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似乎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到了下午三点时,皮海藻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胃也有了食欲,吵着要吃巧克力蛋糕,我大病初愈的时候,就想吃巧克力,现在,我要吃巧克力蛋糕。
我知道。
你知道?我是说,我知道了。
李墨一拿起电话,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十五分钟后,前台将一份白粥送了过来,皮海藻傻了眼,我的巧克力蛋糕呢?见她迟迟不动筷子,他解释道,刚刚你在睡觉的时说了梦话,说胃痛,我上网查了一下,饮食要清淡。
啊。
皮海藻有一种梦想幻灭的感觉,我还说什么了。
你说‘该死’。
李墨一乖巧回答。
皮海藻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一口,霎时,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粥里放了糖?你喜欢吃甜食。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喜欢吃甜食?小时候,李墨一吐出三个字,开玩笑。
皮海藻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
她放下筷子,看向李墨一,对了,今天上午我接到报社记者打来的电话,她向我道了歉,还说会重新写一篇内容澄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她顿了顿,李总,谢谢你。
你还是换一个称呼吧,我听着别扭。
那叫……李老板?俗气。
李墨一?李墨一犀利的眸子一眯,你是不是皮痒。
那叫……皮海藻看向茶座上摆放整齐的茶具,又看向书柜角落里收集成堆的报纸,想到了他喜欢饭后散步,忽然,她想到了一个称呼,老人家。
老人家?在我的印象中,只有老人家才喜欢清晨读报,饭后品茶,就连你散步时手背在身后的习惯,都很像是老人家。
皮海藻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笑着来了一个歪头杀,你好啊,老、人、家?打印间。
时冉和白树站在角落里,白树是策划部的新晋经理,他个子不高,但肌肉健硕,金框眼镜戴在脸上看上去斯斯文文。
两人虽是同级,但白树作为师长,在公司里时冉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白经理,都这个时候,您怎么不在会议室?时冉,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就不要表现的这么生疏了吧?白树单手撑墙,把时冉锁在怀里,口吻中满是挑逗,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请你放尊重一点!时冉挣脱开来,后退一步,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
意外?白树轻声嗤笑,露出本相,我还以为你蓄谋已久。
这里是公司,私底下的事情,还是不要谈论的好,如果事情闹大,你和我都不好收场。
时冉拿过打印好的文件,转身看向正在整理衣襟白树,你知道公司的规章制度,也知道李总的脾气,你不想往枪口上撞吧?也是,隔墙有耳。
白树上前一步,话锋一转,听说,新助理今天已经上任了,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吧?时冉的丹凤眼一瞄,语气低了几分,你想知道些什么?没什么,你不要那么敏感,我只是好奇罢了,白树话里有话,茉莉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失误就被辞退了呢?我真是想不通,培养一个贴身助理,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啊。
你怎么知道,茉莉是被辞退的?茉莉背叛李墨一的事情,全公司上下只有时冉一个人知情,对外声称,茉莉合同到期自动离职。
猛地,时冉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我知道了,茉莉在公司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就不一般,李总还因为这件事情召开了会议,因为他严谨办公室恋情。
那他和新助理的关系呢?白树一针见血,据我所知,他们的关系,也不一般。
时冉哑口无言,原本她并不相信李墨一和皮海藻的关系真的如同报纸上说得那么暧昧,毕竟李墨一向来以身作则,他不可能破坏公司制度,带头发展办公室恋情,但是当她亲眼看到他为她物理降温的那一幕,第六感告诉她,传言不一定都是假的,至少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吧。
时冉善意提醒,他是总裁,规矩他来制定,我们是员工,我们只管遵守。
怪不得公司里有人说,你就是李墨一身边的一条‘狗’,白树扬起脸,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你那么喜欢他,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啊?白经理,你一直出口伤人,我严重怀疑你另有目的。
纵横职场这么多年,时冉也不是吃素的,我现在甚至怀疑,那盆冰水是你放置的,你不满皮小姐夺去了茉莉的工作岗位,但事实上,茉莉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而且,她确实是自己离职的。
呵,我堂堂策划经理,还不至于玩这种幼稚把戏,白树的文件也打印好了,他将其放置文件袋里,转身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今天晚上,我在酒吧定了包厢,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很忙。
时冉拉开房门,没时间。
白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页面,现在,你有时间了吗?只见相册中,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躺在廉价宾馆的白色床单上,她双眼紧闭,脸颊绯红,丢在一旁的紫色的内衣在白色背景中格外刺眼。
你混蛋!时冉一把夺过手机,按下了删除键,紧接着,下一张更为不雅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她的脸由白转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的开水,一直从头顶流到了她的脚尖,她咬着牙删掉,紧接着,又是一张更为暴露的照片……你以为删掉了就万事大吉了吗?白树双臂盘在胸前,嘴角抿上奸诈的笑意,我早已经做好了备份,你想删多少,我都有。
你卑鄙!嘘!白树示意时冉安静,这件事情,你想闹到人尽皆知吗?你无耻!时冉压低了声音,气红的眼仿佛怒火在燃烧,如果她现在有一把刀,她会选择刺向他的心脏,你到底想怎样!只要你听话,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
白树阴笑的样子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说话算数。
白树走后,时冉如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很快又被她擦掉了。
她悔恨,为什么那天晚上会上白树的车,为什么要相信他的情话,她明明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接下来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