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吗?席慕卿又问。
宓清浅一愣,席慕卿不在吗?她去想着,注意力不知道被扯到哪里去了,就是一个劲得找席慕卿,过了会她抬起头,没看见你。
那下次记得做梦梦到我。
席慕卿低头在宓清浅额头上亲了下,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宓清浅感觉到额头上的温柔,她终于缓了下来了,她仰起头看着席慕卿,直勾勾盯着人。
席慕卿说: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这里有啊。
宓清浅说。
席慕卿说:已经冷了,喝了会稍微舒服一点。
宓清浅嗯了声,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这样,她也不放开人,就这样抱着席慕卿。
席慕卿搂着她,拿起一本书给她念,宓清浅渐渐平静了下来。
席慕卿去给宓清浅倒水的时候,宓清浅就坐在床上出神,回忆着自己做的那个梦,说是那个梦有多可怕,其实要是讲起来并不是觉得可怕,可是对于宓清浅来说就是一个比任何事情都还要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是上辈子的自己,那样颓然,仿佛周身都充满了阴沉之气,那个她问她,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吗?她也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说:你觉得你现在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她心里面那种恐惧已经从心底升起来,她很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她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音,她骤然凑近,宓清浅就能看到她苍白阴森的脸,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根本不相信那个人会是自己,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什么恶鬼一样,她吓得直往后退,可是她退不了,动也动不了。
她瞧着自己,眼神极其恐怖,还带着打量的意味,她说: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过得很不错,起码比我不错,但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接着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别人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偏偏就你经历了,你有什么特别的?要选你?你从来都没想过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在真的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宓清浅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是因为知道心里面才觉得恐惧,是连脚底都生寒的那种恐惧。
她说,事实上你根本不存在,你知道我的一个梦而已,我做了一场梦,设定了一个能接受他的你,一个过得很幸福的你,一个甚至都不敢面对现实的你。
宓清浅很想说,你凭什么这样说,她想说,但是没能说出口,她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说:那你怎么证明你所在的就是现实呢?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真实存在的呢?就是这样的问题才是最让人无从回答的,怎么证明,如果你证明了但是你拿出的证据你又怎么证明也是现实中的呢?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而宓清浅也被代入了这样一个死循环。
她突然说道:你看,他来了,那个你极其恨的席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