板意见,终于把他挤兑得起身告辞了。
林雨时笑眯眯道:今日事多,钟老板突然来我一时措手不及,招呼不周还请钟老板见谅。
就差明摆着说他是不速之客了。
钟老板气呼呼离开,回头也不知道林雨时说了什么就引得一众人叫好。
钟老板扭头看了一眼,回头骂了一声气呼呼走了。
而屋中,林雨时不止给出了酸菜鱼的方子,连做酸菜的方子也都说了个清楚。
回头还笑着道:诸位要是急着用酸菜,我这里一天还能卖出去个四五十坛。
她之所以会一直隐忍到二月间,为的就是赶制出一大批的酸菜,准备让酸菜鱼火锅在一夜之间铺满稜县的各个火锅店。
从那天之后,就如同林雨时所料她卖酸菜赚了一笔钱不说,酸菜鱼火锅也彻底在稜县推广开来。
钟记火锅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勉勉强强又坚持了一个月多月,到了三月底的时候,终于是关门了。
关门那天林雨时正好在县衙后院那边给孙氏做酸菜鱼吃,孙氏三月初的时候诊又有孕了,喜好吃酸,身边的人都说酸儿辣女,这次定然能多个儿子。
回头我烤些果干,义母留着当小零嘴吃也好。
饭后林雨时陪着孙氏说话,如今孙氏还不显怀,只脸色看着很是不错,可见这些天保养得很好。
孙氏闻言道:你有心了。
巧雨这会儿过来,低声说了下大姑娘睡着了,转而才道:我跟着师父看了怎么做酸菜鱼,师父还送来了一坛子的酸菜说了不同的做法,还有一坛子的泡菜,都是开胃的。
夫人要是不嫌弃我比师父笨拙,平日里我给夫人做饭也好。
孙氏笑着道:就你机灵,跟着你师父偷学了不少本事。
回头把你发嫁出去,开个店铺也能养家糊口了。
巧雨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还是强撑着大大方方道:我是夫人买进来的,不嫁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你最多也就是在我身边多留两年,到了二十总归是要嫁人的。
孙氏说着叹气,林雨时见状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察觉平日里在孙氏身边伺候的另外一个大丫鬟巧言似乎一直都没见踪影。
她正想问,然而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还是忍了下来。
等着离开的时候,巧雨亲自送林雨时出门,她这才低声问道:我记得义母身边还有个叫巧言的,跟你年龄差不多,怎么今日不见了踪影?巧雨闻言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她看了看左右,把林雨时给拉到一旁,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还好师父没在夫人跟前问出来。
她说着叹了口气,巧言如今伺候大人了,所以就不再夫人面前常露脸了。
我觉得夫人大约也不太想看到她。
什么叫伺候大人了?林雨时一愣,转而才想明白。
你是说,她当了通房丫鬟?她忍不住也看了下四周,然后才问道:义母怎么会同意的?就是夫人做主给大人的。
巧雨叹气,夫人有孕,那一日就当着大人的面问我们谁愿意去伺候大人,照顾大人左右,巧言就站了出来。
荣县令也顺势就收了巧言。
林雨时回去的时候心里就沉甸甸的,荣县令和孙氏可以算是她见过最恩爱的夫妻了,一夫一妻,中间再没有第三个人。
谁知道,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
她不知道孙氏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的丫鬟给了荣县令的,不过也猜测得出来,不是万不得已,孙氏定然不会这么做。
谢瑜扬从县衙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饭也没做,茶也没有,林雨时坐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得折腾着手里的青菜,旁边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张婶低声道:姑娘不大高兴,从回来就这个样子了,也不让我帮忙。
这话让谢瑜扬一愣,下意识就觉得林雨时是在孙氏那边受了委屈。
他神色一沉,等走到林雨时身边的时候才缓了些,屈膝蹲在她身边,低声叫了下。
雨时?林雨时回过神,大哥回来了?这都……如今天色黑得晚了,林雨时抬头看了眼,然后才道:我想事情走神了,还没来得及做晚饭。
大哥要是饿的话,就先吃点点心,之前我炸了些馓子。
撒子是早上谢瑜扬走之后炸的,这种东西特别费油,但是也是真的好吃。
谢瑜扬却没有半点想吃的意思,只担忧地看着林雨时,跟着她尾随到厨房,这才问道:你心情不好,是荣夫人说什么话了?林雨时愣了下,转而失笑。
义母能说什么,她如今有孕在身,说话做事都是不疾不徐的。
她说着顿了下,转而又笑了下,我就是有些走神,想事情想得忘记了时间而已。
她说着摇头,给谢瑜扬拿了一块馓子:快去吃吧,我这就做饭。
因为耽误了时辰的缘故,晚饭就做得格外简单,熬了一大锅的粥,然后又炒了几个菜。
刘氏夫妇带着儿子过来之后,他们之前的饭桌就不够用了。
张婶就自动带着张淼跟刘氏夫妇凑在一起吃饭了。
虽然不同桌,不过他们吃得还是一模一样。
刘嫂子低声道:知道姑娘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了吗?张婶摇头,我看少爷劝了她两句,她倒是笑了。
不过少爷的样子,看着倒是不像弄清楚了姑娘为什么不高兴。
姑娘这么好的人……刘哥叹了口气,转而看着自家儿子,这两天老实点儿,被惹姑娘生气。
刘水生老老实实点了下头,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惹姑娘生气的。
张淼用力点头,我也不会的。
屋里,林雨时吃了两口饭又顿住。
谢瑜扬见她这个样子,干脆就放下了碗筷,顺手把林雨时手中的碗筷也拿开了。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放在心上?谢瑜扬相信以林雨时的性格,如果真的是被欺负了绝对不会这么躲躲藏藏的。
就算她当场报不了仇,回头也会跟他商量该怎么找回来场子的。
钟记火锅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林雨时究竟是遇上什么为难事儿了?林雨时听他这么问,半响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义母身边有个叫巧言的丫鬟,你有印象吗?谢瑜扬摇头,我哪里会留意到荣夫人身边的丫鬟。
这话倒是让林雨时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她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点菜,却放在了粥里没有立刻吃。
义母有孕,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竟然要给义父身边放个丫鬟伺候,她就毛遂自荐……林雨时说着叹了口气,我有点想不明白。
她说着端起碗吃饭,只觉得说出来了心口也是闷闷的,不太高兴。
谢瑜扬愣了下,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半响,他才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林雨时抬头瞥了一眼,闷声道: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这下谢瑜扬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忍不住笑了笑,这都是人之常情而已,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哦。
林雨时闷声应了下,三两下把碗里的粥吃完,然后碗往桌子一放,我吃完了,今天你刷碗。
这是真的不高兴了,不然就算谢瑜扬平时会帮着干活,她也不会特意指明了让谢瑜扬洗碗。
毕竟家里还有张婶和刘嫂呢。
谢瑜扬看了一眼转身回屋的林雨时,无声叹了一口气。
等吃完饭就自动把他们两个用的碗盘都刷了。
张婶本来要接手的,谢瑜扬看了眼林雨时房间的方向,笑着道:还是我来刷吧。
张婶见状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