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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历劫故事二

2025-03-31 10:34:57

正殿之上,默林将茶端到桌上,开口提醒,陛下,那姑娘醒来已有几日,一直住在长公主的寝宫内。

北故隻低头看着册子,却突然抬起头看向前方,坐正后转而看向他,你去尚竹宫,让那姑娘来一趟,若是云露问起,便说是朕召她问些话,不会赶她出宫的。

是。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默林领着惜辞走了进来,陛下。

北故隻点头,放下书册后,示意他出去,待他走后,整个大殿便仅剩二人。

走进大殿,烛火灼灼,把整个大殿照耀得十分的通明透亮,让她仿佛置身于水晶宫一般,而高堂之上,他犹如天神一般坐着,散发着王者的气息。

惜辞绞着衣袖,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跪下,民女拜见陛下。

瞧见她紧张的样子,北故隻的视线落在她那还有着伤疤的手上,无声叹息,起来吧。

面对着九五之尊,惜辞并不敢抬起头,只是静静的站在殿下。

北故隻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搭在一边,撑着头,听云露说起过你,这些年一直是你陪着她,辛苦了。

惜辞摇头,民女与云…公主皆是无依无靠,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如今她能够找到自己的亲人,自是喜事,民女也替她高兴。

他看着她胆怯的样子笑了笑,朕见过你,一年前,皇宫外的树林内,是你唤的雨,救了皇宫,你的眼睛…能变成蓝色。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显然压低了许多。

那时,自己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却犹记在心,只要见到,就一定能认得出。

话音刚落,整个宫殿寂静无声,惜辞顿时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索,自己却在下一刻低下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地面,浑身都在颤抖。

北故隻知道,她害怕,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会被人视作怪物,会如同前几天的那些人一般打骂自己。

不必害怕,朕不会说出去,云露视你为亲人,朕自然不会害你,她这一年甚是想念你,若是你愿意,便留在这宫中。

惜辞微愣,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

北故隻继续说道:西宫是整个皇城最偏远之地,离正殿也甚远,安静些,朕命人将伏羲宫打理出来,你日后便住在那里。

谢陛下。

惜辞抬手行礼。

出了正殿,默林将一个奴婢带到她身前,惜辞姑娘,她是陛下亲自找来照顾你的,日后,她便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事就叫她,或者来寻属下也可。

惜辞微微点头,那便麻烦默将军了。

听着惜辞对自己的称呼,默林心中自是有些高兴的,但还是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侍卫,当不得将军一职,你叫我默林便好。

好。

得知北故隻不仅没有赶惜辞走,反而给她备了宫殿,允许她住在宫中,云露高兴不已,得到消息时,便跑去伏羲宫找惜辞。

太好了,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她笑着拉起惜辞的手,这样日后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惜辞看着她,也只是附和的笑了笑。

纵使皇宫再好,惜辞也觉得闷得慌,在这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习惯来自别人的照顾。

但每每让她最尴尬的,还是身上这身华贵的服饰,她并不会穿,无论怎么学都不会,所以每次都是由身边的婢女,翠兰帮忙更衣。

云露清楚她的习性,思索一番后,才开口,惜辞,我记得你特别喜欢看夜空,皇宫内有一处望楼台,能够看到漫天星辰,而且低下头,就是整个京城,你可以去瞧瞧。

好,惜辞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她身前,点头应到。

入夜,刚批完奏折的北故隻走在长街上,看到前方的望楼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问向身边的默林,上头是什么人?默林立刻走上前,属下不知,这便去看看。

