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的感觉给妘念念一种在朔都部落遇到祭格的心情,她可不想亮出身份后又遇到被质疑的事。
还是低调行事比较适合她。
假装自己是外来雌性,先探探虚实再说。
祭良诧异看向妘念念,猜到她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便顺着话说到:我在部落外面看见她就带了回来。
雌性?!开门的兽人诧异出声,盯着浑身包裹着黄色兽皮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妘念念打量,表情从疑惑到惊喜。
而后朝着屋子里面的人喊了一声:阿父,来了一个外族雌性。
说着把门打开一点,朝妘念念说:你进来吧。
对看似柔弱的雌性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完全没想过冰冷寒季一个雌性是怎么来到昧阳部落的。
祭良在妘念念前面,离门口更近,开门人却一点都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还无理道:人带到了你就走吧,早点离开部落,你已经没有食物了,别死在部落里面。
妘念念听着皱眉,甚至想上前帮着骂人。
祭良却只是回头朝她尴尬一笑:我在外面等你。
已经不想再感叹祭良的地位了,妘念念无奈点头,越过祭良走进屋内。
屋子里面暖融融的,一股食物的气味散在空气里,在外面吹了冷风进来,不觉得好闻,反而有些憋闷。
围坐在房子中间挖出来的火坑旁取暖的五个人,一雌一雄年纪比较大,应该是长辈,剩下三个雄性和开门的那个雄性兽人差不多,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
他们齐齐朝妘念念看来,脸上有疑惑的也有厌烦的。
身后的门被关上,开门的兽人推了她一把:过去坐啊。
对方语气没什么问题,动作也没有很过分,可这一推,即便是轻轻的,也让妘念念觉得好像被人往背上扔了一坨屎一样的难受。
再看看围在火坑旁的那五个人,没有一个是合自己眼缘的,妘念念瞬间就没了和他们浪费时间的欲望。
一眼嫌弃的扫过众人。
在场六人瞬间似得了失魂症般木讷起身站成一排。
房门自动打开,妘念念朝外面喊了一声:祭司,您进来吧。
外面听见声音的祭良不确定的朝里看了看,就看见族长一家愣愣的站成一排,妘念念正找了个干净的位子落座。
祭良小心的走进屋子,迟疑着要不要把门关上。
寒季里部落的兽人们都喜欢关上门窝在家里,烧点火坑屋子里才暖和。
妘念念开口拒绝:门开着,通风,随后指着火坑旁的位子叫祭良:坐。
听见妘念念冷冷的声音,祭良老老实实坐在火坑旁的石凳上,只觉此刻的兽神好像比刚才和自己一路走来的雌性要强势许多。
闻着屋内残留的食物香味,再看看火坑边满地的食物残渣,惭愧低头不敢说话。
妘念念瞥了他一眼,心道族长一家藏起来偷偷吃东西,你惭愧个什么劲,你希望部落里家丑不外扬,这些族人能体谅你的好心吗?不再理会祭良的烂好心,妘念念冷声问。
哪个是觉醒了祭司之力的?祭良张了张嘴正要回答,站成一排的人里就有人自己开口了:我。
族长家的大儿子猞青,说是三年前觉醒的,虽然觉醒了就算成年了,但加上当兽崽的那十年,也就十三岁,看着却已经三十好几的老相,一副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样子。
祭良听见他自己回答了,于是闭上嘴沉默听着。
为什么不愿接任祭司之位?妘念念又问,态度像是在审犯人。
猞青像个傀儡一样,面上表情痴呆的回答:我想要部落食物的分配权,阿父不同意。
要食物分配权做什么?这和当祭司又有什么直接关系?有了食物分配权,就能把部落大量的食物都分给我自己,当祭司有什么好的,每天规定的食物就那么多,根本吃不饱。
我阿父是部落族长,他有食物分配权,他都能把好的多的食物分给他自己,我为什么不行。
妘念念看向祭良,眼神询问。
祭良不好意思回答:也,也还好,部落里食物本来就不多。
那也未必,妘念念不太信,看向一排了年长的雄性问:你是昧阳部落的族长?是。
族长猞猁机械回答。
部落食物少吗?这么大一个部落,食物当然不会少。
即使被操控着,猞猁的这句回答也似乎带着骄傲自满。
那为什么族人们都吃不饱?妘念念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要问出来让祭良听听。
祭良一心想妘念念能给昧阳部落提供能吃饱的方法,猞青也说祭司的分配吃不饱。
想也知道是这猞猁从中捞油水了,这样的肥差,难怪猞青会眼红。
妘念念就是要让祭良看看,看他维护的部落,说会善待族人的族长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兽人。
那些普通兽人,雌性,老的小的,都是些不花力气的兽人,平时一点贡献都没有,吃那么饱干什么!妘念念早知道有这样的回答,祭良却坐不住了,起身质问:可是!可是!那些也是族人啊!没有老兽人哪来的你们,没有雌性和兽崽,部落以后怎么办?那些普通兽人虽然不出去狩猎,部落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他们在做,就连你这么好的房子也是他们建的……祭良一脸的悲痛。
每次部落里觉醒兽人们狩猎回来的东西都由族长验收分配,他一直对部落里族人们说食物不够,大家都吃少一点,团结着日子总能过下去。
说得好听。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族长一家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被操控的猞猁本来是听不见妘念念之外呃人说话,可妘念念还是故意让他回答了祭良的问题:那又怎么样,我也没饿死他们,我作为部落族长多吃多拿是应该的,没点好处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你!你!祭良气得说不出话。
妘念念好心提醒祭良一句:去那间屋子里看看吧。
说着视线撇了眼旁边一门之隔的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