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妈被你害的不浅,连你哥哥都觉得你是个扫把星呢,咋的,恶心自己家里人还不够,还要来恶心别人家是吧?江雨眠愣了愣,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郑鹭洲。
郑鹭洲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面色平静,眼神冷漠,仿佛被侮辱的不是他。
但紧握着的拳头却意味着,郑鹭洲正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江雨眠心里一酸,轻轻地掰开了郑鹭洲紧握着的拳头,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郑鹭洲波涛汹涌的心湖,因为江雨眠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重新归于平静。
垂了垂眸,看着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郑鹭洲的心口似乎漏跳了一拍。
感觉自己好像被霸总包养的小娇妻,凡事都有人护着。
该说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江雨眠挡在郑鹭洲的身前,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嘴这么贱,等着收通知函吧。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人竟然敢在她面前欺负郑鹭洲,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你说谁嘴贱?女人尖叫一声,像是气急了,骂骂咧咧地朝江雨眠扑来。
江雨眠手臂一扬,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女人扬起来的手腕,然后重重地往旁边一甩。
刘母脚下踩着恨天高,被她甩的踉跄了几下,高跟鞋一歪,一下没站稳,朝地上倒了下去。
刘豪赶紧扶起自己的母亲,面带怒色地咆哮:你们找死是不是?知不知道我爸是谁?你爹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俩的狗命,等着蹲局子吧,傻逼。
江雨眠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里带着冷意。
楼道里响起阵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江雨眠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是何蕊领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来了。
没事吧?何蕊关切地问道。
郑鹭洲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让开身位。
江雨眠凑了过去,挽住何蕊的胳膊,小声道:阿姨,是他们主动找事,还打伤了郑鹭洲,您一定得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何蕊轻点了下头,示意他们站到自己身后去。
何蕊?刘母从地上爬了起来,嘲讽地勾了勾唇,你还没死呢?何蕊大气地笑了笑,语速不紧不慢地回道:不劳您费心,我过的很好,不过今天之后你能不能过得好,我就不知道了。
你威胁我?刘母咬牙切齿道,眼神里迸发出凶光。
而后望了一眼何蕊身后的郑鹭洲,刘母大笑了一声:也是,你这小儿子可是花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可不得好好护着。
看来传闻是真的啊,郑家宠爱小儿子,引得大儿子心生怨恨,三年没有回过家。
何蕊,你这妈当的可真失败啊。
江雨眠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很明白,何蕊不是个爱呈口舌之快的人,打嘴炮这种事,还得她来。
从郑鹭洲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她淡淡地开口道:谁有您失败啊阿姨,至少郑家的儿子都行的端坐的正,哪像您家儿子,都要去蹲局子了呢。
刘母被气的差点歪了过去,指着江雨眠说不出话来。
何蕊抬手招呼了一下那位穿西装的男人,语速依然不紧不慢的。
这是我的律师,有什么事跟他谈吧。
说完便转身,不顾背后的嚷嚷,挽着两人打算离开。
走了两步,何蕊脚步一顿,淡笑一声。
我和我的儿子们关系很好,希望您不要听风就是雨,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出了医院大门,何蕊心疼地抚摸了一下郑鹭洲的手。
妈,我没事,您快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块回去吗?郑鹭洲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江雨眠:我先送她回家。
何蕊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后,两人先后下了车。
郑鹭洲一路上一直沉默着,快到楼下时,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不想送可以不送哦,我可以自己回去。
江雨眠歪了歪脑袋,俏皮地开玩笑道。
郑鹭洲垂了垂眸,表情晦暗不明:不想问问我家里的事吗?他一直对自己家里的事闭口不谈,但只要江雨眠开口问,他会一字不差地全盘托出。
江雨眠勾了勾他的袖子,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不爱干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你家里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怎么样。
江雨眠对他家里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和他哥哥处不来。
她见过郑鹭洲的哥哥,整个plus版的扑克脸,脾气比以前的郑鹭洲更臭更硬。
通过那个疯女人的话,江雨眠大概能猜测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这些事情又不是郑鹭洲整出来的。
如果非要论谁对谁错,那错的也一定是别人,反正郑鹭洲一定是清清白白的。
郑鹭洲被她这句话给说愣了,轻轻地眨了眨眼,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江雨眠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他心坎上。
很少有人知道内情后还站在他这边,从小到大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你就让着点你哥哥吧,他心里也不好受。
从来没人问过他的想法,郑鹭洲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别人胡言乱语就算了,就连他的亲哥哥也曾厌恶地看着他,骂他是扫把星。
那时候郑鹭洲心灰意冷,差点就跳进冰湖里结束自己。
也是江雨眠蹦了出来,拉着他讲一些有的没的,用整整一个晚上温暖了他那颗濒死的心。
就像现在,郑鹭洲沮丧的心情因为江雨眠简单的几句话愉悦起来,双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回家吧,我看着你进去。
一步一回头,江雨眠手都碰到门把了,还是于心不忍,又蹦哒了回来。
就这样让郑鹭洲回去消化情绪,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万一他又犯傻,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怎么办?从小破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出来,江雨眠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郑鹭洲的手心里。
借你一颗糖,记得还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看着小姑娘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郑鹭洲盯着掌心的棒棒糖看了一会,蓦地笑出了声。
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啊,一颗糖就能哄好。
但他偏偏还挺受用。
他家小姑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怪可爱的。
像是个小女巫,总有一种让人迅速开心起来的魔力。
晚上,江雨眠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总循环播放郑鹭洲替她挨下那一棍的场景,心跳声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胸腔。
郑鹭洲那个样子,也太man了吧….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那哪是无以为报啊,分明是见色起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