北故隻摇摇头,罢了,朕去吧。

二人刚走到望楼台下方,便看见翠兰站在那里,她瞧见北故隻后,立即走上前,奴婢拜见陛下。

北故隻看着她眼熟,突然想到是自己找去照顾惜辞的婢女,你在此做什么?翠兰急忙解释,回陛下,姑娘说想来这里看看,奴婢便随她过来了。

惜辞?她人呢?北故隻环顾四周,并未看见惜辞的人影。

陛下,姑娘在上头。

翠兰说着,视线看向望楼台。

北故隻立刻明白过来,吩咐道:默林,你在此侯着,朕上去瞧瞧。

是。

北故隻进入阁楼,慢步走上台阶,因为这阁楼乃是木板修葺,又长期没有打理,台阶都开始松动,踏上去时,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走到顶层,抬眼看到那抹萧条的身影,发丝随风飘动,看似轻飘飘的人,仿若风一刮,便会随风飞走一般。

走近些,远远看去,她仰起头,闭着眼,享受着夜晚的晚风,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面纱,此时挂在耳旁飘动着。

北故隻看着她的侧脸,面对着他的,是惜辞的右脸,没有疤痕,虽然常年生活在树林间,饱受风吹日晒,可那张脸却不受影响,仍是洁白无瑕,睫毛落在眼睛下方,顶端微微翘起,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惜辞立刻睁开眼,微微转头,看见北故隻站在那里,慌忙将面纱戴上,这才走过去,陛下。

被她的声音唤回,北故隻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你怎会到此处来。

早时,听长公主说起此处,便想来瞧瞧,可是打扰到陛下了。

见她误会了,北故隻解释道:没,只是此处乃是父皇命人为母后修葺的,这两年,都未有人来此了。

惜辞垂眸,原是如此,民女这便走。

感觉自己好似说错话一般,看她转身要走,北故隻竟有些着急,你误会了,朕的意思是,此处太久没有打理,台阶也有些松动,恐不安全,你若是想来,待朕命人将此处加固一番,再来也不迟。

听到他的话,惜辞有些惊讶,不必了,陛下日理万机,这等琐碎之事,怎可劳烦您。

看着她走下去,北故隻才反应过来自己见到她要走,竟有些慌乱。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见到她,竟这般留恋不舍。

自那日后,北故隻每晚路过时,都并未瞧见再有光亮,心中总感到失落。

一旁的默林瞧得清楚,壮着胆子开口,陛下何不直接去伏羲宫?北故隻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最近越发不对劲,心中乱作一团,罢了,去藏书阁。

刚走到藏书阁外,看到有一处烛火亮着,北故隻心中一颤,命默林在外等着,自己便走了进去。

自书架后头走过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中暗自窃喜。

桌案前的人正是惜辞,她本来是陪云露来找书,看到如此多的书,便想着看看,待到云露找到书后,便让她先回去了 。

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书,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手指划到一处诗句时,便顿住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句诗念作: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惜辞顿时转身,却恰好对上北故隻的双眼,她低下头站起来,陛下。

北故隻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坐到她的对面,拿起毛笔看了看之后,才抬头看向她,坐吧。

惜辞犹豫的看着他。

见她没动,北故隻无奈,低头写着字开口,你若是喜欢读书,朕可以教你,不过……不过什么?听到她终于说话了,北故隻抬头便看见她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条件。

他本来只是为了诱她说话,没想到她真的问了,这倒是一时间难倒他了,他可没想过要她做什么,但想起自己近日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那晚楼台上的那一幕,便也猜到是何原因。

