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似乎连呼吸都变得甜蜜起来。
李郑祺近期桃花运很旺,大概是最近流行御姐这款,不少小男生红着脸找她要联系方式,睫毛扑闪扑闪的,害羞极了。
她有些苦恼,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可有时候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叹了声气,李郑祺微微仰头,目光流连于球场内一个来回穿梭的身影,无奈开口道:眠眠,之前那个普信男小学弟你怎么赶跑的?江雨眠吸了口豆奶,咬着吸管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回:忘记了诶,好像他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就…放弃了?追忆当初,普信男给她留下的记忆着实不太美好。
但期间穿插着和郑鹭洲的美好回忆,大概是在垃圾里捡糖吃的感觉了。
很糟糕,但也是真的甜。
江雨眠有时候觉得她和郑鹭洲的界限太过模糊,不类似她和班上其他男同学的友谊,又区别于初尝恋爱禁果的滋味,隐忍而克制。
大年初五那天,郑鹭洲一家载着满满当当的礼盒奔赴她家拜年,在大人们嘘寒问暖的时候,郑鹭洲拉着她到了一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绣工精致的小香包,飘着清新好闻的花香味。
郑鹭洲的表情出奇的凝重,像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交接仪式,连带江雨眠的表情也沉重起来,绷着脸,双手接过。
入手她才发觉,原来香包的布料也是有讲究的,不像她在集市上看过的那种粗劣产品,触感柔软舒适,像是美玉一般。
虽然不懂,但她大概知道应该是什么名贵的布料。
这是啥?江雨眠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作势要去解开香包的系带。
郑鹭洲的表情变了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威胁道:不许看,这是好运符,拆开就不灵了。
江雨眠往后躲了一下,没再动这个心思,按他说的,她将香包放在了书包里,每天都带着。
她曾问过郑鹭洲,是不是给几个朋友都求了一个,他当时撇开了眼,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
后来开学时,江雨眠留了个心眼,特意拿着香包在周浩然面前晃了一圈,后者一脸惊奇,追问了好久香包的来源。
她这才知晓,原来那是独她一份的优待。
他没言明,她于是也没挑破。
一切都点到为止,带着点若即若离的暧昧感。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了很久。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帧一帧,像是在放电影。
一向脾气冷硬的郑鹭洲会屈尊陪她去逛超市,包容她的小脾气,顺着她,陪她闹。
骄傲如他也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像是翻滚着露出肚皮的小猫,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会记得她随口说的心愿,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会在吵闹的人声中清晰地捕捉到她的名字,速度甚至比她本人还快。
不怎么信神佛的他,亦会一步一步爬上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寺庙中虔诚地祈祷,为她求得一张保佑平安顺遂的纸符。
辗转难眠,在转钟指向四点时,江雨眠轻声问自己: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手机已经捏在手里,屏幕上是他的聊天框,一条消息即可得到答案。
可手指几次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又退缩了回来。
青春期的感情就是这样,带着自我折磨般的纠结,上一秒还喜形于色,下一秒便自怨自艾。
胡思乱想中,好与坏全在一念之间。
江雨眠抬头看了眼窗外,雪地反射着光,一片亮白。
因为太过亲密才更加束手束脚,窗户纸后是开满园的春色亦或是荒凉的冬日,一切都未可知。
没有郑鹭洲的生活,至少短时间内她无法适应。
她太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