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湖拉练这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漫天都是乌沉沉的云,阵阵春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江雨眠背了个小黄鸭的包,踩着双运动鞋出了门。
在唐糖的劝说下,她没有带太多的吃食,选择了轻装上阵。
来学校的路上,她目睹了一系列妖魔鬼怪的穿搭,不禁发出了来自心底的质问声。
这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妹妹到底是去环湖拉练还是选美的?还有那个穿小皮鞋的,十几公里的路,走下来她脚后跟得被磨得血肉模糊吧?来到教室后她才知道,刚刚看到的那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要去选美的是李郑祺。
祺祺...盯着李郑祺一身亮丽的装备,江雨眠有些失语,我们是去环湖拉练,是走路,不是要去打仗啊...李郑祺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了,头上顶着个遮阳帽,胳膊上绑了两个护具,下身是一条紧身的运动裤,外面套了件运动短裤,膝盖上有两个护膝。
梁璐璐翻了个白眼,指了一下李郑祺的脚下道:你说她是不是疯了,跟着周浩然买同款鞋就算了,看到他说今天要穿那双鞋,跟有病似的非要和他穿一样的,新鞋多磨脚啊,我看她今天怎么回来。
江雨眠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
李郑祺穿的是双板鞋,据说要用血来祭奠的那个牌子,别说第一次穿会磨脚了,就是穿了很多次后还是有磨脚的可能。
今天要走大概十多公里的路,她很难想象李郑祺要怎么坚持下来。
然而李郑祺却对此毫不在乎,能和男神在同一天穿同款,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情侣装了。
打着哈哈跳过这个话题,她从口袋里变戏法般摸出了两个发卡,然后怼了怼梁璐璐的胳膊:带了没,我俩上次一起买的发卡,那可是象征我俩深厚友谊的纪念物,你要是没带我现在就打死你。
梁璐璐无语地看了一眼李郑祺,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同款,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别在了脑袋上。
行了吧?江雨眠看着两人打打闹闹,打心眼里觉得羡慕。
记忆里,许意好像从来没有说要和她买同款的东西,更多时候是恶狠狠的警告她不要做学人精,好像和她有一样的东西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她其实有时候觉得挺委屈的,有些东西是她先说喜欢的,在她提之前,许意对那些东西所知甚少,但许意买了之后,就不许她买差不多样式的,否则就要生气。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她只是提了一嘴很喜欢库洛米的手机壳,许意直接在大街上发了火,冲她一阵乱吼,接着不顾她的哀求,将她一个人扔在了大街上。
江雨眠很难形容她当时的心情,过路的行人用各种各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啊。
正发着呆,脑袋忽然被人碰了碰,接着,江雨眠能明显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翼翼地别在了自己的耳旁。
抬眸对上李郑祺的笑颜,她下意识摸了摸头发上的东西。
是个发卡,冰冰凉凉的,从轮廓上来看,好像是个小兔子的款式。
璐璐说我俩有的你也得有,昨天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差不多款式的,你不会嫌弃这是我带过的吧?怎么会呢。
江雨眠心下一暖,原来被人照顾是这种感觉,原来照顾朋友的感受不犯法啊。
七点半时,广播里播完校长一系列的讲话后,通知各年级有序地下楼上车。
眼见着整层楼的学生都要走得差不多了,五班的同学顿时有些焦急。
按理来说应该是由班主任带领他们上车,可楼上十班都有动作了,叶岚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班长,你要不去办公室找找班主任吧。
梁璐璐正要起身,叶岚拿着花名册急匆匆地赶来了:因为我们班人数较少,教导主任安排我们班分散着坐别的班级的车去。
不是吧老师,七班的人明明比我们班更少啊,为什么不是拆他们班?耳畔响着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江雨眠却明白,这是教导主任在想方设法的报复他们,报复他们昨天当众让她难堪。
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得罪不起郑鹭洲和周浩然两位少爷,教导主任只好把气撒到她和叶岚身上,变着法儿地给她们穿小鞋。
奉行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的原则,郑鹭洲只背了个小小的斜挎包,脑袋上反扣着一顶鸭舌帽,一身黑衣黑裤,脚上踩着双没穿过几次的球鞋。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邻座的周浩然。
郑鹭洲不知道他是打算去逃荒的还是怎么,硕大的背包里全是吃的,就连饮料都带了不止一个口味。
洲哥,你这球鞋不错嘛,赶明儿我也整一双去。
郑鹭洲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把帽子扣在脸上,打算浅眠一下。
昨夜不知为何,梦里出现了江雨眠的身影。
小姑娘穿着身雪白的连衣裙,露出纤长的脖颈,锁骨突出,浅浅的窝儿里积着一滴水珠,郑鹭洲舔了舔唇,竭力克制想要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偏偏梦里的江雨眠十分不知好歹,一声一声软绵绵的哥哥喊得他心烦意乱。
本就不坚定的心神被扰乱,他狠狠地嗅了一下,鼻尖弥漫着清香,指腹探了进去,揉捏着少女柔软的腰肢。
进入青春期后,这是郑鹭洲第一次做这种桃色的梦,醒来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简单冲了个凉压下内心的悸动,躺在床上后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江雨眠软着嗓子喊他哥哥的模样。
想到这,郑鹭洲暗自握了握拳头,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这个梦成为现实,要让江雨眠一天喊他十声哥哥,不,一百声!大家尽量坐的紧凑一点哈,待会五班的部分同学会被分到和我们班一块坐车。
五班?那不是眠眠的班上吗?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正等待着上车的一行队伍,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郑鹭洲用帽子拍了一下周浩然的脑袋:起来。
周浩然差点没被汽水呛死,咳嗽了两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郑鹭洲:啊?滚后边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