他不喜欢扭扭捏捏的,既然有意,那自然是想时时见到她,想到这里,笑了一下,不过,朕要你做朕的侍女,每日从下早朝到夜里批完奏折,必须时时刻刻随侍在朕身边。

惜辞垂眸思考着,最后视线落在桌上的书籍,自己在这宫中本就无名无分,一直住着也不舒坦,倒不如答应他,这样也有理由住在这宫中。

好。

北故隻轻挑了下眉,将毛笔放下,那,明日便开始。

这,惜辞显然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可看到他那不解的眼神,又立刻点头,是。

那你现在可以坐下了,不用觉得不妥。

惜辞刚要坐下,北故隻却说道:坐到这里来,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坐席。

她紧张的坐到他身边,他却不觉有什么,将毛笔递给她问,可有用过毛笔?儿时用过,但太久没用,生疏了。

北故隻了然,伸手教她如何握笔,随后便连同她的手一块握住,教她写着桌前书册上的诗句。

教着她写字,北故隻又开口,日后无人时,不必行礼,你与云露本就相处习惯了,不必唤她长公主,以前如何,现在也如何。

是。

听着她这死板的回答,北故隻顿感无趣,便静下来认真的教她写字,同时也教她识字。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惜辞欲言又止,北故隻虽然看着桌上的纸张,但余光却一直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说吧。

陛下,夜已深,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得上早朝。

北故隻将手松开,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天空已经微亮,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着魔了。

他站起来,开口,朕先送你回去,说着转身看向她,走吧。

不容她驳回,看着北故隻已经向门外走去,惜辞只好跟上。

走在长街上,夏日的晚风甚是清凉,吹散了惜辞脸上的那抹红晕,看着眼前的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秀发梳得一丝不苟,被金色的发冠高高束起,除了朝服外,他几乎穿的都是金红色的宫装,浑身散发出来自皇帝的矜贵。

到伏羲宫外时,宫门仍旧开着,北故隻站在门外,并未打算进去,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惜辞看着他走远后,才走进屋内,坐在梳妆镜前,摘下脸上的面纱,手缓缓抚上左脸,发起了呆……刚下朝,北故隻走出侧殿时,便瞧见惜辞站在门外,薄唇轻扬,你先下去。

是,默林点头,转身从另一处走开。

走到门栏外,他看着她的同时,她也看着他,走吧,随朕来。

一路上无比安静,直到走到御书房,进去后,北故隻便自行坐到桌前,拿起奏折看了起来,惜辞却不知该做什么,只能站在一旁。

他抬眸看了一眼,做朕的侍女,你需得知道你的职责。

什…什么?惜辞紧张的看着他,她在回去后并未休息,而是坐了几个时辰,竟是忘了问问翠兰,做侍女应该做什么。

北故隻抬起头看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未与她说过,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做他的侍女应该做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思索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例如,帮朕研墨、端茶倒水、拿书。

惜辞立刻点头,是。

凭着昨晚北故隻教自己写字时,研墨的样子,惜辞走到桌前,拿起石墨磨起墨来。

看着她如此娴熟的样子,北故隻都不禁怀疑她时常碰这些东西,可想起云露曾与自己说起过她二人以往的生活,连书都没有碰过的人,怎么可能碰过笔砚。

你还会研墨?他拿起毛笔蘸了点墨,不经意的问。

惜辞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研着墨回答,不会,只是昨晚见陛下研墨,还记得。

北故隻眉头微挑,他可记得,昨晚自己只是随意研了一下,她竟然还记得。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见她一直在研墨,北故隻哑然失笑,好了,御书房内的书册也挺多的,这墨啊,都够朕用许久了,你若是无聊,坐在一旁看看书。

惜辞微微点了点头,将石墨放下后,转身走向书架,拿出一本书册后,便坐到一旁安安静静的看起书。

一人批着奏折,一人静静的看书,本是互不打扰,可北故隻却总是不经意的看向她,低头掩嘴轻咳了一声后,拿起桌边的茶水喝了起来,随后便继续批着奏折。

……听说,云露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是以前照顾她的人?南王府书房内,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桌前,拿着一封信,开口说道。

身前的侍卫点头回答,是的,而且听宫里人说,皇上还将她留在宫里,近日,还将她封为御前的侍女,一直伴在陛下左右,从未离开。

男子转过身来,俊俏的脸上,勾起一抹邪笑,哦?皇兄这是开窍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子,而且可从未对任何人上心过。

王爷是想?那侍卫抬头看向男子。

找个机会,会会这个人,本王倒是想看看,能让皇兄上心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