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宫内,惜辞刚踏入内殿,便瞧见花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在见到自己时,登时紧张的跪下,神女。
惜辞微眯起眼睛,走上前质问,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不允许到我的寝殿里来吗。
神女,娥知错了,求神女息怒。
花容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你既然都知道,那还敢跑到我寝殿里来。
惜辞气愤的撅起嘴巴,见她不敢说话,怒吼道:滚出去。
花容浑身一颤,急忙爬起来往外走。
殿外的宫娥见花容又是哭哭啼啼的跑出来,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难免心疼起她。
故隻带着东方赴到凡界铲除怨气后,便来到地界寻找怨气的来源之处,发现忘川封印怨灵的结界破损,故隻脸色越发凝重,二人修补了多日,才将那大大小小的裂缝填补完全。
前辈,您常年居住于此,可有发觉什么怪异之处。
故隻站在守护者身侧,二人立于忘川岸边,看着因为封印破损,而变得瘴气横生的忘川河。
自从得到他的提点之后,故隻发现,一些想不通的事,都想明白了,果然,即使自己处世甚久,但经历的事物还是太少,尤其是现世。
当初梦魇再现世间时,这忘川亦是怨气冲天,比如今更甚。
老者悠悠开口。
二人沉默下来,东方赴的身影匆忙出现在故隻身侧,故大哥,有人来忘川了,而且去了鬼诞之地。
闻言,故隻眉头一皱。
神君先去吧。
故隻瞧了他一眼,随后带着东方赴往北方而去。
故大哥,之前我曾查到,魔族人前往鬼诞之地时,总会先来忘川,这明明去往鬼诞之地,有一条直达的道路,jojo可他们每次都会从这里绕,而且会在此停留莫约一炷香的功夫。
听着身侧东方赴的汇报,故隻的眼神凝聚在不远处的戈壁之上,那熟悉的气息传来,他自然知道,柔光得手了,只不过,那盒子上自己加了封印,只要有人触动,自己就会察觉。
停在戈壁的不远处,故隻站在山丘之上,目光透过戈壁山脉,看着山洞内,六人齐力想要破除自己的封印。
东方赴虽不知故隻为何停在这里,但很清楚,以故隻的能力,能够感受到山洞内的波动。
看来惜辞那里已经成了。
他缓缓开口说着。
东方赴不解的问,故大哥,既然咱们都找到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将那神草给他们,这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实力吗。
故隻侧目瞧了他一眼,这神草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给他们,正好找出这背后之人。
斩草除根!东方赴恍然大悟。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故隻扬袖而去,意念一动,人已然来到山洞内。
看着围在石柱前的六人,他冷漠的站在一旁,手心内出现一面镜子,缓缓飞向空中,光束直直照射到六人的脸上,恰好能看清他们的面目。
六人此时已经唇色苍白,额头皆是排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而他们都在将法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盒子上的封印中。
就如当初惜辞所说,故隻施加的法术,普通的法力是打不破的,但这普通二字,确切的来说,除了惜辞的法术外,别人都破不了,不过眼前的几人,显然是想要耗费毕生修为来打破。
他眉梢微挑,那盒子上的封印便松动了,下一刻便顿时炸裂,六人皆是被弹飞出去,生生撞在石壁上。
若是这六人就这么没了,那这之后的戏,还如何演,这盗取仙草的罪名,还得有人背不是,否则委屈的可是他家惜辞。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将留影镜收回,潇洒的转身离开,接下来,就是看他们回天宫之后了。
坐在茶棚下,故隻与老者悠闲的喝着茶,东方赴自渡口赶来,故大哥,他们回去了。
嗯。
东方赴坐下来喝了口茶,随后才说出自己的疑惑,故大哥,既然神草他们都拿到手了,那还回天宫做什么啊。
故隻放下手中的茶杯,撇了他一眼,神草虽然能快速凝聚魂魄,但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候,他们若是此时失踪,被发现了,恐怕大计未成,便全军覆没了。
原来如此,东方赴点着头呢喃。
想到自己从戈壁山脉出来时,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气息,故隻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看来自己的猜想,有七八分是对的了。
......天宫,迎霄大殿内,众神集结于此。
你说的是天帝独留下的那株神草吗?一袭玄衣的鸿原上神开口问道。
