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鹭洲吃完饭回来,刚和周浩然分开,便听到五班里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是一道听起来莫名不太舒服的声音。
他没多想,等到靠近才发现,原来是李染。
如此这般,为什么觉得听起来不太舒服,也解释的通了。
郑鹭洲见他是从里面出来,眉眼一沉,连带着声音都沾染了几分凉意。
你在干什么?瞅见正牌男友终于回来,班上几个嗑cp嗑的起劲儿的同学连忙转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汇报敌情。
报告,这小学弟给眠眠送奶茶,还坐了她座位!报告,不仅坐了座位还用了她的东西!不仅用了她的东西还给她留了纸条!郑鹭洲脸色越来越难看,向前迈了一步,逼迫着李染蜷缩在了墙角。
他伸手拽住李染的衣领,白皙有力的拳头霎那间出现在李染眼底,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拿着你的东西,滚。
郑鹭洲脸色阴郁,乌压压的睫毛低垂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李染挣扎了一番,见挣不脱他的束缚,也估摸着郑鹭洲不敢在学校对自己怎么样。
于是脖子一挺,理直气壮地道:她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不让我追?再说了,就算是女朋友又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郑鹭洲微微皱眉,眯缝着眼睛,从往上往下看了他一圈,最终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敢跟他叫板?怕是没挨过打。
今天要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点教训,他还有没有脸面了。
心底的怒火熊熊燃起,郑鹭洲正要挥拳,却见眼前一直哆嗦的李染忽然硬气了起来,冷不丁朝他一拳头打来。
郑鹭洲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偏头躲开,抬手反扣住李染的手腕。
接着微微用力,李染只觉得骨骼刺痛,手腕被人狠狠往下扳,钻心的疼。
郑鹭洲正要给李染来个透心凉的过肩摔,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声。
你们在干嘛?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郑鹭洲下意识放松了禁锢,狠狠甩开李染的手腕。
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摆,郑鹭洲淡定地转头,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迎向江雨眠。
他打我。
他的嗓音低低的,甚至有点委屈,长睫低垂,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江雨眠一听怒了,蹭的一下窜到了郑鹭洲面前,护崽子似的将他护在身后。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当着她的面欺负郑鹭洲算是怎么回事?你干嘛欺负他?江雨眠一脸愤慨,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怒色,声音虽然细软,但很有力量。
李染人都傻了,瞪圆了眼看向站在江雨眠身后的郑鹭洲,满脸问号。
拜托,到底谁欺负谁啊?刚刚是他差点挨揍了好不好。
是他要欺负我好吗?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
江雨眠皱了皱眉,没应声。
她对这人的印象很差,下意识地就觉得是郑鹭洲受欺负了。
现在仔细想来,郑鹭洲怎么可能被这么个瘦弱的小萝卜欺负。
但,就算真的是郑鹭洲欺负他,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四舍五入一下,还是李染的不对。
江雨眠承认自己偏心,而且是偏到不能再偏的那种。
于是面不改色地坚持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她的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郑鹭洲唇角勾起一抹笑,望向江雨眠的眼神温柔而缱绻。
李染自知无趣,扬头冲江雨眠笑了一下,露出莹白的牙:学姐,我给你买了杯奶茶,晚上放学再见哦。
江雨眠愣愣地看着李染冲她油腻眨眼,半晌没反应过来他这句晚上放学再见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没说要接受他的奶茶,也没说要和他一块回家吧?李染步调轻松,还没走出五班后门,脚底忽然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墙上撞去。
疼的呲牙咧嘴,李染揉着脸愤怒地转身,却见郑鹭洲一脸平静地收回长腿。
带上你的东西一起滚。
李染有些不乐意了,你是她谁啊?怎么管这么宽。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口头上李染可不敢这样说。
刚才郑鹭洲那一下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他很明确如果江雨眠那时候没有出现,他现在一定会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丑态尽出。
于是只好换了个稍微没那么冲的方式回怼:我又不是送给你的,学姐都还没发话,你在这多管什么闲事?郑鹭洲见状也懒得跟他废话,三步两步走到江雨眠座位前,拎起那杯柠檬水的同时,看见了江雨眠桌上摆着的字条。
眉头一皱,他几乎想也没想把纸条和李染用过的荧光笔一块拿了起来。
这种人用过的东西,简直是被污染得彻彻底底。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鹭洲很迷信地觉得这些东西或许会影响江雨眠的性格。
随即连着柠檬水一块举到了李染面前:拿走。
李染还在挣扎,倔强地别过脑袋看着江雨眠:学姐,我觉得我们凡事都得自己拿主意,不能总依着别人的意见。
他还在坚持,认为江雨眠肯定是对他有点意思的,只是碍于郑鹭洲这个拦路虎,不太敢表达自己的意愿。
郑鹭洲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的,眼底的戾气渐渐上涌,目光凌厉。
我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你有问题?目光看到李染朝自己看来,江雨眠连忙很配合地点点头,小鸡啄米般:啊对对对。
郑鹭洲很满意江雨眠的表现,刻意当着李染的面揉了一下江雨眠的脑袋,动作亲昵又暧昧。
期间不忘向李染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过东西赶紧滚蛋。
送出去的东西当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李染还是咬着牙留下一句不想要就扔了吧,接着转身离开。
可能是五班的磁场和他不太合,出门的那一瞬,李染脚下还踩空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江雨眠正要回座位,便见郑鹭洲手臂一扬,一个熟悉的粉色荧光笔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她愣了一秒钟,这荧光笔怎么和她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