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酒足后,周浩然招呼着众人上楼去KTV继续玩。
周浩然找的地儿是家会所,各式各样的娱乐场所都有。
一行人勾肩搭背地互相搀扶着往电梯那边走。
刚才不少人喝了很多酒,一起聚在一块时,空气中的酒味十分浓烈。
江雨眠略有些不适应,眉头皱在一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直懒懒挂在她身上的郑鹭洲踉跄了一下,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喷洒。
不喜欢?江雨眠扶住郑鹭洲,点了点头:嗯。
酒味太浓,江雨眠有些想打喷嚏。
身侧的人轻笑一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一股灼热的气息蔓延开来。
走了。
郑鹭洲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拉着江雨眠往楼梯间走。
江雨眠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走了到底是走哪去,人已经被带着往前走了几大步。
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尽头,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我靠,这是铁树开花了?这妹妹挺有手段啊,把郑鹭洲治得服服帖帖。
有人坏笑一声,说的话也十分耐人寻味,楼道里黑灯瞎火的,可别擦枪走火了。
这群人平日里嘴上就那个把门的,说起话来总带着点颜色。
周浩然闻言拧了拧眉稍,一脚踹了过去,嗓音里压着怒气:别他吗乱开玩笑,人妹妹单纯的很,说话注意点分寸。
适时电梯刚好来了,注意到人群中射过来的一道目光,他笑了笑。
走吧。
他们人比较多,分了两趟电梯。
周浩然和李郑祺这趟几乎都是男孩子。
电梯间内充斥着烟酒味,略有些刺鼻。
扫视一圈,周浩然注意到李郑祺有些局促地蜷缩在角落里。
他漫不经心地将手臂撑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将她和周围的糙汉子们隔开,形成一个狭小的安全区。
李郑祺不用抬头都知道横在她面前的这只手臂是谁的。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整个脑袋都埋得很低,像只鸵鸟。
她一向觉得周浩然是个很有教养的男孩子,刚刚那段对话更是立判高下。
周浩然简直像这群人中的翩翩公子,素质可见不一般。
由此,李郑祺更加相信那天的周浩然一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这才没控制情绪,对那女生说了那种话。
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到了迷雾的边缘,但却下意识避开了真相。
因为她知道,那个所谓的真相,对于她来说,一定是非常残酷的。
想什么呢,下去啊。
见李郑祺在发呆,周浩然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笑道。
李郑祺缓过神来,这才发现电梯间内只剩他俩,周浩然早已收回了手臂,正单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站在那等她。
周浩然定了一个很大的包厢,服务生陆陆续续送来点的酒水、水果、棋牌之类的东西。
进门时,里面已经玩开了,李郑祺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江雨眠的人影。
他俩在楼梯间干啥呢,爬也该爬上来了吧。
李郑祺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周浩然爽朗地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管他呢,郑鹭洲有分寸,过来坐。
李郑祺瞬间石化了,像被人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被周浩然触碰过的地方渐渐发烫,即使头顶上五彩斑斓的灯光四射,李郑祺还是觉得那一块泛起淡淡的绯红色。
这四舍五入下…算是亲密接触了吧….李郑祺羞涩地垂了垂脑袋,忍不住低笑出声。
楼梯间内,江雨眠任由郑鹭洲拽着自己的手腕,跨过一节又一节台阶,向目的地进发。
目光停驻在两人相接之处,郑鹭洲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纤瘦的手腕。
属于他的温热透过皮肤传达到自己身上,有些燥热。
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腕,江雨眠小声嘟囔了一句:刚刚还醉到不省人事,现在怎么又健步如飞了?从郑鹭洲潇潇洒洒灌下那一杯酒后,他就一直像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走到哪都黏在江雨眠身上。
江雨眠尝试过推开他,但郑鹭洲眨巴眨巴眼,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一句话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小没良心的,扶我一下会死啊?我刚刚在外面等你那么久。
江雨眠:……刚刚不是说没等多久吗?!话虽这样说,但江雨眠也不忍心抛下醉眼朦胧的郑鹭洲,只好顺从地给他当柱子靠。
但此时此刻,郑鹭洲的步伐稳健得像是要飞起来,跟刚才判若两人,江雨眠合理怀疑他刚只在装醉。
郑鹭洲脚步一顿,差点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糟了,忘记在装醉了。
于是撒开江雨眠的手腕,扶了扶额头,有些茫然地眯了眯眼。
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头又开始疼了。
为了装的更像一点,郑鹭洲还往上跌跌撞撞地跨了两步。
接着整个人背靠在了防火门上,脑袋上的安全通道闪着绿光,在相对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江雨眠切了一声,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你就装吧。
郑鹭洲叹了口气,有些闷闷地道:真的。
才怪。
以前郑鹭洲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想也不屑于骗人。
但不知为何,在江雨眠面前,他总生出想逗她的心思。
信你才怪。
江雨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又往上跨了一步,视野内却突然一片漆黑。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短暂性失明了。
愣了一下,发现还能看清手机屏幕散发的光,江雨眠长舒一口气。
好像有人把门掩上了。
楼梯间内残余的光芒来自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灯光,此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雨眠打开手机自带的小手电,小心翼翼地往上踩。
却在最后一步时滑了一下,一个猛虎扑食,向前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