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年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江长庆的神情有些慌,结结巴巴道,哦哦,阿,阿年好,我,我是江长庆。
楚阿婆看他们叔侄俩那样,好笑不已,嗨,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她说完看向躲在李月梅身后的柳美容,冲她温和的笑笑,你就是长庆的媳妇吧。
是,是的。
柳美容尴尬的点头。
李月梅把她从身后拽出来,点点她的头,害羞什么啊?刚不是挺护短的吗?又冲楚阿婆哈哈一笑,亲家母别介意啊,这孩子刚拦在你面前,现在知道你是她婆婆,害羞呢。
江长庆上前两步,拉过柳美容的手,看着楚阿婆。
楚阿婆赶紧摇头,不介意不介意,她很好。
就算真不好,她也不敢有意见啊,更何况她是真觉得这媳妇好。
李月梅看她神色是真的不介意,顿时放心了,拉着她的手就走,亲家母,你这性子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走走,咱们回家好好聊聊。
柳依依也拉着阿年跟在后头。
江长庆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种说不清的轻松。
江长庆紧了紧她的手,有些委屈的看她,媳妇,你还怪我吗?柳美容冲他摇头,不怪,我最多就是有些怨你,却也没真怪过你。
你今天又如此决绝的报了公安,我就更不会怪你了。
江长庆闻言双眼一亮,但还是小心问道,那你还跟岳父回京市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回京市了?柳美容横他一眼。
那……那什么那?还不快点跟上,你儿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柳美容说完这句,就小跑着跟上李月梅他们。
江长庆听得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
什么儿子?儿子??啊,容儿,咱们儿子回来了?江长庆喜不自禁,快跑几步跟上柳美容。
容儿,咱们儿子真的回来了吗?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谁送他回来的?是阿爹的人吗?柳美容被吵的耳朵疼,不耐烦的冲他吼,闭嘴!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哦江长庆有点委屈,他这不是激动的吗?李月梅和楚阿婆听着后面两夫妻的对话,相视一眼,眼中都是笑意。
这样真好!家人团聚,儿孙幸福。
山上柳家,楚阿爷跟柳博闻相对而坐,一人说话一人写字,两老头还相谈甚欢。
继坤兄,大义啊!身为医者,却敢与山匪斗,救下半城百姓。
哪里哪里,还是博闻兄弟胸有大义,为学知识远渡重洋,学成归来却又弃笔从戎,我是比不得的。
楚阿爷手拿树枝,快速的在沙盘上写着,扬起一阵尘沙。
哪里哪里,还是你……李月梅几人站门口看俩老头聊天,看了许久,都尴尬了。
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咳咳,你俩互吹够了没?咳咳,胡说,哪有互吹,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楚阿爷点头。
李月梅跟楚阿婆对视一眼,心情都不错。
大家相处的好,以后就能少很多矛盾了。
不过眼下嘛,当然是得扔个炸弹给他们了。
俩老太太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双眼晶亮的看向江长庆。
江长庆总觉得这俩个娘打着什么主意,不由后退一步。
李月梅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瞪他,退什么?快点过来。
楚阿婆直接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楚阿爷面前,老头子,你看看他像谁?楚阿爷抬头一看,猛得站起,脚下一个不稳,打翻了手边的沙盘。
他看着江长庆,眼中闪着晶莹,双手激动的比划着,他,他是我们的孩子。
楚阿婆点头,嗯嗯。
想不到吧,我们居然就在不经意间找到了他,真是多亏了依依丫头。
而江长庆在看到楚阿爷那张带着伤疤的脸时,直接愣住了。
这张脸是怎么受伤的?当时得多痛?柳博闻看不懂手语,对于楚阿婆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我女婿,你们找他做什么?柳依依上前巴巴的就是一通说,阿爷,小姑父其实是楚阿婆和楚阿爷被人偷走的儿子呢。
他是很小的时候被张翠花偷抱走的。
然后又语速飞快的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柳博闻:……突然好同情继坤兄,但是,好像更该被同情的是他自己。
他可是还有两个儿子丢了,如今生死未明。
诶——柳博闻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楚阿爷的肩膀。
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啊!李月梅心中一痛,又努力压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同病相怜,人儿子可是找回来了。
你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柳博闻讪讪一笑,不吭声了。
好好的喜事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生生破坏了气氛,柳博闻只能对楚阿爷投诉抱歉的目光。
楚阿爷夫妻俩是通透的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哪会怪罪?楚阿爷摇头表示不在意后,就眼含期待的盯着江长庆看。
江长庆看着那只完好的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时,心中一阵酸楚,话语脱口而出,你这伤是怎么弄得?当时一定很疼吧?楚阿爷一愣,伸手比划,被山匪拿刀砍的,不记得了。
楚阿婆同步翻译中……阿爹阿娘对不起你,你,恨我们吗?江长庆摇头,不恨,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要是张翠花不是我阿娘就好了。
就算我的阿娘是个乞丐,只要她爱我,我都愿意认她。
没想到我的亲生父母真的另有其人,我现在很开心。
那,你可愿认我们?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们都知道。
我们以后定会好好补偿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江长庆重重点头,我想父母的疼爱想好久了,阿,阿爹阿娘。
楚阿爷和楚阿婆听的他的称呼,全都流下来眼泪。
江长庆在第一声叫出来后,感觉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他又连着叫了好几声。
阿爹阿娘诶楚阿婆夫妻聊聊点头。
阿爹阿娘……诶一个不停的叫,两个不停的应,场面看起来很滑稽,但却没人笑话。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