身侧的圣医上神点头,这我也不敢确定,当初听到他们提起,只听闻是留在天帝那里的那株神草。
怎么会丢了呢,那神草不是一直在天帝那里吗,怎会到了水神的手中。
司命缓缓走来,鸿原上神有所不知,我曾听闻,是水神发现那神草,觉着好玩儿,于是向天帝讨要了去,竟不知是真的,而且如今那神草已然不见了踪迹。
闻言,二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故隻会如此宠着惜辞,就连那如此贵重的神草,也随意拿给惜辞把玩。
注意到侧殿走出惜辞与凌风二人,他们急忙闭嘴,随后恭敬的站在殿中。
拜见水神,拜见夜晨殿下。
二人各坐在临政座两侧,惜辞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不用多礼的。
她说着,还笑了笑。
但自从知道她打骂宫娥后,这殿中的上神对她亦是不满,此时见她还嬉笑成性,根本没有好脸色。
凌风看了一眼惜辞,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后转头看向众神,诸位今日有何事要奏?他这么一问,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而嘈杂的殿中,赫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声音响起。
水神,夜晨殿下,我有事要说。
茵蓠的身影挺拔的站在殿的正中央,神色严肃。
见她站了出来,凌风不解,而惜辞那满不在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凌风转头看向惜辞。
察觉到他的目光,惜辞笑着开口,凌风你来就好啦,我本来就只是答应玄凤哥哥,帮他看看而已,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交给你来处理妥当些。
她声音轻快,脸上也浮现出稚嫩的样子。
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凌风也明白,她这是当甩手掌柜习惯了,而自己也习惯了她这样。
瞧着她如此不管不顾,一些上神略显不悦之色,但又不敢多说,毕竟如今的惜辞,除了闯祸惹事,还能做得了什么。
凌风点点头,随后示意茵蓠继续说。
她右手伸出,一个香炉出现在手中,前段时日,我本是回宫换衣裳,却不想,我殿中的香炉被人下了春露香,若不是及时察觉,恐怕已遭人暗算。
凌风故作大惊,竟有此事,缘何你此时才上报。
茵蓠并未因为说起此事而气怒,反而平静如水,因为此事有损我清誉,所以才谎称是忙碌头晕所致。
那为何洛茵上神此时又说出呢。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柔光缓缓开口质问。
茵蓠回头看了她一眼,夕颜却总觉得古怪,但那她仍旧强作坦荡,剩余的药包不在自己这里,而那替自己办事的宫娥,自己也早就处理了,没有人会发现是自己做的。
因为,茵蓠说着,回过身,拿着手中的香炉慢步走至夕颜身前,眼神冰冷的盯着她,我查到了下药之人。
哦?那神女说说,这下药之人,是谁。
风泰一副看戏的模样,双手环抱的站在人群之中。
茵蓠笑了笑,带上来。
大殿之外,默林押着一个宫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待到那宫娥跪下,抬起头来时,众人皆是心惊。
这时,有人惊呼道:这不是伏羲宫的宫娥,花容吗。
没错,的确是花容,而此时的她,身上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裙,脸上也沾着血迹。
茵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花容,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花容抬起头来,看了看茵蓠之后,胆怯的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惜辞,随后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这沉默不语的模样,以及方才她的眼神,换做是谁,都知道其中的道理。
夕颜故作恍然大悟的开口,这伏羲宫,一直是水神住的地方,而这花容不就是水神最喜爱的宫娥吗。
这话,明摆着是指明了指使者就在大殿内,而且就坐在高台之上。
众人亦是用那质疑的目光看向惜辞。
云露着急的站出来,不可能,不可能是惜辞的,花容,你说,到底是谁。
面对几个人的威压,花容始终保持沉默,抽泣的低着头。
而座上的惜辞却突然站起来,站到桌案前,俯视着众人,目光变得冰冷,就连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天真和笑意,都消失不见。
对了,我倒是忘了一件事,这前几日我发现,这伏羲宫中,天帝给我的那株神草不见了踪迹,她说着,目光定定的落在花容身上,轻声开口,花容,你可知,那神草去了何处?语气虽轻,但却让人听的毛骨悚然,仿佛渡了一层霜。
