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鹭洲回头时,只见一个很陌生的人朝他小跑过来,步调很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人脸在脑海中与人名一一对应,直到那人气喘吁吁的在他面前站定,郑鹭洲还是没想起来这人叫啥。
于是很礼貌地问了一句:你是?男生咳嗽了一声,落落大方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学长好,我叫李染,上次还来找你商量打球赛的事情过,你不记得了吗?郑鹭洲吸了一下鼻子,很诚实地回道:嗯,不记得了。
李染:…….对上次那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以及江雨眠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味和自己闹脾气之上。
其实前者也不太记得了,重点是江雨眠因为这个人和他闹脾气。
因而对这个叫李染的助攻者多了几分好感,进而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开口说找他有什么事。
一秒, 两秒,半分钟过去了,李染还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郑鹭洲难得的好脾气,主动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如梦初醒般,李染哦了一声,接着凑了过来,一阵很淡的香水味充斥鼻尖,郑鹭洲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虽然这次的香水味淡了许多,但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要是眠眠又误会了就不好了。
被他躲开,李染愣了一下,只当他是不喜欢与人靠的太近,也没太在意。
于是退开半步,他指了指对面的观众席,白皙的面庞浮上一层淡粉色:学长,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正对着我们的那个扎着高马尾辫的学姐啊?郑鹭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之下是江雨眠那张软萌的娃娃脸。
不知和李郑祺说到了什么,笑得一脸灿烂,眉目如画。
郑鹭洲的眼神温柔似水,连带着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几分:认识啊,还挺熟。
这问的是什么废话,他家小青梅,他能不认识吗。
此时的郑鹭洲还沉浸在江雨眠的美色之中,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直到李染扭捏捏捏地暗示他帮忙追江雨眠,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学长,你放心,我绝对是认真的郑鹭洲脑门上冒起一串问号,差的没一脚踹翻他。
帮他追江雨眠?还认真的?郑鹭洲脑子坏掉了才会答应。
李染才和江雨眠见过几次面啊,两人都不认识,连话都没说过,这声认真从何而来?他强忍着把这人按在地上捶一顿的冲动,努力使嗓音趋于平静:你不知道我和江雨眠是什么关系?李染一脸理所当然:青梅竹马啊,所以我才找学长帮忙。
郑鹭洲差点咆哮,知道你还敢来找我?没挨过打是吧。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傻乐的江雨眠,这才把滔天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还傻乎乎的笑啊?都被人惦记上了。
郑鹭洲忍住想把李染掐死的冲动,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
她是我喜欢的人,你不准惦记。
李染迫于压力与郑鹭洲对视,一双近乎冷漠的黑眼珠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像是一潭望不见底的秋潭,不知道青绿色的湖水底下,有没有潜藏着蛟龙。
李染的肩膀被压得发酸,面容愁苦地揉着肩膀,看着背影挺拔的郑鹭洲暗骂一声。
装什么装,是学长就了不起吗?不过是比他早生一年而已。
只是喜欢的人而已,又不是女朋友,大家公平竞争不行吗?搞什么垄断。
郑鹭洲回来时,江雨眠正低着头看帅哥,脑袋被人冷不丁的敲了一下,她有些气恼地抬头,怒骂一声。
干嘛啊?她的嗓音本就软软糯糯的,又因为尾音被无意识地拉长,整句话呈上扬的趋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郑鹭洲按灭她的手机屏幕,语气酸溜溜的:不看我打比赛跑去看帅哥?他这么个活生生的大帅哥江雨眠不看,非得去看那些她得不到男人?江雨眠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心一虚,赶紧把手机藏进口袋里。
这不是中场休息嘛…看会别的帅哥接档一下。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天天吃燕窝人也会腻的啊,偶尔也得换换口味吧?这话倒是有几分弄虚作假。
谁会看腻帅哥呢,更别谈郑鹭洲这种绝世大帅比了,那是永远不会审美疲劳的存在。
郑鹭洲被她气笑了,舌尖顶了顶腮帮,笑道:那还是我的问题了?是…是啊。
江雨眠理不直气也壮。
她和郑鹭洲顶嘴的频率越来越高,像是被惯坏了的小朋友,知道不会挨打便拼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那我每天换个造型,顺带着换张脸,满足一下江大小姐的新鲜感?郑鹭洲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循循善诱的,江雨眠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啦,我还没看腻呢,毕竟在我看过的帅哥里,你属于宠冠六宫的存在。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寂,四目对视几秒钟,江雨眠羞愧地捂住了脸。
她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啊。
什么宠冠六宫啊,她哪来的三千佳丽?郑鹭洲带着低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是恶作剧般,他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耳根处,一阵酥麻感。
臣不胜荣幸。
江雨眠头埋得更低了,像只把头埋进沙里鸵鸟一样,紧紧地包裹着自己。
太丢人了,让她静静。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撞,心跳声砰砰砰的,声音很大。
直到剩下半场比赛结束,听到李郑祺的欢呼声,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胳膊肘缝里看了眼郑鹭洲。
见他起身去和队员们庆祝,这才敢抬起头来。
呼,终于走了。
江雨眠想要拎起包逃跑,又注意到郑鹭洲的腕表还在她那。
于是转头问李郑祺:你能帮我把表给郑鹭洲吗?李郑祺很坚决地拒绝了她的请求,说是承担不起这份沉重的责任。
不过很快,高二那批人就过来了,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勾肩搭背,夕阳斜斜的照映下来,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每个人都熠熠生辉。
江雨眠连忙把东西往郑鹭洲手上一塞,头也不回地跑了,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郑鹭洲拎起书包,连衣服也没换,慢悠悠地追了上去。
懒洋洋的声音回荡在半空:跑什么?有人眼尖地瞥见郑鹭洲的书包上挂着一个女里女气的小兔子,顿时有些奇怪。
洲哥咋挂这么个娘们唧唧的玩意?这和他的人设不太搭啊。
周浩然嗤笑一声,挤眉弄眼道:你懂个屁,这叫冒着粉红泡泡的兔子。
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又怎么了?冒绿色泡泡也娘们唧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