花容亦是震惊不已的看向惜辞,神女,娥...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她笑了笑,不知道好啊,那不妨,我帮你想想吧。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花容浑身一颤。
而凌风却眼睛微眯,眼前的惜辞,好像...心中所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惜辞的侧脸,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茵蓠却打断了欲要开口的惜辞,水神,现在说的,好像是我的事吧。
面对茵蓠,惜辞又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先处理茵蓠的事吧。
她说着,转头看向凌风。
既然惜辞都站着,那自己也不可能坐着了,凌风站起来,走上前了些,那洛茵上神,你继续。
茵蓠这才将自己知道的皆说了出来,我查到,那日在我回去之前,花容曾到过我寝殿,她说着,看向花容,这事,花容你可认?花容思考了片刻,随后点头,但又解释道:那日娥去神女寝殿,是有一个小宫娥告诉娥,说您的衣裳脏了,让娥去给您取衣裳,但是娥并没有在香炉中下药。
她这么一说,茵蓠突然想起来了,确有此事,可我没让人告诉你,去帮我拿衣裳吧。
可,那小宫娥就是这么告诉娥的,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有人提议道:不妨让人去搜一下她的房间,和伏羲宫吧。
想要搜花容的房间自然轻而易举,但若是伏羲宫,自然还得要惜辞点头的,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惜辞身上。
惜辞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好啊,正好帮我找找,会不会神草是落在我殿中的其他地方了。
见她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而且还提起神草之事,丝毫不避讳,这让一些怀疑神草是她盗走的上神心中,难免动摇。
不知过了几刻钟,默林便匆匆赶了进来,禀殿下,并未发现有余下的香料。
闻言,惜辞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模样。
这香料说不定是被处理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风泰幽幽开口。
惜辞手指点了点唇,很是赞同的附和,对啊,那茵蓠,你不如将那往你身上撒水渍的宫娥找来问问?茵蓠为难的皱起眉头,那宫娥原是那处洒扫的,但后来我去找时,已经不见了,后来听说,因为犯错,被贬下凡了。
那真是可惜了,看来此事,水神很难洗脱嫌疑了。
夕颜一脸惋惜的开口,可语气中那隐隐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剩余的香料在我这里。
沈芊兮的身影自人群中而来,而她高举着的手中,正是一包香料。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凌风示意圣医神瞧瞧。
他打开闻了闻之后,立刻将其合上,禀殿下,这确实是春露香。
嘶,司命轻嘶一声,公主,这香料,您是从何而来。
伏羲宫啊。
沈芊兮脱口而出的话,引得殿内又是一阵喧哗,而下一刻,她却又附加了一句,但是!这是本公主,在嫂嫂的桌子下方发现的,如果嫂嫂真的是指使下药的人,不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留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这倒是提醒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辰君悠哉的摇着扇子,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皇嫂与洛茵神本无争执,缘何她要对茵蓠下药呢。
我记得,当初水神与洛茵神女可是有过节的,即使后来是水神救了洛茵神女,这事也不可能不是她做的。
这时有人提醒道。
对啊。
而身在其中的惜辞,却掩嘴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后退了两步,竟是直接坐在了临政座上。
她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推测,茵蓠啊,这当初给你泼水渍,在你的香炉中下药之人,其实一直都在天宫,只是不巧,被那背后的始作俑者暗害,碰巧被本座给救了,不如,本座唤她进来吧。
惜辞眸子冰冷的扫视了一圈,随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银煞,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